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悍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乌鸦大婶
而最后全胳膊全腿出去的,只有一个刑昭。
活着出去的四个人里面,叶崇天少了一根手指,江小白手臂骨头断了六次,白长青两只耳朵都冻掉了。
他们三人都战死在沙场上,除了一个叶崇天,其他两个连尸骨都没能弄回来。
漠北就是一个杀斗场,要么就是在这里战死,多杀几个狄人,把名字刻在一块冰冷的石碑上。
那些没死的,前面是一片坦途,哪怕你不善言辞,不善逢迎,只要你身上有足够的军功,大齐各路大军总有你的一席之地。
大齐在别的方面有失公正,在这一方面还是十分公允的。”
陈华老老实实道:“晚辈志不在此。”
杜八娘语气稍微变得严厉了些许:“那又如何!你现在在宝月楼,不在军中。或许范无咎会纵容你,但是在我这里,你不要抱任何幻想。”
陈华叹了口气,问道:“可否请前辈告知,为什么范老头一心要拉我当徒弟?军中像我这个年纪的人并不少,在我看来,自己并非上上之选。”
杜八娘低头沉思了片刻,摇头道:“范无咎的想法,从来没有人能够揣测到。更何况他没有跟你说,证明现在还没有那个资格知道他的目的,等到什么时候他觉得你有资格知道了,他自然会亲口告诉你。
还有没有别的问题?如果没有别的问题了,你可以下去了,明天开始。”
“开始什么?”陈华明知故问。
他想尽可能的从杜八娘口中掏出更多东西,也好方便自己保护自己。
可惜,他低估了杜八娘的防范意识。
这娘们身份不俗,又是在宝月楼待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的,南来北往的人她见了不知道多少,陈华心里的小九九,被她一眼给看破了。
“范无咎说你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果然如此!且不说你能够做到面对忍冬这等尤物无动于衷,光是你当着我的面还敢从我口中套话这一点,我就该高看你一眼。
虽然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藏着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也不想知道。
放心,如果你不死,你会恨我入骨!”杜八娘从床上下来,趿着鞋子,动作十分慵懒的挥了挥手。
陈华无奈,只得退出房间。
忍冬就在不远处等着,见他平安无事出来,拍着胸脯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又将陈华领到另外一间房,将房门重新上锁之后才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
是夜,陈华在床上辗转难眠,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老师张道陵的面容,又想到范无咎那张令人生厌的老脸。
同时,他思考着范无咎和杜八娘之间的关系,思考着怎么在这漠北立足,思考着如何面对明天的严酷刑罚。
对,对他来说,明天改变体质的方法,无异于刑罚。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翌日一大早,天还没有亮,他就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他还在揉眼睛就被一只坚实有力的手抓住了肩膀。
刚要张口叫嚷,口中就被塞了一团乱麻,四肢被死死固定住,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借着晨曦的微光,他看清了来人的面容,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差点把他给杀了的莫千秋。
如杜八娘所言,陈华跟之前那些人一样,看到莫千秋心里有些发憷。
走了一段,莫千秋十分麻利的把他身上的衣服拔了个精光,然后把他扔进了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液体的大水缸。
大齐悍卒 第17章 轻松
水缸就放在宝月楼后面的大院子里,外面寒风凛冽,有些麻木的身体进入水缸之中,顿时浑身上下都被一股暖意包围。
莫千秋就站在旁边,好像生怕他爬出来似的。
陈华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让我出去我还不出去呢!
随即,他猛然惊觉,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如果仅仅是让他出来泡澡,莫千秋为什么一副小心提防的模样?
