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皇刘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牛道人
这刘备说得很有道理啊,皇帝想了想,心道。而且,难得他相隔如此之远,说出这么一番通情达理的道理来。他不追究卢植是否受到诬告,而是转移矛盾,巧妙的把事情的焦点转移到兵事上来。
兵家之事,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根本就是无从评判。而刘备却更是提出一个量罪的标准。要是董卓去打张角,败了,证明之前卢植的方略无错。他可以无罪释放了。要是董卓打赢了,那卢中郎随朝廷处置,我刘备半个字也不说一个了。这看起来是合情合理,皇帝也能接受。只是未免对卢植有些不公平。远在冀州的两军相战,胜负之事,只有天知道,现在又有谁能够知晓呢?可是刘备似乎格外自信?
从皇帝到大臣,都对刘备的胸有成竹非常好奇。刘备纯孝之人,若非极有把握,岂会如此行事不顾卢植?
未几,消息传来,董卓兵至广宗,与张角两战皆败北。于是满朝文武皆惊。不知刘备远在荆州,是如何知道董卓必败的。诸人皆叹其才,刘备知兵之名由是响彻京师。
既然刘备没有戳皇帝的痛处,攻击宦官。那么皇帝也就顺水推舟,把卢植给放了出来,拜其为议郎。宦官们知道了,却也无话可说。
八月末,九月初,皇帝下诏,命皇甫嵩、朱俊等部自东郡进围冀州广宗。于界桥两军大战一场,各有胜负。广宗黄巾此时粮草收集得差不多了,于是复退保广宗。紧守城防,闭门不出。
而董卓因军败获罪,被贬为庶人,灰溜溜的回陇西去了。而并州军乃董卓征募之部曲,见董卓革职,其军也自散去。不复为皇甫嵩等所用。
好在还有北军诸将士在。见皇甫嵩军到,不由欣喜雀跃。皇甫嵩将门世家,为人仁爱谨慎,尽忠职守,有谋略胆识,正是军人最喜欢的主帅。于是军心尽归皇甫嵩。皇甫嵩得了北军,如虎添翼也。
皇甫嵩与朱俊合兵围了广宗,见贼势甚众,乃于营中复议方略,宗员言及前北中郎将卢植之谋,皇甫嵩赞道:“卢子干规画之谋,吾不及也。”于是仍用其计,只围不攻,每日使人观阵,若黄巾敢出城,便以精锐击之。如此月余,黄巾困守孤城而不得出,粮草亦渐尽。
冬十月,安平国人举报安平王刘续数罪,如**、贪污、害民等,诸行不道,于是朝廷系而诛之,国除。此时,人们想到了前几个月李燮坚持不肯让安平王复国的事来。纷纷赞叹道:“父不肯立帝,子不肯立王。”
于是皇帝诏命,复拜李燮为议郎。
王允,字子师,太原祁人。少有大志,欲立不世功业,小时候便对自己很严苛,不但要时时背诵经传,更朝夕练习骑射。他家世仕州郡为冠盖。当时的介休三贤之一,太学生领袖,党人八顾之一的郭泰郭林宗,见了王允而奇之,曰:“王生一日千里,王佐才也。”遂与定交。可见大汉的王佐之才还是很多的。王允确实有才,不过蠢事也干了不少,却是远远比不过荀彧了。
王允年十九便出仕为郡吏,当时小黄门晋阳赵津贪横放恣,为祸郡县,王允讨捕杀之。而赵津兄弟则出巨资贿赂宦官,造谣诬诉,当时先帝在位,听信馋言,竟槛车征太守刘质下狱死。王允因之送丧,为太守守丧三年而还。州郡无不赞之。回家后,复为吏。当时郡中有人谓路佛,从小便名声不好,既无学识,也无品行。却使人贿太守王球。于是太守竟召其欲补为郡吏。王允大怒,与太守王球据理力争,搞得王球颜面不好看,下不了台。你想想,一郡之守,安排个人都要被下属叽叽歪歪,这如何竖立威信,统领一郡?都像王允这样,以后说话还有人听吗?
