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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贵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百里墨染
他们想活命,他们想回城,哪怕明知这般顶黑冒风的回城,结果也是凶多吉少,可人就是这样,不知名的恐惧似乎永远更让人害怕些。他们宁愿死在回城的路上,也不愿这般什么都不知的留在这里……周子秋再次沉默,耳边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
风声中,似乎传来人的嘶吼声。周子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风声错听成了人的痛呼声。可他心中知道,他不能回去。
就这般灰溜溜的落荒而逃,这辈子,他心难安。
“兄弟们,齐二爷不顾生死将敌人引走,我们若是这般只顾自己性命,便是活着,这辈子也难以心安。你们若是怕的,大可以转身回城,是男人的。便随本官去剿匪。”周子秋说的大义凛然,便是狂风,也没能将他的声音吹散。
差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又齐齐看向周子秋,这位县令大人平日里算不得威风,胆小怕事,便是邺城的富户们,也敢在周子秋面前耀武扬威。可这一刻,在狂风中。在黑暗中,周子秋的声音竟然掷地有声。
他们当然是男人,他们心中也明白,如果齐律真的遇难,等待他们的也同样是命在旦夕,城主身死,属下苟活,这世间便没有这样的道理。
只是自家县令平日里是个胆小怕事的,倒没想到今日,竟然能说出这般豪言壮语来。还别说,听起来倒真的提神的紧。与其逃回去憋屈的死,倒不如与歹人拼上一拼。
他们的亲人都在城中,若是由着歹人胡作非为,他们还算男人吗?
“我等任凭大人调遣。”差役最终齐声道。周子秋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戾气来,他这辈子所图的便是个‘稳’字。当官求稳,百姓日子求稳,旱灾涝灾也求个稳妥度过。他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竟然有机会做出这般有血有肉的事情来。
便是死了,也不枉此生了。
“轻伤的兄弟留下来照顾重伤的兄弟,待天明后,你们火速回城,告诉城中兄弟,一定要尽快修补城墙。”周子秋语气极快的吩咐,随后握了握拳,随后长腿一迈,冲进了夜色中。
差役们迅速动作起来。
片刻后,几十个还能上阵的差役也冲进黑夜中,紧追周子秋而去。
***
邺城,齐氏新宅。
“……剿灭,齐氏余孽。”权笙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也可以说出这般掷地有声,气势磅礴的话语。
似乎从小到大,他都在母亲的长姐严厉目光和唠叨声中长大。不管他做什么,长姐一定会挑三拣四,母亲一定会唉声叹气的附和长姐。所以权笙说话越发的小心翼翼。在外人面前,权家公子是谦谦君子,可权笙自己知道,那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其实他的本性是懦弱的。
若不是本性懦弱,最终又怎会真的娶了谢玉进门。
他明明知道谢玉的真面目。
明明清楚这一切都是谢玉的算计,那所谓的‘生米煮成熟饭’也是谢玉的孤注一掷。只要他咬紧了牙关,无论如何不点头,也便不会娶了谢玉那样一个女人进门,日子过的也不会这般憋屈窝火了。
可是,在长姐面前,他不敢开口。
最终,这门亲事还是被长姐敲定了。
其实权笙最恨的不是自己娶进门的谢玉,也不是从来对他指手划脚的长姐和母亲,而是……齐律。
人就是这样,心中总会攀比,他自己心中也会不由自主拿谢玉和谢珂相比。旁人自然也会拿他和齐律相比。最终的结论是……谢珂是嫡出,嫁妆如山。谢玉的庶出,嫁妆寒酸。
谢珂性情温婉,谢玉外表柔弱,内心黑暗。
比来比去,谢玉便没有一点比得上谢珂。而他和齐律,不管是出身还是性情。甚至是他引以为傲的君子风韵,在齐律面前都不值一提。
齐律明明肆意妄为,可因着他的出身,因着皇帝的偏爱。那样的性子竟然也能被说成特立独行,桀骜不驯。明明是恶的,愣生生被掰成了好。权笙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只是他出身比起齐律来简直有天壤之别。便是不甘不忿又如何。
好容易这次得了机会……他如何能放过这一雪前耻的机会。更何况有能人相助,他觉得这是老天赐他的良机。自然会紧紧握着不放,许是隐忍太久。权笙说出‘剿灭’二字后,只觉得心神舒畅,隐隐有种飘飘欲仙之感。
只是……
为什么他这狠话放出来,谢珂不仅没有慌乱,反而与他对视的目光中,还带了那么几分显而易见的……怜悯。
怜悯?
