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皇刘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牛道人
卢植不禁愕然,转而又大为欣喜,拜在师兄郑玄门下的风险可比随自己南下平叛的风险小多了。虽然庐江蛮卢植未放在眼中,可是南方气候与北地不同,潮湿且多瘴病,一个不慎便会丢了小命。难为刘备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尊师重道。当下便温言劝道:”五郎,兵事凶险,汝年纪且小,不便长途奔波,且随我去康成师伯处继续学业,可好?“
刘备抬起头来,大声道:”老师,读圣贤书,所为何事?上报君王,下安黎庶也,如此方不负男儿之志!此番随老师南下,替老师与君王效力正合我意,恳请老师允许!“说完便稽首拜下。
卢植深知刘备是个有主见的,既然决定了便再难更改。便只得允了他,心中却是大为畅快。不是指望刘备跟他南下能出什么力,而是刘备这番心意。尤其是与众弟子的表现一对比,更显得刘备的可贵之处。之前众人诸般借口推脱,在卢植心中印象大坏。不说为师效劳,我一片好心荐尔等去师兄处学习,都百般推脱,可见为师在尔等心中地位。其实众人推脱,卢植也未必会怪罪,但有了比较,卢植此时再看刘备,便觉得格外亲切。人性不外如此。
到此时,卢植才真正接纳了刘备,在心中把他视为子侄亲人,和卢敏一样地位。
此时,一直未曾说话的只有数人。公孙瓒出来拜伏于地,道:”非不愿随老师南下,老师也知弟子心思不在学术,而在辽东。今岁鲜卑数寇幽并,乃边地大患。庐江蛮夷,小疥也,老师翻掌可定。弟子欲回辽东从军,对阵鲜卑,除死方休!“历史中,他也一直是这么干的!
卢植轻轻点头,公孙瓒的情况他胸中有数,自无不允。徐子平和张玄子两人,却是拜伏于地,恳请卢植带他二人南下,愿拜入师伯门下,继续中断的学业。而刘恪,却是憨声道:”我家大人说了,三哥去哪我便去哪,老师,我也愿随您南下!“
卢植莞尔一笑,刘恪学问稀松,却耿直可爱。往日也深得他的喜欢。刘恪这傻小子要跟着他三哥,便让刘备自行决定让不让他去好了。
诸事既定,卢植便把手一挥,让众人散去。
汉皇刘备 第十一章 为民除害 一
家中,刘母正一脸愁容的替儿子准备行装。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这是刘备从小到大,第一次离开自己的身边。只是儿子要跟随他的恩师,她这个做娘的又能说什么。儿子,终究长大了啊。
刘恭家,刘子敬正在训斥自家儿子:“好生跟着你三哥,他若有个闪失,仔细你的皮!”
旁边刘王氏搂着细娘泪眼婆娑,在她心中,刘备这个侄儿再好却也是抵不过自己的儿子。昨晚上躺在榻上便开始埋怨刘恭,怪他不该答应让孩子跟着他三哥去南边。刘恭一开始还不吭声,到后来看见自家婆娘眼泪涟涟的停不下来,才开声道:“妇道人家见识短浅!你知道个甚!恪儿跟着备儿,与卢太守一道南下平叛,忠孝悌三个字全占了。等庐江一定,卢太守表功,自然也少不了他兄弟俩好处!”
刘王氏听当家的如此说,不由讶异:“可五郎和十一还未成年,天子还能授他们个官做不成?”
刘恭道:“跟在卢太守身边,得了卢太守的欢喜,(完又拍着胸脯打包票,这才哄得自家婆娘止住泪水。可到了临别时,刘王氏仍免不了忧心忡忡。
刘备与刘恪背着行囊走出楼桑的时候,宗子刘元起也率人前来相送,并温言勉励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汝兄弟俩此去,道阻且长,好生照料自己,好生照料卢太守。”
兄弟俩个应了,又走到刘恭与自家娘亲跟前,磕头拜别。临别时,刘恭也不禁红了眼圈,颤声道:“五郎,汝且安心,家中一切有我。十一,在外面要听你兄长的话,不许胡来!”
