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的呼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断欲
那些蚂蚱被一布袋一布袋装上车,然后拉出了大山。
当时,没人明白县里的人把死蚂蚱拉去了哪儿。
再后来我才明白,原来全部拉进了山外的鸡场跟鸭场,当做了鸡子跟鸭子的饲料。
蝗虫这东西是家禽最好的饲料,鸡跟鸭子吃了以后,下出的蛋又大又圆,营养极高。
其实村民院子的鸡鸭昨天就开始追着漫天飞舞的蝗虫扑食了,一个个吃得肚子浑圆。
可因为数量太多,它们吃不了多少。
天色黑透,堆积如山的蝗虫被拉走了二十马车,还是没有拉完。眼看着都烂成了泥。县里的人担心传染疾病,只好让人用火烧掉。
于是,有人在村口的位置点了一把火,烟柱冲天,蚂蚱的尸体被人用铁锨跟簸箕搓上火堆,立刻油烟滚滚,恶臭难闻,好几个人被熏得当场晕倒在地上,好悬没抢救过来。
第二天早上,漫天飞舞的蝗虫跟蝗虫一般的流言在仙台山蔓延开来。
大家都说,戏班子那五个人死的冤屈,陶二姐也死得冤屈。他们阴魂不散,要报复仙台山的人。
于是很多老头老太太再次拿上大香,纸钱跟蜡烛,跑到了戏台着火的地方,跪在哪儿虔诚膜拜,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也有的老人干脆拿上东西,踏上仙人台,跑奶奶庙的门口去烧香,祈求神仙奶奶大发慈悲,将蚂蚱群赶走。
奶奶庙门口的香火特别旺盛,老人们跪倒一片。
有的干脆不回家了,就在哪儿过夜,一跪就是好几天。蚂蚱群一天不散去,他们一天不离开。
这几天,山里人的伙食改善了,绝大多数不再吃粮食蔬菜,而是改吃蚂蚱了。
有用油炒的,也有不用油干焙的,还有的人干脆用签子串成串儿,在煤火边烧了吃。
大家一出门都不敢说话,因为嘴巴一张,满口是死蚂蚱味儿。
有的人吃得上了火,肚子里憋得难受,跑茅厕拉不出屎。有的人蹲毛坑上跑肚窜稀,裤子都提不起来。
几天以后,整个仙台山的空气很不新鲜,哪儿都臭得熏死人,哪儿都是死蝗的躯体,苍蝇也跟着乱飞。
蚂蚱的臭味从一家家院子里飘出来,从一张张人嘴里发出来,院子一扫,跟秋风扫落叶那样,堆积如山的死蚂蚱,背都背不过来。
背出去的蚂蚱,有的被马车拉走,有的直接填进了渠沟里掩埋。
没人知道这场横扫千里的大蝗灾啥时候退去,也没人知道冬小麦还能不能播进地里。
总之,灭蝗的行动一直没有停。
大家干脆把这些东西当做存粮,他们把干净新鲜的死蚂蚱用大锅煮熟,然后放在院子里晾晒。煮熟晒干以后,装进麻袋里,跟存放萝卜条那样,吊在梁头上。
这样储存起来的蚂蚱不容易坏,一直能吃到过完冬天。
老人孩子忙着逮,媳妇婆婆忙着煮,家家户户好不热闹。
院子里有树的,就把瓦缸拿出来,放树底下。树上的蚂蚱将树叶树枝啃完,就呼呼啦啦往地上掉,聚一大团落进缸里。半天的时间,缸就满了。
然后加上水,盖子一封,直接点火烧缸,缸烧热,里面的蚂蚱也就熟透了。
我爹跟我娘一看,这个办法不错,于是也赶紧回家,把缸放在树底下接蚂蚱。
有的人家忙活地正欢,忽然听到屋子里孩子哭叫,跑屋里一看,奶奶个孙,孩子的身上竟然落了一层,那些勇敢的蚂蚱啃起了孩子。
大人们就把孩子抱起来,用脚踩,用笤帚拍,一边打一边咒骂。踩得地上跟炕上净是烂泥。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这些蚂蚱竟然当场落地生子。
它们在纷纷产软,产在地面上的软,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成为了小蚂蚱。纷纷从土里往外钻。
小东西钻出来就会吃东西,见绿色就咬,铺天盖地,络绎不绝,前赴后继。
它们都把仙台山当做生儿育女的摇篮了,一点面子也不讲。
赵二哥说:“初九,这样不行啊?蚂蚱越打越多,该咋办啊?”
