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的呼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断欲
外面暴风雨不停,屋子里也是躁动不安,陶姐跟二毛抱一块,两个人都一身汗珠子。
陶姐首先预感到了不妙,把二毛推开了,说:“当家的,不好了,外面会不会淹水?”
二毛懒得起,继续将女人往毛巾被里拖,说:“淹水了更好,咱俩在猪圈耍过,在羊圈耍过,在牛棚里耍过,也在兔子窝里耍过,还没在游泳池里耍。大雨淹了饲养场,咱俩正好可以来个鸳鸯戏水,尝尝在水里的味道。”
陶姐急了,抬手敲打男人脑壳一下,怒道:“耍个毛!饲养场淹了,那些牲口就完了,以后你吃屁喝风啊?还不快起,瞅瞅外面的水淹到哪儿了?”
二毛真懒得起,可陶姐一脚把他从炕上踹下去了,男人无奈,只好穿裤衩,打开了房门。
他俩的卧室在二楼,二毛站楼梯上向下一瞅,立马傻了眼。
娘的隔壁,奶奶个脚,下面的家畜都漂起来了。猪圈被雨水灌满,羊圈被雨水灌满,这还不算,比较高的牛棚位置,水也灌了进去,都淹没到牛肚子位置了。
这可把二毛吓坏了,开始扯嗓子叫唤:“所有的员工赶紧起床!赶牲口了!!”
上那儿找员工?大部分的员工都在家睡觉。目前是半夜,根本不是上班的时间。
仅有的几个值班员工,也睡得跟死猪差不多。
二毛这么一吼,那五六个员工起床了,出门一瞅,同样吓一跳,马不停蹄往牛棚里跑。
所有的牛都在栏杆上拴着呢,好几百头,想一下子全部解开,谈何容易?
于是,二毛抓起电话,一个个员工通知,让他们赶紧过来。
牲口必须在大雨将饲养场淹没之前全部赶出去,赶上高地,要不然一生的努力就全都完了。
特别是那两百头荷兰牛,每一头的价值都在三四十万。
陶二姐也起炕了,跟着男人一起忙活,整个饲养场就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二毛的饲养场被淹没的当口,我跟香菱也在家里的炕上忙活。
大雨一来,不冷不热,温度适宜,情绪高涨,两口子不忙活的是煞笔。
外面的惊雷把我从睡梦中惊醒,这个时候,大雨已经两天一夜没停了。
发现我爬起来,香菱抱了我的腰,问:“初九,咋了?”
我说:“不好!这么大的雨,会不会有山洪?山洪下来就遭了,咱家的一切就都完了。”
香菱说:“山洪就山洪,完就完,又不是完咱一家?倒霉大家跟着一起倒霉,别人都不怕,咱怕个啥?”
媳妇二话不说,两条大白腿一翘,就把我缠紧了。
本来我挺担心的,被香菱这么一勾,啥也不管了,心说随便吧,淹死我算了。
天气预报那帮吃干饭的都说了,最近有雷阵雨,局部有暴雨,不会引起涝灾。
那就折腾呗,虽然老子觉得报天气的那帮人都是龟孙子王八蛋,整天胡诌八扯。
哪知道,两口子刚刚鼓捣没几下,忽然外面有人呐喊:“不好了!大家起来逃命啊,洪来了,快走啊——!”
紧接着,俺家的院门就被人敲响了,啪啪啪,啪啪:“初九!快起来啊!领着大火逃命吧!”
虽说外面雨声很大,可还是听清楚了,是茂源叔的声音。
茂源叔有个习惯,就是喜欢早睡早起。每天天不亮起来,跟我爹一起出去散步,然后打一套太极啥的。
今早上起来,老爷子出门就吓一个趔趄,因为外面的水已经上了他家的门台。
老爷子大吃一惊,知道遇到了灭顶之灾,山洪很快就会下来。
仙台山四面环山,根本没有出水的地方,水往低处流,山洪下来的时候铺天盖地,会卷起山石跟滚滚的泥沙,眨眼的时间吞没整个村子。
现在跟从前不一样了,从前村子淹也就淹了,反正啥也没有。
可现在的仙台山却是一片富饶的景象,工厂车间,饲养场,学校,酒店,应有尽有,一旦洪水到来,造成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
必须要把所有山民移上高地,东西没了可以重新添置,人没了就糟糕了。
老人家不敢怠慢,淌着齐腰深的雨水过来拍俺家的门:“初九!天要塌了,地要陷了!两口子别忙活了,快领着大家逃命吧!”
