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水千丞
“我们记得,总有人记得。”
“……我要让后世之人记得。”燕思空的声音细若蚊呐。
“什么?”封野又凑了过去。
燕思空却不再说话,只是用湿润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仿佛想从他的眸中发掘出什么。
那深邃的、浓黑的瞳仁就像一汪神秘的潭水,撒发着摄人心魄的魔力。
封野忍不住吻上了他的眉目。
燕思空闭上了眼睛,用极大地力气死死握着封野的手,犹如溺水之人握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毕竟是常年习武之人,力道之大,竟捏得手骨都在咔咔作响。
封野听到了燕思空无声的求救,便忽略那疼痛,细碎而温柔的吻落在他的眼皮、面颊、鼻尖,最后是苍白冰凉的唇,先是小心翼翼地吸吮,待得到了燕思空的第一次回应,便克制不住地狠狠索取,舌尖蛮横地顶开他的牙关,勾挑他的舌头。
俩人大口喘着气,却依旧在纠缠,这一吻粗暴而滚烫,正在一点一点驱散燕思空体内的寒意。
封野热辣的吻流连于他的唇角、面颊、下颌,继而往下,埋进他温暖的颈窝,情难自禁地轻咬着那娇嫩的皮肤,并一手扯开了他的腰带。
燕思空还紧握着封野的手,他沉溺于那耳鬓厮磨之中,只希望从对方身上汲取更多、更多的温情。
封野用牙齿扯开了燕思空的领口,柔软的唇落在了凹凸有致的锁骨,他的手也顺势探进了里衣。
当冰凉的手触碰温热的皮肤,燕思空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睁开了眼睛,神智立时清醒了几分,攥得酸痛的手也松了开来。
封野顿住了,他缩回了手,偏过头,深深凝视着燕思空的眼睛,压抑着急促地呼吸,声音暗哑:“你要我停下吗?”
燕思空微抿着被亲得殷红的唇,目光盈盈流转,配上醉意未退的薄粉面颊,道不尽的风流多情。
封野强抑着躁动,手温柔抚摸着他的头发,眼神却充满狂野地兽性:“你尚可开一次口,叫我停下,若不然,之后无论你怎样哭求,我都不会停。”
燕思空张开嘴,淡淡道:“都说huan好是人间至乐,试试又何妨。”
封野猛地翻身上了床,高大的身躯将燕思空彻底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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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阳光已被用棉布封得密密实实的窗挡在了屋外,室内昏暗而温暖,常年惯于早起的二人,此时却睡得格外地沉。
直到一阵叩门声传来。
封野猛然睁开了眼睛,但觉手臂痛麻,意识还未完全苏醒,却已经抱紧了怀中赤--luo温热的身体。
叩门声再次传来,燕思空发出了难受地梦呓。
封野恼了,气沉丹田,用内力发出一声低吼:“滚。”那声音听来不大,实则传得极远。
门外立刻响起了脚步远去的声音。
封野低下头,想要查看燕思空,却对上了一双惺忪地睡眼。
“吵、吵醒你了。”封野目光闪烁,有些不敢看燕思空的眼睛,耳根也红透了。
燕思空呆愣了片刻,慢慢蹙起了眉,只觉腰部往下酸痛难忍,昨夜种种顿时浮现于眼前,怪他记性太好,如今看着封野的脸,眼前却全是活se---生xiang的画面,他臊得脸都烫了起来。
早知封野这般禽兽,他打死也不自己送上门。
封野眨巴着眼睛,对着燕思空的额头重重亲了一口:“空儿,再睡一会儿吧。”
“不了……”燕思空一张口,发现自己嗓子完全哑了,他挣扎着想起来,却浑身无力,且稍微一动,就感觉俩人赤shen相拥,擦碰着对方的……
封野的呼吸顿时变得有些粗重:“别动。”
“我、我要起来。”
封野的大手抚摸着他光滑的背脊,“你又不上早朝,老实休息,昨夜……累着你了。”语气是带着难掩的喜悦与自豪。
燕思空面色透红,只觉头皮都要炸开了:“我不上早朝,也不可无故缺席。”
翰林院近日无大事,偶尔缺个半天一天并无大碍,但再不离开这个暖烘烘的被窝,他怕自己要臊死。
“怎算无故呢。”封野蹭了蹭他的脸颊,调笑道,“你在靖远王世子的塌上cheng欢,也算因公‘负伤’。”
“别胡说八道。”燕思空已是词穷,那萦绕于俩人之间的浓情暧昧,令他分外不适,可又掩不住心头的强烈悸动,他小声嘟囔道,“这分明是我的塌上。”
封野喜欢极了燕思空的窘迫羞赧,跟他平日里的潇洒淡定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模样,“空儿,昨夜你喜欢吗?”封野贴着他的耳朵,用撒娇的口气问道。
“……”
“说呀。”
“有、有何可说的……”
“我想听,又或你不记得了?为夫可以帮你回忆一下。”
“封野!”燕思空挣扎着就要钻出被窝。
封野将他禁锢在怀中,埋怨道:“都说了不要动,你可是故意撩拨我?”
