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徒儿来自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樱
采青问:“小姐,需要去叫郎中过来吗?”
阿昭连忙摇头,她轻声问道:“师父他现哪里?”
采青说道:“奴只知公子天未亮便出去了,也不曾说要去哪里。”
阿昭听罢,垂下眼帘。
天未亮便离开了宅邸,看来师父是不愿见到自己了。身为徒儿,竟然对自己师父做了那样事情,她以后再无颜面面对师父。
卫瑾一夜无眠。
他不知以后该要如何面对阿昭,对阿昭狠心,他做不到。尤其是知道自己对阿昭也有了那样心思后,卫瑾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且不说他们是师徒关系。
他所渴望和追求大成之境,又怎能有儿女私情其中。他下山经历红尘,再次回去时又怎能染上一身红尘?
卫瑾思来想去,后离开宅邸去找岷侯。
因其儿子缘故,岷侯府中珍藏了不少解药。虽说阿昭消停下来了,但是他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后患,还是先备好解药为妙。
卫瑾回到自己府邸时,辰时已是过了一大半。
卫瑾唤了侍婢去煎药。
他偏阁里来回踱步,卫瑾十分迟疑,不知要如何与阿昭开口说话。侍婢煎好了药,来向卫瑾请示。“公子,药是要现端给小姐吗?”
卫瑾微微沉吟,接过了漆木端盘。
“你下去吧。”
阿昭所住院落安静得有些不寻常,卫瑾眸色一深,他加脚步进了阿昭房间。见到被褥下有人,卫瑾才安心下来。
他搁下端盘,行到榻边。
卫瑾端详半晌,方唤了一声:“阿昭。”
榻上之人蒙着被子,动也不动。
卫瑾又道:“昨天夜里你误食那药,才会做出那样事。为师不会责怪你,你也莫要自责。要说错,其实为师也有错。为师……”
话音戛然而止。
卫瑾注意到枕边空荡荡,并没有沉水剑踪影。阿昭从来都是剑不离身,即便是昨天夜里她醉醺醺,离开酒肆前也不忘带上沉水剑。
卫瑾眸色一凝,他掀开了被褥。
见到榻上之人,卫瑾不由色变。不是阿昭,是被五花大绑采青!卫瑾拿下采青嘴里麻布,问:“阿昭去哪里了?”
采青说道:“阿昭小姐今早醒来后二话不说就绑了奴,之后奴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之后卫瑾问遍了府邸里所有人,竟是没有一人知道阿昭踪迹。
卫瑾前所未有地心慌。
阿昭收拾了细软后,带上沉水剑就离开了宅邸。她知道师父会来寻她,师父待她很好,即便再厌恶她,可也不会丢下她不管。
可她却再也无颜面对师父。
阿昭不想被卫瑾找到,她以玉冠束发作男子打扮,而后又买了匹马,迅速出了丘都。天大地大,阿昭一时间也想不出自己要去哪里。
她只知不能回丘都,不然师父定能找得着她。
即便师父能原谅自己,可她也无法面对自己心。若是再见到师父,她恐怕整个人都会崩溃。所以就让她自私胆小一回,待她真正能原谅自己时,再去面对师父。
蓦然,有道声音响起。
“……阿昭?是你吗?”
阿昭认出了是谢年声音,她回过头来,诧异地问:“阿年,你怎么会这里?”
谢年看了看阿昭背身上包袱,说道:“刚好有事路过,你……是离开丘都吗?”
谢年哪里是刚好路过,阿昭一出门便有人禀报了谢年。谢年得知后,马加鞭追了上来。阿昭虽是男子打扮,但他依然一眼就认出了阿昭。
谢年想起昨天夜里见到卫瑾,再看阿昭如今神色,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他温声道:“阿昭,若是你想不到去哪儿,不如先来我们谢府?你若不想被其他人寻到话,我定会替你保密。”
阿昭微微有些犹豫。
谢年又道:“危险地方就是安全地方,不是么?”
阿昭终还是点点头。
待风声过后她再离开谢府,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阿昭对谢年道:“我装成你随从进谢府,如何?”
