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门秘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手可摘星辰
“说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盯着那厮的眼睛沉声道。
旁边的一名捕快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手中的那把带着尖尖的倒钩的刀子反射出明晃晃的寒光,再配上他脸上那狰狞的表情,简直比起渣滓洞来也毫不逊色。
“我交代,我交代!”那人连忙服软道,“其实,我们是麻九爷的手下。”
“你们都是麻九的手下吗?”我命身后的捕快先将刀子收起,然后接着问道。
“都是,都是——”那人忙不迭地答道。
“那么——”我停顿了一下后问道,“本官且问你,你们麻九爷的人同海龙女的人比起来,谁的人多一些?”
“自然是海统领的人要多啊!麻九爷才有几苗人?”那人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拖下去切jj!”我将手一挥道。
“不要啊——海统领的人确实多呀——”那人挣扎着哭喊道。
等我在转到隔壁院子的时候,水寇们已经躁动起来了,十几个捕快挥动手中的长刀,用刀背敲打着那些敢于反抗的水寇们,饶是如此,还是有人叫嚣着要上京去告我。
“再有敢于咆哮公堂的,就那刀刃敲他的脖子!看看到底是他的脖子硬,还是本官的刀子硬一些!”我冷着脸吩咐道。
众水寇立刻安静了很多,只不过看着我的目光更加愤怒,就差冒火了。
“作水寇居然也敢如此嚣张!这么说,你们都是麻秃子的手下了?”我拉过一只太师椅来,不急不徐地坐了上去。
众水寇互相观望了一通后,终于有人小声说道,“既然被你知道了,也就不必隐瞒了,洒家等人正是麻九爷手下的弟兄!”
“说谎——”我拍了一下椅子扶手,勃然大怒道,“你当老子是三岁的顽童么?若是麻秃子那老鬼有胆量派人来sāo扰州府,又怎么会屈居于别人之下?”
众水寇皆是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漏洞。
我接着分析道,“无论如何,麻秃子都没有任何理由来扰我,就算是本官要出兵剿匪,他麻九也算不上大头儿!你们若是再不说实在话,本官可就没有耐心与你们玩了!左右,刀斧手准备——”
“就算我们承认是海统领的手下又如何?”有一个人站起来愤然说道,“难道你敢把我们都杀了吗?不怕告诉你,我们是水贼不假,可上面是有后台的!要了我们的脑袋容易,小心你自己的项上人头也不保!”
“好大的口气啊——哼哼——”我冷笑道,“我说一群水寇怎么能够如此嚣张,居然连州府都不放在眼里?原来是官匪勾结啊!来人,先把这个给我砍了,我倒要看看,在江南的地头儿上,还有谁人能有如此大的能耐!”
众捕快显然有些震撼,没有想到水寇们的态度居然如此强硬,也没有想到他们的后面还有人支持,更没有想到我不由分说,就要取他们的性命,一时都愣在了那里,有些迟疑地看着我。
我见众人没有反应,非常恼火,抽出一名捕快腰中的长刀,大步跨到那水寇的面前,一脚将他踢倒在地上,举刀就准备砍下。
“杨大人——刀下留人啊——”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杨门秘史 第65章 刀下留人
我将明晃晃的大刀斜斜地扛在肩膀上,眯缝着眼睛睨视前方,那水寇被我一脚踩在地上,动弹不得,场中众人鸦雀无声,都歪着脑袋向院子外面看去,心中却在打鼓,来的人究竟是谁?有没有这个本事,能够把我已经举起的屠刀收回鞘中。
有四五个人围着一位老者跨进了院中,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我定睛一看,来的没有一个是生人,都是苏州本地的乡绅,其中那老者更是熟悉,正时曾经在我的接风宴上露了一小脸儿的前朝刑部侍郎,已经致仕在家的那位刘老爷子。
“他来做什么?莫非这些水寇也与他有关联不成?”我的心中有些疑惑。
想了想却也觉得不太可能,纵使老头儿年老昏聩,也不至于就同江湖匪寇勾结到一起,他一不缺银子,二不缺名声,本人更是苏州城中最有名望的元老级人物,怎么可能呢?可是,如果没有关联,他怎么会急匆匆地赶了过来阻止我杀人呢?
