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迢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Robin谢
按政府的意见,抓到游戏厅老板后,这些死者家属和伤者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将游戏厅老板猛打几下发泄发泄心中的怒气而已。如果他们想得到赔偿费或者医疗费,最稳妥的办法还是要找政府。即使政府没错,死者家属要去找。现在政府有了这么大的错,不抓住这个做文章实在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薛华鼎感叹道: “哎,对这个事情,县委县政府恐怕还真地难以解决了!”
就在薛华鼎感慨万千的时候,没有人注意李席彬的脸变得一片煞白,刚才强装出来的镇定早已经消失得九霄云外去了。
蹲在台阶上的兰永章痛苦地说道:“刚才他们提出每个死者家庭赔偿三十万元,每个伤者除了全额报销治疗医药费之外,还要政府安排好他们的后辈子生活。李县长,你说我们怎么办?”
李席彬似乎没有听到兰永章的问话,眼睛还是无神而慌乱。
薛华鼎问道:“你派人堵住他们没有?”
兰永章抬头看了李席彬一眼后,对薛华鼎道:“暂时没事。昨天赶过来的周围派出所的民警和县公安局的警察还有不少在这里,加上我们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基本能保证他们不会冲进来。他们现在也在等我们的答复,没有强行挤进来的意思。我就怕事情闹大之后,闻讯来的人越来越多,到时候能不能控制局面就不好说了。”
李席彬突然问道:“兰书记,你知道是那个到处串联起头闹事的人是谁不?你让公安局的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兰永章慢慢地站了起来,面对李席彬摊开双手道:“我敢抓他嘛?他是死者的一个亲戚,又是一个记者。我抓他的话,事情恐怕会更糟。”
“记者?”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问道。
兰永章没有回答他们。实际上这个人是不是记者并不重要,他的话已经说出去,死者家属已经鼓动起来了。抓他的话,对事情的解决没有一点益处,反而有可能引发其他死者家属做出极端的事情出来。
薛华鼎对李席彬道:“李县长,我看还是一边向朱书记和田县长如实汇报这里的情况,一边和死者家属进行谈判。时间如果拖的越久,我们肯定会越被动。真要让记者把这事捅到媒体上,让省市调研组下来知道了,那没有我们的好果子……”
薛华鼎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席彬就出乎意料地打断了薛华鼎的话,严厉地说道:“你真是幼稚!谈什么谈,有什么好谈的?薛助理,我提醒你一下,你首先应该摆正你的立场!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和他们死者家属是一方的吗?我们不是敌对的双方,因为我们政府也是这次火灾的受害者。现在肇事者没有抓获,我们自己之间能谈出什么?真是乱弹琴,事情还没开始就自乱阵脚!”
兰永章等几个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发火的李席彬。
薛华鼎自然明白李席彬这话的意思,无非还是采取推诿的方式,像之前一样将责任全部游戏厅老板的身上。
薛华鼎诚恳到说道:“李县长,无论我们政府和受害者家属是不是一方的,我们都有谈的必要。只有和他们认真地谈,我们才可能安抚他们当前的情绪。现在他们已经用这种方式走到我们这里来了,想对他们目前的行动视而不见是不可能的。他们的行为完全针对我们政府而来,我们至少要通过交流来打消他们这个错误的想法吧。再说,我们政府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吗?”
李席彬又严厉地说道:“说你幼稚你还不信,是游戏厅老板的错误,我们政府有什么错?即使有错,当前这种情况下能直接说出来吗?是不是想火上浇油?还有我问你,我们县里能拿出多少钱来填补这个窟窿?只管医疗费就是一个巨大的无底洞,你知道不?不知道我们县的底子,你就想充大好人。好人谁不想做,但没有这个实力你做得了吗?”
官路迢迢 第408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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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谈判
李席彬似乎不希望薛华鼎说话,他刚一口气说完上面的那些话,其中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但还未等薛华鼎开口回答或反驳,就立即接着说道:“这些农民就爱无理取闹!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了县委书记、县长去慰问他们,给了他们抚慰金,他们就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哼!不把他们整老实,他们不知道国家法律武器的威力!就不知道政府的厉害!我敢说他们之所以这么明目张胆地闹事,肯定是受了一些阶级敌人……小人的挑拨。”
他可能觉得“阶级敌人”四个字有点陈旧、有点骇人听闻,所以用上了“小人”二字。
薛华鼎虽然有点惊讶和反感李席彬的态度,但也认同他最后这句话:“肯定是有人串联、组织,否则的话,几个小时之内,分散居住在这么大范围内的人怎么可能这么早就聚集在这里?”
