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的呼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断欲
这盒录像带正是小宁交给翠花的。
小宁这丫头精得很,在跟我们谈话治疗的时候,已经打开桌子上的录音机,录下了我们说的所有话。
临走的时候,她把这盒录像带交给了翠花,并且说:“俺知道你们不是便衣,找他就是想给你们村子里送电。这盒录音带可以帮你们。不但有他从前欺负俺的录音,也有咱们今天的谈话内容。俺希望您跟初九哥帮俺脱离水火,并且把他绳之于法。”
小宁是信任我跟翠花的,俺俩成为了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其实我从里间走出外间的时候,就想一巴掌将那个人渣拍扁。
可一想到村子里的用电还没批,担心中途有变,打草惊蛇,就压抑了那种愤怒。
有仇不怕报,两个月以后见。
孟哥迷惑不解问:“这里面有啥?”
我说:“回到你的铺子里,打开录音机听听,你就知道原因了。”
于是,孟哥拉我们回到了他的门市部,将里面的伙计赶了出去,然后拿出一台录音机,将磁带放进了里面。
刚刚按下播放键,里面就传出了黄局长欺负小宁的声音,还有女孩的尖叫声跟男人的奸笑声。
这种尖叫声跟奸笑声出现过多次,还有小宁的独白。独白的内容,是她被欺负的时间跟地点。
最后的一段,正是今天她跟我们诉说自己的身世。
孟哥默默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牙齿也咬了起来。
他的拳头越攥越紧,眼睛红通通的,最后变成了一头发怒的豹子。
孟哥可是嫉恶如仇的人,眼睛里从不揉沙子,啪!将眼前的一张圆桌拍散架了。
“想不到老黄是这样的人,我岂能饶他!”
然后,他从录音机里拿出磁带,一下子装进了口袋里。
我说:“哥,你想干啥?”
孟哥说:“我要去告他!”
我说:“磁带拿来,要告也是我去!”
孟哥说:“不行!这件事不能麻烦你!我去!”
我当然知道他想干啥,不想连累兄弟。赶紧抓住了他的手:“平时你一直说我鲁莽,没想到你比我还鲁莽,就算告,也不能现在告!”
孟哥问:“那要等到啥时候?”
我说:“等用电审批下来,给我们村拉上电线,架设好电杆,安装好变压器,通电以后再告啊?你咋恁傻?”
孟哥噗嗤乐了,说:“初九你真行,他妈的死,也要先瞅瞅哪家的棺材便宜!从不吃亏!”
我跟翠花一起笑了。
就这样,这盒磁带留在了孟哥哪儿。
孟哥的头脑是聪明的,做事是圆滑的,交游广阔,他处理这件事比我有经验。
这次进城一直呆了七八天,为小宁按摩针灸了三次。
七八天以后,已经是大年二十九了,今年没有年三十。
这个时候,我跟翠花必须要回家过年了,家里人都等不及了。
帮小宁治病的第一天,所有的审批都下来了,电线,瓷瓶,跟架线的工人过完年以后正式到位。
一个礼拜的时间,茂源叔从村子里调集了几十辆马车,整整拉了四百根电线杆。
五十米一根,从那条山路一直排到梨花村。
事情顺利成功,我乐得不行,翠花也乐得不行。
回家的路上,还是赶着牛车,策牛扬鞭。
地上的雪正在融化,气温也在一点点回升,道路显得十分泥泞。
看着沿途一根根电杆,翠花感慨不已。
她说:“初九,你为仙台山办了一件大好事,以后村子里的婶子跟嫂子们,不用点着油灯纳鞋底子补衣服了,也不用点着油灯织布了。
关键的一个,有了电,咱们也能用水泵浇地了,庄家的长势会更好。开春再把这段路修修,以后出山也很得劲,电视机,农用车,都会开进村子,咱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初九啊,嫂子以你为荣,以你为傲,当初茂源叔让你当村长,真是好眼力嘞?”
我说:“别人怎么看我,我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也跟我无关。我又不是为了他们?还没那么伟大?”
翠花问:“那你这么上蹿下跳的,是为了谁?”
我说:“你知道的,当然是为了……你!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翠花格格一笑:“谢谢你,俺的好小叔子。”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咋感谢我?”
