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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近来并不曾有什么边患,有哪里来的捷报呢?
却见一个宦官疾步入殿,一脸喜意地道:“启禀陛下,启禀娘娘,大喜啊,天人榜,又放出了一篇文章!”
呼……
满殿哗然。
所有人震撼着,都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惊叹。
这才刚出一篇文章,如何又来一篇?
只见这宦官继续道:“放出的乃是地榜文章,请娘娘过目,最可喜的是,此次中榜的,依旧是金陵解元陈凯之……”





大文豪 第二百四十八章:一山之主(5更求月票)
这一次,所有人都动容了。
那些还跪坐在地的翰林,此时都豁然而起,竟忘了御前的礼仪,直接喝道:“你说什么?”
又有人失魂落魄地道:“地榜?”
“文章,拿文章来!”吴文章已经急了,眼睛发红。
在座的,都是翰林,都是大陈的精英,此时,谁不期待这一次地榜是什么文章呢?
吴文章三步并作两步,已经抢到了这宦官面前,还不等着宦官呈上文章,便一把抢了过来。
他激动地扫视了乱作一团的文楼,朝太后看了一眼。
太后一时呆住,姣好的面容里满是震惊之色,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皇儿居然中地榜。
吴文章等不及了,索性取了文章,开始诵读起来:“人之初……”
大殿之中,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认真听着。
地榜的文章,这是何等超凡,才可以入选。
若说人榜,尚且还有争议,可是这地榜,谁还敢争议?
每一个人都记了每一个字,文章中的每一句话,他们从最初的脸色怪异,到了后来,渐渐开始沉浸其中,竟开始摇头晃脑起来。
等读到了最后。
文楼之中,鸦雀无声。
良久,吴文章拜倒,朝着太后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我大陈推行教化,行之有年,到如今,连日有人榜、地榜文章送至,这是大陈文气鼎盛之征兆。”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于文章如何,太后没有太多兴趣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这是自己皇儿的文章,真有那么刹那,她甚至有些忍不住想要告诉天下人,这个陈凯之,就是她的儿子,没错,只有她才有这样的儿子。
她心里百感交集,眼眶竟有些湿了,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了。
反而是那李善长,却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面色苍白如死。
真是……坑哪。
方才质疑了陈凯之的学问没有资格进人榜,转眼之间,人家的文章就进地榜了,这也算是活见鬼了。
此时,他哪里还敢有半分的犹豫?
到了这个份上,再强辩有什么用?
于是他忙重新拜倒,磕头如捣蒜着道:“老臣万死,老臣老眼昏花,妄自揣测,实是万死之罪,恳请娘娘责罚!”
一时之间,文楼之中,每一个人的表现都精彩极了。
…………
此时在洛阳宫里所发生的一切,陈凯之是不知道的,这个时候,他已被杨业召至了学宫明伦堂。
杨业到现在,情绪还未稳定下来。
而陈凯之的心情虽也不平静,却还总算保持着理智。
这地榜一出,陈凯之都怀疑整个世界都疯了,每一个人都变得不太正常起来,尤其是这位掌宫大人,又哭又笑的,这反而使陈凯之更加谨慎起来。
人被捧得越高,就可能摔得更重啊。
杨业心情激动地坐下,若是细细而看,还能发现他颤着手,等他端着茶盏呷了口茶,坐着顿了半响,情绪方才平顺了许多。
这时,他才深深凝视着陈凯之道:“从今日起,陈凯之,你万不可自鸣得意,明白了吗?行事需得更拘谨,更小心。”
陈凯之一愣。
他想不到杨业给自己的第一句忠告,竟是自己心中所想。
可陈凯之这呆愣的样子,杨业却以为陈凯之是无法理解自己话,因而苦笑道:“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还年轻,如今已有一道康庄大道在脚下,自鸣得意的时候还长着呢,可是现在,你得此巨大荣誉,已成万众瞩目,就因为这样,却更该小心谨慎,老夫并非危言耸听,你记下了吗?”
