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微臣要失礼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花梵
宋裴心中自是知晓,花解语约他何事。宋尚现今在朝堂之上,不顾一切废太子,推立三皇子之事,早已惹得满朝非议。花解语一向关注朝局,自是知晓其中。只是,花解语能留着疑问现下才问,这才让宋裴诧异不已。
此时,花解语自不停用茶盖拦着杯中漂浮之茶叶,似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之态。半晌,到是宋裴微叹气后,笑道:“公主,可是要问我父为何要力荐三皇子之事?”
“嗯,正是。”花解语犹豫一下,终是应是。
宋尚此事,花解语到是想不明白。宋尚自小深受儒家正统之学,按理自是天然东宫之盟,怎会突然弃了东宫,而保三皇子上位?这完全与宋尚所受之学相悖。加之,宋尚此人向来宁顽不化,骨子里透着几分迂腐。因此中性情而惹得秦帝大怒之事,也不在少数。可此番,却丢弃所学之根本,突然做出如此作派,自然让花解语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宋尚现下虽如此,宋裴却能与五皇子保持联盟。两厢看来,花解语自是倾向于宋尚如此作派乃是有人布局。思及此,花解语有些犹豫道:“宋宰辅似有难言否?”
“噢,何以见得?”宋裴饮茶笑道,:“我这父亲,向来有些迂腐,许是终了想放纵一次,难道还不行?”
“……”
宋裴见花解语如此无言以对的模样,又笑道:“你也知我父性子,如此自也能猜到,他如此作派,定另有隐情。只是……”宋裴犹豫看向花解语,终道:“若我所说,他在为国除奸,你可信否?”
“当然。”花解语点头。
宋裴淡笑看着花解语点头肯定,然而又深睇一眼,又道:“若我说,欲除之人乃傅颜呢?”
“嘭”,花解语手中所握茶盖掉落,碰到桌上,放出脆响。花解语面色有些难看,看向在宋裴。嘴唇动了动,几度欲言又止后,终是开口道:“为何你一定抓住此事不放呢?宋裴,你不觉有些过分吗?”
“公主,真是宋某过分吗?想必公主自有发现。否则,又怎会避开他去国寺。”
“我……”花解语无法告知宋裴,她避了傅颜前去国寺,只是因承诺之故。而现下,因承诺她自是无法解释其中原由。
“公主,现下奇石祥瑞奇闻,又传遍了诸国,现下,你还信傅颜否?”
“有谣言流传,却没有证据指明是其所为,如此自不能算与他。”花解语微叹。:“宋裴,救驾之事后,你就习惯将所有之事,扣与傅之身,这样不好。”
“是吗?”宋裴啪打开折扇轻摇,笑道:“我自以有证据。自是现下时机未到罢了。”
花解语见宋裴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突然只感有些疲倦。如今,只要一谈及傅颜,宋裴就会言及乃奸细,如此惊人结论,宋裴却从来拿不出任何证据前来支撑。如此到让花解语只觉心累。
宋尚之事到也打听完备,与宋裴所聊又突觉败兴。于是,花解语干脆起身,有些意兴阑珊告辞,准备离去。却没想,她欲推门离去之际,却听宋裴之声再次传来:“此次赐婚,你满意吗?公主。”
花解语握门未答,却听一道自嘲之音响起,:“真是傻问题,公主自是满意的……”
那一问一答,声音悠然,内含淡淡忧伤。不知为何,花解语就觉有些心酸。于是,又顾不得其他,自是匆匆离去。
花解语回到傅颜府邸之时,傅颜下朝还未归。难得与宋裴一聚,谁知却以心闷收扬,当下就让花解语有些难过。于是,面上自是无精打采坐于花厅。府中管官见她如此,自是想法逗她开心。看她实有些无聊,干脆就请了她去书房。书房之中,藏书不少。往日里花解语也极爱看书,因而对管家提议自是同意。
