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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山的呼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断欲
“陶花?没呀,她没跟你们在一块?”
我说:“没,这丫头不知道被水冲哪儿去了。这样,你俩接着亲,我到那边去瞅瞅。”
说完,我冲水里跑了。
不跑不行,老子才不乐意当电灯泡呢,影响人家小青年亲热。
一脑袋扎进洪水里,向着下游游去,直奔更远的方向,觉得陶花一定被冲下游去了。
我一走,小宁掐了晓晓一把,说:“晓晓,咱丢人了,啥都被初九哥看见了。”
晓晓呵呵一笑:“没事,初九哥巴不得咱俩在一块呢,他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小宁说:“那咱俩……继续,这么一抱,还挺舒服的。”
晓晓说:“那好,继续舒服。”说完后,他又把小宁抱在了怀里。
冲进水里,不知道为啥,我的心里酸酸的。
小宁也算美女,可惜啊,一颗白菜,被晓晓这头猪给拱了。
没办法,村子里的好看女孩太多,我不可能全撸自己嘴巴里,那就成人之美吧。
一直在为小宁的婚事操心,能跟晓晓这样的男人在一块,他俩也算是绝配。
顾不得幻想小宁娇好曼妙的身子,着急的是希望赶紧把陶花找回来。
陶花真的被水流冲走了,是从棉被里被冲走的。
女孩子睡得太沉,没注意,也没有人通知她。全村的人转移完毕,她还不知道。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大水已经上了土炕。
陶花出不去了,因为她不会凫水,四周都是漫无边际的滔天巨浪,出去就被冲地没影了。
她感到了害怕,嚎哭起来:“初九哥哥你在哪儿?救命啊——!”
嚎叫半天,也没人搭理她,全村的群众都走光了。
很快,大水到了窗户台,眼看着屋子摇摇欲坠,陶花沉不住气了,只好一头冲进了茫茫的大雨里。
雨水很快淋湿了她的衣裳,她无处藏身,人只好抱着一颗大树,向着树顶上爬。
很快,大水淹没了树冠,来到了她的胸口位置,不逃命,只能看着自己被活活溺死。
女孩的眼神里显出一股绝望。猛然,一个浪头打过来,一下将她淹没。
就这样,她被卷到了下游。
再次醒过来,她发现自己挂在一棵树上,早就看不到村子了,天知道这是哪儿?
于是,她竭斯底里嚎叫:“初九哥——!救命啊——!”
一边叫,她一边往树冠的顶上爬,水位追着她,一步一步向上逼。
眼看着又要被大水冲走,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喊:“陶花!是你吗?”
我赶过来了,洪水里,我看不到陶花的身影,只能听到女孩的呼救。
陶花爬树干上哭了:“初九哥,是俺,是俺啊?快来救俺!”
我吁了口气,陶花没事,只是吓得不轻,但女孩已经摇摇欲坠。因为爬的那颗大树眼看也要被淹没,大半个树冠都沉进了水里。
猛然游过去,抱上了陶花香酥软玉的身体,女孩毫不犹豫扑进了我的怀,哭得更厉害了:“初九哥,俺就知道,你不会丢下俺不管的,一定不会!!”
把她纳进怀里,赶紧安慰:“不怕,不怕,初九哥在呢?吓坏了吧?我带你走!”
我无法理解陶花此刻的心情,一路被水冲过来,她一路叫着我的名字。
最危险的时候想的是我,濒临死亡的边缘,想到的也是我。
她哭着,喊着,抱着我的脖子,一个劲地往我怀里扎:“你咋才来,才来啊?人家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我一手扶着树枝,一手死死抱着她,帮她撩起前额湿漉漉的头发。
心在那一刻松懈了,满足了,释然了……没有那种男女私情,完全是为了对大明叔有个圆满的交代。





野山的呼唤 第530章 洪来了(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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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陶花,跟我下水,我拉你走?”
可陶花却摇了摇头,说:“俺不,初九哥俺怕,俺不会凫水,万一淹死咋办?”
我说:“不怕,不怕,我教你凫水。”
“现学,来得及吗?”
