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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女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贞天
重生之女帝
作者:贞天

太平重生,去骄奢,敛民心,南征北战扫四夷,挟婉儿之手,聚婉儿之才,登女帝之路,创“太平盛世”。太平公主两人悲催宿命,圆二人百合之梦~一句话来说就是上辈子负了婉儿的公主重生,追婉儿,宠婉儿的故事~入坑提示:1)百合向,太平公主里会黑李家人,李三郎爱好者慎入3)剧情恐与历史有些许出入,考据党手下留情本文将于8月20日入V,当天三更,晋江独家发表,谢绝转载。谢谢支持!俺的其他文 专栏求收(●′▽`●)





重生之女帝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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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七月,烈阳若火般灼烧着整片大地。南山寺庙中,钟缶悠扬,僧人演唱经文声绵绵不绝。李令月立在树下静听了半刻,忽见一侍卫匆匆忙忙地赶来,跪禀道:“启禀公主,宅家1在西京发动叛乱,左右羽林将军及萧、窦等几位相公2皆已因谋逆被诛。”
仓促而又残酷的言语,将她心底的宁静打破,李令月的唇角无力地勾了勾,她抬头望向那座富饶的宫殿,轻叹道:“给我备匹马来,我要下山。”
“公主?”守在四旁的侍卫婢女似是难以置信一般,纷纷跪地劝阻起来,“公主三思啊!”
李令月垂眸瞥了瞥他们,她怎会不知道自己这一去便不会再回来,可李鸦奴既已做到如此地步,那她再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朝中势力已失,即便活着,也只能如蝼蚁一般小心翼翼的苟活。与其那样,她倒不如似个勇士一般英勇地赴死!
“去吧,将马牵来,你们若想走,便各自散了吧。”轻挥挥手,李令月没再看那些或是哀怜或是畏惧的面庞,她转过身,径直入了一间祠堂。
祠堂里仅供着一个牌位——上官婉儿。李令月从沙弥手中接过檀香,在炉内上了三炷香。待沙弥退去,她身上的伪装也卸了下来,面对死亡没有人不会畏惧,只是她虽畏惧,但心中更多的还是不甘。
轻手抚着那冰冷的牌位,李令月冷硬的面容渐渐柔合下来,她对着牌位苦涩地笑了,“婉儿,你总谓我心狠,却哪想三郎他比我还狠。为了不让女人再颠覆他们男权,他不顾我的告诫杀了你,现在连我这个看着他长大的姑姑也不放过了。”
“婉儿,我不甘心啊。当初若非我出钱出力,平了韦后,哪有他们父子的现在?如今竟是刚坐稳皇位,就翻脸不认人了。谋反?真是可笑?我李令月若真想反,他李鸦奴4还能有今天?!”她不加掩饰地咒骂两声,而后又合上眸子哀叹起来,“罢了,这次确是我一念之差,妇人之仁了。可怜我的那些孩子,还有你的诗集了。婉儿,等我下去后,再同你致歉吧。”
她低柔而又眷恋地瞥了眼牌位,随后默叹一声,似个壮士般地踏了出去。
先天二年,太平公主李令月于府内接到赐死诏书,自缢而亡。据当时的监官所言,公主至死皆未露惧颜。

头颅有些轻微的刺痛,李令月轻轻睁开眸子,入眼的是一片熟悉景象。床帏束带顶上挂着一只香囊,屋舍内摆放典雅,不远处的妆台上还放着两个磨合罗娃娃。
李令月的眉毛微蹙了蹙,她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脖颈,脖颈光滑,不见一丝勒痕,此外竟还比之前细嫩了许多。这委实有些诡异,她禁不住快步下床,坐在镜台前照了起来。
铜镜内浮现出一张俏丽的容颜,那女人是她,却又不是她。李令月抚着自己的面颊,一时怔忪起来,她还活着,而且还年轻了几十岁,难道说……
“公主,您醒了?”
侍女的到来打破了她的惊慌,李令月侧首瞥了瞥侍女,却发觉那侍女依旧眼熟而且稚嫩。那是她少时的贴身宫婢之一玲珑,看起来她还真是匪夷所思的重生了。
嘴角不经意地挑起,李令月抚着一个磨合罗娃娃,漫不经心地问道:“玲珑,眼下是什么年头?”
玲珑的神色有片刻的发愣,但很快便恭谨答道:“公主,现下是仪凤二年。”
“嗯。”李令月垂下头,望着娃娃的神色不由轻柔起来:仪凤二年,便就是这一年,她遇到的婉儿。虽然年长于自己一岁,可是却是那样瘦弱纤细的人啊。不知她眼下如何?