这时,李席彬突然说道:“兰书记,他们要和我们政府谈判,是吧?那我们就和他们谈吧。我今天就不信他们能闹出什么名堂!你们都知道吧,以前市柴油机厂的那些下岗工人不断地到县政府去示威、罢工、静坐,还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拦轿子告状,将市委副书记的汽车都堵住,规模够大、动作够猛了吧?结果呢?还不是一样让我们轻易地给解决了?你们不要担心,天塌不下来的。我来主持这个谈判,就我们这几个人参加,我倒要看看他们提什么无理要求?看看他们头上到底长了几只角?”
几个人不知道这个李席彬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刚责备薛华鼎说不应该跟对方谈判,几分钟不到他就当着大家的面改了口。而且他的话明显是自己给自己鼓气的意味。
他们还没有回过神来,李席彬已经正儿八经地安排起谈判事宜来了,话里还是十分强调了他李席彬的主导作用:“根据昨天朱书记的授权,这个谈判以我为主。你们各位听好了,没有我的许可,你们在谈判的时候不要瞎说,你们不知道情况,说了反而容易造成我们工作的被动。此外这事还需要你们各位保密,相关向朱书记和田县长的汇报由我来决定、也由我来汇报。至于……会议记录的事就由你张主任负责。”
中间的那句“不要瞎说”的警告显然是针对薛华鼎来说的,像张华东、兰永章二人的级别都比副县长低一个等级。谈判的时候一切听他李席彬的,这,完全不用他吩咐更无需他的强调。李席彬肯定担心薛华鼎打乱他的计划部署。
事实上,即使李席彬不说,薛华鼎因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也不会在谈判的时候强出头,甚至他还在心里思考怎么跟对方谈。但李席彬的这番话反而让薛华鼎生出了一丝警觉和反感:
昨晚朱贺年虽然在快散会的时候说过要自己和张华东暂时留下来协助李席彬搞好被害者家属的善后工作。处理好外面的人闹事,也可以算是一种善后工作吧。不过,农民闹事这件事在朱贺年走的时候并没有提及,也可能没有预计到。所以,李席彬刚才说什么朱书记授权,谈判以他为主等等,就有点假传圣旨之嫌。
薛华鼎心里想:“你李席彬这么忍不住气,让人不由得不怀疑你的动机。你是不是与此事真的有干系?昨天深夜那个神秘的探访者是谁?”
薛华鼎不由多看了李席彬一眼,心里还在思考:“他李席彬也就是一个副县长,没有事先朱书记、田县长,最多也就是跟他们谈一谈而已,收集一下对方的意见建议。但听他刚才的口气好像一切都可以做主拍板似的。没有朱书记、田县长的授权,我们几个人就算与对方谈判并达成了有关协议,但这些协议具有合法性吗?又真地能执行吗?如果今后朱书记、田县长不同意,协议不能执行的话,那谈判有什么意义?你李席彬又怎么向上级领导和这些农民交待?”
不管薛华鼎是不是怀疑和担忧,但作为协助者的薛华鼎还是同意了李席彬的安排。和兰永章、张华东一样愿意担任谈判小组的人员。
当政府这边的谈判小组人员确定之后,受害者一方的谈判代表却迟迟没有选出来。薛华鼎隔着维持秩序的民警和乡镇府的工作人员看着吵吵闹闹、脸上一层愤怒的农民们。
稍微一打量,薛华鼎就知道这些悲伤、气愤的农民并没有多少底气。当他的目光扫过去的时候,很多刚才还在大喊大叫的人就胆怯地移开了目光,不敢与他对视。有些死者家属认出薛华鼎就是昨天去慰问了他们的县里干部后,脸色还流露出惭愧、惊惶的神色,似乎感到现在在这里闹事有点理屈,有点无理取闹。倒是远处那些看热闹的群众坚定得多,口号喊得又洪亮又偏激,不断纵恿前面的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冲进乡政府、大声叫骂。
也许是害怕政府报复、或者是自认没有能力进行谈判,几个死者家属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就是他将自己儿子的尸体抬了过来——壮着胆子出来主动当了谈判代表,同时他们几家共同推举了一个穿浅色衬衣的四十岁左右中年人出来作为他们一方的谈判组组长。这个中年人明显在气质上要胜其他人一筹,就是现在故着镇静、趾高气扬的李席彬副县长未必有那个那个中年人的气质。
薛华鼎估计他不是本地人,可能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家伙,也估计是他就是李席彬嘴里所说的“小人”——鼓动和串联受害者家属闹事的人。
看着他,薛华鼎心想:“这家伙是什么来头?是不是他通知了记者?”
