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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篷车
何言抬头,深深的看他一眼,随即耷拉下眼皮,悠悠的道“哦,也是。不过讷言可知,这位少府大人现在何处”
苏默脸上做惊诧状,咦道“何兄怎么问起我来。不是说阚大人当日告病后就失踪了吗哦,倒是有人说,阚大人因病重许是回老家去了,也不知是真是假。呵呵,不过,这和咱们没关系,不是吗”
何言微微一笑,盯着他的眼睛,语调一沉“没关系吗呵呵,没关系就没关系吧。不过我要告诉讷言的是,这位阚松阚少府死了死在此去往南十里外的一处猎户家里。发现这位少府大人尸体时,同时还找到另外几具尸首,看样子嘛,都不像是什么好路数啊。”
“啊”苏默大惊,霍然站起身来,随即又缓缓坐下,变色道“这还了得竟敢杀朝廷命官,这这是要造反啊。不知何兄说的这个发现,是谁人发现的可曾报官”
顿了顿,又犹有余悸的摇摇头,叹道“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竟发生此等事,难以想象,难以想象看来,这日子不怎么太平啊。”
何言心中冷笑,你就装,继续装
心中嘀咕,面上却不动声色,点头道“是啊,可不是不太平嘛。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流民过来了。至于说发现那位尸首的,却是我何家几个供奉。他们偶尔路过那处,又是长走江湖的,觉得不对。试着查探一番,这才发现此事。”
说到这儿,抬眼看看苏默,却见苏默脸上唯有惊讶,惧怕慌乱什么的却是半点没有,不由的心下暗暗凛然。
父亲说这个苏默极不简单,现在看来果然如是。明明是他送了那阚松归西,但此刻骤然闻听之下,却是半分异色都无。此人之心志坚韧、果决狠辣可见一斑了。父亲一再叮嘱,此人须当交好,不可得罪,果然大有道理。
想到这儿,将眼神不动声色的收回,继续道“这事儿还请讷言帮忙保密,你也知道,毕竟嘛,咱们都是民,只想着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可不想弄上什么麻烦上身。所以,我何家知道了此事后并没去报官。兴许阚松阚大人,就是因病回老家了,你说对吗兄弟”
苏默哈哈一笑,眼神中却是半分笑意也无。他又不傻,何言这般拿腔拿调的跑来跟他说起此事,明摆着就是猜到了此事与他苏默有关。只是不知此人究竟何意,苏默一时拿不准,索性静下心来等着。
何言见他只笑不答,也明白他心中有数了。当即缓缓收起笑容,沉声道“讷言兄弟安心,愚兄方才也说了,我何家不想惹麻烦,所以这事儿到此为止。那边一切痕迹也都清理干净,再没半分手尾。不过你也知道,我何家是做银钱生意的,凡事都要加倍小心。所以嘛”说到这儿,何言拖长了声音,忽然就此打住了。





大明闲人 第九十章:音乐老师
苏宅大厅,何言话说一半停住,苏默却是仍旧纹丝不动,只用手轻轻扣着茶盏盖儿,低着头看着,似乎上面有无尽的风景一般。
何言无奈,只得自顾接下去道“所以,咱们便多费了点心思,暗暗去查了查这位少府大人。从他入仕以来的经历、因由、相关人等都查了一圈儿,最终在关陇那边却断了线。这位少府大人,看来很是神秘啊。”
听到这儿,苏默抚着碗盖儿的手忽然一顿,心中不由暗暗吃惊。他吃惊的不是阚松的来历神秘,阚松身份不简单他早就心中有数。他吃惊的是,这何家的势力。
何家竟能将阚松从政以来的根底全查了个底儿掉,从武清到京城,再从京城一直到关陇,这般手段、势力,饶是苏默早料到何家背景极为不俗,却也没想到竟至如此地步。
看来这个何家必须要好好交往啊,不为别的,就单单只这份潜藏的势力,就值得。而这个何言今日忽然来此,差点就当面点明了事情的始末,但又一再暗示会严守口风,分明也是一种主动交好的意思啊。
想到这儿,苏默将碗盖儿“嗒”的一声放下,慢慢抬起头来,木然道“何兄究竟要说什么”
何言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道“言想说的是,我们追查到关陇后,发现唯一和阚松有关系的那人,一家子都葬身于一场莫名的大火中了。”
苏默眼眶微微抽动了下,抬眼直视着何言。何言点点头,再次重复道“没有活口,一个都没有全家上下七十余口,无论老少妇孺,还是鸡犬猫狗,尽皆化为灰烬真真的是鸡犬不留”
