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任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霄野
岳飞见说不免面露犹疑之色,回道:“...只论私交,当年兄长早知我心中夙愿,却仍蒙能照托提携,竭诚尽心,非是市恩贾义的虚情假意,小弟铭感于心,又如何不知?只是我毕竟身为宋朝未亡遗臣,但有所命,且先请恩兄示下,容许小弟察知后再做定夺。”
萧唐随即道:“这第一件事,我希望兄弟你能好好活下去,似你这等刚直磊落的英豪,非但不该遭奸党迫害,亡于小人之手,而你是贞良死节之臣,可为兄仍求你能珍重自己性命。你半世为国竭心尽力,也难免冷落了妻儿家小,而云儿尚在襁褓中时我还曾抱过,小小年纪便受你严厉管教,在军中砥砺磨练,吃了太多他这般年岁本不该承受的苦...如今你不必再对宋国官家尽忠,不会再受宋廷权奸迫害憾然身死,为兄也不逼你做我齐朝的勋臣,有些事,该放下的也须当放下了,好歹多照拂家眷亲人,我期望你仍能保全得有用之身。”
本来虽自刎殉国难的心意坚决,但先前毕竟有岳云、张宪、牛皋、武松等人先后奉劝忠告,如今萧唐如此推心置腹,岳飞就算心如铁石,也绝非薄情无义之徒,他沉吟良久,终究发自内心的叹声说道:“我戎马倥偬,领兵在外,又为做众将士表率,虽高官厚禄,却一直教拙荆勤俭持家,穿布衣、吃粗食,与军民同甘苦。而拙荆向来克勤克俭,受了很多苦楚我自然清楚,当初因身缯帛衣裳被我言辞训斥一番,仍是毫无怨言,自此再不曾穿绫罗绸缎......
毕竟宋廷多有军中蠢虫克扣军饷粮秣,贪婪敛财,败坏军心,国家不宁,何以家为?我等国家军将,也唯有恪尽职守、克己奉公,整肃军纪,方才能教天下太平。但扪心自问,因公废私,拙荆为小弟续弦所娶之后,一直操心苦劳,未曾过上一天锦衣玉食的安乐日子,这些年来...也的确亏待了她。而除了犬子云儿投军入伍的早,在军中能与他时常相伴之外,我因公事,与雷儿、霖儿、震儿、霆儿...到底聚少离多,也是因回去多陪陪妻儿家小了......”
听岳飞如此感叹说道,萧唐大致也能确定他应不会执意仍要自戕尽节,遂又问道:“既恁的,兄弟可是打算返回乡里安住,又想如何生计?”
话说到这,岳飞与萧唐之间也似再无半点隔阂,又推心置腹的叹说道:“身为国家军将建功立业的夙愿,至此便休,小弟打算先至宗城县拜祭义父坟庵,再守墓陵一段时日,随即便返至汤阴家乡故里,祭拜家父家母,助拙荆操持家业...至于何以生计,小弟自从恩兄萧家集搬迁回相州汤阴之后,于屈沉时节也曾苦守清贫,虽眼下尚未决定,但便是于乡中务农,好歹也能照管得妻儿家小。”
“是了,我想请贤弟应允的第二件事,非但涉及你以后安生,也更是与恩师相关。”
萧唐闻言立刻颔首说着,随即又道:“恩师当年因宋朝多有奸邪,也不愿为官。而后四处游历,收卢俊义、史文恭乃至我为徒点拨教导,练就身精绝武艺,更是有缘与贤弟相会,而教导你与汤怀、张显、王贵等弟子茁壮长成,自是桃李争妍,培养得众多学子竞相出人头地,各显才能,也当真无愧为德高望重的名师尊长。
贤弟与恩师结为义父子,也素来感念他老人家教诲之恩,而你若能追循恩师行径,如此义父教诲义子、师父传业弟子,自是薪火世代相传,而为华夏山河后代着想,栽培得众多治军有方、用兵有道,而能保家卫国,捍卫神州沃土的军中栋梁。兄弟如此非但能安生计,照托弟妹与几个侄儿福泰安康,纵然再不愿出仕为官,但能效尤恩师当年教授我等的行径,如此可算是教贤弟达偿了一份心愿?”