“唉呦——”老头儿总算赶了过来,先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用手在后腰上面轻轻地敲了两下,然后才对我抱拳行了一礼道,“草民见过知州大人,唉,总算没有误了大事。”
“刘老爷子,你老人家怎么跑过来了?”我不明他的来意,就先口中应酬道,“若是有事找下官商量,派个家丁过来通传一声即可,何必弄得如此紧张?本官正准备拿这贼子开刀呢,莫非您老人家有兴趣当这个监斩官?”说着将大刀在空中舞了个刀花,一阵破空声过后,那刀紧紧地贴在了水寇的颈项上面,好似随时都会落下。
“刘老爷子——救命啊——”那贼人看到了刘老爷子,眼睛一亮,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哦——呵呵——”我象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看看那水寇,又看看刘老爷子,脸上露出一副促狭的笑容来。
“杀不得!杀不得呀——”刘老爷子将脚一跺,急忙阻止道,“唉,大人说笑了!”
“为什么杀不得呢?这些可都是江洋大盗,下官奉皇命镇抚一方,对这些草菅人命以武犯禁的家伙自然是手软不得的。”我先是义正词严地申明了自己的职责,然后才将语气一缓道,“不过,若是刘老爷子同这水寇有什么亲戚关系,下官倒是可以卖个面子,只要他写下悔过书,在卷宗上画押具结,声明永不再犯,刘老爷子再作个保人,这事情还是可以从轻发落的!毕竟,律法不外人情嘛!我们虽然铁面无私,但是偶尔也是可以网开一面的,这要视具体情况而定嘛!呵呵——”说着用那大刀的刀背在那水寇的脑袋上面轻轻地敲了两下,那厮立刻痛得大呼小叫起来。
“误会了,误会了——”刘老爷子干咳了两声后,有些窘迫地辩解道,“老朽虽然年迈昏庸,但是也曾经在朝中为官,受过太祖和当今的教诲,如今虽然致仕在家,却也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岂敢与江湖匪类勾结?大人实在是误会老朽了!唉——”
“呵呵,原来是下官误会你老人家了!惭愧,惭愧!”我呵呵一笑道,“改日我在绿玉斋摆酒席,给您老人家赔罪。现在么,您先暂时避在一旁,看我斩杀此贼!”说着又将大刀举了起来。
“唉——杀不得,杀不得呀——”老头儿急了,连忙跑了过来,拉着我的袖子说道。
“为何又杀不得了呢?”我有些不悦地质问道,“既然刘老爷子跟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阻碍本官行刑呢?您老人家也是刑部出来的,做惯了刑名,又熟知律法,这么做,恐怕与理不合吧?”
刘老头儿听了此话,顿时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有些不合时宜,于是连忙撇清道,“因为事情紧急,老朽来的匆忙,实在有些唐突了!阻止大人也并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实在是杀贼容易,善后难啊!”
“愿闻其详!”我将大刀收了起来,反手一掷,仓啷一声,正入那捕快的鞘中。
众人皆是一震,没有想到我居然有如此身手。
“来人,请刘老爷子进内堂说话。”我一脚将那水寇踹开,对捕快们吩咐道。
一行人等跟随我来到了内堂,宾主落座后,我亲自端了一壶茶给刘老爷子倒上。
“这个如何敢当!”刘老爷子虽然刚才被弄得有些不太高兴,但那毕竟是我职责所在,也怨恨不得,此时见我如此恭敬,心面面顿时顺畅了许多,连忙谦让道。
“当得,当得——”我双手将茶水奉上,慢条斯理地说道,“您老人家乃是前辈,论资历论官位都在我等之上,怎么能一杯茶水都承受不起?”
“呵呵,如此老朽就敬领了。”刘老爷子干笑了两声,将那碗茶水接了过去,抿了一小口后连声称道,“好茶,好茶啊!多谢杨大人了!”
我微微一笑道,“算不得什么好茶,本官初到此地,囊中也不宽裕,用来招待客人们的也不过是普通的大叶茶加工了一下而已,今天没有想到刘老爷子突然驾临,来不及更换,倒是怠慢了前辈,真是惶恐之至!”
刘老爷子微微地撇了撇嘴,心道你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若真的是很惶恐的话,也不会如此待客了,至于说囊中羞涩,恐怕更是托词了,谁不知道你刚刚收购了那么一大块儿的土地啊!虽然并不是良田,但是那么大的地方也是要花相当多的银子的,没钱?千里为官只为财,自己说自己是清官有谁相信啊!不过想到自己的任务,还是顶撞不得,于是陪着笑脸对我说道,“哪里哪里,大人清廉如水,真是我苏州万民之幸事啊,老朽佩服得紧,佩服得紧!”
