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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撩完想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下桂花酒
仔细看去,原来是落在地上的火把,照亮了他的眼眸。
眸影之中,清晰可见一身蓝袍,一双亮晶晶的桃花眼。
夙丹宸看着一旁倒地的白马,皱眉想了想,决定和应玄共骑一马。
二人上马后,夙丹宸唯恐那伙强盗卷土重来,便快马加鞭,飞速的赶去应玄府邸。
一路上,唯听得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到达目的地,刚下马来,一抬眼,眼前尽是连绵不绝的幽草,泛着绿莹莹的光。
幽草里面,是数不清的坟。
他生生打了一个哆嗦,收回视线,跟着应玄进门。
进了灯火通明的厅堂后,应玄取来yào箱,被他包扎伤口。
他先是打来温水清洗伤口,后轻轻洒落一些褐色粉末,再用白布轻柔的包扎好伤处。
这一番动作下来,却是一气呵成,手法极其娴熟。
夙丹宸瞧着自己包扎好的手,chún角一弯,直夸他心灵手巧。
应玄笑了笑,起身收拾yào厢,出来时手中多了一壶酒,两只酒杯。
“殿下救护之恩,臣无以为报,唯有置酒款谢,还望殿下不弃。”
“你我是朋友,说谢就见外了。”夙丹宸滴溜一圈眼珠,桃花眼放出光彩,“不过这酒是可以喝的。”
应玄便笑着为他斟满酒。
夙丹宸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只觉满齿生香,余味无穷。
好醇的酒!
他瞬时觉得以前喝过的酒,简直就是水兑成的。
如此人间极品,怎么自己从来不曾喝过。
“应大人,这是什么酒。”
应玄并未直接回答,只按住他提酒壶的手,道:“殿下,此酒虽芳香醇厚,却不能多饮。”
不能多饮?
他昏昏沉沉的想。
貌似自己只喝了一杯。
但好像……真的有些醉了。
他醉醺醺的起身,两颊酡红,桃花眼亮晶晶的望向应玄:“应大人,你这酒好生厉害……嗝……本王只喝了一杯,便有些醉了。”
他哪里是有些醉了,分明快醉的神志不清。
应玄望着他那副模样,呼吸深了深,只觉心口长出了钩爪,一下一下的挠。
“嗝……应大人,天色不早了,本王先回府……”
一边说,一边摇晃着往外走去。
应玄伸手将人捞回,搂上他的腰,低头便吻上那微润的chún。
他的吻霸道而又火热,似携雷霆压来。
隔了好一会,他方意犹未尽的结束这个吻,深沉的眸中尽是柔情。
“殿下……”
他痴迷的望着眼前神色迷茫的人,只恨不得立刻要了他。
此念一起,便再也挥之不去。
他全身血液开始沸腾,内心深处传来不断的嘶吼。
要了他。
要了他。
他打横抱起已经昏睡过去的人,眉目轻柔的注视着他,喃喃道:“是你自己来招惹我的,既然招惹了,就招惹到底吧。”
怀里的人像是听见了他那番话,眉头微微蹙起,低低地唤:“子卿……”
应玄沸腾的血液刹时冰冷下去,□□全散。
“子卿……”
他连声唤着兰子卿,直唤得应玄yin沉下了脸。
应玄面沉如水,眸光变化激烈,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见他抱着醉得糊涂的人,在月下站了良久后,终于动了身形,却是往外而去。
他将夙丹宸横放上马,指腹在殷红的chún边摩挲流连,目光轻柔似水。
良久后,方退开半身,在马臀上挥落一鞭。
骏马吃痛,长啸一声,狂奔而去。
“好生送他回府。”
低沉的嗓音在空旷静寂的坟地里回dàng。
说不出的诡异。
他远远望着,直至再不可见那人身影,方转身回府。
半面外开的厅堂依旧灯火通明,却不再空无一人。
堂中,跪了十来个黑衣人。
竟是方才那伙强盗。
他走进去,不慌不忙落座,甚至还有闲情,给自己满了一杯酒,慢悠悠的喝着。
“护法大人,属下乃是按照您的旨意办事!”