卢植轻装简从,率了卢敏与几个僮仆早已于城门处相候,见刘家兄弟前来,便不再多言,把手一挥:“出发!”
刘备上了马,双腿一夹马腹往前冲去。心中却是涌起无限豪情,踏出这一步,意味着以后的历史,将会彻底变了模样。以后会怎样,只有天知道。不过又如何呢?对手们,我来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不说卢植一行沿着驿道一路疾行。却说涿县城中有个没遮拦的好汉。此人正是那张记老店的东家,张博张宽夫。
张博倒也是个有趣人物。张家祖上世代以屠宰、贩酒为业。数代下来,到得如今,早就是城中数得着的富户豪绅,良田无数,奴仆成群。唯一可惜的是历代子嗣艰难,人丁不旺。传到张博之父张太公手里,更有甚之。妻妾无数,却偏偏只得存活张博这一根独苗。张博打小就娇生惯养,全家那真是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自秦时商鞅变法以来,天下风气为之一变。吕不韦之类的豪商巨贾渐渐退居幕后,政治影响力大为削弱。而大汉历代天子,更是屡屡重申农为天下之本。到得如今,重农抑商早已成为国策。老张家自然不缺那眼光长远之后,知道这世道,话语权逐渐向士人手中转移。便早早开始培养自家子弟。只可惜,张氏子弟虽然读书声不绝于馆,数代人中,却无一人能脱颖而出,得以出仕。是以张家纵然富贵逼人,却仍然免不了被涿郡豪绅低看一眼。
此事成了张家之痛,张博打幼时起便显得聪慧,张太公不免把数代人未竟之希望转移到爱子身上。初时还好,待到稍长,张博却是迷上了拳脚功夫,连连气走了几个西席。差点没把他爹张太公气出个好歹来。想打一顿好好教育,婆娘护着不说,自己也舍不得。如此这般,张太公便也放弃了培养张博成为学者的打算,心不甘情不愿的去高金延请枪棒教头。不读书,那就把身体练得结实点。从这点看,张太公无疑是个合格的实用主义者。
自此之后,张博便在别院之中习练武艺,打熬气力。到得青年,筋骨渐壮,便游历燕赵、山东、塞外。每到一处,便四处结交好汉,切磋艺业。
张博成日里与武人相处,也不免沾上几分江湖气,性格豪爽大方。涿郡地势险要,西接代郡,东连广阳,北上直通关外,南下便是中山河间。燕赵之地,游侠儿多汇于此。张博又是个爽快的性子。每闻江湖客路过,无论有名无名,必定亲自拜访。英雄豪杰,真心订交。泛泛之辈,也不失却礼数。高谈阔论,酒酣耳热之后,再备上一份礼品。数年下来,着实也让他结交到不少好汉。而北地豪杰,也多闻涿郡张博之美名。每至涿县,也便纷纷至张家拜访。张太爷年迈喜静。不想见得儿子与一班酒肉之徒把宅中闹得乌烟瘴气,喧哗不止。便在张博大婚后不久把他赶了出来,让他居在城中别院,顺便掌管张记老店。
张记老店就是刘备经常来卖山货的地方,店面上下三层。一楼是大堂和仓库,二楼三楼才是酒楼。地方极大。张老爷子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张博更喜无老父约束,能得逍遥自在。父子俩竟是一拍两得。
这日张博无事,正在堂内闲坐。却见外面闯进一个大汉,三十有余年纪,身高八尺,浓眉大眼,黄面黑须,虎背猿腰,雄资勃勃。真个是相貌堂堂的好汉子。张博见了此人,暗叹一声。这人他也认得,只是往日里两人素无来往,今次找上门来,只怕是麻烦来了。
当下张博放下手中茶杯,长身而起,朗笑道:“子敬,今日如何得闲来我处,真是蓬荜增辉啊!”