陈凯之知道这番话,是杨业真正为自己考虑的。
杨业这个人,曾经刁难过自己,当初入学时,因为他的私心,也差点让自己陷入很糟糕的境地。
可是人性便是如此,就如一个十恶不赦的杀手,在世人眼里,冷血无情,可能对于这个杀手的女儿来说,自己的父亲,却是世上最好的父亲。
这便是人性,人性之复杂,远超出许多人的预料。
而当初的陈凯之,对于杨业来说,不过是路人甲,是可以因为人情而牺牲掉的对象,可如今,却成了得意门生,他对待自己的态度,自然就完全不同了。
毕竟现在的自己已经事关到杨业的政绩,不管怎样,杨业完全是想保护自己的。
虽然是靠着这层关系,杨业才维护自己,但是陈凯之心里却依旧存着感激,他朝杨业一礼,真挚地道:“学生铭记在心,”
“很好。”杨业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慢慢地恢复了学官的从容,微微一笑,看着陈凯之的目光里透着欢喜:“这样,老夫就放心了,你这文章真是令人意外,好吧,老夫也不提这些了,说罢,你如今中了地榜,可有什么打算?”
水涨船高啊,地位肯定是不同了,杨业现在最害怕的是,陈凯之不愿继续来学宫读书了,这其实也可以理解,一个这样才华横溢之人,还有什么人可以教授他学问呢?
杨业甚至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小子,不会借此跑去曲阜吧,毕竟那儿才是读书人心目中的圣地。
现在他有人榜和地榜的荣誉,若是去了曲阜,假以时日,也会有一番了不起的成就。
这倒不是空穴来风,因为杨业清楚的记得,数十年前,那位列入榜中的先生,毫不犹豫的卷了铺盖便往曲阜去了,直接来个一去不回头。
这……就是传说中的过河拆桥,真不是东西啊!
想到这些,他忍不住眉头深锁起来,满是担忧之色。
若是陈凯之也跑了,那自己……
陈凯之看他紧张的样子,心里倒是觉得奇怪了,怎么反过来,杨大人倒问自己有什么打算了?
他想了想,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起来,可事关自己,再不好意思,也得说啊!
陈凯之便问道:“大人,敢问从前大人说过的话,可还算数吧?”
“什么?说了什么话?”杨业反而糊涂了,一双眼眸看着陈凯之,面容里满是不解,很是茫然的样子。
纳尼,你特么的逗我?
做人要讲诚信啊。
说好的事,怎么能忘记呢?
陈凯之本来不好挑明,读书人嘛,说话总该藏着三分,何况还是牵涉到了利益的事?
见杨业一脸迷茫的样子,陈凯之忍了忍,最终只好连连咳嗽着道:“不是说有地吗?”
地……
噢,杨业瞬间明白过来了。
亏他方才还满心忧愁,原来这个家伙……只惦记着地啊。
这地……能值多少钱?说实话,学宫什么都没有,就是地大。
杨业收敛起情绪,心下舒了口气,忙道:“人榜赐地三百亩,地榜赐予一座山峰,这是学规,赐予你土地的,既非朝廷,也非本官,更不是学宫,而是孔圣人!”
知道陈凯之这家伙没有跑掉的意思,他心里不免狂喜,猛地,杨业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太祖高皇帝会颁出这么一个铁律了。
若是没有这个铁律,没有以孔圣人的名义赐予的所谓山门和书斋,这大陈最顶尖的读书人,只怕跑去曲阜的更多。
所谓的山门和书斋,其实并不是地的本身价值,这个价值既带着某种殊荣,同时,也是特权。
反而真正的一个书斋,一个山头,对于一个顶尖的大儒来说,反而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甚至不值一提。
陈凯之放心了,看来大人们还是很讲信用的,实际上,他见自己中了地榜,第一个反应,便是自己的山头能否落实,怕就怕学官里有坏人,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样自己的计划就落空了,还是得赶紧落实了才好。
因此陈凯之再不扭扭捏捏的了,直接开口道:“那么学生就要那座靠着学生书斋的飞鱼山,还望大人能够诚实守信。”
这山,陈凯之当初亲眼目睹,占地不小,海拔也是不低,这可不是南方的小丘陵,是实实在在的一座山峰啊,方圆数里之地,山脚有水,可以养鱼,山腰多草木,好好收拾一下,修一条栈道,想要种菜就种菜,想要养鸡就养鸡。
而最重要的是,在这里,往后陈凯之就是草头王了,只要在这山峰之内,可以完全无视王法,这是何等快意之事。
此山真正的价值,还不在于此,在于它就归属于洛阳城,下了山,便是学宫,出了学宫,便是繁华的闹市。
何其快哉啊!
