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任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霄野
所幸丁得孙真是按他的绰号称谓做了中箭虎,但加上负伤的彭玘、陈达二将虽一时性命险急,好歹周围有大批的将士护应,及时抢救得还归去。虽是伤势或轻或重,难以再持续应战,可应该是无性命之虞。
兵无常势,原来沙场上但凡搏命厮杀的双方将士,谁能生还、谁却将战死沙场也的确有太多不确定性因素的存在。但好歹萧唐现在大概也能够确定,如此规模的战事,最起码所幸的是未折损了任何一个当初一并共聚大义的心腹兄弟。
1889章 勘定大势,会战的完结
萧唐自知对于自己而言,这一役得以使得可达十余万庞大规模骑兵数目的敌对势力几乎荡灭消弭,基本也将己方兵马的伤亡控制到了最低,当初曾聚义的众兄弟有惊无险,尽数得以保全得性命,这也无疑是一场自己所乐见其成的大胜。然而对于那些生命再无保障的塔塔儿部族民家小而言,这一场噩梦却是变得愈发的血腥与可怖。
诸部齐军精锐将士继续猛攻剿杀,直杀透至那些惊恐畏惧、抱缩成团的塔塔儿部族老幼妇孺所处的车仗周围时,但有负隅顽抗的,当然是一通刀枪猛搠乱剁过去就地格杀,而对于那些并无甚战力可言的部族老小也已分拨出诸队将士手持军械包围威严恫吓,教其不许妄动,如此已甚是收敛,除了处于战团激烈处难以避免的附带性杀伤,几乎无滥杀手无寸铁的族民行径;反观那些前赴后继,皆如饿极了的狼群一般的乞颜等蒙兀室韦其他部族,大多趁势协攻的汉子也早已经杀红了眼,冷血残酷,所过之处也已是一片的血腥满地、尸横遍野
这场围歼塔塔儿部的大战渐渐的已趋于尾声,激烈厮杀的惨叫呐喊声也开始消沉下来,而空气中仍旧弥漫着浓重血腥的味道,四下里届时血肉模糊的残肢遗骸,也有垂死的败卒匍匐在地上挣扎蠕动着,也有不少失去主人的战马在草原上踟蹰打转,时不时发出哀嘶之声,随即也有军士前去收拢那些无主战马,但凡撞见沙场上还有喘气的伤重敌军,便上前杀鸡也似的补上一刀。
茫茫旷野之上处处伏尸,按照草原上的规矩,乞颜等蒙兀室韦部族扑向那些已无战力而言的塔塔儿部族民,但凡是高于车辖的人尽数杀掉,剩余的男女老幼则是先到先得,瓜分强掳去收做为奴隶。而被齐朝诸部军马看束住的塔塔儿部族民则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且几乎已是不见甚草原族民的剽悍锐气,那些人看来各个衣衫褴褛、面待菜色,不但活脱脱就是大批的难民。并且他们的面色大多除了惊恐便是麻木,看来也已是打算木然接受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
弱肉强食,在草原上只要有敌对部族相互仇杀,失败的一方则必然要应对失败所带来的厄运,这对残存的塔塔儿部族民而言也早是习以为常。而眼见大战已渐渐趋于尾声,传令下去教诸部将士打扫战场,收拢军资,并于大片早被染红的草原上翻动尸堆。搜寻伤重却尚留得命在的袍泽弟兄加以抢救之后,萧唐也在一众亲随将士的拥簇之下,也前去探觑那成群被看束住的塔塔儿部俘虏。
“但凡是塔塔儿部尚能开得弓、骑得马的漏网之鱼,若是仍能纠集在一处的,也仍须继续探觑那厮们的踪迹,尤其是要查明且看大漠上还会有哪些部落会收容他们”
