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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可现在……大家猛然想起……
张俭色变。
这陈凯之若是果真有罪,除非是丹青铁卷,或许还能救他,一部御书,不过是皇家象征意义的赏赐而已。
可现在,在案情不明的情况之下,贸然定罪,那么人家若是拿着御书去告御状,结果就难料了。
张俭心里不免恼恨起这个郑公公不靠谱,偏偏这时又骑虎难下。
而一旁的学官们终是打起了精神,他们自是偏于陈凯之这边的,现在道理已在陈凯之这边,陈凯之以玉石俱焚的姿态,已令张俭和郑公公有些胆怯了。
就在这时,一个差役急匆匆地进来,禀告道:“报,金陵知府包虎求见。”
张俭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是讶异起来,这个时候,这个金陵知府来做什么?
知府和他这个主考官,本没有什么关联,一般情况,地方官是避免来见考官的,除非遇到了特殊的情况。
而现在,就在他要收拾陈凯之的节骨眼上,这知府竟是前来了,这……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陈凯之的身上,顿时便明了。
大意啊,真是大意啊,这一次竟被这该死的郑文给坑了。
他面无表情,心里权衡着得失,也是明白,这件事不能继续下去了。
而今证据明显的不足,王提学等学官已经开始不满,本地的知府虽然位卑职浅,可毕竟是一地的父母官,是地头蛇,再加上那一封颁赐的御书,除非陈凯之的罪名坐实了,否则后果很难想象。
想通了这个关节,张俭眯了眯眼眸,旋即正色道:“陈生员,此案确实有太多的纰漏,既如此,你下去吧。”
轻轻巧巧的一句你下去吧,便算是结束了。
郑公公明显有所不忿,面色非常的不好看,可他也知道大势已去,他本就是想借张俭之手收拾这陈凯之,而现在张俭下了这结果,就绝不可能追究了。
陈凯之只抿抿嘴,心里感叹,这些人想要害我,可谓易如反掌,而自己想要挣扎求生,却不知花费多少心机。
可即便如此,对方也不过是一句轻描淡写,我陈凯之也只能乖乖退下,就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这是什么,陈凯之心里想,这便是这个世界运转的规则,上位者尊,而下位者如虫蚁。
作为底层,你便连活着都已不容易了。
陈凯之微微一笑,云淡风轻,也是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人一样。
可越是如此,他越是记住了一个教训,人要上进,这一次乡试,自己势在必得。
他面带微笑,只优雅地作了个揖,便旋身而去。
那前来通报的差役见侍郎大人默然无语,忙道:“那包知府……”
“不见。”张俭冷着脸,这陈凯之都放回了,还见这知府做什么。
“是。”
………
陈凯之自文庙中出来,便见神色焦虑的包虎已站在停留在文庙外的轿子外等着了。
他似乎没有进入文庙的准备,见陈凯之出来,他才松了口气,面上的焦色才缓和了些。
陈凯之忙上前朝他行礼。
包虎上下打量了陈凯之一眼,确认陈凯之无碍,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便朝陈凯之苦笑道:“这个郑公公真是无耻啊,想不到他竟是跑来和主考叫屈,更没想到的是,这主考偏听偏信,事情,老夫已经知道了,无妨的,走吧。”
陈凯之微抬眼眸,看着包虎,惊愕地道:“怎么,府尊不是去拜见大宗师吗?”
包虎却是摇摇头。
“我拜见是假,施加一些压力却是真的;何况这位主考大人,十之八九也不会见本官的,本官来此,只是表明立场而已。倒是你运气不差,竟是安然脱身出来,否则本官少不得又要费一些气力了。”
他挑了挑眉,陡然别有深意地凝视着陈凯之:“凯之,这一次,你学到了什么?”
陈凯之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学生只学到了一件事。”
“噢?”
