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忘怀
人的抽插,口中“雪雪”“达达”的乱呼不止,竟然在与羽然凤做那龙阳苟且之事。
不幸大幸的是,他们可能过于投入,没有发现她,不然的话,自己除了一死了之外……
羽然真珠自小虽说也不大亲近羽然凤,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母亲又早逝,因此对他还是保有一份固有的尊敬,但经此一变,羽然珍珠便借故公务繁忙,绝少回家
,更遑论在家睡觉,除了偶尔的会光顾下好友楚心雨的雨花阁,大部时间都住在履职后新起的统领府,而在此前,她都是在那打理公事的,绝少在那留宿。
事态怎么会这个样子,羽然真珠不禁有些头痛,柳眉微蹙。难道是在心雨心防最脆弱的时候让他乘虚而入?羽然珍珠想起那尴尬事,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恨不得立
时拍马上去阻止心雨与三王子继续交往,但这等羞人事,她一个女儿家又怎好宣之于口,况且这种事一时半会也很难说的明白;就她自己而言,虽说闺房之乐,有甚于
画眉者,但倘非亲眼目睹,也决难相信闺房的洞天里会有这般的秘戏。不过从当时的情形看,虽只那么一眼,他们应是乐在其中……
羞颜上涌,霎时羽然真珠那张宜嗔宜喜的俏脸变得通红,娇艳欲滴,连耳根、颈脖子都不能免祸于红潮的肆虐泛滥。
羽然真珠一时僵在原地,待感觉到脸上的热度,更是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儿。
她本待直赴武冲的寝宫,请旨就近皇城调集御林军,以解靖雨仇的临头大难。哪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就让她挂心不已的楚心雨,硬生生送了忧心忡忡的羽然
珍珠一份推也推拒不了的大礼。
一边是自己托付终身的情人,一边是自己从小知交的好友。
轻重缓急的一番权衡下,羽然珍珠向三王子的背影射去嫌恶的一眼,才一咬银牙,掉马准备从正和门绕往武冲寝宫;叱呵声近,羽然真珠正好与适才追赶她的十数
骑城卫迎个正着。
羽然大人?待他们认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大人,城卫们齐齐半是惊愕半是施礼的叫了声“羽然大人”,尔后便有些惶惶不安的纷纷垂下平日趾高气扬惯了的脑袋。
他们有近半个月未见羽然真珠,依照惯例,他们便猜测她又是奉了皇帝手谕外出巡察去了。再想想片刻前霜衣怒马的冲闪入城的状况,大违羽然大人素常雷厉风行
却不失从容淡定的行事作风,显然是有什么迫在眉睫的大事急需面圣,现下她回马向他们迎过来,不是因面圣不成而迁怒于他们吧?
在他们心神不定的当儿,羽然真珠先是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最后凝定在东城卫队长的身上,然后以一种近乎冰雪般的语气问道:“赵队长,近来皇城可还安宁?”
“回羽然统领,自从上元节皇城一战后,京都牛鬼蛇神的武林人物大减,皇城亦回复了往日平静的繁华。只是皇上在此战后的第三天便带了一千‘铁血亲卫’往芜
城北郊上林苑狩猎,至今未归;目前是太子在监国。”赵队长语气恭谨的回应,心下轻松了少许,只是垂着的脑袋像是感应到了羽然真珠冰冷的目光,不敢稍抬。
兵凶战危,皇上更可能连伤势还未全愈,他仍有闲心去狩猎?目下太子监国?内中会否别有玄机?羽然珍珠眉头好看的轻蹙,旋即暗叹一声,才收拾情怀,暂且放