萧唐这边低声说罢,随即又环视下眼前猬集蜷缩成一大片,浑如待宰猪羊也似的塔塔儿部老弱妇孺。他心中暗付只要还是战争状态,就不能心存无谓的仁慈。但如果战争的状态结束,那么酌情心存恻隐,实则也是为了加速促使草原上各部融合顺从的必要之举。
毕竟按正史的轨迹铁木真处置塔塔儿部的手段更是狠戾残暴,而在征服蒙兀室韦其他部族的过程中也绝对谈不上甚温和仁慈。可是他统一蒙古诸部之时恩威并施,不能一味的仁慈怀柔,也更不能一味的血腥征服才使得蒙兀室韦所有部落的族人尽数纳于他的统治之下,而终于形成蒙古民族的主体。如今换做是萧唐,拿捏恩威并用、软硬兼施手段的那个度,还须自己根据如今的局势掂量得清
萧唐心中念罢,随即便扬声发令道:“塔塔儿部所擒获的这些百姓,但凡是由蒙兀室韦诸部所俘获的,也尽按他们的规矩分配自行处置。但是这些由我军看束住的族民,传话下去,朕固然会遣人打散他们的族系迁往各处安置,且则择选其中壮丁充劳役用度,但也仍可按每户编制与自己的家人相聚,也并不是以大漠上奴隶的身份,但按放牧、狩猎、亦或是农耕做等营生由司官妥善安置,塔塔儿部虽然已不复存在,可余众愿为朕治下良民者,司署府衙也会安排生计,他们也不会再遭受蒙兀室韦其他部族的欺压掠夺。”
身边段景住见说也立刻躬身领命,并催马蹿到那些持刃擎弓的控制住大批俘虏族民的齐朝将士阵列前方,用蒙兀室韦语扯着嗓子大声向那些大多抱缩成一团的塔塔儿部族民宣告了萧唐下达的旨意。
而那些大多神色木然的塔塔儿部族民怔然听着,当中有些人脸上也立刻流露出错愕惊喜之色。又是一阵交头接耳的骚乱过后,忽然有些族民噗通下跪倒在地,向萧唐跪拜了下去,很快的,周围越来越多的族民受到感染,或是相互搀扶、或是携儿抱女的也跟着向萧唐顶礼膜拜,纵目望去,茫茫草原之上已尽是一片片跪拜的被俘族民,口中也尽是念念有词的。萧唐这些时日与其他蒙兀室韦部族首领来往得也多,虽尚不能完全听懂那些朝着自己跪拜的塔塔儿部族民说的是甚么,但大致也能听出其中赞美感激的意味。
毕竟按草原上恁般时节松散对立的部族之间适者生存的意识形态与中原所宣扬宁死不辱、纵死不降的气节理念截然不同,这些被打败了的塔塔儿部族民已然准备接受自己与家人去做板上鱼肉、待宰猪羊也似的命运,可是但凡能够教自己与亲人挚爱能好好活下去,谁又不会感受到那种劫后余生的欣喜与庆幸
山呼海应的颂扬之声响澈云宵,直在血腥与硝烟尚未散尽的草原上回荡着。本来有几支蒙兀室韦正驱马前来向萧唐报功巴结的部族首领,前来却觑见眼前如此浩大的场面先后也不由得都愣怔住了,当他们再度把眼觑向萧唐时每个人脸上的神情或是敬畏、或是佩服,或是别有深意显得甚是复杂,眼中也不由闪过一抹无奈与赞叹。而眼见萧唐把眼也向自己这边觑来时,那些蒙兀室韦部族首领也都不由得翻身下马,到也如周遭大片的塔塔儿部族民那般恭敬施礼叩拜。
而萧唐策马环视向眼前大片朝着自己这边顿首高呼的人群,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即又朗声传令道:“除各奉令打扫战场、清理阵亡将士遗骸,以及搜寻敌军余众的军马之外,点拨大军,尽将所截获财帛粮秣解赴回去,并押解俘获的塔塔儿部族民班师返程,再请诸位蒙兀室韦部族首领齐于临潢府相会庆贺。这场仗也已然是打完了。”
1890章 事态的进展,轻取下辽阔疆土?
