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的呼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断欲
老四也被她弄走了,现在只剩下恶婆婆跟那老头子,就好对付多了。
于是,她开始了第二次的逃走计划。
第二次逃走,是她被拐过来第二年的春天,也是她十九岁这年的春天。
逃走的时间是在半夜。
她不怕黑,买过来一年,已经把村子里四周的道路摸得门清。
半夜12点,她轻轻拉开门栓,外面就是没有院墙的院子,家里的那条狗没叫。
香菱精得很,早就把那条狗喂熟了,狗跟她的关系可好了,不但没叫,反而颠颠往她身上扑,摆着尾巴。
出门以后,香菱就像逃离笼子的鸟儿,飞奔上了山道。
她不怕黑,也不怕鬼,归心似箭。
她的内心在呼喊:初九哥,等着俺,俺马上就回到你身边了,咱俩成亲。
天上的月亮很好,、山道也看得清清楚楚。一口气跑出去二三十里,终于上去了宽阔的大路。
是通向山外唯一的那条路。
很快,东边发亮了,半路上过来一辆三马车。
这次香菱瞧了又瞧,没发现三马车上有其他人,只有一个司机。
而且那人也不是磨盘岭的,应该是附近村子的。
于是,她站在山道上呼喊:“救命啊!救命!”
开车的是个年轻小伙子,十七八岁,赶紧踩刹车,问:“大姐,啥事儿?”
香菱说:“俺迷路了,兄弟,你能不能送俺一程,俺要到城里去。”
在磨盘岭一年,她已经熟悉这一代的方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像本地人。
那少年毫不犹豫说:“那你上来吧。”
就这样,香菱跳上三马车,那少年将她送进了县城的车站,然后走了。
香菱知道,必须赶紧上车,要不然磨盘岭的人就会追过来。恶老婆儿跟老头子都不会放过她。
她没有身份证,不能买火车票,只能坐长途客车,走到哪儿算哪儿,能逃出磨盘岭就行。总有一天能回到家。
于是赶紧找了一辆开往外省的车,一脑袋扎了进去。
可她的计划又失败了,还是没走成。因为这个时候,老头子跟恶老婆已经带人追来了。
老头子年纪大,本来睡眠就不好,天不亮就醒了。
醒过来一瞅,儿媳妇的房门开着,屋子里没人,他立刻意识到不妙,冲着屋子里喊:“他娘,丫头又跑了,鬼炸地很!起来追啊!”
恶老婆在屋子里一听赶紧穿衣服,同样冲进香菱的房间。
她差点吓蒙,立刻呼叫起来,通知村子里的人过来帮忙。
这一次,她叫上了所有的本家,还有街坊邻居,发动了七八辆车,整整拉了上百号人。
人群扑进县城,二话不说,将所有的出口都堵死了。
然后,老头子带上本家的几个侄子,一辆车一辆车搜。
香菱还是被他们找到,被拖下汽车。
从车上下来,女孩连踢带咬,大声呼救。
可麻木的路人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还以为是家庭矛盾。
老头子气愤以极,一耳光子抽过来,将她抽晕了。
“瓜女子,我让你跑,让你跑!”
香菱耳朵嗡地一声,啥也不知道了。就这样,山民们还是跟拖死猪一样,将她扔上三马车,凯旋而归。
香菱被拖走的时候,车站好几个戴袖章的人在看,也有几个穿制服的公家人在看。
可没人过来管,他们甚至还把脸扭向一边,就怕惹祸上身。
这一次回来,女孩又被关了半个月的禁闭,她在屋子里曰爹捣娘地骂,声音又嘶哑了。
三天的时间,恶婆婆没送饭给她,让她饿着,身上剩下的钱,也全部给她搜走了。
死老婆儿也在外面骂:“反射回去,反射回去!饿你三天,看你还老火不?”
