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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萍儿点点头,傍晚就携了礼品去看望香姨娘。
隔了一天,香姨娘打发人来叫她过去,给了回信。
萍儿听了回信,愤愤地回到院子里,对着徐镜儿说:
“奶奶,香姨娘特地替咱们仔细问过四爷了。四爷说。咱们三爷在外边的那个女人是映月绣楼里头的一个绣娘,跟三爷已经好了好几年了。那个女人本身是个有相公的,却水性杨花不检点,和咱们爷不清不楚的。咱们爷更是被那个女人迷了心窍,经常往那个女人家里去。”
徐镜儿听了,双眼直勾勾地发怔,本就病色的脸越发不好看起来。
她常年卧病,一年前才稍稍好转,身体尚未利索就嫁了过来。少年病体使她本来就左性,之后又听闻自己曾经定过亲的未婚夫是个断袖。临出嫁时夫婿换了别人,心中更添烦恼。
及至嫁过来,见谢宛飏一表人才。这才放下心来。又怕对方因为她的年岁、病体和这门亲事糊里糊涂的过程不合心意看不上她,所以百般小心。
心里自卑、丈夫温柔却冷淡,再加上又听到那样有鼻子有眼的风言风语,联想起昨儿去书房时,谢宛飏那抹她从没见过的笑意。疑心病发作,当下又咳嗽了一会儿。
萍儿急忙上前帮她揉胸口,过了好半天,徐镜儿才缓过气来,咬着苍白的嘴唇呆了半晌,吩咐道:
“你去二门上。叫兴儿上映月绣楼,打听一下那个女人的事。”
萍儿点头应下了。
冷凝霜让白兔和文掌柜达成了协议,自家编撰的春宫小说在文墨书铺里卖。卖的钱会和文墨书铺四六分成,他们拿大头。除了样书以外的抄写费另算,因为这类小说中还涉及插画,所以抄写费要比其他书的抄写费贵上一倍。
有工夫看这种书的人本就是有点家底、花起钱来还大手大脚的男人。更何况她的书拿出去,的确比其他同类的春宫书更受欢迎。因此文掌柜再想精明地计算也只能应下。
秋末,好不容易有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白兔却要呆在书房里,抓耳挠腮地抄自家娘子编出来的春宫小说。越抄越想吐血,越抄越觉得脑袋快要炸开了!
这都是什么呀?皮鞭、蜡烛、颈圈、麻绳!还要把小磨香油涂在身上,那小磨香油也能涂在身上吗?!不要糟蹋粮食好不好?!
还有这个,扮男装、女官服、仕女装。地点更是五花八门,野外、秋千、马车上、这个居然在房顶上!还有啊,最后一页居然是女女,女女啊!
……他实在不想说出娘子偶尔会蹦出来的那个字眼——靠!
但他现在终于理解这个字是在何种心境下才会脱口而出了!
把这本乱七八糟的书重重拍在桌上:娘子啊,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这种玩意儿居然会畅销,还有人抢先预订啊!他们脑子被驴踢了,还是其实是……他们的脑袋和屁股装反了?!
门帘子被掀开,白兔以为是冷凝霜午睡醒来,刚想抬头要跟她苦口婆心地说道说道,哪知进来的居然是谢宛飏!
他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就算大门没关,他想进来至少也该通知主人一声吧。
“你当我家是东大街,想进来就进来?”白兔冷冰冰地问。
谢宛飏皮笑肉不笑,一副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悠然自得地东张西望:
“我是来答复你娘子的,又不是来看你的,你对我摆出这副嘴脸也没用。就算你关上大门,到最后还是得让我进来,不如直接省了叫门的麻烦,我又不用你招呼。”
白兔现在很想抽他那张带着得意洋洋的脸。
低下头,猛然想起自己手里还有春宫,急忙要收起来。哪知被谢宛飏一瞥眼瞧见,快手快脚地从他的五指缝里夺去一本,好奇地问:
“这是什么?”
翻了几页,眉毛高高地挑起,然后惊叹地哇了一声,对着白兔似笑非笑地道:
“哈哈,原来你也是这种人!”
白兔脸涨红,咬着牙解释:“那不是我的!我只是帮人抄!”
谢宛飏一副“你不用解释,我懂的”模样,站着从头看去。看了几页竟停不下来了,一蹲身坐在椅子上。
过了一顿饭的工夫,一本书俱已看完,他默不作声地翻到封面,见上面书了一个“笑笑生”的名字,表情异常诡异地看向白兔,问:
“这本书、该不会是你家娘子写的吧?”