见陈凯之一副美滋滋的样子,杨业一时也是无语,顿了一下,才道:“这是小事,你既想要这飞鱼峰,那么自此之后,这飞鱼峰便是你的了。不只如此,本官给你做了主,给你在山上修一座栈道,再搭几个草庐书斋,如何?”
杨业此举还以为自己足够大方,却见陈凯之摇摇头道:“草庐?不不不,大人显然是误会了学生的意思,学生在京师里,暂时寄居于师兄那儿,可谓是下无立锥,上午片瓦之地,学生想将来将自己的家搬至这飞鱼峰,因此打算好生的营造一下。”




大文豪 第二百四十九章:有仙则灵(1更求月票)
虽说自来了这里大陈国,陈凯之还算是有可栖息之地,可不管是金陵的那间陋舍,还是在这洛阳所住的师兄租回来的院子,其实都不算真正属于自己的地儿!
能入天人榜的地磅,是陈凯之意想不到的,得到飞鱼峰,无疑是意外的惊喜,可在他心里早就有了他的一番想法。
“这样啊。”杨业倒像是很理解陈凯之的样子,接着道:“只是若是真正开始营造,所费不小,即便有几千两银子,怕也难有什么大起色,在山中,终究有所不便,你可要想清楚了。”
若是从前,陈凯之穷,并不知道自己在金陵有一个聚宝盆,倒也罢了。
可现在自己在那金陵,每月有近两万两银子的进项,如何还能认怂?
其实陈凯之倒是想过在京师置产,可是当问过了洛阳内城的宅院价格之后,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寸土寸金啊,连师兄这有官身的人,也只能租住一个小宅院,勉强混着,何况陈凯之想要的是一个大宅子。
与其把银子花在那上头,倒不如干脆合理地利用自己的资源。
很好,说干就干。
陈凯之不露声色,然后道:“若是学生在一月之内就可以拿出五万两银子呢?假若这还不够,那也不急,后续还可追加十万八万两……”
杨业本是心情放松了不少,刚刚呷了口茶,一听陈凯之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天文数字,顿时口里的茶水噗的一声全部喷了出来,满是惊讶的喊出口。
“五万?”
这五万,竟还只是首付款!
看着这一身衣饰并不精美的陈凯之,杨业很怀疑,这个家伙疯了?
今天得入这天人榜的地磅,多少人都难以实现的,难不成真的高兴得疯了?
陈凯之见杨业失态,自然明白,自己平常太低调了,没人会相信自己有这么多银两啊。
他也不解释,只是正色道:“对,学生对于营造之事也不甚懂,不过既然山是学生的,银子,学生也出得起,只怕营造之事,却还需大人费费心,帮忙招募一些匠人,至于这山中如何营造,学生自然尽力多听一些建议,除此之外,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却不知大人能否帮衬一二。”
杨业此刻,泪流满面。
左看右看,这家伙,还真不像疯了的样子,说话有理有据,眼眸也是炯炯有神。
呃,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了,这家伙……原来一直都在装穷。
说起来,这京里这么多达官贵人,可你若让他们随手拿出五万两现银的,怕也没几家。
何况,人家轻飘飘的一句,若是不够,再追加十万八万。
他既哭笑不得,心里却在想,这是好事啊,只要真肯营造,陈凯之这辈子,怕也别想走出学宫了,反正费的也不是自己的银钱,却能将陈凯之拴住,这是何等的好事。
杨业哪里肯犹豫,连忙道:“此事容易,凯之且宽心,本官定不负你的所托。”
有了这位掌宫大人的保证,陈凯之的心定了下来。
这时,心里不禁有些小小的感动。
我陈凯之,特么的也在京师的三环内置产了,还特么的是一座山头。
即便是两世为人,心性比上一世要沉淀了许多,不再那般的浮躁,可此时此刻,陈凯之依旧还是感慨万千。
在任何一个朝代,山,所代表的,绝非一个山头,一片林木这样简单。
因为这个较为‘愚昧’的时期,人们总是认为万物有灵,每一座山峦,每一条河流,似乎都带着灵性。
自然,这种灵绝非是寻常意义的所谓神佛。
而是某一种精神。
于是泰山成为了天子的封禅之所,似乎每一个统治者都深信,在这里,是直通帝座的天堂,于是泰山安,则天下安。
每一片山,每一条水,都被赋予了意义。
再如学宫里的白云峰,在世人眼里,便是文气汇聚之所在,即是大陈人眼里所谓的文脉之所在。
而文气自哪里来呢?
