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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难良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春山黛
落难良缘
作者:春山黛

野生杏林后人卫文秀阴差阳错嫁入梅府,却因丈夫早逝屡受白眼,一身医术也毫无用武之处。梅府一场横祸,文秀跟着梅家女眷一同踏上了流放三千里的路途。本想趁此机会天高任鸟飞,却因为医治神秘面具人而卷入一场场更深的漩涡。。。

某王爷哼哼,摘了我的面具就要对我负责,这种事难道你以前没有听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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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难良缘 第一章 两夫人眉眼官司
深秋的晨风带着北方的寒意席卷了京城。
今日并不是一个好天气,夏季的这个时辰,天色应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而过了秋分,天亮的时辰便一天天渐晚了起来。此时外头还是漆黑一片,以往能远远望见的皇宫高高的飞檐,现在也完全看不见半分。大路上一个行人也无,只有寒风吹过树木的沙沙声,落叶偶尔敲打着窗棂,外面的世界寂静一片。
临街的商铺前,秋风带起了因为太后薨而挂起的白幡,在空荡荡的街道上飘荡。寂静的街上,此时只有舞动的白幡带起支撑竹竿微弱的嘎吱响。这声音竟然有几分诡异,仿佛另有不详的事等待它的昭示。
这样的天气,除了疲于奔命的城市底层小商小贩,大约只有一种人会在这个时间出门走动,那就是上朝的官老爷们。
铛铛铛铛。深巷里,高墙外,传来打更的梆子响声。说明现在已经是四更天时分。
梅府的家奴赵地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百般不情愿的睁开他那对儿老鼠眼,翻身爬起来穿好衣裳。摸索着照路的风灯,拿火石点亮了,一手拿着风灯,一手系着腰带一边匆忙的往伙房里走去。
走到天井里,赵地瓜看了看天,天上的星子还眨着眼。嘶。他深吸了一口气,呼出来时竟然出现了一团白雾。
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是越来越冷喽,日头也越来越短。早晨起来撒niào都要冻出冰碴子喽。赵地瓜想。
可是梅老爷上朝议事的时间仍然是卯时。天还没亮就得坐着暖轿,教众人抬着上朝堂议事去。他作为伙房烧火的小厮,负责着府上下几十口人洗脸的热水。府里他得是第一个起的。
老夫人屋里的丫鬟春杏照旧第一个来提热水。她提着黄铜制的水壶,穿着毛领绛红色的袄儿,扣子还没系利索,领子敞着。脚底下穿着一双红缎子鞋。准是起的太匆忙,头发都没梳上髻,脚也光着,露着一段雪白细腻的脚面,赵地瓜忍不住眼睛一直往她脚上瞟。
春杏长得颇有几三分姿色,就是脸上有几颗麻点。赵地瓜忙不迭的接过她手里的水壶来,敞开盖,用大瓢往里头舀水,边陪着笑脸说:
“姐姐今儿又是头一个来,可是起得太早,头发都没梳理,要不我以后每天早上先送水伺候姐姐梳洗。”
春杏冻得搓着手,斜眼朝他啐了一口:“呸!你想得倒美。老爷的院子也是你进得去的?”
赵地瓜满脸堆笑,把guàn满水的水壶交到春杏手里:“这还不是指望着姐姐提携,在夫人眼前美言几句。”
春杏接了壶,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说:“你一个烧火的小厮,还指望到老爷跟前去伺候?少做这种一步登天的梦了!”
