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少夫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弓长之章
杨大郎看程夏的脸色变换莫测,不由得担心的问,“想什么呢?”
“没,”程夏摇摇头,“有点头晕,也有点饿。”
杨大郎一听,赶紧让程夏平躺在炕上,然后出门将正和小龙在院子里摊晒药草的林琇叫来,让她帮忙做点饭吃。
林琇高兴不已,小龙更是等不及直接跑进屋来伏在程夏的床头大哭起来,“大娘,你终于醒了,小龙害怕死了。”
程夏伸手摸了摸小龙的发,“没事,多弄一点,外头水桶里有条鲤鱼,一并做了,都给小龙弄一份。”
“大哥,”林琇激动的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了。
程夏见林琇要出门,赶紧说,“避开那个翠花。”那女人厚脸皮的功夫程夏是知道的,以往自己每次做饭她必定过去看着。
林琇看程夏的样子轻笑着说,“大嫂放心吧,翠花在床上躺着叫唤呢,不休息几天起不来的。”
呃?程夏一愣,想问什么却见杨大郎对林琇使个眼色,林琇就离开了。程夏狐疑的盯着杨大郎看,“你怎么着翠花了?”
“小小教训了她一顿而已。”
看杨大郎说的浑不在意,程夏撇撇嘴不问了,她早就想教训翠花了,只是觉得有点欺负人而已。
小龙趴在炕边紧紧的抓着程夏的手不放,小脸贴着程夏的手蹭来蹭去,好像就怕程夏又睡过去一样。
程夏知道这孩子对自己是真的依赖了,也是真的害怕了,心里就是一暖。程夏抬眼正好看到杨大郎坐在她旁边不远的地方,就看着小龙和自己亲昵,那样子,带了满足和欣慰。
“这几天,辛苦你了。”程夏颇为感慨的说。
杨大郎摇摇头,“应该的。”
应该的?程夏苦笑一声,这世间,没有谁为谁的付出是应该的,不论是朋友、情侣,还是父母子女,只是太多人都习惯了别人对自己的好,还觉得是理所当然而已。
她和杨大郎,不过是挂着夫妻的名头,实际是什么情况他们两人心知肚明,本来就没有什么‘应该’可言。
小龙看程夏不说话,赶紧爬到炕上,想说个笑话逗程夏笑笑,却不小心碰上她手臂的伤口,程夏顿时吃痛轻呼了一声,杨大郎赶紧过来将小龙抱下来,小心的撩开程夏胳膊上的衣服查探了一番,上臂的伤口有点点的发红,想来是被小龙压到了,杨大郎看程夏紧拧着眉头,赶紧拿过一旁的药膏来抹出一点,轻柔的在手心化开,然后覆上程家的手臂。
痛感顿时消了大半,程夏没想到这药膏如此有效,清清凉凉的,敷上一点也不觉得刺痛。
程夏看杨大郎弄完,便想翻个身,躺了太久,她觉得浑身的筋骨都要散架了。一动,腰上传来阵阵刺骨的疼痛,电光火石间,程夏脑海中顿时浮现在刘府刑房被鞭打的情景。
杨大郎赶紧将程夏扶着靠坐着,看她脸色不好,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只能转移她的注意力,“刚刚又把小龙吓到了,快点看看她。”
程夏果真立马甩掉不愉快的画面,赶紧伸手让小龙过来。小龙摇摇头,“我怕再碰着大娘。”
“没事,”程夏笑笑,依旧对着小龙招手,“刚刚是大娘不小心,不是小龙的事,小龙来陪大娘说说话。”
小龙瞬间笑了,又凑到程夏面前跟她说笑话。
林琇很快就做好了饭菜,炖了豆腐鱼汤,炒了山药和白菜,山药和白菜还是程夏上次买来没吃完的,好在一直在地窖放着,也还新鲜。
林琇将饭菜端过来的时候,杨大郎已经将桌子搬了过来,林琇分别将白粥和蒸好的馒头放在一边,然后抱过小龙要离开。
“哎,让他跟我一起吃吧,这么多根本吃不完。”程夏赶紧说。
林琇笑笑,“大嫂你吃,我已经给小龙单独留出来了一份,大嫂放心吧。”
看林琇出去,杨大郎自顾的拿过白粥舀了一勺轻轻吹凉,然后递到程夏的嘴边,对她笑笑挑眉让他吃。
程夏还是觉得不太好意思,讪笑一声指了指一旁的筷子,“我自己来。”
她只是身上有伤口,又不是中风或者半身不遂生活能力不能自理了,哪里就用得着杨大郎来喂呢。
杨大郎不动,只看着她笑,“这几天都是我在给你上药。”
咦?这什么意思?
