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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千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府天
就为这么点小事,你就不惜暴露身份?
越千秋忍不住盯着越小四,如同看西洋镜似的。之前认为人和严诩不一样,顶着主角模板,好歹已经脱离了当年那任性胡为的日子,可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
中二病不在于年纪,而在于心态!
被越千秋看得有些恼羞成怒,越小四只能干脆不去看那个讨厌的小孩儿。他又不想这么暴露身份的,谁知道这初见养子的第一个考验,这臭小子竟然用下蒙汗药这种手段蒙混过关!
他对严诩不耐烦地说:“现在见着你们两个,家里我就不去了,省得老爷子一看到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到时候再把家法提出来,我还怎么回北燕当我的驸马?”
越千秋本来还正琢磨着越小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等听到这句话,他终于华丽地喷了,随即就感到严诩手一松。他慌忙顺势滑落下地,心想若不是自己警醒,这屁股就得摔个八瓣了!下一刻,他就只见严诩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越小四的领子。
“你不是在北燕拉了一群人马闹得天翻地覆吗?怎么又会成为北燕的驸马?你给我说清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你以为打仗那么简单?武器,战马,粮食,基地……就算我在南边有暗中交易这些东西,可要是我在北燕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身份,你以为我能扎根三年,谁也摸不到我一根毫毛?谁知道大寇的真面目是大官?”
越小四没好气地拍开了严诩的手,见越千秋恍然大悟,他就轻哼道:“看看,我儿子都比你聪明!”
“是我徒弟!”严诩再次强调了一下,到底没有再质疑越小四的说法,可对于越老太爷要多个北燕公主儿媳,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当即虎着脸问道,“你是真心喜欢那个公主?”
“我早就和你说过,只要我愿意,天下什么女人娶不回来?”
越小四得意地斜睨了严诩一眼,成功看到对方一张脸变成了铁青色,他这才耸了耸肩道:“她真正的未婚夫,连人带一整个部族都被别有用心的人屠杀了,我正好瞅准机会冒名顶替,然后用复仇的名义反杀了一场,顺便把下头人洗白了三五百。本来只是逢场作戏,谁曾想……”
见越小四那张脸上,露出了一丝怅惘,越千秋突然觉得这位养父的形象一下子鲜活了不少,心中倒有些好奇,自己可能永远叫不了娘的北燕公主是个怎样的绝色,竟然能够圈住越小四这样,越老太爷认为根本没什么辔头能够笼住的烈马。
而严诩则直接把这好奇问出了口:“是个绝色美人?”
“是个活不了多久的病西施。”
越小四耸了耸肩,神情复又阔朗了起来:“出不了门,甚至走路都超不过百步,是个徒有金枝玉叶之名,却有些可怜的女人。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开开郎朗,高高兴兴过着自己的每一天,总之,那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索性我就骗到她死了再说,否则虽说她并不是北燕大皇帝宠爱的公主,到底是北燕人,会恨我!”
可说着没心没肺四个字,他的眼神却分明颇为温柔。但这一抹温柔转瞬即逝,随即就化成了剑刃一般锋利的光芒。
“阿诩,回去告诉老爷子,北燕又打算南下了,此次使团不过是为了探我朝虚实。我虽说到时候能够在北燕拖拖后腿,但别太指望我那点人真能一锤定音,他要做什么最好快点!尤其是接应刘戴二位南归,动作一定要快,刘方圆和戴展宁的事,未必能瞒得住很久!在北边做内应的,有我一个够了!”





公子千秋 第一百零七章 安慰和暴击
一群蓝衣人突然围住了清平馆,这在百花街上自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随着一群烂醉如泥,身上还带着无数酒气的大汉被一个个抬出来送上马车,据说是一群北燕人斗酒不成却酩酊大醉,紧跟着这些声称来自武德司的蓝衣人又看住了清平馆,一时间消息迅速散布了开来。
有赞赏符贞贞和白青青两位行首胸有沟壑,不堕国体的;有嘲笑北虏大言不惭,却根本酒量不豪的;有清平馆中之前被北燕人赶出来,此时拍手称快的……当然更多的人看到武德司竟是把清平馆给封了,少不得为符贞贞和白青青担忧了起来。
可这会儿从一条僻静小巷离开的一辆不起眼马车上,符贞贞和白青青看着面前不时从窗帘缝隙观察外间的安人青,不由得齐齐开口说道:“多谢安姐姐!”