公主,微臣要失礼了 第206章 日渐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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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颜书房花解语自不是第一次进入,若说有何特色,不过一墙大小的书架之上,竟放满藏书。因而,花解语无事之时,自是极爱到此来看书,以消磨打发时间。管家自是知晓花解语此种爱好,于是每次花解语前来,若是傅颜未在,自会引了她前来。
书香混合墨香,安慰了花解语有些沮丧的心情。看着满壁的书籍,花解语抻手抚了过去,一本本在似有挑选般。“吱呀”书房木门轻响,花解语回望,原是送茶点的侍婢推门而入。
花解语漫不经心看了一眼,又继续抚上满墙书籍。却不料,半晌后竟听身后有水流之声。花解语讶然回首,竟见那侍婢正在斟茶。无论宫中,府中都就应是一岗一位,越是世家贵族越是重视仆从单岗精技,如此才可避免多岗而不精,造成仆从服服侍不周的局面。
眼前这个侍婢,应是着了三品侍从品级服饰,其职应为传递茶水等,怎会突然斟起茶水来,况且她并未发话。花解语仔细打量着在眼前这个侍女。此时,她正低头斟茶,雪白的手指握着茶壶,斟茶动作到是优雅,只是因低头,让人无法看真颜。
水流顺着壶嘴直下,白气冉冉而上。又是一股诡异的熟悉感,无故向花解语袭来。花解语心中突起疑惑,刚想唤那侍婢抬起头来。却没想,那侍婢竟端起斟好之茶,缓缓向花解语走来。
“公主殿下,此茶需不能久泡,需速饮。”
那侍婢捧了茶杯,半福于花解语面前。花解语紧盯其人,半晌也未叫起,淡淡道:“抬起头来。”
“是。”
侍婢捧了茶杯,缓缓抬头。雪白的肌肤,精致的下巴,这些都给花解语无比熟悉之感。那侍婢还在缓缓抬头,眼见花解语就要窥得全貌。却不想,那侍婢突然歪了身子,整个倒在花解语之身,热茶一下子泼于她身上。
花解语只觉一阵滚烫热水从腰部而过,接着就被那一股大力扑到了身后的书墙之上。“轰隆”一声,整齐码好的书墙,被大力撞击,书架各色书籍全部掉落于地。事情发生太快,花解语一时只觉全身都疼,正待发怒,却见满地凌乱的书堆之下,竟是压了着一幅展开的画作。
那画作被凌乱的书堆压着,自是无法窥得全貌。只是看到那画作露出零乱之角,却让花解语很是心慌。一边侍婢似极恐惧,正一叠声认错。而闻声赶来的管家,更在是忙着上前拉起花解语。只是,花解语此时眼中、耳中,已容不下任何声音、人物,只满心满眼盯着那厚厚书堆之下露出的红衣,小辨……
花解语顾不得伤情,推来问候的管家等众人,连忙向那画奔去。而后,颤抖着手不停地将上面的扔去一旁,许是心里怕极,她竟未唤任何人帮助。眼见,已全开扔掉,花解语颤抖伸手,刚想拾起画,就突然被人从身后圈住:“赏画何时不能赏,御医已到,先看伤。”
熟悉的香气,温柔的话语,甚至耳朵还感受到傅颜耳语时的丝丝热气。可,花解语却觉得很冷,心中只觉寒风刺骨。花解语不答他话,只是直直盯着折叠起来,只能见一角的画作。花解语垂于身侧的双手在颤抖,心中却只觉一片空白。
“王御医在月轩阁等着,我带你去看伤。”说着,傅颜双手抱起了呆呆花解语,往月轩阁而去。花解语静静窝在傅颜怀中,却一直看着那幅躺于地上的画作。傅颜抱着她出了书房,花解语终是回头,将头恨恨地埋下他的怀中,双手却是紧紧握起……
她终久是懦弱地……
后来之事,在花解语脑海之中就走马观灯一般,快速前进,却只模糊的影子。她听见御医替她治伤里的医嘱,听见莺儿等人惊呼,听见傅颜详细问询病况之声,听见傅颜斥责管家以及侍婢之声……最后,留在花解语脑中只剩下很多很多声音,交汇成一片,而后就不醒人世……
等花解语再次醒来,已是回到了秦宫之中。看着熟悉装饰,花解语知自己应是在明光宫之中寝殿之内。第一次,旁边正坐莺儿、木嬷嬷等人,花解语转了转头,还未发出任何声响,就被刚好睁眼严密监守的莺儿看了过来。
“公主,你可醒了……”莺儿带着哭腔的一声欢呼,唤醒了所有人。
花解语想要开口,却觉得嗓子有些干。一旁木嬷嬷本忙着唤人前去上报秦帝等人,一回头见此,就又连忙倒了水喂了她。而后,花解语才开口问道:“本宫睡了多久?”