来自于耸立于这山峰之巅的天人阁,于是,这里便成了无数读书人精神的象征,愿将百万兵,千里觅封侯;出则为将相,隐则入白云。
这几乎是所有读书人的至高理想,他们愿意化身为名将名相,在建立无数的功业之后,隐入白云峰,成为天人阁的一份子,自此过上没羞没躁,被世人膜拜的隐士生活,用现代人的话来说,这叫即便是装b也要装到死为止。
不过,于陈凯之来说,唯一的遗憾,便是那白云峰距离自己的飞鱼峰很近很近,某种程度来说,飞鱼峰的海拔还要高一些,更加巍峨雄伟,漫山的松柏,郁郁葱葱,更显壮阔。
可这座山,却是没有灵魂的,这就如这里的学子,听说要去白云峰山脚踏青,面上会自然而然的带着某种崇敬感。
仿佛这不是游玩和踏青,而是一场说走就走的装逼之旅,就差一步一磕头的走到山门之前。
而至于飞鱼峰,就全然不是这样一回事了,人们偶尔来此,也不过一群牛逼哄哄的读书人在山脚之下,挖一个灶坑,烧点什么吃,折一点山脚梅林中的梅花,青梅煮酒,捧一把清泉,尝一尝甘甜的泉水,虽是愉快,却没有丝毫的逼格。
因为,这山,只是一座山而已。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此话便是最真实的写照。
与杨业做完了一笔愉快的交易之后,陈凯之却兴冲冲的来此,眺望着飞鱼峰。
这座没有逼格,现在却完全属于自己的山峰,他看到了山的灵性,这是一座和自己的命运连接在一起的山峰啊。
逼格低不打紧,可以装潢,可以灌输几个故事,甚至于,陈凯之之名,便代表了飞鱼峰。
总而言之,陈凯之看那耸入云海的山峰,就忍不住触动万分。
他觉得自己最理应做的事,就是将这座山门修葺一新,然后将自己的最亲近之人,比如自己的恩师,接来这里。
可是要开发一座山,何其不易,即便是在后世,也绝非易事。
就说学宫十三峰,真正算是开发了的,也不过是白云峰而已,其他的山峰,固然也曾被人利用,或是成为某位不可一世的大儒的寄居之所,其实也不过是在山脚或是山腰,多了一个书斋而已。书斋固好,可是然并卵啊。
所以,要砸钱。
所以,要舍得投入。
陈凯之感受到了山的灵性,这是自己的灵魂,自己的魂注入在了山中,于是他不舍地一步三回头,方才离开。
“凯之。”
有人在叫唤他。
此时,天色已是昏黄了,陈凯之预备离开学宫,身后的一个声音,使陈凯之猛然驻足回眸。
是那位箭舍的先生。
陈凯之只抿抿嘴,先生已箭步上前来。
陈凯之便朝他行了个礼,夕阳之下,先生的脸上只有诚挚,这时候见他,陈凯之方才发现,这位先生已经很老很老了,面上的老人斑尤其触目惊心,他凝视着陈凯之,只简言意骇地道:“从明日起,每日寅时二刻,老夫在武院校场等你,将这毕生所学都倾囊相授。”
啊啊啊……
寅时二刻?