“方才老爷子似乎有话要说,现在没有了外人,可以明说了吧!”我开门见山地说道。
“大人方才实在是冤枉老朽了!”我的话一出口,老头儿就非常委屈地翘起胡子分辩起来,“老朽怎么会与这些江湖匪类相识?若不是关系到苏州百姓的生死大事,老朽一定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面含饴弄孙呢!”
“哦,此话怎讲?”我安稳地坐了回去,非常感兴趣地问道。
“杨大人,刘老爷子向来急公近义,澹泊名利,这次为了我等的要求才勉强答应出来拜会大人的!若是因此而有了什么误会,就请大人责罚草民等人吧!”几名乡绅立刻附和道。
见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样子,刘老爷子有些暗自得意,脸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只是非常慨然地摆了摆手道,“老朽哪里有什么委屈了,都是为了苏州百姓嘛!纵然有什么误会,也是说得清的,有杨大人如此爱民如子的清官在此,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你们尽管实话实说便可!”
其中一名面貌清癯的中年乡绅站了出来,深施了一礼后说道,“大人有所不知,那太湖水寇虽然凶悍,但是等闲却不上岸来sāo扰百姓的,此番的事情必然是另有缘由,苏州的百姓为此已经有些sāo动,万一大人因为斩杀了这些水寇而惹来岛上的大举报复,一哄而起围攻苏州城的话,那恐怕就反为不美了!为安全计,还是以和为贵啊!”
“是啊,是啊——”又有人在旁帮腔说道,“虽然说水寇的确是个麻烦,但是只要给他们些钱粮,自然也就相安无事,何必因为些须小事而大动干戈呢?我等的家小都在这城中,而那些水寇们四海为家,全无顾忌,贱命一条,悍不畏死,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与他们争斗,殊为不值!草民斗胆直言,还请杨大人你三思才是啊!”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些缘故——”我沉吟起来,没有作声。
刘老爷子见我意似有些松动,连忙趁热打铁地说道,“太湖与苏州毗邻,有不少的水寇们的祖籍也是在本地,所谓山不亲水亲,人不亲这个土也亲啊!若是彼此做得都不太过分,相信和平共处还是没有问题的,若是水寇们偶尔提出什么钱粮的要求,看在乡里乡亲的份儿上,大家也就不太计较了,所以依老朽之见么,这个事情也就没有必要做得那么绝了!所谓凡事留一线,江湖好相见嘛,不知道杨大人你的意思如何呢?”
“这个似乎有些不妥吧?”我愁眉苦脸地说道,“你们说的虽然也有些道理,不过下官有皇命在身,抓到了江洋大盗却不加追究,传了上去恐怕不好交代呀!况且你们方才也看到那些狗才们的嚣张模样了,若是本官体察百姓的艰难,愿意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倒显得本官是个胆小如鼠的庸才了!这个事情,确实很难办呐——”说完后摇了摇头,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
几个人见我的话锋已然转变,立时高兴起来,刘老爷子立刻将xiōng脯拍得啪啪响,一力承当道,“杨大人肯以百姓为念,我们几个老家伙自然也是责无旁贷啊!若是将来有什么问题的话,咱们几个愿意发动全城的百姓为大人你请命!”
剩下的几个人也是一副义不容辞愿意为我赴汤蹈火两肋chā刀的样子,恨不得立刻将心窝子掏出来给我看看那里面是红是黑一般。
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众人的表演,心里面却是非常警惕,没想到这伙水寇的来历真的很蹊跷,居然连当地有名望有影响力的乡绅们都能扯得上关系,而且就方才所见,似乎在他们的幕后还有来头更大的后台,厉害啊!
究竟是什么人,会有如此大的气魄豢养着一群水寇呢?他究竟想要干什么?我的脑海里面立刻将江南路上所有实力强横的人都给飞快地过了一遍,仍然是一无所获。不过想一想也就释然了,若是那么容易就能想出来,这后台的实力也就太逊色了!
