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的呼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断欲
赵二死了,活着的时候患有不孕不育,没能让桂兰嫂生个瓜,结个籽。忽然多出一个孙子,两位老人家还蛮欣慰的。
我跟有义叔和有义婶子商量好了,孟哥跟桂兰嫂的第一个儿子生出来,让他姓赵。算是赵二哥的。
将来,有他继承赵家的香火。
随着一声鞭炮的脆响,桂兰嫂身穿大红嫁衣,含羞带臊,就那么牵着孟哥的手拜了天地,实现了最终的美梦。
孟哥也是一身崭新的新郎装,显得精神抖擞。
我跟狗蛋前后一通忙活,又是组建响器班子,又是准备酒席,忙得脚后跟都不着地。
香菱,翠花,小丽,还有陶二姐跟陶寡妇也过来帮忙,做饭的做饭,炒菜的炒菜,端盘子的端盘子,忙得不亦乐乎。
忽然,小丽眉头一皱,同样恶心起来,一个劲地干呕,吐半天,同样啥也吐不出来。
狗蛋心疼媳妇,赶紧过来帮着小丽拍后背,一边拍一边问:“丽,咋了?着凉了?”
我心里一惊,小丽姐……不会也有了吧?
于是,停住手里的活计,一扑而上,猛地抓住了狗蛋媳妇的手臂。
狗蛋眼睛一瞪:“初九你干啥?轻点,再给?坏了!”
我说:“你个笨蛋,小丽姐说不定有了,我帮她摸摸脉?”
狗蛋一听,同样吃一惊,兴奋地说:“那你赶紧给摸摸,使劲摸,用力摸,别客气。”
我真没客气,抓着小丽雪白的手腕,仔细感受,仔细听,果然听到的是喜脉。
狗蛋的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问:“摸够了没有?到底咋回事?”
我噗嗤一笑:“恭喜你!两个月了,狗蛋,你要当爹了。”
狗蛋差点晕死过去,瞪俩大眼瞅着小丽……小丽也红着脸点点头。
狗蛋一下子跳起来,说:“我要当爹了?真的要当爹了?想不到我狗蛋也有今天!小丽!你真是……太棒了!”
说完,他一下子抱紧女人,搂着小丽在人群里转圈圈,哈哈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农家大院。
真是好事儿成双,在孟哥把一粒种子播进桂兰嫂肚子里的同时,这边的狗蛋也没闲着,同样将一粒优质的种子播进了小丽的肚子里。
两粒种子都发芽了,生根了,并且茁壮成长。
仙台山后继有人,繁衍生息,生生不息。
孟哥就这样跟桂兰嫂成亲了,他对这桩亲事表现得特别坦然。没有过分的惊喜,也没有过分的纠结。
但是这不影响他跟桂兰嫂的感情,两个人成亲以后特别甜蜜。
他等于做了倒插门,跟桂兰嫂就住我隔壁。
每次我跟孟哥从山上回来,隔着墙头就能看到那边。
桂兰嫂总是先用笤帚扫去男人一身的灰尘,然后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在餐桌上。
然后俩人开吃,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关系好的好像一对啄米的鸡。
吃过饭就上炕睡觉,虽说桂兰嫂在妊娠期间,可他俩也免不了鼓捣哪些猫狗事儿。
不过声音很轻,动静不大,估计孟哥很温柔,怕动了胎气,也不让桂兰嫂那么大声。
对于这个俊俏漂亮,比他小十来岁的媳妇,孟哥当然也乐意了。
从他的笑容里就可以看得出来。
第二年的六月初,随着最后一声隆隆的炮声炸响,仙台山距离山外公路的山道终于修通了。
硝烟散尽,所有的工人抱在一起激动地欢呼。
“修通了!终于修通了!仙台山有路了,我们终于可以顺利走出大山了,万岁!!”
淳朴的山民无法遏制那种惊喜,一个个热泪盈眶。
险石刚刚排完,山道的背后就传来两个女人的呼喊。
一个是狗蛋的老娘,还有一个是有义婶子。
两个老太太站在那边的圪梁梁上,用双手形成一个喇叭,冲着这边呼喊:“狗蛋——你媳妇生了!小丽生了!你做爹了!”
“小孟!你媳妇也生了!桂兰生了!你也当爹了——!”