刘恭也看着对面迎向自己的大汉,和自己相差仿佛的年纪,面容清癯,颔下三缕柳须飘拂,一双眸子精光四射,身穿青色水云衣,外披大氅。好一个**人物。若不是。。。。。。自己还真不愿来寻他呢,心思电转间,刘恭大笑一声,道:“宽夫,某不请自来,失礼啦,还望恕罪啊!”
张博挽住刘恭臂膀,把臂前行,笑道:“子敬乃是贵客,何出此言,里面请!”
“请!”
两人分宾主坐下后,没聊几句,刘恭便单刀直入,转入正题:“宽夫,我有桩天大的好处送与你,想不想要?”
张博面带微笑,摇了摇头道:“能让子敬上我这来,这桩好处只怕是很棘手罢?算啦,好不容易过几天安生日子,子敬就别害我了。”
刘恭嘿嘿笑道:“宽夫,你且先别拒绝,先听听好处如何?事成之后,城中二十八处铺面以及幽州地面大小商号源源不断的好处,怎样!”
张博闻言,双眸一闪,猛的起身道:“你是想动他?”
刘恭把手在案上一拍,脸上神色不怒自威:“不错,某就是要动他!惹了某的子侄,辱了某的先人,便想如此算了不成?不让他付出点代价他也不知道某的手段!”
张博闻言也只能暗叹那人好死不死,怎么会惹上这个家伙。还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就当他是病猫啊。此事过去已经数月,刘恭如今才暴起发难,只怕是已经暗中谋划多时,此时已万事俱备了罢?
算了,既然此事难以善了,那人又依仗权势嚣张跋扈,往日里也不怎么将自己放在眼里,那么便与刘子敬联手为涿县除去此害好了。心下计较已定,张博便直接问道:“子敬。。。。。。”
话未说完,便见刘恭俯身过来,压低声音道:“过垣水三十里,有一小谷,我等召集人手,如此这般。。。。。。”
出涿县北门,过了垣水,便是一片坦途,向东北通往广阳,西北代郡,正北通往上谷。南来北往之客商络绎不绝,尤其是冀州的商贾,涿县乃是他们必经之商道。不可谓不重要。
垣水左岸渡口,有一处店铺,门外旗杆上斗大的“茶”字正迎风飞舞。门外凉棚中,坐满了过往的旅客,茶博士正穿花蝴蝶般四下忙活。
只见远处烟尘四起,却是又来了一队商旅。若莫三十余人,驮马却多了近一倍。头前一个满面横肉的大汉,手中更是执了一杆涿县县尉的信旗,策马驰到茶铺跟前,飞身下马大喝道:“店家,给老子准备好座位,茶水点心只管上来!“说完便腾腾的往里走。
凉棚里一片哗然,茶博士忙跑过来,笑道:”这位客官还请稍等,座位有些不够。。。。。。“
话未说完,便见那大汉劈手揪住茶博士胸襟,怒骂道:”好泼贼!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花爷来了,你敢说没座位?“
旁边有人窃窃私语:”呀,花太岁的商队,也只有他能请动县里的信旗了,真是够跋扈的啊!“
”可不是,这些年他带着人强行护商,也不知道搜刮了多少。“
”幸好也只有大商家才能入他的眼,看不上我等,否则就惨喽!“
”好了好了,别说了,找死么,让他等听到了,少不得一顿打!“
那大汉推开茶博士,环顾四周,戟指喝道:“吵什么吵什么?通通都给老子滚,一群腌臜货,给爷爷把座位让出来!“
此人耀武扬威之际,却不知道右侧林中,两名骑士正默默策马离开。
汉皇刘备 第十二章 为民除害 二
花二坐在马背上,身子随着马儿的步伐前后摇摆。若不是没法子,他实在是不愿出来遭罪。此时的他便十分想念城中自家温暖的榻和美貌动人的小妾,一想到那如羊脂白玉般迷人的温热胴体,他心中便不由一阵躁动。
不过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张县尉搭上了内廷宦官的线,不久之后将调入中原富足之地做县令,而自己也将随之前往。再不抓紧机会捞几把,就捞不到了。这条商道还真是赚钱啊。人说边地苦寒,苦什么,发财机会多得是!又想起为了插足这条商道,自己不但搭上了堂妹,还奉上了利润的大头。张县尉那张令人厌恶的肥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花二不由自主的呸了一声,然后打起精神,喝道:“都给老子精神点,到了胡家寨,大碗酒,大块肉,还有塞外的骚娘们都在等着哪!”
