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微臣要失礼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花梵
等越恒之缓过劲来,他将诗魁信物郑重包好,想了想又推花解语:“易兄,我知你为好,可是此物如此贵重,我又怎可收取。何况,诗魁信物是你所得,怎可转赠他人?”
“无妨。”花解语摆手:“此事国子监是有先例,太宗时期有一兄弟,兄长得了诗魁之名,却将信物转赠家弟,自己愿以科考之路入仕。后来兄弟两人皆入朝为官,相扶相助三十余年,曾经也是一段佳话。”
“易兄是指太宗时期,立于三朝的大小二杨宰辅之事。”
“正是。”花解语肯定,:“所以,易兄不必担心信物转手进不了国子监,只需安心收下即可。”
“可……”越恒之还想再说什么,又见花解语摆了摆手。
“越兄,我实话告诉你,我因家世所累,今生都无法入仕为官。如此,将此信物转赠与你正好。所以,越兄若看得起小弟,就不要再推迟了。”
越恒之看向神情坚定的花解语,突然整了整衣摆,对着花解语躬身行了一大礼:“易兄今日相助之情,恒之铭记。大恩不言谢。”
“如此最好。”花解语看越恒之终于收下信物,心中大定。于是,又想招呼越恒之出去喝酒。可又一想以免夜长梦多,与对方协商几句,就拉了越恒之干脆先去国子监。
越恒之为人过于直爽不懂变通,虽然诗魁信物转赠他人入读国子监,也有旧例可寻,但花解语到底还是怕越恒之过于刚直,被一堆老学究为难。遂决定陪了他去,办好入学事宜。
花解语身份尴尬,即便去了国子监也难举荐,但好在之前她出宫时,傅颜曾为了让她方便行事,而赠与她一块金牌,当时花解语只用来出入宫中,不曾想今日却有此等用处。
到了国子监,那群老学究见金牌果然神色大变,加之花解语在诗词大会上崭露头角略有名气,那些人便将信将疑,问了越恒之一些常识学术,见他答的也算条理清晰,见不失为人才,这破例答应。
末了还不忘提醒花解语一句,一切皆看在太傅的面子上。
花解语心下也没有在意,只含糊应了过去,哪里想到一切都被傅颜提前打点好,甚至连越恒之他都亲自见过。
国子监为越恒之办好了入学手续。至此花解语终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日后越恒之必有作为,到时只要记挂自己一点恩情,自己易染之名方可在朝中立足。
花解语替越恒之办好此事后,见天色已到晚膳时分,就邀了越恒之去酒楼吃饭,想到昨日二人匀是宿醉,到也没再喝酒。只安静吃了一顿饭。
越恒之家境贫困,难得到这种地方享用一次,故而菜肴齐全后朝花解语一礼,食用虽斯文但动作奇快。
这边越恒之是吃得正香。可花解语却是痛苦不已,花解语从起床之今都未沾过任何食物,音昨夜醉酒,自然不记得她昨日豪饮热茶烫伤了口。
现今吃起东西,才觉口中疼痛难忍。勉强陪着越恒之用完饭,花解语就起身告辞回家。
花解语今日回到傅颜府邸之时,比之往日还算是早。直接回到小院,就连忙唤了莺儿替她查看口中疼痛原由。莺儿听说花解语觉得疼痛,吓得要去找管家请大夫。花解语连忙拦住她,只是不许莺儿多事。现下住于傅颜府邸已是不妥,若是还劳师动众岂不过于失礼。
虽然她在傅颜面前,还真没几分薄面可失,里子面子都已经被人家摸了个透。但毕竟出门在外,以她的身份现今又是此种模样,凡事还是低调一点好。
花解语向莺儿下了死令,不许她向往张扬,只教她拿了镜子,先看一看到底如何再说。
莺儿无法,也只得听了花解语之话,拿了一面铜镜,就立于花解语边侧。花解语所住小院,为了他的身份走漏消息,除了莺儿其他傅颜府邸上的下人,不得花解语吩咐都不得随意进入主屋。因此,主仆二人也不怕有人看见不雅,就这样查看起花解语伤情来了……
下午斜晖将落未落,将枫树叶都灿灿镀上一层金色,风来掀起一片枫涛。
巍峨乾坤宫内,殿外一片祥和优美,大殿里却是一片狼藉,碎瓷断绸遍地。
皇后从被禁足之日开始,离此时也有半月之余。这半个月,花解语都在忙着寻找越恒之、交好越恒之。自然无暇关注皇后禁足之事。
但皇后禁足之令一下,花拢蕊心疼皇后,自是跑去秦帝宫中,撒娇卖乖的求情。
只是她未曾料到,此事事关国政,秦帝怎可因为一个女儿,而让国政变得混乱。
而且后宫向来不得干政,秦国公主也无外乎如此,花拢蕊此种做法,自然让秦帝联想到了皇后,只觉得如若不是皇后不贤,如何会将女儿教得居然插手国政?因此对皇后更是不喜,加之一旁水贵妃又吹一股枕头风,皇后禁足之日又延长不少时日。
花拢蕊下午盛装前去讨好,没想到没替皇后求到情,自己还被秦帝训斥了一番,心中自是恼怒异常,回到寝殿之中,对着宫女侍从又是一阵打骂,摔不少瓷器。可心中之火,却还在雄雄燃烧。
“公主,您消消气,皇后毕竟贵为一国之母,皇上不过气几日罢了,到底……”
“你懂什么!”