包虎眼眸深深一眯,一张褶皱的面容里满是期待之色。





大文豪 第一百八十五章:天之骄子(2更求月票)
陈凯之负手而立,清隽的面容里平淡无波,说的话却犹如历经风霜的老者。
“这世上,什么都不是真实的,唯有权柄,才是最真真切切的。”
包虎听罢,叹了口气,却赞同地点头道:“是啊,这真是好东西,可是你需记着,它既可杀人,又可救人,想要晋身,并不是糟糕的事,你看这天下多少人口口声声功名利禄如浮云,可又有多少人趋名逐利呢?老夫没有什么期望,只望你能做一个可以救人的人。”
陈凯之看着包虎,想着包虎多次维护他,而且他对包虎的为人也是深有敬佩的。
他慎重地点点头,将他的话记在心上。
只是这时,陈凯之不禁生出了一些疑问,沉吟了一会,他才态度温和地开口道:“包府尊,有些话,学生一直想问,还望府尊不要责怪。”
包虎眉宇深深一拧,冷冷瞪他一眼:“有话就说,你这等扭扭捏捏的样子,老夫才责怪你。”
陈凯之不禁失笑,这性子还真是没谁了,旋即他看着包虎,困惑地说道:“府尊,你性情如火,却为何官路亨通,竟成了金陵府尊?呃……这有些违常识吧。”
包虎的出现,其实让陈凯之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希望。
无论怎么说,一个容得下这样清官的世界,一定不会糟糕到哪里去。
陈凯之见识过许多人,朱县令城府极深,虽然颇有政绩,可却是奔着能升官去的。
郑县令还算坚守着一些良知,可是这底线之上的节操,就难以保证了,反正陈凯之听说他的官声很不好,piaochang狎ji之外,还养着几个外室,和一些玄武县的商贾士绅也走得很近,背后只怕也有许多不可描述的交易。
即便是那位王提学,他倒也嫉恶如仇,可陆家欺男霸女,他虽是深痛恶绝,却不敢凛然面对,反而当初想让陈凯之来做这个出头鸟,可见他虽保持着善良的本心,却也没有面对惨淡人生的勇气。
唯有这位包知府,却宛如万古长夜中的一盏明灯,他可能会办一些坏事,可能也会有错误,可这样的人都能仕途一帆风顺,使陈凯之终于见到了一缕光明。
不容易啊,世界总不至是灰暗的,也有光明的一面。
包虎瞥了他一眼,见陈凯之一脸期待的样子,虽是陈凯之这话听起来有点不好听,不过他已猜测出了陈凯之的想法,眉宇深深一扬,淡淡开口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咦,问你一个问题,你还嘚瑟了?
陈凯之笑道:“都想听。”
“假话就是,老夫就是这样受上司喜爱。”
呃……
陈凯之呆了一下,看着面前这张炭黑的脸,还有一身旧袍子,再加上裸露出袍裙中的粗糙大手,尊容已是惨不忍睹了。若是再配上他一副永远都保持着倔强,似乎见了谁都不肯笑的表情,陈凯之觉得包虎的这个笑话不太好笑。
陈凯之便道:“真话呢?”
包虎这永远一副想要洞悉人性的眼眸,却是暗落了下来,他吁了口气,面容里带着笑意,一副像是自嘲的样子。
“天绍三年,老夫在乙末科会试中登第,忝为第一。”
陈凯之有呆住了,是真的给惊呆的,明亮的双眸里满是诧异。
站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一位状元公?
要知道,大陈的状元三年一考,能中试的,不过区区百来人而已,而成为第一的,足以载入史册。
而大陈的状元,前途一向是光明的,大陈这百年来的宰辅,其中状元出身的就超过了十六名。
也就是说,百年来三十个状元,有半数都成为了文官的首领,至于其他的,最次最次,也是尚书、侍郎。
可是眼前这位状元公,从天绍三年到现在,才区区一个知府……噢,从前居然还被打发去管理马政,这马政可是粗糙的活儿啊,清贵的状元公,难道不该是在翰林院里等着高升吗?
哎……
陈凯之叹了口气,不得不说,这世界,真是黑暗啊。
“还忘了告诉你。”包虎目光幽幽,带着嘲讽之色接着道:“这位主考官,礼部右侍郎,恰是老夫的同年,他是二甲第三十七名。”
二甲三十七名,和状元公简直是天囊之别,可是现在他们的境遇,却又是千差万别。
一个已贵为右侍郎,朝中重臣,而另一个,不过是个知府,虽是金陵知府有些含金量,可还是过于悬殊了。
“现在,你听了真话之后,又在想什么?”包虎凝视着陈凯之,一双洞彻人心的眸子,一转不转的,似乎想要将陈凯之看透,看个明白。
陈凯之叹口气道:“嗯,做人一定不要学府尊。”
包虎竟也不责怪,收回目光,只是淡然地道:“人各有志,老夫也不求自己成为标榜和楷模,不效仿老夫是对的,这个天下更好一些的道路,有千千万万条,老夫这一条,也未必走得通。”
“谁都走不通。”陈凯之很肯定地摇头。
“嗯?”包虎微楞,再次看向陈凯之。
陈凯之正色道:“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走通,那便是天子,其余之人,便如府尊一般,即便存着天大的志向,和悲天怜悯之心,却又能如何呢?”
