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

我和小柔还是留在金足，我们两个未成年，除了金足可以要我们，其他也没有什么地方会要我们了。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其实金明皓去找了人的，可是也只能帮到这了，减刑到两年已经是极致了，这是故意重伤罪，就是判个七八年的也是正常的。
而孙旭那么受不了的原因，也是因为他无法接受两年会见不到姣姐，其实我也接受不了，只要心里一想到姣姐是因为我进去的，心里就像是打了一个死结一样。
我和小柔去看姣姐的时候，隔着玻璃的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看起来一脸不屑的样子，甚至嘴角还挂着微笑。
“切，不就是两年嘛，小苹果你等着我，两年后出来，我还是你风风火火的姣姐。”
我连忙点着头，可是眼泪不自觉地顺着流了下来，我的这一举动引得姣姐的眼圈也红了。
我很自责，她奋力想要营造出来的轻松氛围，就这么被我破坏了，我一直这么没有出息。
“小苹果啊，我告诉你，你以后别那么废了，没有我照顾你，你也要自己活出血性来，你看看你一天，怎么，怎么那么让人心疼呢？”姣姐握着电话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声音哽咽到不行。
“姣姐。。。。。。。”我努力把眼泪忍回去，可是越想把眼泪憋回去，心里边越是难受，堵得慌。
姣姐嘱托完我，又嘱托了小柔几句，不过看得出来她最担心的就是我。
“小苹果，我告诉你，其实那事真没有什么，你不要拿着那事折磨自己，人啊，总是有那么一遭的，什么苦难都要承受一回。”
姣姐在狱警提示只有一分钟的时候，急忙对我说着，我听了之后，忙不迭是地点着头，我知道姣姐怕我想不开。
就在姣姐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狱警过来就要带姣姐走，姣姐连忙对我喊着，“小苹果啊，好好活着，好好活着，等着我出来。”
“恩，姣姐我会好好活着的，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和小柔拍着面前的玻璃窗一个劲哭喊着，哭得就像是永别一样，肝肠寸断。
那时候的我们都特别地yòu稚，以为遇见的事，都是天垮下来了，其实不然，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只是我们还太过年少，不懂得怎么修炼自己的内心，不懂得怎么让自己百毒不侵。
毕竟人心肉长，我们还稚嫩。
从监狱回来之后，我和小柔回到宿舍一句话不说，就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天黑，然后安静地睡觉，明天就要重新开业了，我们还要早起上班，像姣姐说的那样，好好活下去，等着她出来。
可是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怎么也睡不着，我伸出手就感觉到姣姐在我的身边，我还记得她睡在我的身边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抱我了，我闭上眼甚至可以感受到她曾经留在这里的温度。
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我又回到了那天晚上，夏天的风还很凉爽，可是那却是我一生的噩梦，那些男人骑在我的身上继续跳舞，继续欢乐，继续凌虐，任由我在冰冷的地面上哭地像个傻子，任由我的声音在风中慢慢破碎。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骑白马的男人，踏着哒哒的的马蹄声，手持宝剑冲了过来，歘歘歘，两下就把那些坏人打跑了。
我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那个人朝我靠近，他的脸上写满了玩世不恭的神情，亚麻色的头发在空中凌乱地飞舞着，好看。
等他靠近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地上，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我想要找一块布遮住自己，才发现我的身边只有一堆被撕毁的破衣服。
我想要遮住自己的私密处，可是遮住了上面，遮不住下面，就那么赤裸着，狼狈之至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走近了，越发近了，眼中的神情突然变得复杂，我知道他眼中的我一定丑极了，他叹了一口气，又骑着马离开了。
我听着那哒哒的的马蹄声渐渐消失在我的耳边时，突然惊醒了，我不知道我在睡梦中还喊了金明皓的名字，我只知道我惊醒的时候，发现全寝室的人都盯着我看。
