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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难良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春山黛
梅家众人也被这叫声惊得纷纷停下了脚步。
只见远处有一个老妇人一路跌跌撞撞得跑来,衙役们抽出刀,厉声喝止了她靠近队伍的脚步。
林氏的眼睛瞬间亮了,她从徐氏手里把胳膊抽了出来,站得笔直望着那老婆子,一瞬间,似乎恢复了昔日梅老夫人的几分风采。
“是她!”明氏低声道,心里充满了疑惑。
当时不是为了给一些忠心的仆人脱罪,把这老婆子一并放回家了吗,怎么这般时候,她又赶了上来?钱氏跟明氏对望一眼,心里都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大人!大人!你们放我过去,我有话要跟大人说!”那老婆子丝毫不惧衙役们的威胁,一边拉扯着,一边朝闵百户大声请求着。
闵玉山只觉得头皮都被她这一声声凄厉的叫喊声给炸起来了。
他转头往后一边走一边抽出了刀。
那婆子见他面色不善的走过来了,马上就地跪下,一边呼哧呼哧的大声喘气一边说:“大人!大人请听我老婆子一言。”
闵百户yīn沉沉的看着她,拿刀尖指点着她的头:“你最好能给我说出个阻拦的原因,不然我教你知道,本官手里的绣春刀可不是吃素的。”
那老婆子因为赶路,原本整齐的发髻乱糟糟的,发髻上chā着的木簪歪到一旁,花白的头发随着寒风舞动着,身上的衣服一眼望上去也是风尘仆仆的样子,显得她整个人看上去都分外的可怜。
她一边磕头一边嘶声说道:“民妇不敢阻拦官爷办差。民妇姓万,是梅家旧仆,老夫人当时看民妇可怜,把民妇放回家,可民妇跟老夫人几十年,实在是舍不得老夫人呀!!”
她一边说一边嚎啕大哭,顺便擤了一把鼻涕在地上,“民妇已跟家里断绝了关系,家中儿女俱已成家立业,又蒙老夫人当年恩赐,家里生活也过得去,民妇再无任何后顾之忧。自愿跟着老夫人去流放,从此老夫人在哪,民妇也在哪,民妇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
刘美金泪汪汪的看着,一边对叶暮说:“嬷嬷可真是至诚之人。”
闵百户不为所动,转过来皮笑肉不笑的问林氏,“老夫人,这个老妇说的可是事实?”
林氏眼圈通红,走上前来,缓缓的说:“回禀大人,这是我昔日的贴身嬷嬷,万氏,她所言句句属实。”
又转头看着万嬷嬷说道:“嬷嬷这是何苦,当时我烧了那卖身契,可不就是为了让你不受这奔波之苦,你辛苦为我梅家cào持一辈子,很应该回家好好安享晚年,你如今”
她一时哽咽不能言,万嬷嬷流泪不语,只是叩头不止。
闵百户皱眉看着她,又见梅家众人都是一副凄然的样子,料到她说的是真话,就收了刀。
眼下时间已不太宽裕了,他并不想为这么一个老婆子跟林氏起了冲突。
再说,这老妇虽然赶了这么远的路,腿脚还算利索,jīng神也不错,可见平时也是干习惯粗活的,现在林氏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有这么一个利索的老仆,想来也能多照应点。
林氏不能出事,起码不能在他押送期间出事,她是梅家的脸,虽然现在不得已要流放到黑水格斯,但那是皇上妥协后的决定。若是在他押送期间出事,不说梅家未来如何,单是林家,怕是也不会放过他。
而且这么一个老婆子,能翻起多大的风浪呢。万一有个三灾九难的,扔路边也就算了。
不管心中做何考虑,他面上笑了一下,说道:“也是老夫人宅心仁厚,这忠仆报恩,说出去也是一段佳话。既是旧识,就一起上路吧。”
林氏向她递了一只手,示意拉她起来。“民妇多谢大人,愿大人前途似锦,公候万代。”
万嬷嬷激动万分,语无伦次的朝闵百户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后就拉着林氏的手站了起来。





落难良缘 第一百六十一章 终到羊口镇
林氏颤抖着伸出手从万嬷嬷头上拂去了她刚刚下跪时沾上的干碎树叶和脏物,“你你这是何苦”。
万嬷嬷也紧紧回握住林氏的手,用力之大,林氏甚至都觉出了一丝疼痛。
她见林氏面容憔悴,身上穿着虽然不破,但脏兮兮的,寒风中看她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不由颤声道:
“老夫人老夫人,这才多久,你奴婢真是该死,没有早日赶上来。”
林氏微微摇头向她打了个眼色,万嬷嬷就低下头抹泪,什么也不说了。过了一会儿才对秋淼说:
“五小姐,我一个人扶着老夫人就够了,你也休息一下吧。”
秋淼好奇的看着万嬷嬷,点点头,自己去扶着徐氏了。
闵百户看了她们一眼,让衙役们整理了一下队伍,就扬声说道:
“我不管你们还有什么理由,天黑之前,必须到羊口镇,现在都打起jīng神,若是再拖拖拉拉,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他冷哼一声,不再关注这个新加入流放队伍的老妇人,自顾自加快了脚程向前走去。
所以他当然也没注意到,原本在他面前眼神浑浊c喘得快断气一样的万嬷嬷,在他身后直起了身子,甚至她一只手毫不废力的就架起了林氏,眼神恢复了清亮,边走边低声说道:
“什么都办妥了,老夫人放心。”
林氏将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万嬷嬷身上,心里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她一泄气,简直是一步也走不了了,万嬷嬷将她身子又提了提,宽大的裤子遮住了林氏的脚,是以所有人都没发现,林氏根本就没有自己走路。
万嬷嬷将她一只手架在脖子上,自己从后揽了林氏的腰,她身材本来也不是很高大,再一低头弯腰,倒像是跟林氏一起往前吃力的走。
林氏低声道:“我觉得我身体不大好了,幸好你赶了上来。”
她沉重的喘口气:“我还来得及把一些事情交给你做。”
万嬷嬷心情沉重,她也看出林氏身子不大好,但还是语调轻松的回应道:
“老夫人,奴婢可要顶撞您一回了,说什么身体好不好。老奴既然来了,自然会想办法好好给您调养身子,您放心,咱们定会回到金陵,继续过以前的好日子。”
她一边快步走着,一边说着话,声音未见丝毫吃力之态。林氏被她低声安慰着,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叶暮有种不详的预感,她和文秀一样,会些粗浅的功夫,所以她能看得出万嬷嬷是带着武功的,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万嬷嬷赶上来,会不会对她的逃跑计划造成什么影响。
本就势单力孤的她,又坏了身孕,身体大不如前,一旦兄长没有及时赶到塔儿河卫,只凭她一人之力怕是难以摆脱这么多的辖制。要不要找个帮手呢?
目前看,粗通武艺,又能在野外生存的卫文秀是最佳选择。虽然从这段的相处中,叶暮了解文秀是个正派的好人。但她无法确定,文秀到底有没有参与进这杀母夺子的yīn谋中。
虽然对文秀来说,梅家是个牢笼,可对她来说,梅家现在不仅是牢笼,林氏居然已经对她起了杀心,她是万万不能再把自己陷入这虎狼之地。
她一边漫无边际的想着一边走,不妨踩到颗小石子,身子趔趄了一下,被孙瑶琴伸手扶住。
叶暮刚要跟孙氏道谢,却发现孙瑶琴面容青白相加,这大冷天的,额角还有一点汗珠,她眼神惊恐,似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往事。
孙瑶琴的确是想起了往事,想起那晚何姨nǎinǎi被杀的时候,她藏在暗中看到了林氏和两个黑衣人的行动,其中一个黑衣人跟万嬷嬷身材十分相似,这会儿万嬷嬷跟林氏在前方走着,她越看背影就越觉得就是万嬷嬷,而且更不对劲的是,她怎么会走的这么快呢?!
文秀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万嬷嬷,跟她没关系的人和事她现在都不太想cào心,每日里身体已是很疲倦,还要担心着那天那个衙役对她说的有关王子成的事,所以她只管低头往前赶路就是了。
也不知道是闵百户的不停催促起了作用,还是加入了万嬷嬷后林氏不再拖速度,总之还未到天黑,一行人就已经进入了羊口镇的外围,前方已影影绰绰能看到羊口镇高高的灰色的城墙了。
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了起来,路两旁不仅有茶摊,还有零零星星的本地人在摆摊卖着些海外来的稀罕玩意儿。
闵百户松了口气,预想中的杀手伏击并没有来,只要进入羊口镇,那么就安全了,他深深吸了一口略带点腥闲的海风,觉得五脏六腑都清爽了许多。
再回头看看走得东倒西歪气喘吁吁的女眷和同样没站相的衙役,也不是那么心烦了。
还没等他完全放松,远远就看到有几个人站在官道上,看样子倒像是在等他们一样。闵百户心里一紧,想了想又放松了,杀手不可能排列这么整齐老远站在官道上等他们吧
饶是这样想,闵百户还是暗中提高了警惕。
走得近前了,见这几个人穿得竟然还是大内侍卫的官服,他心下更为疑惑,忙快步走到跟前,对着他们拱了拱手。
没等他说出话,领头的一个侍卫说道:“闵大人不必多礼,我们是吉王府的侍卫。”
他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摸出块令牌递给闵百户,上头黑色云纹,写了一个“吉”字。闵百户有些迟疑,接过令牌后,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令牌入手微沉,确实是吉王府的令牌无疑。
他恭敬的双手递还了令牌,“不知各位大人在此是?”
