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闲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篷车
那上面什么四合合,什么六尺的完全莫宰羊,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符号,甚至还有些看上去像是日文的片假字,整的苏默两眼全是小圈圈。
这个,真心整不明白啊。
可是不能就这么露怯不是苏默是谁啊那是小苏相公,是才子,这份儿可不能跌咯
“落后太落后了”这是某才子接下来的评价。整的美人儿满脸的窘迫,又带着三分敬仰。
“呐,我给你讲讲这个五线谱哈。这个五线谱才是最先进的记谱法,它的优势在于”
“这个呢,表示四分之一拍。四分之一懂吗就是将一件东西均等分成四份,取其中之一。对对,就是这意思”
“这个,这个呢,就是表示音阶,比如高音、比如低音,高八度呃,这个高八度啊,它是这么回事儿”
吧啦吧啦,苏老师这一开讲就刹不住车了,越讲越是兴奋,忽然有种回到了昔日讲台的感觉。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说过,跟一个美女在一起的时间总觉得短,而坐在火炉旁,同样的时间总觉得长。
很显然,苏老师现在的状态就属于第一种。所以,不知不觉中,小楼窗外已然日影西斜,这大半天的,竟而就这么过去了。
苏老师也是直感到尿急了,这才注意到时间不早了。能不尿急吗这说的话多,口干舌燥的,中间都不知道喝了几壶茶了。美人儿那个贴身小丫头簟儿,也不知免费赠送了多少卫生球过来。
“这个,时候不早了。那啥,我”苏老师惭惭的起身,比划了一下干笑道。
“今日得苏公子指教,奴茅塞顿开,不胜之喜。若公子不弃,愿拜公子为师。晨昏定省,侍候公子,不敢稍怠,公子可允否”美人儿盈盈而起,又翩然拜下,苏老师当场呆住了。
晨昏定省啊,晨昏定省好啊,这个可以有吧苏公子有些不淡定了,眼神儿也有些飘。只不过人家说的主题是拜师好伐咋就只听到“晨昏定省”四个字了这样不好。
苏公子还算清醒,及时的回过神来。摆摆手,扭捏道“过了,这实在是过了哈。芸姑娘,你看哈,咱俩年龄差不多,说什么拜师的可不让人笑嘛。这样,只要有时间,我随时欢迎。或者我过来,或者去我那儿,咱们互相学习、互相切磋好不好”
妙芸美眸一亮,喜道“当真奴可以去公子府上”
呃,这戏码儿咋有些不对呢瞅着美人儿惊喜的表情,某人明显感觉什么地儿出了差儿。只是看看对方期盼的眼神,终是点了点头。
看着苏默点了头,妙芸脸上明显的神采飞扬起来。近乎是雀跃着靠了过来,媚声道“既然天色不早了,公子何不索性就在芸儿这小酌一杯咱们天香楼几样小吃,却也是颇有特色的呢。”
“唔,这个”美人儿就是美人儿,这般酥声软语的一来,不防备间,苏默险险就脱口答应了。只是猛然间脑海中闪过傻妞儿的面庞,还有卫儿的笑靥,终是遗憾的摇摇头,果断拒绝了。
妙芸脸色顿时黯淡了下去,但随即却又恢复笑靥,软声道“即是公子不允,也是芸儿福薄。不过这吉他已然制好了,公子不试试吗若有不当之处,也好让琴师当面知晓,好再改过。”
说着,冲丫头簟儿使个眼色,小丫头便跑出门去,不多会儿,便抱着一个木匣进来,身后尚跟着一个五十上下的男子。
妙芸起身见礼,将那男子向苏默引见了,却是位姓尚的琴匠,据说在行内甚为有名。
尚琴匠恭敬的施过礼后,便安静的退到角落坐了。苏默接过木匣,打开一看,不由的双目一亮,心下大是赞叹。
木匣里放着的,正是一把标准的吉他。没想到他只是画了一幅图,又只是大体讲解了一番,这尚琴匠就真的造出了吉他。古代匠师的手艺,真不是盖的啊。
将吉他取出,随手拨动琴弦几下,苏默发现除了音准有些问题,需要调整外,其他的真挑不出问题来。
当下向着那位尚琴匠连声夸赞,尚琴匠脸上露出笑容,一再谦逊,确认了吉他没问题,便即告辞而去。
天色虽然不早了,但也不差这一忽儿。刚得了吉他,苏默手不由的也有些痒,迫切的想要弹奏一曲,找找感觉。
当下便在小杼子上坐了,侧耳听着,将琴弦逐个调整了一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活动了下手腕,一手掐品,一手拨弦,登时一阵流畅的清音响起,正是吉他练手的经典曲目致爱丽丝。