我他妈怎么知道咋办?老子又不是玉皇大帝。所以只是笑笑说:“该咋办咋办,那就把它们全部煮熟,当存粮呗,这东西比粮食味道好。”
赵二说:“你放屁!老子都他妈吃腻了,跑肚拉稀止不住。还有,越过大山,那边就是千里良田。蚂蚱翻过大山,整个县的庄家都会毁掉,会引发大饥荒的。”
我叼着烟卷说:“那也不管咱的事儿,尽力而为,能灭多少灭多少。”
的确,老子才没那么伟大,蝗虫吃不吃山那边的庄家,山外的人挨饿不挨饿,管我屁事。
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不成把老子累死?
这时候,县里的来人忽然说话了:“上面的人调来了大量农药,还有喷雾器,大家快去准备,用农药杀灭蝗虫,快呀!”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山道上又来几辆马车,车上装的是一箱子一箱子的农药,再就是堆积如山的喷雾器。
接下来,所有的村民一扑而上,纷纷抓起喷雾器,兑上药水,开始漫山遍野喷洒。
应该说,是这几马车农药挽救了仙台山。所有的喷雾器一撒,那些蝗虫再也爬不动了,一个个干死在了哪儿。
村子里村外全部喷洒了农药,山上的庄家地也全部喷洒了农药。
农药的气味把那些蝗军给呛得不轻,
又过了两天,跟来的时候一样,满山遍野的蝗虫消失了。
风干的那些落了一地,其它的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整个仙台山光秃秃一片,只留下了满目怆然的景象。
地里的玉米跟高粱叶子被啃净了,穗子也不见了,剩下的只是光秃秃的杆儿。
白菜被啃得片叶不留,颈子都给啃没了,谷子地也被压得全部倒伏,大豆也稀稀拉拉,只剩下了根茎。
这一年的庄家彻底收不到家了,所有的农作物都在灌浆期,被这些小小的节肢动物,一脚就能捻死一堆的小东西给祸害没了。
他们摧枯拉朽、横扫一切,号称万物灵长的人类在它们面前竟然束手无策。
整整五天,五天的时间,大山被蝗虫的大军搅得天翻地覆,颗粒无收。
为啥是五天呢?村民都很奇怪,后来一想明白了,那是戏班子被烧死的五个冤魂在作怪。
他们达到了报复仙台山村民的目的。
蝗虫被灭完,药罐子一扔,我就跑回家了,去看嫂子。
这两天翠花一直没起,在炕上生病。
我知道她是心疼今年的收成,不是感染了风寒。
走进门,嫂子从炕上艰难地爬了起来,问:“初九,你咋回来了?”
我说:“看你,嫂子,你好点了没?”
翠花说:“你可是村长啊,这个时候应该坚守岗位,跑回来做啥?快去……灭蝗。”
我说:“蚂蚱都杀干净了,赵二哥跟狗蛋在打扫战场。”
“喔,初九,那咱的白菜,还剩多少?”
我说:“一颗没剩,不单单白菜没剩,一粒庄家也没剩,让蝗虫啃净了,哈哈哈……。”
翠花抬手打我一拳:“你还笑,亏你笑得出来?两年的收成付之一炬,咱又成穷光蛋了。”
我说:“那怕啥?穷光蛋就穷光蛋,钱财本来就是身外之物,有我,有你……够了。”
“初九,你就是个乐天派,没你,嫂子可咋活啊?”