说完扭着身子,妖妖娆娆的去了。她穿堂过院,赵地瓜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敢怒不敢言。
与赵地瓜相比,梅爷的心情非常好,虽然在外因着太后薨逝的国丧,他的脸比平时更加不苟言笑,但在早起还没有完全带上这伤心面具之前,还是露出了一点端倪。
梅府正房此时正是温暖如春。今年天冷的早,府里的窗户早早用上好的高丽纸糊起,寒风半点也透不进来,完全隔成了两个世界。
梅老爷的正妻林氏正领着爱妾何氏,和一帮侍女丫头,有条不紊的替老爷净面更衣。
上好的夹棉衣袍外罩深青色圆领袍,每件都浆洗的整整齐齐,梅老爷是最在意外表,对伺候的人也是要求甚为严苛,若是被他发现哪里有线头或是熨烫的不平整,少不了有人要倒霉。
但今日他的心情似乎异乎寻常的好,平日里那双稀疏眉毛下常年严肃甚至略带yīn霾的眼睛,今日似乎看谁都不那么严厉,因为过分薄而显得刻薄的嘴角线条今日也有了几分柔和。这让近身服侍的一个丫头心里更生忐忑,一不小心扯到了老爷的胡子。
“婢子有罪!”那丫头慌忙跪下了,她银红色比甲下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虽然是老夫人身边得宠的大丫头,但这可是大错!上次金桂就是因为梳头的时候扯到老爷的头发,被打了二十板子降成了三等丫鬟。以前被金桂刁难过的人得空就去找她的麻烦,分配给她的差事也最糟糕的,从开始扫院子的丫头,慢慢变成了倒夜香这种腌臜活计。金桂现在过的比寻常三等丫头还不如!
“滚出去!毛手毛脚的这点事都做不好,亏我平日还看好了你!”
林氏觉得自己十分没脸——尤其此时何氏那个死狐狸jīng还在面前,她一定在看笑话。此时林氏正要叫丫头自己去管刑罚的婆子那里去领罚,扣月钱降等的事情等老爷出门了之后再发落。
“行了行了,一大早的,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出乎大家意料的,预想中的惩罚并没有到来。
“扣一个月月钱好了,国丧期间勿要多生事端。”梅老爷对林氏说话的口吻竟也十分柔和。
林氏不禁扶了扶鬓角,莫非是家里人送来的那个补身子的药方真的有用,她确实觉得自己的肌肤最近白皙平整了许多,一点也不像五十五岁的人,比何氏那个狐狸jīng看起来年轻多了。
何氏这个老狐狸jīng,明明比自己还大几岁,却整天价做出娇弱不谙世事的天真态,明明是丫头出身却喜欢弱柳扶风的样子来,也不看看她那五大三粗的乡下丫头样子。不过今天老爷给我的大丫鬟面子就是给我面子,林氏十分满意的想到,看银珠也顺眼了二十万分。
何氏却有点不大乐意,她跟林氏斗了大半辈子,除了因为通房丫头出身只能做妾,无论是生儿子还是拢老爷的心,半点都不曾被林氏压过半头,这时候当然也要一样。
“这些丫头就是不当用,平时看着像调教的有模有样的,到了用的时候没一个体贴的!”何氏带着三分急切捧来了梅老爷的官服,“时候不早了,妾身伺候老爷更衣。”
抖开jīng心熨烫好的深青色官服,致密平整的缎面上缝着鲜艳的补子,那孔雀尾羽十分jīng细,丝丝分明,蓝绿过渡的纤细毛尖在琉璃罩中透过的烛光下微微闪耀,鲜明的仿佛真的从孔雀尾上刚刚剪下。
梅老爷时常欣赏这代表着身份地位的补子,在他心里的地位可以说不亚于那方官印了,官印虽好,但并不能经常拿出来赏玩,万一丢了可是个麻烦。官服就不一样了。
不过这身官服,估计穿不了几天了,梅老爷的眼里心里,这补子上的象征三品官的孔雀仿佛正在慢慢变成一只代表二品官的锦jī。。。
不过今天,梅老爷反常的对这官服也兴趣缺缺,这和他显而易见的好心情并不匹配。林氏心里又窃喜起来,看来这老狐狸jīng终于要失宠了。
这边何氏已经为梅老爷带好了理好了衣襟并围上了披风,虽是坐轿子赶路,但进宫前还是要站在大冷风里,这天里披风必是少不得的。见何氏还在磨磨唧唧,林氏在心里又撇了撇嘴。
这些眉眼官司梅老爷不是没有看在眼里,但肯定是没有看进心里。
他的心里现在只有一件事。太后薨逝的国丧期今天就要结束了,皇上独掌大权的最后阻碍即将消失了。
垂帘十余年的柳太后,在这最恰当的时候死去,对所有人,特别是她自己来说,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虽然她没如朝臣称颂的那般福寿绵长,但在有生之年却一直独掌大权,皇上对她更是俯首帖耳言听计从。
假使她真的活的太久了,保不准皇上会与她反目,朝臣bī她交出大权。她在此时死去,皇上只会成为天下表率的孝子,给她最大的哀荣,让她能有最后的风光。
可惜啊,她没能看到一手养大的皇上,正在打算册封自己的生母,一个卑微的代孕宫女为太后;她更看不到柳氏一党的覆灭。
新的奏章已经拟好,帝党的言官们蠢蠢欲动,今日的大朝会,一定会有好戏看。
押对了宝的梅老爷,想到今日在朝上能很挫柳氏一党的威风,觉得自己像又回到了20岁一般,全身充满了干劲。正房门打开之后骤然扑面而来的冷风,也没能冷却他那颗火热的心!