燕思空果真一动不敢动了,他分明感觉到了封野的骚动。
封野轻咬着燕思空的耳朵,害羞又不失霸道地说:“我喜欢,喜欢极了,你也喜欢吧?告诉我,我想听。”
燕思空挣脱不开,又深陷于封野的浓情,只好低低地“嗯”了一声。
huan好……确是人间至乐,但也要是那个人才行。
封野喜道:“空儿,你真好,有千般万般的好。”
燕思空禁不住笑了:“你这样搂着我,我要喘不上气了。”
封野这才松开钳制,爱不释手地亲着他的面颊,念咒一般反复说着:“空儿,你是我的了,你是我的了,你是我的了。”一声比一声深情,一声比一声笃定。
燕思空说不清心头那又酸又甜的滋味儿是什么,他只觉此刻与封野安然相拥,即便外面下刀子,都伤不了他分毫,他甚至希望光阴至此凝固,若这不过是绮梦一场,便不要醒罢。
逐王 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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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将至,朝臣们陆续开始了年休。
封野嫌燕思空家里冷清,将他和阿力一起接到了封府过年。
封府下人不算多,但临到准备迎春,一个顶仨用,放眼看去,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人。
阿力从未在这么大的府邸里待过,八进八出的大宅院,随便走走都要迷路,他想要帮帮忙,不显多余,却无从下手。
燕思空笑道:“阿力,你辛苦一年了,这几日将自己当成客,好好歇息便是。”
封野也道:“是啊,你不用做什么,也别跟着我们,薛伯,将他安排去客房,好生招待。”
“是。”
阿力茫然地跟着薛伯走了。
燕思空突然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
“我想,要是阿力看到魂儿,怕是要吓跑。”
“我让魂儿待在内院呢,府内的下人也大多有些怕它。”封野笑道,“你现在不怕它了?”
“不怕了。”
并行走入内院,果见封魂正趴在树下打盹儿,昨夜下的薄雪还未化,这样冷的天,它却仗着一身皮毛,睡得安然自得,不免叫人羡慕。俩人裹着厚厚的皮氅,却已在微微发抖。
他们赶紧进了屋。
一阖上门,封野就将燕思空按在墙上,热烈地吻住了他的唇,细密品尝着。
燕思空不禁握住了封野的手,闭上眼睛感受那份柔软与甜蜜。
俩人微喘着分开,封野轻声道:“你冷吗?”
燕思空摇摇头,含笑道:“我可是辽东男儿,这还算不得多冷。”
“可你现在说话,没有半点辽东口音了?”
“……我离开辽东已十年了,也是难免。”
封野抱住他的腰,亲昵地蹭着他冰凉的面颊:“我几日不见你,就想得紧。”
“你怎地这般爱撒娇。”燕思空的语气带着自己也未察觉地宠溺。
“有吗?”
“现在不是吗?”
“也只对你。”封野边用牙扯着他的衣襟,边抱着他往床边挪去。
“封野……”
“我想你。”封野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燕思空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哭笑不得:“大白天的,做什么!”
