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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难良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春山黛
徐氏一身檀木色褙子,她本人肤色原本还算白皙,穿这身颜色倒是也算合宜。但如今本就病着,实该好好休养的,却连连遭受惊吓。身子虚弱,jīng神又不济,相由心生便显得面色蜡黄,无jīng打采,被那檀木色的衣物一衬,又显得面色暗沉,嘴角两侧的法令纹刀刻一般显眼。
秋淼的状况倒是还好,前几日李氏之死着实使她受了几分惊吓,但如今家逢大乱,之前坚持要追究秋淼的何氏也早已命丧黄泉,定是没人会追究前头这档子事,更不会有人提起让她以命相抵这茬了。真是祸兮福之所倚,若是能逃过此遭,对她倒反而是好事了。
秋淼心中自然也清楚这点,是以这些日子以来,倒是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唯一担心的就是徐氏的状况越来越不好。
二人各自有各自的心事并未怀疑文秀的去向,只吩咐起了白芷去准备午间的膳食。
“七嫂,你说那汤晓丹到底躲哪去了,连累我们被翻来覆去的问,真是到哪儿都是搅家jīng,讨厌的很!”秋淼问道。
“这件事确实很奇怪,不要说看守的那些人,咱们这些人也没有一个知道她去哪里的。不过毕竟财帛动人心,汤氏向来是很有钱的,也许是买通了哪个守卫也说不准。”
“使钱砸人,这倒是挺像她会做的事!”秋淼撇撇嘴:“也不知祖父他们怎样了,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文秀望着秋淼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红的脸,少女的嘴chún微微嘟起,即使是说着刻薄的话,却仍是一幅天真不解世事的派头——但她不知道,这次的事非比寻常了,这并不是官场倾轧,你来我往的攻击,这是牵涉到了皇室!
要不要跟她们实话实说呢?
徐氏毕竟是年纪大些,在后宅里也过了大半辈子了,对人的言语神色自然是特别的敏感。方才徐氏因刚回到院子,身体还疲惫的原因,尚未注意到文秀的异常。现在听秋淼同文秀说话,文秀却迟迟没有回答。
便开口问道:“文秀,你是不是知道了些外面的事?”
罢了!早点告诉他们吧,免得还存着什么不必要的幻想,到了谜底揭晓的那一日更是接受不了!
“娘”文秀站起身来,先是往窗外仔细看了一眼,又轻手轻脚把糊着高丽纸的雕花窗从里面扣严实了,这才转过身来,往徐氏身边坐下。
“嫂子你这是做什么呀?”
秋淼十分不解,在她的人生中,倒还没有遇到过需要如此谨慎说话的时候。徐氏却打了个手势,制止了秋淼,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屋里陷入了沉寂,文秀沉默了片刻,听见外面确实只有白芷做饭的声音,再没有外人。这才低声把从戚百户那里得来的暗示同徐氏一说,徐氏听到一半,面色煞白,竟又是朝后仰了过去。
幸好文秀早有准备,立刻从后面托住了徐氏,怕徐氏忽然醒转过来口不择言,又不敢开窗通风,只得斗胆掐人中好让徐氏快点清醒过来。
好在徐氏这一次并没有昏过去太长时间,也许是这几天来连番的打击已经让她的心智变的十分坚强。虽说醒过来之后依然是怔忪了片刻,但很快就捡回了理智。
但秋淼那边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裙摆,似乎要从那里吸取什么力量,大而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的某个点,似乎要在虚空中看出什么来,牙齿咬着下chún,红润的嘴chún被咬的发白,双肩微微颤抖——这孩子竟是吓坏了!
