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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权臣:此生岂服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淼仔

    这就是她为祁氏的担心,岳家在岳老夫人的口中,过着远不如在京中时候的日子,但也比让祁氏回家去要过的好。

    祁氏家中有丈夫,还有一个儿子,过年过节的时候会来拜见,送一些家中的土产,吃一餐饭,拿走岳老夫人的赏赐和岳繁京的馈赠、以及祁氏存下来的月钱。

    祁氏的丈夫是个木讷到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人,祁氏为人有些伶俐,又到岳家这种可以称为小宅门的地方,眼高心大在所难免,和丈夫更加的处不来。

    她并不愿意回家,更愿意守着岳繁京,主仆已经说好,祁氏将跟随岳繁京出嫁,为她照顾下一代。

    岳繁京的前程即等于祁氏的晚年,祁氏愿意为岳繁京冲锋陷阵。岳繁京出嫁后,在陌生的地方里必然需要熟悉而知心的人,祁氏一直留在岳繁京身边,也等于岳繁京以后日子的部分稳定性。

    祁氏为岳繁京越哭越响亮,岳繁京也就越来越伤心。以她平时的耳闻目睹,许亲事才是女人的第一道鬼门关。

    嫁错了人,一生都毁掉。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第一道鬼门关真的像道鬼门关。祖母的旧执念如山石般坚固,眼看着,难道要赔上奶娘不成难道要和长辈们生分不成难道……

    唉!

    岳繁京幽幽的在心底暗叹,转而为恨,那京里的贵人,你就不能今年别来吗

    她有足够的理由埋怨那脑壳坏掉的京里贵人,这么大的风雪,不在京里享福,犯的哪门子疯,要往幽塞这种地方,害的岳家这个新年貌似不是好开头。

    就在她胡思乱想,百思而不得主意的时候,

    一道镇定的嗓音在房中穿插而过,把岳繁京的纷乱思绪打断,把祁氏的哭声打断,让岳老夫人喜上眉梢。

    “母亲,我们愿意听从您的安排。”

    说话的这个人,是岳家唯一没有发表意见的男人,岳二老爷岳占先。

    祁氏的哭声嘎然止住,纪氏和杨氏看见鬼一般的瞪到岳占先脸上,心不在焉的岳良菊也让吸引,加上岳繁京姐妹们,大家呆呆的想着,二房是什么意思

    随后都有恍然大悟,就在下午说京里来贵人的那个时候,大房的反感出来的最早,三房里三老爷虽沾沾自喜这消息由他确定,但三奶奶却不客气的上演一回疯子,请三老爷吃了一记巴掌。

    也就没有人注意二房,现在回想一下,二房当时没有任何话出来,与他们平时的为人不符合。

    幽塞城里公认的精明人,岳二老爷岳占先,算得上其中的一位。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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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就这么定了吧
    关于岳二老爷的为人,凡是认识他的,对岳占先的评价都有相同的一条。

    这位的名字没有起错,名如其人,人即是其名。

    不管什么事情,不论先来与后到,岳占先想占先的,都会占到先。

    这样子做事情,多少会招来别人的不悦。对岳占先最离谱的一句话是,岳五老爷岳厚来是怎么死的,还不是因为他占到岳占先的先,身为兄弟却念书强过二哥,中举的名次也比岳占先高,所以岳厚来早死了。

    这话透着恶毒,岳厚来的死也与岳占先没有任何关系,但足以说明岳占先的“占先”能力,在幽塞人的心中牢牢占据一席之地。在岳家上上下下的人心里嘛,也是风雪虽大,却不可撼动。

    岳占先这么一开口,开开心心老老实实的接受岳老夫人的旧执念,好似风雪到房中,并且带来一个大炸雷。

    这雷嘛,自然不是炸到每个人的耳朵里,而是滚滚于心田之上,远强过在耳根下面作怪。

    大老爷岳居功失态的最早,失声的叫上一声:“二弟,你怎么能……

    ”

    说到一半就此止住,是想到公然的反对母亲。

    岳居功同情妹妹岳良菊的遭遇,但不表示他难于理解父母亲对“还京”的酸痛。想到父亲已离世多年,而母亲一个人苦苦的支撑着家,岳居功长长的叹上一声,后面的话不忍心说下去。

    但岳居功依然认为岳老夫人的继续坚持并不见得好,就不能坐视岳占先的错误决定。话不能再说下去,岳成功就用眼神眨巴眨巴,暗示岳占先不要害了两个孩子,岳朝环和岳吉环。

    岳占先见到后笑了笑,再次清晰的表达他的心意:“大哥,还京有什么不好咱们家从你我兄弟们起,算在幽塞占稳脚根,远比父亲当年来的时候,人生地不熟,没有知己没有臂膀要好的多。但是,”

    他流露出疼爱的神色,先是望了望长女岳朝环,再看向小女岳吉环,爱怜之色溢于言表:“咱们家的孩子都生的好,若是放在内地,怎么样也得找个五品以上的官员,又要有抱负,又要有家世,我才肯答应他们当女婿。如今是住在幽塞……何苦来,你我兄弟困在幽塞高不成低不就,却要把孩子们连累一世。”