“白天怎么了。”封野不以为然。
燕思空用手撑着他的胸膛,使俩人的上身拉开距离,“封野,别闹。”
封野撇了撇嘴,突然低下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他的耳朵:“晚上定不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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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中难得几日清闲,燕思空在封府过上了上宾的生活,几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也不推却,他许久不曾真正过过年,以前他对这阖家团圆的节日都颇为抵触,但有封野在,一切又很自然。
封野初尝情-yu,性致昂扬,几乎夜夜压着燕思空颠luan倒feng,那几日他走路双腿都发虚,却无法抗拒封野将他拖入欲念的深渊。
除夕之夜,封府张灯结彩,火红的灯笼坠满了屋檐,像一颗颗饱满的果实,预示着来年的丰收。
从下午开始,各王侯大臣、达官显贵的贺礼就不断地送上府来,封野看也不看,只叫下人记在账上。
日落以后,燕思空在封府家宴上,见到了封野的远近亲属,封野从小生长于军营,与他们都不亲,他也能感觉到这些人有几分畏惧封野,彼此相敬如宾。但到底是新春佳节,气氛还是颇为热闹的,全府上下一片欢腾。
燕思空坐在一旁,但笑不语,心中默默流淌着令他窒息地哀伤。
每一年,他都会想起十三岁以前过的年。
幼时他家境富足,过年的时候要添新衣、纳新鞋,家里堆满了好吃的,还能放炮仗,与远近亲戚互相拜年,到处玩乐,是他最为期待的日子;后来去了元家,虽然生活节俭,但也从未缺他吃穿,过年的时候一家人团团圆圆、和乐融融,共庆新岁,那平凡而质朴的幸福胜却人间无数。
时至今日,他依然能回忆起亲人脸上的笑容,只是今生再无机会得见。
“空儿,空儿?”
“呃?”燕思空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封野在桌下拉住他的手,“我叫你半天了。”
燕思空摇摇头:“无事。”
封野盯着他,沉默了半晌,微倾过身,低声道:“你没有了家人,我便是你的家人,以后的每一个年,我们都一起过。”
燕思空心弦震荡,鼻头跟着一酸,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封野,微笑着点了点头。封野看似鲁莽不羁,其实心思不乏缜密,也常常说着十分窝心的话。
“我也很想父亲。”封野道,“我离开大同的时候,父亲说……”他抿了抿唇,“‘这可能是你我父子今生最后一次相见’。”
燕思空反握住了他的手。
封野摇了摇头:“我回京是为了皇上放心让父亲拥兵戍边,也许我们,真的无法再相见了。”
“不,若有一日靖远王攻克瓦剌,凯旋而返,你们定还能团聚。”
封野笑了笑:“嗯,但愿如此。”
燕思空在封野眼中看到的,不仅仅是思念和哀伤,还有无边地寂寥,身为一个年轻而有抱负的将才,不能纵横沙场、金戈铁马,却要困守城郭,就如将封魂困于一个小小府邸,该是多么地无奈与不甘。
吃着年夜饭,封野请来的戏班也开始唱曲儿,台下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临近子夜时,一群人走到院中,那里早已备齐了炮仗、烟火,此时九天飘雪,银河隐没,头顶的每一颗星星,都显得又大又亮。
薛伯兴奋地吆喝道:“来咯,先放烟火咯。”
封野亲手点燃火芯,只听嘶鸣声接连响起,一束一束地烟火直冲天际,在黛色苍穹之上绽放出一朵朵华美地花儿,尽管稍纵即逝,也为这人世间怒而添彩。
“真美啊……”众人均发出兴奋地赞叹。
远处的皇城,传来了景阳钟的轰鸣,一声,一声,将时光推向新的一年。
“啊,要迎新岁了,快,快把炮仗准备好!”