文秀少不得又打算去安慰秋淼。
好在这个时候,白芷做好了饭,在外叩门请示是否现在开饭。秋淼被响声一惊,立刻清醒过来,又不敢放声大哭,只能把头埋在衣袖里默默的呜咽了起来。
千娇万宠的八小姐,还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即使是李氏死了,她其实还是有信心逃过去的,因为她有祖母偏心,而现在谁都救不了她了!鹅黄色的裙衫上迅速浸染了了泪水,jīng心刺绣的蝴蝶兰花也变的黯淡无光。
白芷进门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作为一个称职的丫鬟,自然是不会越过了自己的主人去问询别人的情况,白芷边布菜边把询问的眼光投降了文秀。
文秀心里也不好受,她盯着白芷看了一会。白芷早已停下布菜的动作,因为确实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菜可以放。厨房的采买已经停了,现在能领的只剩下易于保存的菜,所以今日的饭菜就只有山药和米饭而已。
“白芷,你随我来。”文秀把白芷叫到篇厅里道:“多余的话我就不同你说了,只能说这次梅家大约是要完了,最好的结果怕也是要落得个抄家流放。”
文秀停了一下接着说:“是我连累了你,梅家逢此大难,我怕是活不成了。不过你是府里的下人,倒是牵连不上你。不过倒是一定会被发卖,也不知道你会被卖到哪里去。”
文秀边说边拿出一个小匣子:“这里是我的积蓄,钱财身外物,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用处了。你想办法藏在身上,不管去了哪里,有钱总是有用的!”
白芷低着头,想了一想:“小姐,”她竟用了文秀出阁前的称呼:“事到如今,婢子也不跟小姐推来推去了做花架子了,小姐的体己就算是放在婢子这里保管,等有朝一日再见小姐,一定会如数奉还的。”又补上一句:“一定能再见到的!”
“不过小姐”白芷又说:“下人发卖之前怕是也要搜身,从前我听吴妈说过,她们以前逃难的时候,都是将值钱的细软,缝在内衣或者夹袄里的。”
“我们也可以这样做!”
这时候既是朝不保夕,谁有能有闲心坐下来好好吃饭。四人胡乱用饭之后,匆匆将碗筷往桌边的小机子上一堆,留下还在发呆的徐氏和默默流泪的秋淼,文秀和白芷躲到一边便开始了拆缝事宜。
秋淼趴在母亲怀里,自觉前途无望,哭了一场后,竟开始后悔自己为何不如汤晓丹一般,早早舍了钱财买通看守,带着母亲嫂子逃出去。





落难良缘 第二十八章 汤晓丹逃难吃贡品
话说赵地瓜扯了汤晓丹去了,其时天色尚早,两人不敢在街上多耽,亦不敢投宿旅店客栈。趁着城门还没关,两人急匆匆出了城,怕官兵来搜捕在,大路亦不敢走,只敢捡那山间小路走。
眼看天色已晚,便找了一处废弃的破庙歇身。
那是一间废弃的二郎真君庙,院子已经荒芜的长满杂草,深秋苦寒,草色都已变作枯黄,断壁颓垣交错于深草之中,望去全是一片萧瑟景象。主殿的屋顶西南角上也已经破败,向上望去能从破洞里瞧见天空。
汤晓丹身上有孕,经不起跋涉,今天她已经受了一番惊吓,又被赵地瓜扯着奔逃,此刻见了这休息之所,竟是萎顿在地上,一步也走不动了。
赵地瓜扯了些枯草,铺在正殿的地面上,扶汤晓丹坐了。自己自去外头捡拾枯枝败叶,好回来生火。
汤晓丹瘫坐在枯草上,她的脚痛得要命。于是等赵地瓜出去,自己脱了鞋袜一瞧,脚趾头跟脚掌边缘处,已经磨了好些水泡出来。
她从小只要不顺心了,总要寻个缘由,将别人打骂一顿来撒气出火。她家里的丫头婆子也只得忍着她。