白兔眼眸圆睁,他怎么会猜出来,一直以来都是他替娘子担的这个“恶名”。
“你家娘子的画工技巧和别人不同,虽然同是水墨,但她在其中混合了其他画法,人物画更写实。即使是小小的一个春宫画,也看得出是出自她的手。这种内容又不像是你能写出来的……”仿佛明白他的疑惑,谢宛飏解释,顿了顿,忽然很费解地问,“我说,你家娘子真是女人吗?”
白兔无语地看着他。
……从生理角度来看,应该是!
就在这时,帘子被掀开,冷凝霜打着哈欠从外边进来。





霜暖 第五十六章 是双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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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凝霜的肚子长得很快,过了四个月,仿佛一下子大了许多,衣服都遮不住了。连贾大娘和小贾氏来瞧她时都说,她这肚子好像比别人家女人怀孕五个月时都大,还笃定地说白兔一定给她狠补,才会长这么大吧。
冷凝霜真的很冤枉,除了偶尔被白兔灌进去点鸡鸭鱼汤外,她一直都是很正常地吃饭,并没吃什么特别的东西。
白兔从她怀孕开始,百般收罗孕期知识,越是了解生孩子这件事就越紧张,现在隔三差五便去请村里的董郎中过来给诊一下脉。
董郎中也说她很健康。
冷凝霜一进来,谢宛飏的眼睛没落在她脸上,反而被她圆滚滚的肚子吸引了,微微瞠目:
“你这肚子怎么这么大,才五个月吧?”
“还没到五个月呢。”白兔走过去,揽过冷凝霜的腰,很自然地摸了摸她圆滚滚的肚子。
“难道是双胎?”谢宛飏蹙眉,狐疑地问。
“我也怀疑过,可郎中说靠诊脉诊不出来是单是双。”白兔回答。
“一个乡野郎中自然诊不出来。同济堂的李老郎中医术精湛,我堂姐成亲后,也是被他诊出了双胎,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白兔听他这么说,很是欢喜,握住冷凝霜的手问:
“娘子,既然他这么说,咱们去同济堂让李郎中给你瞧瞧?”
冷凝霜懒洋洋地皱了皱眉:“去城里太远了,路上又颠来颠去的,好麻烦。”顿了顿,她迷惑不解地问谢宛飏,“你今天怎么突然跑我家来了?”
谢宛飏满头黑线,替你办事,就算你没有感恩之心。至少记性也该好点吧:
“不是你说有一千五百两,让我给你找间铺子投进去吗?”
冷凝霜想了想,的确有这么回事,大幅度地点了点头:“你找到了?”
“找到了。我母亲的奶娘郑妈妈早些年赎身出去,和她男人在丽州城里开了一家菜馆。她男人以前是我母亲娘家的厨子,后来陪嫁过来又做了谢府的厨子,据说他祖上还是御厨出身,手艺很好,会做许多独门菜。
那家菜馆在城里已经开了四年,口碑极好。去吃饭要提前两天订位。因为每天来的客人太多,显得地方太小了,还有就是不少人因为不满提前订位。而惹出事端来的。于是他们就琢磨着想把现在的店给退了,找个更好的地段,开一家更大的酒楼。
我粗略算了一下,连买酒楼,再加上其他人工成本等花销。总共要三千两银子。他们手头刚好有一半,你再出一半,往后的利润五五分成。
你不用担心开业之后会不会赔钱,他们从前的那家菜馆,一年的纯利润就差不多一千两。现在换了更大的以后,一定不止这个数。我帮你介绍的。你就放心吧。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带你去看看那家酒楼,再认识认识人。你若觉得还行,今天就可以签契约入股。他们想快点换地方开业。
而且正好要去城里,你顺便再去同济堂让郎中给你把把脉吧。我听说生两个孩子比生一个孩子危险得多,你去看看是不是,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危险得多?有多危险?”白兔顿时紧张起来,也不管一直视谢宛飏为敌人了。一副好学生虚心请教的模样。
谢宛飏用手支着头,漫不经心地回答:
“反正我堂姐生完第二个。就大出血去世了。”
白兔的心脏咯噔一声,生双胞胎等于会死人,他又一直觉得娘子的肚子很大,说不定里头真有两个。如果真有两个,那岂不就是等于……
娘子要死了?!