    他再次对着岳老夫人斩钉截铁:“母亲,请为孙女儿操心,这一回京里来的贵人,咱们家无论如何也得请到家里见上一见,孩子们如果能有好出路,以后多多的孝敬您,您面上也多出光彩。”

    这话带出房里低低的抽气声,不久以前护女儿如老鸡护雏的纪氏和杨氏更是目瞪口呆。她们手里还攥紧各自女儿的手,但不再把女儿们往自己怀里和身后塞,而是若有所思的停下来,空茫的眼神暴露出纪氏和杨氏此时的内心,必然也是空落落的一片。

    两个人都在想,这是怎么了精明的二房竟然愿意把女儿送给老太太折腾,要说这里面没有好处,纪氏和杨氏可不肯信。

    还要反对吗

    纪氏和杨氏脑海里嗡嗡作响,不停的闪动着这一句疑问。

    岳良菊在岳占先第一句应承的话出来以后,就面带讽刺,像是认定这位二哥看不到她常年让人指点的苦处,被虚无飘渺的荣华富贵动心怀。但是岳占先坚定不移的再次声明,他愿意拿女儿结交京里贵人时,神情既不追捧,眼神也没有闪动贪婪,岳良菊明白了,这位精明的二哥不会办错事情,这一回来的贵人,只怕与她遇到的不同。

    岳良菊一下子就伤了心,旧事滔滔如炸堤般在眼前晃动,让她的眼神变幻,一会儿疯狂一会儿尖锐,面上也如癫似狂。

    熟悉岳良菊的人,包括这个房里所有的人,都能知道这是岳良菊随时会发疯的前兆。

    但是却没有人出来阻拦,岳占先看似一意孤行的话,是先一步出来的癫狂汤药,让房里的人各各为之神魂颠倒,想个不停或者不吐不快。

    奶娘祁氏不是有见识的人,所以跟风在所难免。她心里只闪动一句话,跟着二老爷不会有错。抢先一步在岳良菊开口以前,祁氏尖叫一声:“老夫人,好事儿先仅着大姑娘!”

    定亲的事情,哪有姐姐没论嫁,先说妹妹的道理,祁氏这句话并不算出格。

    这尖叫声里,岳良菊浑身一颤恢复一些清醒,她再次打量眼前的人。

    母亲花白头发面有皱纹,她有了年纪,再不是当年那整夜为自己思虑的身子骨儿。

    二哥虽然有精明的名声,却过于精明不能算是好名声。时常有人在他背后说,算来算去的人只怕好不到哪里去。

    岳良菊最后看的是大侄女儿岳繁京,她没有父母,祁氏又已经改口。就算自己再出头,也改变不了繁京受祖母左右。

    岳良菊冷淡的想着,会吗

    她岳良菊遇不到的好人,却让侄女儿们遇到

    等着看侄女儿笑话虽然不对,但如果繁京遇到难处,这个责任应该由二哥岳占先负责。

    老姑娘的名声不是虚假的,岳良菊即刻搜枯肠挖肝肺的回想,几年以前二房曾对她不算客气,至于那天二房自己有事,岳良菊才不去想。几个月以前,二房走路没看到自己,没和自己打招呼,等等……

    岳良菊心情大好,她遭遇不幸,凭什么这个家里别的人都过得好,平时呢,还装着安慰妹妹容忍妹妹,天知道妹妹成天看着你们夫妻成双膝下有女,妹妹一直容忍你们。

    岳良菊紧紧闭上嘴,想着她偏偏不点醒二哥,也不点醒祁氏,至于母亲,她这一辈子都活在“还京”的梦里,岳良菊自问点不醒她。

    老姑娘受到刺激后,随时欲出的性子,就这么按捺下去。房里,只有岳老夫人笑意盎然的嗓音。

    “成啊,我就只为繁京、朝环和吉环操这一回心。”

    这是明摆着把大房和三房撇下来,纪氏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杨氏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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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被打破的宁静
    最终,纪氏和杨氏也没有说话。虽然她们悄悄寻思岳占先的眼光里有着探究,但庆幸也同时存在。

    有时候,不动也是一种策略,如果当事人用着好的话。

    跟着岳占先,或许能让女儿一飞上枝头。但女儿在脸面前安安稳稳的呆着,内心更加稳妥。

    谁能看得远而又远呢守好当下并非是个错误。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岳老夫人苦守一生的旧执念,在岳占先的力捧、祁氏的跟风之下,再一次成为岳家姑娘们的定亲方向。

