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都好涩

而然，一切都迟了。
绯红色的短剑，在半空划过一道猩红的光芒，径直刺向曲珍。
短剑的速度又急又快，曲珍只觉得眼前一花，甚至来不及反应，幽冷的光芒便近在眼前。
“珍儿！”孟凡一声凄厉嘶吼，身形一闪，面对面抱住了曲珍，那支本该刺向曲珍的短剑，深深没入了他的背心，黑色的脓血从口中涌出，染wū了曲珍淡青的襦裙。
“孟大哥！”曲珍失声惊叫。
两人身后，传来赵蜻尖利刺耳的笑声：“哈哈哈，这是你们罪有应得，罪有应得！想过神仙眷侣的生活，我不允许，我绝对不会不允许！痛苦吧，悲伤吧，绝望吧，越恨越好，越悲痛越好，哈哈哈哈…”
苏抒连忙冲向孟凡，取出鞘毒丸，让孟凡服下，可解毒丸似乎不起作用，孟凡的气息逐渐微弱下去，脸色白的几乎透明。
“孟大哥，你不要死！不要死！你答应过我，我们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你不能违背诺言，不能先离开我！”曲珍泪如泉涌，嘶声恸哭。
之前还沉浸在幸福中的一对情侣，转瞬便要yīn阳两隔，这要人如何接受，苏妤不忍去看，目光一转，看到正笑得冷物的赵蜻，猛地冲出去拦在她面前，“解药拿来”
“解药？“赵蜻眉眼间带着一丝报复后的得意：“我怎么会有解药？就是有，也不会拿出来。”
“你不拿，我就杀了你。”苏妤横剑于赵婧的脖颈上。
谁知赵妹一点也不害怕，轻蔑道：“杀吧，我赵婊从来没有怕过死，否则，我就不会回来。”她说的貌似是真的，她自己也受了重伤，却拼尽所有内力掷出短剑，此时此刻，早已经脉逆转，五脏俱损，就是自己不杀她，她也活不了多久了，这样看来，她确实不会交出鞘药了。
可是，为什么秋显连给她的解毒丸没有用了呢？明明是可以解百毒的…
对了，秋显连给他解毒丸的时候过说，只耍不是最烈性霸道的毒，这个破甲散都能解。这么说来，赵蜻剑上的毒，并非一般的毒，而是最霸道的烈性剧毒！
赵蜻推开她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凑到她耳畔，凉凉一笑，“呵，不知你给他吃了什么，能撑这么久不死，但牵机的毒，天下间无人能解，孟凡必死无疑。”
“悔六苏妤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么狠毒的女人，因为看不惯别人幸福美满，所以即便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也要对方痛苦一辈子。好可怕的女人…
“孟凡根本就没有爱过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曲珍，既然这样，那我不如成全他，让他为了曲珍而死，以免他日后变心，给这美好的爱情故事添一笔wū点赵蜻的声音逐渐微弱下去，双眼空洞地望着曲珍和孟凡，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曲珍…从此以后，你也要与我一样，每日沉浸在无边的痛苦与悲伤中，直至死去的那一人…爱的人已经不在，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没有了，没有”赵蜻后面的话，苏妤已经听不见了，却清楚地看到，她在咽气的一瞬间，眼角有晶莹的液体滑下。
原来，再狠毒的女人，也耍一段美好幸福的爱情。
赵蜻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但因为自己的不幸，就这样一直痛恨所有人，看不得别人幸福快乐，这样活着实在太累，也太辛苦。幸福的感觉，早在赵蜻心中充满怨恨的同时，远远离她而去。
孟凡是救不活了，曲珍拟，…今后也会这样厌世吗？
孟凡的离去，是否会造就一个新的赵蜻，她想象不出……
“珍人六孟凡已经奄奄一息，随时都会逝去，只是眼中的那抹眷恋，却始终不肯散去：“不要伤心，人总会一死，能在死之前，得到你的真心我死而无嗯川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孟大哥，我一定都是喜欢你的，从我们相识的第一天起，我就很喜欢很喜欢你。”曲珍抱着他的头，眼泪呼啸而下。
孟凡伸出手，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那为什么，当初耍赶我走呢？我以为，你嫌我不jiān六
“没有，没有这样的事！”曲珍握住他的手，哽咽道：“当初我说的那番话，其实都是骗你的！我不想你为了我去冒险，我只想你好好活着，只耍你能好好活着，就算这辈子再也无法见面，我也不后悔…”