想到这里我就慨然应允道,“既然列为前辈都愿意为百姓不计毁誉,那本官又怎么能置身事外独善其身呢?这件事情,就依着大家的意思来办吧!这个干系,本官就一力担当了!若是他日皇上怪罪起来,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众人纷纷称赞大人英明,此时却也没有人再说什么分担责任的话了,我也笑着不做计较,计议停当之后,从内堂里面鱼贯而出,重新回到了院子里面。
“要找个什么理由放人才好呢?”我看着蹲了一地的水寇们,心中有些踌躇。
决不能就地释放,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么?为稳妥计,还是派水师将他们押到太湖中,一人发条内裤,让他们游回去算了。于是我随手招过来一个捕快吩咐道,“你带上两个人,去通知水师的梁将军,让他派些人过来,将这些不法之徒全部给我收押到船上,严加管束,明日统统流放到太湖中的洞庭山岛去!”
“是——”那捕快爽快地答应道,转念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对,于是有些迟疑地问道,“大人,适才可是属下听错了?大人是说将他们流放到洞庭山岛上去?”
“不错!”我点了点头。
“就是太湖上那个洞庭山岛?”那捕快仍是有些不信。
“罗嗦!”我白了他一眼道。
“哦——”那捕快领了两个手下慢慢地走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回过头来很无辜地望着我提醒道,“大人,那个洞庭山岛,可就是水寇们的老窝啊!你真的要决定把他们都给放回去?”
“错!”我立刻纠正道,“不是放,而是流放!原来洞庭山岛是水寇们的老窝啊,如此说来,那里的环境一定非常恶劣了,嘿嘿,本官将这些不法之徒流放到哪里,岂不是可以让他们多受些罪么?真是一个英明的决定啊!哈哈哈哈——”禁不住仰天大笑了一通,停下来之后发现那捕快的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嘴巴也快掉了下来,呆立在那里发愣,不由得非常恼怒地斥责道,“怎么还不动身?想要偷懒吗?小心本官扣你的月俸!”
三个人听了这话就如同火箭被点了火一般,“嗖”的一下子就不见了。
水寇们听了这话以后也有很多的人的脑袋立刻短路,怎么也搞不清到底是这位新任的知州大人的脑袋被门给挤了,还是自己的耳朵塞了驴毛了没有听清楚。
倒是先前被我踢倒在地上,差一点儿被砍掉脑袋的那个家伙反应比较快一些,一听我已经决定放人了,立刻又神气了起来,将靠在地上的身子慢慢地蹭了起来,把头一歪道,“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到底还是得把我们给放了吧?早知如此,刚才又何必摆出那么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一道白光闪过,众人骇然地发现我已经出现在那水寇的身旁,一只脚正踩踏在他的左脸上,手中也不知道从哪里拖了一把钢刀,正在悠闲地用它修理指甲,在看那被我踩倒的水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水寇被我踩得鼻青脸肿不说,满头的黑发居然被剃得一根不留,露出了青青的脑皮,就如同被和尚的剃刀刮过一般干洁,那些黑色的发丝正纷纷从空中缓缓地飘落,说明它们正是刚刚脱离了主人的脑袋获得自由的。
“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刀,好可怕的人!”有些识货的人惊恐地看着立在场中的我,犹如看到了一个恶魔般。
“呵呵,问天下头颅几许?看老子手段如何?”我呵呵地笑着将钢刀一横道,“还有那个嫌人生烦恼的,不妨请本官来给你超度一下如何?保证质量啊!”
再看那转瞬间变成光头的水寇,早已经摊软在地上,身子簌簌地发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发丝一根根地飘落下来,头顶上生出来的寒意犹如冰雪guàn下一般令他心里面彻底恐惧起来。
院子里面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不敢再说话了。
我举起那把刀来扫了一眼,只见刀身上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声,普通的钢刀还是脆弱了一些。最近我的功力依然在增加着,具体高到了一个如何的境地,自己也说不清楚,虽然有公主老婆这个高手在旁,可惜她的功夫不错,理论却是一塌糊涂,也问不出个好歹来。只是,照此发展下去,我该使用什么兵器呢?如果不上战场的话,成天拖着一杆长枪也有些太张扬了吧?
我伸出一根小指来,在那刀身上轻轻地弹了一下,钢刀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清脆爆裂声,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寸寸断裂。
双目在院中众人的身上如电般扫了一圈儿,发现除了恐惧之外还有不少艳羡和嫉妒的目光,我晒然一笑,将那刀柄抛向一旁,也不管呆立在旁边的几位乡绅,自顾自地负手走出了院落。
“高手,原来是可以这么拽的!”望着升起的火红朝阳,我心中忽然充满了万丈豪情。
杨门秘史 第66章 敲山震虎
“大人,你怎么可以把已经抓到的水寇给放走呢?”得到了消息后立刻赶来的廖行之跺着脚埋怨道。
“为什么不可以呢?”我满不在乎地反问道,而且我指正道,“还有一点行之你一定要搞清楚哦,是流放,而不是放,这两个名词可是很有区别的,千万不要搞错啊!”