程夏盯着杨大郎的笑颜看了良久,瞬间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深层含义,不自觉的就咳嗽出声,脸色涨的通红。
她昏迷这几日,难道一直是杨大郎在给自己上药?
程夏猛然抬头看着杨大郎,她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腿上,腰上,胳膊上,哪里都是,他怎么能给自己上药?若真是这样,她岂不是被看光光了?
杨大郎看程夏被呛住的样子,赶紧给她拍了拍,“我是你相公,给你上药还不应该吗?”
是,是相公没错,可是,他们之间不是那么回事啊。上次她洗澡的时候晕倒在浴桶里,虽说也是被他抱到床上,但好歹那时还有点东西遮体,而不是说像上药这样,都给看光了啊。
看程夏当真了,一脸的纠结样,杨大郎轻咳一声将粥喂到她口中,这才说,“跟你开玩笑的,上药换衣服都是林琇做的,没经过你同意我不会碰你。”
程夏突然舒了口气,结果这口气还没彻底沉下,就听杨大郎继续说,“我等你心甘情愿那天。”
程夏咳嗽个不停,直接抓过馒头来自己吃,她不要跟这样一个腹黑的男人说话,杨大郎变得越来越不像刚见面时候的样子了,真是的。
一顿饭吃完,程夏的肚子直接圆滚滚了,她心满意足的喟叹一声,看杨大郎‘贤惠’的收拾东西,刚想说自己再睡一会,就听到外面传来她娘张氏和陈氏说话的声音,程夏顿时冷下脸来,她竟然还敢来。
农家少夫人 第九十九章 你不是我女儿,你到底是谁
杨大郎听到外面的声音,收拾碗筷的手一顿,不动声色的过去要将门关上,程夏本来郁卒的心,在看到杨大郎的小动作时突然忍不住就笑了。
但到底张氏更快一步,一看杨大郎的动作,三两步跑过来挡在门口,大嗓门怒吼一声,“见你丈母娘过来不赶紧伺候着,还敢关门,真跟那臭丫头学好了是吧。”
“娘,”一旁的大花看杨大郎脸色不善,赶紧扯了扯张氏的衣袖,“小妹一直都没醒呢,娘小声点。”
“我呸,”张氏不客气的啐了一口,“这怪得了谁,自己非要去县衙丢人现眼,这下好了,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满意了?”
“想让我请你出去吗?”杨大郎冷冷的说。
“哎,”张氏转而瞪着杨大郎,“跟谁说话呢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杨大郎看张氏抬手,直接捏过她的手腕狠狠一甩,眼睛眨都不眨,“不想吃苦头就老实点,你是刘文的丈母娘不是我的,程夏被你用十两银子卖掉的时候,就已经跟你们没有关系了。”
程夏在炕上冷静的听着,狠狠闭了闭眼,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让她们进来吧。”
大花一听,脸上就是一喜,快速的从旁边闪身进来,一看程夏果真醒着,更是喜上眉梢,“小妹,你真醒了啊,我每天都过来打听一下,你都昏迷着,我担心死了。”
程夏笑笑,“嫂子我没事了,我命挺大,还死不了。”
刚进门的张氏听程夏的语气,顿时又是一阵冷哼,将手中拿着用来探望的一点米面重重的丢在炕边的桌子上,一看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又是米饭又是鱼汤又是山药白菜的,张氏脸色就不好了,“你竟然都过上这样的日子了,可怜你老娘还吃糠咽菜的,真是不孝顺。”
“你把所有的粮食给了程上和你娘家,打肿脸充胖子自己愿意吃糠咽菜怪得了谁。”程夏神色淡淡的说。
张氏有心想骂几句,可是看她脸色苍白,脖颈处露出来的皮肤还能看得见伤口,便将不满都咽了回去,“给你姐姐是为了让你姐夫中状元,给你外祖是因为他们生养了你娘我,不都是应该的吗,你个不孝顺的白眼狼,有好东西只顾着自己吃,都不挂念你......”