孟凡轻轻笑了，语气宠溺而无奈：“傻珍儿，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活得好吗？你可知道，当我知道你不再爱我时，我的心有多痛，那时候，我恨不得就此死去也怪我，也怪我啊…明知你不是这种人，却还是相信了你的谎话，如果当时，我告诉你自己所想，或许你会改变主意也说不起…
“孟大哥，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你会好起来的，我带你去见大夫，我们会在一起的！”曲珍苏护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两眼空洞地可怕。
孟凡校住她的手，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大声道：“珍儿，你冷静一些，我已经活不成了，这是事实，你耍接受事实！”
曲珍浑身猛地一震，随即瘫软在地：“孟大哥，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珍儿，不要难过了，你的人生还很长，我死后，你将我葬在我们最初相识的地方，然后去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不，没有你，我如何活得下去！”曲珍拼命摇头。
“珍人…之前我不在你身边，你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我相信，没有我你一定会活得…活得很jiān…“孟凡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要不是还记挂着自己深爱的人，早就抛开一切沉沉睡去了，“珍儿，我还有很多的愿望没有实呃”你要代我代我去实现，代替我……看尽繁花似锦，云卷云卷，代替我踏遍天涯海角，山川万里……无玲经过多少个春教…我都命”都会在你身边，永远…不离
孟凡轻轻闭上了眼睛，神态安详平和，没有半点痛苦。
远远看着，只会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曲珍抱着他，将脸颊贴在他的xiōng膛上：“孟大哥，我好后悔，好后悔…如果当初我能够勇敢一点，今天就不会变成这样我好后悔啊！真悔…好后悔！”
“曲珍姐，孟大哥已经去了，你就不是六无念看不下去，想要劝说，被苏妤拉住，“不要去，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下。”
“可是……，无念看了曲珍半晌，终是无奈一叹：“人死不能复生，她这样又有什么用！”
“人死虽不能复生，但他的灵魂因为依赖，依旧盘桓不去……，“苏妤虽从不信鬼神一说，但她此刻宁愿相信一回。
无念撇撇嘴，“就算真的有灵魂，曲珍姐也看不到……。”
“喂，你这人心肠怎么这么冷，如果换做是你，看你还会不会这么说。”一直忍着没说话的苏睛，终于忍不住出声教训无念。
无念回头凶她：“你这人的心肠才冷呢，有这么诅咒我的吗？”
“我只是就事论事。”
“就事论事也不能这么说。”
“你这人心眼也太小了吧！”苏睛撅起嘴，搞不明白自己就是随口一说，他反应竟然就那么大。
苏睛不明白，苏杼却是知道的，无念历经过一次惨痛的生离死别，对这种事情忌讳得很，苏睛的话正好触到他心里的伤口，自然会不开心。
“小妹，少说两句吧。”苏妤将苏睛拉到自己身后，免得她又跟无念吵架。
“不好，快看她！”一直躲在角落里的镜月，不知何时走到众人面前，指着曲珍一声惊呼，吓了几人一跳。
苏妤下意识看向曲珍，发现她竞然拔出了孟凡身体里的短剑，心中猛地一咯噔，正想冲上去阻止，却听曲珍一声冷喝：“谁都不要过来！”
“曲珍，那把剑上有剧毒，你快放下！”苏妤焦急无措，又不敢贸然上去抢夺。
曲珍面沉如水，一手握剑，一手轻抚孟凡脸颊，口中喃喃：“孟大哥，黄泉路上没有我的陪伴，你一定很孤单吧？没关系，你等等我，我这就来陪你，我们永生永世都不耍再分开了，你说好不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苏妤看出她的动机，猜出她想要做什么了。
曲珍凄然一笑，眸中泪光闪闪，“不好？怎会不好？至少对我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无念，站到一旁去！“苏妤知道再劝无用，只有用武力解决了，无念刚走了一步，膝弯就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整个人跪了下去。
苏好大惊，正想去扶无念，曲珍却抓起地上的长剑向她掷来，那扔出来的剑一点力道都没有，苏妤几乎没有动，那剑便跌落在她脚边。