在后世,吉他与小提琴、钢琴并称世界著名的三大乐器,其魅力可想而知。此刻苏默手中这吉他初次鸣响在大明时空,那空灵的音质,顿时引得妙芸美眸频闪,满是惊羡喜爱之色。连小丫头簟儿也睁大了眼睛,流露出意外的神色。
致爱丽丝奏了半阙,苏默便停了下来。略微思索了一会儿,重又拨动琴弦。
我是一只千年的狐
千年爱恋千年孤独
长夜里你可知我的红妆为谁补
红尘中你可知我的秀发为谁梳
我是一只守候千年的狐
千年守候千年无助
情到深处看我用美丽为你起舞
爱到痛时听我用歌声为你倾诉
寒窗苦读你我海誓山盟
铭心刻骨
金榜花烛却是天涯漫漫
陌路殊途
能不能让我为爱哭一哭
我还是千百年前爱你的白狐
多少春去春来朝朝暮暮
生生世世都是你的狐
充满忧伤的歌声,在吉他忧郁的音质衬托下,浑然天成。
这首白狐,是前世苏默颇为喜欢的一首歌。此刻坐在这五百年前的时空,再次弹唱起这首歌,让他有种迷离恍惚之感。初时还存着卖弄的心思,渐渐的,却完全沉入其中。于是,这一曲歌便唱的愈发感人起来。
妙芸傻傻的坐着,眼神早已没了焦距,空洞洞的望着前方,一颗心却随着那歌声飘啊飘的,浑不知要去何方,又将在哪里降落。
这明显也是一首跟童话一样风格的歌,但此刻再次听到,她却完全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反而,那歌词中的凄美,就那么完全没法防备的击中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霎时间,只觉一颗心千转百回,刺疼的难以呼吸。恍惚中,她似乎已化身为歌中那只狐,寻寻觅觅、凄凄冷冷,在无数轮回中追寻,追寻着那曾经的刻骨铭心、曾经的无法割舍
她痴了、傻了,彻底沉迷于这哀伤的曲调中。她只觉得,这首歌分明就是为她量身而作。歌中那只狐便是她,她便是那只狐。
良久,良久。
待到乐声止歇,屋中三个人俱都一时失语。簟儿微微张着小嘴儿,脸上似是迷茫,又似是有些无助。
苏默轻轻吐出一口气,无奈的看看眼前犹自痴痴傻傻的妙芸,心下不由有些愧疚。
他之所以唱了这首白狐,其实就是觉得这妙芸漂亮的不像话,完全就是传说中的狐狸精的原型。
但是他只顾着自个儿玩笑,却全忘了这妙芸的性子,很有些伤春悲秋。而且从眼下情形看,只怕这个美人儿的经历也是大有故事的。自己这冷不丁的弹唱了这么一首歌,怕是要伤这美人儿不轻了。
将吉他默默收到木匣里放好,这才转身重又走到妙芸身前。这期间,妙芸便一直傻呆呆的不动,眼中的泪水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整片前襟都湿了一大片。
不仅如此,两只放在腹前的双手,此刻紧紧的攥着,用力之大,使得整个指节都泛着青白之色。
“芸姑娘,芸姑娘”苏默叹了口气,生怕再这么下去,怕是真要伤了身体了,只得连声呼唤起来。
一连唤了好几遍,妙芸木然的眼珠才微微错动,呆滞的看向他。
苏默苦笑着摇摇头,抓起木匣拎着,轻声道“芸姑娘,只是一首歌而已。你也是精擅音律的,当知哀至极处易伤心。无论你曾经历过什么,如今也都过去了。放眼未来,必有阳光明媚之时。好了,便说这么多,保重,我先告辞了。哦,对了,谢谢你的吉他。”说罢,对她送上一个明亮的笑容,转身往门外走去。
“这曲子有名字吗”待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声沙哑的语声。
“白狐。”
苏默沉默了下,轻声回答。随即再不停留,推门而去。
大明闲人 第八十九章:童谣
再次见到妙芸是在两天后了,地点也换在了苏宅的书房里。相对于前两次相见,这回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微妙,都略微有些不自在。
妙芸的不自在,是因为上次不防备间,将自己深藏的软弱暴露在苏默眼前;
而苏默自然是觉得上次把人家弄的痴痴傻傻的事儿不地道,实在不好意思面对。
“啊,芸姑娘来了哈。”
“是啊,来了。”
“那个,啊,坐坐,请坐。”
“哦,谢谢。”
“嗯,芸姑娘请喝水。”
“哦哦。”
“芸姑娘你热吗这天儿,呵呵,越来越热了。”
“”
以上便是打从妙芸进了门后,两人之间的全部对话。穿插在这些对话之间的,便是良久的沉默。