花拢蕊瞪圆了眼睛,狠狠呵斥那说话的宫女:“父皇从来没有这般对过母后,此时干系甚大,也不知那五皇子到底哪里冒出来,平白伤了我们这一下!”
宫女叩首,连捡好听的劝:“公主您放心,五皇子风头再盛,上面毕竟也有太子压着呢,我们只要管好三皇子就行了。”
“还说我那窝囊的三哥!从小母后为他操劳,却没见他懂事一点。”
花拢蕊哼了一声,恨恨地瞪着下方,见脚边还有一块碎瓷,一脚踢飞了出去,那碎瓷打到门口跪着的宫女手臂上,后者却未敢挪动躲避。
“废物,都是一群的废物!”
花拢蕊瞧着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宫女与侍从,又想发火,却是身边近身宫女机灵,连忙奉了茶来。
“公主您想想,皇后在宫里虽被禁足,但毕竟好吃好喝的供着,身份依旧尊贵,但花解语便不同了,她可是被扔到了深山呢,哪有翻身的日子。”
五皇子一事虽看着和花解语没有关系,但花拢蕊一向和她过不去,此刻闻言,想清心庵的花解语,心中顿时舒坦不少。
接过龙井饮下一口,花拢蕊脸上稍稍显出得色。
“也是,那蹄子现在现在不知过的如何了。”
“清心庵是出名的贫苦,加之里面人被提点过,想必七公主能活着,都是……”
花拢推哼了一声:“祸害遗千年。”
一想到关于祺莲峰的事,现下她居然迫不急待想要去看上一看。
因为皇后被禁足,花拢蕊觉得只有看到花解语过得更惨,她可以熄了胸中之火。
可她刚把秦帝惹,父皇肯定不会答应她出宫。想了一想,只得招来一人。
正是内务府,常出宫帮各宫娘娘置办东西的常公公。
常公公是被皇后一手提携,花拢蕊吩咐他点事,自然不在话下。
花拢蕊坐在高椅上,正慵懒摆弄指甲,那常公公来时,见满地的碎瓷也没有意外之色,向花拢蕊行礼后忙不迭堆笑上前。
“长公主有些日子不召见奴才,奴才还以为您嫌奴才笨手笨脚,将奴才忘了。”
“油嘴滑舌。”
花拢蕊瞥了对方一眼,招手让其上前。
“我听说后宫又有位刚晋的美人嘴挑,要吃宫外的玩应?”
“可不是么,这宫里就长公主体恤奴才。”
花拢蕊哼了一声:“谁体恤你,到处阿谀奉承,累死你也活该……你这次出去,代我前去清心庵,看望我那好妹妹一眼,然后回来禀告于我。”
常公公笑了笑:“长公主的意思是?”
“你是木头脑袋吗!”
