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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太上小君
李长安道:“但既然说完了,就请离开吧,顺带告诉你口中‘那位’,选姒飞臣,算是他选错人了。”
匡元驹道:“未曾想,阁下竟是如此短视之人。”
一改口,却是连对李长安的称呼都变了。
李长安挑了挑眉,此人虽是敌非友,但他也未曾小看,怎的一下却是翻脸跟翻书一般如此浅薄。
难道他还有什么底牌?
匡元驹道:“阁下既不领情,那也只好如此了,眼下你虽有靖道司为倚仗,但你可知靖道司背后是谁?”
李长安眉头一皱。
匡元驹淡淡道:“想必此时,人也快要到了。”
此时,屋外响起姬璇说话的声音。
“闻人师兄这么快便回来了,可曾见到于前辈,上回却是忘了让师兄帮我带一声好。”
闻人秋道:“李长安在何处?”
姬璇略微提高声音道:“师弟在屋内,闻人师兄不妨稍等片刻。”
李长安心中一紧,姬璇语气不对,是在帮他拖延。闻人秋此前便是去应付九圣地中使者,回来特地找他,恐怕来者不善。
难道当真要交出龙印?
绝无可能!就算是为了自己,师兄此前说借此龙印能炼体,这便关乎几日后择道种的成败,也关乎与姒飞臣约战的胜机。
再者若无王明堂拖住洪玄蒙,他们安能击杀元庆?他还做不得这样见风使舵之事!
李长安不动声色道:“我明白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匡元驹面色一缓,若他李长安能被他说服,便是大功一件,可要轮到其他人出手,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李长安手托龙印道:“龙印在此,你可敢要?”
匡元驹眉头一皱,李长安说敢又是什么意思,他足尖分开,手扶剑柄正色肃容道:“若谈不拢便罢,但阁下若出言相辱,亦敢效前人流血五步!”
“阁下好口才,好气节。”李长安赞叹,匡元驹虽与他立场不同,但不得不说此人让他不太讨厌,只不过既已下决心,便不可犹豫,又淡淡道:“若愿借我一物,龙印拱手相让。”
匡元驹目中闪过一丝惊喜,语气依然平静,说道:“不知阁下要什……”
“借你人头一用!”李长安大喝一声,左手托举龙印,右手依然拔刀如电!
匡元驹心中一震,反应过来,拔剑亦不比李长安慢,同时左手已掐法印,口中舌绽莲花,以口诀调动灵元,长剑之上银光大作。
玄黄之气轰然弥漫!
银光陡然消散,匡元驹心中似被洪流碾过,体内奔腾涌动的灵元霎时被镇压如死水一般,面色一白,手中长剑也如死蛇般黯淡下去,一时间被反噬得心神动荡。
一道灰影掠过,无声无息,甚至斩过脖颈都没发出太多声音,匡元驹眼睛死死睁着,一时动弹不得,便见李长安瞬间收了刀大跨一步,一把拽下他的平定四方斤,将他头颅拿了下来,鲜血溅射,尚未来得及不甘,只见自己没了头的身体轰然倒地,匡元驹已失去意识。
门外显然已听到动静,闻人秋似是不顾姬璇阻拦走了过来。
李长安将龙印挂回腰间,为左手为匡元驹阖上双眸,大步向外走去,将门踹开,高声大喝道:“越地内侍大臣匡元驹乃龙骧暗卫,业已伏诛!”





横刀 第一百六十六章、黑衣染血
黑衣染血,不见其色,只闻腥气。
被提着乌黑发亮的发髻,匡元驹脖子兀自向下滴着血,溅落红木门槛之上,红得更触目惊心。
李长安大步走出屋外。
靖道司中,四壁火光兽灯映照下亮如白昼,李长安手中匡元驹的头颅长发披散,眉目隐藏在阴影中。
顿时鸦雀无声。
李长安扫视一圈,话语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此人假言有要事禀报,却拔剑行刺于我欲要夺下龙印!他已被我斩杀,定为龙骧暗卫无疑!”
他手提人头,说完才转头对闻人秋缓声道:“总巡察使大人来得正好,拘捕龙骧暗卫一事幸不辱命,我已杀一人。”
只说匡元驹行刺,但对于匡元驹方才说的有关潜龙那番话,李长安毫不提及,就像从未听过。
闻人秋深深望着李长安,并未看他手上匡元驹的头颅,“刚才他与你说了什么?”
