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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臣风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衣山尽
金氏:“回大老爷的话,给了二钱银子。完事之后,郭大人递过来一锭一两重的银锭。民妇因为找不到剪子破不开,郭老爷说余下得都当做打赏。”
突然,立在旁边的老郭骂道:“什么找不到剪子,分明是你这娼妇贪我钱财,故意推三阻四。”
众衙役都忍不住低笑起来,金氏实在太丑,也就值一钱。这郭老爷竟花了一两,亏大发了。这妇人也是恶劣,使出这种不要脸的手段,真遇上了,你堂堂一个大男人难道还同一窑姐儿厮打成一团?
见场面实在太乱,郑提举气得又拍了几记惊堂木,这才让秩序好了些。他已经有些觉察到不妥,这周楠分明就是要通过插科打诨将好好一场审讯搅黄。
正要喝止,周楠提气道:“郑大人,此案的情形已然问得分明。昨天晚上郭大人心血来潮,夜不能寐,在运河边散步。路过金氏的船,见其形状可怜,就上前询问她缘何面有菜色,神色悲苦?”
“在得知金氏生活困苦之后,郭大人心生怜悯,施舍于她。金氏感念郭大人恩德,请他上船看茶以为答谢。二人暗生情愫,以至金风玉露一相逢,更胜却人间无数。”
“没错,郭大人和金氏是行了苟且之事,可也就是德行有亏。金氏丈夫早亡,通奸之罪却是说不上的。至于狎妓这一条更谈不上,狎妓之罪的判定是有钱财交易,他们交易了吗?郭大人给的钱是施舍,金氏是报恩这才以身相许。”
周楠说到这里,问金氏:“民妇金氏,你说本官说得对不对?”
金氏是何等聪明之人,忙哭道:“大人说得是,民妇是真心爱慕郭老爷,以身相报。”
周楠点头:“那么,事实就清楚了,郭大人这不算是狎妓,而是体恤百姓,见义勇为。”
说吧,他朗朗念道:“夜已深,天微凉。路过河边见一女,女衣甚薄,风中瑟瑟抖。爱心起,欲施二三钱。岂料女甚感恩硬拽船上,更怜爱。遂生情。云雨三刻,觉不爱。施之分手费二三,何错之有?”
这……周大人连判词都想好了,果大才急才也!
众衙役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
周楠忙给金氏递过去一个颜色。
妇人会意,急忙大哭:“郑老爷,民妇冤枉啊。民妇冰清玉洁一个人儿,怎么可能做窑姐,实在是昨夜一时糊涂!”
她自然知道,如果是落到郑提举手头,一顿打是免不了的,说不好还要被发配边疆为奴。也只有眼前这个周老爷才是自己唯一的救星,自然要大力配合。
众衙役更是笑得直打跌,这金氏还冰清玉洁,在场的弟兄们谁没在她那里清过火,哄得了人吗?





闲臣风流 三百一十五章 本大人这是碰到个什么混蛋啊
郑提举气得脸色铁青,不住地拍着大案,却还是没办法让大家安静下来。
周楠将双手一挥,说来也怪,众衙役瞬间安静下来,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这位周大老爷口才还真是了得,说话又这么有趣,比说书先生说得还好,倒不能漏过了。
“你情我愿,只能在道德上进行谴责。”周楠:“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没有买卖,就不算狎妓。”
郑提举:“真是颠倒黑白,信口雌黄。周大人,任你说得顽石点头,也蒙蔽不了本官。”
本大人若这样被你忽悠了,以后还不被人当成傻子?
“周大人既然对此案有异议,本官就公事公办移交有司了。”
“慢着,等本官把我说完。”周楠喝止住郑提举,道:“现在说回到第一条,官员狎妓定罪的前提条件是郭大人进了青楼楚馆,金氏,本官且问你,你开的是青楼吗?”
金氏:“不是。”
周楠:“你那船是做什么的?”
金氏:“打渔船。”
郑提举怒啸:“无耻娼妇,还敢狡辩,这里谁不知道你是窑姐,你那船是做什么的?”