嫁入梅府之后,虽然她家门第不高,只是淮扬盐商,但是有个富可敌国的老子,汤晓丹之父又有心结交权贵,好让自己儿子也能走上仕途,既然打着富贵两全的如意算盘。于是嫁女时可谓是大手笔,嫁妆笼箱一车车的往梅家推,各种黄金白银自不待言,绫罗绸缎,翡翠珠玉更是车载斗量。梅府得了这样一笔大财。自然汤晓丹在梅府里也是要雨得雨,要风得风。
此刻可真是从云端重重摔到了地上!此刻又没人在她眼前,好叫她骂一顿来撒气。
汤晓丹满心焦躁烦闷,脚已经磨破,从早上到现在都水米没打牙。早已腹中擂鼓了。可是这眼下里那里有东西可吃,若是怀中的金珠宝贝能吃,倒恨不得啃上几口了。
赵地瓜抱了一大堆枯枝回来,又捡了好些干草。
两人从梅府中逃出的匆忙,自然没有火石火镰可用。赵地瓜倒也有几分本事。只见他将自己短衣下摆撕了一条下来搓成绳子,系在一根木棍上。又将一根较粗的木棍垫在底下,用双脚固定住,来回搓动绳子,教两根木棍相互摩擦。汤晓丹心中不爽利,冷眼瞧着赵地瓜前后忙活。
约莫半柱香的工夫过去了,底下那块木头只是冒出了些许白烟。赵地瓜却心下欣喜,搓的更起劲了,只见白烟更盛,不久后开始有几点火星溅出来。赵地瓜忙使嘴去吹,将这些火星都吹到早已准备好的一把干草上。只见干草也冒出了白烟,一会儿就燃烧起来了。赵地瓜开始将枯枝败叶也添加上去。一个熊熊燃烧,暖和又明亮的火堆就生起来了。
赵地瓜生火用了半个多时辰,汤晓丹一直冷眼瞧着。
见火已生好,便叫赵地瓜:“你去买些吃的来。”
赵地瓜道:“方才我拾柴时出去瞧了,四周方圆几里都没有人家。却往哪里去买吃的?”
汤晓丹道:“那怎么成!我可是有孕的。今日一天都没用过饮食了,明天怎么继续赶路?”
赵地瓜无法,只得再出去找了一圈,天色已经渐渐黑了,外面也瞧不清楚。赵地瓜东找西找,最后见到南面山坡上有一片不过一人高的野酸枣树。此时树叶已经黄落,枣子却干在枝头上。赵地瓜心中欣喜。于是用衣襟兜着,摘了一大捧回去。
汤晓丹见赵地瓜回来,只带了一捧干的野酸枣。心下不悦。赵地瓜要她吃,她拿手指拈了一粒送入口中,尝过之后嫌滋味酸涩,不肯再吃。
赵地瓜也不管她,自顾自的吃了个快活。汤晓丹转过脸去,自己铺了铺地上的干草,躺下脸朝着墙里头睡了。
早晨起来,赵地瓜自去外面撒niào。又寻了山间溪流抹了把脸。汤晓丹起来,也偷偷去墙后面上了厕所。
赵地瓜回破庙去,看见汤晓丹仍是六神无主的在地上坐着,两手间缠绕着一根草叶子。赵地瓜道:“今日咱们可得继续赶路,你想好往哪里去了么?”
汤晓丹心中冷笑:这奴才真是乘人之危,如今见梅府败落,竟跟我称起“你”来了。
但是她此刻还要仰仗赵地瓜带自己逃命,只得压下怒火,道:“我有个远房舅舅在泉州为官,虽然亲戚上是远了些,他却与我母亲关系亲厚,我左思右想,还是投靠他好些。官府知道我走了,必然去我娘家搜查。泉州离京城远,怕是一会子也搜捕不到那里去。等见到舅舅,再叫他为我想办法就是。”
原来汤晓丹那远房舅舅家里贫寒,她外祖父家中自设学堂,将族中一干贫寒子弟也免了学费,一并送来这里上学。她这舅舅自小受她家恩惠颇多。
赵地瓜道:“这个主意不错。只是你我孤男寡女结伴而行,免不了别人生了疑心。不如你我路上就夫妻相称,岂不稳便。”
汤晓丹心中大怒,往赵地瓜的一张丑脸上看去。赵地瓜本来就长得形容猥琐,身材黄瘦。一双贼溜溜的三角眼,鼻梁歪,脸上有许多麻点,一张阔嘴总是咧着,露出又黄又短的牙齿。兼之声音尖细。说话如老鼠叫一般。
汤晓丹想,叫我与这人夫妻相称,岂不是一块好羊肉落进了狗嘴里!但是此刻若是独自逃跑,她又怀有身孕,怎么可能一路逃到泉州去。
汤晓丹暂且忍下恶心,道:“若是有人问起,便这样说罢。”
赵地瓜心中大喜,道:“好,你可饿了么?”