下这一迷团。
大武自立国以来,皇城中只设有两种军事体系,一是拱卫在皇宫四方的城卫军,一是守卫皇宫的御林军。但自闻、李、左丘三大旧世家被武冲除名后,皇城又多出
一种专责皇帝个人安全的侍卫队,即由原李字世家的“红衣军团”改编的“铁血亲卫”。
“红衣军团”人数不足三万,但它能扳登至煊赫天下的三大兵种之一,在于它的兵士无不是以一当十的佼佼者,又兼马上步下双修,一旦短兵交接起来,战力十分
恐怖。除去为李字世家效忠战死的少部分,“红衣军团”还剩下两万余人,武冲从中精选了一万人组建了“铁血亲卫”,剩下的都充为御林军。
羽然珍珠乍闻武冲离开皇城往数百里外的芜城狩猎,不禁有些为他担心,不过想想有一千血卫相随,这才稍稍安心了些。她曾随武冲在皇城正东的圆形角斗广场检
阅围成日形的一万鲜衣怒马的血卫,着清一色的朱红铠甲。武冲登高把臂一声啸喝,立时引来脚下山崩海啸般的呼应,响彻皇城大地;战马踩着战步,也适时的长嘶起
来,这时仿佛那犹停落在西北高楼一角的太阳都掩上了一层血色,显得荒凉而悲壮。
愁容才下眉梢,又上心头。羽然真珠心下暗叹了口气,没有皇上的手谕,御林军是不能踏出皇城半步的,说不得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扫了眼犹自低头不敢擅动的一干城卫,羽然珍珠轻喝了一声,待他们回过神来,才吩咐道,“赵队长,立即给我着拔一千城卫军,分出两百个羽箭手,然后在皇城
西门等待我的命令。”
与水源军地盘隔元江相望的天水城西北边境。
不知是天水城沾了澜江的大气,还是元江沾了天水城的霸气,澜江的最大支流元江在此驻马东望,已然在目的“日角”渡口就是它一个具体而微的阐述。“日角”
津度临江而起,西接山岩陡削的傲来孤峰。在孤悬于江面十米处,铁索漫空,以犄角之势拉起一座高达二十余米的栈桥,果然不愧天下间与皇城“龙庭”渡口齐名的两
大要津之一。
靖雨仇被天水城激涌起的近乎魔道的霸气再次被引爆,他不顾渡口他人的侧目,长笑一声,御风如飞,一步踩踏上居时用来指引过往船只避开左近的浅滩暗礁、战
时则让度为了望塔的栈桥,他微微俯下身,登眺脚下不舍昼夜奔流无止的大江。江面波涛翻滚,拍着峰脚,涌起连天的雪浪。
江风浩浩,吹度着山风,沿着长身而立的靖雨仇盘旋而上,一种天下风云尽握我手的豪情自他胸中狂泻而出。
忽地他微有所感,靖雨仇浑然不顾,干脆闭上双目,静静的、莫名的感受着遗世独立的逸气和鸢飞戾天的霸气,两种异流同时在自己身上穿行,渐渐融合为一。水
经集在靖雨仇心中悠悠成韵,往日已然领悟的招式变的淡漠起来,瞬间飘远。
他仿佛想追逐那飘渺而走的意识般,身体凌空飞起,只是方向却非欲着地似的,朝脚下的大江平平的漫射而去,先前闭起的双目依旧半阖着。
啊的一声乍响,为“日角”渡口下的大江投下了第一块巨石。栈桥下的人流齐齐爆出一声惊呼,这个大好青年有什么事想不开吗?非得学杜十娘那娘们,而且还要
装出一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般的诗人气度?
靖雨仇身形似缓实疾的滑离栈桥飘往江面,不容半分偏差的,自上而下,一道剑光伴着殷殷雷声恰恰削在适才靖雨仇倚身处的临江峭壁,火花如隐现于云层的闪电
,倏的爆出一道夺目的亮采,遭池鱼之殃的石壁轰然坍了一大块,正落在峰脚激涌而起的浪尖上,响声直干云霄,声势骇人,厉害处却是平飞而上向靖雨仇落下的身势
迎去隐含紫华的万点雨珠,显然带着偷袭者若有实质的真气。与此同时,漫空石屑向靖雨仇追逐而至。
“天雷剑法”雷霆出鞘,谁敢撄其锋芒?