算算,这是清早四点啊。
陈凯之骇然地看着这先生。
先生见陈凯之惊住的样子,也不愿强求陈凯之,并没有灌输什么大道理,而是一脸认真地道:“无论你来不来,每日这时候,老夫都在校场候你。”
丢下这句话,不带走一片云彩,旋身便走。
呃……
还真是个性十足啊。
想要收徒,难道不该脸色好一点,来一句骨骼清奇之类的话吗?
陈凯之抿嘴一笑,摇头,也没有追上去多说什么。
出了学宫,天空如翻了鱼肚白,一见这天色,便让陈凯之想到了飞鱼峰,顿时觉得生活变得美好起来,飞鱼……飞鱼……哎呀,竟想吃鱼了。
这便是吃货的发散思维。
于是很直接的买了鱼,回到家中,今日邓健下值倒是晚了一些,所以陈凯之自己亲自拿了刀,将鱼杀了。
一顿收拾,等邓健回来时,便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鱼香味儿。
师兄弟二人四目相对,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虽然邓健有很多疑问,比如这家伙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比如这家伙为何如此妖孽,本来想问,细细一想,问个什么,吃了这尾鱼要紧。
这晚自又是在吃饱喝足,睡得舒舒服服中度过。
到了第二天,陈凯之起得极早,街上很是清冷,陈凯之却是快步赶到学宫,而后直接到了武院。
在这武院的浓雾之中,有一个人影,似乎久侯多时。
“你来了?”
这雾中的影子,像是如释重负的样子。
陈凯之朝他作揖。
“看得出,你不是一个甘心的人,你既然肯来,说明你在这世上,想要得到的东西,远非寻常人那般,不过只是名利而已。”
“老夫没有看错你,你有大志向。”
这个推论,很合理,陈凯之已经得到了很多的荣誉,足够他这辈子锦衣玉食,衣食无忧了。
可是陈凯之还是来了。
这是大志向的征兆。




大文豪 第二百五十章:祭文(2更求月票)
先生的话说得正能量感十足,只是……
呃,陈凯之甚感汗颜啊,这先生也太自信了,总是喜欢猜测人家的心理。
哎,遇到这样的人,他很无奈,轻轻抬眸,看着雾中那抹站得笔直的影子,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其实……先生,学生只是不忍让先生枯等而已……”
这下就有点尴尬了。
浓雾中的先生显然沉默了,没想到自己还是不了解陈凯之。
陈凯之也想不到自己有一种天然的冷场天赋,明明可以把话说得漂亮,可是自己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尴尬。
俩人都沉默地站着,气氛格外的尴尬,还好有浓雾遮挡,看不清彼此的神色,不然更是无言以对了。
最终,先生莞尔一笑,道:“若能如此,那也无妨,我姓武,名子羲,自然,你也不必记住,我只传授我的学问,仅此而已。”
武子羲?
陈凯之一呆,脑海里猛地跳过一些信息。
他记得这个名字,此人是北燕人。
在实录之中,那一场北燕入寇之战,武子羲便是北燕的大将,他运筹帷幄,据说勇冠三军,率军直入大陈,攻城略地,直抵洛阳。
眼看大陈即将覆亡,大陈满朝哗然,无数人想要带着天子南巡,可是杨彪排众而出,立主与北燕军死战。
杨彪除了在军事上有所布置,任用了许多大陈有为的将军们镇守各门,也使出了一条毒计……离间。
他使北燕君主深信这位北燕军的大统领武子羲攻入洛阳之后,便会自立为王,同时,武子羲随着燕陈之战的光芒,已完全掩盖了北燕的皇室。
接下来的结果,可想而知,北燕屡屡召回武子羲,武子羲则认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眼下即将破城,一切的误会都可以再灭杀大陈之后得以澄清。
可终究还是迟了。
恼羞成怒的北燕君臣,毫不犹豫的诛杀了武家满门,同时宣布其为叛逆。
燕军军心动摇,戴罪之身的武子羲在破家之恨后,终是投靠了大陈,而十万燕军,亦是一败涂地。
这位孑身一人,北燕国的叛逆,自此便留在了大陈,自然也不会被大陈所信任,于是他便销声匿迹,至少在实录之中,是如此的。
恩师修录的书中,曾将此人诩为武家最豪杰的人物,此人单凭自己的智勇,几乎动摇了大陈数百年的基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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