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郎夜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步辄
“哦,原来是这样一个好地方。”古小福信服地点点头。
乞丐的脸色有些变化,他抬眼看着面前的两人,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但还是将话继续了下去。
“所以我只求两位带我去怡春阁游玩一晚。”他说。
“有了那颗翡玉珠子,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呢?”古小福看着那颗递到半空的珠子,那个卖了应该够那乞丐换上一身得体的衣裳才对。
“我,我不敢……”乞丐慌张地又往酒楼那儿一望,又往巷子里钻了两步。
“我生来就是个乞丐,爷爷是乞丐,爹娘都是乞丐,于是我也是个乞丐,我从小便到处乞讨,在酒楼门前多的是出手阔绰的人,一般能讨得多些银两,但风险也大,那儿的保全,打手,甚至是跑堂的,都会随时将我们踢离他们的店面,我们就像一群沟里的老鼠,见了他们便怕得要命,怡春阁也是这样,我一个人前去,只靠近几步,脚就开始发软了,就算换上身衣裳,我一个人也是不行的……”乞丐低头小声说着。
绝代公子点了点头:“那你一定要去怡春阁,所为何事?”
听到这句话,乞丐的眼就瞬间散出了光彩,他的嘴角也慢慢咧了起来。
“实不相瞒,是,是为了怡春阁的花魁萧月姑娘,几个月前我在乞讨时第一次见到了她,真认为是天女下凡了……她不但给了我些铜钱,还对我笑了一笑……”乞丐说着,脸上露出了些娇羞的神色,又咳了几声,“从那天后,我就像失了魂了,我做梦都想去怡春阁,要是这辈子能和萧月姑娘在屋中谈谈话,我也死而无憾了。”
“其实我有存够了银两,却不敢一个人去,跟同伴们说,他们都笑话我是痴人说梦。”乞丐咽了咽口水,乞求道,“我看到了在酒楼发生的一切,这位公子还给我这个小乞丐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相信你们是好人,好心人,请圆了我这个愿望……”
他说着,扑通一声跪下,捣蒜似地磕起了头来。
绝代公子的白衣迎了上去,他毫不避忌地牵住了乞丐肮脏的胳膊,那双漂亮的令人心定的眼这样柔和地看着面前人,古小福知道,好心的绝代公子接下来会怎么做。
“我答应你,一会儿去布庄换身衣裳,今晚就去怡春阁。”他笑道。
绝色乱青楼
到了夜晚,扬州城才开始变得真正热闹起来,街上的小摊小贩都摆好了位置,开始叫喝起来,热气似乎都被贯穿精美石桥下的湖面吸了个干净,风一吹,便是加了草木味的凉爽,大街上全都挂起了各色的灯笼,一盏盏明晃晃地印在湖面上。
到处都是走动的行人,而最为热闹的,便莫过于那大街两旁伫立着的酒楼和青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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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绝代公子,古小福,还有乞丐,已经来到了怡春阁前。
不,现在称他为乞丐已经不合适了,绝代公子带着他去了澡堂,又去了布庄,从头到脚打扮了一番,现在他看上去与一般人已经无异,虽然他个子依旧矮小,目光一碰着人也仍旧带着丝畏惧,可年纪看上去并不大。
“不用怕,现在他们已经不会赶你出去了。”绝代公子笑道。
面前便是扬州城最大的一间青楼—怡春阁,每一处横梁竖木豆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草,各色的灯笼在二楼的屋檐下悬着往两边沿开,店门前并没有招揽生意的女子,只有一排壮汉守卫在敞开的门前,只消从门前经过,就能看到大堂内隐隐飘动的撩人心弦的红纱,还有那透着那些红纱而出的欢笑声与乐声。
“几位里头请。”一个衣着端正的男子也站在门前,他只打量了绝代公子一眼,便笑着将他们三人迎了进去。