我尴尬地把被子拉过来捂住头，不住在被子里默默地哭泣着。
黑夜中，我感觉到小柔爬到了我的床上，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安静地躺在了我的身边，伸手握住了我的手，环住了我的腰。
就在这个时候，小柔和姣姐不同，她比我还脆弱，此时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眼角是润湿的，头发湿了一大片，她也偷偷哭了半夜。
我用力抱紧了她，此时的我们就像是两只互舔着伤口的猫一样，只有用这种方式来彼此取暖。
这天金大赖来店里视察工作，早起领班就催着我们勤快点，别偷懒，免得到时候被赶出去。
我和小柔听了之后，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jīng神，说实话来金足这么久，我还没有见过金大赖，听说这金大赖不止金足一家店，手底下还有好几家店，都打着洗脚的名义，在背后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当然那不是我考虑的。
“你说你这金老板会不会嫌弃我们两个太小了啊。”小柔有些紧张地问着我们，以前让我们留下是孙旭看在姣姐的面子上才让我们留下的，现在孙旭走了，重新换了一个领班，这个领班很多次问过我和小柔的年龄，我们俩都撒谎搪塞过去了。
我心里也没有底，但是我还是安慰着小柔，“应该没事的，我们两个躲开点，毕竟金足那么多人，怎么会就注意到我们两个。”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还有一些小期待，也许金明皓会跟着金大赖一起来。
不知道怎么的，这些日子我心里无时无刻地不在想着金明皓。
从那件事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金明皓，他再没有出现过，而我却有一种冲动，特别想要见他一面。
至少，我应该给他说一声谢谢。
当金大赖的奥迪停在门口的时候，没由来的，我的心突然狂跳着。
我看到金大赖下车之后，很快就有司机把门给关上了，车子就开去停车场了，并没有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身影出现。
金大赖穿着一身西装，他长得很胖，穿着西装的他显得肚子有些难看，他戴着一副墨镜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不过他手上闪闪发光的表，还有脖子上有指头粗的金项链却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他的富贵。
当然他的身子上还有一股子匪气，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这金大赖是一个混混出身，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踏着无数人的尸体起来的。
金足每层楼的领班都站在第一排，看到金大赖下车之后，立马巴结了上去，我和小柔躲在人群后，前面有无数浓妆艳抹的顶层姑娘艳压群芳，压根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
“很好。”金大赖站在门口，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我们，就像是国家领导指点江山一样看着我们。
就在我以为安然无事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问着谁是苹果。
我一听他念我的名字，整个人差点就跳了起来，而大家的眼神也都看向了我。
我下意识低下了头，然后金大赖很自然在人群中分开了一条路走向了我，随着他越发向我走近，我心跳不已，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起我，在金足我就像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蚂蚁。
“你就是苹果。”金大赖走到离我只有两米远的时候，停住了脚步问着，他的声音很浑厚，特别有震慑力，和金明皓完全不同。
我低着头看见了一双擦得蹭亮的皮鞋映入我的眼帘，听见他的声音就吓得浑身发抖。
“金老板啊，你什么时候对一个小洗脚妹感兴趣了，好不容易来一次了，不和我们姐妹好好玩玩吗？”
突然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跳了出来，她画着很浓的妆，气质却很好，走过来直接把手搭在了金大赖的肩上。
她是白雪，我早就听过了她的大名，是金足的头牌，多少男人上了她的床，就再也下不来，手腕极其厉害，很多有权势的大客户来了金足，指名要白雪伺候，听说金大赖也要给她几分薄面。