香菱在里面说:“不饿死俺,你就是憋养的!你们全家人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三天以后,她就不骂了,因为没了力气,只能躺在炕上,可她还是不死心。
恶老婆儿想挫挫她的锐气,既然儿子不行,那就找个人把她卖了,可以弥补上那八千块的损失。
而且她已经在帮着女孩找下家。
晚上,老两口又睡不着了,恶老婆儿对男人说:“明后天,你去打听一下,看谁给她的钱?咱跟谁闹去!另外,找个下家,把她卖了,还卖八千块。实在不行,弄个麻袋,人往里一装,到集市上一扔……。”
老头子说:“这么好的瓜女子,卖了可惜,他娘,你看咱家老四不能生养了,这丫头又喳得很,不如,让她再给咱生个儿子,我去跟她睡……。”
老头子早想占有香菱,但必须要打通老婆子的关节。因为老婆子把香菱看得紧,他根本无从下手。
可话刚出口,老婆子就生气了:“早知道你不死心!就是装麻袋里一扔,也不能让你碰!想碰,你只能碰老娘!你的精华也只能给俺。”
老婆子也不管男人乐意不乐意,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打算干一些不三不四的事儿。
老头子对她没兴趣,女人年纪太大,皮松肉皱,跟枯树皮那样,早没了当年的激情。
所以,他将老女人抱怀里,脑子里想着香菱的小蛮腰,想着香菱的小脸蛋,把恶老婆当做香菱,狠狠鼓捣了一通。
野山的呼唤 第174章 办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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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菱这次回来,等于又给关了半年。
因为后来的半年,死老头跟恶老婆儿没让她下地,就是在家里忙活。
打猪草跟地里活儿死老头一个人就做了,香菱就是熬猪食,做饭,织布。
她变得沉默了,寡言了,可逃出大山的志向依然不改,向往爱情的志向同样不改。
初九哥的影子在她的脑海里不但没有因为时间的长久逐渐模糊,反而像一面擦去灰尘的铜镜,变得明光可鉴越来越清晰。
她常常一个人抱着膝盖,手托着腮仰望碧蓝的天空。
又是一个秋天,大雁向北飞了,用当地的话说,一哈哈排成人字形,一哈哈拍成一字形。
她多么希望远飞的鸿雁给梨花村捎个信啊,通知初九哥过来救她脱离水火。
可大雁竞顾飞去,根本没停留。
她甚至都忘记来到磨盘岭多久了,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真是度日如年。
她又想起了当初跟初九哥一起走出大山的情景。
头天晚上我跟香菱在村南的麦垛上摸了,也亲了,没到半夜就把她送出了大山。
一路上都是搂搂抱抱。
说实话,我那时候真没把香菱当回事,潜意识里就是当做妹妹。
如果知道她在这人任人蹂躏,摧残,老子早一张火车票冲过来,把这鸟村子给烧了。把香菱救出去。
现在过去了两年,初九哥该长大了吧?比俺大一岁,二十了。
不知道初九哥娶亲了没,还记得俺不?
俺的小哥哥,亲滴溜溜的小哥哥,你知道不知道俺在受苦,还在想你啊?
你快来吧,把俺救走,咱俩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也不要分开。
香菱的眼泪一串串流,滴答在裤子上,裤腿子都湿了。
这一次,香菱差点被他们关傻。
再一次放出来,是因为正好碰到了村子里人口普查。
上面安排人进大山了,要普查人口,磨盘岭被拐卖来的三十个女人,全都是黑户口。
村长老常担心这些人被上面的人发现。于是用大喇叭喊了一通,让全村的男人把那些女人集中起来,一起拉山上去,等到普查人口的离开,再回来。
就这样,村子里安排了四五辆农用车,三马子一响,突突突上了山,将她们拉走了,进了距离村子二十多里的一条大山沟。
她们早上去,晚上回来的。二十多个精壮男人守住了交通要道,把所有女人围得水泄不通。
那些女人呼呼啦啦站满了山坡,躺着的,坐着的,背靠背的,给孩子喂奶的,跟放羊一样。
这里很多女人都有孩子了,有的孩子已经七八岁,因为娘是黑户口,孩子也是黑户口。
漫山遍野飘起了奶香,一大群孩子在山坡上嬉闹,翻滚,追逐,再加上不远处羊儿的叫声,山沟里热闹非常。
在这些女人中,跟香菱关系最好的,还是蜜容嫂。
蜜容嫂跟他接近五十多岁的男人有三个孩子了,大的九岁,叫牛娃,中间的七岁,叫铁蛋。小的只有不到两岁,还在吃奶。
女人一点也不害羞,把衣服一甩,显出两个雪白的美美,甩孩子嘴巴里,让小家伙吃。
晃得四周几个男人跟蜜容嫂的孩子一起流口水,眼睛不住往这边偷瞄。
小家伙狼吞虎噎,瞪着两个眉豆眼看着香菱笑。
香菱是喜欢孩子的,也喜欢生孩子,跟初九哥生的孩子,就更喜欢了。
所以蜜容嫂在给孩子喂奶的时候,她就逗她儿子,小家伙咯咯咯笑得更厉害了。
她问蜜容:“嫂,这是第几个了?”
