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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悍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乌鸦大婶
真正麻烦的,是秋收的时候,这帮四体不勤的北狄人便会挥鞭南下,汇聚十几二十个部落的所有青壮发动战争,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劫掠我中原百姓秋收的粮食。
所以,训练三个月上战场磨砺一番,还是可行的。”
陈华吞下口中的第五口饭,恶狠狠的骂道:“这简直就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蒋子义又给他塞了一大口饭:“你小子还别不知足,就我在死字营这三年,还没有遇到过一个人有让老范头亲自上药的待遇,你算是头一个。
老范头是军医,是整个乞活军的军医,现在乞活军其他营的军医全部都是老范头的徒子徒孙。
我昨天特地把你的床挪到老范头床边,老家伙没有说半句废话,算是默许了。
所以我说啊,你小子,命好。”
陈华不满的嘟囔道:“我倒宁可自己不要这么好命,沙场征战,马革裹尸,京城那些没历经战乱的人读书人或许说得出来,某见识过战争的残酷,真真不愿就这般死在北国。”
蒋子义啐道:“我呸,你小子就他娘的是个乌鸦嘴,来了这个地方,你除了需要想怎么活下去,别的一概不需要想。”
行伍之人,最忌讳的便是这种不吉利的话语。
哪怕是死字营的人都是一群死囚,哪怕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会死在哪一次战争中。
陈华撇了撇嘴,不再说话,只是在饭来的时候张口,然后不停咀嚼。
一盆子饭不到一炷香时间就被他吃了个干干净净,蒋子义的任务也算完成,端着盆子直接离开,没给陈华好脸色。
翌日一大早,再次在睡梦中被人用皮鞭唤醒,陈华这回轻车熟路,快速穿好皮甲,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校场。
说来也奇怪,昨天他身受重伤,今天一早,身上的伤势竟然已经好了九成,连一丝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没等他诧异完毕,谢绝的皮鞭狠狠抽打在他身上,让他再次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好在今天他还算习惯,一番折磨下来,他出奇的没有晕过去,依然是被人抬回营房,相对于昨日的惨状来说,今日情况好了许多。
连续数日,都是谢绝训练他,他也习惯了谢绝的皮鞭,甚至知道怎么利用皮甲去抵挡皮鞭上的倒钩。
眨眼,一旬过去了。
这日陈华睡得正香,睡梦中他的嘴巴离胭脂河上那个叫苏七七的姑娘的樱桃小口已经不过存许,突然腹部传来钻心的疼痛,让他一下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定睛一看,只见面前的已经不是谢绝,而换成了蒋子义。
陈华微怒:“你有病吧,这天还没亮呢!”
蒋子义面色冷漠,手中拿着一把铁刷子,铁刷子上面还有一些碎肉。
他看都不看陈华,转身留下一句:“三息时间,目的地校场。”
陈华接着月光看了一眼自己血肉模糊的腹部,忍不住一阵咒骂。
快速穿戴好,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很快就往校场方向跑去。
他知道,新的考验,来了。
今日的蒋子义一点都不像前几天耐心给他喂饭的小旗官,完全就是一副地府阎王的做派。
刚到校场上,蒋子义就直接丢给陈华一把木刀,没等陈华握紧手中木刀,他已经拿另外一柄木刀朝陈华劈了过来。
“我曹,偷袭啊!”陈华咒骂一声,连忙举起木刀格挡。
“啪!”