临潢府治下北面草原之上,大片被支起的毡帐旁也都架起了锅皿和火堆,整只整只的黄牛肥羊被炙烤得金黄油亮,冉生出四溢的肉香,而各式时鲜果蔬菜品、按酒佳肴也都如流水价也似的呈将上来,参赴犒赏劳功席宴的大多蒙兀室韦诸部首领脸上也都露出了亲切恭敬的笑容,并与族中些要紧的干将在毡帐前席地而坐、举杯畅饮,趁机与齐朝奔赴大漠的重臣贵人热情攀谈,试图进一步拉近关系。
这一场大战下来,大漠上人数众多、支派繁杂,且十分强大的塔塔儿部彻底烟消云散。如此不但也震慑得蒙兀室韦其他观望局势的众多部族,肯出兵附从齐朝征讨大军协同出战的部落首领自知按萧唐先前示意,他们也将从齐朝互市贸易、卫盟划分中获得更为丰厚的实惠利益,这些基本已经倒向萧唐一边的部族首领欣喜之余,又涉及到蒙兀室韦诸部之间依然彼此对持竞争的关系,他们固然也是更为殷切的力图与齐朝中位高权重的贵人处得更为密切,而借大国之势能够力压其他族群。
萧唐当然也免不了仍要与那些笑模笑样的部落首领逢场应酬,然而返至临潢府之后,从大名府那边又传来的两条重要军情立刻引起了萧唐的强烈关注,他也只得暂且婉言以南面有突发国家大事为由,昼时虽依然与乞颜部俺巴孩、忽图剌乃至其他蒙兀室韦部族话商亲近,犒劳贺赏诸部军马的席宴之际,萧唐却急唤来萧嘉穗、花荣、呼延灼等心腹兄弟商议所收到的重大军情。
而第一条是关乎于宋廷征讨境内诸处揭竿起事,而势力最大的反军当中,本来流窜于两广、岭南,乃至荆湖南路南端的曹成与奉令前来征讨的岳飞所部宋军交锋杀伐,却是中了佯退之计,曹成亲自统领大批军马,意欲截杀似因粮尽而退兵的岳家军归路,却被岳飞命主力精锐取小道,奔袭驻守于太平场一隅曹成军寨,岳飞随即又趁着曹成惊慌退却时趁势猛攻,先取北藏岭,并于蓬头岭大败反军。而连续三场大战,岳飞以近万的岳家军嫡系精锐杀败了曹成十万反军之后,岳飞遣人大举劝告招降,又有二万兵马投诚归顺,随之岳飞继续趁势尽取,反军首领曹成走投无路,也被迫投降
至此,由于宋军中的岳飞这个后起之秀的活跃,宋境之内又一股势力强大的造反势力也被彻底的镇压荡平。
只要能给岳飞一个充分展现自己卓越军事才能的机会,他立刻便会如他的字号鹏举那般一飞冲天,啸鸣于九霄之上,当然萧唐也根本不会感到意外。虽然岳飞也必然是死忠于宋廷,他又斩获得奇功,萧唐心说这也致使又少了一个能够牵制住宋廷无法专注来讨伐自己的反军势力。然而另一侧重要军情,却是关乎于宋廷隶属一方要紧战区内主力兵马统率的调度更换,而萧唐却立刻预想到,这也极有可能会是宋廷再一次自毁根基,反而会促使己方势力轻易收获巨大利益,甚至足以一举直捣宋廷致命要害的事件始因
得受朝廷重任,官居提举御营使司都巡检使,而如今行使统御淮东、淮西诸部州府军司禁军,与京东两路齐朝兵马互成对持之势的长腿将军刘光世,已得宋廷降旨赴京听用,而被罢解兵权,免除戎卫两淮地域抵御北面萧唐所部兵马的宋军主帅权职。
如今恁般局势不似正史中那般仓惶登基的南宋高宗赵构当权执政,而按原本的轨迹刘光世也将会成为起先投从他元帅府而最须去倚仗的军事力量之一。现在这等局势之下,刘光世好歹还不敢违诏不遵,但是与萧唐戎卫京东两路的军旅厮杀交锋,一旦有些风吹草动,这厮立刻率军远遁逃脱,而再向朝廷推诿扯皮、百般辩解
可是就算刘光世再是善于迎合圣意,任他如何上奏辩解自己是为了顾全大局、保存实力,但如今在宋廷坐在龙椅上的官家也仍是赵桓。刘光世少了正史中的高宗皇帝赵构为他撑腰,总掌军马权职临阵厮杀,却丢了京东两路大片州县,而屡次避战,也早惹得宋廷朝中群臣愤慨。本来转任至湘地都监岳飞征讨钟相起义反军的张浚上书“刘光世骄惰不战,不恤国事,不可为大将”,仍坐在龙椅上的赵桓遂按张浚所奏,罢了刘光世戎卫一方的主将军权。