于是王球便动了杀心,欲杀鸡敬猴了。当时并州刺史邓盛正巡游到此,闻此事,快马驰传,征王允为并州别驾从事。不是邓盛,王允小命不保,再王佐之才,也是无用。经此事后,王允名声益剧。
后来三公并辟,以司徒高第为侍御史。黄巾贼起之时,州郡长官多逃亡,于是特选拜王允为豫州刺史。他到任之后,连辟荀爽、孔融等名士为从事,在豫州大开党禁,释放党人,尽得士人之心。而后选募勇士,与皇甫嵩、朱俊等商议,让皇甫嵩等征讨颖、汝等地黄巾主力,而他率军讨击黄巾别帅,大破之。与皇甫嵩、朱俊等一道受降黄巾数十万众,于是一州皆平。
王允在豫州,抚慰百姓,劝课农桑,赈济灾荒。百姓皆感其恩。于是有黄巾出首,供上阉宦张让宾客与贼私通之书信,王允大惊,细细审问之后,写明张让之罪状,飞书报与朝廷。皇帝得报大惊,召张让怒责之。结果张让跪拜于地,又哭又闹,手段用尽。皇帝心中一软,竟不能罪之。
张让由是得脱,却于心中怀协忿怨,把王允给深深记住了。
皇甫嵩于广宗,得知王允奏书朝廷发张让之奸,不由叹息,道:“王子师危矣!”奸佞当道,而忠臣受陷。这一威震天下、忠心耿耿的大帅,忽然之间心中涌起无限悲哀,对大汉的国运,也不禁悲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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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皇刘备 第一百零六章 张角之死
刘备领了兵,一路到了江陵,复谓荆州刺史徐谬曰:“徐公,可迁州治至江陵矣。”
徐谬心想,还是算了,虽然荆州黄巾主力已经烟消云散了,可是南方数郡未平,战乱之中逃入山林之中的黄巾贼不计其数。汉寿虽然偏隅一方,可是架不住安全呀。江陵虽好,可黄巾就喜欢这样的大城。我还是先到汉寿避避风头。等你刘备把荆州彻底扫荡安定之后,我再还迁州治好了。
于是便婉言拒之。刘备心道,不来算了,我就把这里当成我的基地建设得了,你来了反而碍手碍脚。
两人又闲扯了一会,刘备便问道:“徐公,可有闻荆州有良医张机者?吾于帐下司马黄汉升处得闻大名,荆州气候迥异,我军中多有水土不济者,欲征之为军中郎中,却在南阳遍访不见。”
徐谬一听,便道:“可是张仲景?其人我也略有耳闻,数年之前张仲景曾被举为孝廉,却无心仕途,州郡屡辟不就,醉心医术。此时寻不见,非是避祸,便是游历寻医去了。”
刘备一听,也只能徒叹奈何,对于这种技术宅,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碰见了,当面劝说,可能才有效果,不然派个人去找,人家只怕理都不理。好在以后日子还长,总有遇见的一天。
刘备与徐谬道别后,命令大军于江陵休整十日。部队连续征战,已经疲惫不堪,放个长假,让他们从身体到心理,都好好的恢复下。休整第一日,刘备在营中,就是让众军士集体沐浴。
鉴于这个时代瘟疫的盛行,以及对莫名其妙病菌的害怕,刘备治军,第一是纪律,第二便是卫生。他对卫生防疫工作抓得特别严格。强命所部士卒常洗澡、洗衣不说,大军在外,也是尽量让军队喝开水,不要喝生冷之水。没有条件烧开水好办,每人一个牛皮囊,在营中烧了水再灌进去随身携带即可。对军士受伤方面的处理,也是再次强调,清洗伤口要用酒水,包扎伤口要用蒸煮之后的洁净布条,以免感染。其他不准随地大小便等各种条条框框,一并形成文字,让士卒们背熟。军士们捉刀厮杀没有问题,可碰到这些,就抓瞎了。一个个叫苦连天。可刘备却一点也不讲情面,谁没做好,军棍就狠狠打了下去。如此这般后,便再无杂声了。这卫生问题可不是小事情,他刘备也住在营中,若不做好这方面的工作,大疫一起,他就是再牛,也免不了一死。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那可是真成笑话了。