苏默不语,放在腿上的另一只手,却在袖子中猛然攥紧。好狠辣的手段好歹毒的心肠
这一刻,苏默猛然觉得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对方的强大,确实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了。
能让七十余口的一大家子,凭空死的干干净净,还让如何家这般老江湖找不出半丝线索来,显然,对方有着深不可测的背景和势力。而所谋之大,怕是也不敢想象。自己莫名其妙的招惹上了这样的敌人,日后怕是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了。
再细细回想一下,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从卫儿被劫持引起的。那卫儿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人呢
他微微蹙眉思索着,何言却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抱拳道“今日闲来无聊,逛到讷言兄弟府上胡吹乱侃一气倒也痛快。如今天不早了,言这便告辞了。”
苏默一怔,随即省悟,也是笑着起身,一边往外送他,一边道“这等闲聊倒也有些意思,欢迎何兄随时无聊,小弟一定扫榻以待。哈哈。”
何言笑着应了。两人各打机锋,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却默契的确定了攻守同盟。
将将走出大门,何言抱拳告辞,忽又停下,曼声道“先前兄弟送的人可是那位名妓,妙芸姑娘”
苏默一怔,坦然道“正是天香楼的妙芸姑娘。”
何言笑笑,道“据某所知,天香楼以前可没有什么入的眼的角儿。这位妙芸姑娘,应该最近刚来的吧,倒的确惹人怜爱。”说完,对苏默一抱拳,转身扬长而去。
苏默愣愣的不明所以,不知何言最后忽然来了这么一番话什么意思。是他也看上了妙芸,跟自己又不好意明说,所以才如此暗示
想想又不太像。从未听闻何言逛窑子、留恋青楼妓馆的传闻,也没听过任何关于他的风流韵事,这猛不丁的,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呢
苏默站在门口,低头思索半天没有所得,索性不再去想了。自己跟妙芸虽说有些小暧昧,但终究那不是自己的女人,若真是何言有意,大可去追求就是。
至于自己嘛,苏默忽然自失的一笑。真要是自己的艳福那就果断圈到自己碗里,不是自己的也不刻意去求。话说这边不但有杏儿那小醋坛子,还有个不知长啥样的未婚妻让他头疼呢。
要死不死,爱咋咋的吧。
放下心事,溜溜达达的回了房。韩妞儿带着卫儿小鬼头躲躲闪闪的在门口晃悠。
苏默让人重新换了茶,拿起来喝了一口,这才放下碗,没好气的道“有事儿就进来说,没事儿在外头那儿晃鬼呢。”
一大一小便欢呼着窜了进来,卫儿爬到苏默身上坐了,央求着苏默再教他唱刚才的歌儿。
苏默笑着应了,又看向眼神儿飘忽的傻妞儿“你呢,又要说啥”
傻妞儿扭扭捏捏半天,嗫嚅着道“那个那个我我”
苏默这个闷啊,气道“好好说话。”
韩杏儿被他喝的一愣,随即猛地抬起头来,大声道“说便说,你那曲儿我也要学你所有的曲儿我都要学”
苏默一呆,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韩杏儿见他不说话,只当他不乐意,心下也是委屈,半扭着身子,低声嘀咕道“不肯便不肯,凭什么自家的本事,外人学得,偏自己人学不得。”
苏默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这丫头又是不甘又是委屈的模样,时不时的还拿眼偷觑着自己,不由的哭笑不得。
把卫儿放下,走到她神情,抬手狠狠给她脑门上弹了个爆栗,苦笑道“这又是什么大事儿你想学我便教你就是,用得着这么别扭吗”
韩杏儿抱着头雪雪呼痛,猛听得苏默答应了,登时大喜过望。忙不迭的靠过来搂着他胳膊,将他按在椅子上坐了,又主动把茶端过来,腻声腻气的道“人家就知道你最好了。累了吧,渴了吧,这一下午的。都怪那个狐呃,那个女人,没完没了的,一点也不心疼你。”说着,又是忙着掐肩膀又是捏腿的。