汤晓丹道:“从昨日起便什么都没吃了!你说呢?”
赵地瓜道:“我这就出门,为娘子寻些吃的去!
汤晓丹自在破庙中歇息,过一会儿等的无聊了,就去外面捡拾一点柴火,堆在空地上。
赵地瓜傍晌午才回来,手里提了几个草绳扎起来的荷叶包裹,一捆各色野菜。另一只手拎着一只缺口的破瓦罐。见汤晓丹捡了不少柴火,赵地瓜颇为高兴。于是在土地上挖坑做灶,将瓦罐拿去溪水边清洗过。
guàn上一半水,架在临时土灶上。将荷叶包裹敞开,里面有些胡饼,馒头之类。另一包里倒是杂的很,有一整只烧的黄黄的肥jī,有切成薄片的白肉,炸的外酥里软的豆腐,油煎过的小鱼。草绳捆的山间野菜是水芹,薤白,还有巴掌大的葵菜叶子。
汤晓丹并不认识这些乡间野菜,又见他居然弄了荤食来,心下诧异。赵地瓜又依着前法生起火来,然后将肥jī扯成几块,同肉片,小鱼,豆腐都丢进陶罐里煮着。趁水还没开,他将这些野菜都去小溪中,也洗净了。
渐渐的水开了,一阵奇异的香气从陶罐中随着阵阵热气一起飘出来。
赵地瓜出去折了两根粗细合适的树枝,掰成筷子。一双递给汤晓丹,一双自己拿着,将野菜也都扯碎一并丢进锅里。等到野菜颜色从翠绿转做深绿。
赵地瓜道一声:“吃啊!”就自己下了筷子,捞着肉蔬,又捏起一个沾着胡麻的胡饼,大嚼起来。
汤晓丹已经饿了一天半晌,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了。也忙下了筷子,捞起鱼,肉,煎豆腐一类的来吃。这一锅杂烩的滋味竟然颇鲜美。野菜亦是各有各的味道,葵菜滑溜,水芹清香,薤白微辣。两个人风卷残云一般将这一锅杂烩汤吃尽了。赵地瓜更是举起陶罐,将汤汁都喝干净了。
两人皆是吃了两天以来的第一顿饱饭。汤晓丹问:“你从哪里弄来的鱼肉。”
赵地瓜见汤晓丹主动说话,得意得道:“娘子定然猜不到,这里荒野无人,我是怎么变出鱼肉来的。”
汤晓丹道:“卖什么关子,不说算了。”
赵地瓜方道:“我说,我说。方才我出去找了半晌,四处的确没有人家。但是南边山脚下,却有一片坟场。还有几位孝子贤孙来上坟祭拜哩。”
汤晓丹道:“坟场?”
赵地瓜道:“是,我见他们祭品好不丰盛。给死人享用多可惜!还不如拿来填我们的肚腹!我在一旁等着,这群人返回之后,祭品还摆在那里。我自然上前取走,回来为娘子煮饭了。”
汤晓丹听说刚刚吃的是上坟的祭品,心里不由得不舒服起来。但是好歹吃了一个饱,身上有了些力气,便站起来道:“既然吃饱了,我们便快些赶路罢。要是能在天黑前找个人家投宿,强过荒郊野外。”
于是两人上路去了。




落难良缘 第二十九章 赵地瓜猥琐造恶报
晚上两人投宿人一家山村野店,汤晓丹无奈与赵地瓜夫妻相称。
赵地瓜见汤晓丹柔顺,言语行动是越来越大胆了起来。但是又怕在这人多嘴杂的地方汤晓丹叫嚷起来,反而坏了了好事,遂强忍了。心中却盘算着晚上要再找个四下无人之处过夜,届时汤晓丹想逃也没处可逃。
赵地瓜越想越得意,竟然在路上走着走着哼起小调来。
汤晓丹心中却极为不耐,赵地瓜的猥琐形貌,这几天的言语试探,她都看在眼里。岂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但如今她骑虎难下,如何甩开这块烫手山芋,自己又能平安到达泉州?
