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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难良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春山黛
“对,没道理那姓戚的带队的时候,那些人像疯狗一样追着咬,到了咱们这儿又显得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了,这不太对劲啊。”
“我这几天想了一下,这些人目的显然没有达到,按理说不会凭空消失的。现在显得这么风平浪静,应该只有两种可能。”闵百户者思索片刻,把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第一种可能,或许有人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替我们打发了这些事情;第二种可能,后面可能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发生,那些杀手背后的人把他们招回了。”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到时咱们走运了,但如果是前面一种情况,问题就复杂了,这些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值得宫里特地派人保护的样子。如果是她们的亲眷——这不可能,如果真的有这么手眼通天的亲眷,怎么会把自己弄得这么惨?”
闵百户蹙着眉,直觉自己可能卷入了一个骗局,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也许那姓戚的就是运气不好,根本没有人盯着这帮女人——我看也是,这些人全卖了也换不到几个钱。”周豹凑过来说。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过既然已经有人失手了,咱们还是一切小心为上。”
“大人英明,那姓戚的空有身手没有脑子,难怪是要掉脑袋的。咱们一路上事事小心,就算有人想搞什么名堂,也被咱们甩掉了不是?”周豹对闵百户的信任发自内心。
可听到“姓戚的空有身手”这样的瞎说的大实话,闵百户脸上还是多少有些挂不住。便使了个眼色给张虎,后者无奈的请周豹一起去喂马了。
“马嚼子都堵不住你的嘴!”张虎心想。
“真的有这么吓人么?不会吧!”秋淼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瞪圆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说起那位是先皇和什么。。。妖女的儿子,这怕是真的。宫里的事还能有错,应该不至于。”文秀蹙起了好看的眉头,低头轻声对秋淼说。
“那真的会吃人吗?”
“按理说是不会的,但若是鞑靼那边的奇异风俗,倒也不好说完全不可能。许是因为身有恶疾,弄的一些偏门的办法。总之风评一直都是bào虐嗜杀,如果传闻不是空xué来风,那这些毛病可能多多少少会有一点吧。”
文秀见到秋淼小脸煞白,又往回找补了一句:“不过我们跟他应该是不会有什么接触的,到时候远远避开就好。王府深似海,就算我们想进都进不去呢,不会牵扯到我们这里来的。”
“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徐氏冷不丁chā了一句话。
“就是那个王衙役,闵百户他们那边的人自然不会跟我们说这个了。”文秀随口说到。
“卫氏,你跟他走的很近啊?”徐氏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娘!你这什么意思嘛,嫂子去打探一下消息难道不是为我们好?不然难道要叫我去问?”文秀还没有说话,秋淼倒是已经忍不住叫了出来。
徐氏打好的腹稿被秋淼一噎,不上不下的化成了一口郁气堵在了xiōng口。但她看着秋淼的样子,脸上虽然有青痕,但完好的地方皮肤还是白皙细致。加之眉眼依然美艳动人,又扫了一眼臃肿冬衣都遮不住的玲珑身形,暗暗叹了口气。
秋淼无意中的话倒是提醒了徐氏,不管怎么说,有没有那个意思,送出去一个没用的儿媳,总比贴上自己的亲生女儿强!
