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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皇刘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牛道人
貂蝉心中一沉,惊道:“吕将军为太师螟蛉,素得太师信重,怎会背叛太师?”
那大汉嘿嘿怪笑,道:“吕布反复小人,先叛丁原,再叛董卓,有何不可?”
貂蝉心中莫名一痛,怒叱道:“不许你这样说他!”
大汉笑道:“看来貂蝉姑娘对吕布情根深种啊,不过姑娘真不随某出去躲一躲?要知道那吕布此时正在全城搜捕董卓同党,无暇顾及此处。等会乱兵一来,他们可不知道你是吕布的相好!”
此时貂蝉心中已经信了七八分,不过此人身份不明,却是死也不能跟他走的。于是便摇头道:“多谢壮士美意,我便在此相候吕将军罢。”
那大汉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便出了院去,却是并未远离,在附近隐藏了起来。若是真有乱兵威胁到貂蝉,他也好现身相救。
等了半天,乱兵未见,却是把吕布给等来了。见吕布急匆匆的冲进貂蝉所居小院,大汉怪笑一声,暗道:这吕布看着威风凛凛,却原来是个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又拿眼往小院里偷看,见吕布与貂蝉紧紧拥在一起。不由呸了一声,骂道,好一对狗男女!却又摇头叹道,主公啊主公,这小娘们真是美得紧,可惜,却被吕布这个混球给先占啦,人家不肯跟我走,你又不让我硬抢。到时美人归了吕布,你却不得怪我。
吕布见貂蝉安然无恙,不由大喜,道:“蝉儿,可有人前来骚扰于你。”
貂蝉臻首低垂,轻声道:“并无人前来。”
又抬头看着吕布道:“将军,外面出了何事?”
吕布面容一整,道:“天子下旨,诛除董贼,董卓已然授首。”
貂蝉轻呀一声,道:“可是将军下的手?”
吕布脸色有些不自然,这可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咳了两声,道:“天子与王司徒有密旨于我,我不得已而为之。”
貂蝉急道:“太师有大恩于将军,将军怎可如此行事?”
吕布脸色一变,怒道:“蝉儿今怜董贼之死,可犹记当年洛阳旧事否?”
貂蝉泫然道:“妾身岂是怜太师,妾身为将军名声所忧矣!”吕布当初受董卓之惑,杀故主丁原转投董卓,如今又受王允之惑而弑主。便是有大功于天下,这反复之名,却是怎么也洗刷不掉的。
吕布见貂蝉如此,心中一松。他也知道自己将会落下不好的名声,不过事已至此,却也无可奈何了。便强笑道:“我如今有兵有权,与三公同掌朝政,天下间谁敢说我的不是?”
貂蝉看着吕布,认真的道:“将军若想成就非凡功业,便须知此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日后将军位列台阁,身系万民之福祉,一定要慎重行事了。”
话虽不太好听,但吕布却有点小感动。怎么说呢,吕布向来给人的印象便是有勇无谋,轻狡反复,唯利是图。但他的脾气并不是特别坏。所以他先杀丁原、后杀董卓,投袁术、投袁绍、投刘备,干了好多不靠谱的事情,但张辽、高顺等一干名将还是愿意追随他。吕布对真正对他有用,对他有好处的建言,大多数还是听得进去的。
貂蝉一心为他考虑,吕布又不是傻子,岂能不知,当下便捉住貂蝉的小手,沉声道:“敢不从卿言!”
躲在院外的大汉听了半天,自觉没趣,便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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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皇刘备 第二百一十九章凉州风云 九
张辽、高顺二将引了二千精骑,飞驰至郿坞外,时董卓弟董旻在此,奉养老母。闻兵至,登城而视之,见是张、高二人。便道:“两位将军远来何事?”
张辽欲赚城门,便曰:“奉太师诏而来。”
董旻见城外并州骑一脸杀气,而吕布未在,心中不禁存疑,乃道:“有请诏!”