周楠:“郑大人,你说金氏的船是娼家画舫,可有凭证,可纳税了?拿不出来吧,拿不出来就不算。要不,你找通州州衙帮她办一个凭照?这样,你要治郭大人狎妓之罪,本官也无话可说。”
“这……”不但郑提举呆住了,就连其他人也都陷入呆滞。
是啊,国家法律制度已尽完善。地方上出了案子,判决之后,得交到省一级提刑安察司审核,审核之后再转刑部。只要证据稍有不足,就得打回来重审。
郭大人这事走的是风纪这条线,先要交去都察院复核,然后转吏部再核。流程走完,才能免去他的官职。
没错,金氏是私娼,是没有执照的。到时候,郭、金二人咬死是私通款曲,非是嫖妓,你还真拿他们没有办法。
要想将郭大人办了,你就得给金氏办证,使之成为国家承认的风月娱乐企业法人。如此,问题又来了,官员进正规青楼应酬,官场是约定俗成不查的。否则,真要追究,先得把教坊司给关了。
这简直就是个死循环。
“大明朝的法律,恕本官直言,就他娘的操蛋!”郑提举心中大苦,看着周楠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暗道:“本大人这是碰到个什么混蛋啊?”
金氏心中一阵狂喜,跪行向前,不住向郑提举磕头:“多谢大老爷,多谢大老爷为民妇办凭证。民妇定然在家中立下大老爷长生牌位,日夜烧香为你祈福。”
正规青楼瓦舍的证可值老钱了,且不是你有钱就能办得到的。
原来,按照国家制度和礼部规定,明朝每个州县根据人口和经济总量不同,所设的青楼自有定数,并严格审核。通常一个下县最多两家,中县三到四家。当然,如县治在苏州府城中的吴县,辖区内几十上百家也是有的。
道理很简单,你一个一万多人口的县城,偏生要弄几十家青楼。每到夜里就是灯火辉煌、四面楚歌,脂粉阵十面埋伏,世风还不被搞乱了?
正是这样,明朝的青楼相当于垄断的买卖。而风月场又是销金窟,你就算是金山银海进去,管叫你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出来。
这事的利润实在太大,通常都被当地的豪绅世家大族把持,普通人根本跨不进这道门槛。
如何能不叫金氏欣喜若狂?
看到这妇女的模样,郑提举心中一口逆血几乎要吐出来。合着本大人今天不但没有治了姓郭的拿到政绩,反赔上天大人情去通州州衙走门子帮你这娼妇拿青楼凭照?
做你的青秋大梦吧!
这姓周的还一代词宗若大名气,行人司清流,直娘贼就是个讼棍。
败了,彻底地败了!
看到坐在案后呆若木鸡的郑提举,周楠心中得意:知道现代社会律师的厉害了吧?本官可是将李狗嗨《半泽直树》来来回回看过十来遍的人儿。
“郑大人,本官公务在身,不克久留,就告辞了。”周楠朝老郭看了一眼:“郭大人,咱们走!”
“站住!”郑提举已经气极败坏了,若换成别的人,他早就叫衙役把人犯一通毒打了。可这两人都有功名,又官身,根本碰不得。你只能跟他们背条款,讲道理。
周楠:“不知道大人还有何见教?”
郑提举:“就依周大人所说,郭大人没有狎妓。可身为朝廷命官,与良家妇人私通,德行有亏,本大人也要上表参上一本。”
老郭知道不好,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周楠。
周楠:“随便。”老郭实在不靠谱,坏我大事,给他一个教训也好。
郑大人又对老郭说:“郭大人,要想本官不参你也行,需答应一事。”
老郭:“大人请说。”
郑提举:“民妇金氏乃是流民,按照制度,得发配九边。方才郭大人既然说和金氏两情相悦,本官就做主了,将她判给你做妾室,把人领回家去吧!”
老郭面色苍白:“啊,不可,万万不可!”
郑提举:“又有何不妥,你不想承认和金氏有私情,已定下山盟海誓吗?那就是狎妓,来人,带着郭大人发付有司查办。”
“我我我……”老郭:“我和金氏有私情,愿带她回家。”
郑提举:“金氏,你可愿意?”
金氏喜得连连点头:“愿意,愿意。”能够做官太太,傻子才不肯。
郑大人哈哈大笑:“郭大人,带你家小妾回去吧!来人,写身契。”
是啊,这金氏又老又丑,一钱银子一次,领回家去有脸吗?