花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受害者家属们才从几个受伤者家里拉出另外二人,总算凑成了与政府人数相等的谈判小组。
在他们整个推举代表的过程中,李席彬都是采取冷眼旁观的态度。等他们凑齐四人之后,李席彬对他们冷笑着说道:“进去吧!”
说完,他就昂首朝乡政府办公大楼走去。
薛华鼎、兰永章、张华东也紧随其后,对方的几个人先是犹豫了一下,等那个中年人点了一下头之后,也一起跟了上来。
走在前面的李席彬见他们四人跟了上来后,头也不回地大声说道:“我倒要看看你们是怎么无理取闹的!”
身后的中年人则不卑不亢地说道:“请你这位同志注意一下用词,现在我们是平等的谈判对手。我们不是无理取闹,而是和你们一起来消除矛盾、解决争端的。你不是想进一步激化矛盾吧?”
李席彬冷笑道:“我们政府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吧?抢救伤员、安葬死者、安抚家属,你还要我们政府怎么做?我看你也是一个明白人?怎么就没有这个觉悟?你知道现在政府的职责是什么吗?是追求经济发展和维护社会稳定。你却带这么多人了围堵政府部门,不是闹事是什么?”
中年人冷笑道:“你不要讲什么大道理,也不要给我戴什么高帽子,开口闭口政府的。你们的行为恰恰不是追求经济发展,更没有维护社会稳定,最多只能算是片面地追求经济发展。说严重一点,你们乡政府是漠视人民的生命安全,没有严格按照上级精神要求办事。今天我们之所以与你们进行谈判,一是要为这些受害者讨还一个公道,二是我们要给你们这些官员提一个醒,敲一下警钟。让你们稍微认识一下什么是人命关天!”
李席彬一边继续朝前走,一边冷笑道:“哼!说的比唱的好听!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谁?你要不要党的领导、要不要组织、要不要上级?你们抬着尸体前来,仅仅是敲一下警钟的?完全是拿死者来要挟政府嘛。不是看在死者的份上,我现在就下令把你们铐起来!不要以为现在改革开放了,政府就软弱可欺!”
中年人道:“哦,原来你是不准备真心谈判的?只是想吓唬我们吗?你们这么做只是给党、给上级组织抹黑!”
……
二人还没有开始谈判就开始唇枪舌剑。当他们一行人走进昨天开会的会议室时,里面还没有收拾好,桌上的烟灰缸、茶杯胡乱地摆放着。乡政府的二个工作人员在乡政府综合办公室主任吴建伟的指挥下,正在收拾。
李席彬抢先一步坐在昨晚朱书记坐的主位上,就如平时开工作会议他当主持人、当领导一样。对方那个中年人倒也没有什么计较,走到一个靠窗户的座位坐下,其他三人也是紧随着中年人坐着,他们还有意地往墙边、往角落的地方坐,尽可能减少别人对他们的注意。
薛华鼎和兰永章等人却有点不知道怎么坐才好。因为会议室桌椅的摆放是按平时开小型会议时用的那样,桌子摆成一个长方形。在二头各有一张长条形桌子和一把椅子,那里一般只坐着乡党委书记和乡长的。现在李席彬坐在靠里面的那一头的主位,最多也就是薛华鼎坐另一头的主位。兰永章和张华东则只能和对方的四人一样坐两边的位置了。
这么坐的话,不想谈判,倒像是开会,大家都向他李席彬汇报工作似的。
薛华鼎和兰永章相互对视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解和无奈。薛华鼎也没有坐什么主位,就和兰永章、张华东一样坐在另一边。
吴建伟指挥二人收拾好茶杯和烟灰缸之后,本来安排工作人员给双方的人送上茶水的,见了目前这个坐法,也是一愣。他只让工作人员给自己一方的人递上茶。
李席彬满意地看了吴建伟一眼,然后双手捧起茶杯,悠闲地喝了一口,慢慢咽下嘴里的茶之后,看着那四个人道:“你们不是有很多要求要提吗?现在提吧!谁先来?提完之后,我命令你们马上让外面那些人回去。”
那个中年人不慌不忙地说道:“还请你们等一下,我们请的记者同志马上就来过来了,我想他们一起来参加我们的谈判。”
李席彬脸色一变,断然拒绝道:“不可能!我不同意!”那急迫的样子就如一条被踩着尾巴的狗。
中年人道:“我们做的公、行的正,你为什么不同意请记者来?请你注意一下,我们今天不是来听你做报告的。有了记者的评判,我想我们的谈判会更公正一点,问题解决起来也更快一点。”