“哎,您这么说,奴才明白了,您就瞧好吧……”
花拢蕊勾唇:“去吧,事情办妥当,好处少不了你。”
“奴才还得公主照拂,奴才告退。”
那人领命自去办差,花拢蕊想到花解语过得凄苦,就觉得心中无比畅快。
花拢蕊命人前去清心庵查看花解语之事,原本甚是机密,但宫里之事但凡只要傅颜想知,便没有能瞒得过。
这边常公公刚走,后脚便有宫女前去太傅院通知,消息以飞鸽禀到傅颜处,前后脚不过半柱香时间。
傅颜原本想差阿厌直接办了,但左右思忖能让花解语明摆着亏欠自己人情,故而亲自来了花解语院中。
公主,微臣要失礼了 第94章 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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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白人影刚刚走近小院之内,就听花解语与莺儿声音传来,似乎二人正在做起什么,声音很轻,可傅颜自是听得清楚。
傅颜立在院中,听那声音里,似乎还夹杂着花解语的痛呼声,脚上的步子就加快了两步,到门口却顿住。
走到正厅门口才看见,花解语主仆二人正坐在厅中一侧。莺儿拿了一面镜子正对花解语之面,而花解语正努力张着口,似在看口中什么东西。
看到如此情景,加之刚才听到的痛呼声,傅颜立即就推断处,主仆二人意欲何为。二人姿势动作别扭,花解语翘着下巴快要流出泪水,模样可怜让人忍俊不禁。
傅颜忍笑,在门口之处轻咳一声,一时没反应过来的花解语二人就呆呆看向门口的傅颜。
待反应过来,又是一阵慌乱。莺儿连忙收了镜子,朝傅颜福了一福:“太傅快请进。”
说着赶忙拿走了镜子,并试图藏在身后,不让傅颜发现。
而花解语只觉得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想着自己张口的样子,被傅颜看了去,她的脸都能滴出血。花解语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回了内阁,关上门窗再检查。
傅颜自是知她中恼怒,也笑得一派温和,走向她道:“昨日不是送了药膏,怎么没用?”
花解语不想答他之话,此时只想傅颜赶紧走开,省得再让她丢人。自然也没听到傅颜所之话。傅颜也不在意,倒是难得生起了一丝逗弄她的情绪。于是走近花解语,笑道:“要不,让大夫再看看你的伤处。”
花解语本就羞愧难当,看着傅颜越走越近,嘴里又说那样的话,自是当了真。连忙抬起起头,用眼狠狠得瞪向傅颜。
一双水润的大眼,此时里面正是怒火雄雄。一时,到让傅颜想起她昨夜眼眸中的波光潋滟。
两相对比之下,傅颜竟是分外觉得昨夜花解语懵懵懂懂的样子有趣。
傅颜倒是很想继续逗弄花解语,只是花解语眼中水光愈甚,让他明白还是适可而止的好。忖了村,傅颜看着花解语,又将之前进屋之言重复一遍。
“你说,膏药?”
听了傅颜之言,花解语这才忆起,昨夜她与傅颜煮茶赏月,她举杯豪饮之事。一时间,花解语更觉得羞愤异常。
好好一杯清茶,就被她牛嚼牡丹般豪饮而去,现下还烫伤了口。花解语自觉真是流年不利,为何凡事遇到傅颜,都会变得一团糟。
花解语自觉虽非出尘脱俗之士,可也绝对不是焚琴煮鹤之辈,一想到她昨夜所为,花解语一时间自觉这屋中闷热非常,隐隐约约间她的脸更红,身上皮肤也变得粉嫩。
花解语在这边羞愤异常,浑身上下具是一派不自在。而另一旁傅颜却看着她泛粉的皮肤泛起笑。
他轻轻抚了抚手印记,脑中却忆起昨夜他怀抱花解语,送她回小院时的憨态。
大概担心他将她丢在地上,纤细的手臂本能攀着他,嘴里不知念叨些什么。
当时月关正好,她微微侧头的时候,他正能看见她透粉白净的耳垂,和现在的羞赧,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两人各怀心思,一时到也无语。直到莺儿匆匆而至,两人这才回神。大概花解语觉得有些尴尬,只对视一眼就迅速分了眼,遂低头整理自己的衣物去了。
莺儿本去屋内放置镜子,又有些忧心花解语口之伤,匆匆放了镜子本欲出屋,就听得傅颜之语。莺儿这才忆起昨夜那送药的人所言之话。于是,莺儿自折回屋,寻了那药,欲给花解语治伤。
花解语看着莺儿手里拿着蓝花白底小瓷瓶,来到她面前,福了福就说要给她治伤。花解语本觉得尴尬,难得有事可转移视线,花解语自不会放过。于是,刚准备笑问莺儿,可知此药用法。就听一旁傅颜开口道:“含一粒即可。”
花解语不搭话,此时她是真不想再见傅颜,想到发生的种种事端,花解语有一种想从他面前彻底消失之感。
到是莺儿一听,就立刻打开了瓷瓶,取了药给花解语服下。
药丸是黑色,有着淡淡异香。花解语心中愁苦,但也无奈,只得依言含一粒在口中,顿觉如火烧般疼痛的口中,立即清爽了起来。
口中疼痛减轻,花解语总觉得心情好了一些,只是一天因口中疼痛未进食,现下花解语只觉得肚饿。还未开口,傅颜又已吩咐莺儿去传一些软糯的粥品过来,配菜也要清淡一些。
花解语听到耳中,本来已降温的脸色又微微有些红了起来。莺儿听了此,退下出去传话。一时间竟又剩下他们两人。不过,此时花解语倒是已然回过神来,到是都恢复到一派清冷高雅的作派。
“昨夜……”
傅颜笑看着花解语,笑的一派温和:“昨夜公主醉了,旁的倒也没什么,就是……”
“就是什么?”花解语情急,连身子都微微前倾。
傅颜却没有会发,反而看向窗外道:“公主出来有些时候了,想过要回宫吗?”