“不过这些倒都是王衙役告诉我的,是不是真的还不好说。毕竟他也不是黑水格斯当地人,若只是传说,口口相传的时候有夸大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先不说这些了,倒是听说黑水格斯那边冬天非常非常冷,这一点倒是错不了。咱们还得早点做准备才是。”
“那能做什么准备啊,咱们又没有钱”秋淼现在也知道了准备什么东西都需要钱了。
文秀心想,上次倒是在那药铺里准备了不少好药,但不到救急的时候也并不能拿出来用,徐氏和秋淼也不见得嘴紧。最重要的是,林氏应该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这些小秘密,还是先不要说了。到了地方,关于如何安顿下来这样的大事,自然有林氏会去安排,自己只要能保证一家人身体康健也就罢了。
徐氏见文秀忽然沉默不语,便以为她心里也没有底。想到了王子成的事,有心叫文秀多去打听一下到底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准备,但又实在不想文秀多和外男接触。徐氏看了看秋淼,两难的境地再一次击倒了她。徐氏手里无意识的掐着一根细细的草jīng,沉吟片刻,理智终于还是战胜了情感。仿佛做出了巨大牺牲一样,徐氏开口打破了沉默——“要不,卫氏你再和那个王衙役多问问,他走南闯北应该多少听过一些,去了北边到底”
“啪!”文秀三人被忽然传来的一声脆响吓了一跳。
秋淼眯起眼睛往前看去,逆着阳光看不清脸,约莫是个年轻的男人,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做衙役打扮,正用力的把脚下的树枝踩断,发出清脆的响声。刚才三人说话一时出声,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来到她们附近的,不过好在她们也没有说什么要紧的事。
徐氏见只是折树枝,便也不以为意,又拾起了刚才的话头:“那王衙役”
“啪!”又是一声树枝折断的声音,这次连那个做衙役打扮的年轻男人也似乎抬起头来往她们这边看了。
徐氏不知道这个话题怎么惹到了这人,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便也讪讪的闭上了嘴,心里想着等回头什么时候有机会再跟卫氏好好谋划一下,怎样才能既不吃亏又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落难良缘 第一百四十四章 杀戮与密谋
倒还真怪不得闵百户日日杞人忧天杯弓蛇影,事实上,闵百户的猜测十分准确——在他看不见的一条山野小道上,一场诛杀正在悄无声息的进行。
“噗!”枪尖刺入身体的声音闷闷的,又被一只粗粝的手轻松拔了出来,动作熟练的似乎做过千百次一般,枪尖每一次递出和收回,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动作和幅度。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杀戮。
若是有曾经上过战场的人,便会马上发现,这些使长枪的人,显然是军旅出身。即使并不是在战场上,也依旧保持了战场上杀人的习惯,前队的人一击即中后,并不查看战果,也不回身防守,而是转向其他漏网的灰衣人。他身后的人上前立刻填补了空缺,负责补刀清理还有一口气的。简洁有效率的屠杀,天衣无缝的配合——所以虽然一开始这些灰衣人武艺高强占了不少便宜,但终究还是无声的淹没在了这一片铁褐色里。
被刺中的灰衣人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手里的苗刀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这样倒下的人,地上已经有很多,黄色的沙土里浸透了红黑的血,稀疏的草木上也挂着点点猩红,不远处的乌鸦已经静静的停在了离的最近的一棵矮树的树冠上,等待着一场盛宴的开席。
“这乌鸦倒是懂行的很,也是从北边飞过来的吧。这就等着了,看来不是第一次吃这种肉。”说话的人一身黑色劲装,身材高大,面具下面冷冷的半张脸,没有什么表情。
此时他并没有参加面前的杀戮,而是饶有兴致的拉开了一张样式平常的弓——却并不是军中制式的弓箭,弓身和弓弦都偏细了些,似乎是少年人或者女眷用的玩意儿。但偏偏上面又没有花哨的装饰,材料和做工都显得质朴的近于寒酸,看样子也是有年头了。
这看起来像是鞑靼那边的弓啊,而且这种弓,男人用是不是太轻了些,张影瞥了一眼面具男子,眼里流露出几分疑惑之色。
此时弓如满月,箭出如电。百步之外,树冠顶上站的最高的一只乌鸦被箭支带起。那支箭竟去势不减,带着鸟尸钉在了后面一棵树的树干上,深深的扎进了树身,箭尾的白羽犹在嗡嗡颤动,这时,死去乌鸦的黑羽才从树上轻轻飘落。
“这弓射出的箭竟能这么快吗?!”张影惊讶地看着面具男子和他手中尚未放下,还保持着瞄准姿势的弓箭,不太相信这么貌不惊人的弓箭的射速和力度竟然和军中所用的弓箭不相上下了。
轰的一声,矮树上的乌鸦这才反应过来,俱被箭气所惊,也顾不上到了嘴边的美食,纷纷展开翅膀逃离而去。
面具公子慢慢将手里的弓箭收回,右手轻轻抚上了弓弦,动作轻柔仿佛抚琴:“是一张好弓,我倒要谢谢他了。不过,鬼知道这是不是她当年用过的呢?她要是真喜欢这个,又为什么要跟他走,那地方连只鸟都飞不出去,有什么稀罕的。”
张影被一连串的他他他绕晕了,不过看着面具公子倒也不像是跟他说话,更像是自言自语。张影当然也不会自讨没趣的去问公子在说些什么,便把目光投向前方,不再说话。
“公子的箭术又大有长进,随便用什么普通的弓都能百步穿杨,这有什么稀奇的?”宗仪作为一个文官,并不懂这些杀器之间有什么区别,只觉得乌鸦那么小又离得远,自己的眼睛看都看不清,能瞄准了还能钉到树上,那必然是箭术高超,而跟弓箭本身没有什么关系。
“太有区别了,箭的力度不够,鸟就会掉下来,当然不会钉在树上了,轻飘飘的就掉下来了,更不用说刚才箭支入木三分,我就是射空箭也未必能达到这个水准。”张影在心里默默想到,又瞥了宗仪一眼:马pìjīng,没眼看,懒得跟你解释。
“宗仪,这可不是普通的弓箭。是有人给我送的好礼呢!”面具公子似笑非笑的将弓箭背回身后,却没有再往下解释,而是瞄了一眼前面的战况,淡淡地说:“快打完了,我们去看看那些人,是不是还是之前的那些来头。”
“该不会也像我一样是来游山玩水的吧,这一路我们都遇见好几拨了,我倒不知道山东现在变得这么好玩了?”