谢年颔首道:“也好。”
谢年府里有个单独院落,没有谢年吩咐谁也进不来。阿昭无惊无险地待了数日,她也不曾踏出过院落,这几日来都是谢年带了吃食给阿昭。
阿昭进来第一日,谢娇就知晓了,看到阿昭那般神色,谢娇也没有过问到底发生了何事。谢娇晓得阿昭和兄长一样爱吃梨,她用过午饭后捎上几个梨子去了谢年院落里。
阿昭正房里看书,见到谢娇来了,连忙搁下了书册,抬起眼来笑道:“你来了。”
谢娇笑吟吟地道:“给你带梨子来了,虽是及不上宛国金山梨,但味道也很好,阿兄特别喜欢。你和阿兄口味相近,想来你也会喜欢。”
阿昭说:“金山梨虽好,但阿娇心意也很好。”她咬了一口,笑道:“果真很甜。”
阿昭递了一个谢娇,“你也吃一个。”
谢娇摇摇头,“我刚刚吃过了,”瞅到书案书册,谢娇又说道:“阿兄院子是无聊了,什么有趣玩意都没有,只有满满书卷。难为你能阿兄院子里待上这么久。”
阿昭笑道:“哪会无聊,有剑有书,即便是让我待上一年也不会觉得无趣。”
谢娇也笑道:“是是是,你和阿兄性子是相投了。”
阿昭似是想起什么,又说道:“说起来,阿年似乎格外喜欢宛国,我瞧着他书卷大多都是与宛国有关。”
“这个呀……”谢娇说道:“你有所不知,我父亲和母亲原本是宛人,可后来父亲之才不受宛王重用,父亲便与母亲来了丘国。那是宛王没眼光呢,娇娇父亲是天下间勇猛英雄。”
阿昭笑了笑,“原是如此。”
谢娇说道:“阿昭,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阿昭轻声道:“我准备再过半月便离开丘国,世间这么大,我想去其他地方走走。”
谢娇一怔,她道:“阿昭,这几日你师父一直找你。如今丘都里人皆知卫郎丢了徒儿,不分日夜地寻你。我昨天还星机楼里见到你师父,听到他交待星机楼掌柜,若是见到你了定要留住你,还说你喜欢他们那儿芙蓉羹了。我虽是不知阿昭你与卫公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怎么说都好,你们始终是师徒。师徒之间哪有隔夜仇。不如……”
谢娇忽然说不下去了。
阿昭眼眶泛红,惹得她鼻子也酸酸。她说道:“好了,我不说便是。你莫要哭了,要是阿兄回来见到我弄哭了你,定会责骂我。”
阿昭抹了抹眼角,说道:“阿年这么疼你,才不会责骂你呢。”
谢娇说道:“阿兄发怒起来也很可怕,你是没有见过。若是你亲眼见着了,定不会这么说。”
阿昭笑了笑。
谢年回来后,阿昭与他说了自己打算。谢年一听,说道:“正巧了,我今日刚与父亲说了要出去历练,也定好日子了,就半月后。你想去周围走走,我要出去历练,不如我们一块如何?刚好也有人相互照应着。”
阿昭问:“你是要去琼国吗?”
谢年说道:“是呀,本来以前打算先去宛国,但是父亲说先去琼国。阿昭可是想去宛国?”
阿昭摇摇头,“皆可。”
谢年温和一笑,“那我们一起去琼国,可好?”
阿昭点头。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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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年去历练那一日,阳光正好。
谢府门口停了一辆车舆,车舆旁站了两个随从,他们皆是低垂着头,穿着与车舆颜色相近衣裳,一点也不起眼。
谢年跪地上一一向父母拜别。
谢凡心中感慨良多,养儿十五年,如今总算到了去历练时刻。看着谢年沉稳模样,谢凡眸色微深,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态有几分怔忡。
王氏不动声色地看了谢凡一眼,不由得垂下眼帘来,宽袖下掌心有指甲陷入。
谢娇哭红了双眼,泪水眼眶里打转儿。
“阿兄记得给娇娇写信。”
谢年摸摸她头,笑道:“嗯,我会。若是看到有趣玩意,我便让人捎回来。两年而已,很就过了。”
谢娇大力地点头。
谢年再次向谢凡与王氏拜别后,方登上了车舆。谢家人目送着渐行渐远车舆,倏然,谢凡说道:“阿年平日里总不喜欢人跟着,他身边何时多了个随从?”