于是,孟哥跟狗蛋一起停住了手里的活儿,问:“俺媳妇咋样啊——?有事没事——?是男是女啊?”
有义婶子又喊:“母女平安——!没事的——!两个都是女娃!没有茶壶嘴的——!”
孟哥一听乐坏了,狗蛋却撅起了嘴巴,嘟囔一声:“想不到是个丫头!”
孟哥抬腿给他一脚:“丫头咋了?男女还不都一样?还不赶紧回家,慰劳一下两个女人?”
孟哥扯着狗蛋的手,两个人从工地上一溜烟地跑回了家。
我也乐得不行,赶紧回家,准备喝他俩的喜酒。
那知道刚刚进门,就被香菱给扯住了。
媳妇将我扯进屋子里,立刻上了门栓。一下子把我推在了房门上,伸手就扯衣服。
我问:“你咋了?大白天的,这是干啥?”
香菱的嘴巴噘得很高,一脸的嫉妒:“初九,你听到了吧?小丽跟桂兰嫂可都生了,都是女娃……眼红死了!俺也想要个女娃,亲生的!咱俩赶紧造一个吧?”
我说:“你着什么急?那也要到晚上啊?爹跟娘还在外面呢。”
香菱说:“不管!白天造出来的更好,俺要嘛,就要嘛,这次一定能怀上……。”
说完,就被她扑倒了,女人的嘴巴,前胸,整个身子一起裹了过来。
野山的呼唤 第217章 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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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跟香菱好久没有鼓捣了,大概一年的时间。
自从她哥赵二被狼王咬死那天,就没碰过她的身子。
起初是悲痛,两个人都沉浸在二哥死亡的阴影里不能自拔,对那种事儿没兴趣。
第二个原因是整天修路,种菜,卖菜,撅腚放屁的时间都没有,每天累得光散架,谁还有那种闲情雅致?
那种事儿是美,可也是一种娇贵的事儿,是吃饱穿暖,心情舒畅,身体健康下的一种娱乐活动。
整整一年多,老子光剩下忙了,光剩下累了,光剩下纠结了,还娱乐个毛线啊?
大半年我都没怎么回过家,一直住在山上的帐篷里。
香菱饥渴的时间太长,熬不住,其实我也熬不住。
终于,女人的感情潮水像积压在地表下的岩浆,猛然爆发了。
她把我按在炕上又撕又扯,又啃又咬,激动地不行。
我真的吓坏了,一边推一边说:“大白天的你干啥啊?晚上,晚上行不行?”
香菱说:“不行!初九啊,几个月没回家,想死你了,小乖乖,亲老公,俺稀罕死你了……叭叭叭。”
我说:“别!咱爹在家嘞。”
香菱一边裹一边缠,嘴巴里解释:“爹不在家,因为大路修通,他老人家为了庆贺,早跟茂源叔一起组建锣鼓队去了……。”
“那娘嘞,娘应该在家。”
香菱说:“娘也不在,抱着小天翼出去串门子了。
恁娘就这样,喜欢串门子,走东家,串西家,热屁股坐在人家的凉底下,噘着那小嘴瞎哒哒,扯起来没完没了,稀饭搅锅里,饭糊了都懒得回……来吧,抓紧时间。”
我还是一个劲地躲闪:“不行啊,刚从工地回来,身上脏,脑袋也脏,先让我洗洗行不行?”
香菱说:“洗个屁啊!味道是有点咸,你不是说过吗?撒点味精放点孜然,味道就更好了……初九,让俺吞了你吧,咬死你吧……。”
她还真把我当做了一盘菜,一道丰盛的大餐。
她渴望这道大餐填饱肚子,抚平创伤。
渐渐地,我被媳妇热情的大火点着了,燃烧了,拉被子蒙上脑袋,也将她白雪一样的身子裹上……屋子里就传出一阵嘻嘻哈哈的笑闹声……。
久违的畅快跟大风大雨过去,两个人都是大汗淋漓,呼呼喘着粗气。
我说:“香菱啊,你就是个强盗,还人民教师呢,太垛落了……。”
香菱托着腮,爬在哪儿说:“啊呸!人民教师咋了?人民教师不吃饭?不喝水?不食人间烟火?两口子就不干这种事儿?人民教师也需要繁衍后代好不好?