就在木刀即将碰撞的时候,蒋子义突然变着,厚重的木刀狠狠砸在陈华手腕上。
木刀脱手,蒋子义顺势往前窜了一步,肩膀往上一顶,将陈华顶飞出去。
感觉五脏六腑都要错位了一般的陈华在空中翻滚两圈,狠狠的砸在已经被夯实得跟铁板一样的地面上。
蒋子义站在原地没动,冷漠道:“是个男人就站起来,捡起地上的刀。”
在地上缓了一会,受不得激的陈华艰难爬起,捡起地上的的刀恶狠狠的朝蒋子义面部砍去。
木刀虽然比不上铁刀,却也十分锋利,刚才一击直接在他手腕处留下一道尺余长的血口子,但是这个时候,陈华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大齐悍卒 第9章 变态小旗官
沙场交战,敌我双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拼命,是战场的铁律。
蒋子义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微笑,在陈华看来阴森可怖的脸跟九幽冥域的牛头马面有得一拼,他掂量着手中那把刀柄被无数人磨的光滑的木刀,围绕着陈华慢慢踱步。
陈华双目圆睁,紧紧盯着蒋子义的肩膀,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他只能用被动的防守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虽然知道蒋子义不会对自己下杀手,可那木刀砍在身上留下的刀痕,却不是闹着玩的。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这帮敢死营的牲口是不会管你会不会痛的,他们要的,是虐待新人的快感。
围着陈华转了两圈,见他并未放松警惕,蒋子义忽然肩头耸动,几步疾走便冲了过来。
木刀直刺心窝,下手十分狠厉。
陈华不敢怠慢,慌忙提刀格挡,也亏了有之前的训练打底子,这一下虽然刀子被磕开,但总算是没让木刀扎到胸口。
前期训练让他的身体有了极大的提升,至少他的反应能力和力量都发生了巨大变化。
蒋子义可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顺着格挡的力量手腕一抖,木刀改刺为条,飞快的朝上面扫过来。
“斯拉...”
皮甲被木刀划开一道口子,陈华倒退数步,一脸惊容。
蒋子义不以为意,横刀在手再次发起进攻。
他的刀法走的是刚猛路线,一招一式全部冲着陈华的命门,这是一种典型的沙场打法。
军伍之人决斗只求快速杀敌,绝对不会在乎动作是否优美,招式是否好看。
跟蒋子义的刀法一比,陈华就显得有些相形见绌了,左右格挡少有不慎,便会让自己身上增添一道伤疤。
伤口不大不小,既不会致命,又会让陈华疼痛。
其他几人纷纷用戏谑的目光看向这边,显然,那些教习已经看出蒋子义是在故意戏耍陈华。
而那些被训练的死囚,则是一脸惊恐的偷偷打量自己的教习,心中惴惴不安的希望教习不要跟死字营的那个教习一样变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华格挡的力量和速度已经越来越小,蒋子义这种蚂蚁啃大象的玩法,继续下去,陈华迟早是任人宰割的份。
同时,蒋子义心里也是越打越惊,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的读书人,竟然有这么强的韧性。
要知道蒋子义之前也训练过不少袍泽,他还从来没在一个人身上花过这样的功夫。饶是如此,那些被他练出来的死囚也是怨声载道,训练完毕后不好好休养一两个月,压根没法进行下一步训练。
然而陈华还是第一天在他手下受训,竟然已经能够坚持这么久了,这不得不让蒋子义心生佩服。
当然,佩服归佩服,他下手是一点都不含糊。
越是有犟劲儿的,他越喜欢,因为这样的人在战场上活着的时间会越长。
而陈华这种既有犟劲儿又能忍的,一般都是能够在战场上活很长时间的。
蒋子义的攻击愈发凌厉,一招一式都是朝着陈华的下三路招呼,陈华疲于格挡,看上去力有不逮。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功夫,陈华突然开始了反攻。
只见他用木刀将蒋子义的木刀挑开,脑袋一低,两只手握着木刀直刺蒋子义心扉。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的蒋子义不敢怠慢,立马就变招。
尽管他变招的速度不慢,木刀先一步砍在陈华肋部,没想到陈华却完全不管这一下,依然直愣愣的挺着木刀刺向他胸口。
这一下要是挨了,蒋子义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蒋子义突然往地上一倒,陈华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个工作,一时不慎被绊倒,打了个滚后又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继续进攻。
蒋子义完全被他这不要命的打法吓到了,用木刀的刀背狠狠砸在陈华颈部,一下就将陈华给砸晕了。
“蒋兔子,你今天算是遇到狠茬了,刚刚你要是不往地上一趟,你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小子手里了。”一旁观战的一个教习心有余悸的调笑道。
蒋子义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狠狠将手中木刀掼在地上:“奶奶个熊的,没想到遇到这么个愣货。你们俩也别给老子笑,小心老子今儿晚上找你们去。”
那教习忙摆手道:“得,我嘴贱,我错了还不成嘛!不是我说你们从哪儿弄到这么一活宝啊?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这下手可挺黑的。”
蒋子义指了指天上:“我哪知道上头从哪儿弄来一活宝,咱敢死营所有人里面身上没背案子的不超过十个,这小子算其中一个吧!