不要!
他紧紧地掐住冷凝霜的腰,那副泫然欲泣、如丧考妣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娘子已经死了。
冷凝霜满头黑线,没好气地问谢宛飏:
“你在咒我吗?”
“哪能?!我只是在回答他的问题,我堂姐的确是那么过世的。”谢宛飏一脸无辜地回答。
冷凝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刚要说话,白兔忽然扯住她的衣袖,满脸的惴惴不安,带着试探,可怜兮兮地哀求道:
“娘子,要不咱们去李郎中那儿瞧瞧,如果真是两个,咱就、咱就不要了?”
他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声如蚊呐,就怕自己这样说会惹她生气。
谢宛飏愣住了,虽然生双胞胎产妇的确很危险,但也不是没人生过。为了还没发生的事就想放弃自己的孩子,这个男人也太……
自古以来,男人都是更注重子嗣的。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冷凝霜倒没生气, 很直白地告诉白兔:
“五个月做流产那叫引产,用药物引产死得更快。还有啊,你现在说的话他能听见。”她摸了摸肚子。
“那怎么办啊,万一真是两个……”白兔真急了,脸色苍白,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的肚子一眼,既担心她的健康,又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万一真听见自己说话,会不会恨他这个当爹的。
“别说两个,就是三个我也照样能生。”冷凝霜想让他放心似的,相当有自信地说,“那母猪一窝生六七个,不也照样活得好好的。”
谢宛飏噗地一声笑了:“你又不是母猪!”
“就是啊,娘子,你又不是母猪。”白兔也扁着嘴小声说。
“原理是一样的。生孩子是自然规律,既然怀上了,那就能生。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怀双胞胎的人那么多,照你这么说还都不用活了。再说,不是还没确定么。”冷凝霜一边安慰道,一边往外屋走,“我去穿件衣服,咱们这就去城里。”
说罢掀起帘子出去了。
白兔望着她出去,心里的不安比刚刚更强烈,扭过头问谢宛飏:
“那个李郎中。医术真的很高?”
“自然,他是丽州最有名的郎中,已经行医六十几年了。”顿了顿,谢宛飏笑问,“城里的稳婆比县里的稳婆要来得经验丰富,要不要我替你介绍几个?”
白兔虽然很讨厌他,可事关娘子的安危,他还是“忍气吞声”地点点头。
谢宛飏是带了马车来的,有钱人家的马车的确比里正家用的驴车舒服,也不会把冷凝霜的胃颠出来。一路上。她一直窝在白兔的怀里昏昏欲睡。
谢宛飏坐在两人对面,一双明显写着不满的眼珠子在两个人身上溜过来溜过去。其实他并不奢望能怎么样,但是让他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两个人这样旁若无人地亲昵。他真的觉得很碍眼!很刺眼!很想扁白兔一顿!
白兔冷冰冰地看着谢宛飏的表情变幻来变幻去,谢宛飏的那番心思他早就猜透了,其实更想扁人的是他!
晃荡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姗姗地进入城里。各种喧闹如同迎面扑来的热浪,顺着轻微摇动的车窗帘子。尽数传进耳朵里。
冷凝霜终于醒了过来,掀开车帘的一角,漫不经心地向外头瞧了一眼。
谢宛飏绷着一张脸问:“先去同济堂还是先去酒楼看看?”
“去同济堂就不麻烦你了。先去酒楼把契约签了,然后我和相公自己去同济堂就行了。”冷凝霜淡淡地回答。
明显拒他于千里之外,这让谢宛飏觉得更不爽,语气生硬地道:
“李老郎中年岁大了。已经很少再看诊,没有我陪着,他是不会给你看的。”
“你不会给我们一张你的名帖?”
“我没带。”谢宛飏很干脆地回答。
很明显。他就是想跟去。
白兔白了他一眼,秉承着娘子的身体最重要的人生信条,把对谢宛飏的私人厌恶放到一边,他对冷凝霜轻笑道:
“娘子,既然他想去。那就让他去吧。说不定他是因为有什么隐疾,不好意思单独去找李郎中看。所以才想拿咱们当挡箭牌。”
“隐疾?”冷凝霜的眉高高挑起,意味深长地看了谢宛飏一眼。
“我没有!”谢宛飏被她这一眼弄得火冒三丈,对着白兔怒道,“你才有隐疾!”