老实说,这次蝗灾我根本没当回事,就是牵挂嫂子的身体。
只要嫂子身体好,五十亩白菜算个屁?钱是王八蛋,没了重新赚。人不死帐不烂。
把翠花搀扶起来,发现她面色蜡黄,几天水米没沾牙了。
“嫂子,你想吃啥,我去给你做。”
嫂子抿了抿嘴唇说:“俺想……吃你。初九,让俺吃了你吧。”
其实嫂子早想吃了我,我也想吃了她。
当初有约定,一定要等哥哥回来才能吃。所以,尽管目前俩人都憋得难受,也要忍着。
可他妈真的忍不住啊……。
瞅瞅院子,外面没人,爹跟娘都到地里喷农药去了。
我又把嫂子抱在了怀里,还是在她的身上摸。她没有挣扎,也过来摸我,俺俩一块摸。
摸,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谁也不害羞了。
我摸她的胸口,她摸我的肚子,一对痴男怨女就这么拥过来抱过去。
也就是摸摸而已,无数次的重复,无数次一样的幻想。
我喜欢这种重复,怎么重复也没够。她的手伸向我的哪儿,我的手也伸向了她哪儿。
不知道摸了多久,我跟翠花一起打个冷战,同时被闪电劈中。
于是,我的裤子湿了一片,她也洪水泛滥了,抱着我哆嗦成一团。
没有酣畅淋漓的出入,俩人竟然全都达到了愉悦的高峰。
不知道这算不算对哥哥的背叛。
野山的呼唤 第155章 草台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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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以后,大蝗灾终于过去了,天地间一片灰茫茫的,仙台山仍旧笼罩在蝗灾的阴影里。
县里的工作组带着四个村子的村长开了个会。
目前桃花村已经没有村长了,陶大明被抓去坐牢了,所以县里决定,桃花村的寡妇们暂时有我带领。
就这样,梨花村跟桃花村暂时合并成了一个村子。
会议一致认为,虽然今年的收成没了,可地该种还得种。
把蝗虫吃剩下秸秆和岔子全部除去,马上播种冬小麦。
也只能播种小麦了,否则明年的粮食就接济不上了
县里的人说话算话,果然用那些蝗虫换来了粮食,二十多马车粮食被拉进大山,算是对秋天的庄家给了一点补偿。
同时,他们还带来一张奖状,严重奖励梨花村村长杨初九同志,在这次灭蝗行动中做出的贡献。
就是一张破纸,没有奖金,弄得老子心理挺不是滋味。
这就等于,我在带领梨花村那帮寡妇的同时,还要带领桃花村的寡妇们。
两大群寡妇全部归我管,我他妈都掉寡妇窝里去了。
可是没办法,这是县委对我的信任,只能带着所有的寡妇们继续劳作。
寡妇们的情绪都不好,干活的时候有气无力,小叔子跟嫂子也懒得嬉闹了。荤段子也没人说了。
这个时候,人们竟然惊奇地发现,田野地表上出现了一堆堆一片片的黑粒儿,像有人不小心丢撒的荞麦种子。
再仔细看,原来那些黑粒儿都是蠕蠕乱动的活物……还是多得无以计数的小蚂蚱!
这些蚂蚱崽儿从一个个不知何时隆起的土包里钻出,或东或西或南或北乱哄哄地爬着,很快盖满了地皮。
寡妇们一看,惊得四处乱叫:“天啊,怎么还有蚂蚱?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跟赵二哥都是心急如焚,赶紧命令所有人拿来农药继续喷洒。
但是我爹跟茂源叔却摇摇头制止了,说:“算了,这些蚂蚱崽儿活不长,眼下啃不动庄稼,长不大一场酷霜下来就会死绝。还是放过它们吧。”
果然,第二天再下地,那蝻虫已经蜕掉一层皮,个头变得像豆粒大,它们像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来到河边,因为没有生出翅膀,一个咬一个接了起来,渐渐抱成一个球形,随着后来的蚂蚱越来越多,球逐渐变得越来越大,两个人都抱不过来。
这个巨大的蚂蚱球忽然滚动,哗的一声掉进河里,漂浮在水面上,渐渐向对岸滚去。
到达对岸以后再一个个散开,蚂蚱球就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铺天盖地一路向西。
两天以后,一场酷霜下来,小跳蝗们没长成个子,就全部被冻死了,一个没剩。
所有的秸秆全部被清理出去,所有的地全部被犁开,冬小麦种上以后,仙台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一直到入冬,每个群众的情绪都没有恢复过来。
仙台山依然宁静,直到陶二姐光着身子回家,村子里才溅起一片波澜。
陶二姐终于回来了,她没有死,被二毛的那头大公猪给救了。
女人在山洞里养伤,整整养了半个多月。屁股上的烫伤好了,被陶大明拧肿的地方也消了肿。
十多天的时间,二毛都在无微不至照顾着女人。女人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最后离开的时候,二毛说:“陶姐,对不起,当初我不该把你卖掉,现在后悔了,你能不能原谅我?不知道我这张旧船票,还能不能登上你的客船?”