曲珍痴痴惨笑：“我知道你武功高，我拿你没办法，但是，这是我的决定，你没有资格来管束我！”
“曲珍，人活在世上，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一死了之固然简单，可是，你就这么死了，如何对得起为救你而亡的孟凡？”
“我对不起他，从一开始就对不起他，就是下了黄泉，我也没连面对他，可是，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曾经，我祈求上天，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否再见孟凡一面，如果我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见他……可是，很多事情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这个世上，已经不值得我再留恋，我只想陪着他，永远陪着他，这样，我就已经满足了。”
“曲珍，你这样未免太自私了！”苏妤怒道，孟凡死了，她就说自己生无可恋，丝毫不考虑其他同样担心着她的人。
曲珍面目平静，要不是她手里还握着那支短剑，几乎没有人认为她心中悲怆，意欲求死，“你说的没错，我是自私，因为想让自己心里好受，所以编出那些谎言来欺骗他，从来不去想他的心中该有多难受，其实，我骗的不是他，而是我自己！”
是吗？说那些话，只是为了欺骗自己而已？
那她对段煜臣呢？是不是也为了自己心里好受，而不顿他的感觉，说出那番伤害他的话，令他心中悲怆痛苦，从而决定就此放手……。
是自己，伤他伤得太深了，一切再也无法挽回。
“不要再劝了，我已经决定了，当初的错过，让我们失之交臂，如今。我不想在离开了他，这么多年，他一个人，该有多痛办…这是我欠他的，也是欠我自己悔…”
“曲珍！”苏妤抢身上前，却晚了一步。
曲珍扬起手臂，将短剑刺入自己心口，霎那间，鲜血四溅。
“曲珍，你何必这么傻，你还年轻，你又怎知今后不会有新的幸福来临？”苏妤扶着她，任由鲜血沾染一身。
“幸福？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此生此世，我曲呃…唯爱孟大哥一人，情嗯…永恒……。”
“曲珍！“苏妤颤抖着手，伸向曲珍鼻端。
“曲珍姐！”无念冲过来，大急道：“流了好多血，快去找大夫！”
“不用了。”苏好闭上眼，沉声道，“她已经去了。”
“去了？”无念似乎不信，伸手在曲珍鼻端一探，脸色刷得一白，跌坐在地。
曲珍去得很平静，脸上甚至还带着宛如少女般明媚的微笑。生不同襟，死则同命…或许，只有最后一次的决定，是她永远不后悔的。
但愿他们在天上，能够相亲相爱，永不分离。
梅林中，两座坟冢紧紧相依。
曲珍和孟凡活着时候不能在一起，死了终于可以长相厮守。在她说着真心爱一个人，绝对不会忍心让他与自己一同涉险时，她会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后悔的一天，如果她知道，不知是该笑自己傻，还是自己痴。
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既然彼此相爱，就该同甘共苦。
“曲珍姐和孟大哥算是青梅竹马，谁也不会想到他们今天会变成这样。如果当初曲珍姐肯将自己的难处告诉孟大哥，他们或许早就在一起了……。”无念望着墓碑，不无感慨。
是啊，就因为一些小小的误会，造成了今日这样的悲剧，互相深爱的两个人，就这样彼此错过，再也无法弥补。
曲珍，你现在一定很后悔，但是，后悔又能有什么用呢？时间匆匆流逝，往昔不可追忆，再悲痛，再悔恨，再绝望，一切也不可能重头再来。为什么你当初不勇敢一些，不坚决一些？你们深爱彼此，终究却伤害了彼此，这样的爱情，令人惋惜，也令人同悔…
生无所恋，死无所求……，你是这么说的吧口可是，你真的没有任何愿望吗？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煜臣……。”她心口猛地一颤，cháo水般的哀伤瞬间将她湮没。
不，她不要做第二个曲珍！她不要重蹈覆辙，让悲剧重演！
就算段煜臣决定放手，她也绝放手！不放，永远不放！就算自私也好，贪心也好，爱就是爱了，不是她苏好多情，只是正好就爱上了……，对许梦书的爱惜，对司马秋的不舍，对秋显连的思念，对段煜臣的眷恋，全是她发自心底的真情实意，不带半点邪恶的杂质。
人生那么断，匆匆而逝，谁也不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事情，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及时行乐，逍遥快活。人，不就该如此畅快地活一场吗？等到年华老去，垂暮老矣时，可以问心无愧地对自己说，我不后悔。