其中一个黑衣人,咬着牙说道。
应玄不紧不慢的喝完一杯酒,方低低笑了声。
笑声那样轻,落在耳里,却只觉毛骨悚然。
“我可没让你伤他。”
话语刚落,便听得方才说话的黑衣人叫了一声,紧接着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下去,双眼bào睁,似乎死不瞑目。
一旁的黑衣人忍不住道:“护法大人,老五使出的暗器无du,最多不过让那人受点皮rou之痛,护法何必痛下杀手。”
“暗器若是有du,尔等焉能活到现在。”
应玄眉目轻嗤,像听了一个笑话。
那伙黑衣人脸色一变,连忙告罪。
护法生xing残bào,喜怒无常,功法内力又深不可测,他若想取人xing命,不过弹指挥间的事情。
黑衣人见应玄并无动手的意思,知道他已网开一面,当下谢声一片。
“滚”
应玄不过低头倒酒的功夫,堂上再无人影,连那具尸体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厅堂内,只见一人独饮独酌。
堂外月色清冷,静寂无声。
第34章 擅闯
经过连日的激烈争论,兰子卿终于力排众议,以蓄意谋害罪重开张浦一案。
此案将于顺天府开审。
天还未亮,顺天府衙外围了一圈的浔阳百姓。
等到开审的时辰,顺天府外已是人头攒动,水泄不通,场面好不热闹。
夙丹宸跳下马,望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发愁。
这么多人,叫自己如何挤进去。
他在人群外踱了几步,灵机一动,伸出缠着白布的手去解腰侧的锦缎荷包。不料,腰侧空空如也。
对了,荷包被自己送给了阿欢。
摸了半天,只摸到一块佩玉。
是一块羊脂色的和田玉,玉面镌刻了一个“宸”字。
他抓在手,想也不想的抛了出去。
“谁的玉佩掉了。”
众人闻言立刻回头看去,果然看见身后不远处躺着一块通体雪白的羊脂玉。
人群顿时sāo动起来,叫嚷着往后扑去。
夙丹宸抓住时机,忙挤了进去。
人cháo争先恐后的涌到和田玉落点时,玉佩正被一只修长的手拾起。
手的主人,正面目复杂地望着手里价值连城的和田玉。
众人见玉佩被他拾去,大失所望,骂骂咧咧了两句,重又围在衙口。
从衙口到公堂,中间隔了一条约百十步的青石路。
由于这条青石路的阻隔,围在衙口的浔阳百姓并不能真切的看见公堂上发生的情景,听见公堂里面传来的对话。围在前的人只能望见一个隐约的影子,围在
后面的基本上是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清。
即便如此,顺天府外依旧围了一重又一重的百姓。
他们坚守的原因,只有一个。
亲眼望一望身居庙堂之远,却在浔阳街头巷尾有着神乎其神地传说的人。
那人,便是当朝丞相,兰子卿。
公堂上,一身紫金官袍的兰子卿正堂而坐,太师晁颂、大学士司马礼亦是身着官袍,旁坐左右。
衙上,跪着缚了手铐脚镣的左都御史李延。
手提水火棍的衙差分列两排。
气氛冷到了极点。
夙丹宸一进去,便被里面暗无声息地刀光剑影激得一哆嗦。
兰子卿看清来人,菱chún抿了抿,墨染的眼眸柔软下来。
他起身下案,来到夙丹宸身边,拱手作了一揖。
“臣兰子卿参见殿下。”
夙丹宸忙伸手去扶,又想起什么似得,尴尬的停住手,掩饰xing的咳了一声,道:“免礼。”
兰子卿起身时,chún边的笑意消失不见。
夙丹宸见他皱着眉盯着自己缠着白布的手掌,耳根一红,手往背后躲了躲,他不躲还好,这一躲,兰子卿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这时,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响起。
一道是太师晁颂别有深意的见礼声。
另一道是大学士司马礼异常严肃的呵斥声。
夙丹宸先是示意太师免礼,后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道:“外公,我只是前来旁听,不会惹事的。”
司马礼只差没气出一口老血。
本朝为显律法公正严明,主审官审案时权臣贵胄、皇亲国戚一律不得出现在公堂上,以免干扰主审官断案,若有违法者,无论何等身份,统统依法处置,杖责五十。
张浦一案,他和晁颂也是得到了陛下的首肯,才敢坐在这公堂上!