谢娇连忙道:“是前些时日阿兄找回来,阿兄见她武功出众便买下她来。”
王氏拉起谢娇手,说道:“我们回府吧,天儿冷,别冻着了。”
谢娇应了声。
她后看了眼已经消失远方车舆,心里默默地道了句。
阿兄,阿昭,一路保重。
阿昭上了车舆。
谢年递上一食盒,他笑道:“今早走得匆忙,我见你并没有吃什么东西。”阿昭打开一看,里面竟是星机楼芙蓉羹。
她抬起头来,谢年一笑,说道:“我听娇娇说,你喜欢这儿芙蓉羹。”谢年本想说卫瑾,但这些日子以来,一提起卫瑾,阿昭神色便不对劲。如今托卫瑾福,丘都里人都知阿昭喜欢星机楼芙蓉羹。
阿昭惊喜地:“阿年当真贴心。”
谢年心中欣喜。
芙蓉羹只得一小碗,阿昭很便吃进了肚里。她拿帕子擦擦嘴,谢年递上一个葫芦,阿昭道了声谢后,眉毛弯弯地笑了笑。
就此时,车舆倏然停下。
紧接着是卫瑾声音响起,“谢公子请留步。”
阿昭一听,冷不丁地呛了声,神色十分惶恐。谢年机智地也咳了好几声,他示意阿昭趴下来。谢年半开车门,下了车舆。
谢年躬身一礼,道:“不知卫公子有何指教?”
卫瑾问道:“你当真没有见到阿昭?”
谢年面不改色地说道:“是。年也知公子寻徒心切,若是历练途中遇见阿昭话,定会遣人告诉公子。”
卫瑾扫了一眼车舆。
车内空无一人,只看到一个葫芦和一雕花食盒,盒里还有个小碗,碗里有几点羹渣。卫瑾收回目光,他道:“若是你见到阿昭,请立刻遣人告诉我。”
谢年道:“好。”
卫瑾轻叹一声,“阿昭真是个傻丫头。”说罢,卫瑾转身离去。谢年重上了车舆,见到阿昭垂着头,他轻声道:“你师父已经走远了。”
谢年刚想说些什么,却见此时此刻阿昭已是泣不成声。
方才那一刻,她真好想跳下马车见师父一面。可做了那样事情自己,又何来颜面去见师父?师父不怪她,可她会怪自己。
先是对师父起了那样龌龊心思,之后又做出那般令人不齿之事。
她无法跨得过自己心坎。
谢年若有所思地看着阿昭。
几日后,谢年与阿昭已是离开了丘国,车舆正驶向琼国边境。谢年随从名字唤作阿逑,是剑客出身,使得一套好剑法。一路上与阿昭切磋了几次,皆是败阿昭剑下,如今正灰心丧气地给阿昭烤红薯。
谢年笑道:“阿昭,你再继续与他切磋,恐怕他从此不再用剑了。”
阿昭道:“哪会,阿年怕是太看低阿逑了。学剑之人,哪有这么轻易就放弃用剑呢?”瞥了不远处阿逑一眼,阿昭又道:“且我观阿逑,是个脚踏实地一丝不苟之人,每回与我比剑虽是输了,但下回仍然是斗志昂然。谢太尉当真好眼光,给你找了个这么好随从。”
阿逑烤好红薯,抱了过来。
阿昭刚想接过时,谢年抢先了一步,他笑眯眯地道:“红薯烫,阿昭,我帮你剥皮。”谢年边剥边道:“阿逑原先是父亲随从。”
阿昭一听,好奇地问道:“阿逑,你原先也是宛人么?”