落难良缘 第二章 风波由水起
梅有廉上朝后不多时,其他各房的丫头也各自来打水,小小的伙房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人圈。七少nǎinǎi的丫头白芷来的晚,横竖挤不进去。着急的往人堆里钻,正巧赶上三太太房里的七巧打了水往外走。只听得咣当一声,两壶撞上了,滚烫的水点子泼出来,撒到了白芷的手背上,白芷哎呀一声,铜壶即刻脱了手,滚在一边。
七巧瞧是白芷,先一手掐腰,吊起两个眼睛,嚷嚷起来了:“你没生眼睛啊?”
白芷正揉着手上被水点子溅到的地方,幸好只是溅上几点。气不过的说:“你洒水烫了我,怎么还骂起人来了。”
七巧道:“我好好的打了水往回走,你自己上来撞我,不是没生眼睛还是什么?”
白芷见她胡搅蛮缠,不想理她,自己又往人群里走。七巧拉着她:“干嘛去,咱俩还没完呐!”
白芷道:“人这么多,上回来我就没打上水,我家少nǎinǎi只得用冷水洗了一回脸。如今天更冷了,少nǎinǎi还等着我呢,我才不要与你计较。”
七巧冷笑道:“你们那个七少nǎinǎi,洗脸不洗脸的又有什么分别了。瞎子点灯——白费蜡。”
白芷怒道:“你骂谁?”
七巧道:“反正也没有骂你。你气什么?”
白芷气的说不出话,伸手推了七巧一把,七巧手里的铜壶也滚到地上去,开水泼了一地,氤氲的冒着热气。七巧怒极,上去就撕白芷的头发,白芷也不甘示弱,长长的指甲掐着七巧的脸,掐的七巧唉哟唉哟的叫唤,两个丫头扭打成一团,只见两人互相扯头发,掐脖子,撕衣裳,乱挥粉拳。周围人拉的拉,扯的扯,躲的躲,饶是这样,尚泼湿了二nǎinǎi屋里彩云的裙子,扯断了八小姐屋里玉屏的头绳,连四夫人屋里的李nǎi娘也撞了个跟头。
急的赵地瓜连声的叫唤:“姑nǎinǎi!姑nǎinǎi们哟!你们可都别打了。小人烧了一早上的水,要是耽误了老爷太太少爷小姐们使用,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啊!”