杏儿丫头都进来添了四回水了,每次脸上都是一副古怪的神气,那眼神儿也瞟啊瞟的,满满的都是警惕之色。
你说啥添水不是有下人吗不用,姑娘自己来杏儿姑娘就是这么任性
到了后来,连苏默都觉得有些不好了。这尼玛跟防贼似的,有必要吗这不添乱嘛。于是在杏儿姑娘又一次拎着水壶进来,苏默干笑一声“那个,杏儿啊,别添了,再添,家里就要被水淹了。”
杏儿脸一红,哦了一声,妩媚的冲苏默瞟了一眼,又转头对妙芸送上个大大的笑脸,这才扭着小腰出去了。那小腰扭得叫一个xiaohun啊。
不行了,这一个两个的都是妖精啊。天儿热,苏默觉得从里到外都火烧火燎的,不要不要的。
“芸姑娘”
“公子”
某一刻,两人忽然同时开口,随即都是一怔,反应过来后不由都相视一笑。这一笑,却是将两人之前的那点小尴尬消散了不少。
苏默耸耸肩,摊手笑道“你先说。”
妙芸抿着嘴儿,瞄了他一眼,嫣然道“上次承蒙公子不弃,允许奴奴登门求学,今日奴奴可是来了,还望公子不吝教导。”
苏默哈哈一笑,点头道“没问题。”
妙芸却歪过臻首,脸上露出一丝狡猾,笑道“公子,奴奴说的求教,可不是仅仅五线谱哦。”
苏默一愣,随即脸上作出个无奈的表情,耸耸肩,叹口气道“好吧,你赢了,如你所愿。”
见他说的有趣,妙芸也是不由的掩嘴轻笑,眉眼之间尽是喜悦。苏默索性也不干巴巴的说了,直接将吉他拿过来,开始教授吉他的弹奏之法。
吉他也叫六弦琴,对于没接触过乐器的人来说,难的只是指法和和弦。但是这对于整日里以乐舞为生的妙芸来说,却只是略一思索,便大致明白了。
照着苏默所授的几种和弦试着弹了弹,初时还显生涩,但不多时便已像模像样了。
苏默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以手扶额叹道“不带这样的,不带这样的啊。芸姑娘,你这么聪明,让其他人怎么活啊”
妙芸咯的一声忍俊不住,美眸俏生生的白了他一眼,嗔道“公子原来也是个油嘴滑舌的。”
这话一出口,猛然意识到不对,脸上就是微微一红。这可不跟打情骂俏似的
眸子下意识的偷偷去瞟苏默,却正迎上苏默一双清亮的眼睛,心中登时就是一跳,赶紧惊慌的移开眼神。
苏默看的有趣,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他可不是后世那些不知所谓的感情卫道者,他的性情中本就带着七分不羁三分风流。这般与美人儿调tiaoqg,引得对方面红耳热、惊慌羞怯,却正是他的最爱,甚至比直接啪啪啪都让开心。
妙芸被他笑的心中更慌,不由的手足无措。正难耐之际,忽然房门被推开一道缝儿,一颗小脑袋探了进来。
“默哥哥,杏儿姐姐说,你在偷偷的给漂亮姐姐弹好听的曲子,卫儿可以一起进来听吗”说着,一双大眼睛又瞟向妙芸,里面满是祈求。
妙芸这个尴尬啊,只能回一个温柔的笑容,点点头。卫儿顿时欢呼一声,蹦跳着跑了进来,便往苏默怀里钻。只是跑到一半,忽然停住,小大人般的双手抱拳,对妙芸一拱,脆声道“谢谢漂亮姐姐。”
妙芸一呆,随即不由的莞尔,先前那点尴尬,顿时被卫儿的童稚冲的无影无踪。
伸手将卫儿拉到自己身旁,爱怜的摸摸他头上的发髻,又看看蹲在他肩头的小鼯鼠,眼中划过一抹讶异,温声道“你叫卫儿对吗”
卫儿瞪大眼睛“是啊,咦姐姐怎么知道”
妙芸不由的好笑,嘴上却道“卫儿这么可爱,姐姐一猜就知道了。”
被夸赞了,卫儿大是得意,小脑袋昂的高高的。只是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某人。
真是近墨者黑啊。
妙芸“姐姐猜对了啊,那姐姐再来猜猜。嗯,卫儿忽然跑进来,是不是杏儿姐姐让你来的啊”
苏默瞪大了眼睛。
卫儿连连点头“是呀是呀,姐姐啊”话刚说了一半,猛然想到了什么,不由的忙抬起小手掩住嘴巴。但是随即便垂头丧气的低下头“杏儿姐姐不让我说的。”
苏默仰头望天,两眼翻白。
门外“咚”的一声轻响,不知什么东西撞到了。随即,杏儿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卫儿卫儿,你跑到哪里去了咦你怎么跑来哥哥这里了,也是要来听曲儿吗唉哟,不好意思啊妙芸姑娘,打扰你们了。”
随着喊声,傻妞儿推门而入,假模假样的说道。