岳飞听得也不由意动,宋廷官将就算已经退位降从于齐朝,岳飞也不愿再与萧唐为敌而致使中原板荡动乱,但因为自己不容半分回旋余地的禀忠气节,饶是不会再打算以死殉国,但也决计不可能归从于灭了大宋的齐朝效命为官。但是义父不也是以布衣之身,将他毕生所学传授于门下弟子,我不领受齐朝官爵俸禄,亦不会接受齐朝赏赐扶植,但也仍能游历各处发掘些璞玉之才,设帐授徒,便如义父当年教诲我等那般,培养得众多能保国安民的才俊,如此就算我无法再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却是为后世着想,致力于作育人材,以如今恁般形势,如此不也正是最适合我的归宿?
只不过...就算我愿意效法义父,授徒传业,可是教出来的弟子,到头来却不是仍要为你齐朝效命?
以岳飞的心智,也当然立刻能洞察出萧唐恁般要求自己的用意何在。而岳飞更清楚恩兄如此相求,也当真是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非但没有违背他秉承的品性,如此能够如自己义父那般栽培璞玉英才,久后也未尝不能青史留名,亦能照管家小、安乐终老。
而萧唐如此要求岳飞,我尊重你的秉性意愿,不会逼迫你非要为我朝效命,但是对于你亲自培养出来的军中栋梁之才,想必终究仍要为我齐朝效命,又将如何作想?自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是否还要犯执拗倔性,认为这是否又违背了自己素来秉承的忠君理念?
这已不是黑白分明,定性忠逆的道统纲常,念及彼此间的恩义情分,以及如今宋朝终究难免覆亡之后,非以国家政权之别,你是否又仍愿意尽己所能,为中土华夏强盛中兴,抵御外辱等大业出上一份力?
如何作想,如何抉择,这,也就只在你岳飞的一念之间。
2051章 十万虎贲,岳家军众部尽归从
“...本来当初得知兄长与江南方腊于杭州举事造反,我如遭雷殛,当真不愿相信兄长真会背反朝廷。实不相瞒,当初我也曾怨恨兄长委实辜负了义父对我等忠君报国的教诲,但如今想来,金虏外祸得以荡平,好歹中原百姓不会再枉受涂炭祸害...九泉之下,或许义父也会体念兄长的初衷吧......”
沉默良久之后,岳飞终于坦言说道。而他如此表态,看来也已是答应了萧唐的要求。再相望对视,岳飞释然一笑,心中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毕竟压在他身上的担子重逾千斤,也已坚持得太久了。
随后萧唐与岳飞言谈叙旧,历数过往种种,遮莫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才从迩英阁离去。而在别殿干等久耗的岳云、张宪二人这一路下来与牛皋、王贵相谈感慨,因遭受权奸迫害,宋朝降从之后本来各自为主的成见与芥蒂渐渐消减,大概也确定齐朝一如既往,仍是恩义相待,而不会趁机再加害岳飞,只是萧唐召见岳飞详谈,张宪与岳云到底两个不知底细,心中也不禁带着几分忧虑,待岳飞又被接引而来时,他们二人也立刻迎将上前,张宪先问道:“恩兄,齐朝陛下如何说?”
岳飞慨然道:“虽只是我一人奉行的主张,圣上让位降从,我本食大宋俸禄,到底不能为功名利禄,而转投颠覆宋廷的国家为官。又蒙恩兄宽待,容我离去,我是打算至宗城县义父坟前拜祭看觑段时日,再复还相州故乡过活。”
岳云闻言眼中似闪过一抹失落之色,随即问道:“既如此,我等何时启程?”
岳飞回过头来,再望向岳云时,比起以往言辞严厉的态度,他这时眼中却流露怜爱之情,叹道:“云儿...阿爹这些年对你忒过严苛,也是盼着你能早些独挡一面,你也终究不能一直由为父看觑着,如今看来,也不必一直再陪同我了。”
岳云听罢诧异的瞪大了眼睛,连忙道:“父亲这又是何意?恁既不肯出仕做官,孩儿也须当陪同你一并返乡。”
岳飞见说仍不免把脸一板,语气略显严厉的呵斥道:“胡说!为父对你严加教导,教你苦练夺旗斩将、冲阵厮杀的武艺身手,督促你磨砺攻伐守御、练卒使将之法切不可怠慢,为的就是要你能凭兵家的本事建功立业,能做个保国安民、靖土守疆的军中好儿郎!你随着我返回故里纳闲,岂不是白白荒废了这些年来你苦学的本领?为父便是返乡为民,好歹也另有打算,可你才多大的年纪,又怎能蹉跎了一生一世?”