“玲珑,近日内文学馆有什么趣事么?”李令月问。
玲珑只觉今日的公主威仪甚足,虽未施粉黛,但却是比往日更让人不敢懈怠,她急忙思索回道:“倒也并无什么趣事,只是有一个小宫女做了几首诗,被几位先生大大称赞了一番。”
“哦?此人是谁?”李令月饶有兴致问道。
“上官婉儿。”
虽然早已知晓答复,但听玲珑亲口说出,李令月仍是觉得十分快意,她唇边的笑意更重,“上官婉儿,是个好名字呢。玲珑,备马,我要去会她一会。”
“公主,”想起前些日子公主不小心坠马,武后临走前的嘱托,玲珑忧虑道,“天后嘱托……”
悠悠的一个眼神递来,玲珑立即噤了声,乖乖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直到把马迁到门外,望着戴幞头穿男装的公主策马而去,她依旧为之怔忪:只不过过了一夜,怎生公主就变了模样了?那样的神态气势,便就是当今天后也不过如此啊。

行马至内文学馆,李令月将马交于随从护卫,孤身一人走了进去。
馆内女子近百人,便就是这样,李令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上官婉儿。少女从骨子里透出的文人风骨凌然于众人之上,分外显眼。李令月同教书的宦官打了个眼神,随后摇了摇自己手中的折扇,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手持香墨,此时的上官婉儿正在作诗,沉浸于创作之中的婉儿最是可人。李令月望着这纤柔美丽的背影,心中不免多出一种失而复得的情绪,她压下内心的澎湃,静静立在一旁。看着上官婉儿斟酌落笔的模样,她又禁不住挑起唇角。待到那一首诗做完,她这才将身子微微底下,装模作样地诵读道:“势如连璧友,心似臭兰人。”
上官婉儿闻声侧起了头,恍然见到一个少年打扮的英俊“公子”,她不免有些惊吓。
看着她那受惊小鹿般的可爱模样,李令月一时竟生出作弄之意,她俯身瞥着女子,笑道:“诗是好诗。”又拿折扇挑起女子的下颚,轻佻道:“这人嘛,也是个佳人。”
久处深宫的婉儿第一次被人如此的对待,她瞥着这个浪|荡子,心里有着几分不快,但对着那张高贵而又好看的笑脸,这怒意不知为何有些发不出来。淡笑着将那抵在自己下颔的折扇推开,上官婉儿含蓄一笑,道:“贵人谬赞了。”
李令月没想她竟是这副态度,别人如此有礼,她又怎好一直轻薄下去。略带几分尴尬地抓抓面颊,李令月将折扇收回,双手作揖郑重地和婉儿致了歉,随后却又将手递了过去,“为表歉意,不知娘子3可愿同我去个地方?”
上官婉儿本想拒绝,但一对上那张真诚的笑脸,婉拒的词语便被遏在口中,她的手也鬼使神差地搭了上去。神色不由一诧,她方想起女则中所说男女授受不亲,慌张地想将手退出。没想那人竟先她一步,将她的手紧紧攒住,那举措好似怕她消失一般。
真是个奇怪的人啊。上官婉儿无奈笑笑,就这样在众人殷羡而又嫉妒的目光下,走出了阴暗的内文学馆。
外间阳光明媚,正如那人脸上的微笑一般。上官婉儿望着这个匆匆跃上骏马,再度向自己伸手的贵人,突然有些无措起来,久处在掖庭,她身为宫内最低等的宫女,还没有机会学习马术。
李令月看着那处在原地,举止有些无措的少女,略略一思忖,便料出了原由。她熟练地从马上跨下,信步走到婉儿身边,柔声道:“没关系,我教你。来,我扶你上去。”
李令月的体贴,让上官婉儿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她再度忘却了《女则》中的教导,由着对方搀扶上去。待她坐稳,李令月也翻身坐了上去。
腰下突然钻来两条玉臂,不习惯与人这般亲昵的上官婉儿脸色顿时羞红起来。李令月欣赏着那抹绯红,身子不由向前倾了倾,她依在婉儿的耳边道:“现在,我们先来感受一下。”
夹紧马腹,李令月突然策马飞奔起来。马身颠簸,上官婉儿只觉自己和身后的身子越贴越近,她的面颊越发红透,可也就是在这一贴一依之间,她渐渐明了了一件事。哪有前身这样柔软的郎君,她身后的人分明是个着着男装的小娘子啊。只怪她久居掖庭,没见过什么世面才会以为只有男人才会着男装,如此她之前倒也不算是男女授受不亲了。
上官婉儿苦涩地笑笑,而她身后的李令月却仍是十分尽兴,一边带着她四处游玩,一边却又同她讲解景色并将发生在这里的趣事告知于她。