翠花的嘴巴凑到我的耳朵边,小声说:“摸摸……摸摸就是最好的感谢。”
我十分地纠结,咋又摸?七八天前来城里的时候,都摸一路了。
现在要回家了,再摸,回家咋跟香菱交代?
没等我明白过来,嫂子的手又穿过我的棉衣,按在了我肚子上,上下左右划拉。
一边划拉一边说:“又熬七八天了,回家以后你就守着香菱了,以后想摸都难了……抓紧时间。”
本来是不想摸的,兴致又被她挑起,那就摸吧,不摸白不摸。
于是,我跟翠花又倒在了牛车的车厢里,敞开扣子,相互抚摸。
这一次摸得时间更长,因为放慢了老牛的速度,从中午开始,一直摸到日落西山。
他把我全身摸个遍,我也把她全身摸个遍。
路上没碰到任何人,山道弯弯,一片空寂,大年二十九,谁不在家过年?
一路上,她痉挛了三次,我也哆嗦了三次,两个人里面的衣服湿透三次,直到看见影影绰绰的村庄方才作罢。
把衣服整理好,扣子扣完整,裤腰带又检查三遍,这才没事人一样走进村子。
日落西山,华灯初上,家家户户挂起了红灯笼,贴上了新对联。
村子里的鞭炮声一阵比一阵点得欢畅,山民都在煮饺子,饺子的香气从每家每户的门窗里飘出来,散发上大街。
整个仙台山充实着过年的味道。
把牲口牵进院子,我赶紧卸车,翠花却蹦蹦跳跳进了屋子。
嫂子的兴致很好,满面春光,进屋就欢呼起来:“过年喽,吃饺子喽!”
香菱跟娘已经包好了饺子,等着我们回来下锅,发现翠花回来,娘在她手上拍了一下:“洗手去?不嫌膈应啊?”
翠花吐吐舌头,洗手去了。
香菱知道我也回来了,赶紧扑出屋子,拿笤帚帮我弹去了一身的灰尘。
“初九,你回来了?好想你啊。”女人抱上就亲。
心里好害怕,真担心她看出啥端倪,跟做了亏心事一样,眼光不敢跟她的眼光对视。
香菱问:“初九你咋了?脸色恁不好看?”
我说:“没啥,没啥?可能累的。”
的确是累得,一路上哆嗦那么多次,无奈的精华都粘衣服上面了,能不累吗?
香菱同样很兴奋:“初九,听茂源叔说,你跟嫂子在城里终于将电线电杆搞到了手,咱村马上就要通上电灯了?”
“恩。”
“你真有本事,还是俺当家的有能耐。”
看着媳妇引以为傲的样子,真不知道咋交代。
老子发誓,跟嫂子是最后一次,以后谁再摸她!就是鳖养的。
“初九,快,洗手,吃饭,今晚的饺子可好吃了!”
洗手水早就打好了,不凉不热,香菱拿着毛巾帮着我洗了手。
然后一家人开始吃饭。
饭吃起来没滋味,不是饺子不好吃,还是因为害怕,提心吊胆的。
如果香菱知道我跟嫂子在路上摸,啃,亲,咬,还跟她一起打哆嗦,不知道会闹成啥样子?年也别过了。
好在啥也没发现,一家人其乐融融,饭后,香菱非要拉我看社火不可。
今年村子里有钱了,茂源叔又组织村民点起了社火,高跷队跟锣鼓队也组建了起来。
可我没心思看,脑子里还是怕,满是对香菱的愧疚。
很早就进了棉被,靠在炕上看书。
香菱发现我不出门,社火也不看了,帮着娘刷锅洗碗以后,门一关,衣服一扯,光溜溜就上了炕。
她跟翠花一样,进棉被两手就往我咯吱窝里捞,说:“哎呀,还是你这儿暖和。”
我的身体一震,忽然想起了跟嫂子的那句对话:我身上还有一个地方更暖和,你要不要试试?
可面对香菱,那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觉得自己很不干净,会玷污媳妇的身子。
香菱的手又开始划拉了,从胸口上一直滑向我的肚子,一边划拉一边问:“初九,七八天了,累不累?”
“不累,跟孟哥在一起天天喝酒,怎么会累?”