金大赖看见是白雪，很自然就把白雪的手握住了，放在嘴边吧唧亲了一口，就在我以为他要和白雪去“玩”的时候，他突然又转过身子来问我，“你就是苹果？”





情欲 第十五章 痴心妄想
“恩。”我差点把头埋进了地底，那时候的我特别没出息，只要有一点芝麻大的事，都可以吓着我，不像后来就是面对千军万马也可以做到荣辱不惊。
金大赖又继续看了我几眼，然后冷笑了一声问我，是不是去找过金明皓？
一听到金明皓的名字，我就像是触电了一样，连忙抬起了头看着金大赖，可是我的眼神刚一触碰到他如剑般凌厉的眼神时，立马就收了回来，捏紧了自己的衣角，一句话不敢说。
“明白你自己的身份，别什么人都想着往上攀，这金明皓不是你这种下贱胚子可以接近的。”
金大赖在众目睽睽下扔下了这么一句话，立马我就听见有人再人群中哧哧地发出了嘲笑，甚至还有同屋的在私底下添油加醋说着，“是啊，她晚上做梦都还喊着金明皓的名字，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这声音不大，可是足够让所有的人听见，说这话的是薛蕾，她平日里就不爱搭理我，私底下我听她叫过我叫花子，以前姣姐在的时候，她只是私底下说我坏话，可是姣姐出事之后，她就更不待见我了，经常私底下给我使绊子，有一次竟然把我的被子扔了出去，说是脏，有跳蚤。
很明显金大赖也听到了她的话，立马皱着眉头问我多大了？
“十，十六。”我被吓到了，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谁招进来的？”金大赖大声嚷着，“妈的，你们是想害死老子啊，这几天查地正严，童工都招进来了，是想全都卷铺盖走人是吧。”
“哈哈哈哈哈。”突然一阵十分清脆的笑声突然响起了，是白雪，此时她正捂着嘴在一边发出了笑声，“我说金老板，这丫头就是做了一个白日梦，你怎么都叫上真了，发这么大火做什么啊，难道白日梦还能成真了不成，走，我们去楼上，我给你好好按摩按摩。”
白雪笑地很浪，而且眼睛还一眨一眨的，瞬间把金大赖的火气给消下去了，金大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就搂着白雪的腰上楼去了。
也就是说我安全了，看着白雪和金大赖上楼之后，我突然很佩服这白雪，她是妖jīng做的吧，几句话就把金大赖哄地乐呵呵的，让我躲过了一劫，嘿，这女人还真不简单。
等着金大赖上楼后，大家也都散开去各自做各自的事了，我被安排着接待了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
在金足工作也有一些时日了，我的技术也越发长进了，慢慢地也有几个回头客了，那些客人说，我看着年轻，但是做事靠谱，按摩走心。
每次一听到这种赞赏，我都挺开心的，能被人认可，也是一件好事。
胡子大叔是和几个朋友一起来的，刚开始他挺拘束的，我要帮他脱鞋，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刚一脱下鞋，整个屋子立马弥漫着一股臭气熏天的脚臭，身边有几个女孩连忙嫌弃地捂住了鼻子，他的那些朋友也都开玩笑说着，他这脚实在是太臭了。
他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早就说了，我不来，我不来，你们非要我来，这下好了，臭到人家小姑娘了吧。”
“没有啊，大叔你就躺好吧。”我把他的鞋袜放到了一边，大方地把他的脚放到了洗脚盆里，让他以最舒服的姿势躺好。
对我来说，农村里的粪坑比这臭多了，小时候我经常挑着粪去田里施肥，对这种脚臭也都习惯了。
“小姑娘，你就没有闻见有什么味道？”胡子大叔躺在洗脚床上，仰着脑袋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大叔，你就好好地睡一觉吧。”我冲他一笑，脚臭也不是他的错啊。
他听了之后也冲我笑了笑，然后就闭上了眼睛，安静地享受了起来。
等结束之后，大叔塞给了我一百块的小费，我不要，可是他硬塞给我，“小姑娘啊，按摩地很好，接着吧。”
我看着粉红色的钞票，最终还是接下了，心里乐滋滋的，当然我也突然想起了金明皓，在不久前，他是那么笑容明朗给了我一百块的小费。
一想到金大赖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说的那些话，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
当然我没有注意到一群人聚在薛蕾的身边，正用着一种如火的眼神盯着我。
等着晚上回到宿舍之后，我的手酸痛不已，我给人按摩不会偷懒，虽然之前姣姐教了我很多偷懒的手段，但是我总觉得那样会心不安，毕竟人家是给了钱的。
小柔回来地早，正坐在我的床边看书，小柔特别爱看书，就连金足的宣传海报都能拿着看半天，她是一个孤儿，跟着nǎinǎi一起生活，nǎinǎi在的时候上过几天学，nǎinǎi死了之后，她就没上学了，遇见了姣姐来了这里。