李席彬重重地放下茶杯,大声说道:“我说你们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你们真以为你们有与国家对抗的本钱、有与国家对等谈判的身份?我现在奉劝你们一句,首先尽快把那些闹事的农民劝回去,不要再在这里扰乱社会治安、打扰政府的正常工作秩序。我们政府不是软弱可欺的,也不是你们几个人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还有就是,你们不要把你们悲痛的情绪错误地转化为与政府对抗。对于人员伤亡,我们和你们一样也很悲痛,你们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我代表县政府在这里表一个态,我们政府也不追究你们目前的过激行为。……”
官路迢迢 第409章 记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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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记者到了
李席彬继续说道:“但是,你们自己要明白的是,我们政府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们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政府的底线。不说你们,就是外国军队打进来,我们共和国也能把入侵者消灭得干干净净。别人是有大炮、有坦克、有导弹等等这些真家伙我们都不怕。你们呢?不要以为抬着尸体我们政府就怕了。我敢肯定,如果你们这些人继续呆在这里闹事,一定引发更多的治安事件、政治事件。真要到了那个地步,出了这些谁都不希望看到的事情,相关责任就不是你们几个人所能承担得起的了。现在,你们不要心存什么幻想,你们必须抓紧时间,把你们的要求提出来,让我们政府考虑一下。争取在事态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时解决好。政府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但是,如果你们痴迷不悟,自绝于党和政府,那就不要怪我们不给你们讲情面。快点说吧!”
薛华鼎越听,越觉得李席彬这个副县长的水平很有限,嘴里说来说去的都是恐吓,而话里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惊惶,心虚的神色不断从脸上眼里呈现出来。
这让薛华鼎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李席彬的意思就是尽可能通过恐吓和高压来迫使对方尽快就范,将这次事件马上平息下来。他甚至不希望薛华鼎、兰永章插手帮忙处理事情。从确定与对方谈判开始进行到现在,李席彬都没有与薛华鼎、兰永章商量什么,也没有请他们发言。似乎兰永章不是这里的一把手,也不是这件事的最大责任者。
其急切的心情不但薛华鼎能明显看出来,薛华鼎心里肯定对方也看出来了。因为李席彬说了这些高调的话之后,对方那三个本来胆怯的人反而安定下来,不时帮那个中年人几句。中年人更是淡定地很,说话越来越平静,越来越平缓了。
中年人不急不慢地叼了一支烟,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打火机点燃后,说道:“我首先也申明一下,外面喊叫的人不是我们四个人组织的,也不是我们所能组织得了的。外面的大部分是出来看热闹的人,是出于义愤的人。当然,如果我们谈得拢,我们可以劝这些被害者回去。我相信只要被害者家属一走,看热闹的人也会回去。至于我们的要求,我们的要求并不高,就是二点:一是你们要认真地解决死者的赔偿问题,不推诿不避实就虚。二是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将那些失职的人绳之以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道理大家都懂,国家法律也是讲这个理的,是吧?你们县委县政府昨晚做的也算不错,但远远不够。如果按你们的说法,仅仅抓住了游戏厅老板就可以了,那么我们请问你,我们死者的赔偿费谁出?你们又怎么防止类似的事故再次发生?”