张辽为之无言,高顺在侧,取弓在手,觑准董旻,便是一箭。董旻见风声突袭面门,急忙扑倒在地。起来看时,只见那一枝箭钉入城墙之中,尾羽犹在颤抖不已。
董旻大怒,便见城下张辽大呼道:“我家主公已奉天子诏诛除国贼董卓!董旻!还不速开城门受死!”
董旻心中巨震,兄长被害了么?若说别人谋害董卓,董旻肯定是不相信的,但要说是吕布下手,董旻便信了。为啥?这家伙有前科,名声不好啊。
此时,董璜奔了过来,道:“叔父,发生何事?”
董旻咬牙道:“吕布匹夫勾结朝臣,害了你二叔,如今又使并州兵马来攻打我郿坞!”
董璜顿时便慌了神,急得团团转,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董旻怒骂道:“怕个球!速召家兵族人上城协守!只要守住此处,到时我凉州儿郎率精兵前来,定要血洗长安城,杀个天翻地覆,为兄长报仇!”
董璜闻言,这才惊喜过来,对啊,董卓女婿牛辅统军镇陕,长安周围又有董越、胡轸、徐荣、樊稠等各率军队镇守一方,等他们知道叔父遇害的消息,必定会起兵相抗,到时自己与族人便可得救了!
于是便从董旻言,复奔下城墙,召家兵与族人坚守之。
张辽与高顺见赚不了董旻,只好强攻。郿坞乃董卓精心准备的后路,城墙高大坚固,与长安城相仿佛,内又广聚珍宝,积谷三十年储,当时董卓曾有言,事成则雄据天下,不成,守此足以毕老之言。可见郿坞之固。两人攻了一阵,奈何兵少,急切见不得下,只好罢兵,使人回长安报与吕布定夺。
信使方走不走,忽然又有一支军来。张辽与高顺出营视之。却见皇甫二字帅旗迎风飘扬。原来皇甫嵩领车骑将军后,便封锁四门,捉拿董党,一时之闻,内外震慑。长安既定,王允又使皇甫嵩引军攻打郿坞,务要将董氏亲族一网打尽。于是引兵至此。
以皇甫嵩之威名,引军往郿坞下一部,董旻便知不好了,长叹道:“噫,今死矣。”
果然,皇甫嵩苍劲的声音远远传来:“里面的将士听清了!某乃车骑将军皇甫嵩是也!董贼暴虐,祸乱社稷,罪无可赦,今已伏诛!天子有诏,除董氏族亲外,余皆不究!尔等还不速速打开坞门,以迎王师!”
董旻一听皇甫嵩所言,便知不好,要坏事。于是扭身就跑,想先入坞内军营,率族兵奉老母家眷出逃。
城上凉州兵卒闻皇甫嵩之言,不禁大为意动。毕竟董卓已死,而皇甫将军又奉朝廷诏书而来,听谁的不是显而易见吗?正欲言降,忽见董旻转身飞奔下城。一凉州小校见此,咬牙道:“匹夫也有今日?”便弯弓搭箭,射董旻于地。
董旻性暴寡恩,无殊功而位居左将军、获封鄠侯,军中早有不满,全靠董卓威名强行压制,董卓既死,董旻立时便遭横死。时也,命也。
本来还在犹豫的凉州将士一看,得,董太师的亲弟董将军都被自己人给射死了,那还说什么,降吧。于是城墙之上,董氏族人与凉州军顿时杀作一团。而皇甫嵩见状,大手一挥,城外诸军一拥而上,号称万岁坞的郿坞立时陷落。
皇甫嵩将兵入坞,在降兵的指引下,尽搜董氏亲族,不分男女老幼,押至坞外,尽数杀之。时董母高年九十,行至坞门,老泪纵横,乃道:“乞脱我死!”于是即时斩首于坞门处。
皇甫嵩在外,使牙门将抱名册监斩,除董旻被射死,董璜死于乱军外,其余董氏族人,无一遗漏。
皇甫嵩又使兵大搜坞中珍藏,最后得金三万斤、银九万余斤,其余锦绮纨素奇玩等,积如丘山,更不用说粮草了。统计罢,皇甫嵩便着令军士装车,一并载至长安入国库。想来,这笔意外之财,足以让天子与群臣们欢喜不已了。临行,又使军纵火烧郿坞。
半途,吕布亦引军来,见皇甫嵩沿途押运物资车辆不计其数,延绵数里,不禁心中大为火热。奈何来得晚了,不能分得一杯羹。见了张辽、高顺二将,怒气显于脸上,道:“使汝二人攻坞,为何让皇甫义真后来者居上,以竞其功?”