“苹果，你回来了啊，我听说今天又有客人给了你一百块的小费啊。”小柔一见我回来，立马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着，眉眼里都是在替我高兴。
可是一边的薛蕾突然开腔了，“当然了，整日没事就去捧人家的臭脚，就差没吃下去了，人家不给她小费给谁啊。”
薛蕾的话一出，整个宿舍的人都笑了起来。
小柔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压根就不该提这茬，立马牵紧了我的手，让我别往心里去。
我也不打算和薛蕾计较，薛蕾来这来地特别早，她还有一个表姐在三楼工作，平日里高傲地不成。
可是薛蕾看我不说话，更加变本加厉了，“你就装吧，本就是一个破鞋，还以为谁不知道一样。”
一听薛蕾这么说我，我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那天晚上的场景，气地牙齿都在发着抖。
“薛蕾，睡了吧，今儿也挺累的。”周姐突然站了起来，把薛蕾拉到了一边去，薛蕾有些不情愿地哼了一声，然后就爬上了自己的床。
晚上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把一百块贴身放着，我努力不去想薛蕾的话，强迫自己去想拿这钱给姣姐买点什么吃的拿进去好，她在里面一定吃不好。
可是一想到姣姐啊，心又莫名地痛了起来，如果姣姐在这里的话，薛蕾一定不敢这么放肆的，姣姐一个眼神就会吓得她话都不敢说。
第二天一早我吃了早饭去休息房等着叫号，我们这里都有一个休息房，平日里没有被喊到姑娘就会在里面等着。
可是今天整整一天，领班都没有叫过我，连小柔都被叫了三次了，可是我还一次没有叫到。
我们洗脚是任务的，每天至少要洗三个，超过的就可以提成，如果没有洗够三个是要扣钱的，眼看着这已经过了大半天了，我还一个脚没有洗，心里急地不行，一直在心里想，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领班了。
新来的领班还是一个男的，大概有三十岁，我们叫他毛哥，昨天他也知道我拿了小费，当时还说我会来事。
“要不你去问问吧？”小柔洗了第四个脚后回来看着我还坐在一边，连忙低声说着，这看着就已经是晚上了，我要是再没有客人，那就要被扣钱了。
我想了想，虽然有些胆怯，但还是鼓起了勇气去找了毛哥。
“那个，毛哥，今天我怎么没有，没有客人啊。”我这人只要一紧张就会结巴。
毛哥头都不抬地又朝着休息室里喊着，“薛蕾，这个客人你去。”
薛蕾今天也接了不少客人，这又听见毛哥叫她，立马乐滋滋地跳了出来，说了声谢谢毛哥，然后瞪了我一眼，端着盆子离开了。
“毛，毛哥？”我站在一边尴尬不已。
“去去去，别烦我，规矩都不懂，还怎么混？”毛哥的语气特别不善，“你先回去吧，一会有人我会叫你的。”
我垂头丧气地回去之后，小柔连忙问着我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周姐把我拉到了一边去悄声问我，昨天是不是得小费了？
周姐平日里挺照顾我的，我立马点了点头。
“那你都没有孝敬孝敬毛哥？”周姐四下看了一眼，继续悄声对我说着。
“是啊，孝敬啊，这是规矩啊，平日里大家工资低就算了，可是这有了小费就不一样啊，多多少少你也要给人表示表示啊。”周姐说着还对我挤挤眼睛。
我压根不知道有这种规矩，之前孙旭也没有找我要过啊。
但后来我还是听了周姐的话，塞了五十块给毛哥，那毛哥接过钱立马就笑了，“成，总算上道了，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这是态度问题，下次注意就成了。”
我像是孙子一样点着头，这领班平日里没少赚，可是人人都想着在我们身上再压榨点东西出来。
毛哥立马给我安排了客人，让我赶紧去工作，我听了之后，立马端着盆子去了一个包间，其实心里挺堵的慌的，五十块我要洗不少脚才能又赚回来。
这天我刚刚下班，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我突然想起了金明皓，想了他亚麻色的头发，想起了他戴着耳机玩世不恭的样子，这么想着我不自觉就走到了金足的门口，坐在门口发着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用书包顶着脑袋匆匆从门口跑了过去。
是他。
我的心一下就扑通乱跳，是金明皓。




情欲 第十六章 十里春风不如你
金明皓应该是刚刚下课，而且还忘了带伞，这么一想着我赶忙回了金足，匆匆从大厅拿了一把黑伞，朝着金明皓刚刚跑过的方向跑了去。
雨突然就下大了，而我的心狂乱地跳着。
可是我刚刚转过一条街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就不见了金明皓的身影，我一下就慌乱了，东张西望着，任凭雨点打落在我的身子上，湿了身子。