而临潢府离宫之内,在听闻得坐镇两淮地域的诸部宋军主将已将易主这个消息,同萧唐商议的众兄弟脸上神情看来也并没显得如何轻松,当中便如花荣眉头微蹙,如今既一并商议的皆是聚义的自家兄弟,遂也说道“哥哥如今已是建元称帝,的确宋廷必然会穷思竭想的前来讨伐,而本来非但有钟相、杨进、王善、曹成之流牵制得宋廷军马,又有福建路范汝为肯听从哥哥号令。再曾听闻得与京东两路戎卫的弟兄呈对持之势的宋军主将刘光世虽然趁势大肆招兵扩军,比起其他地界统兵的军事主将,麾下管治得部曲人数众多,可那厮怯弱避战,而教咱们兄弟讥笑做长腿将军
本来按我想来,刘光世那厮前番望风而逃,反倒教我朝趁势占取得京东两路几近全部州府。前番宋廷又下令教那刘光世协同陈粹兴兵来犯,那厮倒是碰之便跑、遇之责逃,向来龟缩不出不肯力战,如今正趁着我朝倾力征讨金虏,由那刘光世掌权坐镇两淮地界,对我朝而言反无后顾之忧,倒是好事。但如今宋廷罢了那刘光世兵权,又委命那吕祉抚谕两淮宋廷诸军,接替刘光世为帅,虽不知那厮本事如何,想来也不再会如刘光世那般避战不出,而是趁着我朝兵锋指向金虏之时,而不遗余力的要往北攻讨。恐怕镇守京东两路的众兄弟御战防备,也免不得要应对战事。”
而听得花荣说罢,萧唐微微一笑,随即长声说道“按宋廷军制也仍是如此,任意调更各处统兵主将,徒使兵不知将、将不知兵而刘光世那厮再是畏战不堪,好歹他也是镇海节度使刘延庆之子,将门子裔出身,非但军中士卒多有出其门下者,那厮处心积虑的趁势招募兵马做大,不说他打仗的能耐如何,好歹还算能把持得麾下军心稳固。而朝廷罢其军权,另凭空调任来个素不相识的文臣做宋军主帅,各部将佐各怀心思,军心未必可用,想来也甚有可能另生出甚事端,而我朝也未必不能从中取利”
自己通过对后世史载传记的了解,而推敲如今那些史上留名的人物心思,彼此之间的勾心斗角又将会引发得事态会如何发展这些事萧唐固然不便向花荣的兄弟明言。但是当他听闻接管刘光世军权,受朝廷重任都监两淮一带宋军诸部的主帅人选,也仍是都督府参议军事,时任兵部尚书的吕祉之后,按萧唐想来有一些正史中所发生的重大事件,如今看来也依旧仍会重演
1891章 你既两面三刀,我又为何不反?
然而正当萧唐召开军议,军情往来传报的这段时日间,戎卫两淮区域的诸部宋军主将也已经过更迭交替。刘光世被罢了兵权,只得灰溜溜的赶返至东京汴梁去,但以他在朝中处心积虑曾打通的人脉干系,暂虽掌不得兵,想来也能领受个闲差安然纳福;而得受朝廷重任接替刘光世帅位,至两淮地界抚谕诸军、都监各部的兵部尚书吕祉也立刻走马上任,并先后接见心思各异的诸部将佐安抚勉励,然而根据他的所见所闻,对于本来隶属于刘光世麾下的诸般军将的了解,又暗中遣军吏走报机密,向密奏朝廷这些军将哪个可当大用,哪个又须打压扼制。
只不过吕祉显然是以为自己如今以文制武,以为凭他的手段便能将行伍中大多丘八糙汉哄得团团转,然而吕祉眼中的那些行伍莽夫却也有善于玩心眼的,对待他面上虽是恭敬信服,私下里也早已提防着这个被朝廷空降过来的顶头上司暗做手脚
吕祉所派遣的书吏泄漏机密,而教刘光世旧部将领派并于邮驿截获得奏书,暗地里吕祉欲罢黜郦琼等宋将兵权的消息被曝露出来。而派遣军士截获得吕祉密往朝廷奏书的,正是郦琼本人。
本来便是功利心极重的郦琼得知自己也不受朝中重臣的待见,休说是再得擢升重任,如今出生入死争取来的一切遮莫也要化作南柯一梦,心中那猛然暴蹿、按捺不住的恚怨恨意也是可想而知,对宋廷的忠心也是荡然无存。而直待自己又得受朝廷调令,将他打发调往别处时,郦琼也终于突然发难,撺掇着刘光世旧部其他军将一并哗变,于军议时将吕祉密发往朝廷的奏书摔在他的脸上,随即喝令亲信军士将吕祉绑缚拿下,又煽动着诸部宋军一并启程,北往向萧唐齐朝投诚
人影憧憧、密密匝匝,大批的军队朝北行进着,也有哨探军马四下里呼哨声联络,快骑直往北面齐朝统辖的领土内先行拜请陈情,诉明郦琼以及王世忠、靳赛等一并反了宋廷的军将来意。
然而一众骑兵队中,被反缚住双臂的吕祉大声叫骂不止,猛的又一挣身子,当时直从马背上倒栽了下去,头颅“嗵!”的声撞在地上发出声沉重的闷响。
发髻早已被打散,脑袋也登时撞得头破血流,可披头散发的吕祉似是不觉痛楚,面上激愤之色犹浓,口中还大声疾呼道“反贼!要杀便杀,萧唐叛臣贼子,我又岂肯去见之!”