“可您也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啊”张影在心里默默的想:“突然就跑到这边来了,冬季经常有零星的鞑靼人过来打草谷,以往冬天咱们虽然不说是枕戈待旦,但也是要提前做好准备,今年为何快到了冬天,公子却有兴致来游山玩水”,张影看了看四周的荒山和枯树——这也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呀。
“公子,那个人说有重要的事要向你禀报!”先前押着灰衣人的一名侍卫走过来说。
“哦?还要向我禀报?我看起来像是那么重要的人吗?”面具公子轻轻地说,仿佛带着几分自嘲:“不过,听一听大约也没什么吧?”
灰衣人已经显出油尽灯枯之相,方才制住他的时候,侍卫的手还是慢了半拍,被这人咬碎了藏在嘴里的毒药。虽然立刻就被guàn了解毒药,但药不对症,拖到这个时候没死已经算是奇迹了。
他面若金纸的脸上还挂着些许鄙夷,从渗血的牙缝中挤出了一句几不可闻的遗言:“主子托我问公子一句话公子吉,吉王,难道不也c也是太后的儿子吗?为何——”
他没来得及听到回答,甚至也没时间说完这句话,发作的毒药迫使他的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向身后扭成了一个正常人难以完成的角度,大量的白沫从口鼻中溢出,人剧烈的挣扎起来,力气大到四个年轻力壮的侍卫都难以控制得住。终于随着一阵剧烈的抽搐,他整个人突然安静了下来,软绵绵的像没有骨头一般倒向了地面。
“是吗?大概是吧,这么多年了,药都不知道换一种,难不成是要提醒我恋旧?”面具公子一哂:“就地烧了吧,那边几个死了的也搜捡一下毒药,这药药性极强,就这么放在这里说不定会有麻烦。”
张影便指挥着下人去收拾残局,面具公子沉默的站在一边,不知是不是想起了方才那句话,面上露出几许淡淡的讽刺。
——“吉王的母亲叫乌云塔娜!”
密室里一灯如豆,那老人的面孔一半隐藏在一个墨玉桌屏后,影影绰绰的看不清表情,唯一露出的一双眼睛却是明亮的有些诡异:“不但不是太后的儿子,而且也不是后头那位的儿子!”
古侍郎按捺住内心的震惊,试图装作一副见过大风大浪的样子,以免在自己的老师面前还显得像那二十几岁初到官场的毛头小伙子:“老师的意思是?”
“我一直对此有所怀疑,直到前些日子,太后驾崩之后,我放在那里的暗线,终于有机会递出了消息。”
“您,您是说,吉王的生母不是太后吗?这个其实,宫外的人也早就有所耳闻,只是因为那位生母是异族女人,所以对外一直不曾提起,一直都说是太后亲生。”古侍郎还是不敢细想,只是避重就轻地说出了最表层的猜想。
“当然不只是这个——”老人似乎看穿了古侍郎眼中的难以置信:“那个异族女人叫乌云塔娜,呵呵,这些不开化的蛮夷自然是不知廉耻,在他们那边,儿子娶继母都算不上有违伦常的事。”
“当年这个乌云,一开始就是武皇帝的女人——”
“您是说——!”
