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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悍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乌鸦大婶
两世为人,他还是头一次被一个男人用这样的目光看。
好在接下来蒋子义的话让他放下了心:“你小子就别隐瞒了,我们这一营兄弟,三千口子人,哪一个手里头没有三五条人命的!
实话跟你说,在这里,只要你不是那种采花大盗,基本上没人会看不起你。我们看不起的,只有弱者。
你这身板一看就不像是军伍之人,估摸着也是犯了事,家里有点钱财,跟朝廷买了个活路,来这拼一把的吧!”
都尉停下手中擦拭动作,沉声道:“蒋子义,给老子滚回去。”
蒋子义脖子一缩,不由分说拉着陈华就进了左侧营房。
进了营房,陈华也不知自己是命好还是命歹。
这营房里面住的人并不多,也就七八个而已,在所有营房里,算得上是十分宽敞的了。可这营房内部的味道并不好闻,才刚进去,一股臭脚丫子的味道就差点没把他熏晕过去。
见他捂着鼻子,蒋子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嘿嘿,兄弟你也别见怪,军伍之人,身边没个娘们照应,总是邋遢一些的。
你算是运气不错,前些日子有位兄弟升迁,正好咱们这营房里多出个位置。我看你挺顺眼的,你就睡这里吧!”
陈华愁眉苦脸道:“我能不能不住这里?”
前世他虽然是个宅男,却是正经的处女座宅男,可是十分爱干净的。
就算是穿越到了这个平行空间,他也一直都是一个读书人,既算是乱世之中,他也不曾在这种环境下生活。
如果光是环境差一点也就算了,男人嘛,总是能够忍受过来的。
最让他不放心的,是小旗蒋子义那色眯眯的目光,这目光,让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哪里敢住在这里。
“老蒋,你是不是又用色眯眯的眼神看别人了,这小子人,你可别吓着人家。”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壮汉一边举着两块足有百斤的巨石,一边调笑道。
“是啊是啊,你老蒋在咱乞活军可是出了名的色狼,男女通吃的。”这人一说话,马上就有人帮腔道。
蒋子义本欲发怒,无意中瞥见陈华露出害怕的神色,顿时气得脸色通红。
他原地转了几圈,怒不可遏的道:“娘希匹,老子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老子不是兔爷不是兔爷。老子要是兔儿爷,你们这帮王八羔子早就被老子给吃了。
一帮杂碎,早晚死在战场上。”
说着想要伸手去拍陈华肩膀,手在半空中就缩了回去,然后他尽量让自己语气变得平和:“兄弟,你可别听这些王八蛋瞎说,我是真没那爱好。要不这样,其他营房也没地方睡了,你就睡在这里,跟那一身腱子肉的大石头换个床位。”
考虑到自己的目光的确有些渗人,蒋子义很干脆的把肌肉男给卖了。
其他几人纷纷围了过来,一个个跟打量小羊羔一样打量陈华,见他身材瘦弱,眼中满是惊慌,怎么看都不像是手里头有血案的存在,于是有人问道:“哎,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怎的就来了咱敢死营?杀了几个?”
这些人在观察陈华的同时,其实陈华也在观察他们,连蒋子义在内一共九个人,其中有三个长得凶神恶煞,但他们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般凶悍。这几个人中,最让陈话忌惮的,便是穿戴十分整齐的在外面双手抱胸的一个中年人。
这些人虽然语言粗鲁,可说到底是一帮沙场上的厮杀汉,不太可能有什么坏心眼。唯有这个中年人,给他一种毒蛇一般的感觉。
“行了,赶紧给他开个光,免得有人说俺们不拿他当兄弟。”肌肉男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抓住了陈华的衣襟。
而其他人都眼睁睁的看着,根本就没有阻止的意思。
陈华刚要张口叫,就感觉后背传来剧痛,身体狠狠的砸在被夯实的地面上,生疼的感觉传遍全身。
哪知这还没有结束,那肌肉男再次抓起陈华手腕,一个过肩摔将他狠狠砸在地上,见他眼泪都快疼出来了,这才十分不屑的吐了口唾沫走开。
紧接着,其他人一个一个上前,各用手段将陈华狠狠的折磨了一通。
折腾到最后,陈华感觉自己的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九个人里面还剩下那中年人没有动手。
“闪开点,老范头动手了。”中年人上前一步,其他八人就往一边退一步,蒋子义更是用手将身边的人扒拉开,给中年人让出一条道路。
陈华头脑昏昏沉沉,眼睛微眯,就见中年人从手腕位置抽出一根很小的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了他的胸口。
“嘶...”