岳云直被岳飞训得愣怔,仍是不解的问道:“啊?那父亲的意思是......”
张宪却是听出岳飞话中的含义,他踱步上前,叹声说道:“小弟得蒙恩兄义助提携,教以兵法武艺,又是恩兄上奏朝廷,教小弟荫补为官,终于能在军中担职,与恩兄征战沙场,泼天大恩、铭感五内,如今大局既定,而兄长心意已决,看来也只得惜别。若得闲暇时,也必然常去相州汤阴拜访恩兄,再叙旧日情分。”
岳飞也望将过去,脸上也流露出欣慰之色,并拍了拍张宪的肩膀,说道:“张宪贤弟,当初众部将士也常由你代统兵权,也向来不负众望,由你接管军马,为兄当然心安,如今岳家军众部将士,就交托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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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离开汴梁,北上赶往大名府宗城县义父周侗坟庵前去祭拜守墓。而张宪、岳云二人却留了下来,且由张宪亲笔写下文书,于萧唐诏谕圣旨一并发往原宋境治下各处州府,召集岳家军诸部将士至汴梁会合。
本来被拆分开来分别调拨至各处州府的岳家军部曲,以及那些也被诬蔑牵连而被除名勒停、迭配编管的众部将佐、幕僚也悉数被复职启用。而接受原本视为反贼叛逆的齐朝皇帝降诏宣召,那些对本来的主帅岳飞万般敬崇的众多武将谋士有人迟疑不决,有人仍打算抗旨不遵......
然而毕竟岳家军众将士除了个别奸邪小人,但凡是战阵上肯出生入死的骁勇悍将,当初更受岳飞的耳濡目染,如今要听从本来一直处于敌对关系的齐朝皇帝宣召,心思难免转不过弯来。可当他们同时也都受到张宪发来的书信之后,得知岳元帅曾身陷河南府官狱之内,连同他与岳云险些被秦桧奸党爪牙所害,却是被齐朝派遣的精兵强将迅速攻克城郭,及时救下岳元帅,而后得蒙齐朝皇帝萧唐召见,岳元帅也已然归隐等消息之后,那些本来难免仍对齐朝怀着抗拒心思的将佐幕僚诧异过后,也都不约而同的改变了主意,决议赶赴汴梁,去寻张宪、岳云明明白白详问个清楚。
数日过后,先是张显、汤怀抵至汴京,由齐朝将士传报引领,终于又得以与内黄县麒麟村一同长大的发小王贵相会,如今既不会再因各为其主,沙场上相逢难免仍要兵刃相见,三人又是久别重逢,自是喜不自禁。而当听闻岳飞虽然仍拒不肯投效齐朝受封任官,但也无意再与昔日的恩兄萧唐为敌之时,张显与汤怀感慨唏嘘,然而他们以往终日忧虑萧唐、岳飞二人之间再重逢时难免自相残害的情形也不会再发生,心中也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近半个月的光景里,随着徐庆,姚政、王经、庞荣、胡清、李道、孙革、黄纵...等岳家军众部将官幕僚也悉数抵至汴梁,先后亲眼见到本来与岳元帅一并被诬蔑下狱的张宪、岳云二人,也确定了张宪发来的文书内容确凿属实过后,大多将佐谋士的反应也是感慨万端,也为岳元帅终究没有被权奸设计害死而十分欣慰。
其中也是相州汤阴出现的骁将姚政当初与岳飞、张显、汤怀、王贵几人相处的时日也久,他思付片刻,也不禁长叹道:“岳元帅竭虑苦劳久矣,便是高官厚禄,可在军中与众将士同甘共苦,也一直过得清苦,如今既肯放下他身上一直背负的担子,也合当安享安乐日子...而他仍是执意不肯为齐朝效命,但嘴上虽不说,可也记挂着齐朝皇帝的恩义情分......