白兔不与他一般见识地轻蔑一笑,别过头去,专心致志照顾娘子。
谢宛飏真的觉得很火大!
马车先停在了位于三坡坊西侧的如意菜馆。
明明是个很平民的地段,这家菜馆的门前却停了好几辆豪华马车。已经过了午饭时间,约莫摆了十七八桌的酒店里却依旧座无虚席。两个小二忙活着上菜忙得像个陀螺似的在各桌之间转来转去,室内人声鼎沸。
就连见惯了各种场面的冷凝霜也不由得为这里的好生意怔了一怔。
谢宛飏觉得人太多,怕喜欢安静的她嫌烦,索性叫绿云进去找人出来。
不久,一对年过六旬的老实夫妻和一对三十来岁的年轻夫妇全都迎了出来,笑盈盈地给谢宛飏请了安。从言语神态中可以看出,他们对这位少爷很是尊敬。郑妈妈对谢宛飏除了仆人对主子的忠诚,还多了一份长辈对晚辈的慈爱。
谢宛飏给他们互相介绍过,那四个人又和冷凝霜见了礼,双方的第一印象都不错。
在如意菜馆,郑妈妈和郑大叔掌管厨房,那对年轻夫妻是他们最小的女儿和入赘的女婿。他们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在谢宛飏的母亲还在世时,就被嫁出府自行过活,如今和丈夫在外省做小买卖。
小女儿梅花在菜馆理账,她相公冯喜是个入赘的,正在给郑大叔当学徒,预备着将来接棒继续当厨子。




霜暖 第五十七章 知府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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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冷凝霜作为投资人肯投资一半,郑家上下都很高兴,当下由梅花和郑妈妈带冷凝霜先去想盘下来的酒楼看一看。
新酒楼在丁香街,丁香街算是丽州城的主街了,寸土寸金。酒楼是装潢过的,一共两层,够不上多豪华,但却很有雅趣,盘下来只要稍稍收拾一下便可马上开业。
正因为如此,这家酒楼才会要价两千五百两。
冷凝霜对这个地界挺满意,如意菜馆的营业状况她也看见了,又有谢宛飏作保,当下决定,回到如意菜馆,双方签约。
契约是谢宛飏拟定的,冷凝霜极淡定地提起笔改了几处。
如意菜馆重新开业后,将更名为“如意楼”。由于成本双方各出一半,如意楼属于双方共同所有。经营由郑家全权负责,但冷凝霜有知情权和管理参与权。利润五五分成,半年盘一次账。
谢宛飏对她喜欢抠细节的做法既吃惊又无奈,她显然并不完全信任他。但他不得不承认,她拟出来的契约若真要细究,同样是各出一半,实际上占上风的却是她。
双方签字画押,冷凝霜当场将一千五百两银票交给郑妈妈。
这一千五百两其中一千两是当初那场棋局赢的,剩下的五百两则是这么久以来的固定积蓄。留着也是白放着,索性拿出来生钱。
她对农业不了解,又听说汉国的主要税收是靠农业税,税负很高,所以就不愿意购买耕地。兴隆县的铺子又没有合适的,再说让她亲自开铺子,她也没兴趣,就算买下铺子还是要找租客,很麻烦。所以就想干脆借着谢宛飏的人脉入股到城里来。反正认识的人不用白不用。
从如意菜馆出来,马车直接去了同济堂。
在同济堂门口停稳,谢宛飏先下去,白兔随后下车把冷凝霜拦腰抱下来。
三个人刚要进入医馆,一股诱人的味道忽然传过来,闹得人心里直痒痒。冷凝霜吸了吸鼻子,向身后望去,只见医馆斜对面的一家摊子上正在卖麻酱烧饼。
她往那里一指,对白兔说:“我想吃那个。”
白兔愣了愣,笑道:“好。我去买,你先进去吧,我一会儿就过去。”说罢。穿过车水马龙的大街,去买烧饼。
冷凝霜回过头,望向头顶同济堂的招牌。
“你就那么怕他担心,想要支开他自己先进去?”谢宛飏颦眉笑问。
“我是真想吃烧饼。”冷凝霜说,顿了顿。迈开步子,上了同济堂的台阶。刚走了两步,手里的扇子没拿稳,啪地掉在地上。
谢宛飏后跟上来,弯下腰帮她捡起来,含笑递给她。
两人并肩进了同济堂。谁也没发现,刚刚那一幕正好被缓慢驶来、停在街角的一辆马车看个正着。
萍儿替徐镜儿掀开马车帘子的一角,惊慌地瞪大眼睛低呼:
“奶奶。那个女人应该是有孕了吧,咱们爷居然陪她上医馆!”