蜜容说:“老三,三个讨债鬼!”
“大的,九岁了吧?”
“嗯,中间的也七岁了。”
“没考虑让孩子上学?”
蜜容嘴巴一撇:“上啥学?有那闲钱?计划生育三个娃罚款一万八,再加上三提六统,这日子没法过,净给他们忙活了。”
香菱惊愕了:“罚款一万八,你交得起?”
蜜容说:“交不起也要交,一年大喇叭喊四次,交四次,年年交,啥时候交完啥时候算完,跟刮地皮一样。饭都吃不饱,学个毛线文化啊?”
香菱听别人说话费劲,但是蜜容嫂的话她听得懂。因为蜜容不是南方人,是北方人。
过来十年,口音也没变过来。
“嫂,孩子不上学就糟践了,以后没文化可不行啊。”
“切!还文化呢,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香菱看着漫山遍野二三十个孩子,只能摇头叹息。
这附近没小学,更没老师,孩子想上学,必须要到一百多里的乡里去。
还要翻山越岭,成群结队相跟着,要有大人护送。
这儿的人都很忙,大人都扣扣索索,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瓣花,谁还顾得孩子上学?
山村里一百个人中,九十九个不认字。
他们没知识,也不让孩子学,所以祖祖辈辈没文化,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
山里的孩子跟城里的孩子不一样,城里的孩子干净,粉白,山里的孩子黝黑,肮脏,不讲体面。
一个个滚得跟泥猴差不多,那小脸脏得,又好像花脸猫,鼻涕拖出去老长。
目前他们都很疯野,不教育就真的荒废了。
香菱说:“嫂,让牛娃跟铁蛋上学吧。俺说真的,当初初九哥说过,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蜜容嫂脖子一梗:“说得轻巧,你给拿钱啊?”
香菱说:“要不让孩子到俺家,俺可以教他们,反正在家闲着也没事。”
“啥?你教孩子们认字儿?”
香菱说:“嗯,俺上过小学,虽说没毕业,可教几个小学生没问题。初九哥也教过俺很多字。”
蜜容嫂一听,感动的泪如雨下:“香菱啊,那太谢谢你了,孩子有文化,以后就不用窝在山沟里了。”
“那好,明天你把孩子送俺家,最好把村子里的几个孩子都送俺家,一块教。反正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蜜容嫂乐坏了,赶紧冲着两个儿子招手:“狗娃,铁蛋子,过来,娘给你俩说个事儿?”
狗娃跟铁蛋子过来了,通着鼻涕,用袖子一抹,问:“娘,啥事儿?”
“你俩想上学不?让你婶子教你俩认字呗?”