我想念他，很想很想。
我不甘心，想要去追上他，哪怕只是给他送一把伞。
他的身子一定很娇贵，如果淋雨了，会感冒吧。
这么一想我心里就特别焦急，我是那么迫切地想再见一眼，那个喜欢穿白色t恤的少年。
就在我站在十字路口心急如焚地东张西望的时候，那个穿白色t恤的少年突然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帘中，他正站在一个电话亭底下，眼色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瓢泼大雨，没有一丝急躁。
几乎是喜极而泣，眼泪就顺着大雨一起凌乱在了风中。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种感觉，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你都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那时候，我不懂这就是爱情，慌乱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脸上全是雨水和泪水，我只是想把眼前的这个少年看得更加清楚一些，我已经感觉好久好久没有见他了。
跳入眼睛的那个少年，头发有些湿润，他轻轻甩甩头，然后洒落了几滴雨水，清逸，洒脱。
他的耳朵上还是挂着一副耳机，抬头看向了远处，他深褐色的眸子目光清澈，其中却又藏匿着男孩少有的不羁，长长的睫毛温顺地附在他的眸子上，鼻子坚挺，好似从中透露着一种倔强的个性。
那时候，我脑海里只有一句诗：十里春风，不如你。
就在这个时候，金明皓也看见了我，他和我四目相对，突然就皱起了自己的眉头，而我因为他一皱眉头，立马就紧张地不知所措，手里捏着雨伞站在原地完全挪不动步子，压根忘记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就在这个时候，金明皓竟然朝我走了过来，雨还在继续下，我的心跳差点在这一刻停止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这个和我有着天壤之别的男生有这种感情。
情不知所起，所以一往情深吗？
“你手里的伞是给我的吗？”当他站在我面前说这话的时候，我立马害羞地低下了头，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了那天晚上在酒店他帮我洗澡的场景，一句话不敢说。
“说话啊。”金明皓随意地站在那里，仍大雨淋湿了他的身子。
我想说点什么的，可是只是嘴chún嗡动，什么也说不出来，看着大雨淋湿了他，突然才又想起了自己是来干嘛的，立马把那把黑色的大伞给撑开了，给他躲住了。
看着给他遮住了大雨，我心里没由来地一暖，而后突然就傻笑了起来。
金明皓看见我这个样子，突然也就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他的牙齿很白。
他笑了，笑得就像清泉的波纹，从他嘴角的小旋涡里溢了出来，漾及满脸。
我发誓，那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笑容。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身边突然停下了一辆车，里面的司机摇下了车窗，冲金明皓喊着，让他上车。
金明皓听了之后，伸出手揉了揉我早已湿透的头发，而后对我说，“回去吧。”
当他揉我头发的时候，我都忘了呼吸，觉得整个世界的时光都静止了，以至于他什么上车离开的都不知道。
傻傻站在雨地里，闭上眼回忆着刚才的一切，从每一个眼神到每一个动作。
回去金足的时候，我发烧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一会想起赵林带着人在小巷和我做的那些事，一会想起姣姐去捅人的场景，一会又想起和金明皓见面的三次画面，一会又想起我妈弄死我的爸的时候。
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成了一幅繁复的水墨画，浓墨重彩，像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一样，紧紧地包裹住了我，让我在其中沉沦再沉沦。
昏昏沉沉中我竟然听见了金明皓的声音，他坐在床头神色复杂地看着我，向小柔问着我的情况，小柔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见，我只听见他说，“好好照顾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