“几位如何称呼?”那个接客的男人将他们引进大堂,笑脸道。
“赵,赵二牛。”乞丐慌乱道。
“古小福。”古小福也老老实实报道。
绝代公子带着笑,从怀中取出锭金子,交到那个接客男人手上。
“在下姓礼。”
那个有些发愣的接客男人立马回了神,他使了个眼色,刚刚准备上前斟茶的几个姑娘便住了手。
“几位楼上请。”接客男人忙躬身迎道。
古小福这才发现,大堂的人虽多,可抬头望向二楼,那儿每张桌子都由帷幔隔开着,装饰也更为华贵。
“礼公子,赵公子,古姑娘,请在这儿先喝些茶水,今晚可是花魁之夜,我们怡春阁的第一大美人,不,可以说是扬州城第一大美人萧月姑娘会亲自过来哩,各位如能竞中,那萧月姑娘今晚就可以陪各位弹琴吟诗。”那男人让三人在一个视野极佳的位置坐下,笑着道,“若是礼公子与赵公子另有喜欢的,可以随时叫唤我,我会给各位看看各位美人的画像,选中了,便自会有姑娘前往相应的房中,这位古姑娘要是不愿意只听弹琴唱曲,我们也准备了姑娘用的厢房,可以自便休息。”
他始终弯着眼角,一口气说罢,从后方突然来了一个脂粉厚重的女人,她轻挥了手,便让那男人退了下去。
“几位公子……”老鸨才刚开口说话,见着绝代公子便愣住了。
她在扬州城开了二十年的店,却从未见过一个男人能美丽到这般地步。
她不自觉地摆正了下自己的发饰,强迫着自己的目光移开,却发现站在楼道旁迎客的几名姑娘已经痴痴地循着绝代公子的背影,一直往这儿瞧着。
再一瞥,那些在四角处安置着弹琴的姑娘也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本就站在二楼的怡春阁四大名花也对这个男人看直了眼。
绝代公子举杯喝了一口茶,他的白衣一动,老鸨就立刻意识到什么叫蠢蠢欲动,什么叫十面埋伏。
她再一次后悔为何自己的容颜老得如此快。
“都做自己的事去!”老鸨抬眼,厉声喝道。
四大名花本等着妈妈叫她们过去,却被老鸨的白眼瞪了回去。
“公子有何吩咐?”老鸨弯下腰,媚笑道。
“暂且无事。”绝代公子抬头,嘴角扬了一记。
老鸨的身子几乎快融化了,她捧着跳动得厉害的胸口,愣愣地点着头,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帐子。
古小福一看身边的赵二牛,他勾着身体,脸几乎要缩到领子里去。
“我,我害怕。”他浑身还发着抖。
“好心人,我真的,真的能见到萧月姑娘了吗?”他有些难以置信。
绝代公子安抚似地点了下头,往下看去,这扬州最大的青楼大堂却显得很是清雅,在花台周围与,倒是挂满了诗书配画,伴着潺潺的琴声,大堂中已经坐满了衣冠楚楚的客人,他们互饮着酒,脸上都露出期盼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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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上面起了一阵响动,古小福只看到赵二牛的身子一颤,突然上空就洒下漫天的花瓣来。
“萧月姑娘到—”一声拉长的声音过后,只见几名女童在两旁排开,手中握着个花篮,一路从楼梯上走下,一边走,一边往空中撒着花瓣。
而在那些飘动的漫天花瓣间,一个美貌的女子顺着裙摆沿着楼梯款款走下,古小福听到身边的人们开始马蚤动了,刚刚显得平静的大堂开始猛然间闹腾了起来,那个美貌的女子对大家行了个礼,接着被刚刚那名在门口接客的男子引到了大堂中央高起的花台上。
“萧月姑娘,萧月姑娘……”古小福发现赵二牛的眼神已经直了,他的嘴巴不利索地动着,只能从口中一遍遍吐出这个名字。
萧月端正地坐在花台中央,接过女侍递上的一把琵琶,用手弹拨了一下,秋波一转,随着第一声琵琶乐声的流淌,周围就起了一阵嚎叫。
绝代公子依旧淡然地坐着,嘴角含笑地看着花台中央的萧月,赵二牛的脖子伸得很长,要是可以,他完全想把那乐声还有那面前的景象全都塞进自己的耳里与眼中。
一曲罢,那个接客的男人便走到了花台前。
“各位,大家都知道今晚是怡春阁一月一次的花魁之夜,那么还是老规矩,谁出的银两最多,今晚萧月姑娘便去陪哪位客人,现在我说个底价,一百两!”