权笙眯着眼睛细细去看,确是怜悯。此时的谢珂不再是刚刚平静详和的面容,而是眉梢眼角似乎都微微上挑了几分。原本漂亮的面孔,便因这小小的变化,而带出了几分齐律也似的戾气。
好似他的话多么可笑似的。
“剿灭?余孽?权公子。你在说胡话吗?”谢珂终于开口了,便是心中因着权笙的话而愈发的心神不明,可是输人不输阵,如果她败在权笙手中,上辈子的苦便真的白受了。
权笙是什么人,她会不知?
狐假虎威,胆小如鼠,性格偏执,却偏偏佯装自己是个君子。
见鬼的君子,他能说出这番话来。想来是孤注一掷了。而谢珂最怕的是找不到出手之人,这才让谢珂焦头烂额,试想邺城一团乱,可她却不知道是何人出手。那才真的叫糟糕。
此时权笙自己站了出来。可真是如了谢珂的愿。
不管是齐律和她,都不会傻的将所有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
齐律有齐律的依仗,她有她的依仗。剿灭?这真是谢珂听到的最可笑的二个字。要想‘剿灭’她和齐律,谈何容易?
“谢珂,你不会以为齐律还能平安回来吧,我实话告诉你……城外可有他的‘老相好’在等着他。你可还记得北境。记得北辰关?”权笙敢现身在谢珂面前,敢将一切直言相告,敢开口说出‘剿灭’二字,自然准备了后手。
不过眼下,他满心不甘。
就这样逼谢珂就范着实没什么趣味……他要亲眼看到谢珂在他面前颓败,崩溃,最好是匍匐在他脚下求饶。
他永远记得谢氏初遇,谢珂看他的目光。
薄凉,淡漠,又有着几分嘲讽之色。好似她是长在巍巍山巅的幽兰,而他却是那个只能在山脚仰望山巅的穷书生。那样云与泥的差别,几乎瞬间击碎了权笙那层谦谦风度,将他赖以维系的君子风韵震了个粉碎,如今,她终落他手。
他终于能在谢珂面前耀武扬威,权笙自然不甘三言两语便收场。
所以他故意说出北境,道出北辰关。他要让谢珂恐惧,将她的心防击穿……谢珂果然面露惊疑之色。
随后突然开口。
“北辰关……诸葛洪。”不是疑问句。谢珂几乎瞬间说出了那个名字。谢珂的反应倒真的让权笙心中暗自一惊。
“想不到少夫人这般心思机敏。”这便是默认了。
谢珂轻轻挑了眉,觉得和权笙说话真的是件挺伤心思的事,倒不是权笙难应付,相反的,应付起权笙来太简单了,简单到谢珂提不起什么兴致。
诺大的北境,如果说齐律的敌人,恐怕最后只有一个始终没有正面对敌的诸葛洪了。他们离开北境后,小舅舅楚晔倒也费了番心思去找这个人,毕竟这人手中还带着不少兵,而且那些兵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对他十分忠心,忠心到宁愿为了诸葛洪这个主将背叛大魏,不惜与敌人勾结,放北境暴民入关,对大魏百姓下杀手。
只是诸葛洪躲藏的本事委实不错。
小舅舅寻了一年多,竟然没有发现他的蛛丝马迹。
现在看来,诸葛洪当时恐怕早已暗暗离开北境,悄声潜伏进大魏腹地。
至于为何在此时出现在邺城?