“来得及,你拉着我的手,跳进水里,身体持平,不要惊慌,用手掌慢慢划水就可以了,很好学的。”
陶花还是有点怕,可不下水不行了,整个大树全部被吞噬,树冠已经完全没入了水中。
她只好撒开了最后一颗枝条,跳进了水里,刚刚跳下来,就灌了两口水,恶心地难受。
我赶紧用手托了她的身体,说:“慢点,慢点,用手划水,不要怕,我就在你身边。”
陶花开始用力划水,果然不再向下坠了,保持了平衡。
我拉着她的手,开始一点点向着山坡上游,不远处巨浪滔天,洪水拍打在山石上,水花四射,一个浪头打来,陶花一声惨叫,就沉了下去。
我一个猛子潜下去,又把她托出了水面。
好不容易,爬上了一个不大的山包,女孩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初九哥……俺游不动了,你别管俺,自己走吧。”
“胡说,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不管,歇歇,歇歇再走,要坚持,不要松懈。要有活下去的勇气。”
不知道咋着鼓励她,她不知道怎么对她好。
这段时间我跟陶花的关系很微妙,整天在一个办公室,却很少说话。
我在哪儿看报纸喝茶的时候,她就那么手托腮看着我,有时候一瞅就是一天。
我还以为自己脸上脏呢。
当然明白她的心意,就是想这么一直看着我,怎么也看不够。
我又不是人民币,也不靠脸吃饭,整天看个啥啊?
后来才知道,我是她的依靠,是她的树,是她的梦,也是她的魂。
她根本没打算把自己嫁出去,就想这样看着,俩人在一个办公室里,呆一辈子。
陶花又哭了,说:“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俺希望这雨水大一点,再大一点,永远也别停,这样就可以跟初九哥永远在一块了。
我不动了,听着她的话傻呆呆发愣,心里一阵阵酸楚,眼泪也不知不觉流淌下来。
恐怕真的要亏欠她一辈子了,无法偿还!
大雨哗哗的下,浇在身上,鞭子抽那样疼痛,大风依然在怒吼,在嘶叫,好像无数只野兽在水面上驰骋,见人就咬,见人就扑。
陶花冷得只打哆嗦,我把她拥在了怀里,为她挡住了风雨,目前,这是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陶花问:“哥,你说咱俩会不会死?”
我说:“咋会呢?有我在,你永远也不会死,”
陶花说:“初九哥,不如咱俩一起溺水淹死吧,活着俺得不到你,死一块也不错。”
我说:“废话!我才不想跟你一起死,要你跟我一起活,别犯傻了?神经啊你,假奶粉吃多了吧?”
陶花说:“不知道为啥,俺就是想跟你一起死。”她爬我怀里又哭了。
陶花真的很美,激发着我渴望的神经。
她的衣服早就湿透,黏贴在身上,曲线玲珑剔透。
赶上十年前,我早毫不客气将她按倒了。
可现在不行,本来红霞,香菱,翠花,三个女人已经够我头疼的了,再加上一个陶花,以后日子还过不过?
岂不是会更乱?
算了吧,忍了吧,放手吧……所以,我只是安慰她,尽量跟她保持距离,把女孩慢慢推开。
这里距离村民栖息的山洞还有很远,又是逆流,想游回去,不是那么容易。
再次牵了他的手,说:“陶花咱们游回去,为了我,为了你以后的幸福,一定要游回去。千万别灰心。”
陶花点点头:“俺听你的,咱们走!”扑通扑通两声,两个人又跳进了水里。
其实在山包上,还没在水里暖和,雨水下在地上,是非常温暖的。
这一次,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拉着陶花努力向回游,夜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大雨还在继续。
雨水浇进眼睛里,眼睛睁不开,水面上净是水泡,而且雾气蒸腾。
两个人咬着牙游啊游,苦苦支撑,天色完全黑下来以后,终于爬上了黑熊岭的半山腰。
远远地,大东,二东,孟哥,还有建斌他们看到水里有人,一起扑了过来。
建斌跟大东跳进水里,搀起了陶花,也拉起了我的手,大家七手八脚将我俩拉上了岸。
这时候才赶到精疲力竭,一屁股坐地上,啥力气也没有了。
山洞里人声嘈杂,所有的人都是乱七八糟狼狈不堪。
没有人会想到山洪会爆发,很多人都是从被窝里让人拉出来的,所以大多数都是衣衫不整,男人们光着脊梁,女人们坦胸露如。
谁也顾不得羞涩了,能逃出来就是谢天谢地。
喘够了气,抬手抹一把脸,孟哥过来,递给我一根烟,我猛烈抽一口,发觉自己的手有点抖。
衣服湿透,冷风一吹,不由打个寒战。
孟哥说:“初九,大事不好啊。”
我吐掉嘴巴里的烟末子,问:“咋了?”