要不然他们的孩子哪儿来的?天上掉下来的,还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有的人张口闭口仁义道德,却一肚子男盗女娼。自己思想不干净,还整天不让人家身子干净。
这种事儿是很神圣的好不好?孔夫子都说过,食色性也……就是说夫妻事儿跟喝水吃饭一样,都是必须……还上过高中呢?想不到你的思想跟他们一样龌龊。”
奶奶的,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香菱做几年老师涨能耐了,也涨学问了。
她还学会了教训自己老公,说得头头是道,合情合理,弄得我哑口无言。
老子简直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我知道她是眼红,眼红人家小丽跟桂兰嫂能怀上孩子,能做母亲。
她自己却不能。
桂兰嫂跟小丽在同一天生下两个娃,对香菱的打击很大。
我觉得愧疚,缠上了她的腰说:“对不起,这一年你受苦了,冷落了你,真对不起……。”
香菱说:“俺不苦,一点也不苦,真的!你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梨花村能有路?还不是为了仙台山的乡亲?
初九,你给咱村办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俺以你为荣,以你为傲,你是人中俊杰,嫁给你这样的俊杰,俺心满意足!你咋恁好呢?再亲亲……。”
叭叭叭,她又在我脸上印了两排牙印。
我说:“现在路修好了,可以走出大山了,到大城市去了,说啥也要帮你治好病,让你怀上咱俩自己的娃,我要补偿你……。”
香菱说:“俺现在就要补偿,现在就要怀上自己的娃,俺也要大肚子,要跟她们比比,看谁的孩子将来更好,更俊,更有出息……初九……。”
“嗯!”
“再来一次,俺算好日子了,这次保证能怀上?”
我又吓一跳:“还来?姑奶奶,饶命啊……你咋恁坏哦?”
香菱说:“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嘻嘻嘻……。”
“咯咯咯……。”
被子一撩,俩人又忙活一阵,屋子里又躁动起来。
仙台山的路终于修通了,历经整整一年零四个月。
四十里的山路不知道耗费了多少钱粮,动用了多少人马。
四个村子,近二百多个男人,上百匹牲口,磨毁的绳子无数,砸断的铁钳无数,抡坏的铁锤无数。
耗费了几千公斤的爆破炸药,上百桶柴油。
赵二哥还为这条路付出了年轻的生命,被野狼咬死咬伤的民工也不计其数。
这期间,没有任何一个山民领过一分钱的工资。
他们还一直在倒贴,三季白菜的收入,全部砸进了这条路里。
别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为这条路付出了心血。
这条路是仙台山人勤苦劳动的结晶,凝聚了我们的智慧,创造了山里人新的壮举。
从此以后,大山将一改它封闭锁关的现状,跟外面的世界彻底接轨。
不是哥们自吹自擂,那些山民们跟着我无怨无悔。
因为当初大暗病的时候,是我救了他们的家人,救了他们的命。
荒地开出来,也是我跟孟哥帮着大家联系销售渠道,让山里的白菜走向了城里人的餐桌。那些工地,饭店跟食堂。
还通过大东跟二东,将白菜销售到了外省。
也是我想尽一切办法,拉过来电线,让山里人在暗夜里见到光明,结束了千百年大山里黑暗的局面。
我杨初九功不可没。
山民们一半是为了自己,一半是为了对我的帮助。
可他们却想不到,我付出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嫂子翠花。
同时,我也忘不掉两个人,一个是死去的赵二哥,一个是我的前妻红霞。
就在大路彻底修通,全村的人都陶醉在喜庆里,敲锣打鼓喜气洋洋的时候,我却提上一瓶酒,拿上两盒烟,来到了张二哥的坟前。
坐在那个孤零零的土堆前面,扶着二哥的墓碑,先点着三根烟,然后用牙咬开了酒瓶子。
三根烟插在了赵二的坟头上,白酒一点点倒在地上。
我说:“二哥,你可以瞑目了,路修通了……仙台山的人终于可以冲出大山了……你泉下有知一定很高兴,兄弟陪你喝一杯吧……。”