“我哪里搞错了!”廖行之有些焦急地说道,“大人你有这个闲情逸致来玩文字游戏,朝廷里面那帮子御史言官们可没有这个雅兴,到时候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吃不了也得兜着走啊!私放盗贼,罪名可是不小!”
“呵呵——”我笑着将激动的廖行之按到了椅子里面,xiōng有成竹地说道,“这些我都知道,只不过做事情总是要会变通的!你以为,这些水寇们潜入城中,究竟所为何来?”
“当然是趁机在城中作乱,干扰我们的正常生活,使大军不能专心进入太湖清剿他们了!否则也不必如此鬼鬼祟祟地藏匿行踪了!”廖行之其实一点也不迟钝,一语就道出了其中的关键。
“不错!”我点头赞同道,“若不是yīn差阳错地遇到了领着人去取军械的李若虚,这伙儿人说不定就真的在我们的眼皮子地下潜伏起来了!这次真的是老天照应啊!”
“可是大人你为什么要把他们放走呢?本来就应该用重典法办,以儆效尤才对啊!如今你竟然把他们全数放还,还派水师用船只相送,这葫芦里面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呢?”廖行之非常不解地质问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权宜之计!”我叹了一声有些无奈地说道,“行之啊,你是没有见到当时那个场面,那些水寇们都被捉住了换那么嚣张,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还敢同我叫阵,还有后来的苏州府乡绅们前来求情,拉出来的道理更是离谱,若是没有非常强硬的后台,你当他们敢吗?”
“再大的后台,有皇上给你撑腰,还有什么好怕的?”廖行之虽然这么回答,但是声音却比起前面来小了很多,显然他是知道官场上的事情很多都是身不由己的,即使是皇帝有时候也得在强悍的形势面前低头,更不用说我们这些升斗小吏了。
“若是刘老爷子他们不来,或许我还就真的把他们统统给砍了!”我嘿然笑道,“可惜人家抬出一个体恤百姓的大帽子来,我就不能不考虑一下了!目下我们的准备还不充分,若是真的因为此事招致水寇大举入境相犯,城中的百姓伤亡是在所难免的,到时候无论胜负,这个罪名可就全都要由你我来担当了!”
廖行之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我轻轻地拍了拍廖行之的肩头,凝重地说道,“其实这个罪名我并不是很在意,以我在北疆的表现和现在娉婷公主驸马的身份,还有我本来的家世,皇上也不能把我怎么样,顶多是申斥一下罚些银子而已,然后换个位置再委以重任,国事艰难,我们这些武将出身的文官更是不可或缺的!我所担心的是,那些幕后的黑手会把所有的怒火都转而发泄在你们这些跟在我身边的人身上啊!”
看着廖行之有些感动的样子,我微微一笑道,“不用那么激动,我这么照拂你们也是为了我自己啊!若是我身边的人都不能安稳度日,这官还怎么当?”不容他分辩,我继续说道,“另外,就是我发现了那些水寇们使用的兵刃,居然是我们大宋兵器司监制的制式兵器啊!嘿嘿,比起我们这些苏州府的捕快们所使的,还要高明很多!”
“大人的意思是——”廖行之有些惊讶地问道,“莫非他们的兵器都是来自军中不成?”
一般来说,每个王朝都对兵器管理得非常严格,在太平时期想要私藏兵刃基本上是很难的,除非是那种有权利地位可以获得兵刃使用权的人,否则即使你再有钱也不过多雇佣一些手持棍bàng看家护院的家丁而已,即便是镖师这样在刀头舔血的行当想要使用兵器也得经过很严格的准入审批程序才能如愿。
至于军用的器械管理方面更是严格,私藏军械就是杀头的重罪!一旦被官府捉到,起码是要给安上一个谋逆的大帽子的。
我若有所思地答道,“来自军中?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或许,他们本身就是来自军中也说不定呢!”
“大人的意思是说,这伙儿水寇难道就是士兵们假扮的?!”廖行之听了我的分析后显得格外地震惊,脸色唰地一下失去了血色,显然在心理上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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