北境暴乱之事,最终是在齐律手中平复的。自然便是齐律坏了诸葛洪的好事。在北境,诸葛洪没能取了齐律性命,等齐律回到京城,天时,地利,人和,他一样不占,自然更加不便出手。
至于南境……
齐律走的静悄悄,诸葛洪便是后来得到消息,一时间也无法判断齐律的行踪。
只有邺城,只有在齐律的封地,诸葛洪才不会扑空。而他寻上权笙,看起来也十分顺理成章。
诺大的邺城,似乎只有权笙一个是适合与诸葛洪合作的。
只是所有人都忘记了,齐律压根便不是个任人欺负的,诸葛洪这个人,齐律始终记在心头,一日不除,便如梗在喉,齐律如何会没有防备?至于权笙……不是谢珂看不上他,实在是这人,永远自我感觉良好,永远觉得自己是个有本事的,可事实是,他除了长了张尚能入眼的脸,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至于他引以为傲的俊脸,在齐律面前,也没了看头。
所以他不愤,他怒,他怨,所以他才会轻易被诸葛洪三言两语说通。与诸葛洪一起里应外合,想一举毁掉齐府,同时毁掉齐律……“诸葛将军可时刻没有忘记二爷的‘大恩’一起寻机会要报还的。”
权笙冷声道。
谢珂的反应让他不悦,他想到夜长梦多这个词,想着还是快刀斩乱麻,有谢珂母女在手,不仅是制约齐律的好把柄,同时也能约束诸葛洪。
毕竟他和诸葛洪相识日短,那人若是翻脸无情,他总要有些依仗。
他手上的人也都是诸葛洪悄声安排的,只有将谢珂母女拿下,才能保他真的,立于不败之地。
“少夫人还是束手就擒下,免得伤了和气。”
直到此时,权笙竟然还摆出那幅文质彬彬的嘴脸来。谢珂沉默着,始终守在一旁的雨卉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权笙,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打少奶奶的主意。你不过是皇帝养的一条狗,除了随便乱吠,你还有什么用?
你当狗便当狗,狗好歹护主。
可你呢,你竟然与诸葛洪勾结……意图谋害忠良。那诸葛洪可是被陛下亲自下了皇命通缉的。你与逆贼勾结,等同于谋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感谢投月票的亲。感谢‘夜七七不蓝’亲亲的打赏。么么哒~~~](未完待续。)





矜贵 第三百九十三章 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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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底牌
“闭嘴,成者王候败者寇。凡是齐姓人都会死,到时候谁会知道我与诸葛洪合作。等齐律死了,我便能顺理成章接管邺城的一切,到时候人不知鬼不觉……齐律的封地!他不过为我做了嫁衣,皇帝到时一喜,或许便将这邺城交给我打理了。”权笙眼中的这幅前景自然是极美好的,而且美好到他这种胆小性了的人也宁愿孤注一掷。
不是他贪心,实是诸葛洪给他勾画的这幅景色太美了。美到他根本无力抗拒。
极高与极低,这种角色的互换会让人疯狂。
权笙面目变得十分丑陋,原本那张还能算温润的脸,此时扭曲着,望向雨卉的目光带着狠辣,仿佛下一次他所说之话,便会成为现实。
雨卉一惊,身子控制不住的后退。
倒不是害怕,实是权笙这张疯狂的脸,让她本能的防备着。不光在雨卉眼中,在所有丫头婆子护卫小厮的眼中,权笙都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派了权笙来,根本就是不安好心的。自然而然的,对于这种吃里爬外的人……
吃里,自然是因为权笙一路至邺城的吃穿住用,全是齐氏负责的。
至于爬外,自然不难理解。他这里吃着喝着用着,却还********要撬齐律的墙角。想着插手邺城诸事。
自家二爷有自己的心腹,根本不缺人手。
如果这权笙只是好心想要帮一帮自家爷,大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没谁才认识,便能互相信任。信任这种东西,总要一点点积攒的。何况权笙还是皇帝亲自指派的,比起别人,自然更加不好融入齐氏一脉。
只是权笙这人一幅清高模样。
大事不让他插手,小事他又不屑插手,于是在齐府,地位便颇有几分不上不上的尴尬。
渐渐的,大家都当齐府只是养了个闲人。
雨卉只是没想到。这人竟然胆子这般大。敢勾结外人,意外构陷自家二爷和少夫人,而且听他话中之意。二爷此时恐怕……凶多吉少。
相比雨卉的忧心忡忡,权笙那番话却没有激起谢珂任何的怒意,这让权笙神色越发的暗沉起来。他终于想起一个词‘夜长梦多……’下一刻,他拍拍手。只听暖阁外脚步声顿起,雨卉登时神色大变。因为那脚步声可不像院中婆子能踩出来的。
这是?