包虎沉默了。
多了一下,他想了想道:“当今天子年幼,等他渐渐年长,亲政之后,或许可以成为好皇帝。”
陈凯之也想了想,才道:“如果他并非是好皇帝呢?”
包虎突然有一种想将陈凯之撕了的冲动,你特么的这不是抬杠吗?
陈凯之突然一摊手,轻松一笑道:“其实这些都和学生无关,学生能做到的,无非就是在乡试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一个举人,这才是现下对学生最紧迫的事,庙堂距离学生还是太远了,学生在江湖之中,目光宁愿放浅一些。”
陈凯之说罢,心里竟有些沉甸甸的。
是啊,自己的目标便是乡试,中了,便是举人,自此成为的大陈的举人,入学宫读书,成为天之骄子,才算是迈入了这大陈朝特权阶级的门槛。
太高远的理想,陈凯之不是没有,只是………这太不切实际了。
朝包虎一揖,陈凯之旋过身,便朝相反的方向徐徐踱步而去。
包虎站在轿旁,一身旧袍,被北风吹的猎猎作响,似有草屑扬起,吹入他的眼里,他忍不住擦了擦眼,看着愈来愈远的陈凯之,面上依旧还是那铁面的模样。
………………
而在文庙里,学官们都已告辞去了,张俭的心却是有些乱。
他觉得他陷入了泥沙,寸步难行,想要挪动脚,可是泥沙却使他陷得更紧。
此时坐下,喝了口茶,才令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倒也不至于责怪郑公公,其实要怪,只能怪自己。
对于那《洛神赋》,无论陈凯之是有心还是无意的,可至少,这篇文章已经被人利用起来。
这使他对这篇文章,还有写这篇文章的人深恶痛绝,因此听到了郑公公添油加醋的描述,他第一个反应,便是想借此机会,索性给这陈凯之一点颜色看看。
他自然清楚,郑公公绝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蹊跷。
可他之所以急迫地将学官招来,再命人押来陈凯之,也有他的深思熟虑,假若自己细细查访之后,再将陈凯之招来治罪,这不免会给人一种堂堂侍郎蓄谋已久,想要整治一个生员的印象。
与其如此,倒不如索性办的粗糙一些,显出自己眼里容不得沙子!
案临金陵之后,听到了这等事,勃然大怒,辣手整肃学风。
如此一来,即便这背后有什么隐情,他也不必担心,即便是错了,他也可以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到郑公公的头上。
毕竟是这郑公公误导了自己,至于陈凯之,罪也治了,说不准人也已经在严刑拷打之下死了,这都无关紧要的,毕竟自己只是好心办了坏事而已。
本来以为一个小小生员,是手到擒来的,可谁曾料到,自己全都想错了,这郑公公不但混账,而且这小小生员,也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难对付得多,本来寻常的人,遇到了这样的大场面,非要手足无措不可,可这陈凯之,实在是冷静得过份,这哪里是少年人?