张、高二人面红耳赤,讷讷无言。论个人武力,张辽高顺都有自信胜过皇甫嵩,但在个人威望方面,却又和皇甫嵩实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所以皇甫嵩振臂一呼,降者如林……
皇甫嵩军队到了长安,吏民得知郿坞陷落,董族尽灭,欢声动天,欢歌载舞不绝于道。董卓既死,朝廷深恨之。乃陈董卓尸首于市,供士民观看。天渐热,董卓尸渐腐坏,流脂于地。守吏燃火置董卓脐中,不数日,董卓化为一团灰灰。有袁氏门生,犹不解恨,赴郿坞,尽掘董氏之尸,纵火烧之,扬灰于路。言欲使董氏死后亦不得安宁。此正挫骨扬灰之恨也。
可叹一代枭雄,竟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令人叹息。
就在长安城中,人人痛骂董卓,恨不得给其尸骨之灰还踩踏上一万脚的时候,却偏偏有一个笨蛋对董卓之死,心生感叹。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高阳乡侯、左中郎将蔡邕。
时董卓被诛,宗族尽灭。王允作为首倡之臣,于府中大宴群臣。坐间,蔡邕闻袁氏门生于郿坞对董氏挫骨扬灰,不禁言之而叹,有动于色。
王允眉头一皱,便问为何。蔡邕此时酒意上头,道:“想吾之有今日,全为董卓所逼。然其败亡,亦何其速也。感其之兴亡盛衰,累及宗族,不禁为之叹息。”
王允顿时勃然大怒,叱之曰:“董卓国之大贼,几倾汉室,君为王臣,所宜同忿,而怀其私遇,以忘大节!今天诛有罪,而反相伤痛,岂不共为逆哉?”
于是即令甲士收蔡邕下廷尉治罪。群臣大惊失色,欲起而救之。方开言,王允便大袖一拂,退席而避之。众人不欢而散。
蔡邕下了监狱,这才酒醒,想起自己所言,不禁拍头痛呼。就在人人喊打董卓的时候,自己去感叹其之兴亡盛衰干嘛?还当着王子师的面这般说,王子师最得意之事,莫过于便是他主导推翻董卓之事……王子师肯定不悦,这下完了。
其实说认真的,蔡邕没有为董卓可惜的意思。他虽然得董卓赏识,但董卓不过是想让蔡邕这等名士衬托自己礼贤下士的名声罢了,蔡邕每有善谏,董卓从不采纳。去年蔡邕都还和从弟蔡谷说这长安待不下去了,咱要出逃,逃到青州刘玄德那儿去。虽然道路远阻,不易达到,但只要逃走,到了山东再说。(汉时,称华山、崤山之东为山东。)蔡谷便说:“君状异恒人,每行观者盈集。以此自匿,不亦难乎?”这才打消了蔡邕出逃的主意。所以说这次真的是无心之失,非为董卓怜惜。
蔡邕于是在狱中,请纸笔,向王允写了封很有诚意的信,解释了自己之前所说之言的根本原因,又列举了自己和董卓之间的种种以证明自己不是逆党。最后恳请王允,乞黥首刖足,但留一命。不是他蔡邕惜命偷生,而是他想留此残躯,续成汉史。蔡邕于汉灵帝期间,便受命与诸大儒一起继写《东观汉记》至如今。事未成而身先死,他死不瞑目啊。
就在蔡邕自救的同时,狱外诸多士大夫也在同时营救蔡邕,太尉马日磾亦往王府见王允,谓之曰:“伯喈旷世逸才,多识汉事,当续成后史,为一代大典。且忠孝素著,而所坐无名,诛之无乃失人望呼?”