爱也好，恨也好，都遵循自己的意愿，不使年华虚度，此生，才可无憾。
“无念。”她面向一旁还在兀自念叨的无念，肃声道：“我要离开些日子，你带苏睛和镜月先回山庄。”
“啊？”无念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我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给我打起jīng神来，绝对不可以放松，知道吗？“苏妤知道无念平日里虽然吊儿郎当的，但遇到重大事情时，他却是最认真的，所以，她才决定由他带苏睛和镜月回山庄。
“为什么啊，你去哪里？“无念见她说的郑重，不免奇怪。
苏妤懒得跟他说，随口道：“有事。”
“有什么事啊？”无念指指身后的镜月和苏睛，“一个大小姐，一个窝囊废，你竟然全丢给我。”
“你什么意思？不愿意？”苏抒冷冷挑眉。
无念一见她挑眉就怕，这是她发怒前的征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一向很识时务：“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小爷我就是死，也把这俩安全送回山庄，行了不？”
苏妤好笑地瞪他一眼：“不但他们两个要平安，你也一样，不要动不动就说死，晦气！”说完，转身去牵马，临走前，顺手在无念脑后勺拍了一巴掌，气得他直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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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都好涩 第117章 天生犯賤
走过连绵不绝的山道，遥望远处，鸣剑阁已近在咫尺。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对她说出那样的话，看到她悲伤眼眸的一瞬间，他几乎是后悔了，可也只是短短一瞬，因为她的悲伤，不是为了自己。她只是习惯了自己的陪伴而已，或者说，是自己的料缠。
终于放下了，心中的落寞感，却一日比一日强，自己应该是后悔的吧。…不，他不后悔，就像他对她说的那样，缘分的事情强求不了，一昧强迫，只会因爱生怨，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曾经与她一同离开鸣剑阁，而如今，回来的，孤零零只有他一个。
越是回想，心中的悲痛感便越强烈，段煜臣深吸口气，告诉自己，该放下的，还是放下吧，不论是挣扎还是强求，结果都一样，就让自己说过的话，变为现实吧。
忘她记，将那份深刻的感情，永远深埋于心底。
“阁主，前面有人！“一名属下突然高声叫道，接着所有人哗啦啦全部停下来，抽刀子的抽刀子，拔剑的拔剑，只有段煜臣没有反应。
凝目向远处看去，半山腰上，一抹倩影如此熟悉，不是苏妤是谁？
段煜臣怀疑自己眼花了，策马趋近了一些，那人听到了马蹄声，转过身来，面对他时笑靥如花。
虽然看的清楚，她确确实实是苏妤，可段煜臣还是不能相信。她怎么会来这里，在白马镇时，不是都说的很清楚了吗？没有了自己的料缠强迫，她应该很高兴才对，为什么还要来找他？还有，她的笑太过耀目，太过刺眼，竟让他有些不能接受。
苏妤转过身，看到段煜臣，想也没想就回他一个甜蜜笑容。
自己辛辛苦苦日夜不停地兼程赶往这里，总算是赶在他的前面到达了，等了一天，心中一直很忐忑，如今见到他本人，心中的焦虑这才放下。反正她是打算豁出去了，就是他骂她脸皮厚，她也不在乎了。以前是假邪恶，但从现在起，她就是真流氓，他死乞白赖地料缠了自己那么久，还装变态欺负她，这些她都忘不了，总耍讨回来才行。按照古人的说法，两人拜了天地，那就是夫妻，在他没有写休书之前，她永远都是他的妻子，不对，就是他写了休书，只要自己不同意，他还是逃不掉。
“煜臣。”她跳下高高的台阶，径直冲着他飞奔而去。
段煜臣勒马停在原地，看着她向自己跑来，脑袋一团乱麻，竟不知该做何反应。
“我回来了。”她站定在他面前，仿佛一只迷路的雏鸟，终于回到了温暖的巢xué。
“苏妤。”段煜臣高坐与马背上，听了她的话，脸上并未有半点欣喜，相反，本就黯淡的眸子，变得更加冰冷，仿佛没有温度一样。
当时，苏妤就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那种感觉比小时候被人抢了玩具还要难受，不过，她是谁？她是打不死的小强，既然决定的事情，就绝无退缩，其实，冯老头说错了，不是段煜臣固执，而是她苏妤固执，她才是那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前世今生，那一世她都没有追过男人，但尝试一下也无妨，既然她桩崇男女平等，那么在爱情上应该也一样平等，谁说只能男追女，女追男一样可以。