这一箭之仇总算是报了,哈哈,本官真是个天才。
笑声显得分外的畅快。
水上人家都归郑大人管,很快,金氏的身契就写好了,交到周楠手头。
周楠也不客气,接过身契揣进怀中。
至于老郭的名声如何,将来如何面对他浑家的熊熊怒火,这就不是他所操心的:“好,就这样,郑提举,告辞了。”
郑提举:“周行人走好!”
最后,两人总算互相客气地称对方的官衔。




闲臣风流 第三百一十六章 内帑银船
带着老郭从水关出来,周楠冷着脸在前面疾走。
老郭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快步跟上去,不住赔罪。
周楠被郭秃弄得烦不胜烦,他对这厮是彻底地失望了。猛地停住,指着老郭喝道:“郭大人,本官交代你做的事情何等要紧,你竟然不放在心上。以前在军器局的时候,某就千叮嘱万叮咛叫你少吃酒,不要沉溺女色,你把本官的教道都当耳旁风了吗?”
老郭嘀咕:“大老爷说我好酒贪花,其实,你在这上面的名头比卑职响亮多了。”
“你说什么?本大人什么时候不检点过,人言可畏啊!”周楠气得:“行人不用担心,漕司顺天府督粮道说了,内帑的银船子时之前一准到,子时就要开码头。”
周楠道:“那好,那我们先吃酒。各位朋友,相聚是缘,也不要行人行人的显得生分,就叫我表字好了。”
说话间,鱼羹已经做好,一行人坐在舱内一边吃酒一边谈诗论道,却也快活。
不觉月上柳梢头,周楠微醉,不觉靠在锦墩上迷瞪过去。
刚睡不片刻,就被喧哗声吵醒,睁开朦胧双眼看出去。灯笼的火光中,只见甲板上老郭、武何关江四人战战兢兢地立在一个矮个七品官面前。
那个七品官身后还跟着四个随员,都是一脸的不近人情。
周楠心中奇怪,一个正七品而已,在京城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老郭也是有官身的,为什么怕成这样。
就提起精神站起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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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因要陪家中老娘出远门一周,没办法码字,从今天起每天只一更,到十五号才恢复两更。
作者从学校毕业后就独自生活,和家中老母亲分别居住在相隔四百里的两座城市,一年也见不到几次面。这次远行是这十几年来相处最长的日子,对作者非常重要。还请各位读者谅解,拱手,作揖!




闲臣风流 第三百一十七章 碰到正牌的言官了
看到周楠,战战兢兢的老郭和武新化等人忙道:“周行人来了,周行人来了。”
周楠随意朝那矮个官员一拱手:“见过这位大人,在下行人司行人,兼通政司知事周楠,请问大人深夜上船有何见教?”
“你是行人司周行人,听说过你。”那矮个官员微一拱手:“本官监察御史龚情。”
原来是都察院的御使,这才正经的言官清流,有向皇帝上折子弹劾官员,风闻奏事,又不用负责任的权力,难怪大伙儿怕成这样。
说起来,周楠和他也是同一个系统了,只不过是后备役罢了。
科道可是和内阁、司礼监鼎足而三的权力机关,组织庞大。长官是正二品的左右都御史,下面左右副都御使、左右佥都御史。下设十三个道,御史编制各不相同。浙江道十人、江西十人,福建七人、四川七人、陕西八人……十三道加一起共一百一十人。
除了这十三道监察御史外,还有六名六科给事中。
“原来是龚御史龚前辈,久仰久仰。”周楠随口敷衍。科道的人实在太多,很多人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一次面,这个龚情的名字好象听人说过,有点印象。
龚情点点头,显然不想和周楠谈同僚感情,头也不抬地看着手中的一叠勘合、官照、路引,并逐一登记。显然,船上上至武新化,下至船夫,一个也没漏掉:“本官奉命巡查通州码头,查验关防。此乃公务,得罪之处,还请行人不要放在心上。”
这个时候,他身后的一个随员突然喝道:“周行人,请出示你的官照堪合。”
周楠:“有这个必要吗?”
随员冷笑:“你说你是行人司行人,谁知道是真是假,别是冒充的吧?”