孟哥说:“村子跟工厂的人都在这儿,这么多人,吃啥,喝啥?怎么生活?”
我知道孟哥的难处,因为逃命,村里的粮食大多都没有带出来,被褥也没有。
很多人逃命的时候,被倒塌的房屋砸中,身上伤痕累累。也有很多人在冲上山洞的时候你争我抢,踩伤撞伤的不少,没有任何医药。
我爹跟茂源叔正在为那些山民疗伤,早上出来到现在,大家都没有吃饭,有几个孩子都饿得哭了。
我说:“好办,找吃的啊?”
孟哥问:“上哪儿找?粮食都在家里,被洪水冲没了,浸泡了,而且被压在水下十几米深,找到也不能吃。两万人,得多少粮食?”
我问:“那你说?咋办?”
孟哥道:“你是村长你问我?”
这时候,展示我才华的机会又到了,身为梨花村的村长,仙台山企业的董事长,我当然是他们的领头雁,带头羊。
所有人的吃饭问题,当然有我解决。
我想了想说:“咱们这样,孟哥,你把所有的年轻人集合起来,分三组。
第一组,帮人疗伤,照顾老人跟孩子。
第二组,找几个水性好的,想办法弄粮食。到工厂的食堂里去摸,到村民的家里去摸,能摸多少摸多少。
第三组,捡干柴,生火,烤肉吃,二毛饲养场里的牛还有驴子,全都赶上了山,在旁边不远处的山洞里。咱们跟他借,几百头牛,上千头驴子,足够我们支持几个月。
我想坚持不了几天,最多一个月,大洪水就会彻底退去,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孟哥有点发愁,说:“二毛那小子小气地很,他的牛跟驴子根本不会借,我安排建斌去要,他不但不给,还把建斌给打了。”
我一听生气了,掐灭烟头怒道:“他敢?不借也由不得他,生死关头,有一个人饿死,我他娘废了他!!”
孟哥说:“反正我是没那么大的面子,要去你去!”
我蹭地站起来,说:“行!我去要,不给我就揍死他!”
其实就在我去救陶花的当口,孟哥已经安排建斌到二毛哪儿去了,跟他借牲口。
建斌的意思很明显,不借就买,只要二毛肯卖,所有的山民就全都有救了,不能看着有人饿死啊。
可二毛横得很,当场把建斌按倒,捶了一顿,说:“打死也不借,牲口是老子的。我他妈费了那么多心血,这次损失惨重,心疼他们,谁心疼我?”
建斌弄个鼻青脸肿,来找孟哥,孟哥也唉声叹气。
没办法,牲口是二毛的,人家不卖,也不能硬抢啊?
我才不管哪个呢,借就借,不借我就抢。
王八羔子仙人板板的,啥时候了,还死抱着那几头牲口不放?比待他爹还亲。
于是,我冒着大雨,冲向了另一个山洞。
那个山洞很大,完全可以装几千头牲口,所有的牲口都在山洞里,呼呼啦啦一大群。
山洞里弥漫着牲口难闻的味道,
走进山洞,里面很热闹,二毛已经升起一堆火,在跟几个员工烤肉吃,杀了一头驴。
我进去,往哪儿一站,怒道:“二毛,你给我起来!”
二毛浑身打了个哆嗦,问:“咋嘞?”
我问:“一句话,借你三百头牲口,行不行?大水退了,我双倍奉还。将军岭那边的饲养场,牲口你随便牵,我要救人。没吃的,两万人就要饿死了。”
二毛没说话,陶二姐站了起来,说:“初九,借啥借?大家都是救人,俺也不想看着乡亲们饿死。喜欢牵多少,你就牵吧。”
我说:“不行!我问的不是你,是二毛,二毛答应,我才能牵走。”
二毛问:“那如果我不答应嘞?”
我说:“那老子就揍你,揍到你答应为止!!”说着,我冲他晃晃拳头。
二毛说:“杨初九,你咋又揍我?牲口可是我的,你这是抢啊。”
我道:“你说对了,老子饿极了就会抢!惹急了我还杀人呢!”