“嘘——”老人枯瘦的手在空中向下虚按了一下,又止不住的冷笑一声:“这也多亏了如今那位和太后撕破了脸,不然这件事估计没人会知道了。”
“那您是,您打算怎么办?”古侍郎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问的太多,忙把剩下的半句话临时改了。
“自然是匡扶正统!”老人有些激动:“当年我深受武皇帝知遇之恩,然而毕竟人微言轻不能相助。如今这件事我若是不知道倒也罢了,既然让我知道了,那便是天意!”
“那位自己知道吗?”
“应该是不知道的,不过,总有一天他会知道”
古侍郎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原以为的大义只是争执哪个女人应该是正统的太后,没想到借着这个壳后面还有这等骇人听闻的事。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这些人已经绑在了一条船上。和先皇不同,如今的皇帝似乎更喜欢世家子弟那些没骨头的狗,他们这些出身微寒,一步一步从下面辛苦做上来的,皇上反倒是觉得他们在下面做的好,那就应该一直在下面做——可谁不想当京官?
那若是,匡扶了正统呢?古侍郎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古侍郎脸上及其细微的表情都被书桌后的老人捕捉到了,老人的眼里露出几分欣慰之色。是的,说什么正统大义当然只是其次,除了他自己本人之外,这些年轻人大约早就忘了武皇帝当年之事了。
传说中的武皇帝是一个穷兵黩武的好战分子,不仅如此,用兵水平还及其低下,是一个会指挥着部下去送死的昏君——大家谈论的时候还要做出为尊者讳不能深谈的样子,带着欲盖弥彰的鄙夷。
可实际上自从那一战之后,鞑靼和大梁已经二十年没有大的战事了,谁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呢?
老人不露痕迹的看了古侍郎一眼——幸亏现在的皇帝年纪还小,还不懂得掩饰自己的好恶,做事只看对错。这些寒门出来能做到京官的,有几个是手上干净的?以为皇帝不知道罢了!倒不如那些世家子弟多少还要脸,前面倒掉的梅家,虽是号称奢靡,可那是人家几代的积累,那古侍郎身上价值千金的羊脂白玉佩,难道又是自己俸禄买的吗?
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利益和理由加入我,现在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总归利益绑起来的人,要比大义聚起来的人,要可靠多了!




落难良缘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有间药铺
张影进入药店的内堂,见内官宗仪正借着药店后堂的笔墨,在自己的册子上写着些什么。此时正是下午,后堂里飘着淡淡的药香,枣木几案后面的男人衣着整洁,面白无须,一只握笔的手白皙细致,若是不认识的人见了,也只会以为这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翁,谁能想到这样气派的人只是公子的内院管家呢?
听见张影进来,宗仪头也没抬的随便问了一声:“前面那些杂碎清理干净了么”
“当然已经干净了,倒不知是哪里来的这帮人,好像还挺有来头,请的都是好手,不过到了咱手里,再能上下翻飞,也扑腾不出什么花样来。”张影显见是已经处理过很多次这样的事件,手上心里都是熟门熟路。
“那公子也回来了?公子说了他为什么要跟你们一起出去吗。”宗仪这一问倒并不算是僭越,作为府里实际上的大管家,他确实要对公子的去向和去意有个大致的了解,毕竟事事都要他cào持准备。
“公子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院子里。”张影迟疑了片刻:“说起来也奇怪,现在已经是冬天了,这些年来虽然鞑靼那边跟大梁一直没有大战,但到了冬季多少还是会有小队人马时不时的凑过来打草谷。按照惯例,为了安全起见公子这个时候一般都是要留在黑水格斯的。”
“眼见着天就要彻底冷下来了,估计离第一场雪也不远了。公子却一直在山东境内兜圈子,也不知道准备什么时候回黑水格斯。咱们这次出来带的人手也不算多,若是回程的时候不巧碰见打草谷的鞑靼人那可是不妙。”
“你这是说自己怕了吗?”宗仪手下的字不停,揶揄了张影一句。
“我当然是没什么可怕的!鞑靼人也不太可能会绕到黑水格斯后面来。只是那新来的边将周世翔向来跟咱们公子不太对付,我是怕万一有事,咱们处理起来可能会有些麻烦。”张影压低了声音:“你也知道公子和鞑靼那边的关系,总是敏感一些,倘若真是万一遇上,处理不当,又要连累公子被说三道四,那就是我们这些下人的不是了!”