俺两口子玩得正高兴,被茂源叔吼几嗓子,啥兴趣也没了。
我只好一个鲤鱼打挺将香菱推开,摸衣服穿。
这时候才意识到停电了,估计风大雨大,电力出现了故障。
香菱还不乐意呢,兴致刚刚起来,有点火烧火燎,女人嘴巴里咕嘟着,只骂茂源叔为老不尊,大半夜的不睡觉,耽搁人家小夫妻办事儿。
香菱打开门,说:“茂源叔,天还没亮呢,您吼个啥?想练嗓子,您咋不去卖豆腐?”
茂源叔浑身水淋淋的,脸上衣服上哪儿都是水珠子,老脸一红:“初九呢?”
香菱嘴巴一奴:“诺!正穿衣服嘞。”
茂源叔没好意思进去,而是扶着门框道:“我不进去了,你告诉初九,事态紧急一触即发,赶紧招呼村子里所有人逃命,要不然大家全都玩完!”
香菱问:“为啥啊?”
茂源叔一跺脚:“洪来了!山里人的再一次大难降临了!天河的口子……开了!!”
野山的呼唤 第526章 洪来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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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源叔说完就离开了,香菱喔一声,赶紧进门收拾东西。
我在炕上将茂源叔的话听得明明白白,同样意识到了不妙。
穿衣服下炕,在香菱的脸上亲一口,说:“媳妇儿,你赶紧收拾一下,立刻带着孩子跟爹娘上山,我把孟哥跟大东二东叫起来,让他们同样带人上山,随后就来。”
香菱擦擦脸说:“你去吧,家里交给俺,俺知道咋办,能扔的就扔,人跑出去再说。”
我点点头,一头扎进了雨水里,香菱赶紧呼唤爹娘起床,也呼唤儿子小天翼跟闺女喜鹊起床。
俩孩子都跟爷爷奶奶住,爹跟娘已经开始忙活了。
娘啥也不舍得,搬被子,拿衣服,恨不得把织布机也搬出去。
香菱只是拿了几件雨衣,进门就说:“娘!别忙活了,都啥时候了,还要这些东西,咱们快走,走!!”
媳妇搀了娘的手臂,我爹一手抱起喜鹊,一起扯起了天翼,说:“是啊,逃命吧,山洪下来就完了,咱们……走!”
一家人出门冲上大街,顺着高坡跟圪梁梁绕道上大山,只有到黑熊岭的山洞里躲避。
外面的雨还是很大,面对面都看不清,大街上的水已经没到了屁股的位置。
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雨水,很多人家的房子建在低洼处,大半截都被雨水侵泡了。
已经有人家开始搬迁,携儿带女,呼妻唤女,拿着手电,卷着被窝,正在疲于奔命。
我懊恼自己的麻痹跟大意,光顾抱着媳妇快乐,咋就不知道起来看看?
村民们无家可归,身为大队村长的我难辞其咎。
其实这也怪不得我,净他妈相信天气预报了。
后来才知道,那个鬼天气预报跟gdp一样,也跟专家一样,根本不能让人相信,除了吹牛逼就是瞎扯蛋。
我也没有接到上面防洪的命令,大山已经几百年没有遇到这么大的雨水了。
本来想跑大队部用大喇叭喊喊,通知村民逃命。可一想没电了,大喇叭不响,喊也没个鸟用……还不如一家一家通知。
手里的雨伞根本不管用,被风吹得东倒西歪,身上的衣服早被雨水湿透了,干脆把雨伞扔了,冒着雨淌着水奔跑。
第一个跑到了二东的家,二东也没起。
他是工厂的骨干,加夜班忙啊,赶到的时候,他跟瓜妹子睡得正香。
外面风大雨大,拍半天门,竟然没人搭理我。把老子急得,一个劲踹他们家的门。
最后,直接翻过他们家的墙头,进了二东家的院子。隔着窗户一瞅,这一对鸟人睡得那叫一个死。
屋子里,二毛抱着瓜妹子,俩人没分开,估计前半夜也没闲着,净他妈折腾了。
他俩啥也没穿。二东光屁股,瓜妹子也光屁股,大夏天的,睡觉全不穿衣服。
穿裤衩睡觉也不行,天气热啊,裤衩都湿透了,粘得慌,干脆就不穿了。
他俩一个胖子,一个瘦子,瓜妹子脸朝里,腚朝外,看不到她的前面,只能看到后面。
我发现瓜妹子比从前白多了,亮光闪闪。俩腿也白了,至少上半截腿是白的,下半截小腿的位置,还是黑不溜秋。
我的眼睛顿时伸出一双钩子,勾上了瓜妹子的身体。
女人的头发还是焦黄枯干,脖子上的皴越来越少了,后背光滑,小腰很细。
下面,隐隐约约,黑乎乎的……。
不由胃里一阵恶心,差点吐了。
没进屋子,我抄起一块砖头,冲他们家玻璃就砸了过去,咣当一声,玻璃窗碎裂,俩人吓得几乎震精。
瓜妹子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找被子,保护自己至关重要的地方。
将半截身体遮掩,可还是慢了点,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被我看了个清清楚楚。
瓜妹子吓一跳,怒道:“杨初九你干啥?干嘛砸俺家的玻璃?你赔,你赔!!”