难道府中闯进了外人?可是齐府护卫都是从京城一路跟随二爷而来的,手上功夫自然不俗。怎么会这般不声不响的便被人有机可趁。
权笙听到院中动静,面露得意之色。
护卫再多又如何,只要在水井中弄些名堂。保准护卫们一个个睡的死死的……何况今晚风大,呼啸的北风几乎能把人刮上天际,这样的天气。便是侥幸逃过迷药的,便是听到什么。也以为是风吹的,不会当真的。
只要拿下谢珂母女。
他便稳赢不会输。“少夫人若是不想出丑,还是乖乖束手就擒。你放心,我权笙是个男人,无论如何不会为难你一个内宅夫人的。你只要乖乖听我之命行事,我保你性命无忧。”便是和诸葛洪私下有过协议。齐律夫妻二人,必须要死。
可是谢珂的美貌,是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动心的。权笙相信若是诸葛洪有幸得见谢珂,也必定不忍杀她。
相比诸葛洪那个莽夫,他好歹也算是文质彬彬……
权笙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觉得谢珂为了保命,她便是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也得顾虑着女儿。为了保住那小丫头,谢珂必然乖乖束手就擒,她一个娇养在内宅的,护卫尽失的情况下,还能有什么法子脱身?
可是,权笙见谢珂自始至终神情淡淡的,非但没被他的话语所吓,似乎望向他的目光,还多了几些鄙夷之色。
这叫什么?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怜香惜玉,可谢珂却不领情。即如此……“谢珂,你即如此冥顽不灵,便别怪我下手无情。”权笙说完,手掌再扣。
下一刻,暖阁大门被推开。权笙面带喜色,抬手指向谢珂,口中吩咐着将人拿下。
只是……
权笙低头看着自己腹间。片刻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是剑……他的身后,有人用长剑穿透了他的身子。怎么可能?权笙艰难的回首,入眼的确是个一身护卫装扮的男子。
那人面容清冷,并不看他。
下一刻,耳边响起那人的声音。“少奶奶。”
谢珂轻轻应了,那人继续道。“奉少奶奶之命,属下这一剑看似凶险,却不会伤了权公子性命……闯进院中的歹人,已尽清落网。如何处置,还请少奶奶示下?”听到这里,权笙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的安排,他的布置,他的筹谋,现在想来,只是场笑话。
谢珂不动声色间,运筹帷幄,竟然将他的人手一网打尽。
怎么会?怎么能?他明明安排的天衣无缝。半个时辰前,他还收到诸葛洪派人送来的消息,说是已将齐律置于死地。
只待他这边出手,便离他们成功之时不远了。
事情怎么急转直下,哪里出了纰漏?只是不等权笙发问,那执剑之人突然抽身后退,长剑从权笙身子里瞬间抽出,权笙眼睛一番,毫无悬念的瞬间倒地。
“少奶奶,奴婢去处置那些人。”不必谢珂吩咐,那个引权笙进来的婆子已躬身上前请命,谢珂点点头,那婆子目露精光,对那护卫使了个眼色,那护卫无奈,只得弯身将权笙从地上扯起,最终夹在腋下,与那婆子一同出了门。
这时。雨卉才反应过来。
“少奶奶,这是?”
雨卉是真的担忧,谢珂的这些安排,她不仅不知道,便是那婆子,平日里守在垂花门,整日里懒懒散散的。想不到目光一沉。脸上神情便陡然而变,还有那护卫……竟然是张生面孔。
“不算什么,不过是未雨绸缪。”谢珂淡淡的道。语气波澜不惊的很。
似乎刚才那场险些酿成惨剧的对峙,不过就是小打小闹。而权笙,自始至终不过是个跳粱小丑。
雨卉点点头,自知刚才话问的逾越了。“你去看看明月。安抚安抚奶娘。”谢珂见雨卉虽然不开口了,可脸上还是带着疑惑。不由得轻轻一叹,随后吩咐道。
不是她要瞒,实是权笙算不得强敌,可那躲在暗处之人确是个劲敌。
好在权笙是个顶不起事的。三言两语便破攻,竟然直接将幕后之人的身份诸诛于口。至于权笙那些暗中的安排……他们夫妻既然不相信他,如何能不提防。所谓狗急了还跳墙呢。他们将权笙晾了这么久。他也是时候跳墙咬人了。
至于那守门的婆子。那可是齐律好容易寻到的。
看着模样老实本份,手中却有真功夫。据说其父兄都是江湖之人。她也嫁了个江湖中人,只是成亲没几年,她的夫君和孩子便被仇家所害,那之后,这人便一直四处游荡,最终被齐律带回了府中。