为首那个面色黧黑的侍卫肃着一张脸道:“大人此前派去吉王府请求协助,我们王爷不在王府,大总管已经同意了你的请求,船今晚就能到羊口镇,倒要麻烦闵大人等候一阵子了。”
闵百户听到船晚点时候就到,已经放松了神经,颇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欣喜感。
忙拱手笑道:“大人言重了,卑职贸然请求王爷已是僭越了,提什么等不等候。”
一边喜滋滋的跟几个侍卫相让着往城里走。
“几个大人为了卑职的小小请求远道而来,卑职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做个东,请各位大人赏脸不要嫌弃才好。”




落难良缘 第一百六十二章 盐场之筵
面色黧黑的侍卫放声说道:“镇上人多眼杂,你们一行人也太过显眼了。如今吉王派来的海船会停在隐秘地点,我来带你们前去。”
闵玉山诧异道:“不走官府码头?那海船停靠在哪里?”
面色黧黑的侍卫道:“离此处十里,有处盐场,原是吉王的产业。”他说着话便供一拱手,显得十分恭敬。
“吉王要务缠身,这座盐场自从两三年前就无人管照了。但是房舍俱在,晚上好去歇脚,明日一早便要上船了。”
闵玉山见男子言语之间对吉王十分恭敬,穿着打扮又自有一番贵气威严。心下便不疑有它,觉得吉王的近侍果然与别个不同。便伸手招呼张虎等人带着女眷们赶上。
文秀穿着那件月白色的棉袍,冻得缩着肩头。
秋淼拿胳膊推推她:“咱们拿手炉出来暖暖手吧。”
文秀小声说:“不要,旁人不知道我们还留着手炉,拿出来还要点火加炭,动作太大。别叫她们瞧见。”
“可是我冷。”秋淼可怜巴巴的说:“要是有口热汤喝就好了。”
文秀牵着她冰冷的小手,说:“这镇子不是盐场就是渔村,一路上连几户人家都没瞧见。咱们快些赶路,到了盐场总有些东西可吃吧。就算我们不吃,这些官老爷们也要吃的。”
冬日里天黑的早,太阳已经渐渐西沉。
路边终于见到一户人家,不过是几间砖瓦房。院子外面挑着一个小小的帘儿,上面写着一个“酒”字。
此刻闵百户也是人困马乏,忽然见道前方一家酒肆,忽然来了jīng神。纵马过去,咚咚敲着院门。一个老头儿出来开了门。
闵百户问:“有什么酒?”
老头睁开半昏半眯的眼,打量了一下闵百户。看他穿着官家衣裳,牵着高头大马,知道不是寻常人。
忙道:“贵人,我们家只有些村醪,是高粱酿的。”
闵百户道:“先打一碗来尝尝。”
老头拿酒舀子盛了一碗酒来,闵百户却不喝,递给张虎:“你品品这酒。”
张虎也早就渴了,接过碗来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自喉咙guàn下去,张虎抹了一把嘴,道:“这酒不错,有点劲儿!”
闵百户见张虎说酒不错,便道:“老人家,你这里有多少酒?”