众人花了好半天力气才把白芷跟七巧拉开,白芷被扯的掉了好多头发,脖子上也有几道抓痕,衣裳的扣子也被七巧扯掉了一颗。七巧脸上全是猫抓一样的血痕,眼睛被捣了一个乌眼青。她被两个人拉住,兀自嘴里喃喃不休的骂着。
白芷见旁人竟是劝解安慰七巧的多,自己心里更是委屈生气,呜呜的哭了起来。七巧骂了一通,觉得解气了。忙向眼睛贼溜溜盯着丫鬟们看的赵地瓜讨了热水,径自回去了。众人也都各自打了水,四散去了。待白芷收住眼泪时,今天的热水又分放完了。
白芷擦了擦眼泪,提起铜壶往自家的听雨轩里走。一路走一路心想,跟了个落魄的主子,不仅院子里丫头少,满打满算就自己跟白芍两个。白芍年龄尚小,还一团孩气,平时只能做些擦桌扫地的活计,大部分的事务都落到自己头上不说,还没少挨其他院里的丫头挤兑。
这七少夫人虽然生的好模样,命却苦的很,进门半年七少爷就病逝了。现在算起来,已经足足守了三年的寡。若是有个一子半女,或是为人机灵乖觉些,也能在老爷太太面前讨点欢心。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累得我这丫头也跟她倒霉。
七少nǎinǎi卫文秀坐在镜前,已经自己梳好了发髻。她是寡妇,不宜珠光宝气,于是她只往头上chā了一根白玉簪子——这是溪云还在的时候送给她的。一会儿要去跟老太太请安,只等丫头打水回来,洗干净脸面,就能穿上外裳出门了。
她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还是很紧致红润,琥珀色的眼珠还是明亮又有神。她本来应该是棵春天恣意生长的树来着,可是外面是寒气bī人的秋尽冬初,风一吹,心里的黄叶就落得满地。
白芷今天又空手而回,她有几分失望,却并不意外。白芷自行去缝补了掉了的扣子。她从药箱里拿了药粉出来,给白芷擦了擦伤口。
擦药时她有点责怪的瞧着白芷,白芷觉得好没意思,就走开去把井水取来,倒在铜盆里。天是真冷,外头刚打上来的井水冰的从指尖冻到心窝子。她忽然想起什么来,于是叫白芷拿煮茶的小炉子跟铁壶来。
在屋檐下支起炉子,将昨夜暖手笼里的余炭倒出来,灰烬里还有几块发着暗红的光,她叫白芷把这几块炭夹进炉子里,又添了些枯枝与新炭进去。铁壶里装了一小壶的水。火光熊熊的烧起来了。虽然这水不多,抹把脸总是够了。
白芷坐在炉子前天看火,不由得想着刚才的事儿出神。文秀瞧白芷的样子,少不得又是在外面受了委屈。
文秀说:“不然以后都这样烧水罢。早上也怪冷的,你也不要去打水了。”
白芷知道她在为自己着想,却又有点恨她不争气,道:“少nǎinǎi,就算不怎么着使炭,您每年分得得炭还不够使到过完冬呢。去年要不是五小姐给您偷着送了一筐来。过年那几天咱们几个还是冻着过得呢。”
文秀苦笑了一下:“我也不是不知道这一节。火烧眉毛,且顾眼下罢。等我去跟老夫人请安回来。你再帮我理理以前的衣裳,那些颜色鲜艳的,我以后也穿不了了。还有一对艳色宝石耳环。你再托个人,去外头给我当了罢。这回就做死当,还能多当几两银子回来。”
说话间水烧开了,咕噜咕噜地响。白芷把这一壶水倒在铜盆里,才够个盆底。白芷又掺了些冷水进去,拿手巾伺候文秀洗了脸。