其他人不是将种子弟就是世家子弟,偏生这家伙是个穷酸书生。我要是知道这小子性子这么拧,打死我也不会这么戏弄他。
你们几个可别他的主意,老范头挺看重他的,要让他老人家知道你们打这小子主意,下回你们就别想让他治病了。”
几个教习纷纷笑道:“我脑子有毛病才把这样一个愣货弄到自己手下,别到时候没死在战场上,反倒是被自己训练的兵给弄死了。得,我们今天的训练结束,你带着你的倔驴慢慢玩。”
蒋子义无可奈何的看着地上的陈华,好一会才抱起陈华朝营房方向走去。
他并不知道,在不远处的高地上,有两个人正看着这边。
营房内老范头像是事先已经知道了一般早就准备好了黑乎乎的药膏,等蒋子义一进门,他就接过了陈华。
“吃下去。”一颗碧绿色的药丸到了蒋子义手中,范无咎十分冷淡的说了一句。
蒋子义一愣,二话不说直接把药丸给吞了。
“对付一个没有半点武功的书生,还因为用力过猛伤了肺腑,你走出去可千万别说你是我死字营出去的人。
伤了肺腑岔了气,年轻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过了五十岁就会成为一个废人。
今日训练老夫十分满意,明日继续。
若是你明日依然是这般无能,这小旗官我看还是换一个人来当为好。”范无咎一边给陈华抹药膏一边轻描淡写的道。
如同老人喋喋不休絮叨的话语,进了蒋子义耳中却让这位在沙场上杀敌无数的悍将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敢死营的人出身不怎么样不假,身上背着人命债也不假,可不意味着他们是一群没有任何底线的人。
一般来说能够进死字营的人基本上都是还有些良知的,这良知有可能是对他们的父母,有可能是对他们的妻儿,也有可能是对他们的兄弟朋友。
总而言之,这帮能够从刽子手屠刀下面捡回来一条命的亡命徒,一个个都还有求活的理由。
所以,进了敢死营,经历过几次生死大战之后的人,那荣誉感比一般的军伍之人还要强三分。
越是经历过生死的人越是在乎生死,特别是能不能死得其所。
蒋子义没说话,重重的点了点头。
在死字营三年混上了一个小旗官的位置,他很清楚老范头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人家要他死,稍微动点手脚,整个乞活军没人会说半个不字。
范无咎很快就把药膏涂满了陈华的伤患处,又给陈华喂了两颗药丸,这才直起身子用拳头捶了捶腰:“哎呦,年纪大了,身上的家伙式都不太好使了。你小子行事阴损,依你看,这小子可有调教的余地?”