“不过妄图妖言蛊惑,趁我不备便偷袭罢了。”李长安冷笑一声,又朗声道:大承鹰犬已沉不住气,才会走投无路使这般手段,有名册在手,恰趁此时便能攻其心神不定,此神机也,急击勿失!”
李长安张口就来,抹黑匡元驹说他是龙骧暗卫,但任匡元驹舌绽莲花口若悬河,眼下却再也张不得口为自己辩驳。
李长安说着,目光炯炯望向闻人秋,似在质问眼下还有多少时间能耽搁?虽是面对修为高深的总巡察使,他却有这一份胆气。
姒飞臣派来的人都是龙骧暗卫,龙印,他说什么都不交!
闻人秋淡淡一笑:“你可知道我此番回来,是凌霄道宫让我迫你交出龙印与名册,再让潜龙调度靖道司剿杀大承鹰犬?”
传闻中九圣地之一,只闻其名而不知其所在的“凌霄道宫”之名在他口中并未尊称,语气里也并无太多尊敬的意味,这听在李长安耳中既像威胁,又似略带好意的警示。
李长安一时有些拿捏不准闻人秋到底是什么意思,此人立场既是于承一的弟子,按姬璇所说,他能叫一声师兄,但此人又是靖道司总巡察使,背后是九圣地。
闻人秋继续道:“但既然我已许诺你三日时间,那边施压,我便给你顶三天。”
李长安一怔,闻人秋微微一笑,“放手去做。”
说着,秋水剑悄无声息出现脚下,他御剑离地一丈,目光扫过四周靖道司中人,淡淡道:“我半路遇上龙骧暗卫高手,追杀出城,今夜并未回过靖道司,都记住了?”
不等回答,身形倏然远去,微风不起。
目送闻人秋离去的背影,穆藏锋若有所思,他比姬璇入门早两年,便是三师兄,看闻人秋虽模样年轻,其实拜入于承一门下比他修行还早了三十余年,看样子,只怕已入元始末境,与大师兄修为相近了。
…………
南宁王府内。
案牍上摊开一卷精丝织成的帛书,卷尾处落着一个名字,漆黑的贡墨散发出冰片龙脑的清香,极为醒神,字迹大气不失飘逸,卷头至卷尾书写着道符,符力加持之下此帛书可千年不腐。
千年不腐,也意味着——千古骂名。
“越地每年抽取半成赋税,归属于玄阴宗……”
“玄阴宗普通弟子在越地境内,贵同朝中五品官员……”
“安山郡、耒月郡……划归玄阴宗属地,桃谷关至恶虎关……划归玄阴宗属地……”
帛书上一道道条款,几乎是将越地数百年基业近三成拱手送予玄阴宗,数日前,姒景陈终于在落款处写下姓名时,虽握笔的手很稳,心中却仿佛刀割。
签下此名,玄阴宗倾尽全力住他上位,合约一成,无论他日后如何励精图治,终究逃不脱骂名,甚至他已能料到后人会以“灵”字作为他的谥号,越地史书之上,他便会是越灵王。
乱而不损曰灵。
乱而不损,也就是说将越地折腾得够呛,只是勉强还未“损”,也就是未亡国罢了。五百年来,越地尚未曾出现过冠以如此恶谥的君主。东荒之中,上一位灵王还在百年前,那位灵王做了什么?公然开启捐制,命宫女与犬**,又建裸游宫,端的荒淫无比。
但纵使料想会得此恶谥,姒景陈仍签下了这个名字。
并非他不在意身后之名,眼前那三字在实有千万斤重,压得心头喘不过气,但王权之争,让步便是万劫不复。
但他终于可以不用将此合约递交玄阴宗。
姒景陈提起帛书,置于十八瓣银莲烛尊上,此帛书有符力加持,水火不侵,火舌只在其上燎出一道道黑痕,指抹即可擦去。
“解符。”
姒景陈下令道,侍立左首的黄仲并指凌空虚画,对那帛书一点,火舌顿起,帛书很快萎缩,蚕丝被烧灼,烧头发般的焦味弥漫开来,姒景陈将帛书轻掷于地面,松了口气。
但此时还没到放松的时候。
姒景陈负手而立,看向窗外道:“潜龙定会向他施压,他会如何做……”
黄仲道:“尚未有消息传来,不如让劣徒卜一卦。”
黄仲已跟了姒景陈许久,修为停留在种道境,迟迟未有突破,但自几年前开始,黄仲便对凌毓倾囊相授,有让位之意,姒景陈忽然问道:“黄师何时离去?”