阿逑道:“是。”
谢年又道:“阿逑还曾宛国宫里当过差。”
阿昭问道:“你可有见过玥夫人?听闻玥夫人是三国里第一美人,连日月星辰也不敢与其争辉。”
“阿逑身份卑贱,并不曾见过。”
阿昭可惜地说道:“真想亲眼见一见呢。”
似是想起什么,阿逑又说道:“不过夫人定是见过,夫人是玥夫人表妹呢。”谢年好生诧异,“此事我从未听母亲提过。”
阿逑道:“大人来了丘国后,过往之事便再也不许任何人提起。今日也是阿逑多嘴了,还请公子与小姐莫要透露出去。”说罢,阿逑又拿了几个红薯去了另外一边。
阿昭是见过王氏,只是王氏虽称得上是美人,但也没有美到那种程度。
谢年剥好了红薯,放进一个小碗里。
“阿昭,你尝尝。”
阿昭含笑道了声“谢”。谢年道:“你我二人不必这么客气。”阿昭说道:“之前娇娇和我说,阿年是个好兄长,以后阿年若是娶妻了,她一定会不习惯。”
阿昭笑了笑,又说道:“待阿年娶妻时定要告知我一声,无论阿昭海角天涯也会赶回来喝阿年一杯喜酒。”
谢年心一沉。
阿昭又道:“这几日我想了许多,只觉师父话说得当真不错。这世间太大,即便穷极一生也不能领悟一切。我以前有一个心愿,只想日日夜夜不离师父。可如今独自出来数日,感受到这世间宏伟,我心愿也随之改变。如今我只想一心向剑,像师父那样追求大成之境。”
阿昭看向谢年,“因此我也不愿涉及儿女私情,关关雎鸠情意固然动人,但剑道上追求让阿昭动心。”
这番话一出,谢年哪会不知阿昭早已看透自己心思。
他沉默半晌,方爽朗一笑,“阿昭与我同岁,已然有了这样境界,实是让阿年望尘莫及。”
阿昭说道:“阿年过奖了。”
“阿昭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阿昭说道:“阿年果真极会察言观色,我都不曾开口阿年便知我有离意了。”微微一顿,阿昭眺望着远方,“我也不知,兴许我会先去境南看看。听闻境南之地有不少隐世高人。”
星机楼掌柜遣了人来告诉卫瑾,见到有个和阿昭身形相似姑娘,卫瑾匆忙赶去,才知是认错了人。掌柜见到卫瑾如此,也不由感慨阿昭当真好运气,遇到了个对自己如此上心师父。
掌柜让人送了一碗芙蓉羹给卫瑾。
卫瑾一看芙蓉羹,不由色变。
那一日他就觉得有不对劲地方。可思来想去也没有察觉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如今一看这碗芙蓉羹,卫瑾神色顿时一凝。
那天车舆里分明是还有个人。
若是随从话,车舆旁边就已是站了一个。阿昭与谢年交好,谢年又曾邀阿昭一起去历练……卫瑾腾然站起,迅速去了谢府。
问到了谢年行踪,卫瑾当夜马加鞭赶去,硬是把行程缩短了一半。
卫瑾琼国找到了谢年。
他开门见山便问:“阿昭人呢?”
谢年打量着卫瑾,日以继夜赶路使得卫瑾有几分憔悴和沧桑,他脸上满是急迫神色。谢年慢条斯理地说道:“前几日入琼国之前阿昭便与我分开了。”
“去哪里了?”卫瑾追问。
谢年也未隐瞒,他说道:“阿昭并未细说,只说她想去境南之地看看。”
卫瑾与谢年道谢,又迅速上马。
谢年叫住了卫瑾。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卫公子心里当真只将阿昭当成徒儿?”
说罢,谢年躬身施礼,施施然转身离去。
阿昭心悦于自己师父。
他……便帮她一把。
红尘滚滚,难得碰到一个能入自己眼人,可惜她心里却没有他,他们师徒多年,他自知插不进去。与其后争得你死我活,倒不如中途便退出去。
她若能如愿以偿,那么他也无憾。
养个徒儿来自虐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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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近几日来,五华山格外热闹,山下方圆十里之内栈找不到一间空房,就连茶肆和酒肆里也坐满了人,掌柜打着算盘手从早上起便没有停过,银子哗啦啦地赚了个满盆满钵。
掌柜笑不拢嘴,心里恨不得五华山论剑大会每月都来一回。
“两笼蒸饼,三斤羊肉,一壶清茶,还有一壶果酒,啊,还有一只……”小二嘴里重复地记了几遍,路过柜台时,掌柜一巴掌拍了下去。
小二“哎哟”一声,摸着脑袋,“掌柜你打我作甚!”