此话一出,两人之间本来似有似无的尴尬气氛,瞬间消失怠尽。
花解语本有些微微发红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一时间,这屋内突然就降了温度。
傅颜自小生于宫中,长于争斗。论察颜观色的本事,他自是熟悉。从他开口问话开始,看着花解语脸色转变,又看着花解语身上隐隐散发的冷气,就让傅颜知道她约莫是想差了。
就像上一次在花架时一样,他问同样问题,让花解语负气而去。傅颜一向不爱解释。只是,此时他看见花解语神情终是不忍。于是,破天荒的多嘴了一句:“这里你想住多久就住多,只是……”
花解语在听到傅颜此语后,身上冷气总算散去不少,但也未语言,只是向看傅颜。
傅颜也没什么异色,继续不紧不慢道:“你皇姐约是担忧你在清心庵过得不好,已经命人前往探望。”
“花拢蕊?”花解语有些愣神,这些时日远离了秦宫,让花解语对这些从前淡忘,到不至于忘记她前世如何惨死,只是忘了些许人物罢了。现下看来,这些人物从未远离,远离的只是她自己的心罢了。
大约是这些过得过于自在,让她都忘记了这一茬。
傅颜之话,花解语自是明白。皇后禁足,花拢蕊必会前去求情,只是皇后这次所犯之事关乎秦国之运,秦帝又怎可轻饶。想来花拢蕊求情不成,并遭秦帝斥责,花拢蕊必会找人消气。
从来如此,如若花拢蕊不开心,受了责罚,她必拉人下水。
此时此刻,她又怎会放过她呢?若见自己过不好,花拢蕊才会觉得是愉悦。傅颜之意,花解语也是懂的。如若她想回宫,此时也应该筹谋起来。可是,此时她还有计划未完成,花拢蕊派人前去,又该如何应对?
“有大约时候吗?我现在赶回山上,可还来得及?”
“出来办事的常公公,这里距离清心山毕竟远些,你又不会骑马,怕是要落下半日行程。”
花解语攥紧了衣裳。
“如此,岂不是让花拢蕊抓到了错处。”
如此到让花解语有些烦恼,一时她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大概是最近太过依赖他,觉得棘手下意识看向傅颜:“我……”
“嗯,我明白。”
她未多言,他已经颔首。
傅颜听过也没什么大反应,但这流畅的反应却令花解语感到意外。
“你有办法?”
“公主到底第一次出宫,在下虽不知公主在办什么事,但你既然住在我府上,必然是要照应些。”
这话说的,倒是令花解语有些愧疚。
她瞒着傅颜去找越恒之,想要发展自己的势力,一旦遇到难处又来找他,好处却第一个将其抛在脑后,这做法的确有些不仁义。
但想到日后波折变化,花解语到底压下心底愧疚。
“太傅,虽然现下我没有帮到你什么,但日后……”
“日后的事,日后自有安排。”看着花解语又道:“公主也不必太烦忧,如此,我派下那两人到是派上了用场。”
花解语微惊,看向傅颜。没想到他早有安排。傅颜到是依旧神色不变,只是清清淡淡的道:“你不想回去,自然没人能让你回去。”
傅颜此话说地有些张狂,却让花解语生不出任何质疑的心思。
一想到傅颜日后种种作为,花解语心头情绪复杂。
按照传言,傅颜当是那种为了利益不惜一切手段关系的人,但现在看他,却又不是那种奸佞之辈。
但流言不会空穴来风……
这边还未待花解语细想,莺儿已是领了一堆膳食进来,一边命人摆放,一边前来请她用膳。
适才花解语已然饿了,此时又因着花拢蕊一事虚惊一场后,更是觉得饥肠辘辘。
没做多想,也就迅速地向饭桌行去,走了一半,才想起傅颜还在。想了一想,花解语觉得礼数还是应该请他一请。
“太傅,一起?”