这一次,安人青高高兴兴地接受了这称呼。她放下窗帘斜睨了两人一眼,笑吟吟地说:“你们运气好,碰到了那个喜欢管闲事的九公子,再加上今儿个来的武德司韩知事又一手处理这件事,给你们两个行个方便,那就再简单不过了。等到了庄子,你们就可以双宿双栖了。”
安人青这一句双宿双栖,符贞贞和白青青同时脸色绯红。可安人青嘴里调侃她们,脑海中的思量却已经飞出去老远。
那对眼下正往家里赶的师徒俩,得怎么对那位犹如九尾狐似的老爷子解释今晚的事?
尽管大吴没有宵禁,但大晚上除却那些灯红酒绿的场所,夜宵小吃汇聚的市肆之地,别的街道自然而然就昏暗了下来,只有那些有钱人家门口挂着的灯能够照明。
所以,原本韩昱打算用马车把严诩和越千秋还有徐浩三人给送回去,可严诩只打发了徐浩一人骑马先回,自己却和越千秋两人一马,大半夜地在路上漫无目的地闲逛。这一次,越千秋也没有多少睡意,把严诩当成靠垫靠着,心里不断琢磨着今天这次诡异的会面。
刚刚分别之前,严诩言简意赅地对越小四说了今日在东阳长公主府的那场交锋,然后就把这个装醉的家伙和北燕使团其他人一块,交由韩昱和武德司的人送走。而越小四也很仗义,临走直接塞了一个锦囊过来,他看到严诩打开来瞧时,那赫然是一张丝绢绘制的地图。
料想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北燕地形图,恐怕是什么兵力分布乃至于更高大上的东西,他对今天便宜老爹故意戏耍他的那点怨气,也就烟消云散了。
知道严诩这会儿大约在想什么,越千秋突然想到了东阳长公主的一年之约,心中一动就咳嗽一声道:“师父,你看,爹现在也是名草有主的人了,你这下可落后了。”
正心情复杂纠结的严诩没想到竟会遭到越千秋如此调侃,一愣之后就没好气地笑骂道:“你回去对你爷爷说这话试试?他非气得骂上越小四一个时辰不可!不告而娶也就算了,他还娶了那样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女人。怪不得我想他怎么突然这么大本事了,原来是……”
“原来是吃软饭的。”
而且按照越小四的讲述来看,公主原未婚夫的部族都被屠了个干净,人就是根据这个大动脑筋,把一群游击队拉了一部分过了明路,需要时再拉出去当草寇,简直是官匪一家亲。
越千秋把严诩没说出来的话直接说了,听到背后一阵静默,他就笑了笑说:“可不管怎么说,他仍然算个英雄了。但就和我之前说得一样,师父你要是和爷爷一块,把重修武品录的事办成了,你也一样是武林人士心目中的大英雄。”
“啧,乖徒儿你说得对!”严诩揉了揉越千秋的脑袋,重新振奋了精神,“你爷爷有四个儿子,所以越小四可以肆无忌惮出去单飞,可我娘就我一个儿子,我就算之前成功离家出走,也不会想到跑北燕那么远地方去,所以越小四能做的事,我真不可能做到。”
认清了这个现实之后,他复又笑了起来:“好了,走吧,咱们赶紧回家见你爷爷去!今天多亏你聪明,给你大伯母报了个信,我一回去就听说了这件事,立刻顺着跟在你们后头那拨人留下的记号追到了清平馆,否则还遇不到那家伙!”
当严诩一抖缰绳,本来如同老牛拉破车似的马速立时变成了风驰电掣,越千秋享受这种疾驰感觉的同时,心中不知不觉生出了一种感受。
对这个精彩的世界来说,他已经不再是一介异乡人。自从第一次走出越府之后,他开阔的不仅仅是眼界,还有心境。
世界这么大,自己人又这么厉害,不好好“仗势欺人”活一回,岂不是辜负了此生?
越府门前,两个门房时而来来回回转着圈子,时而翘首盼望。自从徐浩回来,被越老太爷身边的越影紧急提溜进去之后,里头就传下话来,只要严诩和越千秋回来,就立刻禀报进去,不许有一刻耽误。可足足两刻钟过去了,里头催问无数次,那一大一小连个影子都没有。
一个门房深深叹了一口气:“九公子拜了这么一位师父,以后门上真是多事了。”
另一个门房则发狠道:“实在不行,以后拦着九公子不让他出去!”
“你忘了严先生什么人?他以前还要背九公子翻墙,现在九公子那夹道直通他那儿!他那院子,朝咱们家的一面院门是锁死的,现在因为九公子才重新开了,可那院子朝外墙那门却是永远开着的,九公子不经门房就能随随便便出去!”