不对,不对,这里面有猫腻。
他的双手开始在水中划拉,水缸里面根本就没有任何异物,唯一让他感到心里不安稳的,便是这水缸里面的水似乎比正常水要粘稠一些,气味也稍微有些怪异。
试探性的伸出手作势要逃,莫千秋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行动,但陈华很快就把手缩了回去。
我去,怎么这么冷!陈华在心里咒骂道。
没进来之前外面洗脑,所以他对男女之防,看得很重要。
莫千秋见大水缸里面都冒出了白起,除了一个黑黢黢的脑袋再看不到陈华身上任何裸露的皮肤,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让人搬来一张太师椅,翘起二郎腿坐在上面喝起了滚烫的茶水。
时间一点点过去,每过去一息,陈华的痛苦便增加三分,而且这痛苦似乎无穷无尽,一直都在增加着。
“哐当!”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巨响将微眯的莫千秋从迷糊中惊醒。
抬头四下张望寻找声音的源头,却见大缸内陈华只剩下半个脑袋露在外边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脸上闪过一抹惊慌,忙不迭站起来朝大缸疾驰而去,也不顾微微有些发麻的左脚,直接伸手将赤条条的陈华从水缸中提了出来。
陈华浑身通红,小腿以下的位置更是跟烧熟了的猪蹄一样冒着热气。
不觉之中,水缸中的水已经完全干了,里面只剩下三尺来厚的药物残渣。
莫千秋把陈华放在太师椅上,翻了翻他的眼皮,又把了把他的脉搏,眉头愈发紧皱。
大冬天的,他做这么简单的几个动作,竟然出了一身汗。
当然,这汗并不是热出来的,而是吓出来的。
杜八娘的警告他不能放在心上,既然杜八娘发话陈华可以死在战场上但绝对不能死在宝月楼,莫千秋就绝对不会让陈华殒命于此。
可是因为他自己的疏忽,也因为陈华的坚韧,导致现在陈华重度昏迷。一想到杜八娘有可能出现的怒火,莫千秋后背都凉了。
伸手在陈华身上疾点十几下,封住周身要穴,然后从腰刀的刀柄位置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有些肉痛的倒出一颗碧绿色的药丸,左手掐住陈华下颚,右手将药丸放进去,在他嘴唇上轻拍一下,莫千秋开始在原地来回踱步。
宝月楼不大,到处都是杜八娘的眼线,他想要隐瞒显然是不可能的。
正在他思考对策的时候,最让他不想看到的人出现了。
杜八娘也是一脸焦急,脚步急促的走过来查看情况。
在陈华身上查探一番之后,杜八娘转身面带厉色:“我想让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千秋慌忙解释:“八娘,是这样的,我打了个盹,然后这小子就变成这样了,这真不能怨我。”
杜八娘寒声问:“一个人能够承受焓髓液最长的时间是多少!”
“一个时辰!”
“现在是什么时候!”
“辰时!”
每问一个问题,杜八娘的语气就寒冷三分,接着她走到木桶旁边看了一下差不多已经见底的木桶:“我再问你,焓髓液最多能够使用多少?”
“半桶!”莫千秋无奈答道。
杜八娘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地上的木桶踹飞,破碎的木桶木屑四下飞溅,有些划破莫千秋的脸,他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焓髓液取自漠北雪窟,汇聚了寒蝉、天山雪莲、冬蛰等一百三十多味药材才熬制出来,目的就是为了改变人的体质。寻常人便是半桶泡上半个时辰都会要了小命,你竟然敢直接给他倒了大半桶,还跑了将近三个时辰,在密室里你答应我的难道都是放屁不成!”杜八娘指着莫千秋的鼻子诘问道。
一些打杂的小厮和丫鬟都十分好奇的看着这边,毕竟在他们眼中,老板娘是一个十分随和的人,很少会对人发脾气。
而现在,一向唯老板娘马首是瞻的莫统领,竟然被老板娘指着鼻子骂,这就不由让人对陈华这个起火的源头有了性质。
莫千秋嗫嚅道:“八娘,你听我解释,这小子实在太能坚持了,焓髓液的力量我知道,也清楚用量。可是八娘你不要忘了,焓髓液的主旨在于挖掘一个人的潜能,这小子在大半桶焓髓液的浸泡下还能坚持这么长时间,证明他是个可塑之才!”