二毛想巴结陶姐,跟她恢复关系,但是迎来的却是女人的一巴掌。
陶姐狠抽他一记耳光,还是没理他。
二毛觉得没趣,只好说:“行!你打我一巴掌,我心里反而好受点,那我走了,离开大山,到山外去发展。这儿有三千块,算是我对你损失的补偿。”
二毛还不错,把陶大明给他的三千块塞到了陶姐的手里,然后赶着猪走了。
陶二姐在山洞里躺了很久才回家,回村的时间是在半夜。
她光着身子,还是啥也没穿,就那么回到了老宅子里。
半夜,我从大队部开会回家,看到女人屋子里的灯亮着,知道陶姐回来了,于是去看她。
陶姐就那么躺在炕上,一言不发。
我说:“苍天!你果然没死啊?咋回来的?”
陶姐说:“就那么回来的。”
“咋?你想开了?不死了?”
二姐说:“不死了,为了两个臭男人,不值得,老娘要走自己的路,初九,俺想开了,以后要为自己活。”
我说:“这就对了嘛,干嘛要死,被陶大明咔嚓几次那有啥?你也没丢啥不是?那东西上面又没记号。重新收拾旧山河,再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
陶姐说:“初九,俺决定了,以后跟着你,创一番事业,你到哪儿嫂子到哪儿,俺给你做马前卒。”
我说:“行,我过年种菜,后年开厂,你也跟着我?”
女人说:“跟着,俺知道你一定会有出息。你种菜,俺也种菜,你开厂,俺帮着你看大门。”
女人真的想开了,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得出,她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准备迎接新生活了。
老实说,我也没活干,后半年的收入不知道在哪儿。
五十亩菜地被蝗虫吃了个精光,全部改种了小麦。新开出来的一千亩地同样被蝗虫啃个干净,也都种成了小麦。
小麦浇完水,就真的没活干了。
山里的姑娘们个个准备走出大山去,到城里打工。男人们没回来,姑娘们又走个干净,大山就更没希望了。
山里人闲不住,不干活就会生病。可到哪儿去弄钱呢?
欠下的贷款怎么还?欠孟哥推土机的钱怎么还?
孟哥已经把推土机开走了,他知道大山里遭遇了蝗灾,临走的时候没有提钱的事儿。说不急,啥时候有,啥时候给。我欠推土机主人的钱,他会帮着我垫上。
此刻,老子的口袋一分钱也没了,同样干净地像个体面的寡妇。
到城里工地去搬砖,舍不下面子,可该咋办啊?
目前的我不单单生活陷入了拮据,命运也跌落到了人生的最低谷。
这个时候,忽然,茂源叔找到了我。老爷子喜气洋洋说:“初九,不如咱成立响器班子吧。”
所谓的响器班子,说白了就是草台班子,专门给人唱戏的。
平时,山里人婚丧嫁娶,都要请响器班子热闹一番,这是一门讨生的手艺。
而且茂源叔,我爹,有义叔,赵二哥,他们从前都在响器班子里干过。
我苦苦一笑:“不行啊,我不会唱戏,也不懂锣鼓家伙,五音不全,唱戏就跑掉,不行不行!”