而岳元帅赶赴河北拜祭他义父走的恁般急,不等候与我们这些生死与共的军中兄弟相见,遮莫也是因终不便把话敞开了说,嘱咐我等仍要凭战功立业扬名,把一身本事卖于帝王家,也就唯有投从了齐朝...是以自行退隐为民,教我们众将士全凭己愿。”
2052章 卸磨杀驴?秦桧死罪,可不止是陷害忠良
只要岳飞不会再与齐朝为敌,哪怕他断然不肯出仕为官,可他若仍能转危为安,并能安乐得个善终,这才有可能促使张宪、岳云投从齐朝效力。而张宪与岳云等人若能回心转意,出仕齐朝,这才会有招抚得史留名的的岳家军精锐雄师竭力尽忠,而成为齐朝有一支主力军团的机会。
而岳飞就算返乡为民,他仍能按义父周侗的脚步,做为名将之师培养将才英杰。这也是萧唐出自于实利的考量,煞费苦心也务必要救还岳飞性命的重要因由。
又有张宪、岳云、汤怀、张显这些同为岳元帅帐下效命的袍泽同僚带头倡导,徐庆、姚政等分别统管岳家军各部军旅的骁将踌躇思付,他们都曾对宋朝昏君佞臣诬蔑构害岳飞的行径心寒齿冷,如今既宋朝官家已然退位降从,又深知齐朝皇帝萧唐宽宏厚待,而岳元帅也已暗示过自己的意愿,
事到如今,除了少数死忠于宋廷,当初因敬重岳飞的为人秉性而投效岳家军的仕人幕僚选择不受齐朝官诰,各自返乡为民之外,岳家军背嵬军、前军、中军、后军、踏白军、选锋军、胜捷军、破敌军、游奕军...等诸部将士也尽皆倾向于归顺齐朝。
然而若向岳家军这支精锐雄师死心塌地的效命于齐朝,不但需要岳飞活着,还有几个人,却是非死不可。
随着萧唐这些时日在陆续招抚宋军名将的同时,又按例厚封重赏苗傅等策动兵变,大开城门的御营宋军将官,对于汴梁方面原宋廷官吏的安置任命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肯降从的原宋廷各部文武官吏,有些人已拜受萧唐谕旨,悉从旧职。当然也会有些执拗刚烈的文臣拒不接受齐朝委任,也尽可交纳官诰离京,返乡为民,各顾生计。
然而秦桧这个本来力主与齐朝议和的宋廷国相,乃至由西进河南府逃返回的罗汝楫、万俟卨二人却一直被晾在自家官邸当中,眼巴巴的等候萧唐召见,才好奴颜婢膝的表态示忠,尽可能争取为齐朝重用,而保住自己的官禄家业。
直到岳家军众部军旅先后开拨至汴梁之际,以秦桧为首参与诬蔑构害岳飞的奸党权臣闻讯后更是魂不守舍、惊恐万分。秦桧很清楚就算自己是按萧唐的授意这才编织罪名、蛊惑赵桓,而构陷岳飞致使其被剥除兵权、打入冤狱,但是萧唐的确也曾明言切不可伤及岳飞、岳云、张宪三人性命,齐朝兵马孤军深入,竟仍能杀入汴梁,迫使官家退位归从,这个结果实在是始料未及...秦桧心知就算自己肯做齐朝的内应,可是自作主张的执意要害死岳飞免除后患,此事若是萧唐知晓,也极有可能要来追究问罪。
索性横下一条心来,揭发萧唐才是当初设计构陷岳飞的“幕后黑手”?可如今身家性命也尽在对方掌控之中,暗中私下里进行的阴谋诡计,萧唐只要不认,天下人又如何肯信?何况秦桧也很清楚倘若破罐子破摔,那是嫌自己死得还不够快。
万般无奈之下,秦桧也只得乞哀告怜的央求觐见萧唐。而接受齐朝安置,暂屯戎于汴梁城北面陈桥驿一带的岳家军诸部将士,当然也对秦桧这个诬蔑构害岳元帅的首恶权奸痛恨的咬牙切齿。若不是有性情稳重的张宪极力劝阻,以徐庆、汤怀、张显等岳家军将领恐怕早按捺不住要冲进汴京城中,先斩后奏,而冲入秦桧、张俊等涉及陷害岳元帅的权奸官邸将那厮们尽数杀尽!