杜八娘大手一挥:“是不是可塑之才不用你来说,范无咎送过来的人哪一个不是可塑之才,我看你就是心眼太小了。”
莫千秋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解释,话到了嘴边却被杜八娘的话给堵了回去:“你现在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我不想看见你。”
二人都清楚的知道,现在最关键的便是救陈华,事情已经发生,这些无谓的争执没有任何意义。
莫千秋离开,杜八娘马上叫人过来抬着陈华进了屋子,随后,朔方城内最有名的几个郎中都被宝月楼给请了过来。
一帮有些真才实学的郎中在给陈华把脉之后纷纷摇头,以他们的微末水平,根本无法救人。
其中在药石方面浸淫数十年的老郎中在临走前甚至还说了一句准备后事吧!
看着床上躺着的陈华脸上已经开始冒出白霜,杜八娘银牙一咬,叫过一个护卫低声耳语了几句,然后那护卫便骑着健马,直奔乞活军大营。
在这漠北,若论医术,谁都比不上范无咎。
这一点不单单是乞活军的士卒知道,杜八娘和莫千秋同样知道。
屋子里温暖如春,但是屋子里的三个人,却如坠冰窖。
陈华是名副其实的如坠冰窖,用药过猛,让他的身体跟一块冰一样,杜八娘则是心有惴惴,不知道范无咎来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剩下的那个,则是杜八娘身边的侍女炎夏,杜八娘麾下四朵金花各有千秋,最为得宠的盼春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之后,随侍左右的便是这个炎夏。
大齐悍卒 第18章 看似无情
“炎夏,你说范无咎来了之后,会不会怪我?”沉默了半晌,可能是觉得屋子里太过冷清,杜八娘忍不住主动开口问道。
炎夏低眉顺眼,声音十分轻柔:“阿娘切莫担心,范先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送人过来也是为了培养合适的接班人。阿娘也是为了陈华好,想来范先生不至于怪罪。”
炎夏是个很漂亮的女子,事实上杜八娘麾下的四朵金花都很漂亮,哪怕是放在美女如云的江南地带,也是能够花中夺魁的主。
重要的是炎夏还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子,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她很清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她也很清楚。
就凭范无咎之前送过几个人来,被莫千秋给害死之后范无咎从未动怒这一点,她就敢断定,范无咎不会对陈华有太多感情。
倒不是说范无咎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只是炎夏对范无咎也不是太了解,表面上看,范无咎的确不可能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跟杜八娘翻脸。
杜八娘叹了口气:“唉...那老不死的脾气古怪得紧,你可还记得,上一次他送人过来是什么时候?”
炎夏想了想道:“如果女儿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三年前。”
杜八娘点点头道:“是啊,整整三年,他三年没送人过来,我以为刑昭是他最合适的弟子。没想到,今年他竟然又送了一个人过来。
能够让早就有收手意思的范无咎重新送过来,甚至不惜把老脸往桌上摆,这年轻人不简单呐!
如果用以往的眼光去看待他,恐怕到时候会让我们所有都大吃一惊。范无咎是一个十分自负的人,连他都说这小子隐藏极深,可见这小子的确不俗。
莫千秋跟说这小子能扛,我估计是真的,不然莫千秋不会一脸愕然。他这个人哪怕知道自己做错了也会死不承认,而今天,他破天荒的跟我解释了这么多。
小夏,永远都不要低估一个看上去没有任何杀伤力的人,那些最后能够让人惊艳的,往往都是不起眼的小角色。”
炎夏躬身道:“阿娘说的是,小夏省得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属于宝月楼的那匹健马回来了,之前去军营报讯的人却没回来,马背上的人换成了范无咎。
背着药箱子的小老头在马背上上下颠簸,花白的胡须在胸前飘扬,厚厚的毡帽上满布白雪,看上去有些滑稽。
战马因为在雪中疾驰而呼出白色气息,瞬间便在冷空气中消失不见,四蹄下踏,残雪飞扬,很快就在茫茫雪景中只剩下一道残影。
不等战马停稳当,范无咎一个翻身,双脚轻飘飘落在地上,因为惯性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他没理会上前搀扶的迎客小厮,直接冲上了楼子,轻车熟路的上三楼之后通过另外一个隐秘楼梯进了后院。
“哎哎哎,你是干什么的,滚出去!”一个小厮并不认识范无咎,上前阻拦。
范无咎二话没说直接退了一把,小厮猝不及防之下,往后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雪中,小厮厉声呼喝:“来人呐,有人闯入!”