这个小兔崽子倒好,一句“前来旁听”,便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还是当着晁颂老贼的面,简直不知死活!
司马礼想的没错,晁颂此刻乐得脸上的皱纹都少了几根。
他被迫接受重开张浦一案,又成日对着司马礼那张得意的老脸,正是满肚子火气没处发。
没想到,上天这么快就给了他报仇的机会。
三皇子自投罗网,就别怪他不客气!
太师心头涌来疯狂快感的同时又掺杂了一丝失望,可惜受罚的人不是司马礼那个老匹夫,五十廷杖重重打下去,说不准那个老匹夫就此一命呜呼了。
可恨!
转念一想,那个老匹夫一向宝贝自己的外孙,要是见他受罚,一定比自己受罚
还要痛苦。
哈哈,实在大快人心。
太师眼中jīng光一闪。
“来人,拿下三皇子。”
听太师突然发号施令,几个衙役面面相觑,犹犹豫豫的上前,但碍于夙丹宸尊贵的身份,迟迟不敢动手。
“晁太师,你这是做什么。”
夙丹宸满脸疑惑。
自己只是前来旁听,只是想见一见子卿办案时的样子,若不方便,自己出去便是,不至于要拿下自己吧。
司马礼又气又急,果断挡在夙丹宸身前。
晁颂冲夙丹宸拱手作了一揖,皮笑rou不笑:“还请殿下赎罪,老臣职权在身,不得不如此。殿下擅入公堂,违法律令,老臣身为吏部尚书,不得不依律行事。”起身,突然冷喝:“还不快动手。”
“放肆,谁敢动手!”
司马礼牢牢护在夙丹宸身前,面目铁青的瞪着晁颂。
“司马大人,你可别bī本太师连你一块拿下。”
夙丹宸再迟钝也明白过来这件事的严重xing,他推开司马礼,一脸无畏道:“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本王违反律法在先,本王随你处置,别为难我外公。”
“宸儿……”
司马礼湿了眼角,眼见那几个衙役朝夙丹宸扑来,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
“且慢。”
一道淡然如水的声音响起。
几个衙役举着绳索将要拿下夙丹宸,听到声音,立刻停下了动作。
晁颂望着一旁清雅的人,心下犯了嘀咕。
兰相这时候开口,莫非要帮三皇子。
他思忖了一番,注意着措辞道:“老夫职责所在,还望兰相莫令老夫为难。”
兰子卿轻轻勾chún,透出一缕含薄寒的笑意。
眉目轻嗤,似在嘲弄跳梁小丑可笑的把戏。
只听得他淡淡道:“太师既然一口一个律法,却为何知法犯法。”
晁颂一愣:“老夫犯了什么法。”
“本朝律法,公堂之上,主审为大。如今太师要拿下三殿下,却不过问本相一句,这番行为,未免太看不起本相这个主审官。”
兰子卿慢条斯理的说着,晁颂却听得变了脸色,等他说完,晁太师只觉xiōng口气血翻滚,怒气横生,偏偏发作不得,还得赔着笑道:“是老夫的疏忽,兰相莫要见怪。”顿了顿,又道:“既然如此,三皇子擅闯公堂一案,便jiāo由兰相定夺,还望兰相秉公执法,令我等心悦诚服。”
好一个心悦诚服。
好一招以退为进。
兰子卿勾了chún,冷笑。
夙丹宸听见晁颂将处罚自己的权利jiāo给兰子卿,不由得心中一紧。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怕兰子卿不忍判罚自己,落了晁太师的口舌。
不行,明明是自己的错,不能让子卿来承担。
夙丹宸咬咬牙,道:“子卿……兰相,这件事情是本王的错,你只管判决便是,千万不要碍于、碍于……本王的身份,心慈手软。”
这一句“本王的身份”,落在旁人耳里,只以为说的是他皇子的身份。
兰子卿却是心中清楚。
这个身份,指的是他二人之间的情人关系。
亦是明白他说话的涵义。
这个笨蛋,自身难保了还先想着别人。
兰子卿chún角一弯,只觉心口发热,柔软地厉害。
他垂下睫羽,静了片刻。
旁人瞧来,只觉他身姿修





殿下,撩完想跑? 第 24 章
,风度翩翩,即是站着不动,周身也流露出一种文人雅态。
只有兰子卿自己明白,他是在多么努力地压制着内心翻江倒海的情意。
多么努力地克制住,拥抱这个人、亲吻这个人的冲动。
他抬眸,慢慢呼出一口深气,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淡淡道:“谁说三殿下是擅闯公堂。”
众人皆愣。
“丞相这是何意?”