虽不知范无咎为何有此一问,蒋子义还是老老实实道:“回范先生,这小子性格坚韧,而且能忍人之所不能忍,这样的人不是大奸大恶便是大慈大悲。
相处时日过短,依晚辈看,这小子乃可造之材,将来必定会成为一方栋梁。”
范无咎微微颔首:“算你说了句实话,不过还没有说到点子上。这小子是个读书人,能不能融入咱们这帮丘八的生活还两说。暂且给他些时日罢,若是他能融进来,让他给小六子当个磨刀石,也是不错的。”
当他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蒋子义脸色瞬间就变了。
范无咎口中的小六子名叫刑昭,手底下的人命乃是乞活军死字营最多的,这家伙算得上是范无咎的弟子,平日里最大的爱好便是收集人身上的器官。
整个死字营乃至整个乞活军只要有人听到刑昭的大名,一般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盖因这小子下手从来没有分寸,不管是袍泽兄弟还是敌人仇彘,他下手都一样。
这几年,光是蒋子义知道的,死在刑昭手中的袍泽,就不下二十人。
无一例外,这些人全部都是被虐杀。
范无咎的面子大,哪怕是刑昭杀了这么多人,惊动了督帅冉闵,也没有把他的脑袋从脖子上摘掉。
最终是弄到了北狄那边去,让他攫取有用情报,没有两年时间不能回来。
范无咎好像知道他心里想的,微微一笑:“谁给谁当磨刀石还不一定呢!小六子如果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师弟,或许,会很高兴的。”
说完,老家伙背着手走了,留下蒋子义一个人站在陈华床边心绪翻涌。




大齐悍卒 第10章 越冬
蒋子义一夜未眠,第二天天没亮就把伤口已经完全结痂的陈华从床上拖起来扔到了校场上,依然是一对一的打斗,不过今天,他教了陈华一些特别的东西。
武者的内劲,非大家族出来的人根本不懂。
陈华很幸运,因为蒋子义懂,而且肯把自己知道的教给他。
日复一日的训练,日复一日的受伤,陈华的身子骨已经跟当初在金陵城的时候那瘦弱的模样完全不同了。
手臂上、后背上、胸口、小腹,渐渐隆起了肌肉。
他身上的刀疤在老范头那不知名的药膏治疗下没有留下太深的痕迹,但是纵横的沟壑依稀可见。
蒋子义从一开始总能打得陈华屁滚尿流,到一个月之后被陈华打得满地找牙,再到死字营蒋子义所辖小旗的九个教习一起动手短时间内都没法拿下陈华。每一天的变化,蒋子义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这种开心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不单单是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训练成一个杀伐果决的士卒,或许还有一些别样的情绪夹杂其中。
侦缉、刺探、刺杀、行军布阵、阴谋诡计,在短短的四个月时间内,陈华学了个遍。
不得不说,读书人的领悟能力比蒋子义这样的丘八要快许多,很多蒋子义花了几个月时间才能参透的东西,陈华往往只需要几天时间。
茫茫的大雪将整个朔方城笼罩其中,城中不少百姓开始张罗着准备过年,街道两边的店铺门口也挂出了大红灯笼。
城内的积雪因为有人清扫,所以并不深。
城外不同,雪深的地方一脚踩下去能直接到大腿根位置,哪怕是雪浅的地方,一脚踩下去也能把膝盖骨埋了。
雪花在空中发出扑簌簌的声音,一老一小两人从城外官道往城内赶,老的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葫芦怕是有成人脑袋那么大。小的肩扛一把制式陌刀,十分合身的棉袄将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吊儿郎当的跟在老者后面。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华和范无咎。
“老范头,咱们进城到底干什么来了?”眼看快到城门口了,陈华不知为何一阵心慌,很没礼貌的开口问道。
现在整个乞活军死字营,怕是只有陈华敢在范无咎面前这么说话。
范无咎不以为意,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砸吧着嘴道:“你出身江南繁华富庶地,又是昔日的南楚都城金陵的人,见过那些软绵绵的江南风景,定是没见过咱漠北明珠朔方的风采。
今天老子带你来,是想让你开开眼界。”
陈华不屑的撇了撇嘴:“见识个屁,你个老怪物不跑荒漠里面找肉苁蓉玩,带我来朔方城。我可告诉你啊,虽然你对外宣称我是关门弟子,但我没承认啊!”
范无咎头也不回反手一巴掌拍在陈华脑袋上:“小崽子三天没打你皮痒了吧!”