当钟声敲完最后一响,迎春的炮仗被点燃了,噼里啪啦地彻响新年。
封野和燕思空捂着耳朵,哈哈笑着闪躲炮仗炸出来的碎土,俩人心有灵犀般转向对方,四目在空中不期而遇,均从彼此眼中捕捉到了脉脉情愫,便如一股暖流,狂涌入了心头。
封野凑了过来,突然撑起大氅,罩在了燕思空头顶,然后低下头,重重地吻住了燕思空的唇。
燕思空也将外界的一切抛诸脑后,握住他的脖子,动情回应着。
上穹火花,人间欢喜,似乎都不及这一吻缠绵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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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俩人几乎在床上腻了一整日,侍仆将美酒佳肴送入屋内,对于他们衣衫不整之态,视若无睹。
芙蓉帐暖度春宵,醉生梦死不过如此。
年初二便不可如此放浪形骸了。天未亮,俩人便早早出了门,在京朝臣都需要在这一日去给天子拜岁。
因南方雪患之故,所有礼仪都已从简,未到晌午,便已结束。
之后他们分开,封野去给贤妃拜年,燕思空也有太子、老师与同僚要拜会。
那一日回到封府,天已经完全黑了,燕思空扶着腰,只觉疲乏不已,暗忖纵--yu过度实在不应该。
封野早已经回来了,见他“劳顿”的模样,便禁不住想笑。
燕思空斜了他一眼:“还敢笑,今日老老实实睡觉,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放心吧。”封野抱着他亲了一口,“我怎会不知心疼你。”
燕思空这才稍安心:“你几时回来的?”
“下午便回了,我只去给我姑母拜年。”
“哦……”往日听说贤妃,燕思空无甚想法,但现在颜子廉谋划着将贤妃的女儿万阳公主许配给他,如今他只感到阵阵心虚。
“姑母在宫中颇为寂寞,要我常去看看她。”
“不是有万阳公主陪着她吗。”
“她啊,精力太盛,坐不住闺房,令姑母头疼不已。”
燕思空顿了顿,控制不住自己地问道:“你与她亲吗?”
封野想了想:“每次去,她都要找我玩儿,但我与她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娇惯的小丫头罢了。”
燕思空心中猛然敲响了警钟。
怕是这些日深陷情-yu,rou-身沉迷也就罢了,怎地大脑都不清醒了起来?
他究竟在想什么?与封野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总归算不得真。
他告诫自己,万事不可感情用事。
看着封野带笑的、不设防的眉眼,任凭屋内炭火正旺,燕思空却渐渐感到了一阵寒凉。
逐王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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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休还未结束,燕思空便被急召回了翰林院。
受大雪之灾的泸州府附近诸道,有百姓在大年之夜起义,人数逾万,一时间,各方折子纷至沓来,有求援的,有报军情的,有弹劾某某官员盘剥灾银或是不作为的,经过各路层层上报,几日之内已经堆满了文渊阁,他们要协助阁臣审理这些折子。
众翰林们议论纷纷。
“据说朝廷拨银本就不敷赈灾,到了当地,所剩无几呀。”
“哎,这有何新鲜。”
“只是苦了百姓了,听说人畜冻死冻伤无数。”
“除夕本是团圆之夜……啧啧……”
沈鹤轩轻咳了两声,屋内顿时安静了许多。
燕思空查看着手中的奏章,是检举官员贪污的,他需将所奏内容提炼精华,再交给阁臣,阁臣们还要讨论出票拟意见,若没有众翰林做这些精简提要的活儿,当折子太多时,便来不及隔日呈交御前。偏偏造反这种大事,半日都不能耽搁。
百姓起义,实属被逼无奈,当不反是死,反也是死时,只需有那孤胆之人振臂一呼,定当应者云集,左右是死,反了还可能反出一条活路。自古帝王将赈灾当做重举,未必是真的心疼蚁民,不过怕造反罢了,毕竟史上每一代王朝的覆灭,大抵从百姓走投无路开始。
如今看来,南方雪患已是非常严峻,此时还只在泸州附近,若是不加以遏制,很快就会波及开来,而后有跟多人响应加入,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燕思空略微一算,起义军要扩张势力,抢光了当地,就要往外走。不能往北,因为北方更冷,且中原兵力强盛,西北、西南也不行,太荒芜,定要往东南。东南虽也受雪患影响,但不如湖广严重,最重要的是,越往东南越富足,若从泸州或重庆走水路顺流而下,这股起义军还当真可能成气候,介时就是一路掘金山了。
若他们不被剿灭,则夔(读葵)州将是他们抵达的第一座大城,能否拿下夔州,决定了能否剑直荆州,荆州乃东南门户,自古为兵家战略重地,无论这股起义军何时被剿,只要他们能够抵达夔州,此事便可以利用。