俩儿子一听,咧着豁牙的嘴巴笑了:“娘,俺喜欢认字嘞,俺喜欢跟着婶子上学。婶子,婶子你教俺吧。”
俩孩子抓着香菱的手不放松,摇过来晃过去。
香菱说:“好,明天到婶子家来,婶子收你们做学生。”
果然,第二天早上,磨盘岭的第一个学校就诞生了。
蜜容嫂是大喇叭,扯嗓子一喊,整条街的孩子都被她喊来了,呼呼啦啦一大群,全都到老四婶子哪儿上学。
早上起来,香菱就把院子打扫干净,没院墙,场院很大。
院子里有颗梧桐树,枝叶茂盛,遮掩了大部分的阳光。孩子们谁搬谁家的板凳,排排坐好,等着老四婶子讲课。
这个简单的教室,是磨盘岭学校的雏形。没有黑板,香菱就找几块木板,用钉子一钉,栓根索索,掉在了梧桐树的树干上,当做黑板。
没有粉笔,她就用白灰块代替。
下面是一大群泥猴般的娃娃们。第一课是数学,香菱教会他们五个阿拉伯数字,1,2,3,4,5。
第二节是语文,香菱就教他们声母跟韵母,a,o,e,y,u,i。
她念一声,下面的孩子们跟着念一声,都是鬼喊鬼叫。
有的孩子扯着嗓子喊,脸红脖子粗,嗓子都喊哑了。
香菱做梦都想当老师,可惜当初家里穷,上不起学,所以五年级就缀学了。
梨花村几十个丫头,除了老村长的闺女红霞,没有一个念完初中的。
现在她的梦想实现了,陶醉其中。
一节课上完,中间是要休息十分钟的。香菱一喊下课。那些孩子们就呼呼啦啦散开,跟没头的苍蝇一样。
女孩子凑一块跳皮筋,丢沙包,男孩子就一起冲向池塘,裤子一拉,小牛牛一甩,冲着池塘的水面撒尿。
于是,池塘边就扬起一条条水龙。
男孩子在撒尿的时候,女孩子一般不看,都是扭转身,或者抬手捂上眼。
女孩子在撒尿的时候,男孩子就偷偷看。
然后是第三节课,第三节香菱教他们唱歌,或者做游戏,玩老鹰抓小鸡。
她当老鹰,娃娃们当小鸡,跑过来冲过去,哈哈的笑声弥漫了整个大山。
香菱开办这个家庭作坊式的学校,是为了消遣苦闷的日子。死老头跟恶婆婆不但没生气,反而特别兴奋。
只要香菱在这儿不走,他们就乐意,教学也好,至少可以拴住她的心。
而且每次上课,死老头跟恶婆婆总是站旁边看,笑眯眯的。
恶老婆还给孩子们烧水,有的孩子窝尿,裤子解不开,她也帮着解。
死老头却叼着烟锅子,眯着眼睛,看着儿媳妇欢崩乱跳的样子不住点头。
这瓜女子丁得很,也俊得很,还是个文化人咧,分明就是个大孩子。
哎……要是能跟她咔嚓就好了,再啃一次嫩草,可鲜着咧。
他的眼睛老也不离开儿媳妇的身子,越瞅越喜欢。
可他做梦也想不到,香菱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女孩之所以办学堂,不是为了留下,更不是为了磨盘岭的教育事业。
她在酝酿第三次逃走的计划。
野山的呼唤 第175章 直奔猫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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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年,就是香菱被买过来第三个年头的春天,她开始了第三次逃走计划。
这一次她成功了,顺利将信邮寄到了梨花村。
因为她把这次希望寄托在了两个孩子的身上,就是蜜容嫂的大儿子牛娃跟二儿子铁蛋子。
这两个孩子非常聪明,跟香菱的关系也最好。
经过一年的辛苦训教,她把几个孩子训练地跟小狗子一样听话。
她说往东,孩子们绝不往西,她说打狗,一群孩子绝不赶鸡,她说那鸡蛋是树上结的,一群孩子就嚷嚷:老师说得对,俺见过,还是带把滴。
这些孩子爹娘的话都不听,但却对老师的话言听计从。
时机成熟,香菱就写了一封信,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初九哥,俺被人贩子拐卖了,目前在贵州,一个猫耳山磨盘岭的地方,快来救俺!!!!
信写好,装进信封里,信封是她用纸糊的。
她招招手,把牛娃跟铁蛋子叫了过来,摸了摸两个娃娃的头:“牛娃,铁蛋,婶子对你俩好不好?”
牛娃说:“好,婶子,你带俺比亲娘还亲。”
铁蛋说:“婶子好极咧,比俺娘俊,婶子不骂俺。”
“那婶子问你俩,能不能帮婶子一个忙?”
“啥忙?”
“你俩能不能帮婶子送一封信,到邮局,把信往邮局绿筒子里一扔就行了。”
牛娃跟铁蛋眨巴一下眼:“婶子,为啥你自己不去咧?”
香菱告诉他俩:“婶子被特务监视了,不能出门,可以吗?”
牛娃点点头:“没问题,后天俺爹正好带俺进县城,俺知道县城寄信的地方在哪儿。”
香菱一听兴奋极了,抬手在牛娃的脑袋上拍拍:“牛娃真聪敏,记着,这可是咱们三个之间的秘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爹娘也别说,行吗?”
牛娃跟铁蛋点点头:“好,婶子放心,俺一定帮你送到。”
“好,这件事成了,婶子请你俩吃忙忙。”
牛娃说:“行,不信的话,拉钩!”