他脑海里,现在还在回想着陈凯之方才言行举止的细节,竟也不得不有些佩服此人的果断和冷静。
正在此时,外头有人来禀报:“郑公公求见。”
“他又来?”张俭是一丁半点都不愿再和这个人打什么交道了,因为他觉得,此人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亏得他还是宦官呢,宫里这么多勾心斗角竟是一点都没学会。
何况,张俭也不愿意给人一种和宦官走的太近的印象。
他本是想要命人挡驾,可那陈凯之轻蔑的样子此时又浮在脑海,张俭目光一厉,面色一沉,突的冷笑:“叫进来。”
郑文依旧还是鼻青脸肿的尊容,一瘸一拐的样子,拖着他大腹便便的身材缓缓走来,照例还是滑稽无比。




大文豪 第一百八十六章:乡试(3更求月票)
张俭看着眼前的这个家伙,觉得他就是个小丑,恨不得一巴掌将他拍死。
可郑文却没有方才离去时的沮丧,而是笑颜逐开,虽然他这笑比哭还难看,老远便道:“张侍郎,张侍郎,咱有主意了,有主意了。”
张俭依旧面无表情,只低头呷了口茶,眼眸却是轻蔑地看着他。
郑文讨了个没趣,心里痛骂,你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个侍郎吗?若是在宫中,见了咱的干爹,你狗屁都不是。
心里虽然腹诽,却面上却依旧带笑,喜滋滋地道:“咱终究想到了,张公……你且听咱说。”
方才还是以侍郎相称,接着就改口成之为公了,这公可不是谁都可以称呼的,这是敬称,郑文将自己放在了极为卑微的地位。
张俭心里只是觉得好笑,甚至又开始反省起来,自己怎么跟这样的货色厮混一起。
郑文到了张俭的近前,身子一恭,方才低声道:“张公,咱突然想到了,咱回去查阅了一下陈凯之的身份,发现了一个极为奇怪的问题,这陈凯之不是府试案首吗?他府试案首的答卷,却是蹊跷得很哪,张公……别人考了一场,他陈凯之,可是考了两场的。”
“嗯?”张俭皱眉,总算来了一点兴趣。
郑文忙将府试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接着从袖里抽出一份试卷来,道:“这便是陈凯之的试卷,很有争议。无论如何,他这第一场考试,按理是该落榜的,可是那学正,竟是让他加试了一场,你说这背后会没有猫腻吗?不只是如此,那提学明知加试,竟还点了陈凯之为第一,张公,朝廷对于府试,历来是不甚苛刻的,这就给了一些宵小之徒钻空子的机会,可见这陈凯之在金陵和不少本地官员狼狈为奸,莫不是……这些人沆瀣一气,徇私舞弊吧?”
张俭这一次却不敢轻信郑文了,忙打开了试卷来看,果然这试卷与众不同,他阖目,开始沉思起来。
这份试卷,说有问题,是有一些瑕疵,可看里头的文章,却又完全没有问题。
张俭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陈凯之,确实功底深厚,何况,他的情况已经在试卷之下特别做了说明,似乎……也情有可原。
他摇摇头道:“单凭这个?郑公公,你这也未免太过自信了一些吧。”
郑文非但没有皱眉,反而嘻嘻一笑,一脸阴险的样子道:“若只是这个,倒也难以证明,可若是咱把事情做绝一些呢?府试生员曾环,一直希望能进入学宫里读书,若是有人能保荐他进入学宫,他是什么事都敢做的。”
要进入学宫,对于寻常的大陈读书人来说,几乎可谓是难如登天,除了能高中举人,并且还需名列前茅,除此之外,便是的有王公贵族的保荐,那曾环就是因为学问太差,难有高中的机会,这才起了巴结郑文的心思,希望借此机会,另辟途径。
“除此之外,当初阅卷的一个学官,此人前些日子,受到了提学都督的排挤,因此心里怀恨在心,只要到时给他安排一个前程,他定是什么事都敢做,什么话都敢说。”
又是栽赃?
这栽赃,有这样的容易?
张俭一脸鄙夷地看着郑文,觉得这郑文逼格实在太低,有一种羞与他为伍的感觉,他讽刺道:“是吗,郑公公果然周到啊。”
郑文哪里看不出张俭的弦外之意,却不为所动,依旧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
“这种种的事,咱都会安排妥当的,这一次保准一咬一个准的,张公放心便是。这陈凯之,欺咱太狠了,咱好歹是宫里的人,是监考官,他仗着与提学和那姓包的关系,兴风作浪,咱现在只得仰仗张公了。”
郑文在宫里,确实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即便来了这里,名为监考官,可权责却不大,现在急于要报仇,便可怜巴巴地看着张俭。
张俭眼眸轻轻一眯,冷冷一笑道:“你以为这是儿戏吗?这陈凯之的学问精深,岂是你想颠倒黑白,就能颠倒得了黑白的?”