他的话音未落,四周就起了一片呼声。
“二百两!”“二百五十两!”“五百两!”……一个又一个出价的声音就像是浪一般打过,古小福看看赵二牛,他已经憋得满脸通红。
他的眼一丝都没有离开花台中央的女子,那眼珠子鼓得几乎都要掉出来,而身边每起一次呼喊声,他的眼角就会扯动一下,双拳也握得更紧,那些嘈杂的,一声比一声剧烈的声响就像是把刀一次次地在他心口上磨。
“好心人!”他突然转身,双眼渴切地看着绝代公子。
“这辈子我做牛做马,都会还了你的钱!”他这样激动道。
赵二牛全身的行头并没有花掉绝代公子一个铜板,他将自己积攒下来的放在破草堆一角的那个蓝布包裹里的铜板完全取了出来,耗尽了所有的积蓄,才打扮成了这副模样。
绝代公子没有说话,只是轻点了下头。
“一千两!”那个简直的嘶吼的声音从赵二牛的口中冲了出来。
他的话一出,刚刚还在纠缠着六百六十两与六百七十两的两个男人立刻停止了下来,站在花台前的接客男人眼角也睁大了,他的嘴角轻轻一咧,就发疯似地往耳旁翘去。
“一千两!一千两!还有没有人比一千两更高的?!还有没有人比一千两更高的?!”他欢乐地喊着。
周围的人只在摇头叹气,暗自还观察了一番那个莫名冒出的大手笔的恩客,居然为了一晚愿意花上一千两白银。
一个女童端着盘子走了过来,绝代公子笑着往袖间一掏,便取出了一叠银票,他的白衣一拂,那整叠的银票便放到了盘子上。
周围顿时起了一阵乐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绝代公子他们这张桌上,那个花台间的美貌女子也款款走了下来,对着赵二牛欠了一下身。
“花魁之夜,萧月姑娘被这位赵公子标中,赵公子,请随我来。”接客男人这样说着,便对赵二牛做了一个手势。
赵二牛的脖子都正不过来了,他只是痴痴地看着这个盈盈笑着站在他身边的女子。
近了,越来越近了,萧月姑娘的容貌在他眼中逐渐放大,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带了些暖意的光芒从萧月姑娘的身上散发出来,对,就像天上的太阳一般,明媚得让他移不开眼,又不敢靠近。
“赵公子。”萧月弯眉一笑。
赵二牛顿时觉得自己的心都酥了。
“赵公子,萧月姑娘今晚就是您的了,不过您应该也知道,我们怡春阁的姑娘从来都只陪弹琴唱曲聊天,而不做那些低等窑子的女人干的事。”那接客男人看着赵二牛发直的眼,思量着这个大手笔的客人却像是第一次来青楼,凑上前低语了几句。
“好,好。”赵二牛只顾答应着,拼命将手往衣服上蹭了又蹭。
萧月又一笑,接着走近赵二牛,递出一方丝帕。
“赵公子。”她软语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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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二牛啊了一声,循着她的眼神才找到了下方那块从紫色衣袂中伸出的香帕,萧月修长的手捉着帕子的一端。
他的手颤抖得厉害,只听心砰砰地疯狂跳动了几下,终于吸了一口气,接着捉住了帕子。
古小福看着赵二牛佝偻着背,巴巴地跟在那花枝招展的花魁身边,颠七倒八地往楼梯上走去。
“我们走吧。”绝代公子道。
“现在就走?”古小福回头问。
“小福姑娘在这儿处得有些不适吧,我也是第一次前来,这儿确实不适合姑娘们进来。”他含笑着,指指桌上的茶水,“你虽口渴,却一直不安地没有动过那茶水呢。”
古小福不好意思地笑笑,她手旁的那块衣料确实已经被她捏得都能挤出水来。
“那赵二牛要怎样找到我们?他不是还欠你……”古小福跟着绝代公子出了门,突然想到。
“我从未打算让他偿还。”绝代公子眼神依旧平静,回身望了眼背后透着暧昧暖光的楼阁。
“这一夜,该是他最为幸福的一晚吧。”
绝代公子依旧要了扬州城最好的客栈,名为悦来客栈,听说这客栈与悦来酒家的掌柜都系于同一家族,在许多城镇中都到处可见他们的分店。
这一晚古小福睡得很香甜,不仅是因为那撒了花瓣的浴池,还因为他们今天又做了一件好事,不,应该说绝代公子又做了好事,他从来都是这样,丝毫不想从别人那儿夺取什么,而一味地奉献着。
果然,她与绝代公子一出客栈门,就见到了赵二牛靠在客栈墙角处的背影。
可他一回头,流露在脸上的并不是满足的笑容,也不是失魂落魄的迷恋,而是满脸的惊恐与泪痕。
“好心人!好心人!”他一见了绝代公子,突然发了狂一般扑了上去,猛地抱住了绝代公子的腿。
“好心人,我求求你,救救萧月姑娘!”他声嘶力竭地喊道,眼中满是血丝,“狐大小姐,就是昨天白日见到的那个粉色衣服的姑娘,她带着一堆的捕快将萧月姑娘捉走了!”