第二日,发了饷,干净精神的将士们,成群结队,呼朋唤友的进了江陵城。至于他们是去购物,吃饭,还是喝花酒,刘备一概不管。除了不准吃霸王餐,欺负老百姓外,就是他们之间互相斗殴,刘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吩咐军法处的,看着点,让他们别打死了就成。
刘备不懂心理学,但却也知道一张一驰乃文武之道。士兵们随他转战各地,脑子里一根弦崩得紧紧的,如果不让他们借机放松放松,搞不好下次就要营啸了。
要知道,军营之中,军纪森严。士兵长年累月于其中,精神上的压力可想而知,那些神经紧崩着,不松松,要是一崩溃,那可就完了。有史明载,因为士兵精神崩溃而引发的莫名其妙的营啸可是多不胜数。有时候可能就是一个士兵做了个噩梦尖叫而已……
皇甫嵩围广宗月余,这日与朱俊一道观阵。方出营门,便见天色忽变,本来朗朗晴天,阳光明媚,却忽然日隐星潜,乌云遮天。皇甫嵩默然半晌,谓朱俊道:“公伟,天有异象,其必有变。我等可静候观之。”
朱俊以为然。此时狂风大作,沙尘漫天,几欲使人争不开眼。便听得喀嚓数声,皇甫嵩瞪眼看去,只见广宗城上,那面帅旗无端断裂,坠落于地。砰然有声。
皇甫嵩道:“此兆应在广宗城。”
未几,便闻广宗城中贼众放声长哭。哀声动天。皇甫嵩想了想,与朱俊道:“张角死矣!”
果然,不一会儿,广宗城中,无数哭嚎声传来,都是痛呼大贤良师之名的。冬十月,大贤良师突发恶疾,病逝于广宗城。临终,以弟张梁为帅。
张梁此时于广宗城府衙。望着咽了气的兄长,心中悲痛无可抑制。兄长从小便是他们学习的榜样,长大了,更是他们人生的导师。却不想,带领他们一路艰难行来,到了这里,大业未竟,壮志未酬,却身死此处。叫人如何不伤心落泪?
张梁又想起张角临终时的交待起来。张角其时已高烧不退,但双目神光不失,神智异常清醒。他强忍病痛的折磨,笑着对其弟曰:“三弟,我不行了。我此病,非人力可挽回,乃天罚也!我等逆行伐汉,死伤甚多。故上天降罪于我。然则,我亦九死而不悔也。汉廷昏君无道,不修德政,天下百姓苟且偷生,自桓帝以来,天下叛乱多如牛毛,不计其数。此亦天命也。我观汉廷气象,只怕难以长久。于是花费十数年光阴,足迹踏遍九州,于今年与诸教众共谋大事。可惜看错了唐周,我大事刚定议,却失大将马元义,以及诸多内应。是时,我便知,大事难成也。然已势成骑虎,不得不强行为之。咳,咳。时至今日,诸路黄巾,除你二哥尚有消息传来。其余皆音信断绝。以我料想,应该都被汉廷剿灭啦,否则皇甫义真和朱公伟也不会在此处。唉,我死之后,三弟你率教众降了罢。几十万人命呢,不能再带着他们走向万丈深渊了。皇帝不是说了,除我之外,其余人皆可赦之吗?你就通知你二哥,一道降了,也可保我张家血脉不断。否则,只怕难逃汉军之手……”
张角还欲再说,却气息已乱,张梁含泪大呼;“医师!医师!”
张角喀血道:“此天不助我成功也!惜乎哉!”于是,溘然而逝。
张角一死,满城皆哭。张梁等为张角举丧下葬毕,乃召众将议事。言张角遗命议降。殊料众将群情激愤,宁死不降。齐声高呼愿为大贤良师报仇。张梁欲哭无泪,自家兄长乃病死的,如何去向汉军报仇。张梁被架在火上烤,总不能说部下要去与汉军拼命,为自家兄长报仇,自己这个做弟弟的拦着?