“停!”程夏不耐烦的打断她,抬眼冷冷的瞧着喋喋不休的张氏,“你过来干什么,要是看我死没死,抱歉,我还要活着找刘文算账,我要亲手了结了他。若是没有其他事,你请回吧,我见到你心烦。”
“你!”张氏被程夏的语气气个半死,“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好声好气的来看你,你如此不识好歹。”
“我不稀罕!”程夏冷笑一声,“谁稀罕你去看谁,我没那么贱。”
张氏双手掐腰忍着心头的火气,“你姐夫的事,都已经弄成现在这样了,就过去了。”
“过去?”程夏骤然抬眼看向张氏,眼中仿佛是一把带了剧毒的利剑,直射的张氏一阵胆颤心寒,“怎么过去?这些鞭子是抽在你身上,还是逼你跟那傻子成亲了,还是将你转手倒卖了,都不是,那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就这样过去了?”
“你别给脸不要脸!”张氏本来想缓和的语气也彻底缓和不了了,一出口话就变了调。
程夏冷哼一声,嘲讽般的看着张氏,“我用不着你给我脸,我多大本事自己清楚,我现在没法让刘文付出代价,但早晚有一日,我要亲手将他加诸在我身上的,一点一点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张氏被程夏冷厉的语气唬住,不由得说,“你已经打了你姐夫几十个耳光了,也够了。”
“够不够你说了不算,在我,”程夏指着自己突然笑了,“别说几十个耳光,就是刺他千八百下都难消我心头只恨,他一次次把歪主意打到我身上来,我若再任由他欺负下去,那我就不是我了。”
程夏话中的意志那么坚定,倒真的让张氏踉跄了一步,看着眼前的程夏,张氏竟有一种看陌生人的感觉,这,真的是她女儿吗?
“你不是我女儿,你说,你将我女儿弄哪里去了?”张氏颤抖的指着程夏,看她灿然一笑,身上的寒意更多了几分。
一直在门口抱胸看着的杨大郎突然转动了下眼珠,视线在程夏和张氏面前来回转了几下,最终又悄无声息的低下头来,当做没听到一般。
程夏听着张氏的话突然笑了,她肯定的点点头,“对啊,我不是你女儿,你的女儿早在你送她出嫁的路上逃跑了,而我,”程夏指了指上头,神秘一笑,“我是从天上来的。”
“你,你吓唬谁呢?”张氏辩驳了一句。
程夏耸耸肩,“你自己说我不是你女儿,我说了你又不信,随你吧。”程夏说着微微躺下去,吃了顿饭又费了些口舌,她早就有些累了,她要多休息一会,这样才能养好身体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哼,”张氏甩开要过来搀扶她的大花,怒气不减的说,“你不用在这胡说八道吓唬我,我最后告诉你一声,你跟你姐夫的事,到此为止。他是害了你,可也是为了我们程家好,而且你丢了他那十两银子,也是你对不住他。这件事就算一笔勾销了,等过两日你姐夫过来,你过去跟他认个错,这事就算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
程夏本想遮住耳朵当听不到的动作顿时停下,她猛地转过身来踹了桌子一下,力道之大直让张氏吓了一跳。
“告诉你很多遍了,你没那么大的脸面让我网开一面,让我给他道歉,你死了这条心吧。”
“好啊,好啊,真的反了天了,”张氏顿时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你这个不孝顺的玩意,我当初怎么就生下了你这个孽畜,早知道你现在是这样的德性,我就该活活掐死你,也省得你来我家祸害别人。”
程夏觉得心口有微微的疼痛,她知道自己不该动怒,却还是控制不住。程夏蹭蹭跳下床来,鞋都不穿,直接蹲到张氏的面前盯着她的眼睛,“我这个女儿对你而言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刘文将我迫害到这样的地步,你一句话不问,也一句话不说,我躺了五天,你不问一句我身体如何,只说让我两清。我告诉你,这件事就两清不了,刘文让你来做说客,简直笑话,他怎么有脸,而你,竟然还真的来了。”
程夏呵呵干笑了两声,“一句对程家好,就能抹杀他对我造成的伤害,还想让我心甘情愿的给他道歉,告诉你,我没那么下贱。”程夏说着直起身来,冷冷的指着门口的方向,“你走吧,趁着我现在还有点理智,赶紧离开我的视线,否则将我逼急了,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张氏被程夏一番话说的目瞪口呆,只怔愣的看着她,竟然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良久,张氏拍拍身上的土起身,这才说,“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今天来这里都是为了你好。你那天也看到了,县太爷根本就管不了刘文,因为县老爷也知道刘文是个了不得的人,他以后是要中举人中状元的,你现在得罪了刘文,让他不痛快了,等他发达了,不就得拿你开刀让你过得不痛快吗?你现在去给他认个错,就说是自己脑子糊涂了才去告他,就让这件事了了,要不然以后哭的还不是你吗?”