须臾,两人在一处花园下了马。园中花开遍地,姹紫嫣红。上官婉儿望着这掖庭之外的美丽景象,心中想要走出去的执念越发深了。她瞥了瞥李令月那件朱红色的圆领长袍,再看看自己旧的发暗的棕色衣衫,眼里的神色渐渐复杂起来。
这样的变化逃不过李令月的眸子,低身折了一株牡丹,她笑着帮婉儿簪了上去,“人道牡丹最是富贵,依我来看最是称娘子。娘子有此才华,日后定大有作为。”她拍了拍婉儿瘦削的双臂,轻笑道:“只是这身子太过纤弱,可该多吃些。”
又是这样又夸奖又轻佻的言语,上官婉儿被她弄得哭笑不得,那股微微的失落感,竟也渐渐逝去。她瞥着那人的明媚笑脸,点着头,轻轻笑了。
那一笑,醉到了李令月的心间。她恍然忆起上辈子,婉儿同她的最后一面,也是这样笑的,婉儿说:“阿月,待此事平息,我们便寻个僻静地方,再也不要管朝堂的事了。三郎他年少气盛,日后定会将火燃到我们身上。”
当时她还笑着承诺,说三郎是她看大的,断不会这么做。没想最后她们两个竟都死在了他手上。
真是何其可笑啊!不过上天既让她重新来过,那么她便要不负此生。望着那张清秀的容颜,李令月在心里暗暗立誓:婉儿,这一次我定会护你一生!
李鸦奴,这天下到底鹿死谁手,咱们重新来过。




重生之女帝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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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送上官婉儿回去后,李令月前脚刚迈进自己的屋子,后脚武后就到了。
这还是李令月重生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八折长裙,富贵面容,虽已年过半百,但那岁月似乎只为之添了一层气势,却根本就没有消磨她的精力。她的母亲不像上位后的韦后衣着首饰尽要昂贵奢侈,她朴素节点,这一点倒是连她自己都不能与之比。
李令月有些汗颜,难怪上一辈子的她不如自己的母亲。恍惚忆起上辈子,她和母亲之间的悲欢离合,心里顿时阴郁下来,她还记得自己和母亲的最后一面。上阳宫内,政变失败落下皇座的母亲,用那双满是褶皱的手摩挲着自己的面颊,她的目光不再似以往那般锐利,此时映满了柔和,她望着自己轻声低叹道:“阿月,莫要怪娘一直阻你揽权,娘为了这个位置已经失去太多了。如今,朝堂已经归还给你们李家,收手吧。”
这一刻,她才明白为何之前自己的母亲总是打压着自己,那只是一个母亲对子女另类的爱。朝堂纷乱,于女子来说更是不易,她的母亲不想自己重蹈覆辙,再过上那个看似风光,实则从未安宁的日子。可是如今即使明白了,又有何用呢?她仍是要染指皇位,上一世已经因放弃失了爱人与自己的命,这一世她绝不放弃!
胸口一时有些发紧,李令月哀着神色瞥向自己的母亲,快步拥了上去。
武后看着怀里情绪有些激动的小女儿,心头不免讶异起来,她轻拍了拍女儿的背脊,随后将她拉开,一边打量着额头,一边关切道:“怎么了,我的儿?可是头又疼了?”
李令月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神色里满是关怀的母亲,眼眶竟有些发酸,她强压住这股想哭的冲动,娇嗔道:“都是阿娘不好,许久不来看女儿。”
武后最喜小女儿这幅天真可人的模样,她复又将女儿揽入怀里亲了亲,“好了,好了,都快及笄了,还是这样的爱撒娇。”
李令月也对自己这样小女儿的姿态感到羞赧,但在武后身前,她还是不敢太过暴露,毕竟对于武后来说,亲情总是放在第二位的。微撇撇嘴,她又拿出少女的姿态往武后怀里缩去,然而这次却被武后推拒出来,那满面慈爱的笑容也消了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略带责备的严肃面容,“阿月,娘不是说过了么。让你安生修养,怎么又骑马去了?而且你还跑到内文学馆,扰了人家的课堂。”
她这才刚回来,时隔不过片刻,武后那里便得到了消息。看来这大明宫内处处都是娘的眼线。李令月垂下头,像小时候一样用那种虽是认错,却没有几分知错的态度回道:“阿娘,女儿身子都好了嘛。再不出屋,都要憋坏了。再说,女儿去内文学馆才不是去扰人家课堂呢。女儿是帮阿娘视察去了。”
狡辩的言语让武后冷硬的面容多出一丝笑意,她瞥着女儿,问道:“哦?我儿这番视察,可有什么收获?”