妙芸抿着嘴儿,似笑非笑的睇了苏默一眼。这才回以一笑,淡淡的道“没有,刚好公子也讲完了。”
苏默一手插脸,心中哀嚎一声。丫头哟,这是要搞哪样玩什么不好,非学人家玩捉奸
就算玩捉奸,那你也专业点好不好。先是漏了陷不说,后面这话音儿不等落下呢,人就到了眼前了,你这是觉得别人都是傻子不成唉,这个傻妞儿哦。
使劲的用手搓搓脸,公子站起身来“是啊是啊,刚好讲完了,真巧。嘎嘎,那啥,都是来听曲儿的吧,好,那下面就是娱乐时间,看本公子给你们露一手。”
某男干笑两声,伸手接过吉他,叮咚叮咚拨弄两声,眼珠一转,笑道“今个儿咱们来点欢乐的,都听好了哈,这可是用极西之国的语言唱的,一般二般的人可听不到哦。”
说完,冲几人眨眨眼睛,微一凝气,蓦然而动。
起手便是几个连续的单音,随即那琴音便连成一串儿。苏默左手五指急速的幻变,时不时的再来个跨度极大的滑弦,直让旁观几人看的眼花缭乱。
随后,一串欢快的音符便在屋中回响起来
dashg through the sno
onehorse open seigh
oer the fieds e
ughhe ay
besbobtai rg
akg spiri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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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t funisride and sg
seighgtonight
jge bes jge bes
jghe ay
hat funisride
onehorse open seigh hey
这却正是一首童谣铃儿响叮当,这首曲子从一开始就迸发着莫名的欢快之意,节奏变幻更是目不暇接。
随着苏默手指越动越急,那欢快的情绪便如同积攒了许久,再也压抑不住般的喷发而出,霎时间,整个房中似乎都一下子淹没在了欢乐的海洋中。
杏儿和卫儿早已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喜之色。卫儿更是不由自主的跟着摇头晃脑,看样这孩子很有些音乐天赋呢。
妙芸年龄大些,同样震惊于这曲调的快捷欢乐的同时,却也听出里面那饱含的天真童稚之情。
听着这曲子,就宛如看到一个天真可爱的童子,正欢快的奔跑在原野上、小河边,肆意畅快的笑声,宛如铃儿一般,铺满了整个天地之间。
曲子中间唱到叮叮当那部分的时候,苏默干脆起身,迈着舞步走到卫儿身前,低头哈腰的,脚下踏着节拍跟他对舞。
卫儿大喜,咯咯咯不停的笑着,也有样学样的跟着扭动起来。一大一小就那么旁若无人的唱着、跳着、欢笑着,小小的书房顿时恍若化作一片片草原、远山、绿树、河流。
韩杏儿和妙芸看着、听着,一时间也不由的感同身受,脸上都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那笑容不同于往日,充满着一种干净、灵动和通透。
琴音急促,歌声反复来回几遍,终于在一声清越的高音中戛然而止。
卫儿急促的喘息着,小脸兴奋的红扑扑的,跳着大叫着,让苏默再唱一遍。
苏默哈哈大笑,目光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旁边脸上挂着明艳笑容的妙芸,慨然道“好,就再唱一遍。不过这次,哥哥教卫儿用咱们汉话唱,卫儿学会了,再去唱给韩爷爷和福全爷爷听好不好”
卫儿大喜,使劲的搂低苏默的脖子,照着他脸上狠狠的盖了个章,大叫道“好啊好啊,默哥哥最好了。快唱快唱,我要学。”
苏默哈哈一笑,旋即起身曲指急拨,欢快的曲音登时再次响了起来
啊冲破大风雪,我们坐在雪橇上,
快奔驰过田野,我们欢笑又歌唱,
马儿铃声响叮当,令人精神多欢畅,
我们今晚滑雪真快乐,把滑雪歌儿唱。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今晚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今晚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