老头道:“五年陈的还有十坛,适才给您尝的就是。其他还有些一年二年的,都埋在地下不曾挖出来。知道您是贵人,那些劣酒,小人不敢拿出来给您品评。”
闵百户道:“甚好,这十坛我都要了。张虎,叫人来搬酒。”
闵百户又往屋里张望一番,问:“老人家,有没有下酒菜,你瞧我这么多弟兄,都得用饭。跟酒一并算钱。”
老头道:“有肥jī,熏鱼,虾干。还有新煮的花生。”
闵百户大喜,叫老头将饭食一并取出来,折算了银钱给他。闵百户买东西时,面色黧黑的侍卫带着手下只是远远站着,并不发一言。
眼看夕阳就要沉入远山之后,一行人终于进了盐场。
羊口镇百里之间俱是盐碱地,别说庄稼树木,连棵草都种不活。一阵萧瑟北风吹来,泛着盐花的土地倒像覆盖了一层薄雪。
宽广的围墙之内,目之所及之处,都是已经干涸的盐田。盐粒干结在土壤表面,又被风吹的尘土覆盖其上。靠南面一排房舍,虽然有段日子没有住人了,倒是坚固敞亮。
锦衣卫跟衙役们挑了最大的那间房舍。屋里虽然有些桌椅床铺之类,却全是尘土。闵玉山使唤女眷们去打扫房屋,众女眷不敢不从,只好忍着扑鼻的尘土把屋子收拾得能见人些。
闵玉山见房屋收拾完毕,便叫衙役们将酒菜抬到桌上,亲手倒了一碗酒。端给那面色黧黑的侍卫,脸上堆笑道:“大人赶路辛苦,饮杯劣酒解解乏罢。”
那面色黧黑的侍卫接过酒却不饮。微微一笑,将酒放到桌上。
说:“这些囚犯都是女人,一路上都饿狠了。先把饭食取些给她们吃了。我再同闵大人好好喝上几杯。”
闵玉山见锦衣人戒心颇强,不好勉强。于是哈哈一笑,吩咐手下开了酒。在屋里找出一个以前盐工们储水的陶罐,拿水洗刷干净了。从每坛酒里都倒了一些在陶罐里。叫女眷们自行拿去饮用。
又把买的肥jī,熏鱼之类的,也分了少许给女眷们。
女眷们见这些猴子嘴里掏不出枣来的锦衣卫居然主动分酒肉饭食给自己,一个个的上来哄抢。
文秀还在从包裹里找干粮,秋淼已经抢了半只jī来。徐氏也凑过来,闻了闻jī的味道,然后满意地撕掉了那半边jī上的一条腿。放进嘴里大嚼起来。
文秀取出干粮,分给秋淼一半,两个人从jīxiōng脯上扯肉吃。徐氏又去端了碗酒来,塞给秋淼:“秋淼,快喝了暖暖身子。”
秋淼一饮而尽,被酒呛得连连咳嗽:“咳咳咳这酒怎么这么辣!”
文秀闻了闻酒碗,说:“这是粮食酒,不比江南的米酒。你喝得太急了些。”
秋淼脸烧得艳若桃花,头也有些晕了。于是不敢再喝,只跟文秀两个一起吃饭。
闵玉山见女眷们都用过饭食,除了喝酒喝的脸上发烧之外,均行动如常没有异常。方才叫侍卫们把酒分下去。面色黧黑的侍卫也才叫自己手下来,用起来。起饮食来。
也不知是面色黧黑的侍卫的手下饿的狠了还怎么,居然毫无体面的跟衙役们抢食。张虎嘬着牙花子,低声向周豹道:“这些人还是吉王府里的侍卫呢?刚刚买酒菜时躲得远远的,现在抢起来好似一群叫花子。我看那个吉王也不怎么样。”
周豹抓起一块jī肉,呼呼噜噜的往嘴里塞过去,说:“好歹把这群女人交给吉王便罢了。省的麻烦。押送这些囚犯可是走过最麻烦的一趟差事。我觉得这几个女人就是丧门星,怪不得梅家那么大的权势,还落败至此。你没看我最近都不敢赌钱,怕沾上霉运。”
面色黧黑的侍卫只喝了一两碗酒,便不肯再喝。他的手下也浅尝辄止。闵百户劝了几次,他们坚持不饮,说不能耽误了明天的行程。
衙役们倒是一杯杯喝的极为快活,一想到明日就要上海船,再无美酒肥jī可以吃,都纷纷把美酒往肚子里guàn。
王子成坐在角落,抱了个坛子自斟自饮。
女眷们已经都用过饭,纷纷把包袱皮铺在地上,就地坐着休息。文秀则斯斯文文的坐在小箱子上,一只手帮秋淼理着头发,跟秋淼谈笑。
王子成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文秀的脸。
这几天都没什么机会跟文秀搭上话,但是王子成总觉得文秀眉眼弯弯得是在朝自己笑。虽然她眼睛瞧着别人,可是这个对人并不稍假词色的卫氏。此刻笑起来如夏花吐蕊,前几日找了机会跟她搭上了话,此刻她有意无意的,莫不是在对自己暗送秋波?