一众如狼似虎的军士,立刻上前要再制住吕祉押将上马去,然而这个到任不久反被扣擒绑缚住的朝中重臣登时发了倔性,他奋力的挣扎厮扑着,口中兀自“忤逆狗贼”、“乱常奸厮”着喝骂个不休。而就在此时,兀自挣扎的吕祉蓦的听得有人语气森然的说道“吕相公,不是俺郦琼非要反了宋廷,当初你对我等兄弟说国家体恤我等出生入死的有功之臣,就算是由你代替得刘光世相公督监兵马,也必然会厚待重用我等,自然无须他虑。可你到底又是如何做的我自问本来对朝廷并无亏欠处,也不曾恶了你吕相公,偏生你却暗中要奏报朝廷罢免我的军权,本好意待你,若不是俺机警早有所料,岂不是遭断了衣食饭却还要被蒙在鼓里
是你要算计我在先,我若杀你亦是有理,可是我仍留你一条性命,只是押解你去见齐帝萧唐,按他待你这等所谓宋廷忠烈臣子的行径,也不至坏你性命,遮莫再与宋廷来往交涉时还能放还你归去我郦琼待你已算是优待了,可如今你兀自如此不识相!却也未免忒过不知好歹了罢”
吕祉见说更是义愤填膺,他转头瞪目望去,就见郦琼面色冰寒,此时他雄踞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居高睥睨下来时眼神也是凛冽森然。吕祉却是毫无惧色,当即又破口大骂道“奸贼!你这背反国家的叛贼逆臣,本官为国家督察尔等擅权自专的统兵军将,又如何不知你与同僚袍泽王德素来不睦到任时你这厮便刻意前来巴结本官,说甚教王德驻淮西行营左护军都统制,并担负提举训练诸将军马事重任,而只教你做为副都统制军中将士必然不服,实则就不过就是你这厮嫉贤妒能,不肯在王德帐下听命
你这狗贼,先投宗老相公已得朝廷委用,而后却抗旨违令,流寇于河朔之间,若非国家外患险急,否则当初便该诛杀了你这违戾诏制,早生不臣之心,已犯谋逆大罪的反贼!而后你以为杀人放火受招安,再与刘光世来往交涉坐地起价,叛而复降,这才又得朝廷录用擢升。既蒙圣上洪恩浩荡,你这贼子本合当感激涕零,痛改前非,然而却与本官卖弄口舌,嫉恨同僚中有功之臣倒来向我嚼烂舌根!本官又如何不当先安抚得你这贼子先不至妄动,再向朝廷奏请罢你兵权,免除祸患如今看来你却不是仍昧良心,胆敢禁押上官,倒戈去投叛逆乱党本官又可说的错了!”
郦琼听着吕祉声嘶力竭的痛骂,他眼角不由的狠狠的抽出了几下,随即森然一笑,又道“如此看来我倒要多谢吕相公恁为未将解惑,也终于算是听明白了所以说就算我郦琼为了宋廷出生入死,就算小心迎奉巴结你们这些朝堂中的达官贵人,到头来俺也仍不过是飞鸟未尽时你们使的良弓,狡兔未绝时而供你们这些高官驱策的走狗无论怎的,我也终究不能取信于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高官权臣,也全因宋廷先后有金人、萧唐这等国家大患之故,似我这等人在你们看来尚可利用,虚与委蛇,丢出份官身名禄教俺豁出性命去争!实则到头来也仍旧不能在朝堂立足,我若再无利用处,无端被罢黜屈沉也只得认了,保全得一条性命还要感谢官家皇恩浩荡,还要叩谢你们这些高官贵人格外开恩,是也不是”
吕祉听罢重重的唾了一口,随即尽量挺直了身板,而又朝着郦琼高声叱骂道“你这反贼当真是混淆是非,无耻之尤!既食国家俸禄,忠君之事,尔等行伍军人本来合当效死以赴国难,何况是先做下悖逆重罪,而得朝廷宽胥的贼臣朝廷但有何差遣,既是国家军人,便合当不计生死利害的前驱建功,又哪里似你这般只图个人功名的自私算计,一旦稍觉屈身勉强,便顿生异心如此也正是怙恶不悛、贼性难移,你这厮又犯下这等合当千刀万剐的谋逆大罪,倒仍有脸面来与本官争执,反倒嫌朝廷国家猜忌屈沉了你我呸!果然与乱常悖逆、背反国家的乱臣贼子萧唐都是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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