马队一阵哄笑,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而商队管事张老二却是一声苦笑,暗骂道:”一群王八犊子,这回老子又得大出血。”
马队在山谷中蜿蜒而行,山:话,却听见小弦响声不绝于耳。花二大惊,身体缩成一团本能的往地上一滚,再回头看时,只见坐骑一声悲鸣,身上插了数枝羽箭倒地不起。而此时四周也哀声不绝,放眼望去,自家兄弟已经被射翻十来个,死的死伤的伤,好不凄惨。
这都是自己多年培育起来的好手啊,花心目眦欲裂,一边逃一边大喊:“躲到马腹下!躲到马腹下!向我靠拢!”
商队的管事以及伙伴早就趴在地上,做五体投地状,一动也不敢动。他们有经验得很,出塞途中遇见马匪了,不管是汉儿还是鲜卑乌桓,只要自己不反抗,最多损失些货物。因为马匪也知道涸泽而渔的道理,把商人都杀了就没人敢走商了。但要是敢反抗,绝对是一刀一个斩尽杀绝,还管杀不管埋。
箭矢从两侧源源不断射出,尽挑花二那伙人射,又数轮后,还活着的,就只有花二等几个好手了。
箭雨终于停了下来,花二心中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他鼓足精神,大喊道:”是道上的朋友吗?某家涿郡花二郎,今次护送商队往良乡。此番钱财货物任君自取,还请给个薄面,放过我等兄弟,活命之恩,末齿难忘!某在涿县,颇有家资,异日必有厚报!“这厮是见势不好,要拿钱财买命了。
花二说完却又低声道:”兄弟几个,若是见势不妙,我便前往遮挡,你等分散逃脱,能走一个是一个,到了涿县,找张县尉为我等弟兄报仇,别的不说,为兄家小就托付给兄弟们了。“
众人感动了,老大你养着我们,给吃给喝给娘们,还带我们欺压良善蹂、躏弱小满足我们**的心理欲望,现在还要替我们去死!这样的老大,到哪里找啊,来生还要你做我们的老大!几个泼皮想到伤心处,泪流满面,哽咽道:”这如何能行,大哥,你功夫好,比我们跑得快,等会要是那贼子不放过我等,还是大哥跑,这样希望也大一些,我等几个拼死拦住那些贼人,大哥,要记得替我们报仇哇!“
花二心中暗喜,面上却故作难色,骂道:”休想!你等欲陷我于不义乎?这些年来,我视尔等为兄弟手足,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众人正欲再劝,却见前面走出一彪蒙面大汉,皆是黑色劲衣,手持弓箭,腰挎汉刀,一个个杀气腾腾,见到地上还有叫唤的,便拨出刀来再补一下。走到花二等人跟前,一个个团团围住。
花二看这班凶人的架式,估计是难以善了,他毕竟是草莽出身,血气仍在,当下回首惨然一笑,道:”兄弟几个,也别想着逃了,抄家伙随我上,剁翻一个算一个,剁死二个算赚的!“说完便欲拨刀拼命。
身边一个汉子拼命抱住花二的腰,大叫道:”大哥,你可不能死!大家伙还等着你替我们报仇呢!“另外几个跟随花二的,早已拖了刀,咬牙切齿的往刘恭这边冲来。
刘张二人侥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等几人冲上前来,把手一挥,数箭齐发,全部射翻在地。又见花二连滚带爬,已经跑出数丈远。张博便笑道:”这样人,居然也让他在涿县横行十数年,真是。。。。。。“话没说完,便开始摇头。