两个孩子伸出了小拇指,要跟香菱拉勾,香菱一笑,白皙的手指跟孩子泥糊糊的手指搭在了一起。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了,是小狗。”
香菱笑了,牛娃跟铁蛋也笑了。
香菱这一条计策是成功的,也是秘密的。
因为孩子不引人注意,没有大人想到,她会把信让两个孩子送出去。
果然,第三天牛娃跟铁蛋来了,说要到县城去,香菱就把写好的信放在了牛娃贴身的衣服里面。还给了两个孩子每人一个煮鸡蛋,算是奖赏。
她把仅存的两块钱给了两个娃,让他俩买邮票,一张邮票几毛钱,剩下的让他俩买糖吃。
两个娃一蹦一跳走了,香菱的心里一阵释然,觉得轻松了很多,充满了盼头。
山里人每隔一段时间,必然要出山一次,蜜容嫂的男人就这样。
进城是为了买东西,油盐酱醋什么的,男人喜欢抽烟,有时候还要买烟叶,或者给女人扯几尺画布做衣裳。
每次出门都是五个人,老男人推一辆鸡公车,大小子二小子坐两边,蜜容嫂在中间抱着最小的。
老男人把索索往肩膀上一背,推起小车就走,特别轻巧。
他们是早上走,第二天才能回来,来回要三百多里。
两个孩子没有让香菱失望,真的很聪明,终于偷偷买上邮票将信扔进了邮筒子里。
这封信一直辗转了两个月才到梨花村,赵二收到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收到信的那一刻,赵二哥好悬没气疯,我也是咬牙切齿。
根本不敢怠慢,带上钱风风火火买上火车票,直奔磨盘岭而来。
不知道为啥,我比赵二还心疼香菱。
一下子想起当初俺俩在打麦场互摸的情景,钻心刺肺地疼。
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下车以后马不停蹄直奔猫耳山。
路过一个乡镇,我买了一把锋利的柴刀,别在了后腰上。
赵二哥吓一跳,问:“初九,你想干啥?”
这时候,我的眼睛早就发红,怒道:“把香菱抢回来,那些人不放,老子就大开杀戒!”
赵二哥一下子抱上了我的腰,怒道:“初九你疯了?!杀人是要偿命的!真怀疑你是怎么当上村长的,这么鲁莽,早晚会吃亏的!”
我怒道:“那你说咋办?香菱被他们囚禁了,那些人会放?不但不会放,而且一定会跟我们干仗!提前做好准备,有备无患!”
赵二说:“那也不能动刀子啊!初九你冷静,咱们这样,先通知当地的公家人,让公家人协助我们。”
我觉得赵二是那么幼稚,冷冷一笑:“扯淡!通知公家人管用,这些山民就不会无法无天了,你以为公家人会帮咱们?他们只会护着当地人!”
老子真是气死了,恨不得把磨盘岭从地图上抹掉。
是这一代的愚民毁掉了香菱的一生,是他们的贫穷跟无知,夺走了我的妹妹!
这次一定要把香菱救回来,鬼挡杀鬼,人挡杀人!
赵二哥还想再说啥,我用眼一瞪,他就不做声了。
这次来磨盘岭,没有带别的武器,只有柴刀一把,银针一盒。
不是我杨初九牛笔,赶上从前,还真不敢一个人来。现在老子会点穴,能打能斗,我怕他们个鸟啊?
再说磨盘岭也不是龙潭虎穴,哪儿就是一帮子老实巴交的村民。
他们愚昧无知,但是也善良,他们野蛮霸道,但是也淳朴厚道。
他们不是我的敌人,没必要大开杀戒。
二百多里的山路,我跟赵二哥昼夜不停,第二天早上就赶到了。
走进帽儿山,踏进磨盘岭,刚过晌午十点。
一路走一路打听,终于一点点靠近了山村的那条小河。
这一代的山叫猫耳山,远远看去,就像两只猫耳朵。
磨盘岭就在猫耳山的正中间,四面环山。
所谓的磨盘岭,看上去地势比较平整,乍一看,像个圆圆的大磨盘,磨盘岭也由此得名。
哪儿还顾得上劳累,脚步不停,顺着流淌的小河直扑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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