宗仪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正色对张影说:“这件事情我会同公子去说,这些话咱俩之间聊一聊没有关系,但咱们这些下面做事的,到底还是要守住自己的本分,不该说的话不该猜的事,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
“若不是因为今年公子的行程实在让我猜不透,我也不会跟你提这些的。”张影连忙辩解:“我虽然是个粗人,但这些事我还是有分寸的,也从来没有在公子面前提起过半分。今日跟你说这些,只是为了咱俩能商量一下,路上可能会不太平。除了京城那边派来的杂碎,难免会有些鞑靼人要牵扯进来——未必是真的鞑靼人,但做好万全的准备总是没有错的。”
“你考虑的很是周全,这样吧,下次若是有自称是鞑靼那边来的信使,咱们先拖延片刻看看,不着急带到公子那边去。上次是咱们疏忽了,好在没出什么大纰漏。”
“上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影早就想问了:“那次我刚好领了罚不在公子身边,后来的事是听下面的人说了一些,但他们也不知道具体的事。如果不是特别要紧的秘事,能不能?”
“告诉你倒也无妨,公子对你向来是最为信任的,只是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跟你说罢了。那日来的鞑靼人,自称是公子的舅舅”
张影听着宗仪把事从头到尾说完,心里已经知道公子今日那把弓是从哪来的了——原来是公子生母的遗物,难怪公子今日看着神情古怪,又难怪那些人问什么太后的事,公子一脸无动于衷了。
“现在鞑靼那边,还是当年行三的那位,势力最大吧?”自从老汗殡天,几个儿子便谁都不服谁,二十年前那一场混战也没分得出个你死我活来,只能带着各自的部落四散而去,割地为王。谁都没有想到当年因为部落兵强马壮而呼声最高的长子巴特尔,和备受宠爱的小儿子巴图,不仅当年没能一鼓作气定下大业,在后来十多年的拉锯战中,也不曾占到什么便宜。反倒是当年因为性子深沉,身体又柔弱而被老汗不喜的三儿子乌力吉却在两方势力的夹缝中崭露头角,并在前几年春天一场争夺水源的战斗中露出了隐藏已久的獠牙。
等到巴特尔和巴图双方恍然惊觉时,乌力吉这曾经柔弱的yòu苗已经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大到他们难以撼动的地步了
“乌力吉就是那人的同胞哥哥?”张影想了想,求证地问到。
“没错,所以那日来的鞑靼人,自称是公子的舅舅派来的。虽然这说法不合大梁的礼制,但从鞑靼那边说,好像倒并没有什么错。他带来了一些公子母亲的遗物——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其他就是转达那边的话,说是十分挂念之类的,倒是没说什么多余的。但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念头,现在还不知道。”
“既是这样,那他们必然还会再来的。现在看来公子对那边的人似乎并不是十分反感,如果公子执意要见那边的人,咱们也不好拦着,但这件事最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
宗仪颔首道:“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马上要入冬了,靠着大梁边境的这一段据说暂时倒并不是乌力吉的势力范围。冬季冰封以后,路也难走了,估计那边一时半会不会再有人过来,我们还有时间多做些安排。不管是规劝公子不要私下见面还是请公子以一个恰当的方式把这件事在皇上那里过了明路,都得选个恰当的时机和理由才好。公子这个人你也知道的,若是一开始就直说了他一定会反着来”
宗仪和张影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脸上颇有些无奈的表情。大约是因为长相与别人不同,又从小就离开了长辈出来独自生活的缘故,公子在一些事上偶尔会显得独断专行,听不进劝,甚至有时候还故意跟人做对。小时候就是这样,现在大了虽然眼见着有所好转,但还是时不时的冒出一些惊人之举。
不过,除了行事有些我行我素之外,公子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好人。对他们这些下面的人也是颇为宽容。只是因为甚少与外人接触行事未免还是带着些许孩子气,或者等公子成家了就好了吧?可公子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能成家啊。愁!
“算了,鞑靼那边先不说,杀了打着太后名义的这些杂碎人等的事,我已经写好了折子,公子用了印后会让人加急送到京城去。倒不是怕了他们,只是这件事也得禀报皇上得知才行。走,去看看公子在做什么。”
数天不见,药铺后院的腊梅花还是一样安静地在墙角独自盛放,却已经露出了几分颓败之势,青石板上散落着数朵落梅。假山下小小的池子里,冰层眼见着比前几日冻的更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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