太师沉下脸。
“丞相此话,莫非是要徇私枉法。”
一旁跪着的李延不满道。
司马礼面目沉思,什么话也没有说。
“子卿,我……”
夙丹宸的话,被兰子卿温柔的眼神止住。
兰子卿收起笑意,端正神色,向夙丹宸拱手作揖。
“若有殿下在堂明察,此案必能断个清楚明白,且殿下龙虎威严,谅宵小之徒也不敢在殿下面前犯上作伥,臣身为此案主审,恳请殿下坐镇公堂,已正视听。”
说罢,躬下身去,尽足了礼数。
这一番不卑不亢的话说完,听得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不用说,太师晁颂自是气的咬牙切齿。
他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正想好好出一口恶气,结果兰子卿三言两句,便让三皇子从擅闯公堂的罪子变成请上公堂的座上客!
实在气煞人也!
与晁颂气急败坏的情形不同,司马礼冷静地想到了另一面。
兰相那番话,意味着事后陛下若要追究,也只能追究他兰子卿,而不能怪罪宸儿。
他这是将宸儿犯的错,揽在了自己身上。
怪哉。
凭兰子卿的xing情,怎么会再三做出对自己没有利益甚至可能有损害的事来。
司马礼一双jīng锐的眼睛紧紧盯着兰子卿瞧。
夙丹宸却没有他外公那样多的心思,他先是一愣,随即喜笑颜开,忙扶起兰子卿。
兰子卿起身时,他顺势低头,咬着小巧如玉的耳垂,悄声道:“子卿,谢谢你。”
温热的气息呵入耳,惹得人心田一阵酥麻。
兰子卿弯起chún,眼眸波动,柔情潋滟。
不动声色地捏了捏他的手,退后两步,恢复成一副清雅淡泊的姿容。
“晁太师还要拿下三殿下吗?”
晁颂混迹官场多年,可谓老jiān巨猾,他看出兰子卿有心保三皇子,又想着眼下还不是得罪他的时候,只得吞了那口恶气,面上笑得和善可亲,“如今三殿下只可算是兰相请来的贵客,再不是擅闯公堂之人,老臣岂敢再拿下殿下。”
对于他这一番见风使舵,司马礼又是一声冷哼,晁颂气的青筋乍现,硬生生将那口恶气压下去。
本太师迟早要灭了你司马一族!
还有一个兰子卿,今日之事,本太师绝不会就此罢休!
兰子卿chún边滑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隔了隔,目光盈盈的望向夙丹宸。
“殿下,请入座。”
夙丹宸轻轻“恩”了一声,在新搬来的椅子上坐下。
“二位大人,请。”
兰子卿优雅的抬手,做了一个入座的手势
待二人皆落座后,兰子卿方徐徐回案,提起惊堂木一角,不紧不慢地转了一圈,眸底掠过一丝幽光。
“啪”
惊堂木击落。
“升堂”
第35章 丞相断案
“李大人,此状上所控之罪,你有何话说。”
李延看罢递来的白纸,气黑了脸,“一派胡言!”
“下官是杀了张浦不错,但这也是下官的无奈之举。圣上令下官从旁协助张浦清丈田亩,岂料张浦竟徇私枉法、包庇宗族,将朝廷税银当做一家之私。此等滥用职权、有负圣恩的小人,下官岂能容他!兰相若是认为下官做错了,只管定下官的罪,下官无话可说。”
司马礼越听脸色越铁青,到最后忍无可忍,一口怒气拨到喉咙口,“李延,你这个满口谎言的畜生!”