尽管嘴里这么说,但范无咎并未生气。
用差不多半年时间将一个半分武功不懂的读书人培养成一个现在能够用兵器跟好几个教习打斗的合格士兵,这半年陈华吃了多少苦头,没有人比范无咎更清楚。
一般人只能够看到陈华表面上受到的折磨、痛苦,却并不知道晚上服了药在睡梦中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惨痛。
而这些,范无咎知道。
范无咎在乞活军是军医,见惯了生死,在陈华没有成为他认可的接班人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在意陈华生死的。
即便陈华来头不小,即便有贵人很看重陈华。
所以当陈华勉强能够让他满意的时候,他就提出收陈华为徒。奈何陈华如同猪油蒙了心一般,死活不肯,说自己已经有老师了。
读书人那点可怜的门户之见,压根就没被范无咎放在眼里,他可是血里来火里去了不知道多少个来回的老卒,怎会在意陈华的想法。
于是乎在陈华拒绝他之后军中便有流言传出,说陈华是范无咎的关门弟子。
只是陈华并不知道,范无咎的目的,不过是让他给那个叫刑昭的人当磨刀石而已。
在城门口,两个你们两个穷酸以为自己是谁,竟敢直呼掌柜的姓名。
这家伙也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直接跟范无咎回了一句:“这位客官,您要是来找乐子,小店欢迎之至,可您要是来这里找晦气,就得看咱宝月楼答应不答应了。”
范无咎没说话,歪头看向陈华。
别看陈华在范无咎面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可他跟敢死营其他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护短。
范无咎他可以骂,不代表一个小小的龟公也能骂。
不等范无咎做出动作,陈华二话没说直接把陌刀拍在桌子上,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掐住小厮白皙的脖子,慢慢提了起来:“跟爷耍横,你够格么?”
掐了一会,那小厮四肢开始猛烈蹦跶,到最后慢慢的开始往下垂了,他才一把将小厮丢了出去。
这边弄出的巨大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宝月楼的护院,包括有身份的客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角落这边。
范无咎以手扶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陈华则昂首挺立,好像再说你们看,老子就是这么威风。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接触到那把陌刀之后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挪开了目光,那些护院也是如此。
五短身材的护院头领走过来十分恭敬的朝他们拱手:“小的不知范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范先生不要见怪。这小子是二掌柜才从南边请回来的,不懂规矩,还请范先生莫生气。”
范无咎懒洋洋的挥了挥手:“罢了,打狗也得看主人,你去跟杜八娘说范某人来了,她若让我走,我马上转身就走。”
陈华不满的嘟囔道:“不就是几只鸡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范无咎闻言目光如箭:“你刚才说什么?”




大齐悍卒 第11章 宝月楼的规矩
陈华有些心虚的低头,他认识范无咎这么久,还没见过范无咎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关键时刻,一个柔和的女声替他解了围:“这位小哥可没说错,可不就是一群鸡婆嘛!”
范无咎古井不波的脸上稍微有些不自然,但这不自然一闪即逝,很快便消失不见。
“你...你在啊!”良久,他才显得有些木讷的道。
女声的主人是一个身着宫装的美**人,年纪看上去约莫三十出头,但陈华知道,她的真实年龄绝对不止这样。
这女人很漂亮,如果放在他前世,那妥妥的是御姐类型的人物。
不止怎么的,范无咎在她面前却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连说话都没以往利索了。
本能的,陈华觉得这二人之间有故事。
宫装女子没理会范无咎的示好,给了陈华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小家伙,你要是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可以担保过一会你的一对招子会成为餐盘中的饰物。”
陈华心中一凛,立马低眉顺眼,不敢再抬头看宫装女子。
“范无咎,你带的徒弟是一个不如一个了,当初那些小子有的敢跟老娘吹胡子瞪眼,有的敢肆无忌惮的大量老娘的身材。到了刑昭这儿,就成了一个连我这楼子里姑娘的主意都不敢打的怂货,而你现在这个徒弟,我看连刑昭都不如。”宫装女子毫不客气的奚落道。
范无咎面色不变,笑道:“胆子越小的人在战场上活的时间就越长,至少你口中的怂货刑昭,现在还活着。”
宫装女子冷哼一声:“亏你还说得出口,刑昭那小子一去不复返,小妮儿可是茶不思饭不想的。”
这话好像刺到了范无咎的痛处,他面色微变沉声道:“杜八娘,当初是你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杜八娘也不含糊,白皙的手掌猛然在桌上拍了一巴掌:“姓范的,你别跟老娘摆脸色。我这宝月楼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这世间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包括你在内。别以为刑昭那小子长了一张小白脸的脸就能拐走我楼子里的姑娘。
老娘不单单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便是见面也不让,你待如何!”
周围不少客人都被杜八娘闹出的动静吸引了,而这番做派,也彻底将范无咎给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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