“哇——”花解语不提还好,一提莺儿就开始掉泪,还揪了她的袖子恨不得立即嚎啕大哭的模样,吓得花解语不知如何是好,甚至以为出了大事。木嬷嬷在一旁眼见情况,连忙看莺儿,上前回道:“公主已睡一天一夜了。”
“本宫竟睡了这么久?”
“是,”木嬷嬷低声回道:“公主被烫伤,又撞上书柜。事出突然,受了惊吓,在太傅府邸晕倒,御医诊治后,傅太傅才奉了陛下之命,将您送回宫中。”
竟是这样吗?
花解语望向寝殿之中,挂着两幅画作。画上那红衣小瓣女孩,正笑得纯真。花解语盯着那画看了许久,一旁木嬷嬷还在就些什么。可是,花解语却全然听不到般,耳旁只回响着,国寺老和尚之言——
“老衲每一幅画都只此世间一幅,绝对珍品,小丫头你脸面大了。”
世间只此一幅……
绝对珍品……
真是如此吗?花解语又觉心中发冷,闭上眼,刚想睡去,却一旁莺儿又扯了扯袖子。花解语回首,莺儿哭着道:“公主,傅太傅已在明光宫外跪了一天一夜了。”
……
花解语一惊,连忙扯莺儿道:“为何?”
“陛下斥责傅太傅训下无方,害公主受伤。大怒之下,想要下旨解除公主与傅太傅赐婚。傅太傅不愿,说愿意领罪,但宁死不解除婚约。陛下一怒,就让他跪于明光宫外……哇……”莺儿大哭,:“公主,傅太傅已跪了一天一夜了,茶饭未沾,您快救救他……”
花解语紧握莺儿之手,颤抖道:“他说宁死不解释婚约?”
“是,是……公主,您小心……”
莺儿未答完,就被要强行起床的花解语吓倒了。眼见,花解语颤颤巍巍地起了床,就向外走。许是一日一夜未进食,又受了惊吓,花解语走得有些踉跄,好不容易走到宫口,就见雪白身影跪于明光宫前……
傅颜在花解语两世记忆之中,一向温润而笑、如沐春风,白衣墨发可让凡间任何人失色于前。虽态度谦和,可骨子里却有着文人大儒的傲气风骨。可如今,那个可以让世间失色的男人,却双膝跪于此。
折了他傲气,尊严,只为她吗?
花解语还未走近,已是泪流满面,眼泪似夏雨般,又急又大。突然,她似不要命般向傅颜奔去,许是奔得太急,眼见就要摔倒,却被傅颜及时接了满怀。花解语盯着傅颜依旧温润如玉的笑颜,紧紧扯着他的衣襟道:“好,我们……宁死也不解除婚约……”
说完,又是泪流雨下……
后来,此事终是风平浪静。
其实,以花解语现今的荣宠,只要她不追究,只要她不退婚。秦帝虽愤怒,但自然也不违了女儿之意。是以,此事之后,秦宫之中到是盛传开傅颜对七公主一往情深的言论。
而花解语没再深究那幅画作,许久以后,她常常思及当时的自己,只觉那时的自己,许是爱太深,是以失了证明的勇气……
太子一心拉拢群臣,之前禁足显然没有起到效果,出来不出一月,这又被丞相设计送了进去。
秦国朝中依旧争吵之声不断,只是大理寺处却依旧无线索以及结案之象。于是,东宫一党终是忍耐到极限,当下也顾不上秦帝追究结党之罪。只是,拉了一堆言官、御史,直接上奏弹劾大理寺不作为之行。而,后党一族自是反驳。两派争吵之激烈,已到了水火不溶之势。
东宫一党中,以御史、言官居多,眼见被欺负到了家门口,已是退无可退之势。自古以文死谏的御史、言官们,终是拿出了压箱底的本领——当朝一撞,大殿之上血花四溅。
于是,争吵三月有余废弃太子之事,终于有结论。
秦帝当堂下旨:大理寺应在五日内拿出结论,否则以渎职罪论处。一时之间,躲着乘凉的大理寺众官员,终是忙碌起来。而众臣则只觉有了期盼,而水贵妃与太子也觉有了希望,终日无笑的面色中,终是带上了几分喜色。只是,这些却再也提不起花解语任何兴致。
自那日后,花解语不但对画作不再深究,就连朝堂之事似也失了兴致。一时之间,竟真似前世一般,做起了安心待嫁的公主。
花解语也不再想法出宫闲逛,似宫外再也无任何事可吸引她一般。虽是依旧如常,可不知为何,众人却都觉公主似有变化,只花解语不自知。
水贵妃身为女儿家,自然知道花解语现如今心思,也不为难她,每次过来,都是说些轻松话题,应付了事。
花解语凭借过人的手段,在宫里虽不说如日中天,但总压过其他公主一头,旁人看在眼底,心中愤愤,却不好撕破了脸皮。
花解语现在是宫里能巴结的都喜欢与她走一处,厌恶她的,看见她都绕路极远。
尤其安嫔去后,这现象越加明显起来。
这日午后,花解语正安逸在榻上,捧书闲来无事,不料一人影意外摇曳而来。
“四姐?”