李令月挺了挺胸膛,得意道:“女儿这次在内文学馆发现一名大才女,怕就是阿耶堂前的新科状元郎,都不如她。”
“哦?此人是谁?”武后笑道。
李令月又答:“好像是叫什么婉儿,哦对了,是上官婉儿。”
李令月这边还在笑,武后那里脸却顿时阴了下来。积威日久,便就是重生后的李令月见着,也仍是会感到畏缩。只不过毕竟多活了几十年,如今的她早已会将自己的真实情感掩藏。她装出不解而又畏惧的模样望向武后,小心翼翼道:“阿娘,您怎么了?”
武后垂眸觑着她,那样犀利的神色恍若能将她看穿一样,她开口,声音较之前更显冷硬,“你可知那上官婉儿出身何处?”
李令月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可如今为了消除武后的戒心,她反而不能开口答出。左右望了望身旁的侍女,望见众人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恐惧模样,李令月疑惑地蹙了蹙眉,摇摇头,她却是大义凛然道:“女儿不知道她出身何处,女儿只知道阿娘每日帮阿耶批奏章很辛苦,女儿看着都心疼死了。若非是宫里有规定,女儿早就将婉儿带出来,押到您面前去帮忙了。”
真澈关心的言语讨得了武后的欢心,阴沉的面上再度现出了笑容,她轻戳了下女儿的额头,笑嗔道:“你还知道宫里有规矩呢。”
李令月嘻嘻笑着,她又借势赖在武后的怀里撒娇,“女儿当然知道,女儿还知道阿娘是宫里的至尊。”
至尊那是皇帝的敬称,武后听后忙推了女儿一下,斥责道:“至尊那是称呼你阿耶1的,莫要乱用。”
李令月毫不在意地撇撇嘴,她蹭到武后的耳畔轻声道:“阿娘,您在女儿心里和阿耶是一样的,更何况您做的事不比阿耶少,如何不能称为至尊?”
一句话说到了武后的心间,武后沉默了片刻,却终是怪罪地瞪了女儿一眼,“勿要乱说。”
李令月点点头,心里却有些感慨,她觉得从这一刻起她的娘亲怕就起了做皇帝的心思。眼看着母亲要走,她又伸手将其拦住,恳求道:“阿娘,婉儿很有才华的,您可不要因为人家出身低下就瞧不起她。女儿喜欢她,您将她赏给女儿当伴读好不好?”
武后无奈地笑笑,“方才你还说让她帮娘呢,现在倒又想留在自己身边当伴读了。”
李令月坦然道:“那是因为她虽然有才华,可毕竟太年轻嘛。和女儿在一起多学习些日子,她才能有资格伺候阿娘嘛。”
“什么都是你有理。”武后点了点女儿的鼻尖,想起女儿之前的话,倒也觉得有些道理,她身边确实缺少有文采的心腹,若是那上官婉儿确有才华,即便是上官仪的孙女又如何,她自信自己有手段让那丫头死心塌地地效忠自己。望了望身旁不依不饶的女儿,武后终是开口应道:“好了,好了,娘依你。明日,娘便召见那上官婉儿。”
“谢谢娘!”李令月欢喜地拥着武后,又是献了一番殷勤。

翌日,武后果然信守承诺召见了上官婉儿。李令月记得武后召见婉儿的事迹一直流为佳谈,她上一世未能看到,这辈子有了机会自然是不肯错过,故而早已守在了武后身侧,静静地等着佳人到来。
依旧是昨日的旧色麻衣,只是那人多添了一层粉黛,面容更显红润。李令月看着上官婉儿莲步轻挪,得体大方地走进宫内,对着上座的武后叩谢请安。起身后,她瞧着婉儿向自己这边瞥来,便送上一个亲切的笑脸,然后等待着对方惊讶的模样。
惊讶是有的,不过却也只是一瞬,一瞬之后,上官婉儿便不卑不亢地望向武后。
何等优雅大气的女子啊。李令月瞥向她的眸里满满的都是爱慕与得意。再观武后,那威仪的神色之中也透出了一抹欣赏。在掖庭长大,还能是这个模样,这个孩子确实令人期待。
武后挥手令婉儿在案前坐下,随口说了几个题目,命上官婉儿作文。上官婉儿听后,略带思量,便下笔而作,文不加点,须臾即成。
武后令侍女将成文拿来,细细读过,却也是赞叹不已,辞藻优美,文意顺畅,若可考取功名怕早已是进士出身。她垂眸瞥了眼那个仇人之女,却意外发觉对方平静的神色中透出一股期待与崇拜,此外竟还有着一丝失落。
她也想走出那个地方吧。武后阖眸,略加思索,出了这最后一题,让上官婉儿以剪彩花为题,做一首五言律诗,并且还让一旁的李令月也参与进来。
李令月听后,倒是觉得此题甚难,她在文学上没什么天赋,比之诗词歌赋,她倒更是喜欢打马球和狩猎。蹙眉思索了半天,她连个方向都还未想出,那厢上官婉儿却早已将诗作好了。
侍女将婉儿做好的诗递上,李令月心中好奇,凑过去便念了出来:
“密叶因裁吐,新花逐剪舒。
攀条虽不谬,摘蕊讵知虚。
春至由来发,秋还未肯疏。
借问桃将李,相乱欲何如?”2
念到最后,她心头忽地一怔:借问桃将李,相乱欲何如?婉儿,你写这诗,可是在讥讽阿娘?