真的不知道跟二哥说啥好,本来在家就想好了一肚子话,可瞅到他的坟头又难以开口。
只是一个劲地灌自己酒,一个劲地抽烟。
我对不起他。
如果哪天晚上我在工地上,不去救小天翼的命,或许他就不会死,那些工人也不会被野狼咬伤。
白鼻子狼王就是瞅准我没在哪儿,所以才选择了攻击工地。
我如果在,吓死它也不敢去,早被我当初的一把火烧得闻风丧胆。
狼要报复的根本不是赵二,分明是我,那仇恨也是我结下的。
所以害死二哥的不是狼王,就是我杨初九。
而且他刚死去不到半年,我就让他的媳妇改嫁了,嫁给了孟哥。
各种愧疚,自责,懊恼加一块,弄得我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在赵二哥的面前,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罪人,真的不知道怎么补偿。
我说:“哥,你安息吧,我把桂兰嫂嫁出去,也是为了你好,你不想看着她孤苦伶仃对不对?也不想看着她为你苦守一生对不对?你想她幸福,想她笑,想她无忧无虑过一辈子,兄弟是为了达成你的心愿啊。
而且你也知道,孟哥是个人才,你也想他留在仙台山……。”
三根烟烧完,又点着三根,我也喝多了。
不知道啥时候离开的,提着竹篮又来到了红霞当初掉下去的那段山道前。
将竹篮子里的冥纸,元宝,蜡烛拿出来,将里面的果品点心也拿出来,摆在了路边。
还有一小瓶雪碧,那雪碧是红霞活着的时候喜欢喝的。
她说她喜欢雪碧的味道,酸酸甜甜,有点初恋的感觉,将来有钱了,一定天天喝。
只不过那时候山里穷,这东西只是城里有。
今天是红霞的忌日,四年前的今天,她就是被一条母狼从这儿扑进悬崖的,夺走了我一生的挚爱。
我每年都来,今年是第四次祭拜她。
我说:“红霞,你也可以安息了,初九哥有钱了,今年咱家的白菜又丰收了,七十亩夏阳,又进账四十万。
不是你当初为我弄来贷款,初九哥也不会挣那么多钱,你是我的福星,是我的功臣。
你要是活着该多好啊,茂源叔跟茂源婶子也不会整天以泪洗面,我也不会这么心痛了……。”
不知不觉,眼泪又流了出来,又瞅到了那长长的披肩发,柳枝那样婀娜的身材,还有那双花布鞋跟画格子小袄。
泪光中,我也再次瞅到了红霞那阳光灿烂的笑脸。
可做梦也想不到,就在我哭得悲痛欲绝,自言自语的时候,不远处的山石背后真的有这样一条身影,默默注视着我。
那身影竭力颤抖着,捂着嘴巴,压抑着痛苦,同样泪流满面。
她没有扑过来,而是捂着脸哭着跑了,身后洒下一串泪珠。
野山的呼唤 第218章 十八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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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哭得稀里哗啦,根本没注意那条人影是谁。
但是我注意到,嫂子翠花不知不觉来到了背后。
她的脚步声很熟悉,听出来了。
我问:“嫂,你来干啥?”
翠花说:“俺来瞅瞅你,初九,哭得还蛮动情的嘛?”
她话里有话,显得有点嫉妒,我说:“大家都在扭秧歌,不去扭秧歌,你跟着我干啥?”
翠花说:“俺知道你在这儿哭,所以过来,陪着你一块哭啊。”
嫂子想把我逗笑,可我根本笑不出来,
几年的时间,翠花还是那么漂亮,一直是潇洒的短发,俏丽的脸蛋,鼓鼓诱人的两团。
整天下地劳动,她好像永远也晒不黑,一直那么白,那么天生丽质。
“初九,还在想着红霞呢?你这边抱着香菱,那边想着红霞,还真是个多情种子嘞……。”
我怒道:“我的事儿不用你管!你要是没事,还是回去吧!”
不忍心伤她,可又不得不伤她。
因为她总是不失时机扑过来,总是跟我靠近,然后摸啊摸,揉啊揉,吻啊亲……烦得慌。
翠花说:“初九,你有没有想过红霞没死,到现在还活着?”
“你说啥?”我眼睛一亮:“你……见过她,在哪儿?”
翠花说:“俺是说如果,如果红霞还活着,你每年在这儿祭拜她,每年过来哭一通,岂不是浪费眼泪,浪费感情?说不定人家红霞还不知道呢?”
我说:“我乐意,眼泪多,飙出来一点不行啊?”