苏默这个无奈啊,扯着她小手将她拉起来,往自己怀里坐了,点着她的额头道“你这里面都装着些什么啊,小小年纪,哪那么多心思”
韩杏儿被他搂住,扭捏几下想要起来,却忽然想起对这冤家有所求,便只得由他,却红着脸低声岔开话题道“卫儿要找你学曲子呢。”
旁边卫儿虽然有些不乐意杏儿姐姐抢了自己的位置,但是忽然听到提及自己,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是哦是哦,卫儿要学曲儿。”
苏默“”
就这么着,苏默接下来的几天便多了一个营生,做音乐老师。学生就俩,大胸美妞儿韩杏儿,小可爱卫儿。
晃眼便是三四天过去了,几天来,铃儿响叮当这歌俩学生终于都学会了。于是,府里每天都能听到卫儿那稚嫩的声音飘荡,正房里、花园里、操场上,甚至厨房里
而杏儿姑娘除此之外,还缠着多学了一首。苏默拿出来的则是后世他极喜爱的一首歌,黄义达的那女孩对我说。
这首歌曲调仍是走的忧伤流,歌词对韩杏儿这种小女孩杀伤力更是巨大。最终,果然收获了杏妞儿火热的拥抱和一大把鼻涕眼泪,还有幽幽的“你要永远背着我,我不会离开你的”一句情意绵绵的誓言。
得了自己专属曲子的杏妞儿,觉得有了依仗,便不再如之前几天痴缠了。卫儿仍是热情于童谣之中,也不太来烦苏默了,所以苏默在四天后,终于是轻快下来。
独自坐在书房中,想想自己似乎好久没去城里看看了。赵奉至那老头对自己是真好,自己不说晨昏定省吧,时常去看望下是必须的;
四海楼那边,教给孙四海的生意,也要时常去关注一下。不是说不相信孙四海,但总要不闻不问的,反倒让人不自在,怕是会生出些别的心思来;
还有何家,上次何言来时,自己应承过去瞧看何晋绅那老头来着,人总要守诺不是;
除此之外,庞士言那边,张家那边都该去走动下了。张家不但牵扯到凤水开发这边的事儿,还有张文墨那边,自己可是有许多想法,日后要通过他去实现的,必须也得保持紧密的联系;
而庞士言那边,虽说庞士言基本上被自己忽悠瘸了,应该不会有别的心思。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常来往便越来越紧密,不常走动的,就会慢慢的生疏起来。
而且阚松走了之后,据说朝廷要重新派来一位佐贰官,但是至今已经快三个月了,却迟迟不见动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这最好也去听听庞士言这个官场中人的看法。
毕竟现在还在武清县混,县里的头头脑脑怎么也得混个脸熟,这样才好行事。否则一旦有点事儿,人家跟你不认不识的,凭什么给你方便
有鉴于以上几点,所以苏默准备进城一趟。




大明闲人 第九十一章:拦路
出门招呼了一声,石悦便拎着斧子跟了过来。苏默想了想,自己今个儿都是在城里转悠,也没什么偏僻的地儿,便摆手让石悦不用跟着。
然后就一个人这么悠悠闲闲的出了门,直往城里走来。
凤水开发如今基本完工了,主要是有水泥这个建筑利器的原因。又不像后世动不动的就是摩天大楼,全都是些小二起的平房,快得很。
在朝廷还没明确定下水泥的专用权之前,凤水这边水泥可着劲儿出,可着劲儿的用,连道路都用水泥抹平。是以,如今的凤水河畔极为热闹。人来车往,喧闹程度比之城里东西两市都更甚。
看着这喧闹的场景,苏默心中满满的都是欣慰。这也算是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小城了吧,怪不得后世那些养成游戏颇有市场,其中果然有着独特的魅力。
一路信步而行,先往赵奉至府上去了。结果铁将军把门,估摸着是上衙去了。眼见的再有个把月就是乡试了,分管这一块的赵奉至忙的跟头把式的。
想了想,便转身往张家和何家而去。反正最后要往县衙去拜访庞士言,赵老夫子既然在衙门里,正好到时候一起拜会就是了。
临去两大家之前,拐了个弯先去了趟四海楼和书坊。四海楼的孙四海自是一番感佩激动,领导来视察了嘛。
如今孙四海的机井生意早已做出了武清县城,不但逐渐向邻近城邑延伸,还开始往京城里渗透了,每月都能给苏默带来几百两的收益。蜂窝煤和炉子也开始渐渐走红,毕竟,炉子蜂窝煤不单能取暖,还能煮饭、烧水不是。用炉子和蜂窝煤,也省了柴禾的钱,还干净快捷,自然大有市场。
这样算下来,炉子蜂窝煤一块儿,机井一块儿,再加上凤水那边一些收益,苏默每月都差不多要有近千两的进项了。