黄仲怔了怔,自己要再度云游天下寻求突破的意愿被姒景陈看穿了,不过也并不意外,微笑道:“待眼看王上上位,没了牵挂,就走了。”
姒景陈点点头,没多说,只道:“届时我送你。”
凌毓没插嘴,见二人不再说话,便拿出六枚大通母钱,轻掷于地,随后说道:“兑上乾下之象,釜底抽薪。”
收起母钱,凌毓解卦道:“不敌其力,而消其势。若要消潜龙之势,须从姒飞臣入手,姒飞臣若遣人逼迫李长安,则……”
忽的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令者道:“禀报王上,内侍大臣是大承鹰犬,欲刺李长安夺龙印,已被斩首!”
姒景陈略一沉吟,随即,凌毓便听到了南宁王从未有过的口吻。
只听他淡淡一笑道:“解气。”




横刀 第一百六十七章、杀上门去
匡元驹死,闻人秋一走,已无俗务缠身,王明堂便在此时归来,言道那万象境龙骧卫已经跟丢。
李长安不由心中失望,此前见到那龙骧卫的独目,不知为何心中便对他生出杀意,眼下让他跑了,是不小的麻烦,便对姬璇穆藏锋道:“师兄师姐日后且小心些,此人定对我们怀恨在心,不要被他偷袭了。”
姬璇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师弟你泥像过江还顾着别人?先想想自己再说吧。”
李长安暂且不去想那龙骧卫之事,全城已然封锁,迟早是瓮中捉鳖。
便王明堂给姒景陈捎去一封密信后,穆藏锋拿出名册,首先下令肃清靖道司总司。
连巡察使的位置都被孙无赦这龙骧暗卫坐上了,总司内定还有藏有其他暗子。
但动手之前,李长安先撤去了靖道司方圆二里内的暗哨,让郑钺派人给无生宗传讯,随后才大加调度人手。
小半个时辰过去,残月西坠,靖道司内一阵动荡。
苍风尸首被从武部暗室中寻出,七窍溢出的血液在脸上已经干涸成线,此人性情沉稳,虽不苟言笑,却也不让人讨厌,李长安犹记得此前他活生生的模样。
沉郁愤怒的气氛弥漫在靖道司大理石广场中。
苍风是道部司武,与道部中人以师兄弟相交,虽寡言少语,却时常提携新进,不少道部中人欠他的情,现在他闭了眼。
杀死苍风的罪魁祸首孙无赦已经伏诛,于是众人的愤怒便宣泄到广场中被扣押跪地的十三人身上。
其中武部七人,道部六人,此前这十三人欲借靖道司动荡之时潜出,被早已埋伏四周的无生宗弟子擒获,正是龙骧暗卫。
昆南城总司之中这十三名龙骧暗卫是首先肃清的对象,至于其余四处分司,已遣人前去捉拿的,名册之上共计只有六人,可见总司反倒被渗透得最为严重。
面对昔日同僚的质问唾骂,那十三龙骧暗卫倒是硬气,一言不发。
道部有人欲以万蚁噬心之术刑虐,但时间紧迫不容拖延,李长安托起龙印,走向广场中央。
此前他不愿暴露自身能掌控龙印之事是怕孙无赦反诬,现在却不必瞻前顾后了,有此印在,可压制大承国中官职较低者,镇杀龙骧暗卫如探囊取物,弃之不用反而可惜。
肃清总司还只是开始,名册之上,龙骧暗卫共计三百八十七名,还不算外编人手,接下来几日的昆南城,注定血雨腥风。
借此十三人,便要试验龙印威能,好为接下来做准备。
李长安手托龙印正要下令,却被一人出言阻止,喊道:“且慢!”
这位此时出现在靖道司中的人一副中年文士模样,面蓄长须,正是道部巡察使齐文山,齐催命。
此时封锁全城的调令已悉数下达,他终于得空赶回总司。事发突然,说实在话他心中实在讶异又不解,总要见李长安几人一面。他们持有监司令,总巡察使又是剑圣之徒,难他们与总巡察使竟是同门?
谁知一入靖道司,齐文山便见到李长安以龙印镇压龙骧暗卫的景象,不由面色微冷。
李长安在此处动用龙印也罢,但若出了靖道司,他人见靖道司执法用的竟是大承龙印,成何体统?