“啊啊啊啊啊啊啊......”
银针入体,陈华感觉浑身一抽,酥麻的感觉先是从头皮位置传来,紧接着每一寸皮肤都奇痒难耐,那种痒并不是皮肤上的痒,而是骨头里的酥痒。
身体上的痛楚仿佛放大了十倍,就连呼吸肺里面都是生疼的,他无法动弹,稍微动一动身体就会传来痛感,这种痛感让他想死。
不知道过去多久,陈华已经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唯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范无咎,这可是个新丁,这么玩把人给玩死了,都尉大人不会放过我们的。”蒋子义有些担忧的道。
在范无咎对陈华动手的时候他没有阻止,而等到范无咎已经结束了,他才没有底气的说出这样的话语。
“这小子不简单,能够让都尉大人亲自接收,还是秦无疾送过来的,他的身份地位不是我们这些死刑犯能比得上的。看来上边的意思是要好好敲打这小子,以后训练蒋子义亲自抓,除了操练之外,谁都不能对他下手。”范无咎语气平淡,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反驳的。
经过这一番折磨,陈华并未昏迷过去,他也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些人好像没有上下等级观念一样,而且似乎每个人都十分畏惧这个叫范无咎的中年男人。
他倒是很希望自己晕过去,至少这样痛苦能少一点,可惜,他没能如愿以偿。
范无咎说完直接走出营房,剩下几人面面相觑,作为小旗官的蒋子义无奈留下照顾,发现陈华气息平稳,而且眼珠子还在动,顿时便松了口气。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一向对任何人不假辞色的范无咎会对这么一个文弱书生另眼相待了。
要知道,范无咎是一个很少夸赞别人的人,似乎所有人在他眼中都不堪一击,事实上也是如此。
至少,现在死字营的人,没有一个敢在范无咎面前蹦跶的,那些喜欢挑刺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已经残了,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蒋子义将陈华扶到床榻上,然后扫了一眼角落的床榻,犹豫片刻,又将陈华的床移到角落,跟一张十分整洁干净的床并在一起。
“小子,你就命好,一来就有老范头看重。我跟你说,老范头你可得好好巴结,咱们这些人他都瞧不上眼,我在乞活军敢死营三年了,他还是头一回夸人呢!”蒋子义一边搬床一边念叨。
陈华睁开眼睛,十分平静的问:“他到底是什么人?”
蒋子义一愣,还以为陈华会继续装昏迷,没想到这小子倒也光棍,直接把眼睛给睁开了。
愣完之后他先解释道:“打你也不是欺负你,进敢死营的规矩就是这样,我们这些人都是被人打过来的。”
解释完了才回答陈华的问题:“他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我算是死字营进敢死营最长时间的一个了,连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历。我只知道他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敢死营的老人了,那些战死沙场的前辈兄弟,没有一个敢跟他挑刺的。
反正你自己注意一点就是,别触了他的霉头,不然,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乞活军除了督帅,没人保得住你。”





大齐悍卒 第7章 惨无人道
蒋子义毕竟是一个已经在沙场上摸爬滚打了三年的老卒,能够用三年时间在乞活军的死字营当上小旗官,是非常值得自豪的。
他很明白多结交一个人在战场上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不会跟那些刚进敢死营不久却自以为老资格的人一样,随随便便去欺负一个新人。
陈华感受到蒋子义释放出来的善意,又问道:“你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之所以有这么一问,并非他清楚敢死营的由来,而是之前蒋子义等人的谈话中琢磨出来的。
蒋子义叹了口气道:“进敢死营的,哪里有几个好出身。我本来是凤阳府的一个小小衙役,一次追踪犯人不小心把人给杀了,没想到那泼皮的兄长竟然是卫所指挥,人家一怒之下带兵杀了我一家老小。
我一怒之下,便冲入那人家中,把他的脑袋砍下来挂在了旗杆上。
本以为是必死无疑的结局,府尊大人垂怜,上书京城,最后就把我弄到这乞活军来了。其实,我倒是希望能够死了一了百了,可惜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死不了。”
陈华又问:“难道所有敢死营的人,都是犯了事的吗?”