    冬天的每一个城池,夜晚都应该是安静的。那静静流淌入梦的,一般是寂寞的风雪声。

    对于幽塞这座偏僻的小边城,在没有夜袭的时候,更不应该例外。风雪挟带着天地之威,把整座城池笼罩的点滴不剩。

    从城外面看,仿佛这里是新的一片风雪。在城中的人行走在其间,也仿佛让世人遗忘。

    岳繁京走在回房的路上,觉得雪深深风迷迷,浑然不觉得这城中还应该有烟火之气。

    京中的贵人竟然会来这里哪怕在祖母的房里听到的字字掷地,走的时候纪氏和杨氏的面色实在多姿多彩,岳繁京也依然有虚幻之感。

    怕不是个梦吧

    为了应付祖母的常年坚守。

    这天和地,只为了哄年高的祖母高兴那么一会儿。

    到明天,天亮了,梦碎了,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过着日子,很快就没有人再想到今天这个下午的荒谬----三伯母杨氏打了她的丈夫。今天晚上的荒唐----奶娘以下犯上,闯了祖母的正房。

    这么一想,明天还是可以期待的。而房中暖暖的衾被,隔着房门、院门和雪径,也散发出无限的温馨。

    不知不觉的,岳繁京加快脚步。她要赶紧回房享受这香甜的一觉,大梦沉酣到明日,幽塞还是幽塞,那个几十年除去驻军定期换防,再就感觉上从没有人过问的小地方。

    随便的抬眼一看,天空沉沉有如黑幕。又像亘古不变的罄石,把幽塞死死压住,看不出新的生机。

    怎么会有人来呢

    还是贵人

    岳繁京决定嗤之以鼻,不是反对祖母,而是嘲笑放出这谣言的可笑人。

    抱定这样的心情,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有如城头示警的鼓声,把岳家小院点燃到沸腾。

    怎么了

    先是岳繁京惊惶失措,以为半夜里来了敌兵攻城。这在幽塞并不少见,但每一回都是生死关头,没有人敢说不慌乱。

    “怎么了”

    不远处传来也在半路上的纪氏和杨氏尖叫。

    通往二房小院的路上,岳占先和妻子周氏正在说话,就没有尖叫声出来。

    就在岳占先夫妻也打算表示一下吃惊时,跑着回来的那个人高声解开谜团:“老太太老太太,来来来京里来人了!”

    扑通!

    周氏脚下一滑,在地上摔上一跤。岳占先和两个女儿岳朝环、岳吉环搀扶她时,周氏凑到丈夫耳边飞速又问一句:“老爷,您打听的不会有错吧”

    就在刚才,夫妻回房的路上,一直在说这个问题。

    在下午,周氏得到来自丈夫的肯定,岳占先不无得意地道:“这个消息哪里是三弟打听来的,是我在云州边城的朋友快马送急信,我悄悄的知会母亲。家里有五个姑娘,我弄来的消息,只给咱们二房不可能,繁京侄女儿倒也罢了,她是长孙女,不管弄来什么亲事,看在去世的五弟夫妻份上,都要先给她。凭什么却给大哥那房和三弟那房往日里背后说起话来,大哥和三弟都认为母亲害了良菊四妹,他们也不肯才是,何苦送上门去招埋怨。所以我对母亲说了,让大哥或者三弟再去打听,大哥和三弟中间,必然有一个不肯答应,或者两房都不答应,和朝环、吉环争的人,岂不是先从自家就少了两个”

    周氏深信丈夫,谁叫她的丈夫是幽塞城内出名的精明人呢在嫁给他的过往之中,岳占先确实还没有吃过什么了不得的亏。

    这个消息从当丈夫的嘴里已算核实,老家人的回话声还在雪空中荡漾,又算一回的核实。

    周氏又问一遍的这消息没有错吧,总不至于她三十岁出去的年纪就头脑糊涂,刚听到的话就忘记。

    周氏问的,是她的含意。

    岳占先完全明白,他对妻女含笑:“放心吧,来的信上虽然没有写明京中贵人的身份,但我那知己拿脑袋担保这一回来的人身份高贵,不是那翻脸如无赖,说负心就负心的人。”

    说到这里,岳占先有了一声叹气,对两个女儿循循道:“如果你们有了好去处,记得,不要忘记姑母还待嫁闺中。”

    三十岁出去,四十岁面相的岳良菊,还是可以出嫁的。

    这是边城,打仗的时候男女大防都没有,对于父亲当面说到亲事的话,因这里没有外人,岳朝环、岳吉环没有过多的羞涩,两个人认真的点了点头。

    岳占先随着自己的话,眼前出现岳良菊遇到的那个人,不由他五官挤成一团,怒气随时勃发如风雪冲门。

    没有办法,兄弟四个,只有去世的五弟念书最有天份,岳占先都做好跟着五弟出门,寻找合适的机会,就可以当官的准备,五弟却一病不起,又把五弟妹也染上,夫妻相继去世。

    五弟下葬的那天,他授官的公文下来。官职虽然不高,但去的地方很好,是江南的一处小县城,都说繁华如锦,纵然清知府,也有雪花银。

    岳老爷子捧着公文哭得昏厥过去,醒来以后就把主意打到女儿良菊身上。说来也巧,第二年驻军换防,就跟来那么一个人,他自报家门出身京中,世家子弟,人物出众,形容潇洒,岳良菊对他动了心岳家对他抱以期望

    后来,就再也没有通过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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