直到汤怀、张显这两个与萧唐本来也是旧识知交的岳家军将领得蒙召见,感慨叙旧,并拜谢萧唐救助宽待岳飞的恩情过后,张显与汤怀二人也立刻表达出恳请处死秦桧、张俊等企图将岳飞置于死地的宋廷奸党的意愿......
萧唐沉吟片刻,说道:“张显兄弟,汤怀兄弟,我知道岳家军诸部宋军将士深恨秦桧、张俊之流诬陷作歹,且险些害死岳飞兄弟得手。只是罗汝楫、万俟卨、王俊之流,使些手段,要除这几个奸厮虽然容易...可是秦桧与张俊毕竟是宋廷位高权重的国相勋将,而且他们二人归顺纳降之意最是迫切,如今我朝仍须陆续招抚接管京西、荆湖、西川、两广等各处州府。倘若无端擅杀投顺降臣,也必然会教其余宋朝归从臣子人心惶惶、动摇不定,届时也未尝不会再生出甚变故......
朕虽知岳家军将士群情激奋,只想诛杀秦桧、张俊等首恶,但真要未经钧旨御令擅杀降从宋臣,与哗变作乱又有何异?毕竟秦桧、张俊诬捏构害岳飞兄弟虽然行迹可恶,但按当初形势,的确对齐朝却有大利,如此也暂无因由治他们二人死罪,是以只眼下而言,秦桧等人,暂还杀不得。”
张显、汤怀闻言登时面露不甘之色,而张显当即忿声道:“可是陛下...秦桧、张俊等奸邪非只是谋害岳飞兄长,如今我岳家军众部将士尽皆肯投从陛下效命,但眼见得秦桧这等小人仍能得知猖狂,也难免军心忿怨...那厮们更是利惑君心、怙权横行,暴敛财富,荼毒生民。秦桧那寡廉鲜耻的狗贼拜相后更是贪得无厌,任用阿谀小人排挤廉洁忠良,开门纳贿,大肆收刮民脂民膏。难道只因这些奸党投从陛下最是谄媚心切,便仍要任用这厮们保得官禄么?这等权奸做宋朝臣子擅权迫害忠良、荼毒良民,如今做了齐朝的降臣,也必然会贪黩作歹,坏法败国!”
萧唐脸上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又说道:“张显兄弟既也说秦桧、张俊之流贪得无厌、误国害民,而宋廷官家昏聩不明,任由着这干奸党擅权妄为,可如果是朕有意教秦桧、张俊等人以为转做了齐朝臣子仍能恣意仗权横行,这厮们又能按捺得住多久?再有我朝仪鸾镇抚司暗中检察,稽查各处臣子不法逆行,核实罪证,届时再要治秦桧、张俊等权奸重罪,不更是顺理成章?”
张显、汤怀先是一怔,渐渐的脸上显露出欣喜之色,他们二人对视一眼,随即汤怀又道:“陛下明鉴!原来也早有意清绝秦桧等奸邪狗贼。”
秦桧该杀,只是因为他主和而构害岳飞么?
这厮如今便已结党营私、排除异己,而拜相位后大肆卖官鬻爵、开门纳贿,按正史所载其敛财受贿“监司、帅守到阙,例要珍宝,必数万顷乃得差遣”、“腊月生日,州县献香送物为寿,岁数十万”,忒过贪渎无厌,致使南宋朝廷财政窘困,家似财富甚至比南宋朝廷国库还要多出数倍,而秦桧兀自要“密谕江、浙监司暗增民税七八”,致使民间饿殍遍野。
而张俊那厮兼并土地,大肆敛财,号称“占田遍天下,而家积巨万”,正史中每年名下良田收租,便相当于南宋绍兴府收入的两倍以上。就算如今时局大有不同,秦桧、张俊想必也不敢如原本的轨迹那般擅权敛财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可到底都是贪赃枉法惯了的权奸,但凡做出些以公谋私的恶行,有石秀掌管的仪鸾镇抚司派出密探暗中紧盯,要拿住把你这厮们往死里整的把柄,却不也是信手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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