白雪遍地,趁这年青好时光,
带上亲爱的朋友,把滑雪歌儿唱。
有一匹栗色马,它日行千里长,
我们把它套在雪橇上,就飞奔向前方。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今晚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
卫儿瞪圆了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苏默开合的嘴巴,间中跟着挤上几句,却是怎么也来不及,不由急的小脸涨红。
旁边韩杏儿也是一个模样,虽然听不懂歌词里唱的什么雪橇、滑雪的,却也拼命的记下。心中只暗暗想着,自己定要学会这曲子,也好让旁边那个狐狸精看看,不是只有她才能跟公子一起唱曲儿的。
妙芸却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受这种欢快气氛的渲染,明净的玉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纯净微笑,两手也不由自主的轻轻拍着,合着那轻快的旋律。
欢快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屋中大小几个直直闹腾了两个时辰,终于在妙芸起身告辞时结束。
临走之际,妙芸试探着向苏默索要今天几支曲子的谱子。苏默慨然应了,当即摊开纸笔誊录下来。最后想了想,索性将那首白狐也录了下来,一并递给妙芸。
妙芸在看都白狐的谱子时,眼神明显震动了一下,但随即平静,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入怀中。可苏默却敏锐的发现了那眼底一闪而过的哀伤。
狐狸精终于要走了,杏儿姑娘放心了,也便不再纠缠。向着妙芸敛衽施礼后,便扯着卫儿回房去了。
从前面喊了小婢簟儿,苏默亲自送妙芸主仆到门口,双方这才挥手作别。
苏默目送着美人儿渐去的背影,心中暗暗默祷那日一曲白狐给了你无尽的忧伤,希望今日这一曲童谣能抚平你的伤痛。但望那份纯真的童稚,能彻底消弭你心中的阴霾,永现如适才般明艳无邪的笑容
正默默祝祷之际,忽然肩头被人轻轻一拍,愕然扭头看去,却见何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旁,笑道“讷言兄弟这是在送哪位佳人,竟而如此深情,人都走的那么远了,还在遥遥凝望。”
苏默哈的一笑,摆手道“何兄说笑了,不过是一位喜好乐曲的同道。哈,何兄这可是小弟搬迁后,头一次上门啊。来来,快请里面坐。”说着,伸手邀客,领先往里走去。
何言笑着应了,落后半步跟着。待要进门之际,却又扭头顺着妙芸主仆离去的方向张望了一眼,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来到了二进正厅,两人分宾主坐了,楚玉山指挥着下人上了茶,这才纷纷退下。
苏默端起茶盏啜了一口,待到何言也放下,这才笑道“许久不见,何老爷子可好前时受老爷子照顾,小弟本该再去登门道谢才是,只是怕饶了老爷子清静,惹他不喜。”
何言哈哈一笑,点头道“好好,家父身子健硕,好得很呢。不过他老人家与讷言投机,一直也唠叨着你呢。你若肯去,他老人家只有欢喜,岂有不喜之理。”
苏默点头,表示日后一定找时间去看望何晋绅。两人闲话过后,何言这才略一沉吟,进入了主题。
“原武清县丞阚松,这人,讷言知道吧。”何言缓缓的说道,眼神却看也不看苏默,仿佛只是顺口闲聊一般。
苏默瞳孔蓦地一缩,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哦了一声,点头道“认得啊,咱武清的少府大人,默岂有不识得之理。不但认得,前阵子凤水开发之事,还多有往来呢。”
杀阚松的事儿,是由天机那帮道门中人做的。苏默从未对任何人透露过,与何家虽然交好,但双方实在远未到换命的地步,苏默可不想给任何人留下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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