后来张梁又转念一想,如今哀军可用。莫若与汉军战上一阵,先退汉军,然后尽起大军投奔二哥张宝。然后是战是降让二哥来拿主意好了。
想到此处,张梁说干就干,趁此时军中人心激荡,便率军出城,邀皇甫嵩、朱俊来战。皇甫嵩等见张梁一军皆素,便谓左右道:“张角死矣,如今贼心激愤,急切难以胜之。”果然,张梁所命之众,皆悍不畏死,一个个死命向前,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多杀几个,再随大贤良师于九泉之下。
精神领袖的逝去,给黄巾带来的影响深远。张角算天算地,唯一算漏了自己对教众的影响和重要性。要是他临死之前,当众说降,可能也就降了,也给了数十万黄巾军一条活路。可惜,他没有。不是他不愿意,而是时间来不及。
皇甫嵩虽然所部全是精锐,可是在如此不要命的黄巾军面前,也是难以获胜,只是苦苦抵御支撑而已。皇甫嵩与张梁斗了半日,见不能胜,便各自收兵,打算来日再战。张梁本欲提兵往走下曲阳,却见汉军军容尚整,仍有余力,便想道,明日再战一场,击败皇甫嵩与朱俊,然后从容退往下曲阳寻二哥去也,我兵多,彼兵少,料其不敢来追我后。想到此处,张梁心中安稳无比。
第二日,张梁仍出城搦战,皇甫嵩与朱俊闭营休士,以观其变。看了一阵,皇甫嵩喜道:“张梁督哀军而不能胜我,我今不出,其势必衰竭也。彼竭我盈,克之便在今夜。”
张梁见汉军闭门不出,便引兵还城。果然队伍行进之间,稍显疲态。再无昨日之威势。皇甫嵩看得明白,于是命将士晚上好生歇息,第二日鸡鸣之时,便整军出战。张梁还在梦中,却听城外鼓声隆隆,左右来报,汉军于城外搦战。张梁恨不得早日离开此地,于是取了披挂,持了宝剑,一路入了中军大营。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与众将一路领了大军,出城与汉军死战。
这一战,便是数个时辰,直杀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尸山累累,血流成河。厮杀到了傍晚,终于,黄巾军渐渐坚持不住了。凭一股血气之勇,是无法战胜以军纪、耐力见长的汉军的。皇甫嵩与朱俊在前督阵,见黄巾军稍有退却,便命汉军大呼:“黄巾贼败了,黄巾贼败了。”
黄巾军闻了,莫知所以,于是心中慌乱。皇甫嵩见状,便引精卒直扑黄巾阵势破绽处,于是黄巾大溃。皇甫嵩、朱俊、宗员等各引了所部,趁势掩杀。
张梁见势不妙,乃弃广宗而走。皇甫嵩等紧随其后,大肆截杀落在后面的黄巾。这一战,斩首三万余级,降者数万,成功收复广宗城。
张角已死,汉军乃发其棺,断头戮尸,将其首级星夜驰传至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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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皇刘备 第一百零七章 黄巾消亡
广宗城破,皇甫嵩与朱俊留一部人马守广宗,又率精锐健勇疾追张梁。张梁所部伤者甚众,不能疾行,于洹水河畔被汉军追及,张梁见逃脱无望,激起心中戾气,与左右道:“今与汉军战,除死方休!”
两军顿时杀作一团,刀光剑影,残肢断臂,哭喊呼嚎……张梁自恃其勇,专与汉军将校斗,连杀有名姓校尉及军侯十数人,皇甫嵩见其悍勇,己军不能当,于是策马而来,与张梁战。
张梁大喜,自度若能获皇甫嵩,全身而退可也。于是提了刀,抖擞精神,来战皇甫嵩,两马错鞍而过,兵器相接时,两人身子俱晃了一晃。张梁暗叹皇甫嵩不愧将种,皇甫嵩也自感慨贼人甚勇。
两人你来我往,相斗数十合,旗鼓相当,旁边有一黄巾将大呼道:“人公将军,我来助你!”