二东也睁开了眼,大叫一声:“卧槽!初九哥,你偷窥俺两口子睡觉!!咋恁不道德嘞?”
我在窗户这边抹一把脸,怒道:“道德个毛?水淹屁股了还不快起?山洪马上要下来了,赶紧起来,帮着村民逃命,快呀!!”
二东坐起来,下面嘟嘟啦啦一大坨,一条布丝也不沾。
我苦笑了,这一对鸟人,真是泼妇遇流氓。
“啊!有这事儿?”二东也顾不得让我赔他们家玻璃了,拉起瓜妹子就穿衣服。
我说:“你俩快起!二东,起来以后,领着村民,往黑熊岭的山洞里跑,哪儿地势高,暂时淹不着,我去叫孟哥跟大东。”
二东说:“知道了,哥!你去忙,我马上跟来。”
从二东家出来,我立刻淌着水奔向了桃花村的位置。
梨花村跟桃花村紧挨着,中间只有一条沟壑,沟的这边是梨花村,那边就是桃花村。
路过那条深沟,我发现沟里的水已经平了,正在向外溢,恐怕有十多米深,岸边全部被淹没,啥也看不到。
想要绕过去,必须要走很远的路,根本来不及,于是我一个猛子扎进了沟里,赶紧游水过去。
冲进桃花村的时候,山村里同样是满大街雨水,不过街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看不到。
天色刚刚黎明,距离上班的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正是睡眠的最佳时刻。
宁可三岁没娘,不想五点起床,是员工们的一句俗语。
那些员工白天在车间忙的要死,地里的活儿累人,倒炕上就起不来,雷打不动。
首先冲向的是大东家,目前的大东早就是上门女婿了,住陶寡妇哪儿。
这次没有拍门,知道拍门他俩也懒得起,直接翻过了墙头。
翻过拦马墙我就笑了,因为陶寡妇家的窗户开着,炕上的一切瞅得清清楚楚。
首先发现的是大东,穿一件小背心,脸朝里睡得正香。
其次是陶寡妇。一直手搭在男人的腰上,另只手还抱着大东哥的脖子。
陶寡妇开放地很,同样啥也没穿。
这是人家自己的家,在自己的家里光屁股,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就是脱了裤子放屁,也没人管。
女张飞的身子还是那么胖,全身黑黝黝的,又黑又亮。两腿也跟檩条子差不多,又粗又壮。
我甚至发现,陶寡妇的腿上竟然有腿毛,腿毛也是那么黑。俩脚丫子跟蒲扇一般大,后背也像切肉的案板。
如此魁伟的身材,真不知道大东哥晚上怎么受得了?男人还不给压趴下?
当然,这是人家两口子的私事儿,砸着压,我也管不着。
隔着窗户,我的手伸进来,在陶寡妇的身上狠狠抓了一把。
手感还不错,摸上去挺舒服的,绵软,光滑,有弹性。
这一抓,把陶寡妇抓醒了,女张飞打个冷战,一下子睁开了眼。
发现是我,她没有害羞,反而怒道:“娘隔壁嘞杨初九,贱爪子往哪儿抓?原装的零件,抓坏了你赔!!”
我说:“赔个毛!老子过来救你俩,商女不知亡国恨,你俩还唱后庭花。你快出来看看吧,村子都被淹没了,再不逃命,你俩就到水里做鸳鸯吧。”
大东哥听到了我跟他媳妇嬉闹,赶紧睁开眼扑向了窗户。
仔细一瞅,大吃一惊,怒道:“初九,你咋才来告诉我,这该怎么办?”