她担忧地望向武后,却发觉武后的神色略显凝重,她听到武后开口,问道:“这最末两句,借问桃将李,相乱欲何如,是什么意思?”
上官婉儿的神色依旧从容,她还未开口,李令月便插口答道:“彩花模样逼真,足以乱桃李。这也就是说一个人只要足够强大,那么即便她是个女人,也一样可以做男人的事情。阿娘,婉儿这是在向您表忠心呢。”
武后睨了李令月一眼,而后又望向上官婉儿道:“是这样么?”
上官婉儿却还是那副处事不惊的模样,她并未直白的回答,而是反问:“诗本是无解释的,若要非说这其中的意思,只能看观诗人的心境。若要问这最末两句的意思,您问奴婢,倒不如问问您自己。”
如此放肆的言论,让在场的众人皆是大惊失色,李令月眉梢微蹙,她方想开口缓解一下气氛,便见得身旁的武后拍案而起。




重生之女帝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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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阿月,真不愧是你推荐的人啊。莫说你喜欢,阿娘见着也欢喜。”一改方才的冷厉模样,武后笑容恣放,她赞许地看了眼李令月,笑着将昔日的狮子骢事件娓娓道来。这才微微颔首,踏下高阶,亲自走至婉儿身前,低首和悦道:“婉儿,你可愿随着我?”
上官婉儿依旧是那副处事不惊的模样,她举止得当的起身,对着武后施了个大礼,“奴婢愿追随天后左右!”
掷地有声,看得李令月一阵欣慰,她家的婉儿终于飞出掖庭,可以一展拳脚了。只是仅是这点还不够,她要将上辈子婉儿理应得到的宰辅身份一并还给她。

此事过后,武后当堂宣免了上官婉儿母女的贱籍,并安排上官婉儿留在身边,掌管宫中诏命。此外,还对着荐人有功的李令月大加褒奖,并许了她一个赏赐。
金银珠宝,过了一世的李令月自不稀罕,她挽着武后的臂膀,只求道:“既如此,那阿娘便将婉儿许给女儿作伴吧。”
武后自然不会舍得将好不容易看中的人才让给小女儿做女史,不过念着女儿身边也没有像婉儿这样优秀的女孩子,倒是也决定让婉儿陪在阿月的身边做玩伴且陪读左右。
李令月明白这时的自己不宜将婉儿从武后身边夺走,倒也欣喜的应了。
散场后,李令月便殷勤地跑到上官婉儿身边,同她道:“婉儿莫急,掖庭距此地较远,我送你一程可好?”
上官婉儿微一施礼,拒道:“公主莫要再打趣奴婢了,奴婢先行告退。”
李令月看着那人疏远的神情,心头一紧,却又快步追上,揽住婉儿的柔荑,深情道:“我可从未打趣你,倒是你怎生还自称奴婢?阿娘都免了你的贱籍了。”
这样柔情的模样,看得上官婉儿心头一悸,察觉到两人亲昵的举止,她方想挣脱,没想李令月却又摆出一副无赖的模样,对她笑道:“婉儿莫要担忧,我也是女儿身,万没有那男女授受不亲的顾忌。”
“公主……”上官婉儿的神色现出一缕无奈,然而李令月却毫不在意,只自顾自地拉着她向自己的马骥走去,“对了,婉儿,你方才见着我,怎生都不惊讶的?不过我刚见你那副举止,倒是好生讶异了一番呢。”
上官婉儿不由苦笑,她瞥了眼李令月的颈下,竟羞得垂下了头,“公主,哪个郎君似您这般……丰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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