蒋子义一愣,心道这位难道真的没犯罪?
不过一想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秘密,也就没有太多顾虑的解释起来:“不全是,敢死营其实并非一个营,而是有三个营。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都宣称三万人编制的乞活军,其实是没有把我们敢死营算在里面的。
敢死营的一应军需,全部都由内廷供应,不是从户部拿银子。
敢死营总共分为三部分,每个部分一千人,由一个都尉带领,上边有一个总都尉,但是这个总都尉是由咱们都尉兼任。
听以前那些老兄弟说,整个敢死营,只有老范头和总都尉两人,是一直都在的。
敢字营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犯了错的庶出将种子弟和一些富贾子弟,家中有钱,也有关系,来乞活军混资历的。
只不过督帅大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后门兵,所以就一股脑全部都投进了敢死营。
还别说,这些家伙家底丰厚,每一个人的装备都十分出色,其中不少人身手不弱,身份也不俗。
战字营的人,全部都是军中犯事的悍卒,每一个都有万夫不敌之勇,就是有时候太喜欢自作主张,又或者是指挥不当的将领。
这些人你的战斗力是最强的,也是敢死营的中坚力量。
咱们死字营,说白了都是一些死囚组合起来的,打仗的时候咱们冲在最前面,分好处的时候咱们丝毫拿不到,军功也不会落到我们头上。
反正都是死囚,死了就死了,也没人会在乎。
我这种当了小旗官的人还好,可以落个名声,最后家里边还会得到一笔抚恤,普通的卒子,死了就死了,连个埋骨的地方都没有。
算起来,论身家咱们比不上敢字营,论谋略咱们赶不上战字营,但是论不要命,就是敢字营和战字营加起来,也不是咱们死字营的对手。”
陈华不解道:“你们就没想过逃跑?”
蒋子义乜了陈华一眼,看他的目光都有些不对了:“逃?为什么要逃?怎么逃?
且不说咱这周围根本无处可去,便是有路可逃,你真当老范头和都尉大人是摆设?
再说了,咱们屁股后面有那么大一座朔方城,城内的三万军户随便出来几个,就足以把我们碾碎了,谁敢逃!”
想想也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怕是绕过了朔方城,想要逃出茫茫荒漠,那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蒋子义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我可跟你说,你别想着逃跑,乞活军最看不起的就是逃卒,到时候别连累了我们。”
陈华惨然一笑,眼珠子在自己身上转了一圈:“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能够逃跑的人么?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犯了什么事么?如果我告诉你我没有犯事,是莫名其妙被人抓紧来的,你信不信?”