身在其中的靖雨仇一感应到对方的剑气,便立时知道自己陷身于前所未有的险境,实是自己出道接战来最为凶险的一战,一个最细微的不慎,就有可能葬身于元江
的鱼腹。
不过即使在这等凶危中,靖雨仇的脸上仍是逸出了他那招牌式的苦笑,心知自己适才太大意了,以致被敌人所乘。事实上,刚才水经集的招式如诗人的神来之笔般
不经意间浑融一体,让他先一步察觉到了敌情,只是靖雨仇一来沉浸于二极合一的那种曼妙至不能形容的感觉,二来自己由水经集领悟来的胎息心法也因此大成,使他
准确的把握到了偷袭者的位置,甚至默察到了敌人尽力隐藏起的真气的强弱:这使他对于即将的偷袭有些不大在意,更不堪的想法是借此估摸下自己究竟厉害到哪一进
境。当然他现在知道了自己是天真远多过聪明了,亦由此知道了那不过是对方的诱敌之计。
身随意动,意随心转,心止如水,靖雨仇倏地扳登至一个武者修行中梦寐以求的止境。已然大成的胎息心法动静皆宜,先前的一切念头都只是他的潜意识的沉淀,
丝毫不会影响他体内绵绵不绝真气的流转,这就好象长桥卧波、复道行空般,并行不悖。
漫天的雨珠,漫天的石屑,在偷袭者真气全力的施为下,以天罗地网般罩定靖雨仇的全身,他顿时感觉到仿佛天地间都充满了肃杀之气,一时间无避可避。
忽地,靖雨仇把握到对方的真正厉害处在于“任势”,以致片叶飞花都成了杀人的利器。
“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鸷鸟之疾,至于毁折者,节也。故善动敌者,形之,敌必从之;予之,敌必取之。以利动之,以卒待之。故善战人之势,如转圆
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也。”
靖雨仇虽然不会认为自己不如对方,但心下也暗服偷袭者的心计,不仅是水、石诸般死物,连自己都被他利用了。
想通了这一点,靖雨仇亦被对方的智慧激发了与之一较高低的豪情。虽然本少爷天生风流多情,这回就勉为其难施展一下生平决不轻用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
身”绝学吧。
冲淡洗练的逸气,劲健雄浑的霸气,豪放疏野的大气,飘逸流动的清气,浑融一气。靖雨仇逆运“阴阳”一式,默念“欲返不尽,相期与来。明漪绝底,奇花初胎。青春鹦鹉,杨柳楼台。碧山人来,清酒深杯。生气远出,不着死灰。妙造自然,伊谁与裁。”
靖雨仇仿佛智珠在握,嘴角凭空逸出一丝佛家的沾花微笑来,连天魔烽都弃绝不用。
靖雨仇虽无虹刀在手,浪人斩的刀势却借身体外逸的真气澎湃涌出,真气若有焰色光华,包住他的身体合成一彗尾状,以闪电流星之势,意识率先冲出了对方真气
旋涡,隔空扫了对方一眼,然后和身潜入水中。
靖雨仇直到此刻才有机会与偷袭者着了一面,对方一身华服,年龄和自己相若,比自己要来的英俊,不过那刀刻一般的轮廓显示对方是心性刚毅之辈。
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历,身手竟然高明如斯。
靖雨仇胎息心法如圆珠纳水,对四周的敌情洞察无遗。苦笑一声,看来敌人这次是要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了,水中船头岸边可谓算无遗策,面面俱到。八九人各自
伏居一方,以他为中心,形成合围之势,而且每一个都是比他只强不弱的绝顶高手。
现下唯一可以凭藉的是自己能够预知敌情的空灵意识。
自己想借水路逃逸的计划是行不通了,靖雨仇在竟然有五六个之多隐于水中的敌人合围上来前,和着满身水珠冲天而起,先前偷袭自己的敌手自飞出惊天动地的一
剑后,便一直静立于栈桥上,刻下见他飞离水中,仍是一动不动,只是隐有紫气横过的双目冷冷的注定他,散发的强大真气,看似处处透着破绽,靖雨仇却知道对方实
则布防的滴水不漏。
这可能会是我一生的对手,靖雨仇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破财?又是他?靖雨仇眼角忽地反映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正一脸阴笑的立身岸边,一双本就“渺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有一下没一下的朝周身狼狈的他上下
打量着。
满身的水珠投石问路,洒向华服少年的真气网,在气机牵引下,对方身形已然向靖雨仇激射过来,剑影隔空飞到,不过靖雨仇却先一步借对方的反震之力,折身射