两人正在面面相觑,自怨自艾,突然只听一阵马蹄声,顿时如蒙大赦,慌忙丢下这些怨言迎了上去。其中一个刚说了一句老太爷,抱着越千秋一跃下马的严诩就直接说道:“我和千秋这就去见老太爷,你们把我的坐骑送回去,好好洗刷喂食,它都累一整天了!”
越千秋很想说,别提马,严诩也东奔西走累了一整天,连他自己就下午歇了一会儿,就连晚饭都是在清平馆那随便几块点心对付了过去。但眼见严诩进门之后也没有放下他,而是一路不走平路,干脆利落地直接翻墙,他知道事情有多紧急,自然不会多说一句废话。
当严诩带着越千秋直接闯到鹤鸣轩门口时,就只见越影正如同影子护卫主人一般杵在门口。看到他们俩时,越影那张有些平板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生动,却是悄悄侧身一让,又使了个眼色。越千秋连忙在严诩耳边提醒道:“爷爷正在生气。”
生气也没办法,谁让越小四不按常理出牌!
严诩暗自给自己鼓足勇气,可是,等到他放下越千秋,师徒俩一前一后进了门之后,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屋子里怎么个情形,就只听砰的一声,随即又是一声厉喝。
“小的胆大妄为,大的也一样不知轻重,出了这么大事情,也不知道早点回来!”
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越千秋这才看到,屋子里不只是越老太爷,竟是连东阳长公主也冷着脸坐在那儿。平常遇到这两个之中任何一个,他都只有举手投降的份,更何况今天是两个凑在一块?
他偷瞥了一眼严诩,就只见师父那张脸比他更苦,如果不是顾虑外头有越影守着,铁定落荒而逃。这时候,他也顾不得坦白从宽,牢底坐穿了,连忙快步跑上前。
“爷爷,长公主,都是那个付柏虎给我捎信,说是爹要见我,这才诳了我出去。”
是越小四要见他,而不是他想见越小四,这是原则性问题。因此他这话一说,就只见越老太爷的愠色明显有些松动,他知道爷爷的脾气,当下就仔仔细细把一应经过叙述了一遍。当他说起自己授意安人青下蒙汗药,便宜老爹却装醉躲过一劫时,他就听到老爷子骂了一声。
“这小兔崽子,死性不改!”
接下来自己差点扔了越小四一身面粉,眼下怀里还有一包花椒粉一包胡椒面的糗事,越千秋自然略过不提,接下来就直接快速跳到了韩昱和严诩到来。当然,剩下的这就是严诩需要汇报的事情了。
果然,严诩刚说完和越小四打的一架,立时被东阳长公主喷了满脸唾沫。
“你都知道清平馆中都是北燕使团的人了,居然还有心思和他打架?粗浅幼稚,没脑子!这时候就应该揪住他问清楚,到北燕这些年都干了点什么!”
东阳长公主是因为韩昱亲自紧急报信,这才急匆匆赶过来的。而韩昱急着进宫面圣,她只来得及嘱咐务必保密,只能让皇帝一人知道。
更何况,韩昱到得晚了一步,没见着越小四高坐次席的那一幕,再加上后来忙着搜捡北燕那些人,也没听到严诩和越小四对话最关键的部分。忙着去给东阳长公主通风报信,又没有亲自护送北燕使团的人回国信所,所以越小四的真实身份,韩昱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所以此刻,东阳长公主骂过严诩之后,旁边的越老太爷就不耐烦地问道:“说吧,小四怎么又混到北燕使团里去了?”