掌柜横了他一眼。
“又偷懒了!连人点菜都记不住。是一只烧鸡两笼蒸饼三斤羊肉,两碗鱼羹,外加一壶清茶,一壶果酒,还要两个干净小碗。”
小二说:“掌柜记性真好。”
掌柜又横他一眼,“干活去。”
小二连忙应了声“是”,心里嘟囔了句,真是人不可貌相,明明是姑娘家,却吃这么多东西,也不怕吃撑了。不过小二也就是稍微埋怨了下,每三年一次五华山论剑大会总会出现些奇奇怪怪剑。
小二早已是见怪不怪。
菜很就上齐了。
小二偷偷地打量了眼那位食量大姑娘,穿着胭脂红衣裳,发髻斜斜挽起,面上虽是未施粉黛,但相貌也十分清秀。若不是她身边有一把剑刃话,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姑娘会是剑。
蓦地,红裳姑娘似是看到了什么,她笑着喊了声:“修儿,这里。”
小二顺着红裳姑娘目光看去,只见一唇红齿白少年郎踏步而来。少年郎停桌前,无奈地道:“师父,今早我们才吃了烧鸡。”他有时候真怀疑师父肚子就是万丈悬崖,怎么填都填不满。
阿昭笑道:“今早吃了烧鸡,现就不能吃么?还有以后不许再质疑为师肚子,”微微一顿,“心里也不许。”
宁修说:“是是是,修儿明白。”
半年前阿昭路经宛国,刚好撞见有人以大欺小,便顺手救下了宁修。阿昭本想送宁修回家,不曾想到这孩子却非要拜她为师,宁修缠人手段十分厉害,阿昭无奈之下只好收了宁修为徒。
日子一久,阿昭倒也开始庆幸自己初决定。
宁修懂事得很,也有几分慧根,且不少事情都能使唤着他去做。以前她不懂得师父一番苦心,如今自己也为人师了,她方知师徒果真是大事。
想来那时不懂事自己给师父添了不少麻烦吧。
此时,忽有人说道:“这一次论剑大会,胜者定然又是方玄了。”
有人说道:“依我所看,方玄未必会再参加。他已是连赢了两回,剑中无人不知方玄,其名气也传遍三国,去年已被宛王招揽,入朝为官。现论剑大会,他不一定会看眼底。”
有人轻哼一声,说道:“方玄其人,难说难说。”
又有人说道:“即便方玄参加了,这一回也未必会是方玄赢。众所皆知,如今我们天云大陆里出现了一位奇怪剑,从不透露姓名,只知他爱穿红衣。”
“哦?你是说红剑?”
“正是,这一年来多少恶徒一听红剑之名便闻风丧胆。听闻红剑剑术出神入化,一人抵抗百人也能毫发未伤。依我看来,方玄剑术不一定能比得过红剑。”
“比不过又如何,我敢赌一斤羊肉。红剑不会参加论剑大会。”
宁修一听,瞅了说话人一眼。
只见那人双眼发亮,满是崇拜之色。
“红剑高风亮节,乃是淡泊名利之辈。红剑之名,如今是众人皆知,三国中又有哪一国不想招揽他?其盛名也堪比十年前天山派卫瑾了。”
提起卫瑾,众人不禁有几分唏嘘。天山派弟子哪一个不是文韬武略,好比琼国沈檀。十年前众人都期盼着卫瑾能三国中掀起何等风浪,未料却是悄无声息。
之前虽是去了丘国,也给丘国提了不少治国良策,原以为卫瑾会留丘国,但后来却也不知去了何处。
有人感慨道:“卫郎入了世,可惜却一直是出世心态。”
另外一人说道:“卫郎心境又岂是吾辈可以想象,只能说高人始终是高人,吾辈也难以揣摩。”
阿昭给宁修夹了一块羊肉,问道:“可有找到好位置?”
宁修拍拍胸口,说道:“徒儿出马,师父可以放一万个心,是好观看位置。”宁修吃下羊肉,又喝了一口清茶,说道:“师父剑术高超,为何不参加论剑大会?以师父实力,定能一举夺魁。”
阿昭淡笑道:“为师只是来看热闹。”
宁修笑眯眯地道:“师父,他们都说你呢。”若不是拜了眼前姑娘为师,宁修这一辈子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红剑竟然会是个姑娘家,嗯,还是个食量超级大姑娘。
他竖起耳朵听人谈论,也不过是小片刻时间,桌上吃食就已是被师父吃剩了一小半,如今只剩一只鸡腿和两个蒸饼。见阿昭手伸向鸡腿,宁修赶紧先夺了过来。
再这么吃下去,师父不担心,他这当徒儿也担心。
阿昭也不计较,拐了个弯拿起蒸饼。
一个蒸饼入肚,阿昭喝了一杯果酒。见宁修眼馋地盯着果酒,阿昭睨他一眼,“你没满十六之前不许喝酒。”
宁修只好失望地喝了口清茶。
阿昭说道:“待论剑大会结束后,为师便带你去拜见师祖。”
这一年来,她走遍了三国,还去了一趟海外,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经完全放下了对师父那份情意,也可以坦然面对师父了。
见宁修迟迟没有反应,阿昭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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