“茂源叔跟爹说,你们在城里帮着黄局长的闺女治病,他们才答应给咱们送电的,那女孩叫啥名字?”
“他叫小宁。”
“她长哩俊不俊?”
“俊,不过没你俊。”
“那跟嫂子翠花比起来,俺俊,还是她俊?”
“当然是你俊,你比咱嫂俊一千倍,一万倍。”
“那嫂子翠花白,还是俺白?”
“你白,你比她白多了。”
“那嫂子翠花咬得痛,还是俺咬得痛?”
“都不痛……。”
“那嫂子翠花的肚子软,还是俺的肚子软?”
“当然是她的软……啊?你说啥呢?”
忽悠一下我明白了,原来香菱是在套我的话,因为她已经看出了破绽。
她的手在我胸口上画着圆,那个圆里,正是翠花路上啃的,最明显的两排牙印。
野山的呼唤 第196章 又是一个年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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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排牙印太明显了,也很整齐,成半圆行,在胸口的左侧。。
我吓得不知所措,这才意识到半道跟翠花一路胡闹,都被她咬肿了。
香菱问:“初九,这是啥啊?”
奶奶的,咋解释?
我赶紧说:“不知道,可能是……出疹子吧?”
女人问:“可也没有这么整齐的疹子啊?左边是这样,右边也是这样,你这俩疹子出得还挺整齐,翠花的牙口不错啊……。”
腾地一下,我的脸红了,果然,左边是这样,右边也是这样,两边都被翠花咬肿了。
半路上光顾着相互撕咬,也没感觉到疼,衣服一解,全露馅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香菱,你听我解释。”
香菱一下堵住了我的嘴,不让我做声。大眼睛眨巴一下说:“翠花咬得,对不对?那她有没有咬你别的地方?比如……不该咬的地方……?”
这种事坚决不能承认,打死不能承认,一旦承认就彻底玩完了,赶紧赌咒发誓:“没有,绝对没有!我跟嫂子是清白的……。”
我感到一股不幸,觉得暴风骤雨要来临了,香菱一定会大发雷霆,说不定搓衣板都准备好了。
也可能会把本丈夫一脚踹下炕,从此不让我沾她的身。
各种最坏的可能都计算到了。
果然,香菱发飙了:“你俩清白个屁!别以为俺是傻子!回来半年多,你跟翠花的那点风流韵事,俺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
“你听谁说的,那是别人乱嚼舌根子?”
“你想说嫂子还是闺女对不对?你俩只是亲亲,摸摸,抱抱对不对?初九,俺知道,啥都知道,可俺不生气,嘿嘿!就是不生气!
因为你优秀,别的女人看到你眼馋,嫉妒,那是必须的!她们不对你眼馋,嫉妒,俺还不乐意呢!
你从前咋样俺不管,也不想管,今天以前就算了,但是今天以后,绝对不准任何女人碰你,要不然……哼哼!”
女人的嘴角裂出一股狰狞的邪笑,那邪笑让我毛骨悚然。
看来香菱啥都知道,啥都明白,也已经原谅了我,没打算秋后算账。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解释了,解释等于掩饰。
我说:“你放心,我绝对没跟嫂子胡来,要是被你抓住证据,就当着你的面挥刀自宫。”
香菱眼睛一瞪:“鬼扯!你挥刀自宫了俺咋办?岂不是要守活寡?”
“那你的意思……?”
她格格一笑:“如果被俺抓到你跟她胡来,俺就……掰弯你!”
香菱说着,在我的下面一扯,我立刻痛不欲生,呲牙咧嘴起来。
掰弯?那还不如挥刀呢。
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女人的话是不能信的,我知道她一定跟嫂子没完。因为她们翻脸跟翻书一样快。
她虽然嘴巴里生气,可没有真的生气,身子反而跟我越贴越紧。
“初九,俺已经是你的人了,啥都是你的,虽说家花儿没有野花儿香,可野花毕竟不久长。你以后想要,俺可以随时给你,啥时间,啥地点都可。,除了你,俺啥都没有,你要是不要俺了,俺就真的完了……。”
她的话娇滴滴的,声音又轻又柔,弄得我心里更加愧疚,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刮子。
“香菱你放心,我绝不会不要你,任何时候都要,你相信我。”
“那你将来要是发达了呢?有钱了呢?成为大老板,大企业家了呢?”