蒋子义点点头:“信,当然信!我进乞活军三年,在你之前也有过这样一个人,那个人现在是乞活军的游击将军。”
陈华算是彻底无语了,乞活军竟然还有这样的先例。
看样子,想要离开,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蒋子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别想太多,来了敢死营,就踏踏实实的待下去。上边的人既然让你过来,那就意味着很看好你。有朝一日你发达了,希望不要忘了咱们这帮苦哈哈的兄弟。”
二人又聊了一阵,蒋子义得知陈华没有犯罪之后,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交谈中陈华得知,他现在住的营房是蒋子义下辖小旗队的教习居住的地方,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是教习,负责训练新兵和操练老兵。
有死字营都尉发话,明天陈华就必须得开始训练,而且训练他的人是三个。
别人都是一个人训练十来个人,而对陈华,却用三个教习来训练,单是从这一点来看,上面对陈华不是一般的照顾。
晚饭是蒋子义亲自帮他弄到床边的,勉强挣扎着吃过一顿还算丰盛的晚饭,陈华一个人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一个黑脸大汉笑眯眯的拿着鞭子站在他床头,刚刚,陈华就是被这大汉一鞭子给抽醒的。
见他睁眼,黑脸大汉又是一鞭子下来,陈华吓了一跳,忙不迭往一边一滚,险之又险的躲过了鞭子。
黑脸大汉没有继续攻击,收起鞭子冷着脸道:“给你十息时间,穿戴整齐跟我去校场。”
陈华不敢有丝毫怠慢,马上开始穿戴皮甲。
从进入敢死营的那一刻起,陈华心中就印下了六个字:既来之,则安之。
这六个字跟他一开始穿越过来是一样的,事已至此,再多的怨怼也于事无补,唯一能做的,便是适应这里的生活,挣脱这个牢笼的束缚。
在黑脸大汉的带领下来到属于敢死营的校场,校场上已有数人在等待,而且每个人的脸色都不轻松。
那些人几乎每一个身上都挂着一块四五十斤的石头,脚下扎着马步,在深秋的清晨,汗如雨下。
所有教习的目光都十分漠然,待陈华到达位置之后,黑脸大汉二话不说直接搬了两块石头往他肩膀上挂。
陈华稍微避让了一下,不解的问:“凭什么他们只挂一块。”
不料,这一声询问,换来的却是一鞭子。
带着倒刺的鞭子打在他的背上,划出一道不大不小的血口子。
陈华吃痛,却不敢动弹,他怕自己再动弹,会给这个不讲情面的黑脸大汉继续折磨他的理由。
黑脸大汉狞笑着给他挂上百来斤的巨石,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阴测测的道:“老范头交代了,你得特殊对待。
记住,我叫谢绝,往后,我会好好招呼你的。”
百来斤的石头就是一个普通壮汉以站姿扛在肩上也是不小的负担,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更何况陈华不过是个文弱书生。
可能他的身体比一般读书人要好很多,也要壮实很多,饶是如此,他也没坚持多长时间。
另外几个教习虽然面无表情,对手下的弟兄还算客气,手里拿着的也是棍子,可谢绝不同,他手里的鞭子是带着倒钩的。
鞭子抽在皮甲上还好,顶多就是将皮甲抽烂,可一旦抽在身上,那就得掉块肉。
过了大概半柱香时间,陈华有些坚持不住了,谢绝毫不犹豫便是一鞭子抽了过来。
“啊!”
小腿中招,一小块皮肉被鞭子带走,陈华一下跌倒在地。
谢绝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冷冷的走过来道:“给你三个呼吸,要么站起来,要么我打得你永远站不起来。”
感觉自己的双脚跟灌了铅一样,挪动一下都酸痛无比,可陈华丝毫不怀疑谢绝的话,只能咬牙切齿的想要站起来。
百斤巨石根本不肯给他这个机会,以至于谢绝的鞭子又落在了陈华身上。
远处高地,乞活军死字营都尉白武安和范无咎两人目光正落在这边,高冷的白武安十分不解的问:“老范,这小子要是被你活活整死了,督帅怕是不好交代。”
范无咎目光十分坚定,看陈华数次被抽打依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微微颔首,口中却不以为然的道:“三年来送进乞活军的人,哪一个不是惊才艳艳之辈,那些个青年才俊被京中之人青眼,想要来乞活军历练,可是又有几个人活到了最后?
诚然这次让督帅留人的人身份不俗,却还不至于让督帅为难。一个将来可能会成为助臂的年轻人,和一个手握数万虎狼之师的督帅,孰轻孰重那帮贵人比任何人都掂量得清。”
白武安淡淡道:“看来你对这小子十分看重呐!”
范无咎微微扭头,诧异的看向白武安:“你也喜欢?”