“爷爷,爹这次是北燕副使。”越千秋干净利落地来了一记暴击,“他如今是北燕驸马爷。”




公子千秋 第一百零八章 太嫩了
深夜时分,宫门关闭,无论妃嫔宫女内侍,不得随意外出走动。
在这样寂静幽深的夜色中,却还堂而皇之打着灯笼在宫中通路上走动的,自然不是小人物。事实上,光是此时负责在前头打灯笼引路的陈五两,那已经足够让窥见的人退避三舍了。
而除却陈五两之外,后头几个身穿连帽黑衣的人也都人手提着一盏琉璃灯照明。这种宫制琉璃灯,宫中妃嫔往往都是珍藏着当装饰,少有拿出来用的,如今却是一下子三盏,远远看着,这黑夜里的三团微光就犹如靶子似的。
当来到宁福殿时,陈五两朝院门两边的内侍打了个眼色,见他们迅速把大门给关了,他便低声吩咐道:“记住,哪怕是天塌了,也不许开门,到里头先报过我再说。”
“是,陈公公。”
陈五两点点头,随即侧身在前头继续引路。两个把门的小黄门瞧见来的是四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被人背着,忍不住多瞅了两眼,越发闹不清楚这一拨夤夜需要陈五两这个内侍省的大头头亲自去开门接进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然而,随着宁福殿正殿大门开启之后复又关闭,而且竟是陈五两亲自守在了外头。两个小黄门登时再也不敢乱瞟了,等检查过门闩完全到位之后,就慌忙退回了屋子。
宁福殿中,因为之前韩昱的紧急求见,皇帝本来就没有睡下,甚至还令陈五两亲自去西华门等,果然接着了这一行人。
此时,见一个个人拉下风帽,除却他意料之中的东阳长公主和户部尚书越太昌以及严诩,还有一个被严诩放下地后忍不住低头揉眼睛的越千秋,他就愣住了。
越老太爷自然知道皇帝正狐疑的是什么。他不是喜欢卖关子的人,行过礼就直截了当地说:“武德司韩知事应该向皇上禀告过了,臣家中幼子越宗棠出走七年,日前终于有消息传回。今日他更是命人传信臣孙儿千秋,严诩得知之后赶去,这才知道,他竟混在北燕使团中。”
这是韩昱之前也已经禀报过的消息,如今虽说越老太爷确认真有此事,可皇帝毕竟有些心理准备。可当越老太爷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他还是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犬子对严诩和千秋说,他是此番北燕使团的副使,名义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官,实则是北燕平安公主驸马。”
“咳……咳咳咳咳咳……”
哪怕没有喝水,皇帝这会儿仍然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尽管有东阳长公主眼疾手快上去帮他捶背揉胸,可他还是咳得昏天黑地,等好容易回过神坐下,他才看着越老太爷,满脸苦笑地说:“当初朕就说,他必然成大器,没想到这大器成到外国去了!”
如果换成别人,这会儿第一时间就要跪下来诚惶诚恐请罪。可越老太爷和皇帝相识于微末,又是皇帝最信赖的心腹重臣,当然知道皇帝不过是在牢骚和感慨。他微微一笑,就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白绢,缓缓在皇帝旁边的小几上摊开。
这一次,就连之前没能看仔细的越千秋,也少不得多瞅了好几眼。当认清楚那线条勾勒极其清楚,行军道一条条清晰明了的地图上,在大吴和北燕边境上,标注着一个个粮库以及军械库的位置,还有对外号称屯兵多少和实际屯兵多少的对比图,他不禁暗自咂舌。
就算老爹是真驸马,这玩意也不好弄到手啊!
就在皇帝倒吸了一口凉气的时候,严诩在旁边说道:“小四说,北燕此番派使团来,是窥探我朝虚实。如果被他看破我朝外强中干,又或者武备松弛,怕是就要南侵了。”
尽管并不是一个乾纲独断的天子,但今天刚刚在东阳长公主府历经了那样一件事,如今再听闻北燕可能南侵,皇帝还是没有任何优柔寡断,一拍扶手说:“如此看来,吴仁愿和高泽之两个人,要尽快审,尽快办,立时三刻出结果。重修武品录,更是势在必行。”
昏昏欲睡的越千秋陡然瞪大了眼睛,心想皇帝老儿这下子如此有魄力?可他才刚这么想,就只听严诩插嘴道:“皇帝舅舅,事情不会有你说得这么容易吧?”
“直接放消息出去,说北燕要南侵!”皇帝微微眯起了眼睛,笑得慈眉善目,“清平馆的人,不是韩昱负责送走了吗?就说北燕要南侵,这是她们从北燕使团那些人酒醉之言中听来的,事后散布于市井就跑了。然后,吴仁愿和高泽之两桩案子,也可以张贴一下揭帖嘛!”
越千秋终于认识到,自己还太嫩了,老皇帝并不完全是个被臣下挟制得动弹不得,权柄不大的皇帝,这分明也是个挺会装的老狐狸!果然,下一刻,东阳长公主就替老皇帝做出了解释说明。
“记得之前御史中丞裴旭,曾经满城张贴过吴仁愿情史的揭帖?这次吴仁愿的铁证又是裴旭拿出来的……”说到这里,东阳长公主顿了一顿,似笑非笑瞥了越老太爷一眼,“越太昌,这声东击西,嫁祸于人的戏码,你拿手,看你的了。”
“长公主不要说得事不关己。”
越老太爷不动声色地回击了一句,可终究没有把此事往外推。他侧头看了一眼正惊诧地盯着皇帝看的严诩,心想你小子还太嫩了,真当你的皇帝舅舅是摆设?