汤晓丹只在心中祈祷,赶紧赶到下一个城镇,自己指使赵地瓜去采买口粮,自己则去雇佣车马,趁机甩开他吧。
晚上又行到荒山野岭,两人在一间山神庙里过夜。赵地瓜白天路过村舍时打了一瓶村醪,问农家买了个葫芦装着,此刻拿出来饮着。
俗话说:“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黄汤下肚,赵地瓜瞧着火光映得汤晓丹更是人比花娇,不由得开始说些风话想逗引汤晓丹。
外面天色黑如浓墨,下午时就彤云密布,此刻一个炸雷在山神庙顶上炸开,瓢泼般的下起雨来。
汤晓丹心中暗道:“不妙。怎么偏生此刻下起雨来。”
赵地瓜却心想,真乃天助我也。就走过去在汤晓丹身边坐下,道:“我有句话,也不知当不当对娘子讲。”
汤晓丹脸若寒霜,往旁边挪了挪。
赵地瓜涎着脸挨过去,道:“梅家这次遭此大难,只怕是人丁凋零了。娘子家的老爷若是”他瞧一眼汤晓丹的脸色,又道:“不是我说些丧气话,娘子还如此青春少艾,难道从此守寡不成?岂不是辜负了娘子这天仙一般的容貌?”
汤晓丹不答话。
赵地瓜瞧她一双柳眉蹙着,肌肤娇嫩,红chún娇艳,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搂住汤晓丹就要亲嘴。汤晓丹一把甩开他。赵地瓜又腆着脸挨上来,这回直接开始撕扯汤晓丹的衣裳。汤晓丹再也忍耐不住,再次甩开他冲进了大雨里。
外头天已经全黑,汤晓丹瞧不见路,只能深一脚浅一脚走着。身后传来赵地瓜的呼叫之声,显然是离她不远。所幸风大雨大,天地间伸手不见五指。赵地瓜瞧不见她。她的脚步声也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雷声跟噼里啪啦的雨声之中。
远远却过来了一队兵,前头的提着灯笼。汤晓丹心如死灰,心想,前有猛虎,后有饿狼,却是无处逢生了。
原来梅笑桐那日走脱,自去藏匿起来。梅家女眷都被赶在园中禁锢着。皇帝将梅有谦下狱之时,也已经派人去捉捕了梅家子孙,唯独梅笑桐因为还未曾在官职,那日又赶巧出门,不曾捉回来。锦衣卫派了人,正在全城乃至近郊细细的搜捕梅笑桐。
这一队兵卒正是在附近搜索梅笑桐不得,赶上雷雨忽至。于是打算去山神庙中暂时避一避雨。谁知正巧赶上汤晓丹从庙中跑出来。
汤晓丹见避无可避,索性心一横想道,我今日就用一招“借刀杀人”之计。于是向着那些兵卒跑去,大声呼救:“救命啊!杀人啦!杀人啦!”
兵卒为首的见一个女子跑来,还在叫救命,不由得停下脚步。
汤晓丹扑在兵卒面前,哭道:“大人救命,小女子跟丈夫走亲戚来到此地,正在归乡途中。谁知道我家的仆人贪图财物,半途上将小女子的夫君害死。将小女子劫持到这荒野无人之处。意图。天可怜见大人们路过此处,求救小女子一命!”