白武安连连摇头:“跟你这个变态抢人,我可不敢。”




大齐悍卒 第8章 军医范无咎
正在遭受煎熬的陈华并不知道乞活军死字营两位大人物正在暗中观察自己,他只知道谢绝如果再给他来两下,他就真的撑不住了。
能够从一个太平盛世来到这么个乱世,而且以不过七岁的年纪好端端的活到十七岁,需要的不仅仅是运气,还需要有惊人的意志力和临危不乱的心性。
恰好,这几点陈华都不缺。
谢绝似乎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抽打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就不再勉强陈华站起来,给了他些许时间,让他缓过神来。
接下来的训练虽然稍微轻松一些,但对带伤的陈华来说,依然是不小的挑战。
带着一身伤整个人都被淹没在粪水中,白花花的蛆虫不停往他伤口里面钻,一些不致命的虫子正吸附在他身上吸血。
脚下不稳,他就得吃一肚子粪水。
唯一留在外面的只有一个脑袋,偏偏鼻子下面还传来让人作呕的恶臭。
这要是换一个人,只怕早就晕过去了,好在陈华在乱世中见过不少饿殍,这才勉强撑了下来。
临近中午的时候被带到一个满是石灰的池子里面洗了个澡,然后被人用冷水完整的冲刷了一遍,陈华这才被人抬回营房。
而这个时候,他也能放松紧绷的神经,放心晕过去了。
再度醒来是被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给弄醒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知道有人好像在给自己擦药。
但睁开眼看到这个人之后,他宁可自己还在昏迷中。
给他擦药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他在粪水中诅咒了一万遍的范无咎。
老范头下手很轻柔,手也很稳,那药不知道什么成分,涂在伤口上凉凉的,完全感觉不到痛苦。
“醒了就别装,用了老夫的药,睡一晚上伤口便无大碍,明日还得接着练。什么时候你能负重三百斤疾驰五十里,什么时候训练停止。”老范头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不带丝毫感情。
陈华赌气似的闭着眼睛,就是不肯睁开,等到确认老范头已经离开之后,他才睁开眼睛打量四周的环境。
营房还是那间臭气熏天算不上熟悉的营房,在身边眼巴巴看着他的也还是那个初见色眯眯有些恐怖的小旗官蒋子义,唯一不同的便是,房间里的陈设变了。
原本一字排开的八张床,已经完全到了角落,他现在躺着的这个方向,只有两张间隔比较宽的床。
一张他自己躺着,另外一张毋庸置疑,肯定是范无咎的。
自问没有什么值得这个怪老头看重的陈华心中疑窦丛生,为什么他会让这些教习这么折磨我?为什么他在折磨完我之后又要给我上药?
思来想去,陈华觉得自己可不是武侠小说中那种根骨清奇之辈,不太可能让老范头青眼相加。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个将自己弄到这荒凉北地来的京中贵人事先交代了。
“你可算是醒了,吃了饭,好好睡一觉,明儿一早还得练呢!”蒋子义见他睁开眼睛,马上端出来一个大瓷盆。
瓷盆里面是晚餐,里面鸡鸭鱼肉什么都有,伙食很是不错。
陈华没有动弹,问道:“还跟今天一样练?”
蒋子义一边用木头做的勺子送了一口饭到陈华嘴边一边满不在乎道:“不这么练还能怎么练?我们死字营的战损率是乞活军中最高的,乞活军又是四大边军十八万人里面战损率最高的。
如果不这么练,你哥哥我这一百多斤怕是早就交代了。
当然,我当初也没跟你一样练,多亏老范头看得起你,不然你这小身板,几个月时间还真不太可能上战场。”
陈华吃了一口味道还算不错的饭菜,口中含混不清的问:“才几个月的训练就得上战场?这不就是让我们送死嘛!”
一般来说,将一个士兵从一个普通人训练成为合格的士兵至少需要一年时间,哪怕是悟性极高的孩子,也得经过至少八个月的训练才能勉强上战场。
可乞活军不同,乞活军的训练时间只有一半,甚至比一般都要少。
现在是十月,很快就要入冬了,也就是说留给陈华的训练时间,只有不到三个月。
蒋子义讪笑道:“对你来说是短了点,毕竟你是个读书人嘛!不过咱们是军人,听命行事,老范头说了,必须要在三个月内将你训练成为一名合格的敢死队士兵,将来上了战场,也得有个自保的能力。
每年两次北狄人会大规模入侵,这是雷打不动的。
不管是当初的四国交战还是现在的大齐,这个规矩从来都没有变过,因为北狄人是游牧民族,他们必须要从我们手中劫掠足够的吃食,才能度过漫长的寒冬。
到了春天播种的时候,草原上的绿草还没长出来,牛羊肉也吃得差不多了,他们会发起一次进攻,这次进攻远远比不上秋季的打草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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