但顾及李长安等人手中监司令与闻人秋的关系,这位齐催命稍微放缓了语气,将那跪地的十三人用冰冷的目光扫视一圈:“斩了便罢,龙印不必动用。”
李长安问道:“此印对付大承鹰犬乃是利器,为何不可动用?”
齐文山暗暗皱眉,自己任道部巡察使三十年,何曾被如此质问,说道:“此印乃大承国之物,若被他人见到,只怕扰乱民心。”
“利器无心,其用在人,就算这大承国之物又如何?”李长安寸步不让,又笑了笑,“再说,难道齐巡察使以为不用它,此后几日昆南城便不会乱么?”
齐文山语气微微发冷,不与李长安辩驳,强硬道:“靖道司成立以来无此先河。”
李长安手中龙印轰然震动,玄黄之气弥漫周身,蓦地一拔刀:“我便开此先河!”
那十三龙骧暗卫被人扣押着,皆脸色一白,身体瘫软下去,还有人硬着脖子呸了一声。
李长安大喝道:“杀!”
道部中人见齐文山不允,一时犹豫,李长安却早知如此,已手起刀落斩下一颗人头,与此同时,武部中人也不属齐文山管辖,齐齐动手。
鲜血喷射,九颗人头一齐被斩,骨碌滚地!
剩下四人见同伴死去,硬着脖子不服软,但热血溅了满脸,却不由自主勃然变色!
李长安对道部那犹豫的几人大喝道:“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那几人看了齐文山一眼,见他只是沉着脸并未阻止,咬了咬牙,也不再按捺心中恨意,将剩下四人头颅斩落。
血流遍地!
齐文山深深望了李长安一眼,拂袖而去。
李长安一抖腕,甩下刀身血迹,下令众人上马出府。
靖道司中宝马有妖类血脉,神骏异常,片刻后,姬璇穆藏锋各率领二百骑去往城南城西。
一行二百骑跟随李长安身后。
马嘶不已,夜风萧萧,旌旗猎猎,杀阵冲天!
两日未曾合眼,历经惊险危机,李长安身心疲惫,眼中已略有血丝。只是脏腑间一口胎息流转,才支撑他到现在。
但此刻,一声长啸,终将心中郁郁不平之气吐出,他猛地举刀:“诸军听令!”
无论武部亦或道部中人,齐齐一肃,甲片嚓嚓齐响过后,连骏马亦安静下来,只在寒夜中打着呼哧,鼻孔呼出阵阵白汽,如凶兽匍匐的呼吸。
李长安沉声道:“此行城北,拦路者,格杀勿论!”
诸军齐齐拔出兵刃:“杀!”
蹄声顿起,李长安一骑当先。
耳中甲片连响,蹄声如战鼓般连绵不绝,身下妖马猛烈奔驰,身体起伏,李长安血液也随之热了起来。
月落西天,一干人马纵横街巷,所向披靡。
小半个时辰过去,身边目力过人的靖道司巡护高声道:“报,世子府已到!”
前方一片府邸,高墙大院,灯火深深。靖道司人马动静不小,府邸四围已戍卫诸多甲士,守卫森严。
李长安下令停下,一拉缰绳,妖马长嘶一声高高扬蹄,止步不前。
东方已微微明亮,马蹄声散,清晨的长街一片死寂,空气沉重到有些凝滞。
勒马百丈外,李长安盯着那远处大门重檐下世子府三字,深吸一口气,让身体冷却下来,眼神却愈发凝聚,锐利如刀。
一停下,世子府那边严阵以待的守卫中走出人来,欲询问靖道司为何来此。
李长安再振缰绳!
“杀上门去!”
轰然如雷的马蹄声驱散长夜!
天边,一线朝霞若血。




横刀 第一百六十八章、气急攻心
灯火深深,世子府正堂之中,三十余人各坐桌前商议着,其中小至七品官员,大至当朝二品大员,兼有世子殿下的幕僚班底。
“元驹只是去说情,李长安却诬他为大承鹰犬将他斩杀,简直是莫须有的罪名,此人行事狠辣果决,丝毫不留余地,他哪来的底气?”
“但元驹之事已死无对证,李长安下一步定会祸水东引,找世子殿下的麻烦。”
“难道他还敢杀上门来不成?”