兵卒们对视一眼,又拿起灯笼照了照汤晓丹的脸,瞧她容色秀丽,细皮白肉,的确像个大户人家的女眷。于是扶她起来。
不远处的赵地瓜见势不妙,转身欲逃。被几个卒子大步赶上,按倒在地,掏出麻绳将他五花大绑起来。
兵卒们将汤晓丹跟赵地瓜都带进山神庙,地上赵地瓜生的火还在烧着。这队人有五个,见地上还有些干粮,就都拿去分着吃了。顺便脱了外裳拧干水,拿树枝架起来,围着火堆烤火。
汤晓丹坐在山神庙一角,也不言语。
赵地瓜被捆着扔在地上,大叫道:“冤枉啊,冤枉!”
兵卒为首的伍长,见赵地瓜在地上挣扎,便过去踢了他一脚。
骂道:“叫你nǎinǎi个熊!老实点,省的受皮肉之苦。”
赵地瓜道:“大人明鉴,那女子实是我妻子,嫌我贫穷,与别人私奔了。小人在这里将她追上。谁知道碰上大人们之后她又恶人先告状。”
伍长瞧了汤晓丹一眼,又仔细瞧瞧赵地瓜,呵呵大笑道:“腌臜奴才!你也不撒泡niào照照自己的德行!你这种下三滥货色怎能娶到如此美貌的老婆。”
赵地瓜歪着眼睛说:“常言道巧妇常伴拙夫眠。小人知道小人自己丑陋,但是小人绝无虚言。若是大人肯放过小人,小人愿把随身盘缠都孝敬大人。”
伍长听他如此说,便道:“搜搜他。”
两个卒子过来搜赵地瓜的身,将他藏在怀里那包银子尽数搜去。赵地瓜心中痛惜,但是若能舍财报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伍长瞧见那么一大包白银,心中更是起疑:“这对鸟男女带着这么多银钱在这荒山野岭作甚!”
便道:“你到底是哪一家的家奴?还不从实招来!”
赵地瓜在地上扭曲翻滚,只是叫冤。伍长不耐烦,叫两个卒子用刀背劈头盖脸的打了他几下,虽然没有破皮流血,也是青紫不堪了。赵地瓜挨打,便不敢再说。
伍长见赵地瓜不招,便叫人将他架起来,将他左手搁在香案上,掏出随身的匕首来,立在他小指与无名指中间,道:“再不从实招来,本大爷先要你一根手指。”
赵地瓜吓得抖抖索索,道:“大人,我招,我招,是我见主母貌美,就将她拐到这里想bī她就范。望大人饶小人狗命,小人来世当牛做马的报答啊!”
伍长道:“你是怎么把你主母从府中拐出来的,速速招来!”
赵地瓜自然不敢是说梅府被围,带汤晓丹从狗窦逃走一节。于是支支吾吾的说:“我我”
伍长见他眼睛上翻,神色狡诈,显然正是在编故事,不由大怒,咔擦一声将赵地瓜的小指切了下来。
赵地瓜疼得翻滚在地,鬼哭狼嚎。卒子们嫌他嘈吵,又上去劈头盖脸的给他一顿好打。赵地瓜不敢出声,疼得咬着牙。
伍长道:“你再不说,我就将你胯下那二两肉剜了。”
赵地瓜吓得面如土色,忙一五一十将来龙去脉说了。那伍长听得大喜,他们搜索梅笑桐无果,却撞见了逃到这里的汤晓丹!绑回去也是大功一件。汤晓丹见赵地瓜都招了,心想,天亡我也!不再言语,任由兵卒捆了自己。
赵地瓜见真相既然已经败露,汤晓丹已是阶下之囚了。便讨好伍长道:“大人,我到梅府才不足两月,与梅府并无什么干系。如今是吃了梅府连累。除了刚刚那些白银之外,这犯妇,还贴身藏着不少金珠宝贝。大人可尽数取了去,只望大人放了小人。”
卒子听见他如此说,就去汤晓丹身上搜摸,汤晓丹忍辱不语,任由卒子解开自己外裳取出金银。
赵地瓜看见汤晓丹露出贴身衣裳以及白净的肌肤。不由色心又起,低声向伍长大人道:“大人,这娘们带回去肯定也要押入死牢了,你瞧她细皮嫩肉的,何不在此前让咱们快活快活。也省的浪费了这一身好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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