“是吗?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程夏双手抱胸不屑的哼了一声,“如果刘文这样的人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那才真是苍天无眼,我不信老天爷眼瞎到这地步。以后哭不哭是我自己的选择,不劳您费心!”
“你!”张氏简直要被程夏气死了,“我告诉你,那天在县衙,你们走了县老爷还专门叫刘文进了后院说话,你姐夫说县老爷保准他能中举人,县老爷都这么说了,你还拧什么。”
“县老爷?”程夏想到县太爷的嘴脸就笑了,“你最宝贝的女婿跟县老爷的女儿勾搭在一起,那狗官不向着他向谁?你既然好心奉劝我,那我也同样回敬一句,什么时候你女婿中了举人,什么时候你女儿就要变成下堂妇了。而你在刘文身上倾注的所有心血,都要化为乌有,不信我们拭目以待,距离秋闱也不过三个多月时间,马上的事了,我们且等等看吧。”
张氏突然叹口气,“我们去了你说的城东,那一片都是荒屋,根本就没有你说的什么寡妇,也没有叫赵柔的女人,你就是想陷害你姐夫,也不能捏造这样的谎话啊。”
程夏无所谓的耸耸肩,凭着县太爷的威望,想让一个人离开、让周围人闭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张氏不信她也不强求,她就要亲眼看着张氏所有的希望都落空,然后看刘文怎么样爬得越高摔的越惨,她等着那一天。
“哎,”张氏不住的叹息,本来就是想化解自己这个女儿和刘文的矛盾,结果没想到她现在的性子这么硬,根本不听劝,算了,不说也罢。
张氏转头走了,大花一看张氏走远了,赶紧从自己的袖口掏出一个油布包来,小小的,包裹的很严实,“小妹,我前两日去药铺卖了药草,偷偷的给你买了点糕点,娘说的话太冲,你别放在心上。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程夏看大花着急的追了出去,捏着那个油布包看了两眼,突然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农家少夫人 第一百章 你以前的病,都是装的吗?
再次醒来天都彻底黑了,杨大郎就在她旁边坐着静静的看着她,见她醒来,便说,“身体还没恢复,以后别生那么大的气,悠着点。”
程夏听他一说脸色就是一红,好在是晚上,他也看不见,程夏悄悄的拽了拽被子想盖住自己的脸,却被杨大郎看出意图来,好笑的将她扶起来,“饿不饿?”
程夏迫不及待的点点头,“饿死了。”
杨大郎轻笑一声,起身出门将盖在锅中的饭菜端过来给程夏吃,“林琇特意给你留下的。”
“嗯,林琇最好了。”程夏迫不及待的点点头,伸手夹了一块豆腐递到嘴里,入口即化,鲜嫩的不得了,哎,程夏一边吃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瘪瘪的,总感觉这几天亏待它了。
杨大郎看她狼吞虎咽的吃相觉得好笑,怕她噎着,只能一边让她慢点一般给她顺气,“没人给你抢。”
程夏嘴里塞着含糊不清的说,“我怕吃着吃着再来人气我,我还吃不吃了?”
杨大郎脸色一沉,拍着程夏的动作一顿,最后只轻轻笑笑,“天色已经黑了,别人都入睡了,没人来气你。”
“那就好,”程夏满意的点点头,“今天怎么没见小姑?”
“她一早就出门了,天黑才回来,她回来的时候你还睡着。”杨大郎淡淡的说。
程夏含着一口鱼肉鼓了鼓嘴,杨丽华一整天都不在家,想必又去黄墩村了吧?算了,杨丽华自己的事自己掂量着办吧,她谁也管不着。
吃饱喝足,程夏这才注意身上的衣服早就不是挨打时候穿的了,上下摸索了下,顿时一慌,赶紧爬到床脚的柜子那看以前的那身衣服还在不在。
杨大郎收拾妥当回来就看到到处翻翻找找的程夏,想着她身上有伤,便赶紧按住她乱动的双手,“你找什么?”
“我,”程夏斟酌犹豫了下,才说,“我那件衣服里有个纸条的,你见过吗?”