这人心中感激齐律,便一直不动声色的护在谢珂身边。
至于那个护卫……
齐律是专门替她安排了暗卫的。至于暗卫的人选还有数量,谢珂并少知道,可是齐律说的清楚,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他都不会让她置于险境。
而这些唤了影卫的暗卫们,只在紧要关头现身。
当初齐夫人那般逼迫,谢珂都没有唤出影卫……权笙闹的这一出,让她亮出了最后一张底牌,也算是权笙的本事。
她和权笙之间,前世怨,今世清。早已没了所谓的爱情。
如今权笙通敌卖国,证据确凿,她自然不会让他死的这么痛快,待将他押解回京,等着权笙的便是把牢底坐穿。皇帝若是狠心些,他不仅会连累族人,小命恐怕也是难保。
谢珂不觉得自己是个心狠的,如果不是权笙按捺不住与外敌勾结,她自然不会闲的没事去找他的麻烦。所以说,人的命运,其实从来握在自己手中。
上辈子权笙为了巴结齐律几乎没了下限……齐律那时候是个地道的纨绔子弟。吃喝玩乐样样精通,而且是个没了信仰,没有底线之人。权笙为了与齐律交好,娶了齐律所说的那个女子。本以为是个书香世家出身的,却不想是个出身青楼的。
可见齐律十分的恶趣味,反之,权笙若不贪心,便是齐律再如何算计,也与他无关。
可是上辈子的权笙便贪心,便急功近利。所以最终齐律下台后,权氏受了牵连。谢珂想,前世便是她没有病死,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数日……权氏依旧会为齐律陪葬。
这辈子的权笙,性格依旧如此。
巴结不成,进而生怨,最终铤而走险。他曾亲口说过,成者王侯败者寇。那便没什么好怨的了……
谢珂揉揉额头,觉得十分疲惫,已经近子夜了。可是齐律还没有消息。谢珂不相信齐律会败在诸葛洪手中,在北境,齐律能胜他,在邺城,齐律占着天时,地利,人和,也一定能再次力挽狂澜。
***
子时了。
周子秋抬眼四望,风小了些。月亮也露了出来,弯弯的一个月牙儿,虽然照不亮四周,便也不至于像刚才那般漆黑一片。
按着齐律所行的方向,周子秋追出了三四里。
沿途见到的多是些黑衣人的尸身。那些人身上所受的伤不是刀伤便是剑伤,而且几乎刀刀直劈要害。周子秋乍见了这么多死人,自然是吓得手软脚软,同时心中也有那么一分不想承认的喜悦,那便是他没看到一个齐府的护卫。
死的都是敌人,自然是好事。
那证明齐律还尚在人世。对于齐律这个人,周子秋实在难以评断……说他是好人吧,他偏偏风评奇差,从他收集来的消息看,这根本就是个京城纨绔子弟的代表。胆大包天,行事无度,仗着皇帝的宠爱横行乡里。所以齐律乍一出现在邺城,他满心厌恶,又有着满心的惧意。
总之,他觉得齐律是个不能惹的主。若非任期不满,接到齐律到来的消息,他立时便想卷着铺盖滚回乡下。
随着相处,或者说他看到了齐律更多不为人知的面目,周子秋不由得满心疑惑。这位公子爷,虽然脸上神情凶了些,说话也阴沉了些,可所做之事,却是件件得人心。
他不仅没有追究他擅自征用城主府,而且还将此事大而化小,最终自己用银子给自己造了幢宅子,将城主府完全奉献出来供留民安家。
他开矿,他建林,他挖水渠引水,哪件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还有齐少夫人,开善堂,开学堂,开医馆……以往一旦入了冬,邺城虽然称不上死城,可城中也是人迹难寻。大家都缩在屋子里,以期能少吃用些,省出些粮食能多撑几日。
可是现在不同了,冬日的邺城街头依旧一片热闹。
临街的铺面也都不声不响的开了张。卖粮的卖布的,卖首饰卖成衣的,虽然比不得大城,可齐二爷来邺城这么短的时间,邺城已经改头换面。
不想不觉得,这么静下心来一想,周子秋不由得一阵心惊。
他想自己兢兢业业,劳心劳肺,所求不过是治下百姓有粮果腹,有衣御寒。而齐律所做的每一件事,也都是要达到这个目的。此事如果由他来做,三年五载,十年八载,恐怕他毕生,也无法完成心愿。
因为邺城负压幅员辽阔,百姓更有几万人,凭了一己之力,又如何力挽狂澜。可是齐律不一样……
他是城主,这里是皇帝亲赐给他的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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