花解语很有礼貌的邀请了傅颜一起用膳,她以为傅颜日理万机,不会在自己这耽误时间,出于礼节上推托一番,然后自会离开。
谁知,傅颜到是一派自然地走向饭桌,嘴里回到:“却之不恭。”当真坐下来,拾筷用膳。
花解语看到此景,顿时有些愣怔。
这傅颜怎么看都是知晓礼数之辈,男女七岁不同席,他却……
可仔细想一想近来自己所做之事,花解语就觉得不应想再提这些陈词滥调。放下心中礼数束缚,便向那饭桌移了过去,坐下用起膳来。
公主,微臣要失礼了 第95章 突发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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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受宫里规矩,食不言寝不语,故而二人都在静静进食,却不再语言。
大约花解语是饿了,进餐的动作虽是一派优雅,却丝毫不慢。外面天色早已暗下,屋内烛火照得整个屋子通明,二人身影印在窗前,没有依偎、没有缠绵,只是这样平常的用膳之景,却透着莫明的和善温馨。
花拢蕊之事既已交给傅颜解决,花解语自然没将此事再放入心中。只是,不光花解语,就连傅颜也没想到,这事会出现另一番波折。
自花拢蕊命人出宫去探望花解语后,那太监领命后自是不敢懈怠。次日,就去了那清心庵。只是说来也巧,那太监竟在路上居然遇了百里离。
百里离原是在这附近办差,完事才想起被禁足的花解语,记起之前两人未成的婚约,大抵觉得愧疚,应该前去探望,便干脆转了回府的道,前往清心庵。没想到在半途会遇上花拢蕊派人前往。
百里离一向关心朝局,自是知道皇后禁足,花拢蕊被训斥的消息。不过,在百里离看来后党困局只是暂时,现下如若他不离不弃,相信以后皇后解除禁足后,定会对他投桃报李。
此时,他碰上了花拢蕊所派之人,自是拉拢套近,只说自己所办差事在这附近,如今办完,想起家中母亲所托,前来此寺捐些香油钱。
那常公公倒是不疑有他,两人结伴到了清心庵,一路畅谈,竟是意外默契。
本来此次常公公之差,也只是探望。花拢蕊也没有吩咐其他之事。所以自不怕百里离跟着,加之了因师太本是皇后所派之人,经常进出皇宫,对皇宫秘辛自是知之甚多,花拢蕊与百里离之间的暧昧,早被那老尼看得清楚。
故而见百里离出现此处,自是以为是花拢蕊所派,也不加阻拦,就带着两人来到祺莲峰菩提院中。
那常公公原本还好奇为何将花解语送到后山,听闻后山清苦,这才作罢。
一行人爬了半日的山路,终来到园中,菩提院墙西角有一棵菩提树,听闻是前人悟道种下,因而院子得名。
此刻那树下正立着一白衣女子,脸上错节伤疤,毁了本应倾城之色。
那常公公眼尖,一眼认出对方乃是昔日美人琴操,顿时脸色变得怪异起来。
琴操当时得宠,他还巴结过两次,现如今却在这地方碰见,心道一声晦气,佯装没看见对方,视线朝琴操身后望去。
那女子背影纤细,弱不胜衣,显然受了不少的苦楚,此刻一袭灰色布衣穿在身上,越显单薄。
她背对着众人,见常公公等人过来未曾起身行礼,可见身份尊贵,应是花解语。
灰衣人面前横着一直古琴,三三两两的琴音从指间下传来,常公公等了半刻,见她没收手的意思,皱眉上前。
“公主,长公主宫里挂念,特意叫老奴前来探望。”
灰衣女子停下手中动作,却未回头。
常公公皱了皱眉,与身边百里离对视一眼,后者正感叹庆幸自己和花解语解除婚约一事,眼底的情绪还未散去,正被常公公捕捉在眼底。
后者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的一片恭谨之色。
“百里将军不是说要看望公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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