以这等身价,在大明朝勉强也算的上是中等阶级了。故而,便称一声苏大官人、苏员外也是称得了。
苏默临走之时,告诉他可以慢慢开始同时拓展酒楼生意了。苏默没忘了自己的初衷,信息他无论做什么,信息绝对是首要的
孙四海大喜,忙不迭的应下。毕竟酒楼生意才是他的根本,也是他最熟悉的。
待到了书坊这边,张文墨一见他就拉住不放了,幽怨道“讷言,你之前说我这书坊日后必能有大作为,可如今你看看,除了你弄出的那个报纸外,还有什么而且就单单那个报纸,除了让我忙累之外,所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你说的那个什么广告之类的,不要钱时倒是有人愿意做,可一旦要钱,登时就都不做了。唉,再这样下去,我这眼瞅着就要关门了。”
苏默想了想,笑道“文墨兄,你这样肯定是不行的。报纸的真正威力是什么是造势和信息报纸能给人造势、给事儿造势,扩大人或者事的影响力和知名度。除此就是信息,便如你们总是在每次科考前,卖些名士大家的行卷一个道理,应需而生才会有市场。信息二字,便也着落在这上面。”
张文墨听的恍悟,只是悟归悟,还是没有辄啊。只得苦着脸看苏默。
苏默叹气道“这样,你找人专门去寻那些士子考生,跟他们约稿。就说只要他们的诗词文章被选用了,就付给他们一定的报酬。或一两或二两,这个你看着定。然后每十天推出一个榜单,嗯嗯,这个榜单就叫就叫文榜好了。每次文榜评出前十名,当然你还需要找些名家对这些诗文点评一下,这个我想你找你们家老爷子,以他的面子应该没问题吧。”
张文墨点点头,这不算事儿。别说张越老爷子,就是他张文墨也认识几个人的。
苏默道“那好,你想啊,这些文人士子通过你的报纸,既扬了名又得了利,还能不拼命支持你这报纸况且,自古文人相轻,这次他得了第一,后面几位能服气必然会想着下次再争一争。如此,随着影响越来越大,你这报纸在文坛的地位便也会越发坚固,最终形成定式。而当你有了这种地位后,再顺势推出个大赛什么的,邀请历次文榜前三名进行比赛,然后将这比赛的名头拿出来,选一家商家冠名。到时候大赛冠以xxx诗文大赛,对他们的产业宣传岂不影响极大甚至你还可以为得到冠名权的商家写一些文字,介绍他们的产业和生意。你想啊,有了这种宣传,他们的生意能差了只要有一人得了甜头,下次再举办大赛时,想要冠名权什么的,那可就得拿真金白银出来竞争了,价高者得。如此一来,你这报纸不就彻底活了名有了,利也有了,算不算上有大作为而作为主办这个报纸的你,张文墨张兄,你的大名天下又将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呢”
苏默巴拉巴拉一通,张文墨听的如同喝了琼浆玉液一般,满脑子都是自己功成名就的场面,晕乎乎的不知今夕何夕。到了最后,只剩下傻笑着点头了。
苏默也不叫醒他,转身悠悠然走了。搞定了张文墨,该是去张、何两家走走了。
一路沿着街道往北,就在将将走到东市口的时候,忽然看到大街中间围了一大群人。
里面喧闹不休,显然是有人吵架。苏默正无聊,便晃着过去,透过人缝儿看去,猛然看到一张面孔,当即一怔,喃喃的道“怎么是他”
路中间是两拨人相持,背对着苏默这边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贵公子,生的面如傅粉、倜傥风流。手中握着一把象牙柄折扇,一身锦衣,身后跟着七八个家丁打扮的人。
而在他对面,却是十几个人围着一辆马车。马车中坐的谁不知道,但站在最前面,满脸涨红,跟只斗牛般的男子却是熟人。
马家三公子,马东来。
今日这马东来的模样比之端午那天,明显有些憔悴。想必是当日的打击实在太大,至今没恢复过来。不过那副牛气哄哄的德性,却依然如故,不见半分消减。
此时此刻,面对着挡住去路的贵公子一行,马三公子正怒声咆哮着,大声警告对方让路。
苏默瞅着好笑,看他眼神不时的瞄向那贵公子身后的随从,眼中明显带着警惕,显然是怕对方动粗。这模样,整个就四个字色厉内荏。
偏偏驴死不肯倒架,心中再是如何愤怒害怕,就是梗着脖子强撑,人却老实的站在一帮马家家丁中间,怎么也不敢向前半步。
那贵公子却始终笑吟吟的,理都不理他,只把目光望着那马车,手中折扇轻摇,口中笑呵呵的道“我说美人儿,本公子千里迢迢,一路追来北地,怎么也算得上痴情二字了吧。事到如今,怎么还躲在马车里不肯相见,岂不太过绝情了”