王允此时声威一时无两,其性格又刚棱疾恶,换成现在的话说就是吃软不吃硬,你偏要这样,我就偏不许这样……见诸臣皆言蔡邕可赦,太尉亦上门为其求情,不由怒火中烧,怎么滴,这大汉朝缺了你蔡邕就还玩不转了是吧?我偏不赦!于是对曰:“昔武帝不杀司马迁,使作谤书,流于后世。方今国祚中衰,神器不固,不可令佞臣执笔在幼主左右,既无益圣德,复使吾党蒙其讪议。”
马日磾无功而返,返府独坐良久,乃叹曰:“王公其不长世乎?善人,国之纪也;制作,国之典也。灭纪废典,其能久乎?”
蔡邕一下狱,便有一伙人,趁夜行动,劫了蔡氏老小,又把蔡邕所著之诗、赋、碑、诔、铭、赞等诸文,集体打包,偷运出城。时长安城大乱初平,蔡家上下失踪,一时之间官府竟不察。
蔡邕在狱中,见王允不回信,心知求生无望。不由失声苦笑,想不到自己竟要莫名其妙之罪而死,真是不甘心呐。
这日深夜,四周一片漆黑。诏狱外,一伙人黑巾蒙面,整个脸庞只露出两只眼睛和一个鼻子,各持了兵刃,潜伏在诏狱附近。
一个大汉观看了半天巡守的卫士,然后压着嗓子问旁边的另一个大汉:“老大,官兵有点多,这事有点扎手,真要动手?”
那大汉低声回道:“废话!不然主公差我等来此为何?我等深负主公厚恩,待会动手,若有失手被擒者,切记不可泄漏主公名讳,否则休怪老子辣手无情!”
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众人也清楚的看清楚了他们老大眼睛中的凶芒。于是便人有回道:“老大你多虑了,兄弟们若是运气背真失手了,他们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
那大汉道:“如此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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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皇刘备 第二百二十章 凉州风云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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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就这么屏息凝神的潜伏着。直到鼓已三更,巡夜卫士渐疏。而狱前值守将士也渐渐松懈时,那大汉这才低喝一声:“动手!”
顿时,微不可闻的数声轻响,数枝细细的吹管便扎在了门口几名卫士的脖子上,值守卫士只觉脖子一麻,似有蚊虫叮咬,还未反应过来,人便一歪,往地下倒去。还未着地,旁边黑暗中便跳出几个敏捷的身影,把手一抄,便捞住昏迷过去的卫士,又重新潜黑暗中。不一会儿,几名服。便点头道:“好吧,便依王卿所言。先平定三辅内外,再议朕今日之言。朕有些倦了,诸卿退下罢。”
王允等便施礼后告退。吕布跟在诸大臣之后,心道,还是读书人会说话,王司徒明明和我一样的打算,却口绽莲花,愣是把天子给说服了……
蔡邕悠悠醒转,入眼却是一片蓝天,而周围景色正在缓缓后退。四下一打量,这才骇然发现,自己已经在长安城外,正仰卧躺在一辆牛车之上,牛车缓缓而行,却也不知要驶向何处。
蔡邕大惊,便翻身而起。只觉脖颈左侧仍有些隐隐作痛。昨晚的事,却已经想不太清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蔡中郎醒来了?”