一声呼喝刚过,从屋的那么简单。
范无咎呵呵笑了笑:“什么看重不看重,这小子有用,我就要用他,为了能够用他,在用他之前付出多少代价都是值得的。
你们北凉有句话叫做不见兔子不撒鹰,这话用在我身上正好合适。乞活军成军十二年,本来应该享受更好的待遇,却因为某些原因在这苦寒之地镇守了整整三年。
对于我们这些丘八来说,最终的结局无外乎那么几个,要么就是马革裹尸还,要么就是青云直上。想要跟普通人一样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除非身上少几个零件。”
答非所问,杜八娘并不满意范无咎的搪塞,顶了一句:“刑昭这小子要完成你的目的不是不可能,何必多此一举。”
范无咎叹了口气,目光转向窗外,大学中那一丛绿油油的青蒿让人眼前一亮。
他指着青蒿道:“青蒿这种适合生长在南方的东西,在漠北被你给养活了,这算不算一个奇迹?
我要做的是有多难我清楚,一个刑昭,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完成。
多一个徒弟,多一份希望。这小子身上最让我看重并不是他那模糊不清的身份,也不是他善良的本性,而是他读书人的身份。
乞活军的探子在南方回来之后跟我汇报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现在都摆在冉闵的桌案上。
不管怎么样,只要他能够成为自己人,将来要做事的时候,会方便很多。”
杜八娘神色有些复杂:“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能放下吗?”
炎夏听得云里雾里,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
说话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陈华的眼皮子动了动。
范无咎收回目光,看向杜八娘细看之下已经有了岁月痕迹的脸:“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少女,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眨眼十多年过去了,我们两个都老了。
这人一老啊,就难免会想起很多不愿意想起的过往,以前我还没有那么急迫,现在我是越来越急迫了。
乞活军只适合存在于战乱中,迟早有一天,乞活军这种战场杀器会被取代,我必须在它被取代之前,对那些人有个交代。”
杜八娘不说话了,范无咎的话,让她也想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过往,这些过往只有几个人知道,但这几个人都不愿意提及。
大齐悍卒 第19章 看人看心
许是看出了杜八娘眼眸中的愁绪,范无咎转移话题道:“不说那些了,说说你怎么看陈华的?”
杜八娘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陈华,思忖片刻后道:“时间太短,暂时还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之前你提醒我说他是一个隐藏得很深的人,现在看来他除了意志力相对来说比普通人要坚定一些之外,并没有其他奇特之处。”
说完,她又朝炎夏寻求认同:“小夏你说是吧!”
炎夏道:“能够在忍冬的温柔乡里面爬出来而且毫发无损,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人佩服了。阿娘说得有道理,除了这一点,他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炎夏就算再厉害,也终究是个女孩子,不管什么时代的姑娘,砍人第一时间都是看脸的。
陈华看上去平平无奇,属于扔在大街上半天找不出来的主,炎夏看不起他或者说忽略了某些东西,也是十分正常的。
这几个人并不知道陈华已经醒来,依然在肆无忌惮的谈论着。而陈华听到炎夏的话之后,气得差点没从床上弹起来,要不是为了听到更多秘密,他说不定得抓着炎夏好好问问自己为什么没有其他可取之处。
听完他们两个的评价,范无咎有些轻蔑的笑了笑:“看人不能看表面,一旦你看到的东西只有表层的东西,很有可能在以后你会因为自己的眼光而吃亏。
弱水,这话,十六年前我就跟你说过。
诚然,陈华表面上看去平平无奇,在漠北算不上一条好汉,他是文人出身,论身材比不上军中那些魁梧的军汉,在你们看来,他甚至有些怯懦。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在金陵繁华富庶之地生活了数年的读书人,被人莫名其妙弄到漠北苦寒之地,没有怨天尤人,没有桀骜不驯,反而听之任之的在乞活军敢死营的死字营生活了半年时间。
注意,这半年时间,他并不是跟普通军卒操练,而是在老夫授意下被军中一帮杀神训练。
最后,他成功的达到了我的要求,这才被我送到宝月楼。
这样的人,会简单?”