“最近安妃的风头过去,我才赶来找你,不然,真的担心你连我一起灭口。”
“四姐这是在说什么。”
“七妹的计谋当真是宛若卧龙先生一般,现在你还要什么算计,不妨通通一起说出来,也让我这个做姐姐的见识一番。”
轻悦倒是秉持了她开门见山的行事作风,花解语看着她突然闯进来,突然说了这么些话,仅仅是觉得好笑罢了。
公主,微臣要失礼了 第207章 争斗无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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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皇祖母身边的瑞兽下药,让丽妃也服下同样的药粉,然后先买通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让她传递假的消息,最后在皇后以为胜利的最后时刻才把丽妃给揪出来,现在她们有如此狼狈的下场,想来都是拜你所赐,花解语,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有如此歹毒的心肠。”
责备的话就这样劈头盖脸的砸下来,所幸是花解语不甚在意她的想法,也便觉得无所谓了。
“四姐到当真是道德楷模一般,当日你故意落水,若不是太傅把你救起来,父皇恐怕得把你的尸骨给送还到赵国去,怎么,你以为你的下场会比丽妃好多少的吗?不,丽妃娘娘好歹还能葬在妃陵里,而你的,即便是赵国收留也只能是顶着六皇子一家的永世咒骂。”
花解语向来是冷静的,即便眼下她的言语步步紧逼,也只不过是为了逼问对方最后握有的王牌罢了。她早知道这个四姐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如今得到她这样的胁迫也不算是意外。
“怎么,四姐觉得这些话听了很是冤屈吗?你当日生了重病,高烧不退,如果不是我和莺儿照料,你以为你能到了今天吗?”
花解语每说一句话,身子便靠的对方愈发地近,轻悦下意识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霍然站起身来。
“你以为提从前的一些旧事,就能摆脱如今的劣势吗?我眼下有你作为的大部分证据,只要告到了父皇那里,想必你是知道结果的吧。”
看来今天轻悦在来之前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她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慌乱,有的反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坚毅。
“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已经闹到了如今的地步,再兜圈子也是一种笑柄,花解语所幸把腹中的话给问了出来。
她浅浅地抱着手臂坐在那里,就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受了胁迫一般。
“不过是自由而已,凭借七妹的本事,应该是手到擒来的吧。”
轻悦的眼睛里面是如火一般的光芒,花解语坐在那里,还是感觉到了里面的一片炽热之色。
在这宫里,自由成了最大的奢望,眼下却从轻悦的嘴里说出来,花解语抑制住了想要冷笑的冲动。
“我知道四姐经历了从前的一些事情,再也受不得任人摆布的苦楚,可是我想要劝告你的是,想要离开这里,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那道宫门一旦落锁,而你被关在门外的话,大概很长时间内都很难翻身了。
久在泥泞处的人必定会仰望飞在天空中的自由姿态,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只是过程太惨烈了些。
花解语看着她这位四姐的脸色都有些狰狞之色,直接不客气地叫人送客。
“公主可是生气了?要不奴婢把你之前翻看的琴谱找出来解闷?”