往岸边,然后朝有些措手不及站定岸边的破财喷出一口满含气劲的鲜血,实则是希望以在血池练就的秘法激发自身的潜能,再借比敌人快上一线的速度可以迅速逃离此
地。不然的话,他自己可以做保家,明年的今日此时就是他的忌辰。
靖雨仇未及踏实岸边的土地,剑气漫身,裂帛声起。
靖雨仇暗凛对手的高明,天魔烽透腕而出,前突的身势也立时止落,除非他嫌命太长又或想试试自己有无九命猫的本事。
珠落玉盘也似的声音响起:“久闻靖君的大名。今日得以瞻拜靖君的卓然风采,天香幸何如之。”
一直隐于暗处的华天香显然对靖雨仇的意图洞若观火,适时的现身,仅仅是一剑,却是飞仙一剑便封死了他所有的逃路。
华天香看一剑奏功,轻飘飘地落到靖雨仇身前丈许处,也不急于追击,只是剑锋遥指着他;迫体而来的寒气有增无减,使靖雨仇清楚感到他全在对方剑气的笼罩下。
华天香?他终于见到了这白道公认的第一美女。
靖雨仇边抗着对方催迫过来的剑气,边自以专家的眼光上下打量眼前的美女。
华天香轻纱覆面,稍稍掩去了她的天香国色。与传闻中香榭天檀历代行走江湖的传人或者同靖雨仇有过暧昧关系的雪青檀,每每一身粗布素服不同的是,华天香现
下身著一袭华美的湖绿丝袍,江风吹拂,剪裁合度而微显宽松的丝袍被吹得紧贴身上,肩如刀削,胸前现出教人魂为之夺的美好线条。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她若舞起香榭天檀的剑舞,一定十分的好看,靖雨仇忆起雪青檀在天刺山独为他而起的剑舞。事实上,她舞出的那种圣洁的美感教他无一日或忘,偏偏他没有半分
宗教情感,脑子里想的尽是诸如这种女人的腿特别适合于床上运作,可以随意摆出任何一种自己想要的姿势。
忽地,靖雨仇双目微微闭起,适才因身陷险境而稍失的心神,在这刻再度回复“波澜不惊,过不流痕”的止境。
靖雨仇微微感出对方内心的波动,眼开,适时捕捉到了华天香眼中一闪即逝的讶色。
他心下一乐,还有后招哪,你小心接着吧;运起“冲淡”一式,靖雨仇对华天香摆了一个笑脸。
这时,华天香眼中的讶色更浓,靖雨仇分明就笑意盈然的站在她身外丈许,但华天香却有种奇怪的感觉,那只是对方的一个幻影。由适才靖雨仇那个可恶的笑脸始
,她便再也捉摸不定他的具体方位了,一直遥制着他的剑气一下子失去了对手,便像击在虚空中一般,气机牵引下,剑芒暴涨,华天香身影倏动,有些不由自主的向前
冲闪过去,露出了靖雨仇期待已久的跑路空挡。
靖雨仇此时已然准确的把握到方圆数十丈内的一举一动。华天香至少有那么一瞬的时间陷进她和自己合力制造的强大惯性中,先前潜伏水中的敌人已然登岸和破财
以及适才向自己施袭的华服少年以自己为中心隐成合围之势,而且每个人都像是精于合围的高手;他们表面看去似乎各不相关,其实没有一个不处于可能被他突围而去
的关键位置。
“天雷剑阵”,恰在华天香失着的一刻,轻喝声起。
华服少年破财等一干人的身影的飞速转动起来,愈转愈疾。
不过,靖雨仇仍是看出了剑阵的破绽所在,虽然这破绽小得可能转瞬即逝,更有可能是敌人的待敌之计。
靖雨仇苦笑一声,除此外,他现在没有任何选择了,惟有冒险一试;这一试,如果侥幸成功的话,他有八成把握速逃此地,而一旦失败,则九成九的会把性命都赔
上去。
人生就是一场豪赌!至少对此时此刻的靖雨仇是如此。
相对于其他人一沾即走的身形,靖雨仇看出剑阵中的破财却稍显滞碍,佛家有语,一切滞碍,无有成者。此外,靖雨仇数次从水路逃生,因此他对水亦是情有独钟。不加思考的,他笃定了这两样,赌注或者就是他年轻的生命。
靖雨仇先发先至,恰在华天香剑影临身前,他竟是逆着她的剑势瞬移退飞,微一用力,左脚上的那只鞋激射出去,径奔华天香的剑影迎去。
漫天碎影满天星,靖雨仇默运胎息心法中“含蓄”一式,那只鞋子在华天香剑气绞击下化成的一天碎末,在他巧劲施为下,竟然裹挟着他的身体和成了一团。
靖雨仇陡的加速,先前逆飞的身体,如紫燕抄水般朝元江方向电闪而去;不差分毫的,恰在走势如飞的剑阵转到破财横剑立江时,靖雨仇双目爆起精光,罩定欲走
还留的破财。
包括剑阵在内的一切合击之术,其威力在于“牵其一发而动全身”,无论有多少人出招,都能做到心意相通的一人似的,首尾相应,所谓“势若循环无端,孰能使
之穷”正合此理;反之亦然,若有一环被打碎,合击亦不攻自破。
破财被靖雨仇以强大的精神力凝定,脸色变的沉寒如水,本就失之滞碍的步伐顿时一止,挥剑击出。
胎息心法悠悠流转,靖雨仇突然向破财诡秘的一笑,然后逆运起“阴阳”一式。