杜八娘神情愕然,范无咎所说的这些,她的确没有想过。
炎夏更是嘴巴微张面露惊容,从见陈华的第一面开始她就有些看不起这乡野小子,哪里可能会跟范无咎一般这么去看透一个人。
范无咎示意杜八娘给他上茶,待滚烫的茶水压榨出茶叶中的芬芳,他轻轻嘬了一口后才继续道:“刑昭是个不错的大将,但他只能为将不能为帅,为人太过冲动,嫉恶如仇,又优柔寡断,不适合做那件事。
此子不同,此子是读书人,读书人的九曲回肠,可比一介武夫要强太多。”
“所以你让他入宝月楼,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有练武之资,而后有个自保能力。”杜八娘接着道。
“不错,我的确是这种想法,年纪大了,心也就没有当年那般狠辣了。那些孩子都很信任我,可是我却让他们死无全尸。
他们可是一个个都叫我师父的,直到近些年,我才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们。”范无咎很坦诚,并没有隐瞒什么东西。
如果他知道陈华已经醒来,他绝对不会说这些话,因为他并非一个矫情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用话语去打动别人的人。
而这些话,也让陈华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在这个世界这个空间,他唯一相信的人便是老师张道陵,当然,门下的几个弟子比如薛戮等人他也是信任的,只不过这种信任更多的是类似于接纳,而不是亲人一般的融合。
范无咎的话语让他莫名感动,同时又十分好奇便宜师父口中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直觉告诉他事情并非这么简单,这后面一定有很多秘密,只是暂时这些秘密,不能被他知道而已。
杜八娘跟范无咎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不谈正事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哪怕是有一个心思剔透的炎夏在一旁插科打诨,两人聊天的内容也是干巴巴的。
过了半个时辰,再次为陈华把脉,确定陈华没有大碍之后,范无咎告辞离开,临走前留下一句不要告诉他我来过,还警告了一句让莫千秋小心些,我的弟子不是谁都能随便拿捏的。
杜八娘没说什么,她也不想说什么,这件事的确是莫千秋有错在先。
一颗悬着的心重新放回肚子里之后杜八娘对炎夏吩咐了一句:“照顾一下,他醒来了之后让他休息一个晚上,明日继续。”
炎夏应下,然后就用毛巾擦拭陈华身上的汗水。
陈华羞臊难当,要知道他这个时候可是浑身裸露在外的,尽管下半身有一床被子盖着,可悲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看光光,他还是有些受不了。
反倒是炎夏似乎并未受影响,不轻不重的擦拭着。
很快就擦完了下半身,陈华心说姑奶奶你可千万不要掀被子,这个想法才刚一出现,就感觉被子角被拉住了。
他忙不迭睁开眼睛,咳嗽了两声:“哎呦,痛死了。”
炎夏吓得手一下就缩了回去,脸上闪过一抹红晕,见他醒来有些尴尬的笑道:“你总算是醒了,我这就跟忍冬说去。”
陈华有心调戏一下对方,一把抓住她的手:“这是哪里来的神仙妹妹,比宝月楼的忍冬姑娘都要漂亮。老天待我真是不薄,死了还给我安排这么漂亮一个媳妇。”
炎夏更加羞赧了,很快抽出手,也没管陈华是不是病人,抬手就给了陈华一巴掌:“登徒子,你待如何!亏得忍冬妹妹还说你是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我看你就是个伪君子。”
说完,这位姑奶奶气呼呼的拂袖而去,留下陈华在床上哭笑不得。
心中一丢丢促狭心思,没想到反倒是让自己的脸受了委屈,早知道炎夏性子如此火辣,他说什么也不会拉着对方。
揉了揉脸,起床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情况,又在房间内用冷水擦了擦身子,陈华重新钻进被子,沉沉睡去。
大齐悍卒 第20章 被调戏了
由于睡得早的缘故,第二天陈华醒来之后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外头才响起卯时的更鼓声,刚刚洗漱完毕,冷着脸的莫千秋便破门而入。
见他已经醒来,莫千秋有些愕然,随即沉声道:“跟我走,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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