“司马大人慎言!这里可是公堂,不是你司马府。别把你不入流的说辞搬到公堂上来,wū了丞相的清听。”
晁颂立刻反chún相讥。
“我司马府再怎么样,也比你的太师府干净!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的太师府,背地里做的是些什么勾当!”
“本太师倒要讨教讨教,太师府里做了什么勾当。司马大人若说不出个一二,
本太师决不善罢甘休!”
刚刚升堂,两个加起来足有百来岁的人已经吵得不可开jiāo。
场面,火yào味十足。
夙丹宸听着头疼,偷偷瞥一眼兰子卿。
兰子卿本打算坐山观虎斗,听一听司马礼口中的“勾当”,故一直未出声,只淡漠的瞧着。
接到夙丹宸着急的目光,他温柔的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安心。
“啪-”
空气静止。
“二人大人公然在公堂之上喧哗吵闹,未免有失身份。”
兰子卿淡漠地扫了一眼。
晁颂和司马礼意识过来,老脸都有些挂不住,各自一番赔罪,说着说着却又互相指责起不是,言语也渐渐重了起来,
眼看着新一lún争吵将要开始,兰子卿冷冷出声:“二人大人若这般吵闹不休,本相只好请两位大人出堂。”
二人见兰子卿隐有怒意,连忙换上笑脸赔罪。之后,果然乖乖坐着,再未出言。
夙丹宸捂着袖子一阵偷笑。
子卿真厉害。
兰子卿见场面终于安静下来,脸色稍缓,提起递还的状纸一角,淡淡道:“如此说来,李大人是不打算认罪。”
李延头一扬,“下官无罪可认。”
兰子卿淡淡“喔”了一声,“你说张浦徇私枉法、谎报税银,你可拿得出证据。你若能证明所言非虚,本相非但定你无罪,还要上请陛下嘉奖于你。”
李延与晁颂对视一眼。
“丞相请看,这就是证据。”
一本厚厚的古蓝色书册,通过衙役的手,递到了兰子卿面前。
兰子卿随手翻了两页,慢慢眯起眼眸。
这是一本账本。
确切的说,是本次清丈田亩的账本,里面清楚详细地记录着每一笔税银来源和银额数目。
“丞相,这就是本次清丈田亩的账本,也是张浦徇私枉法的证据。”
“此话何意?”
“这账本中详细记录了五百余户世家大族补纳的税银,可谓网尽浔阳富贾商士。可是,他张家却成了漏网之鱼,账本上偏偏没有他张家,这不是包庇还能是什么。”
“单凭如此,李大人便断定张浦徇私枉法、包庇宗族,未免太过武断。清丈田亩清的是未上报户部、未按时缴纳税银的隐田,若他张家名下田亩是合理合法的私田,自然不必列于清丈之中。”
兰子卿淡淡道。
李延经此一言,面色不改,很有镇定自若的意味,像早就料到兰子卿会如此一说。
他拍了拍手,便有人手捧一尺来高的书册入内,来人的脸淹没在书墙后。
“这些是户部根据上报来地私田情况,归纳整理出来的土地归属名单,里面记录了炀国每一家每一户拥有地田亩数量。下官查阅了一天一夜,终于查找出张家上报来的田亩。根据记载,张氏一族拥有良田一百亩,而据下官暗中调查得知,城南西郊的三百亩田地也是属于张家名下,这三百亩良田正是隐田。”
“本来只要张家按规矩上报隐田数量,及时缴清漏缴之税,便不会有什么惩罚。谁知张浦竟滥用职权,包庇宗族,下官一时气愤,这才会用御赐尚方宝剑将他□□。”
说着,磕下头:“丞相明察!”
等了片刻,没有回应,李延偷偷的瞄了一眼,只见那如画似描的人,半掩眼睑,不紧不慢地转着惊堂木。
他仔细回想了一番方才所说的话,确定是滴水不漏,全无破绽,方复出言道:“丞相若不相下官所说的话,尽管翻查张家上报来的田亩数量,再着人探查城南西郊,看那三百亩田地是也不是归属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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