郑文眼眸一闪,却是嘿嘿一笑:“不,他学问再精深,也无济于事,实不相瞒,这一次,咱将他安排在了丁戊号的考棚。”
“丁戊号……”张俭呆了一下。
他是主考官,在来之前,肯定是做足了功课的,对于这个鼎鼎大名的丁戊号考棚,岂有不知?
可……这个棚不是不能用了吗?
张俭听罢,脸色变得愈发的深沉起来,目中幽光闪烁,别有深意地看了郑文一眼:“那个丁戊号?”
“就是那个。”郑文一脸得意地说道:“考生多,考棚不足,就只能开启了。”
张俭已板起了脸:“噢,老夫知道了。”
这个郑文还是老奸巨猾呀,用这样的办法整治陈凯之,这考棚本已禁用了,可是现在以考棚不足为由让陈凯之坐这考棚,就算将来朝廷追究起来,他也是有足够的理由辩驳。
“张公,您这是……总要给咱一个准话啊,咱可还得仰仗着张公报仇呢。”郑文一时急了。
张俭冷笑道:“这是你的事,与本官何干?”
郑文身躯一震,他顿时就明白了张俭的意思,心里忍不住痛骂,这个老狐狸,还真是一点干系都不想担着啊,一切的事都是咱安排,到时若是出了乱子,便是咱被顶出去来背这黑锅。
可心里虽是骂,事到如今,郑文却是半分都不甘心,要张俭为他再做点什么,看来是不可能的,但至少能不坏他的事就行。
他咬牙切齿地道:“好,张公高坐便是。”
张俭却已端起了茶盏,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当真是将自己撇清得干干净净,他至多只做一个公允的审判官,至于郑文要做什么,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对于这郑文,他心里的本能是厌恶的,只是……那陈凯之……
陈凯之啊陈凯之……你却不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那《洛神赋》成全了你,也将毁了你。
…………
大考在即,而今金陵的所有客栈,都已经住满了各地赶来的考生。
陈凯之每日在家中读书,倒也清静,偶尔,他便去恩师那儿整理一些文稿,吸收一些知识。
此次大考,其实最重要的反而不是经史,而是文章。
因为是连考三天,所以考试的内容不少,只是天下的学子都知道,其他的,无非是一些记忆题,只要将四书五经俱都背熟了,便不成问题,除此之外,便是策论。
策论侧重于解决实际问题,不过即便策论考得好,可是多数阅卷官都出自清流,即便策论答的再好,也难以入其法眼。
唯独是这文章,却是重中之重,其他的题只要做到不失分,便无问题,而文章却决定了这场考试,考生能达到什么高度,因为几乎所有阅卷官,都将文章当做重点,无一例外。
陈凯之每日要作一篇文章,日夜不敢懈怠,做了文章之后,便送去恩师那儿请教,而方先生眼光毒辣,也是对他费尽心机的,细细地分析陈凯之文章中的缺点,接下来,便因材施教,尽力去弥补陈凯之的短板。
春去冬来,转眼之间,已到了开春。
贡院已经开始封闭起来,附近的街坊也都派驻了人马,而今这里,如水桶一般,便连行人都需绕道。
寒意慢慢散去,江南的烟雨时节,本是百花齐放,绿意盎然之时,可是现在,大多数人无心去踏春,都将心思放在了这场考试上。
关于乡试的议论,总是不绝于耳,各种流言蜚语,竟是满天飞。
其中最令人有兴趣的流言,便是上一次府试案首陈凯之作弊了。
也不知是谁先流传出来的,一时之间,竟满城风雨,这等消息,自是有人相信,有人不信。
相信者,多半怀着见不得人好的心思,可不信的也是极多,大多数金陵人,总还记得陈凯之的恩情,反是来赶考的外乡人,对此议论最多。
陈凯之对此,也不过是不以为然罢了,在这大陈朝,哪一个案首不是被人诽谤议论的?只要考砸的人,总不免要鸣冤叫屈,大叫不公,毕竟人都是自恋的,总觉得自己比别人强一些,自己落榜,别人是案首,如何能够接受?
对陈凯之来说,对付这等流言的最好办法就是沉默,然后用丰富的考试经验去打败他们。
就这样,大考之期已到了。
县试、府试,在大陈俗称为小比,而乡试、会试,则被称之为大比,可见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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