二毛知道我的脾气,敢说一个不字,今天一定会受皮肉之苦。
他只好说:“那行,吃我一头牲口,我要两头,你给我写字据,大水退了,我到你饲养场去牵。”
王八蛋娘隔壁嘞,原来是想靠老子发财。弥补他那群被洪水冲走猪羊的损失。
我说:“行,拿纸笔来,只要大家度过这次难关,你要牲口行,要钱我折算给你。”
就这样,我跟二毛签下了字据,牵走了他三百头牲口。
大东,二东,建斌,我爹跟茂源叔磨刀霍霍向牛驴。
两万人终于有饭吃了。




野山的呼唤 第531章 洪来了(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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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入的山壁下浓烟滚滚,升起一堆堆篝火。
经过大雨冲刷的木柴特别潮湿,上面滴滴答答淌着雨滴,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湿淋淋的干柴要放在火堆旁烤干,才能继续燃烧,噼里啪啦乱响,弄得哪儿都是烟。
火堆上利用木头做架子,吊起三口大铁锅,大铁锅里是滚烫的开水。
这三口铁锅也不知道那些年轻人怎么弄来的,非常巨大,每口能装二十桶水,应该是某单位食堂给工人烧饭专用的铁锅。
可能是一些人在逃难的时候正好看到单位的大铁锅,于是就坐大铁锅里,当船划了过来。
现在成为了烧饭重要的工具。
二十多个人捡拾木柴,二十多人兴高采烈宰杀牛驴,二十多个人返回村子,从水底下捞粮食。
黑熊岭上有砍不完的木柴,大牛宰杀了七八头,驴子杀了三头,然后剁成块,放在锅里熬煮。
目前也没啥调料了,就是大锅清炖牛肉驴肉,爱吃吃,不爱吃拉倒。
不过所有的山民吃得还挺香,他们知道,大水为患,不吃的下场就是饿肚子,天知道洪水啥时候退去。
至于家里的粮食,那二十个水性好的人弄回来不少,有米有面,可那些米面全都被水浸泡了,有的能吃,有的根本不能吃,都泡烂了。
好在吃不死人,于是,孟哥安排人又弄了一大锅米汤。
大火彻夜不停,锅里的肉跟米汤也彻夜没停,谁来谁吃,谁饿谁吃。
吃饱喝足的乡亲们就横七竖八斜斜靠在山洞的洞壁上睡觉。
他们只能苦苦煎熬,苦苦等待,等待着大洪水的退去,等着地面显露出来。
夜深了,孩子们在大人怀里昏昏睡去,大人们也意兴阑珊。
雨没有停,不过比白天小了很多,水滴拍打在山壁上依然哗哗作响。
茂源叔吃饱喝足拉起了胡琴,胡琴拉地很悲哀。
他在感叹仙台山人一次次遭遇的磨难,也在想死去的老伴跟闺女红霞。
茂源婶子死于大地震,红霞上次离开一直没回来。老人家孤身一人,难免触景生情。
胡琴的响声很洪亮,在山洞里绵远久长。
楞,里格楞,里格楞,楞楞楞……“征东一场总是空,难舍大国长安城,自古长安地,周秦汉代兴,山川花似锦,八水绕城流……”
这是陕北的老腔,陕北是皮影戏的发源地,茂源叔年轻的时候,跟着戏班子唱过皮影戏。
他的祖辈曾经走过西口,闯过关东,也下过南洋,不知道从哪儿学会了皮影戏的技巧。
传到茂源叔这一代,皮影技术已经失传了,不过他的唢呐吹得很好,胡琴也拉得不错。嗓音十分嘹亮,浑厚有力,穿透人的骨髓。
茂源叔唱完一段,我老丈人有义叔接着再唱,手里依然拉着二胡:“草白霜重苔露冷;碧云长空孤雁鸣.,泪眼看花花憔悴,萧瑟秋风霜叶红.。
情切切,翠竹萧萧心难静,恨悠悠,柳丝依依意朦胧,想当初,春风桃李艳阳景,看如今秋雨梧恫叶飘零,恶风吹折连理枝,伯劳飞燕各西东,暮雨淅沥惊残梦,断肠人听断肠声……。”
二位老人家从前都是戏班子出身,如今跟大家一起落难,只能利用戏词抒发情怀。
老人浑厚的嗓音合着外面凄厉的风雨,把所有人都唱哭了,几个老太太一边听一边抹眼泪。