把轻悦送出去之后,莺儿的脸色都是小心翼翼的。
“也好,那边翻出来吧。”
花解语挥挥手随意应允,眼睛却还在茶盘上。
“这个四公主的做派连奴婢都觉得实在是看不过眼去,她之前糟了那么大的劫难,如果不是公主您慷慨相助的话,恐怕都熬不过那段光景,眼下她自己刚刚有了转圆的机会,却偏偏跑来要咬您一口,这样的忘恩负义之人,奴婢当真是不清楚您为什么还要帮她。”
莺儿翻来了琴谱重重地掷在了桌案上,足以彰显她的怒气。
“你生气归生气,可这琴谱有什么错处?至于这忘恩负义之人,若是放在了合适的位置,也未必不可一试。”
花解语的心思自然不是莺儿可以猜到的,莺儿弯下身子把琴谱放正,转身便出去了。
御书房里面一片的静谧,堆在桌案上的是呈小山堆状的奏折,秦帝从最上面开始一本本拿起,大致端详了几处之后便简单地分开类别。
毕竟若是不简单归类,这些杂乱无章的奏折足以让人头疼。
秦帝挥了挥手,两侧添香的宫人便已经退下,他处理折子的时候总之不喜欢有人在身边,大概是过重的疑心病所致。
“都退下吧。”
秦帝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拿起了朱笔,换行的时候他下意识地一抬头,三皇子的下半身便入了他的眼帘。
紧接着随着目光的上移,便是他的上半身和略显紧张的表情。
三皇子无疑是紧张的,这位父皇以严苛著名,就连是他最喜欢的皇子,也很难在课业上获得他的称赞。
下意识地,他便有了退却的心思。也气愤之极乖乖听从了皇后的话,过来在秦帝面前卖弄。
“儿臣给父皇请安。”
三皇子抿了抿嘴,强迫自己的思绪镇定下来,他也左右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眼下的神态像是一个拘谨的孩子。
看到了他怀中的书册,秦帝随意地挥了挥手。
“起来吧,你现在是过来问策论的事情吗?”
“儿臣新做了几首诗,所以拿过来请父皇指教。”
他把怀中的书册拿开,像是供奉珍宝一般地把怀中的几张宣纸送到了秦帝的桌案上。
这皇后也是存了不少的心思,秦帝看了儿子一眼,就这样让他站在原地,自己拿了宣纸过来,观看上面的诗句。
或是议论当下的政事、或是歌颂秦国的壮丽山河、或是追随先人的隐逸之态,题材广泛而且造句精巧。只是从这里面秦帝看到的全然没有真情,有的只是刻意的炫技。
皇后也是才女出身,何时目光也这样短浅起来,秦帝生了她不能再继续抚养三皇子的心思,当下便冷笑一声。
“这些诗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么?把你的师父叫来,朕要问他一些事情。”
三皇子即便是再愚笨,也知道秦帝此时是生气了。
“朕倒是要看看,你们二人到底是谁更为懈怠?”
三皇子刚小心翼翼地避开秦帝的神色,哪知道下一句话吓得他直接跪在秦帝的面前。
“儿臣学艺不精,眼下还连累了夫子,是儿臣的不是。日后儿臣丁当发愤图强,再也不敢向现在这般无用了。”
三皇子眼下也不过十三岁,若是放在普通的人家,不过只是个顽劣的孩子。可是他声在皇家,这样的身份注定了他的不平凡。
秦帝何尝不知道现在他心中的苦楚,毕竟他也是从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心境中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沉默了半响,秦帝随后用眼前的情景做了一句诗让儿子对下句,换来的是他的哑口无言。
说不上是失望,也说不上是其他的情绪,秦帝挥了挥手,最后还是把目光放回了奏折上。
“以后这样的情况再次出现了,你给我小心些。”
三皇子看见御桌后面沉下来的脸色,只能是连连应是,后来只能是灰溜溜的出来。
趁兴而至,败兴而归,说得也不过是如此吧。
三皇子就这样一路溜回了未央宫,一踏进正殿的门就看见皇后阴沉的脸色,花拢蕊拿着最新调制好的颜料在指尖涂抹,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色。
他刚刚受了秦帝的教训出来,眼下又遭遇了这样的情景,几乎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三皇子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转身问安。
“听李总管说你卖弄诗文不成,反而被陛下挑了错处,是不是?”
皇后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换来的是他明显的颤抖,他现在的神色,就好像是遭遇了天大的不幸一样。
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哪知道到了现在居然是这副窝囊的模样。左右不过是学业失利,日后在秦帝的面前扳回来一成就是了。皇后本来还存了激励一番的心思,可是眼下看到他这个样子,先前窝的火气一下子便涌到了胸膛里。
“母后问你话呢,是也不是?”
心中的怒气转化为实质,具体的表现便是皇后朝着三皇子的肩膀推了一下,后者下意识地朝着后面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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