文秀自然没发觉王子成的眼神。
徐氏正在抱怨自己走路走得腿疼。说来到这港口风大cháo湿,自己的老胳膊老腿痛得不行。眼下还要去坐船,不知道怎么是好。
秋淼抬起头来,对文秀说:“我有个主意。外面不就是盐场嘛。我们可以带点粗盐在包袱里,等晚上没事,我缝一个盐袋子。等上船有了厨房,我们可以把盐在铁锅里炒热了,放在盐袋子里给娘捂腿呀。”
文秀道:“这也是个法子,只是盐都风吹日晒的,干结在地上了。再说也没东西装啊。”
秋淼说:“嫂子,装在手炉里。虽然手炉里也装不了太多,但是总比没有好。盐这东西也金贵着呢。带些盐就跟带银子一般。”
文秀说:“那好,我赶紧去弄点回来。你照顾娘。”
眼下房间里,吉王府的侍卫们都已经吃饱喝足。在房间一角坐下休息。
那些人也是奇怪,彼此之间都静默无言,一个个紧闭着嘴chún,撬棍都撬不开的样子。脸上也没什么情绪起伏,不是漠视前方,就是闭目养神。
相比下闵百户跟衙役们一个个喝的烂醉如泥一般,有的衙役已经开始哼哼乡野小调,言辞间粗俗不堪,惹得众人一齐哄笑起来。




落难良缘 第一百六十三章 王子成终酿祸
文秀抱着手炉,就往门外走去,出门前又不放心的回望了一眼。官差们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行动,方才放心的去了。
王子成瞧着文秀起身,又在门外回望,心里道:“她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找我出去跟她说话?”
文秀走到东边的“盐山”脚下,或者说这儿曾经是一座盐山。但是现在连个小土坡也算不上。
拨开表面的薄土,底下是雪一样晶莹冰一样剔透的盐花。文秀拿手摸了一下,谁知道这盐壳在风雨的作用下像一层坚冰一样,那些散碎的粗盐,都藏在着厚厚的盐壳子底下。
文秀在周围转了一圈,找了一块砖头,向盐壳子用力得砸下去。
只听得“啪叽”一声。砖头断成了两截,盐壳子只被砸出个白点,几粒碎盐溅在一边,根本当不了什么用。
若是有些坚固而尖利的东西才好,文秀心想。
她站起身来茫然四顾,那里去找尖利的东西呢?
对了!文秀摸到自己头发上chā的,白芷临别前送给她的木簪。这木簪中暗藏玄巧,拔开塞子,里面是一柄尖锥。
盐壳挖穿了,雪白的盐像流沙一样的涌出来。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光。
文秀赶紧把盐捧起来塞进手炉里。虽说这是个废弃的盐场,但是叫人瞧见自己在这里装盐总是不好的。
她站起身来,这会儿才发觉自己腰酸背痛的,额头上也沁出了一些汗。
她在衣襟上扑打这双手,把手上沾的碎盐拍掉。太阳正在西边的群山上落下去,红得像一盏夜里的灯笼。一种温柔的紫灰色涂抹着天空,淡紫色的云朵边缘周围还镶着金边。风送来一股咸腥但是新鲜的味道。
应该回去了,但是真想多看一会儿这美丽的晚霞啊。
以前自己只能从高墙的上头眺望一眼夕阳,现在站在这宽广的天地里,极目远望。虽然沦为阶下之囚,却得到了另一种自由?
“我找了你老半天,原来你在这里等我。”
忽然有人说。
文秀吓了一跳。赶紧将手炉揣进怀里。回头一看,却是王子成站在身后。
“王大人?”文秀说。“你在这里做什么?我该回去了。”
王子成往文秀身前一站,文秀只得停住脚步。
王子成故意站的里文秀很近,呼吸里带着的酒气都快要喷到她脸上了。
文秀心头涌起一阵厌恶,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只想赶紧脱身。便往后退了一步。
“你一个人出来做什么?”王子成似笑非笑地问,脸上的表情就仿佛文秀就是他擒住的老鼠,而他是一只得意洋洋,戏谑的猫。
“我有些热了,出来吹吹风。现在我该回去了。”文秀想绕过王子成赶紧回去。
“热,哈哈哈。”王子成说着,伸手给自己松了松领口。“是,喝酒喝得人热。不光身上热,心里也热。”
“王大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出来吹吹风,并没要等任何人。现在我该回去了。”
文秀转身想跑,却被王子成一把扯住。
王子成把文秀拉进怀里,两只手像铁箍一样紧紧圈住文秀:“你们这些女人,总是欲拒还迎是不是?总是口是心非是不是?你一个人出来就是在等我,现在又说回去。装什么样子。我知道你也对我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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