不是别人,正是韩忠。这方朱俊见了,驰马而出,直取韩忠,道:“某来战你!”两人相斗,韩忠虽然骁勇,但毕竟年轻,经验不如朱俊。战不数合,朱俊见`,还一阵阵晕眩想吐。于是避于楼船之中,闭门不出。事实证明他这一策略很对。
关羽、张飞、简雍等,就被黄忠、严颜、沙摩等取笑个不断。张飞更是夸张,呕吐个不停,一个雄壮的小伙子,等到了岸,竟生生瘦了几斤。好不容易习惯了船,甫一上岸,又不习惯马了。惹得众军士掩嘴窃笑不休。
刘备心中好笑之余,却忽又想道,待平荆州之后,不如在洞庭湖畔建寨操练水师。以待将来?
此念一起,便再不可磨灭。洞庭湖水面极阔,又与诸江河相连,正是建立水师的好去处。刘备又想起鲁肃曾于洞庭湖建巴丘城,操练水师。这就是后世历史文化名城岳阳的前身,而水师阅兵楼,也成了名传千古的岳阳楼。范文正一篇《岳阳楼记》写尽巴陵胜状,潇湘风骚。嗯,要不要这巴丘城就让自己来建?刘备摸了摸满是胡茬的下巴,得意的笑了起来。
长沙贼帅孙夏已死,长沙境风黄巾余孽不多。刘备轻取临湘,然后分兵四处,没多久就平定诸县。而后刘备干脆让众将独自领军出征四方,磨练诸将领军之能。然后自己躲在临湘城中偷懒。
关羽领军取桂阳、黄忠领军取零陵、武陵山多险阻,故令严颜、黄广一道取武陵。至于简雍,留下来辅助自己处理政事。
临湘,乃长沙国之首府,后世长沙市的旧称。春秋时,楚国于此筑城,此后数千年,城址始终不变。乃湘楚文化的发源地。秦始皇统一天下,以长沙郡为天下三十六郡之一,此乃长沙首次以行政区名而见诸史册。
临湘城,充满着浓郁的楚国风气,此乃南方重镇,汉以来,历代长沙国王便生活于此,史上有名的贾谊,被贬为长沙王太傅之时,便有三年生活于此。
刘备无所事事,带着简雍游览临湘城,倒也颇有滋味。
以下是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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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皇刘备 第一百零八章 凉州大乱
临湘城挺大,不过可能是过于古老的原因,厚厚的土垒而成的城墙都出现了比较严重的风化,自长沙国除之后百余年间,此城一直未经修缮,因此而显得有些破败。刘备和简雍两个,带了些随从,城内城外,都走了个遍。此时岳麓山还叫灵麓峰,还没有后来大名鼎鼎的岳麓书院,没有爱晚亭。而湘江之中,也没有那橘子洲,不过,倒不影响刘备的兴致。此时已是冬月,虽然还没下雪,但这大江、枯草、远山、哀雁,残冬一片萧索的气象,还是让刘备心叹不已。
未几,消息一一传来,众将攻取荆州数郡,扫荡县府,一时之间,黄巾余孽不是被杀就是遁走山林,郡县村寨之间,繁华要道之上,黄巾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又仿佛回到了以前。只有路边偶尔看到的残破旗号刀剑,以及累累白骨,才知道,大汉从此不一样了。黄巾大起义,给了汉廷重重的一击,让无数公卿从大汉表面的安宁繁华中清醒过来,一个个开始焦虑,心忧大汉王朝未来的走向。是真的气运衰竭了,还是能!老兄,这些粗鄙蛮夷就听你的,你就帮个忙,去走上一趟,说服他们,让他们各回各家,不要闹事了可好?