我说:“照样会要,这辈子对你不离不弃!我发誓……。”
果然,她的脸跟翻书一样快,一会儿阴一会儿晴。抽泣一声又哭了:“初九,俺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早晚会发达,早晚会出人头地。俺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没本事把你一辈子栓身边。俺只想留下你的根……留下你的种,将来你不要俺了,俺也有个盼头。”
媳妇的泪水滴滴答答,滴在了我的胸口上,胸毛都被她的泪水弄湿了。
我抱着她道:“你瞎说啥呢?我还能飞了?”
“对,你就是会飞,而且你早晚要飞走,留下你的根,就等于扯住了你的线,别管你这只风筝飞多远,都会被俺给扯回来……初九,给俺个孩子吧?”
香菱是很想要个孩子的,一个女人没孩子,心里就没底,就会对婚姻产生恐惧。
在她们的心理,孩子就是男人的根,就是扯住男人的线。
“放心,我这就留下自己的根,留下自己的种,证明我对你的爱……。”
为了让她心里有底,不对生活产生恐惧,所以,我翻身把她裹在身下,准备一起鼓捣个孩子出来。
上次俺俩在一块鼓捣,算算七八天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怀上。
其实从成亲的那天起,就一直没闲着,天天为孩子的事儿鼓捣,直到现在,她也没见有啥反应。
生孩子这种事儿,不是说有就有的,那玩意儿干着急也没用。
小王八蛋不出来,我有啥办法?
再说每个女人的生理结构不一样,发育的时间也不一样。
很多女人,二十岁身体都没有发育完全,功能不全,当然就不会有孩子了。
香菱的生理就没有发育完全,因为新婚的第一晚我就发现,她的哪儿……竟然光溜溜的一片,寸草不生,特别干净。
这让我心里很不好受,女人哪儿没有毛发,只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当然是发育问题,比较晚。
第二个原因,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伯虎星。
传说,伯虎星是克夫的,嫁谁谁死,谁碰谁死。而且那个地方一辈子都不会生毛发。
苍天!香菱不会真是个伯虎星吧?
这个问题,到现在我也没告诉她。
因为别的女人哪儿是怎么样的,香菱也没见过。
别管咋说,这次要加把劲,说不定会一炮崩准。
于是,我把媳妇抱在怀里,拼命将她裹紧……屋子里叮叮咣咣又热闹起来。
经过半年的调养,香菱的身子丰满了很多,哪儿都是鼓胀的,哪儿都是柔滑的。
梨花村少女的香气在她的身上特别明显。梨花村少女的白洁,也在她的身上尽力体现。
那个美好曼妙的身体暗夜里发出了细细的呢喃……就像个没被拍死的苍蝇。
两个人一起震撼,荡漾……轰隆一声,土炕被压塌了。
然后,又嘻嘻哈哈从土炕里爬出来,在地上铺了席子,棉被褥子全部扔席子上继续。
那边的翠花竟然破天荒第一次没有用砖头砸墙。
估计是年三十的,她不想找晦气。
整整一晚没睡,从晚上折腾到外面的鞭炮声全部炸响,稀稀拉拉的人群开始起五更拜年。
娘在外面喊:“初九!香菱!别折腾了,起五更吃饺子了!”
我跟香菱这才偃旗息鼓,鸣金收兵,穿起新衣服,起来给爹娘磕头。
成亲以后就是大人了,年初一五更要给父母磕头拜年的。
翠花早就起来了,正在哪儿帮着娘煮饺子,爹在外面点鞭放炮。
我爹别看年纪不小了,跟孩子一样,对过年是一如既往地在乎。
他每年都是抢着放第一挂鞭。在他的眼睛里,抢着放第一挂鞭,来天一定财运亨通。
结果抢了五十年,也没见他有啥财运。
烟锅子捅向鞭炮的捻子,爹就一下跳开,乐得满脸开花。鞭炮火光四射,炸出一片金红。
炮声一停,我赶紧呼喊:“嫂子,过来……爹,娘,俺给你二老磕头了,祝您俩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我这边拉了翠花,那边拉了香菱,双膝跪下,爹的老脸就红了。
他拿着烟锅子说:“起来吧,地上膈应,心意到了就算了,他娘,拿压岁钱,快呀!”