他的泪滚滚地从眼眶中落出来,噼里啪啦地砸到绝代公子的衣摆上。
“他们说,他们说萧月姑娘杀了人啊!”
唯一的太阳
一到白天,那滚烫的烈日便开始轮到了空中,强烈的光芒照得赵二牛的泪都像是镀上了层金子。
古小福简直愣在了原地,这是怎么回事,赵二牛不是跟那位花魁姑娘高高兴兴地去厢房聊天去了吗?为什么……
“他们说萧月姑娘杀了人啊!”赵二牛已经泣不成声,只从嗓子眼抽出他的声音,“可萧月姑娘怎么可能杀人呢,她被捉走的时候也是大喊着冤枉的!好心人,我求求你,虽然我不知你究竟是何人,可请你一定要想办法,只要能想出办法救出萧月姑娘,我赵二牛这辈子,不,下辈子,下八百辈子,都为你做牛做马……”
“我们慢慢想法子,你可以先放开我的腿。”绝代公子低下身,拍了拍赵二牛的肩膀,淡笑道。
赵二牛忙松开了手,在地上撑了一下想站起身,双腿却无力地突然一滑,又险些摔了下去。
绝代公子让赵二牛进了客栈,安抚他坐下后,又吩咐小二上了几碗冰镇的汤水。
“公子,本店有秘制的冰镇菊花茶,刚刚今早才到的雪水调制而成,可要来一些?”小二笑眯眯地问。
“不必了。”“不用了。”
绝代公子与古小福异口同声道。
古小福看了绝代公子一眼,他心神领会般淡笑了一记。
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将礼易墨当成了路上的同伴,绝代公子也如此,可礼易墨会不会有一天放下心里的芥蒂,与绝代公子和平相处,不再喊打喊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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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人!”一声如泣如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对,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你慢慢对我说下昨夜发生的事。”绝代公子道。
赵二
日郎夜狼 日郎夜狼-第8部分
牛猛点着头,吸了两下鼻子。
“昨天晚上,我和萧月姑娘进了一间满是香气的房间,她为我弹了琴,又吟了诗,我就这么坐着,看着好似天仙一般的她,整个人就像是躺在云朵里似的,可是突然,外面起了一阵响动,我听到了一些人交谈的声响,再接着是老妈子的阻止声,再后来,那声音就越来越近,突然门就被踢开了。”赵二牛说着,眼里满是惊恐。
“我一看,踢门进来的正是那天在悦来酒家和好心人你抢烧鸽的狐大小姐,她二话不说,就命令手下的捕快们把萧月姑娘扭住了,他们说萧月姑娘杀了城头米铺的掌柜陈大米,陈大米死的时候头上戴着的那顶绿色帽子被撕了个稀巴烂,而他的手中握着块玉佩,那枚玉佩就是萧月姑娘的……”
绝代公子仔细听着,不时点着头。
“可萧月姑娘直呼自己是冤枉的,她说陈大米只是她一个普通的客人而已,她根本没有理由杀她,可是……对了,还有一个人!”赵二牛有些语无伦次,双眼突然间睁大了,“跟在那粉衣姑娘身边进来的,还有城里有名的财主贾员外,就是他说陈大米和萧月姑娘之间有私情,萧月姑娘因为陈大米不给她赎身,才会起了杀机的。”
“真复杂啊。”古小福只觉得她的脑子有点晕。
“总之!总之那个贾员外不是好人,萧月姑娘被带走时,他笑得脸上的肉都快掉下来了!搞不定就是他杀了陈大米,再诬赖萧月姑娘的,前段时间他向卖艺不卖身的萧月姑娘求欢不成,还大闹了一场,满城的人都知道!”
绝代公子眼睛依旧平静,他点点头。
“可惜在下只懂些医术,在查案方面……”绝代公子想了想,又说,“若不然我可以去见见陈大米的尸体,或许上面有些线索。”
“没啦!”赵二牛立刻道,神情很是激动。
“放陈大米尸体的地方昨夜突然着了火,连夜被烧了个干净!所以我说才有古怪,我看就是贾员外他用大笔银两买通了官府,就是要萧月姑娘死!”