徐镜儿的脸色很难看,握紧帕子的手越来越苍白,从心窝里窜出来的火让她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萍儿连忙帮她拍背顺气。
徐镜儿咳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息下来。她的脸惨白发青。有点像死尸。她的双手神经痉挛似的颤抖着,闭上眼努力深呼吸出一口气。呆了半晌。再睁开眼时,眼里聚满了浓浓的阴冷与偏执。
“回府。”她咬着牙,阴恻恻地吐出两个字。
萍儿浑身一个哆嗦,慌忙命车夫驾车回府,然后缩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
麻酱烧饼的摊子前。
白兔买了两个麻酱烧饼,拿在手里转身刚要往回走。
就在这时,右侧的街道上传来一阵喧哗声,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呼啸着席卷而来,使得道路两旁的百姓受惊之下纷纷倒退。可依然有几个人被刮倒,几个摊位被带翻,孩童的嚎哭声和百姓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可那匹骏马非但不停,反而继续飞扬跋扈地横冲直撞。
彼时白兔正想过马路,偏过头一眼瞥见骏马疾驰而来,差一点就要撞上他了。他眉微皱,下意识抬头,眸光刚好与马上的人对上。
那是一名十五六岁的美艳女子,身穿一袭张扬的红色衣袍。雪堆出来的肌肤,黑石雕出来的眉眼,色泽嫣红的菱形唇。一头乌黑的长发结成许多根又粗又长的辫子披在脑后。穿金戴银,浓妆艳抹,面色上带着几分跋扈几分高傲。即使闯出这么大的祸端,她却丝毫不觉得,反而唇角带笑,似乎为自己引起的这场骚乱感到很得意、很有趣。
讨厌的女人!
白兔心里想。
眼看着飞驰的骏马就要碾过白兔,马上的少女在看清他美得不可方物的容颜后,先是一惊,继而芳心乱跳,接着又是慌张。勒紧缰绳想要刹住已经来不及,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千钧一发之际,白兔一个伶俐地转身,贴着马蹄躲闪开来。
本来就已经受惊的马再次受到惊吓,更是停不住地飞奔出老远。
白兔的眼里写满了嫌恶,手指微微一弹,一颗石头敲在马屁股上。那匹枣红马忽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前蹄高高立起,连颠了好几下,骑在马上的女子再也抓不住缰绳,狠狠地摔在地上,灰头土脸,满身狼狈。
白兔早就拿着麻酱烧饼若无其事地进了同济堂,他得快点去听娘子的诊断结果。
同济堂门外的大街上,随着这戏剧性的结尾上演,现场在出现了一阵短暂的静默后,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片欢呼似的幸灾乐祸和嘲笑怒骂,指着地上的女子说她活该。
女子恼羞成怒,狠狠地瞪了周围的人一眼,却无济于事,人们还是照样嬉笑怒骂,百般嘲讽她。
就在这时,一个青衣小鬟气喘吁吁地奔过来。跑近时看见女子摔在地上,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高呼了一声“小姐”,赶紧上前扶起那姑娘。
女子浑身生疼,被扶起来,一腔无名火起,泄愤似的反手一巴掌重重扇在丫鬟脸上,咬着牙高声骂道:
“下贱的小蹄子,我让你跟着跑跟紧了,你居然敢跑这么慢。任由本小姐摔在地上这么久,该死的东西!”
青衣丫鬟仿佛很习惯这种暴力,捂着脸颊跪下来道:
“奴婢错了。奴婢下次一定跑得再快点。”
女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还不解气,回头又拿起马鞭子狠狠地抽了几下自己的坐骑,直把那马抽得哀哀悲鸣,才罢休。
这样刁蛮又手狠的姑娘。恐怕丽州城人也是头一次见,一个个全都瞠目结舌,望着她的目光既有些惊怕又有些不屑。
女子被这样的目光激怒了,挥着马鞭子对着周围指了一圈,狠狠地道: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本小姐可是新上任的広平府知府大人的千金,你们谁再敢看本小姐。本小姐就让我爹把你们这些人全都抓起来,治你们一个不敬之罪!还不快给我散了,信不信我让你们坐牢?!”
在场的百姓俱是一惊。
広平府知府大人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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