他慢条斯理的说着,完全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显然是智珠在握,料定猎物逃不出自己手心。
马车中的人仍是不出声,马东来却是气的发抖。
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自己被人无视了第一次就是那个该死的苏默,虽说被骂做野狗,但野狗也是有狗格的,总算入了人眼不是;
可这一回,不知从哪儿蹦出的这个混蛋,简直傲的没了谱儿了。突然出来拦住大伙儿的路不说,从头到尾就没正眼看过自己。这实在太让人憋屈了。若不是看这人身后跟着的随从看上去不好惹,马三公子很想大吼一声开打了。
可这忍耐终究也是有限度的不是哪怕你丫的跟咱对骂几句,也能给马三少爷点存在感啊。
最重要的是,这回马三少完全占理儿啊。自己等人走的好好的,是这帮人忽然当街拦住,蛮横的非要车中的女眷下车相见,这简直太岂有此理了。
“你们这些外来的蛮子,难道是欺我们武清没人吗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女眷,天理何在王法何在”这小子倒也算有脑子的,还知道煽动民众了。
果然,他这一喊,四周围观的武清众百姓便有些骚动起来。嗡嗡嗡的议论声不绝,多有人对那贵介公子指指点点,甚至试探着声儿大了起来。
那贵介公子终于动容,眉头微微一蹙,对着身后摆摆手。身后众仆从中登时走出一人,冰冷的目光冷冷的扫过,随即大声喝道“魏国公府办事,闲人散开”
喝罢,又是一挥手,身后几个人立即分成两拨。一拨直接冲向马家众人,也不理会众人惊叫,三拳两脚便打倒在地,直吓的马东来啊哟一声,两手抱头,扭身就跑。
另一拨人却是对着围观众人过来,唬的众人忙不迭的后退。又听到对方竟是国公,哪还敢停留顿时轰然四散。
苏默皱了皱眉,这帮什么魏国公府的人还真是霸道二话不说,上来就动手啊。不过这种脾气倒是挺对苏默的胃口,本来嘛,两下对上了,叽叽歪歪有屁用啊说不通直接干倒就是了。
若不是他现在身为被驱赶的一员,就凭着这种个性,他便愿意和对方结交一番了。
不过眼下也只能暂时退开了,毕竟这是马家的事儿,跟他苏默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他看热闹都来不及呢,哪会去出这个头。
脚下正随着人群也向后退去,那车中终于有了反应。但见车帘一挑,一个身影袅袅而下。蛾眉微蹙,看向那贵公子张口道“小公爷,如此波及无辜,是不是太过了。”
这个声音响起,这个人影一出现,苏默后退的脚步立时就是一顿。霍然转过身来,凝目看去,不由的顿时变色一变。




大明闲人 第九十二章:抢戏
妙芸此刻也真是躲无可躲了,满心的无奈。她自南边一路北上,虽说也是另有因由,但眼前这个魏国公世子徐小公爷,也是其中原因之一。
只是没想到,自己都躲到北方京城脚下了,这位徐小公爷仍是孜孜不舍,竟而也一路追到了武清。
方才在车里躲着不出声,总想着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其人也不敢如何。只要拖得对方无奈,好歹度过这一关,回头大可寻机再走就是了。
哪成想,这位小公爷真个是霸道惯了,一言不合登时便大打出手。这样一来,她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再躲了。
对面,人群中的苏默万没想到,这车中的人竟然是妙芸。虽然还不明白其中的纠葛,但说就这样当着自己的面,让这美人儿被欺负了,那小苏相公的面子还要不要了这尼玛不是打马家的脸了,这是打小苏相公的脸啊。
苏默不乐意了。
不再往后退,返身却往前走来。迎面正迎上一个魏国公府的仆从,见苏默不退反进,眼中不由闪过一抹讶异,但随即却转为不屑。
手中齐眉棍一扬,向前一压后面一抬,顿时抖成一条直线,冲着苏默肩膀便戳了过来。这一下,竟是使出大枪的招式,显然这些魏国公府的仆从都是从过军的。
苏默眼神微缩,脚下只轻轻一错步,便闪了过去。人却毫不停顿,大步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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