文秀见炉火未熄,炭白烧了可惜,就吩咐小丫头白芍将熬药的砂锅洗干净了,抓了一把白米,一把红豆,并几片黄芪,几颗红枣,熬了一小锅枣杞粥坐在小炉子上。
白芷帮文秀拿过御寒的袄儿来。文秀见她拿了那件密合色的来,说,这件颜色还是艳了点。你给我拿那件鸭蛋青的来吧。白芷依言取来。
文秀披在身上,仔细系好扣子,站起身来,白芷跟着她,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老太太住的院子去了。




落难良缘 第三章 汤晓丹恃孕而骄
梅老夫人的屋里此刻已经黑压压的站了一地人,梅府请安的规矩,须得各房的媳妇以及小姐,还有不满十五的小少爷们都来了,才能一齐像老夫人请安。之后少爷们去学堂,小姐们各自回去。留一两个媳妇,在老太太屋里伺候陪着说话逗闷子。
文秀不惯说话逗闷子,性子又直,不擅长讨梅老太太欢心,所以她请完安就能回来。
老夫人屋里已经站了一地人,老夫人端坐在罗汉榻上,眯着眼瞧着底下人。左首为尊者,是大夫人,她身量高挑,长脸阔嘴,想是因为最近天冷,已经穿上了银鼠皮的褂子。
大夫人下首五短身材的是二夫人,三夫人年轻时相貌颇美,只是年纪已然不轻,眉宇间还风韵犹存,穿得颜色也素净,上身一件银灰色的褂子,底下穿了绛红色绣莲花的裙子。站在右边的是诸位孙辈的媳妇,也分别按长yòu顺序站了。
文秀早上自己烧水洗脸,自然来得迟了,环顾屋里众人,只剩五小姐秋淼没到。文秀忙轻轻地拉开帘子,想悄没声的进去。
杨仪春偷偷转身打了个哈欠,怕叫老太太瞧见,眼见文秀推帘进来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用手肘撞了撞站在她身侧的汤晓丹。
汤晓丹也瞧着文秀,脸上堆笑,声音却尖利刺耳的说:“七妹妹,今儿又属你最晚到。”
杨仪春说:“就是啊七妹,又叫一大家子站着等你,脚都站麻了。你又不像老六家的,蜜里调油的小夫妻,苦短。怎么天天起的这么晚。”
文秀脸上难堪,赶紧走到汤晓丹身侧,低头站住了。这时听到一阵嬉笑声自远而近传来,五小姐梅秋淼到了。
秋淼是家里最小的女孩,不仅长得文采风流,又通晓文墨擅长丹青,老太爷老夫人对这个嫡亲的孙女儿是宠爱有加,甚至比少爷们还多疼上几分。
只见秋淼身着崭新的白底子百蝶穿花的袄裙,外面罩了一件大红色白狐皮滚边儿的夹棉连帽披风,脚上是麂皮小靴子。鸦青色发髻梳得一丝不乱,正中别着蝠纹祥云镶嵌宝石的金簪子,上面的猫儿眼,翡翠皆是晶莹璀璨,两边点缀了点翠穿珠红珊瑚流苏。左右耳各带了一只黄金镶嵌东珠的耳坠子,每颗珠子圆满如明月,足足有指头肚大。脖子上是她日常带的七宝流苏璎珞。脸上倒只薄施粉黛,露出青春好颜色。只点了一点玫瑰色口脂在chún上,更显得肤如凝脂,傲雪欺霜,娥眉弯弯,杏眼如水。
五小姐秋淼进门就喊“祖母,我来给您请安啦。”然后跪倒在地,给老夫人行礼请安。
老太太忙命人扶她起来。女眷们既然已经到齐,便一起下拜对老夫人行礼。之后各自站起来。老夫人便问当家的三夫人毛氏:“这个月的月钱放了吗?过冬的东西呢,都分好了么?”