“不可轻敌,此人来历不明,但却有越挫越勇的趋势,须知就算杂草捱过劲风也能遍野,如今李长安便是那杂草,切要在他起势之前斩草除根。”
说话者玉带蟒袍,是当朝右丞周尊戌。
“但此人如今完全不顾后果,如何……”
姒飞臣打断此人,对周尊戌道:“先生请继续说下去。”
周尊戌道:“如今正是他气盛之时,须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无论他来做什么,定要遏住他的势头。”
姒飞臣有礼道:“先生请讲。”
周尊戌道:“如今他手握靖道司兵权,手中又掌握了大承鹰犬的证据,在昆南城横行无忌,想必他敢杀匡元驹,下一步也敢杀上世子府。”
“此人虽胆大妄为,但……”姒飞臣面色微变,却没法反驳。
周尊戌道:“他的借口也定是擒杀大承鹰犬,但微臣有一计……”说着看向旁人,闭口不言。
其余人等知趣偏过头去,姒飞臣起身道:“先生且与本王借一步说话。”
二人来到屏风后,周尊戌便低声说出计策:“世子殿下大可不必出面,只需派兵挡住,事后佯装不知,派属下顶罪便可,只是无论如何要挡住李长安,不可让他得逞,以此人行事风格,若一得逞,定会得理不饶人。”意思很清楚,若靖道司追究抗拒执法之责,便事后推出一个替罪羊去顶罪。
姒飞臣沉吟,面色有些不好,若按此计划行事,他手下人中却真有龙骧暗卫,便真要落得一个包庇大承鹰犬之罪。只是因为敬重周尊戌,而没有点破。
周尊戌却仿佛知他所想一般说道:“殿下三思,就算真有内鬼在此,也不能落入李长安手中,不然于声名亦有损害。更何况殿下若不放任李长安搜查,未免寒了始终跟随殿下之人的心。为今之计,殿下唯有先挡住李长安,主动将内鬼查出处决,届时变被动为主动,反倒算功劳一件。”
“先生真为吾师矣。”姒飞臣眼前一亮,又皱起眉头,“但眼下府中这些人,无不是跟随孤许久,若有破绽早该发现了,眼下却怎么查?先生应当知道,孤往日醉心修行,时常居住飞流宗中,每年只有三月在昆南城,帮助父王处理政事已是不易,对于其他的,却并未了解太多。”
周尊戌道:“王上无需担忧,此事交予微臣去办便好。”
姒飞臣感慨道:“先生能帮我实乃大幸,孤若能登基,定然不忘。”
“殿下不必如此。”周尊戌施礼,顿了顿说:“其实此事微臣早已发现端倪,当下世子府中,至少有三人心中有鬼,当下被世子殿下召来府中,但此时他们家中定有动作,微臣愿带人前去,攻其不备,为殿下分忧。”
姒飞臣正色道:“不知先生可需要人手协助?”
周尊戌道:“陈庆空武力不凡,霍玉棠机变过人,有此二人协助便可,人多反而易打草惊蛇。”
姒飞臣命人召来陈庆空与霍玉棠,乃是一位练髓武者与一位五品官员,对三人深深一施礼:“拜托三位了。”
“王上使不得。”周尊戌连忙下跪。
陈庆空沉声道:“敢不为王上效死!”
三人一齐告辞,从屏风后离开,姒飞臣一人回到正堂,并未透露周尊戌三人去向。
正在此时,门窗微微震动,如闷雷滚滚而来,有兵士前来上报靖道司已到百丈外。
“不必顾忌靖道司,无论如何必须拦下!”
姒飞臣一声令下,堂中官员纷纷不安,有幕僚劝谏道:“王上,靖道司来者不善,但料想李长安不敢胡作非为,要查让他查便是,何况若真有大承鹰犬……王上当以大局为重。”
姒飞臣冷冷摇头,抚剑道:“休要多言!”
…………
“靖道司清剿世子府内大承鹰犬,挡着格杀勿论,还不退下!”
郑钺大吼一声,声震方圆百丈,但世子府外甲兵刀戟相向,丝毫不退。
李长安皱眉,姒飞臣怎会如此负隅顽抗,难道就不怕落得包庇大承鹰犬的罪名?
但此举正合他意,既然不退,正是阻碍靖道司执法。
世子府外守卫三百余人,皆是军中精锐,虽比不上靖道司强悍,但军阵配合井然有序,墙后五十名弩手手持二十石劲弩,府前刀盾兵阵列森严。
靖道司中人纷纷半路跃下骏马,与之厮杀一团,喊杀声震天。
府卫虽不退缩,却也有茫然之意,他们并不知晓为何要与靖道司交战,为何世子殿下至今不出现?
军心不凝,一刻钟时间过去,防卫告破,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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