刘恭也不说话,翻身上马,只数息,便追到花二身边,刀光一闪,花二一声短促的惨叫之后,便没了声息。好大的头颅滚出老远,刘恭用刀挑了,策马而还。
一众人都是熟手,草草打扫完现场,整理好未受伤的马匹和财物之后,便打算撤退。旁边便有人来报:”大哥,地上还有几人,乃货物主人,如何处置?“
张博漫不经心的摆摆手道:”杀了便是。“
张老二把脸埋在尘土之中,耳朵却是高高竖起。听得要杀了自己,便什么也顾不得了,一跃而起,对着张博刘恭拜了又拜:”两位好汉,请饶了小人一命罢,小人上有双亲在堂,下有幼子待哺,不能没了小人哪。小人跟随家主张世平行商十数载,也不知被劫多少回。对好汉们的规矩小人很清楚,小人绝不会泄了好汉们的行趾,恳请好汉饶命呐!“
张博忍俊不住,笑道:”哟,这还是个惯被打劫的。“
刘恭神色一动,道:”你家主人是张世平,中山张世平?“
张老二在地上乱拜,见得好汉问话,又连连磕头:”是是是!我家主上乃是中山大商张世平,好汉呐,我家主上行商几十年,被打劫无数次,都是没有报过官呐,小人回去后一定供奉两位好汉的长生牌位,替两位好汉祈福,两位好汉就饶了小人!“
刘恭哈哈一笑道:”你起来罢,张世平也是我的熟人,饶了你们几个也没什么,不过货物我却不能还给你了。“
张老二听了是熟了,心下一松,又见刘恭说不能还货物了,忙忙把双手乱摇,他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小命,又岂敢不知死活,找这些凶人讨要货物。货物丢了便丢了,回家如实上禀就行了,护商的都死得一干二净,想来家主也怪不了他。
刘恭张博收拾好之后,一个忽哨,一众骑士呼啸而过。只留下原地一片狼籍,人尸马尸交错在一起,鲜血汩汩聚成小泊,尤如人家地狱。
却说卢植一行匆匆,十数日便到了豫州汝南,汉时五里一邮,十里一亭,三十里便有一驿。驿站有专人管理马匹,住宿等后勤工作。从幽州到庐江,路程两千余里,虽然比飞机,高铁等交通工具慢多了,但对刘备来说,此时的邮驿系统还真不错。
在汝阴,卢植汇合了从司隶出发,一直在此等候的一曲北军。由北军别部司马王松率领。东汉光武帝以后,除边郡设都尉掌兵事外,其余诸郡皆裁撤,因此各郡武备松弛。叛乱起,前庐江太守征发兵员与之战,结果大败而归,前太守也战殁了。南兵不能战,故皇帝便难得大方了一回,在北军中选拔壮士五百人,编成一曲,命其南下为卢植所用。免得再陷了卢植,朝廷颜面不好看。
从颖水一路入淮,便进入扬州境内了。一路上,刘备不断观察北军所部,不愧是禁军,无负精锐之名。装备不说,从精气神到行军纪律,让见惯了边军那惫懒模样的刘备大开眼界。心中却是暗想,将来如果掌兵,便以北军为模板。
庐江在望,卢植反而轻松起来。每日里在船上不是考究卢敏刘备的学问,便是看书喝茶,悠哉得很。刘备心想,就要平叛了也不准备准备?又不敢多问,大抵名臣风范便是如此罢?
这日,卢植不知怎的,便来了兴致,唤过卢敏与刘家兄弟,道:”来,考考汝等,吾入庐江后,该如何行事?说说看。“
卢敏细思一阵,便道:”禀大人,应该先封府库,查钱粮账簿,而后征发勇壮,一举扫平蛮贼!”