蔡邕拿眼望去,见一个好生魁梧的大汉,正坐在一匹骏马上,东摇西晃的看着自己。蔡邕一见这人,便怒道:“你究竟是何人?老夫如今在何处?”这大汉昨晚虽然蒙了脸,但那声音和那双眼睛,蔡邕却是万万不会忘却的。
那大汉哈哈一笑,正欲回答,却见蔡谷等人欢呼道:“阿兄醒了?”然后一群蔡家人便都围了过来。
蔡邕见了从弟一家,还有自己老妻,幼子,不由大喜,旋而又惊道:“你等如何也在此?可是那匹夫胁迫你等?”
那大汉闻言,翻了个怪眼,跳下马来,行至蔡邕车前,歪歪斜斜的行了一礼,道:“青州亲军麾下兵马使管亥,见过蔡中郎!”
蔡邕疑道:“青州兵马使?”既而恍然大悟:“刘玄德着你来的?”
管亥笑道:“正是某家主公差某来此,某率麾下儿郎于此刺探凉州形势,见中郎遇难。思及主公曾数次言谈中郎风采,言语间甚是缅怀,于是擅作主张,把中郎与家人一同迎了出城来。还望中郎勿怪。”管亥心中却是道,我会告诉你,是主公专程派我来营救你与一个小娘吗?
蔡邕见是刘备的人马,这才放下心来,旋又苦笑:“玄德这是欲置我于何地啊!”见家小俱在,自己所著竟也被管亥打包弄了出来。不禁心下欢喜,对管亥印象便好了几分。
蔡邕坐在牛车上,身子随着牛车轻轻晃荡,蓝天白云之下,蔡邕不禁又想起当年自己被贬出京时,刘备与卢敏几个小子前来相送,危急关头救了自己一家性命的旧事来。当年一腔热血的少年郎,如今也是执掌一州、位高权重的州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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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皇刘备 第二百二十一章 凉州风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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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剧变的时候,刘备却在青州埋头当木匠。
有鉴于造纸术的不断改良、印刷术的提前面世。青州市面上的书籍大增,更不用说青州学院的教学用书了。而青州工曹下面的匠作营,又推出一种类似于书籍大小的练习本,方便书院的学子们随时记录学院讲师们的珠玑之言、完成课业或记录自己平日里的所思所悟。这种练习本,质量上乘,墨迹不渗不化,一经推出,便广受欢迎。学院的学子在自己免费的份额用完之后,便蜂拥到集市上去大量购买,一时之间,竟然供不应求。
产品卖得好,导致的新问题又来了。
原来从古至今,人们记录书写,不是用简,便是用缣。或捉竹简而刀刻,或持缣卷而书写。不过,简重而缣贵,只有富贵人家用得起,这在很大程度上严重影响了文化的传播扩散。现在大量廉价纸张的出现,已经极大程度上缓解了这个问题。最起码使得青州之内,便是贫寒之家,想要买几本书籍,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在人们渐渐开始习惯纸书和练习本后,新的问题出来了。
此时人们不管是宴会、还是求学,只要是各种正式场合,坐姿便是正坐。一张蒲席,然后双膝跪地,双臀垫于脚后跟之上,双手扶膝,身姿挺拔。这种正坐,从老祖宗那一辈一辈传下来,一直到宋时,才被大量桌椅的出现给所替代。可以说正坐在锻炼人的气质、寻求一种哲学上的形神兼备上,是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的。刘备清楚的记得,在这个时代,孩子差不多大,在该启蒙的时候,私学或家里,就开始要让孩子学习正坐了。以前书生们正坐,手持书卷或摇头晃脑,或不停书写。可现在不行了,方方正正的练习本,取代了笨重的竹简,取代了长长的缣卷。再要拿在手上用笔书写,这姿势就相当别扭了。可伏在书案前书写是很舒服,可是时间一长,腰又累得不行。学子们一时之间不禁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刘备闲暇之余,在学院内讲了几堂格物课,便敏锐的发现了这个问题。回去之后一想,胡床此时已经在军队中渐渐普及,那么直接把唐以后渐渐开始普及流行的桌椅直接给弄出来,书院的师生们能不能接受?