周楠恼了,自己是个行人,见到龚情这种正经的御史自然要客客气气的。那是处于对前辈的尊重,你龚大人是言官,我将来也是,什么时候论到你这个书办训斥本大人?
当下,他哼了一声,将手背在身后不予理睬。
书办继续喝道:“据漕运水关来报,最近河上有人冒用官员堪合走船。风宪公务,请行人配合。”
周楠顿时明白过来,既然说到水关,定然是那郑提举搞的鬼。
郑提举先前硬生生让周楠把老郭提走,吃了个大亏,念头定然不通达。
他自然不知道武新化等人没有官身,也就是随手把周楠给举报了,就算治不了周大人,也能叫他恶心好几天。
郑大人纯粹就是要发泄一口心中的恶气,可周楠却知道船上的人经不起查。
一旦让龚情查出不对,这些船也走不了。不但武新化他们要被扣押,自己也要吃瓜落。
见书办吼了几声,奈何不了周楠,龚情缓缓地抬起头来:“职责所在,还请周大人出示相关凭照。否则,本官就要采取非常手段了。依我看来,这些堪合都有问题,周行人若身份确实,须给本官一个交代。”
听他这么一说,周楠隐隐有些紧张。王若虚开的堪合格式上都对,可这里有个漏洞。武新化等人执有的是官吏堪合,要和官照配对才生效。
只不过冒领堪合在驿站混吃混喝的人实在太多,下面的人也不想得罪开堪合的人,睁一眼闭一眼装不知道。
没人管,只不过是不想管而已。真要认真,仔细些,如通州这种天下第一大码头,一抓就是一大把。
这龚情不辞辛劳跑这里来,不用问,是来拿政绩的。又得了郑提举举报,索性过来看看。
这一看,估计发现了问题,想要做篇文章。
周楠心中感叹:姓郑的寻老郭晦气要拿政绩、龚情上船来想拿政绩,去年年底邹应龙去延庆也是想拿政绩,人人都想要政绩,都没底线了。
这大明朝官场的风气直娘贼坏透顶。
他却不想,自己不也一心想上爬,捞起政绩来比所有人都狠。
法纪不外人情,周楠觉得这事只能和龚情好好沟通一下,希望他能给个面子,就拱手道:“御史,更深露重,还请到船舱一叙。”
龚情淡淡道:“周大人,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周楠有些尴尬,这里这么多人,很多话儿也不方便说,这姓龚的是真不开窍还是故意装腔作势?
没个奈何,他只得低声在龚情耳边道:“下官恩师乃是王元美。”
现在正能搬出恩师了,以王世贞在士林和文坛的名声,想来龚情会给些面子。
“哦,周大人是王元美的学生。”龚情神色依旧恬淡,目光又落到周楠等人的官照和堪合上,看得更加认真。
看来这姓龚的和恩师没有渊源,周楠鬼使神差地补上一句:“在下乃是心学门人,这段时间在徐次辅门下读书受教。”王世贞的面子你可以不给,徐阁老的分量你得掂量掂量。
“哦,你是徐次辅的门人?”这下,龚情神色郑重起来。
周楠忙道:“正是,下官这次去通政司听差,乃是得了阁老恩典。”
“嘿嘿,你住口!”龚情笑了两声,突然喝道:“周楠,我看你身边这几人都不像是有官职的,本官员怀疑他们冒领堪合。所有人都排好队,一个个来,报上姓名官职。周大人,等着被本大人参吧!”
众人面色都是大变,周楠也是惊得背上出了一层冷汗:糟糕,聪明反被聪明误,我麻烦大了!
龚情是科道系统,内阁的帐完全不用卖。
而且,这厮只怕是想将火引到徐阶头上去,把事情搞大,为自己捞取名声和政治上的资本。
言官是干什么?
鸡蛋里挑骨头,专门给官员找骨头。
你官职越大,他们越来劲。
龚情说要参周楠,实际上是要弹劾徐阶。
试想,如果能够搂草打兔子打到徐阁老头上去,他龚御使只怕要上下个月的邸报,就一举成名天下知了。在任何一个年代,名声就是资本。
如果周楠今天不搬出徐阶的名头,这事或许还有转圜余地。
现在看这厮面上激动的表情,只怕心中有一句想要讲:“中大奖了!”