刘备心道,换作是我,该当如何?苦思一阵,方道:“老师,五郎愚见,入了庐江,首先便该派遣细作,探听庐江内外,而后依据形势而定策。”
卢植又把眼光看向刘恪,刘恪抓了抓头,笑道:“老师,弟子觉得两军对阵勇者胜,征兵的时候可得好好选选。”
卢植心中暗自点头,自家儿子重后勤,刘恪重武力,只有刘备,眼光最精确,兵者,凶器也,只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刘备说得对,自己到庐江,两眼一摸黑,只有多派细作,才能根据搜集的情报来制定战略。其他,都是虚的。
又行了一日,舒县到了。
ps:不好意思啊,今天一天都在外面跑。更得晚了。
汉皇刘备 第十三章 平定庐江 一
扬州庐江郡,治舒县,下领十四县。北面是汝南、九江;东临丹阳;南接豫章;西连江夏。境内河网纵横,西北多山,东南有大江贯穿而过。此时刘备就站在卢植身后,看着城门处出来迎接的一大群人。江南风物果然又与北地不同。不说风景气候,单看人物衣饰便知。北人多高壮,南人稍矮小。衣物上北地多简朴,南方却偏好华服。
晚上,庐江全体官绅为卢植一行接风洗尘,宴席上,歌舞不绝,觥筹交错,宾主皆欢。
太守府,宴罢归来的卢植更了衣,与卢敏刘备相对而坐。刘恪晕船,一路吐得昏天黑地,目前还在调养身体,并未出席今晚的宴会。
卢植面如止水,轻声道:“今晚宴会,你们如何看?”
刘备不禁暗叹,自己死活跟着卢植的对策简直太对了。老师这是无时无刻都在面提耳命的指导自己啊。这一路行来,从卢植的行为处事,思维方式等等,刘备可谓是收获颇多了。
卢敏有些小激动:“大人事,只怕要犯众怒。老师久历官场,又岂能如卢敏之愿。
刘备目光微抬,便见卢植摇了摇头,看向自己。刘备想了想便道:“老师,您履任庐江,官绅前来相迎,乃是常例。不可责之。且老师首要任务乃是平定叛乱,其他诸事,可听其言,观其行,缓缓行之。”
刘备此言,深得卢植之意。他一心想回洛阳编书,哪里想管庐江这许多破事,且官场上有许多不成文的惯例,只要在他眼皮底下不太过份,他也乐得睁只眼闭只眼。当然,平叛乃是当前要事,如今叛乱已经呈席卷之势,诸多黔首流离失所,他可不能坐视不管。
第二日一早,卢植便在公厅唤来郡丞僚属,调集文档细看。郡丞乃佐贰官,秩六百石,负责一郡之民政,除了太守就他最大。庐江郡丞孙海,乃益州人,也是新任,到庐江后不久,就发生叛乱了,他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前方噩耗又传,太守战殁于阵。卢植问他,他对庐江局势也是两眼一摸黑,也只能捡自己知道的说了。
“太守,据某的调查了解,祸起灊县,当地大族黄氏欺压山民,强抢山货,致数人死,而后山民聚众围黄府,黄氏派人报官,县令便遣了县尉发兵镇压驱散。结果起了冲突,各有死伤,山民一怒之下便纵火焚了黄府。六安、龙舒等地山民闻讯,便也反了。
一月后,襄安大族与山民再生嫌隙,于是襄安、临湖等县山民皆反。他等与龙舒诸县乱贼相互呼应,一上一下直逼庐江城。是以前太守陈使君征发健儿,临阵而战,岂知被流矢射中,不幸而去。。。。。。”说到此处,孙海不禁唏嘘不已。国朝郡国也止有百余,太守乃一郡之军政长官,位高权重,百余年来,战殁于阵的寥寥无无。无怪天子与四府委了卢植来,又担心再有闪失,还遣了支北军做卢植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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