茂源叔却呵呵一笑:“没事,我可以教你吹笛子,你要是不学,我这一身的本事就失传了。”
我知道茂源叔唢呐吹得好,一直想找个传人,早想把一身的绝技传授给我。
真的找不到挣钱的门路,只好答应了他。
很快,梨花村的响器班子建立了起来,所有的成员加一块,有十几个人。
茂源叔,我,我爹,赵二两口子,狗蛋两口子,有义叔。还有两个,就是嫂子翠花跟陶二姐。
茂源叔管吹唢呐,我爹管敲大锣,有义叔二胡拉得最棒,赵二哥的横笛吹得最好,也敲得一手好棒子。
只有狗蛋,完全是撵着胡混。
但是他媳妇小丽却懂戏,嗓音也好,桂兰嫂的戏唱得也不错。
翠花跟陶二姐是现学现买,但是模样长得好,四个女的加上七八个大老爷们,凑几台戏根本不成问题。
这一年的初冬,我跟翠花加入了茂源叔的剧团,开始了走南闯北的戏剧生涯。
我们一伙人赶着两辆马车,从大山里出来,围着县城附近的乡村转悠。
谁家娶媳妇,孩子过满月,死了老爹,亡了老娘,或者做生意赚钱了,都请我们。
首先有茂源叔来一段唢呐,什么三哭殿,打金枝,骂金殿,百鸟朝凤,朝阳沟,抬花轿,红鬃烈马,他吹起来都是有声有色。
那唢呐玩得出神入化。唢呐是开场白,吹完以后,赵二哥这儿棒子一敲,有义叔二胡一拉,然后是孙桂兰上场,扯开嗓子嚎一段。
有时候是桂兰嫂跟小丽合唱,俩美女往人群里一站,立刻引得那些大小伙子口水直流。
翠花跟陶二姐的戏反而是压轴戏,因为她俩长得最好,牌儿亮条顺。那些小流氓们听得不是戏,看的就是两个女人的脸蛋跟身段。
所以翠花跟陶二姐唱的啥,他们根本不关心,反而盯着嫂子的身体流哈喇子。
把老子气得,恨不得上去割掉他们的舌头。
我一边做学徒工练习唢呐,一边帮着大家打下手。
命运的彻底改变,是十一月的一天,我们来到了一个叫将军领的地方。
将军领,也就是当初二毛领着小丽逃出来的,那个张老板的家。
事情巧的很,张老板的新媳妇难产死了,他要埋夫人,所以就请了我们的戏班子。
上场的第一天,小丽有点害怕,说:“初九,俺就不出场了,张老板俺认识,当初跟二毛一起从他家逃出来,他发现俺在这儿,一定会难为我们。”
我说:“好,既然你不想唱,那我就亲自出马!”
于是,这天晚上,小丽负责看马车,我拉着翠花,陶姐跟孙桂兰一起出场。
戏终于开演了,我到灵棚的底下去倒水,暖壶刚刚提起来,就发现了异样。
提鼻子闻到一股子血腥味,瞅到了灵堂背后的棺材。
那棺材已经封口了,有几滴鲜血,从棺材的缝隙里滴滴答答向下淌。
不由暗暗吃了一惊:“卧槽!棺材里竟然是个活人,那张老板把自己的媳妇活埋了……。”
野山的呼唤 第156章 打对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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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帅哥可学过医术,而且按摩的技术独步天下。
任何女人只要我用眼一扫,用手一摸,提鼻子一闻,就知道她有没有怀孕。
有时候,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双胞胎还是龙凤胎,都能摸得出来。
这就叫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
用手摸一遍,保证她快活似神仙。
鼻子嗅一嗅,就知道她男人有没有狐臭。
虽然隔着一口棺材,可那鲜血的味道还是直冲鼻孔。立刻明白棺材里是个活人,还没死亡。
没死怎么就埋了呢?还这么隆重,是张老板不知道,还是这女人死得有蹊跷?
正在哪儿纳闷呢,忽然不好了,外面的人打起来了。
赵二哥和狗蛋,跟另一帮人正在大打出手。
那是另一个剧团的人,张老板请来的洋鼓洋号队。
这张老板也操蛋,媳妇死了以后大摆排场,竟然请来了两队人马。
一队是我们的响器班子,另一队是一帮小青年,敲打的是现代化的乐器。
按说,这两队人马是井水不犯河水,谁演谁的。
可台下的观众却不买账。
下面的观众大多是小青年,喜欢看大屁股大胸的女人。
这就是男人,男人都是很贱的,啥时候盯女人,看得也是女人的胸口跟屁股。
我们这边孙桂兰长得好,陶二姐长得好,翠花更是水灵灵的。
三个女人刚刚上场,就引来一阵喧哗。
特别是嫂子翠花,拈花指一摆,下面的观众就晕倒一片。响亮的嗓音一唱,那些小青年的口水就淌成了河,差点把舞台给淹了。
那边的洋鼓洋号队不干了,想不到会有人打对台。
观众被这边的班子拉过来,那边的人就急了,长头发的团长大喝一声:“给我脱!”
于是,那边的几个女人上场了,上去舞台就开脱,眨眼脱了个溜溜光。
她们要利用色相,把我们这边给压下去。
果然,那边的几个女人全都脱了,一个个上面是霸王罩,下面是霸王叉,白光光的肩膀,肚子跟两腿一起果露,霸王罩跟霸王叉都是红色的。
她们屁股一扭,胸口一摆,拿着麦克风唱开了,唱的是冬天里的一把火。
“你就像那……一把火!一把火!熊熊火光,照亮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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