周楠禁不住想抽自己一记耳光:老周同志,你糊涂呀!




闲臣风流 第三百一十八章 踩过地雷的龚情
徐阁来真被御使道参上本,最多被朝廷斥责滥用公器,放任门生冒领堪合挖嘉靖主义墙角。
老徐没个奈何,估计会上表请罪自辩,丢个大人。
他身为次辅,别人或许不会拿他怎么样。可老徐冤啊,这事分明就是王若虚干的,怎么扯到自己头上来,未必就不迁怒周楠。
周楠被参上一本,相当于行政记大过,会影响未来前程的。而且,这十几船铜钱怎么办?他心中懊悔的同时,直想骂娘。
见周楠一行人面面相觑,龚情的一个随从又喝道:“磨蹭甚么,都报上官职,在什么地方当差,说不出来了吧?”
周楠心中飞快转动,猛地想起这个龚情是什么人了?
前一阵子在下面调研的时候,在偶然中听一个官员说过。
这龚情在两年前可是京城政坛上的名人,很是出了一次名。
事情是这样,龚御使是嘉靖早年的进士,做科道言官之后,本前程一片大好。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直都呆在都察院里不挪窝。看同僚们要么是一省巡抚、布政使,要么是部院官员,他心中也是急了/
嘉靖三十八年的时候,龚大人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得搞事,就上表请巡视太仓银库。
所谓太仓,就是中央财政存银的地方,是国库。科道每年都会派人去审计监督,别人去了也就是走走过场,看看帐本没大纰漏就过去了。
这个龚情居心要搞事情,他也知道太仓的帐目一直都有问题,欲要拿太仓开刀博取名望。
一查,果然查出问题。就上折子说,臣于本年正月奉命巡视太仓银库,经稽核库贮银两七十四万有奇。至今未及半年,库贮银仅余八千余两。
各边之年例,商铺之货价,折俸之绢布,军营之草豆盐米,均未支付。国储至此,可为寒心。请皇上责令提督仓场侍郎月报银库内外出入之数,务在简易明白,一览可见盈缩。
疏上,户部请令仓场侍郎每两月一具报进呈皇上御览。
嘉靖一看这道折子,大惊,朕的国库竟然只有八千两存银。这点钱连用来给大臣开工资都不够,如果遇到紧急情况,比如蒙古人入侵,拿不出军费,朕怕是要变成第二个英宗皇帝了。
于是就准了龚情的奏折,并下旨申斥户部,让他们将所亏欠的国库补上。
这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是户部的错,但最后却牵扯出了严嵩。
原来,严嵩为了替嘉靖筹措搞封建迷信的费用,经常在户部国库拆借。龚情闹这么一出,让户部一月报一次收支情况,断了严阁老临时借调大笔资金的路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严下来之后和嘉靖解释清楚这件事。
皇帝才和自己手下这个首席ceo达成了谅解。对龚情弄出的这件事也大为不满。
接下来两年,龚情的日子过得甚苦,遇到该升迁的时候,照例被上头压了。
龚大人受此打击,很是颓丧了两年。
上次他是一不小心踩了嘉靖的地雷,活该倒霉。一直寻思着捞点政绩,再往上走一走。
今日碰到周楠,正中他的下怀。严嵩我龚情惹不起,惹个内阁次辅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这就是一个野心勃勃想向上爬的,可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周楠立即知道这个龚大人和自己是同一类人。在前程和政绩面前,金钱美女什么的,通通都要放在一边,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那么,该怎么办呢?
我们的周大人只感觉一阵无奈。
龚情看众人如此磨蹭,越发肯定这些堪合中有问题,道:“周大人不要再拖延了,请船上的所有人跟本官去驿站走一趟,接受我都察院调查。”
这是要把我们直接关驿站里双规啊,大家心头更慌。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河上一片大乱,所有船只都在朝两边靠,又有人在喊:“内帑银船进码头了,通通闪开!”
所有船只都急忙朝两边挪,方便让大船靠岸。否则,若是惹了宫中人,被人打了你也没地方讲理去。再则,这些瘟神早点卸货离开,大家也好早些起航,在这码头耽搁的时间实在太长,太误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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