可眼下,他当然不会点醒严诩,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打算说。
“我朝和北燕多年没有真正的大战,边境武备虽是没有松弛,可朝中倾轧,军中多有出身武品录诸多门派的宿将告老,军中武风也不如从前。当此之际,重修武品录也许没那么快,但让玄刀堂白莲宗重回武品录,此事却应该随着高泽之和吴仁愿论罪,尽快施行。”
见皇帝微微颔首,严诩喜出望外,越老太爷便丢出了另一个杀手锏:“皇上,这些年来,朝中文武多数鄙薄诸门派为草莽,却忘了当年太祖军中宿将,也曾经半数都在这些门派学艺。而诸多门派对于武品录的严苛,更是敢怒不敢言,若此番北燕使节南来,一路明,一路暗,趁机在武林散布流言,收买人心,以千金买马骨之态,骗那些不满武品录的门派北迁呢?”
这种国家大事,越千秋当然不会乱插嘴,眼睛只悄悄留神皇帝和长公主的表情。至于严诩……不用看他都知道,因为师父一直都是爷爷的脑残粉——其实他也是。
东阳长公主却对越老太爷知之甚深,此时眉头一皱就打断道:“少说废话,直说吧,你有什么主意?”
“很简单,先赶紧让玄刀堂重回武品录,然后让严诩这个玄刀堂掌门弟子正式接任掌门!”
此话一出,越千秋的一张嘴简直张大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而严诩那激动更是不用提,他甚至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了起来:“我……真的现在就可以……不是,我的意思是说……”
“你什么都别说了!”东阳长公主这一次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严诩,就当越千秋以为她会一口拒绝越老太爷的这个提议时,却只听她皱眉问道,“你是想借由阿诩当上玄刀堂掌门,对朝廷宣示重视武风的决心?”
“没错,重修武品录,在北燕南侵之前要做到,很难,而且很容易被人搬出祖制来压着,更难以抵挡反对的压力。相反,玄刀堂此番重登武品录,因为有刘方圆和戴展宁带回来的证据,阻力不大,但毕竟降了北燕是事实,所以我打算白莲宗居前,而玄刀堂放在最后一名。如此一来,要淘汰一个有长公主之子当掌门的下品门派,是个武林人士都知道不可能。”
听到越老太爷回答得轻描淡写,严诩一面惊喜,一面却又些小小的郁闷,少不得嘟囔道:“这不是明摆着给我作弊吗?”
越千秋看出严诩是关心则乱,不得不提醒道:“师父!爷爷的意思是,有玄刀堂这个垫底却永远不会被除名的在下头兜着,别的门派不用担心被除名,那么,就算北燕给出再好的条件,谁愿意冒着举家迁移,跋涉千山万水,还要被当成叛国的危险去北燕吗?”
皇帝本想对外甥好好解释一下越老太爷的用意,没想到越千秋竟然抢在了前头,不由得再次审视了这孩子几眼,随即就看向了那个心腹老臣。见越老太爷满脸得意,他再对比一下自己的那个大胖儿子,不由得郁闷了起来。
“如果皇兄同意,就这么办吧。”东阳长公主瞬息之间就做出了决定。看着欣喜若狂的严诩,她暗自摇了摇头,心中想起了那个刚毅倔强的玄刀堂云老头。
从前她没能帮得上忙,如今横竖严诩无心做官,就让他去疯一疯吧!
更何况,这并不是一桩小事,关系的是今后朝廷大计!
眼见此事定了下来,越老太爷方才摸了摸越千秋的头,笑着说道:“这次千秋立了不小的功劳,皇上是不是也该赏臣这小孙儿一点实惠的东西?”




公子千秋 上架感言(晚上一章已更新)
ps:发现大家都在发感言,只有我发错卷了,我晕,重发……
嗯,又要上架了。之所以说又,那是因为看看书页右边的作者专栏记录,我已经累计写了13本书,2479.05万字,创作天数4017天……这是一个我自己看着都心惊肉跳的数字,毕竟,最初入行时,根本没想到自己能写这么久。
《公子千秋》从上传开始,就得到了比上一本《明朝谋生手册》更多的读者支持,大家给了我很大的鼓励,当然非议也很多。什么主角太小,什么故意迎合读者,什么架空为了影视化……嗯,我只知道很多人说婴儿穿是毒点,孩儿身没代入感,想不出这有什么迎合读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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