爹跟娘早就准备了三个大大的红包,我跟香菱翠花一人一个。
嫂子还是没睡好,眼睛红红的,脸蛋也红红的。身上的衣服却崭新崭新的,再配上一张好看的脸蛋,人显得光彩亮丽。
我跟香菱一晚没睡,在这边弄得山呼海啸,地动山摇,土炕都塌了,她能睡得着才是怪事。
一家人其乐融融,开始吃饺子,翠花却显得很孤单。
今年过年哥哥又没回来,又是一封信也没有,翠花觉得在这个家简直是多余。
如果不是贪恋我这个小叔子,说不定她早就离开这个家了。
翠花一边吃,一边往我的碗里夹,说:“初九,多吃点,今年你最累,给家里的贡献也最大,补补身子。”
香菱一瞅就急了,把翠花的饺子从我碗里扒拉了出来,说:“嫂子,初九的贡献是最大,俺的贡献也不小,这个饺子还是给俺吃吧。”
说着,她把饺子抢走了,翠花的身体抖动了一下。
我看出来了,翠花今年吃到了钱饺子,她想把福气过给我。
香菱咬一口,啥都明白了。把饺子里的五毛钱硬币吐出来咯咯笑了:“嫂子,你见初九真亲啊?原来这饺子里大有玄机。得!你俩的福气都没了,全过给俺了。俺才是最有福的人……。”
翠花无言以对,红着脸僵在了哪儿。
娘赶紧过来解围,敲了一下香菱的头,佯怒道:“你俩争个啥?吃饭也堵不住你们的嘴!”
野山的呼唤 第197章 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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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饺子,天色还不亮,刚刚放下碗,香菱就扯起我的手:“初九,走,给那边俺爹娘拜年去!”
那边的爹娘,就是我老丈人有义叔跟丈母娘有义婶子。
这边拜完那边拜,两边的爹娘是一样的。
按说,给丈人丈母拜年,是大年初二的事儿。
我们这儿年初二闺女回娘家,娘家人会大摆宴席,好酒好菜招待。
可翁婿是一个村的,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大不了初二再去吃一顿。
所以,我乐呵呵拉着香菱走出了家门。
刚刚出门,碰到一大群鸡从鸡窝里窜了出来。
我们家喂了两群鸡,一群住鸡窝,鸡窝里装不下的,就飞树上或者鸡架子上。
因为过年,霹雳啪啪的鞭炮声炸响,把鸡窝里的鸡全都给炸了出来,扑扑楞楞满院子乱飞。
香菱出门就把那群鸡给踹跑了,鸡们咕咕嘎嘎乱叫。
她一边踹一边骂:“该死的鸡,放着自己的窝窝不呆,非要跑人家鸡窝里去,表脸!是不是被鸡窝的大公鸡迷住了?
大公鸡是人家的,有本事把自己的公鸡找回来啊?抱着别人的公鸡不撒手算咋回事?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你还有脸活着?死了算了……。”
香菱话里有话,借题发挥,分明是影射翠花跟我的关系。
翠花又不傻,在屋子里听到了,蹭地站了起来,问道:“香菱,你骂谁?”
香菱噗嗤一笑:“咋了嫂子?俺骂的是鸡,又不是你?住在架子上的母鸡,老往鸡窝里钻,跟别的鸡抢那只大公鸡,你说她是不是表脸?”
翠花气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香菱你……?”
香菱说:“俺咋了?嫂子,俺哪儿说得不对吗?”
翠花只好咬着牙说:“对……。”
“对就是了嘛,架子上的鸡,就该住在架子上,鸡窝里的鸡,就该住在鸡窝里。来回的乱换窝,那不乱套了嘛?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香菱的话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让爹给她主持公道。
爹是老实人,儿媳妇争风吃醋的事儿,他不好意思掺和,拿着烟锅子尴尬地不行。
娘又说话了,瞪香菱一眼:“大年下的,别找不自在哈!换个窝又能咋了?能下蛋的才是好鸡,不能下蛋的,整天抱着公鸡,占着茅坑不拉屎,那管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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