是啊,仙台山十年的时间凄风惨雨,先是一场大暗病夺去了近百条人命,然后是一场大火灾,烧毁了全年的收成。
接下来是惨不忍睹的大地震,还有大狼灾,大蝗灾,包括那段让人不忍直视的人口计划,还有今天的大水灾,仙台山人真是磨难重重。
没有人知道为啥仙台山人会惨遭风雨,让这一方人连遭劫难,这是一个不为人知的世外桃源,但又是一片被上帝遗忘的神秘角落。
重重的磨难没有击垮山里人生存的勇气,他们一边挣扎,彷徨,却一边又对美好生活充满了向往。
他们勤劳,朴实,善良,勇敢,但是又愚昧,无知,野蛮……。
野山的呼唤,他们呼唤的是温饱,呼唤的是生存,呼唤的是爱情,自由,有尊严地活着。
他们想活得像个人,可浏览整个山洞,谁还有个人的样子?火光摇曳下,不是破衣烂衫,就是形容枯槁,跟山里的野兽没有任何区别。
可能二胡的声音太悲哀,我也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
香菱缩在我的怀里睡熟了,陶花也斜斜靠在我的后背上,小天翼拉着狗,还在那儿玩弹弓。
很快,孟哥又带来了不好的消息,说:“初九,大事不好了。”
我精神都麻痹了,苦苦一笑:“还有啥不好的消息,一并说出来吧。”
孟哥说:“我跟大东刚才检查了一遍,还有五个人没有来,可能失踪了。”
我问:“谁?”
他说:“小宁跟晓晓,栓子婶跟栓子叔,最关键的一个……杏儿。”
我眉头一皱:“小宁跟晓晓应该没事,他们在村北的那座小山上,那山上有咱们的果园,目前果子成熟了,他俩饿不死。栓子叔跟栓子婶……应该在二毛哪儿吧?”
孟哥摇摇头:“没有,我检查过了,哪儿只有二毛跟陶姐,再就是饲养场的几个工人跟一大群牲口,没看到栓子叔两口子跟杏儿。”
我的眉头一下子皱紧了:“怎么会这样?二毛光顾自己逃命,爹娘都不要了?”
孟哥说:“不知道,他眼里只有自己那群牲口。”
我站起来说:“那行,我去看看。”
于是,一头从山洞里出来,又返回了二毛跟牲口占据的那个山洞。
走进去的时间是凌晨一点,二毛占据的山洞里也燃着火堆。
我发现二毛在火堆旁抱着媳妇睡得很香,他六岁的闺女也在旁边。
两处火堆旁边全部踅摸一遍,果然没看到栓子婶跟栓子叔。
把老子气得不行,抬腿冲二毛的屁股就是一脚,一脚把他踹醒了。
二毛吃痛,揉揉眼坐了起来,发现是我,这小子又打个冷战:“杨初九你咋嘞?牲口不是牵走了吗?你咋又踹我?”
我没好气地问:“你爹嘞?娘嘞?栓子叔跟栓子婶哪儿去了?为啥没看到他们?”
“卧槽!!”二毛忽悠一下想了起来,这才问:“不会吧?我爹跟娘应该在你们那边。”
我说:“你放屁!老子他妈把人点了好几遍,根本没看到你爹娘。说!是不是大水来的时候,你光顾抢救自家的牲口,把爹娘忘家里了?”
二毛又打个冷战,赶紧过来晃陶二姐,一边晃一边问:“媳妇儿醒醒,醒醒。咱爹嘞?娘嘞?你看到没有?”
陶姐也揉揉眼,说:“哎呀,光顾赶牲口了,没想起来救公婆,还以为他俩逃出来,跟着大家一起上山了。”
“你!……你们?”我气得差点晕倒,这对鸟人还真是一对活宝。灾难来临,首先想到的不是爹娘,而是家里的财产,老子也算是醉了。
陶姐说:“公公跟婆婆不会是……淹死了吧?”
二毛一听,咧着嘴哭了:“俺哩爹呀——!俺哩娘啊——!”
我抬腿又是一脚:“你狗曰的哭个毛线!还不快出去找!就他妈知道抱着媳妇快活!”
二毛说:“对,对,我出去找!可我……不会凫水啊。”然后,他一下扑过来,抱了我的腿,苦苦哀求:“初九,大哥!求求你,救救俺爹俺娘吧,我知道你水性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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