杨大郎点点头,“你写的药膳方子是吧,林琇给你换衣服的时候交给我的,我对着誊抄了一份,早晨商掌柜来看你的时候,我交给他了。”
杨大郎说完,灼灼的目光眨也不眨的盯着程夏看,直盯得程夏浑身发毛,赶紧避了开来。
程夏撇撇嘴,不敢再继续问了。她那张纸条都是用蹩脚的繁体字加复杂版的简体字组合而成的。
程夏虽说是历史系的研究生,但是到底不是学古文的,平时念念古文的诗词还对付的过去,真让她写繁体字那就困难了。
那张药膳方子,是程夏费劲了心思,对照着杨大郎的那本《后汉书》,找到药膳方子里需要的汉字然后临摹出来的,有一些她真的懒得对照,也找不到,就干脆用只有她能看懂的简体字代替了。
那方子她不是要给商掌柜,而是要自己念着让小武誊抄,毕竟有些药膳需要的东西有点多,程夏不保证能像上次一样脱口而出,只能先写下来自己留一份了。
可是竟然被杨大郎发现了,真是的,他难道就没有要问自己的?还有那张方子他对照着誊抄了一份,他难道就不觉得有些字稀奇古怪的跟他通常写的字不一样吗?他怎么辨别的?
程夏偷瞥一眼杨大郎,他现在看自己的样子明显是等着自己主动交代,请君入瓮,切,她才不傻呢。程夏呵呵谄媚的笑了两声,看杨大郎也没多追究,而是很自觉的爬上床来躺在她旁边的位置,两个人离得如此之近,让程夏有些不自在起来。
“天不早了,睡吧!”杨大郎吹熄床头的油灯,转身面朝她躺下,温柔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麻麻的痒痒的,让程夏一阵脸红心跳。
“那天,你怎么找到我的?”彼此静默了一会,程夏问。
杨大郎动了动,将程夏的被子往上盖了盖,这才回答,“那天晚上我到家的时候林琇说你一直没回来,我便让杜仲带我去了商记药铺,找到商掌柜问了才知道你早就离开了,而且也没有说一声。当晚我找遍了崇安县,也没见到你的踪影,第二日一早回了清献村,我就去了程家,仔细的问过你嫂子,你这几日去县城都遇到过什么事,见到过什么人,我将她说的话整合了一下,再结合林琇和丽华说的,便决定直接去你姐姐的家里查探一番,但是她家只有你娘知道在哪,可是她又不在家不知道去了哪里,直到晚上她回来,才让我扯着去了县里。你嫂子和程右都担心你,便跟着一起去了。”
程夏静静的听他说完,笑了笑,“你真聪明。”
“当然!”杨大郎没有谦虚的照单全收
“对了,”程夏想将手臂枕在自己的脑袋下面,奈何一碰手臂上的伤口就隐隐作痛,杨大郎长臂一伸放到程夏的脑下,点点头让她枕着。
程夏怎么好意思,杨大郎便直接揽过她放在自己的臂弯里。
程夏的脸更是红了个彻底,不自觉的轻推着他,“你干什么?”
“你晚上睡觉容易踹被子,这几晚我们都是这么睡的,你现在害羞也晚了。你刚刚想问我什么?”杨大郎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果真,程夏又开始纠结刚刚心里想的,“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杨大郎?杨琛?还是邵琛?
原来是想问这个,杨大郎笑了,“叫我相公,夫君也行,或者当家的也是可以的。”
程夏被他调戏的语气气到,扭头盖好被子开始睡觉,不再搭理她。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程夏伸了伸懒腰,突然觉得神清气爽了很多,果真睡眠是女人最好的补药。
杨大郎不在身边,但是摸了摸他睡过的地方,还有余温,也就是说刚出去不久,看这天色,应该不是去抄书了,或者给自己端饭菜去了吧。
程夏想着突然笑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程夏抬眼看过去,见是杨丽华进了门,程夏看她小心谨慎鬼鬼祟祟的动作,顿时眉头紧蹙,“找我有事?”
杨丽华仔细瞧了眼在篱笆院外跟一个男人说话的杨大郎,这才凑到床边说,“大嫂,你就告诉我冬瓜蜜饯怎么做吧,我试了几次都做不出来。”
程夏嗤笑一声,“你昨天去黄墩村了?”
杨丽华唬了一跳,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去黄墩村做什么啊,昨天春燕找我去帮忙来着。”
“那个,”程夏有些想笑,却还是提醒了一句,“春燕不是已经出嫁了吗,你自己说她嫁到很远的地方,很长时间都回不来一次,怎么,她回来了?”
“哦哦,”杨丽华立马改口,“我说错了,我去的是春妮家,我总是惦记春燕,就顺口说了。哎呀大嫂别纠结这个了,你昏迷这几天没法做冬瓜蜜饯,那些冬瓜剩着也是剩着,我就想学你做点冬瓜蜜饯。可是还跟以前一样,软趴趴的,根本做不成啊,大嫂你再想想,是不是落了哪一步了啊。怎么你就做出来那么好吃,我就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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