身在其中的破财忽地骇然若死,在如此近距离指向靖雨仇、融有自己强大真气的一剑竟然毫无阻挡,他立时一个收足不住,身体斜前一倾,几乎脱离了剑阵,就在
这倏关的一刻,一股强大的逆流旋力牵引得破财步位一失再失。
就在其他合击靖雨仇的人若灵蛇般甩尾过来攻击他时,原本抟和在靖雨仇身上的满天碎屑,融合着他的精气神和自破财处借去的劲气,在靖雨仇猛喝出一声“豪放”的刹那,散作漫天戾气,向催迫过来的其他人罩去。
靖雨仇等待就是这一刻,气血不稳下,顺势吐出一口鲜血,再次施出“催命术”,在破财让出的空挡处,身影如奔雷流星之势,一头向元江数十丈开外的水面扎去。
待破财他们应付过靖雨仇借水经集任势而造的危机,他们已然追击不及。眼看靖雨仇入水即将成功逃离此地,异变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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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曲 第七章铩羽惊雷下
心下一松,能从这么多高手的合击下逸身而去,他靖雨仇也足以自豪的了。忽地心头警兆一现,方自庆幸而外逸出的一丝得意的笑容,凝在脸上,化作几许英豪末
路的无奈。
敌人竟然高明如斯,把他每一个可能的落点都穷心尽计的算计准了,对他还真是呵护备致啊。
三路剑风连环递至,分从不同的角度袭向靖雨仇的周身要穴。
剑法不仅极尽刁钻狠辣之能事,而且瞬间的变化繁复无依。
要知道,高手对决,一旦被敌人占了先机,败势一成,便很难挽回。幸好对方施袭时,正逢上靖雨仇的胎息心法臻至圆通自若的大成境界,他方能力保在先机已失
的恶劣形势下败势不颓;既而力挽狂澜于既倒,成功的逃过了敌人势在必得的绞杀。
但形势比人强,一直处于屈势的靖雨仇要花数倍于平时的心力才能完成一个连贯的动作,加之他的催命术霸道非常,极为损耗真元,逃逸的动作必须一气呵成,而
且自始至终,纯凭一口真气;一旦因故中断,真元一窒,必反遭其噬,而他前后不到一刻的时间,又连用两次之多。
因此,当异变突生时,靖雨仇已然是自顾不暇了,更遑论出剑拒敌了。
剑影如织女穿梭,其中有一点剑尖迅速在眼前扩大,朝他眉心疾刺过来。
靖雨仇心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了,顿时升起一股有心无力的无奈感。不过自幼受到杀手的严格锻炼,心志早练得无比坚定,加之在与生俱来的求生欲望下,靖雨仇
还是勉力振起意志,聚起仅有的残力,挥起天魔烽朝往他眉心迫来的敌剑迎去。
蓦感在对方重剑的绞击下,天魔烽几乎要脱腕飞离出去。
剑势如潮,森然的寒气迫体而至,择人欲噬,恍惚间他头略向左偏了一下,恰恰躲开了御剑飞至的致命一击。
剑影如山,当真是一招狠过一招。真力不继下,靖雨仇已然当胸挨了对方一剑,从前胸偏心脏不过方寸处直末入后背。
长剑入体,对方催动真气,待要转动剑身在靖雨仇体内一阵绞击,那样的话,靖雨仇今生是休想逃出生天了。
忽地,靖雨仇体内爆起一股莫名的巨力,以沛然不可抗御之势,沿着剑身径直传往对方的心脉。
那个剑手眼看靖雨仇这一近来名倾江湖的年轻高手即将丧命己手,正不知多么得意,岂料有此惊变。措手不及下,如遭雷击,长剑立时脱手,身体向后抛飞,最后
跌落在十数丈开外的江水中。
靖雨仇心知自己有赖吸自雪青檀的功力保住了一条小命,然而还未等他有下一个动作,刚才那道存自己于败亡之际的真气如一头狂野的乱马在体内奔窜,逆心脉直
上,转瞬间变成催命的武器。
成亦萧何,败亦萧何。
靖雨仇正与那道真气相持不下时,一道剑光直往靖雨仇的咽喉掠去,偏偏这时他连分心稍动下的力气都欠奉,否则真气攻心,除了心脉立时爆裂而死,没有第二种
可能。
这时,一支劲箭从斜后方射来,险险磕飞他掣往靖雨仇咽喉的一剑,紧接而到的另一箭从他的后脑贯入,毫无阻挡的从他的左眼处露出了箭尖。血雾漫飞,在他整
个头颅爆碎开来前,传来他临死前的一声惨厉的尖叫。
“靖兄弟——”一把粗豪有力的声音自不远处的江面传来。
靖雨仇方才闭合起的双目蓦地睁了开来,斜落在右前方一只箭矢般向自己疾驰而来的江船上,赫连铁树手挽金弓赫然立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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