“在这里猜测也不是办法,我们先去衙门看看。”绝代公子微低着头,思索了一番,接着道。
赵二牛点头如捣蒜,那一夜的大起大落过后,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瘦弱了,两颊已经深深地凹了进去,打下两道带了些青色的阴影,他抹了抹脸上的泪,嘴角依旧向下拉着。
他们往衙门走着,一路上赵二牛垂着头,看上去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对了,那位狐大小姐是什么人?”古小福问道。
赵二牛红着眼,有些沙哑地回答道。
“狐大小姐是狐尚书的千金,她刁蛮好动,更有男娃似的脾气,狐尚书虽然远在京城,可狐大小姐却因贪吃扬州的吃食要留在扬州游玩,最近又对捕快这门下贱职业感了兴趣,狐尚书没有法子,只能在扬州城办了座大宅给她,还在衙门给她安了个挂牌差事,任由她平时跟着捕快们到处乱走,就像养了一群打手一样,却也没有人敢管她。”
说话间,前方已经隐隐出现了一具大红鼓的轮廓,赵二牛突然停止了说话,眼睛死死地瞅着那红鼓。
他突然上前飞奔了几步,伸手向那鼓槌抓去。
但在他的鼓槌还没落到鼓上时,一个强有力的手便拉住了他。
“你这样,可是对萧月姑娘一点帮助都没有。”绝代公子道。
赵二牛咬了咬牙,皱眉看了看手中的鼓槌,又看看绝代公子镇定的脸,将鼓槌放了回去。
绝代公子放开了赵二牛,他将手往怀中一掏,便取出了一堆东西。
迎面走上了几名衙役,他们见了绝代公子先是一愣,再上前正想说话,绝代公子就将手中一叠银票递到了他们手中。
“我们是萧月姑娘的朋友,麻烦两位去请示县老爷,务必让我们相见。”他简单道。
衙役一见手中之物,忙点了点头,接着退了下去。
“没,没有问题吗?”赵二牛整个人都在颤抖。
“虽然我不知这些东西有何吸引人的地方,不过倒是好用得很。”绝代公子笑道。
果然,那树上的蝉还没来得及叫几声,那衙役便又走了出来。
“请各位跟我来。”衙役这样说道。
从侧边进了衙门,绕过许久的路,前方才现出一片空地来,几十名端着兵器的狱卒守在前方,那衙役上前交代了几句,一名大胡子狱卒点了点头,便引了三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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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地牢,扑鼻而来一股刺鼻又腐臭的酸臭味,两旁只有微弱的阳光照进来,越往里走,越是漆黑一片,那狱卒举着火把,带着他们左右绕行着,四周全是由木柱子隔开的一间间牢房,那些蓬头垢面的囚犯们穿着白色的囚衣,有些缩在角落,有些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身子动了动,引得手间的链子啪啪直响。
没有人敢上前多事着敲打木门多说什么,古小福有些胆怯地跟在绝代公子身后,右上方是一间大一些的牢房,她看到那个牢房的四周拄着三支红彤彤的火把,墙面上挂得满满的都是刑具,被下方的火光照着,像是全都浸满了鲜血一般。
狱卒没有说话,带着他们绕过了那件刑房,上了个铺着稻草的台阶,又向左边绕了几步,就豁然出现了另一片关押着犯人的牢房。
狱卒走到左数第三间的牢门前,打了个哈欠,又慢腾腾地在腰间磨了磨,好半会儿终于找出了一把钥匙,将牢门打开。
“各位请快一些,只准探望一炷香的时间。”那狱卒挺着肚子道。
绝代公子点了点头,便弯了下身子走了进去,古小福跟着走近,这才发现一个单薄的身影蜷在牢房一角,正缓缓回过头来。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眼前这个女人竟就是昨晚那个风光无限的花魁,她的发散着,一直垂到脚踝处,一双大眼无神地望着他们,她的腿动了动,那白衣间就渗出了几股鲜血。
赵二牛的气喘得更厉害,他的腿一软,便跪了下去,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往萧月那儿爬去,可他一动,萧月就整个人往里一缩。
“不要……不要过来……我,我杀了人,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她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嘴里模糊地咽呜着。
“萧月姑娘,不要怕,我是赵二牛……就是昨晚上那个赵公子……你不是说你没有杀人吗……怎么现在……”他说着,目光突然落到了眼前女子抖动的手上,那双昨夜还弹琴的白皙手指,现在竟然血迹斑斑,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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