毛氏夫人忙从怀里取出单子,道:“我就觉着老太太今儿要问我这个,瞧,我把单子都带来呢。叫李嬷嬷给大家伙儿念念。”然后将单子交给她随身的李嬷嬷。
李嬷嬷清了清嗓子,念起来:
“十月月例:老夫人银子三十两,夫人们每人二十两,小姐十两,姨太太们每人八两,一等仆妇一两五钱,二等仆妇一两。今日午后叫各人的丫头去库房领罢。”
“还有今年过冬各房分发的东西:老夫人茧绸两匹,织锦缎一匹,苏罗一匹,里料两匹。各色缎子五匹,狐皮五张,紫貂皮五张,珍珠羊羔皮三张。白鹅绒十斤。棉花二十斤,被面五床。上好木炭三十筐。每日肉食菜蔬:牛nǎi两斤,羊肉五斤,jī鸭鹅各两只,鲜鱼三尾。晚粳米一盒,新小米一盒。面粉五斤。芸豆红豆绿豆紫米等杂粮共一盒。新鲜菜蔬十斤。
夫人们每位织锦缎一匹,苏罗两丈,缎子一匹,里料一匹,各色缎子三匹。狐皮三张,灰鼠皮,貉子皮各三张。羊皮坐垫两个。被面三床。白鹅绒五斤,棉花十五斤。上好木炭三十筐。每日牛nǎi一斤。羊肉五斤,猪肉五斤,jī鸭各一只。鲜鱼一尾。新鲜菜蔬十斤。晚粳米一盒,新小米一盒。杂粮一盒。小姐同太太等份。
姨太太们每位茧绸一匹,苏罗两丈,里料两丈,被面两个,缎子两匹。羊羔皮三张,灰鼠皮三张。木炭二十五筐。每日羊肉三斤,猪肉三斤,jī一只,鲜鱼一尾。新鲜菜蔬五斤。陈粳米一盒,陈小米一盒。烦请各位太太小姐们今日各自着人去库房领了罢。”
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就开始跟太太们絮叨闲话。
文秀也只得站在那儿,等老太太聊完了方能回自己的听雨轩去。老太太瞧文秀俏生生的站在那儿,身上衣服也穿得单薄。
便问道:“文秀,你今儿穿得单弱,冬天到了,该把毛儿衣裳都找出来晾晒晾晒,穿夹棉袄子可不暖和。你的东西还都够使吗”
文秀矮身福了一福,说:“够使了,谢谢老太太记挂。”
汤晓丹瞧着文秀行动温文秀雅的样子,又见老太太关怀文秀。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说:“老太太,我倒是有件事求您,我屋里还缺个人使唤,自从我怀了身孕,总是时时要吐,吃喝不下。专门拨个丫头给我做饭罢。”
汤晓丹也是江南来的人,嫁进梅府后常常抱怨菜蔬不合口。如今她怀了六少爷的孩子,愈发作天作地起来。六少爷从外头买了几个丫头给她,她都嫌不够称心如意。
白芷是文秀从家乡带来的,自然会烧江南小菜。汤晓丹就把主意打到了白芷身上。
老太太说:“你现在怀了老六的孩子,是很应该好好养着胎,以后请安你也先不必来了。至于丫头,我想想哪房里还闲着人”
汤晓丹笑道:“不需老太太烦心,我眼下就有一个人选。就怕七妹不舍得。”
文秀奇道:“我不舍得?”
汤晓丹说:“你把白芷那丫头给了我罢。”
文秀道:“白芷是从扬州我家里跟我来的丫头,没有送人的道理。”
汤晓丹把脸一沉:“七妹,你也忒不懂事了,嫁进梅家就是梅家的人了。什么叫‘扬州我家里’?你连一男半女也没给梅家生下,如今我有了梅家的孩子,问你要个粗使丫头,你却这样小气。”




落难良缘 第四章 梅秋淼护嫂挨打
梅秋淼一直凝神听着,此刻chā话了:“六嫂,你要什么样的丫头六哥给买不来,若就是要个烧火做饭的,你们屋子里地缝扫扫就够买十个八个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七嫂房里就这么一个中用的人,你还要了去,叫七嫂怎么办?”
汤晓丹挤出个笑来:“五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如今管家nǎinǎi还在呢,你就chā手管起家里的事了。就算老太太再疼你,五小姐你也是要嫁人的。嫁了人也要服从丈夫管教,感情还跟在梅家一样无法无天不成?话说忠臣不事二主,烈女”
梅秋淼听到说嫁人,不由触动心事。之前自己已经许给唐家的长公子,两人年貌相当,唐公子来梅府拜会过一回,秋淼在屏风后悄悄望了一会子。见那唐家公子人物风流,谈吐文雅,不禁从此一颗芳心都系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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