女人接着问:“那俺死了,你会不会哭?会不会也每年过来祭拜俺?”
我说:“你吃得哪门子干醋?你死了我也哭行不行?保证比哭红霞还悲痛……要不然你现在装死一下试试?看我哭得悲不悲,痛不痛?”
翠花噗嗤一乐:“俺才没那么无聊呢,你没必要哭,俺也没必要装,初九,嫂子是来跟你辞行的,俺要走了。”
我听了个云山雾罩,问:“辞行!你打算去哪儿?到桃花庵做尼姑啊?”
翠花说:“啊呸!你才当尼姑呢,俺要到城里去打工,或许以后再也不回来了,而且后天就走。”
“啥?出山打工?”我大吃一惊,没怎么听明白,迷惑不解看着她。
翠花咬咬牙:“没错,出山,打工!”
我问:“为啥啊?咱家现在有钱了,夏阳菜刚卖四十万,为啥要出山帮人打工?你走了那七十亩地咋办?谁来种?吃饱了撑得吧?”
我觉得她是信口开河。
出山打工个毛?我杨初九养不起你?
你一个女人家,能挣几个钱?出门被人欺负了咋办?冷了咋办?饿了咋办?被流氓占便宜了咋办?
将来我哥回来,怎么跟他交代?
简直是扯淡!
于是赶紧说:“不行!我不同意,你不能走!老老实实给我呆家里,哪儿也不能去!”
嫂子却叹口气:“初九,俺出山不是为了自己,想到城里去闯闯,长长见识。
现在山路修通了,白菜还不到播种的季节。咱不能一直种地,早晚要开厂,办企业,向着更大的空间去发展。可开厂办企业,总要有技术,总要学会管理方式对吧?
俺想趁着自己年轻,到工厂里去看看人家是怎么开厂的,怎么办企业的,怎么管理的。然后再回来开咱们自己的厂。
你在家好好种地,多挣钱,等有了钱,咱们就自己办厂。
以后仙台山有了自己的工厂,更多的山民都不用出山打工了,在家里就能挣钱,岂不是更好?俺想为山里人找一条发财致富的门路。”
我一听蹭地跳了起来,怒道:“那也不行!出门打工是很苦的。要走也行,你带上我,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我来保护你。”
嫂子的眼睛热辣辣的,抬手帮我整理一下脖领子,说:“初九啊,嫂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用不着人家保护。
再说家里还有咱爹,咱娘,还有香菱跟小天翼,还有七十亩地跟所有的乡亲,
你可是村长啊,他们都需要你照顾,你是整个仙台山的支柱,你走了,仙台山的天就塌了。”
我怒道:“你别把我说得那么伟大?你小叔子没那么能干!总之我不许你走!”
我当然知道她离开这个家的真正原因。
出去学习技术是借口,避开我跟香菱才是问题的关键。
因为大路修完,我又要跟香菱每晚折腾了,翠花在那边根本受不了。
心爱的人就在隔壁,每晚抱着别的女人大呼小叫,云山雾罩,还光着身子叮叮当当滚过来翻过去,搁谁也受不了。
所以避开是唯一的选择,眼不见也就心不烦了。
翠花说:“如果俺非要走不可呢?”
我说:“那我就跟你走!我知道拦不住你,可你也拦不住我跟着你!”
她一跺脚:“你……这不是胡闹吗?咋像个孩子?俺错了,就不该跟你说!”
翠花说完,扭身走了,竟然不再搭理我。
被她这么一弄,搅得我哭得兴致也没有了。
今天才知道,原来哭也是要先培养感情的。
感情都被她弄没了,既然哭不出来,于是把所有的冥纸香烛烧了,将那些瓜果点心收起来,我也回了家。
翠花还是走了,留呀留不住,叔嫂要分离。
她是在大路修通不到一个礼拜走的。而且走得静悄悄地,偷偷收拾了东西,背上一个包裹,一个人上去了山道。
等我得到消息,穿上衣服一口气冲上山道的时候,她已经离开村子五里地了。
我一边跑一边喊,顺着山道狂奔,终于,瞅到了她的身影。
“嫂子——!嫂子——!你等等我!”一个飞扑上去,抓住了她的手。
翠花却一下把我甩开了,说:“初九,你干啥啊?被人看到不好,香菱知道了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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