我说:“还能咋办?赶紧起来,领着村民转移,快呀!往山上跑。”
大东哥喔了一声,赶紧下炕穿鞋。
鞋子没穿好,就冲上大街,扯着嗓子嚎开了:“洪来了!大家快逃啊,别睡了———!”
大东哥出来吼,陶寡妇不亏是男人的贤内助,跟着男人一起吼。
陶寡妇的嗓门大,一嗓子能喝断长板桥,村子里的人就惊醒了一半,大家分分起床。
紧接着,桃花村也热闹起来,男人搀着女人,老人拖着孩子,大人拉着小孩,拖儿携女,纷纷寻找高的地方躲藏。
一时间,呼喊声,求救声,吵闹声,再加上风声雨声,家禽的鸣叫声声声入耳。
大家相互传递消息,相互搬运东西。
其实仙台山五个村子已经合并,统称为仙台山大队,从前的几个村长也下台了,目前的村长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我告诉大家,贵重的东西一律不要,轻装上阵,先逃出去再说,一定要赶到山洪爆发以前,全部爬上高地。
仙台山上有很多山洞,大家先找山洞暂避一时,被大水冲走的东西以后再慢慢添置,人命才是最重要。
现在的仙台山早已不是过去的仙台山,过去也就千把口人,村子跟村子缠在一起,这边放个屁,那头都听得见。
现在的大山人口整整比从前扩大了20倍还多。本地人加上外来的劳工,不下两万。
这是一次空前的大迁徙,人声沸腾,熙熙攘攘,你拥我挤,大人哭小孩叫。
第三个冲进去的地方就是仙台山工厂,我拍开门卫室的门,告诉老四,让他把工厂宿舍的员工全部叫起来,一起逃命。
四哥问:“初九,那咱厂子里的机器咋办?还有车间,仓库,办公大楼里的办公设备咋办?”
我说:“不要了,啥都不要了,救人要紧!”
四哥说:“那怎么行?那可都是钱啊?”
我说:“四哥,别心疼,东西没了我有钱,可以买,外来的员工就交给你了,一个都不能少,你必须帮着我把他们全部转移!”
四哥咬咬牙说:“好,我听你的!”
这时候的我才知道自己肩头的担子是多么沉重,身上压的不是自己一家,也不是梨花村,而是整个仙台山。
一时间,漫山遍野都是人,哪儿都是逃难的员工跟村民,大风大雨中,人们扶老携幼,披着雨衣,打着雨伞,拿着塑料布,裹着一些必备的食品跟被窝,全都融进了宏大的逃难大军中。
就在人群冲上半山坡,离开村子的最后一刻,天河的口子终于开了,沸腾的山洪卷着滚滚的泥石流从山坡上飞流而下。
眨眼的时间,山村就是一片汪洋,淹没在了滔天的洪水中。
野山的呼唤 第527章 洪来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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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终于来了,铺天盖地势不可挡。
昏黄的大水越过重重大山,奔流不息,终于冲四个村子怒卷而来,而且是四面八方,不止一处。
所有人甚至都没看清洪是从那个地方来的,身后就被滔天的洪水吞噬了。
数丈高的巨浪一下子就吞没了山川,河流,房屋,大树,整个村子就被没了顶。
洪来的时候,好比猛兽,犹如数万头雄狮一起怒吼,发出巨大的声响,惊天动地,地动山摇,天崩地裂:“呜——!轰隆!哗啦!!”
首先倒霉的是二毛的饲养场,整个饲养场不见了,二毛的三层办公小楼也不见了。
此刻的他十分焦急,正在命令员工轰赶那些牲口。
最前面的是牛群,牛群里有头牛带路,冒着大雨,一头头健壮的大牛正在向着山坡上奔袭。
中间是驴子群,几百头驴子也一个劲地嚎叫:“嗯啊——!哼啊——!”