定定看了她一阵，段煜臣忽然策马从她身边走过，连括呼都不打一声。
苏妤追上去：“你不是说，有什么为难之处，都可以来找你吗？”
段煜臣眉睫一跳，猛地勒住马缰。呵呵，还是他自作多情了，原来，她来找自己，为的只是这样的事。
调转马头，段煜臣冷声道，“既是在下允诺之事，本阁主定当履行，绝不推辞。敢问苏庄主有何难事？”
“你下马，我耍单独与你谈。”
段煜臣眉头紧皱，与她对视半晌，终是下了马。
两人走到山道的另一侧，丛丛guàn木，挡住了在道路那边鸣剑阁弟子的视线。
“有什么事，还请苏庄主尽快告之。”段煜臣不咸不淡道。
他的态度，让苏抒心口又酸又涩，就算决定放手，也不至于要这么生疏吧，难道从前的一切，都是他兴致所至，觉得喜欢自己的师父很有趣，所以才被她掳到鸣剑阁拜堂的吗？
段煜臣不敢看她，也不敢对她表现的太亲密，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背弃自己之前所有的决定，重新将她纳入怀中，做一个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小人。
“煜臣，悔…“苏妤咽下准备出口的质问，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打起jīng神：“最近，我遇到了一件难事，我喜欢的人不再喜欢我了，可是我不想失去他，你说我该怎么办？”
段煜臣浑身一震，她平淡的话语，仿佛一柄大锤，用力地砸在他的心口，撞得生疼。
“苏庄主的这个困难，在下怕是无能为力。”他冷冷抛下一句，便欲离开。
苏抒迅速挡在他面前：“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可以？段阁主既然答应过我，就不可中途反悔，这个困难什么时候解决，我什么离开鸣剑阁。”
“苏妤。”他紧抿着chún，略有些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不要玩了，我已经玩不起了。”
“谁说我在玩，我很正经！”她正色道。
他的表情很复杂，想桩开她，却抬不起手来，最终化一声沉闷的叹息：“苏妤，我不知你怎么想的，或许你觉得离开我会有一些孤单，但这只是暂时的，过不多久，你就会将我物底忘记，今日的一切，完全没有必耍。”
“段煜臣，我明确的告诉你，我来找你，无关孤单，也并非任性，我苏妤不是那种人！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我……，“她猛地攥紧拳头，这样毫无保留地表白，她还是第一次，所以难免紧张，“我……，我爱你。”
段煜臣瞳眸猛地一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了第一次，后面再说也就无所谓了，苏妤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毫不躲闪：“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害怕，面对美好的东西，一旦失去，那种痛物心扉的感觉，会令人生不如死，我想要找到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幸福，而然，却在一边寻找，一边失去，或许我明白的太晚了，但是，如果我不勇敢起来，或许我还会失去的更多，你要想笑我那就笑吧，我不在乎。”
“苏好，你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既然明白，美好的东西一旦失去，便会令人痛不欲生，为何还要来考验我？“他迫视着她，好似要看穿她的心思一般，将她心底的真实挖掘出来。
看到他这样的目光，苏妤心中又气又痛，原来自己在他眼里，只是个玩弄他人感情的女人吗？他怎么可以这样想自己，太过分了！
“段煜臣，你到底想怎样？我说这些，还是不能让你相信吗？难道要我以死谢罪你才肯放下芥蒂！”
“苏妤，你自己怎么想的，你自己最清楚不是……，他话语冰冷，眼中虽有哀痛，却极力掩藏。
苏妤愤愤瞧着他，忽然觉得冯老头说的也不算错，这家伙确实有够固执的，简直油盐不进！
恨，真恨啊，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咬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