燕思空手上忙碌不断,脑中更是各种各样的思绪在交错,逐渐为之后的计划理出一条清晰的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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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皇帝震怒,与众臣商议是剿还是抚,最后决定先事招抚,同时从湖广调兵支援蜀地,一旦招抚不成,则剿灭之。
商议的结果与燕思空所想完全一致,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应对之策,至于起义军能否被剿,还需等待,而他这一边已经开始做准备,派阿力去给佘准送了一封信,告诉佘准施下一计——在京中散播梁王和葛钟的谣言。
这个年过得注定无法安生,就在朝廷为赈灾和起义之事焦头烂额时,关外又有内奸的消息来报,瓦剌正在整军筹措,准备天暖之时,出军征金国。
敌敌相戈,本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可大晟却无法安然作壁上观、享黄雀之利,实际上对于这敌情,他们喜忧参半。
若瓦剌和金国两败俱伤,自然是最好不过,但瓦剌势力几倍于金国,金国多半要败。金人十年前在广宁城下受重挫,这么多年都没怎么缓过来,加之游牧民族不建城池,守方没有太大优势,瓦剌征讨金国,绝非看上金人的牛羊,而显然是几十年破大同未遂,决意改变战略,想从辽东入侵。
世上只有一个封剑平,世间也只有一支封家军,若瓦剌拿下金人,弃大同而就辽东入关,就凭韩兆兴那个窝囊废,是绝对守不住的。
当然,瓦剌此举也冒着极大风险,若被封家军抄了后路,则几十年积累将尽毁于一旦,瓦剌不可能不考虑到这点,此次进军,必是做了周全的准备,也昭示了瓦剌国力之盛,远超想象,已经按捺不住要入主中原的虎狼之心了。
这个消息尚是绝密,是颜子廉告诉燕思空的,燕思空心乱如麻,第一时间去了封府找封野,他知道封野必定已经得到消息了。
封野果然心事重重,见到他后,也不如往日那般黏糊。
燕思空道:“你应该已得知了吧?瓦剌要讨金了!”
封野意外道:“你是如何知道的?颜阁老告诉你的?”
燕思空点点头。
“看来颜阁老很是器重你。”
燕思空有些着急:“现在不讨论这个,你可有确切消息?”
封野叹道:“瓦剌之野心不在金,在辽东,在中原,十年前我爹去广宁的时候,就曾忧虑过,若瓦剌从辽东入关,何人可挡。”
“靖远王有远见。”燕思空沉声道,“若瓦剌从辽东入关,必无人可挡,辽东百姓,也将……”他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抖了一抖。
封野握住了他的手:“先别自己吓自己,瓦剌和金人也有可能斗个两败俱伤,那岂不快哉。”
燕思空知道封野只是在安慰他,哪怕一本兵书都没读过的三岁小儿,也知道兵强易胜,以少胜多,十之未有一,瓦剌极有可能拿下金国,若再将女真铁骑收编麾下,则更是如虎添翼。他摇着头:“封野,我无法不害怕,我见识过兵临城下,见识过打仗,见识过血流成河……”
封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蛋:“你心系辽东百姓,我懂,然而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他犹豫了一下,“父亲在给我的信中吐露了一些内情,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万不可外传。”
燕思空点点头:“你尽可放心。”
“父亲想在瓦剌出征之后,袭击他们的大营,抄他们的后路,若攻成,则威胁大晟几十年的蛮患立解,但这样一来,大同防守空虚,若瓦剌有分兵,绕过大同轻骑急袭京师,京师卫戍军就算守得住,我爹也难逃罪责,因此他现在也是两难。”
“靖远王考虑周全,此计确是两难,不知他可有定夺了?”
“尚未有,瓦剌出征,也要等到开春、水草复苏之时,他可能要密奏圣上裁定此事吧。”
“你身在京师,心必定常守大同,恨不能飞去助靖远王一臂之力吧。”燕思空顺了顺封野的头发,看着这个一身报国之志的少年,柔声道,“难为你了。”
封野会心一笑:“谁说我心常守大同了,我心现在也在你身上。”
燕思空也跟着笑了:“怎地说话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封野将燕思空抱进怀中:“只有跟你如此,只有你……我在你面前,什么也不需装。”
燕思空也反手抱住他,轻吻着他的鬓角:“嗯,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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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恋爱好写,剧情好难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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