韩约没办法,还得在太守手底下吃饭呢,那就去。果然,一去羌营,便被胁持当了人质。金城太守陈懿大怒,觉得羌人出尔反尔,太无信义,于是怒发冲完,出城来质问宋扬等为何不守前约。陈懿文人出身,变着法儿的侮骂羌人,几个时辰不带重样的,结果宋扬、王国恼羞成怒之下,把陈懿给杀了。
既杀太守,又把韩约、边允给放了。而后占据金城,谣言四散,言边允、韩约等与叛军合谋诛杀金城太守陈懿。于是北地、陇西等郡闻言,露布告凉州,以边允、韩约为贼。凉州刺史乃发文,能抓住韩约、边允的封千户侯。
韩约、边允都没反应过来就成反贼了,两人傻了,没想到羌人还会使反间计呢,得了,改名。于是韩约改名为韩遂,边允改名为边章。两人已经无路可走,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便投了叛军。
叛军得此二人大喜,军威大振,于是复以韩遂、边章为帅。韩遂、边章一接手,这便显示出汉人官员和羌族首领的不同来了。韩遂边章一接手,便立马和北宫伯玉等会师,又任各羌贼首领为麾下将军,沿途攻拨郡县,杀护羌校尉伶徽等汉官。
盖勋,字元固,敦煌人,家中世代为凉州长吏,初举孝廉,后为汉阳长史。为人知兵事,性公允。边郡有令名。昔年武威太守仗恃权势,恣行贪横,从事武都苏正和向凉州刺史实名举报,结果当时的凉州刺史梁鹄畏惧武威太守,不敢定他的罪,又怕他怪罪自己,心想索性把这个吃饱了没事做乱举报的人给杀了,以平武威太守之怨气。于是把苏正和给抓了起来,因盖勋多谋略,梁鹄便向盖勋问计,刚好盖勋与苏正和有仇,有人知道了就说,这正是个好机会,干脆就劝刺史把苏正和给杀了得了。盖勋回曰:“不可,谋事杀良,非忠也;乘人之危,非仁也。”
于是告诉梁鹄:“夫绁食鹰鸢欲其鸷,鸷而烹之,将何用哉?”于是梁鹄从其言,免苏正和之罪。苏正和知道了,庆幸小命得保之余,又感激盖勋持正之言,于是登门拜谢,盖勋闭门不见,告诉别人说:“吾为梁使君谋,不为苏正和也。”怨之如初。
今年黄巾贼起时,故武威太守黄俊被征,失期未至。梁鹄欲奏请朝廷诛之,盖勋又进言,黄俊得以免死,乃以黄金二十斤相谢。盖勋大怒,道:“吾以子罪在八议,故为子言,吾岂卖评哉!”其人公正如此。
前凉州刺史梁鹄当官不行,但书法写得非常不错。这家伙曾于皇帝开设的鸿都门科中学习书法,当时就很得皇帝的欣赏。此番黄巾起,皇帝怕梁鹄在凉州有失,于是征入朝中,除为侍中,未几,便迁为尚书。官运一至如斯。甚至在天下大乱,人不自安的时候,他先归刘表、后依曹操,都因一手飘逸的书法而得刘表、曹操的欣赏,被待为上宾。可见有一技之长是多么的重要。
梁鹄既还京师,时有左昌,使财货贿宫中,即除凉州刺史。左昌倒也有趣,来了凉州,见凉州大乱,四处烽烟,不喜反忧。于是盗取军费数千万。时盖勋为凉州长史,左昌肆无忌惮的胡来,盖勋大为头痛之余,便复向左昌进谏。左昌大怒,心想老子好不容易谋得个美差来捞钱,你一小小的长史居然敢反对我?于是便派了盖勋领军去讨宋扬、王国等。心想我也不杀你,让你死于贼手。到时我再向朝廷奏表,为你请功。唉,我这人就是心软。
结果左昌刚来凉州不久,不知盖勋的本事,人家带了兵,在阿阳一带,打得宋扬、王国灰头土脸,转往金城祸害去了。
初,贼往金城,盖勋以金城兵少,便劝左昌引兵相救之。左昌不从,却想道,看来羌人不怎么可怕嘛,不然为什么盖勋带着兵一打,就打跑了?他一小小的长史盖勋行,难道我堂堂刺史不行?于是左昌也领了军,自去寻叛军的麻烦了,若是能打几个大胜仗,军费多损耗点,想必朝廷也没意见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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