其实在生活细节方面,刘备有很多的想法,可以推广开来,去影响世人。之前他一直隐忍不吭声,是因为他实在是影响力不够,不足以最快的速度,最大的面积去施行影响。如今他执掌一州,乾纲独断,是时候去做一些事了。
于是刘备便命人于军营中拿来两个胡床,便去拜会老师郑玄。胡床,又称交床、交椅。其实不是睡觉的大床,而是一种可以折叠的小马扎。用木头和兽皮、布制成。最初在北地异族中盛行,匈奴、鲜卑等贵人狩猎、出游时,便带上这小玩意,累了便打开来休息。因为只有贵人、首领可以用,所以有“第一把交椅”的俗语,来形容身份尊贵。后来南匈奴归汉,这才便渐渐在中原开始扩散开来。
胡床因为它的便携和舒适性,引起了一批贵族与士人的喜爱。有史记载,汉灵帝便好胡床。当然,这玩意自己在家或在外用用可以,但用在正规场合,似乎有些难登大雅之堂,于是士人儒生们,对此是不屑一顾的。反而是在军队中,得到了广泛应用。将帅们可不管这东西雅不雅,好用就行。行军途中累了,用来歇息下;出去打个猎、钓个鱼,累了用来歇息下……
话说刘备拎了两个小马扎就去见郑玄。郑玄作为此时青州的文人领袖,若把他给说服了,到时推广新的桌椅,想必也简单得多。
郑玄此时,正跪坐于地,笔耕不辍,周围散落了无数书籍。刘备在窗外见得郑玄如此,心中不禁愧疚万分,这才是用心做学问的人,比起他这个半桶油,差距岂止万里?这么大年纪了还如此勤奋,也难怪日后郑学辉煌千年,而郑玄得以配享孔庙。
毕竟上了年纪,书写了一会,郑玄便揉了揉膝盖,颤巍巍的起身,轻轻活动手足,捶打腰部。忽见刘备立于窗外,便漫步出屋,笑道:“玄德既来,何不出声。”
刘备行了一礼,亦笑道:“不敢出声,恐打扰到老师做学问。”
郑玄叹道:“老喽!到了此时,回头一看,便觉昔日诸多论述不甚完美,于是只好亲自删减之。”
刘备道:“老师学贯古今,遍注诸经,仍如此专注于学术,弟子相差远矣,自叹不如。”
郑玄看了看刘备,又摇了摇头,这个弟子极其聪颖,可惜志不在儒学。如今身居高位,一身牵系百万青州士民之福祉,要想他有多少时间放在儒学上,只怕是更加难了。可惜了!郑玄按下复杂的心绪,道:“玄德此来,可有何事?”
刘备便命随从拿出胡床,摆在郑玄跟前,道:“老师,不论其他,只论舒适性,此物比正坐如何?”
胡床郑玄自然识得,他也坐过。于是一皱眉道:“此物自然要比正坐舒适,不过此物难登大雅之堂,玄德莫非欲在青州推行此物?”
刘备笑道:“当然不是!”他一想起与众臣议事,大家一人坐一个小马扎,围成一圈,便忽然有种莫名的喜感。
郑玄拿眼看向刘备,刘备便道:“弟子见老师与诸师生在伏案书写时,时辰一长,腰膝便诸多不适。恐累及老师与诸师生身体,便欲改良胡床,使之适宜书写所用。”
郑玄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刘备看见郑玄须发迎风而动,一脸淡然。便解释道:“老师,万物发展自有其规律,是以先有石鼓金文,后有大篆、小篆,最后而隶;书写之物,最早由兽甲、皮,竹木之牍、缣帛,最后而纸……”
郑玄一摆手,道:“玄德,你之意,老夫皆知。我儒家不是迂腐之学,若无创新进取之举,如何自古至今,诸学衰隐而我儒学独显于世?你有此心,尽管试来,若真有益于士子,老夫也不吝脸面,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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