驴群中也有头驴,是一头健壮的叫驴,别管是草驴还是叫驴,全身都湿漉漉的。
那些驴子一边奔袭,一边抖落身上的水珠,水珠刚刚抖掉,新的水珠又浇泼在身上。
赶驴群跟牛群的员工身穿雨衣,带着草帽,手里拿着鞭子不住吆喝。
后面跟的是羊群,猪群,羊群咩咩叫,猪群也哼哼唧唧,把整个山道都堵严实了。
二毛还没有明白咋回事儿,猛地瞅到一堵黄呼呼的墙,那是山洪冲刷下来的水墙。
水墙势不可当,扑面而来,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把后面的猪群跟羊群卷走了。
几百头猪跟几百头羊,瞬间被冲了个七零八落,四散奔逃。
二毛傻了,呆呆老半天没动弹,陶二姐一声悲鸣:“俺的猪,俺的羊啊!!”
猪群跟羊群就那么没有了,被整个大洪水卷回到了村子里,冲到了下游。
等猪群的脑袋跟羊群的脑袋从水里冒出来,哪儿都是大水的世界,它们又回到了饲养场的上面。
不过这个时候,水面已经距离下面的牲口圈三四丈深了。
猪们跟羊们眼神里闪出恐怖,不知所措,也找不到自己的主人在哪儿,只能在水面上四蹄乱蹬,疯狂乱窜。
哺乳动物一般是淹不死的,天生都是游水的健将。可因为山洪来势凶猛,让它们粹不及防,同样淹死不少。
也有被水流砸向石头,砸向房屋的,一旦砸晕,四肢受伤,就很难再浮上水面。
第一波洪水到来,就让二毛损失惨重,陶二姐痛不欲生。
陶姐心疼极了,猛地转身想回去救那些猪样,可二毛却生生拉住了她,怒道:“你不要命了?!!”
陶二姐说:“钱!那是咱家的钱!财产啊,好几百万呢!”
二毛说:“东西没有人重要!快走!!”
陶二姐不答应,飞身就扑进了水里,同样被水流冲出去老远。
二毛傻了,不知道咋办?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救人。
我在旁边吓一跳,大呼一声:“陶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猛子扎过去,将女人抱在了怀里。
陶姐还在挣扎:“初九,你放开俺,俺的猪,俺的羊!俺的心血啊!”
我说:“算了!回不来了!钱财是身外物。”
“不行!俺要俺的猪,俺的羊啊!”女人竭力反抗,想掰开我的手。
我气坏了,咋恁拗?真是舍命不舍财。抬手就是一拳,正好打在她的脖子上。
陶姐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趁着这个机会,我奋力游水,把女人拖上了岸。
二毛就在岸上,可惜这孙子不会水,是旱鸭子。
把老婆交送他怀里,我没有搭理他,二毛也没有对我说声谢谢。
老子忙得很,没工夫听他感谢,耽搁一分钟,群众就多一分危险。所以继续摆手:“快!大家进山洞,快呀!!”
第二个倒霉的,是村子里的窑厂,那个窑厂只不过是我所有产业里最不起眼的小工厂。
这窑厂是个砖厂,专门烧砖,为了方便山村的土建工程。
可窑厂很快也被洪水淹没了,窑火被扑灭,六十多米高的烟囱也被水流拦腰斩断,轰然倒塌。砸在水里,再一次掀起滔天的巨浪。
窑厂里还有没出窑的砖块,旁边是堆积如山的砖坯,砖坯刚刚晾晒好,准备装窑,这下好,全变成了泥。
第三个遭遇淹没的是哪个小学校,三层的教学楼跟老师办公室看不到了,也被没顶了。
校园里有几颗大树,树干整个被淹在了水底下,水面上只有一个树冠,而且树冠也同样一点点在被吞噬,水位还在一点点上涨。
第四个被淹没的,是我的蔬菜工厂,工厂的车间全部进水,机器无一幸免,被大水浸泡了。
工厂的围墙被冲塌,仓库的大门被冲开,里面成品的蔬菜从大门被冲出来,顺水飘荡。
随着水位一点点变高,办公楼也被淹没了两层半,估计里面的电脑,办公设备啥的,全都没了。
把老子给疼得差点晕死过去。
孟哥拉着我的手劝:“初九,算了,不值钱,好在咱们的账目都有备份,全在网盘里呢。没事,没事。”
感情不是他的钱?
职工宿舍不见了,食堂不见了,很快,大水高出厂房的屋顶十多米,啥也看不到了,哪儿都是一片白光光。
不但如此,大水还冲上了仙台山的山道,淹没了油站,淹没了新建的饭店,泥石流再次怒卷,滚滚的石块跟泥浆将整个山道堵塞。
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谁也别想出去了。
这次大洪水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天知道要赔掉多少财产?整整十多年的心血浮水东流,赶上谁也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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