李席彬马上说道:“既然你说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一套道理,那想必你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个说法吧?火灾的直接责任者是游戏厅老板,无疑地,你们要找的也是他。如果我不是一个县里的领导,我说句没有觉悟的话,这事关政府什么事?但是,我们政府在这件事上所做所为都是有目共睹的,上对得起组织,下对得起人民群众。昨晚,我们没有坐视不管,而是积极做好救灾和善后工作。县委县政府在想各种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不但组织了精干力量对肇事者进行追捕,而且我们的领导挨家挨户对死者家属和伤者做慰问。总之,火灾的责任人是游戏厅老板,政府已经仁至义尽了。”
中年人道:“冤有头不错,游戏厅老板有责任也不错,但政府就没有责任?如果没有责任,你们也不会让我们进来坐在这里吧?”
李席彬反击道:“你不要把政府对你们的同情、把我们政府的社会责任当成我们在这件事上有很大的错误!这次火灾的原因虽然还没有最后确定,但主意责任还是在游戏厅老板身上。把你们喊到这里来,一是为了安慰死者家属,这种事情搁在谁家身上都不好过,谁都是悲痛、难受的。只要我们政府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们能出力的,决不会甩手不管。二是为了社会的安定也给你们一个改正的机会。一个社会不只是你们几家要过日子,还有千千万万的群众要过日子。你们现在在这里闹事,让社会不稳定,用过激的行为要挟政府,你们这是违法、这是犯罪!”
也许是说话有点急,李席彬的话听起来有点啰嗦,但恐吓却贯彻全话的始终。
“次要责任呢?你是不是说你们没有错误?”中年人马上反问道,话里不无讽刺。
“火灾的次要责任在孩子家长身上!”李席彬立即道。
对方其他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问道:“胡说!我们有什么责任?”
李席彬冷哼一声:“监管不严的责任!据我们的了解,我们的学校是旗帜鲜明地反对孩子进游戏厅玩电子游戏的,你们做家长应该配合学校监督自己的孩子不要进去玩。可是,你们呢?你们尽到做家长的责任了吗?如果你们能教育好你们自己的孩子,那他们会出事吗?”
那三个人听了之后,满脸的愧色,心里也很后悔,一时无言。
中年人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承认家长在这方面是有一点责任,但你们的责任更大。我问你,孩子进游戏厅,你们政府官员是如何看待的?你们又如何看待游戏厅里极大部分消费者是中小学生这回事?对游戏厅老板不阻拦孩子进游戏厅这个实际存在的事实,你们又采取了那些措施?孩子们从早上天还没有亮就出门到学校,晚上天黑了才回家。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对于这个事情,我想问你李县长,家长又如何能管理到位?有一个游戏厅就在学校附近,不说孩子受不了诱惑,就是大人有时也犯明知不对而要做一些蠢事。比如现在报纸、电视报道的官员受贿,他们不一样是受不了金钱的诱惑……”
中年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乡综合办公室主任吴建伟就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看到吴建伟惊惶的神色,那个正咄咄逼人的中年人停止了说话,有点欣喜地看着谈判对手。
吴建伟凑近李席彬小声地说了几句话,本来激动的李席彬一下就如泄了气的皮球,恨恨地盯了那个有点得意的中年人。他略微思考了一下,转头对中年人道:“你们先好好想想你们的问题。”
之后,他站起来,对薛华鼎道:“薛助理,你出来一下。”
薛华鼎疑惑地跟在李席彬后面,走出会议室,吴建伟稍微离他们远一点的地方站着。在台阶上,李席彬沉着脸对薛华鼎道:“现在市里的记者来了,你去接待他们,这里的谈判你就不用参与了。你今天的任务就是负责招待好他们这些记者。绝不能让他们在媒体上对这次火灾发表不负责任的言论。其意义我不说想必你也知道。”
薛华鼎心想:“我有什么办法让记者不发表。记者是从他们的角度看问题的,什么叫负责人什么叫不负责任还不是他们定。”
见薛华鼎犹豫,李席彬也担心薛华鼎不接受这个艰巨任务,因为记者都是难缠的主,不说不会怎么理睬一个刚刚上任的县长助理,就是县委书记亲自出面接待也未必能安抚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们。
想到这里,李席彬语气温和地说道:“薛助理,这个任务虽然艰巨,但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你要清楚,记者们也不是天然打抱不平的人,他们最擅长的倒是煽风点火,他们希望火越烧越大,惊天动地最好。至于救火的事他们是不会管的。所以夸大事实、放大政府的错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你一定要阻止他们这么做。有什么事情要采访的,请他们直接去找我们县委宣传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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