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蓝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priest
那如影随形红点他眉心一晃,下一刻正好晃到了他眼睛里,苏轻知道不好。
他油滑有余,还真是很少碰见这么生死时速场面,胡不归好像说了什么,他没注意听,所有精力全部集中了眼睛和耳朵上。他再次突破了自己速度,改变路线,可无论怎样都摆脱不了那像是长他身上红点。
神秘狙击手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苏轻觉得自己就像个上蹿下跳惊慌失措耗子,被不远处一只杂毛老猫心怀恶意地盯着,方才几下都是逗着他玩,这回是才是不耐烦了,直奔主题。
子弹打过来时候,苏轻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眼睛里只剩下这么一个要命东西,狙击手一直压制着局面,只有他扣下扳机之后,所有事情接近尘埃落定刹那,是他不再有控制权时候。
苏轻后一个落脚点是一个罗放废旧砖头地方,他膝盖一弯,整个人就极狭小地方跪了下去,抬起一只手,刀面方向对准子弹,随即一股比他想象得还要大冲击力打上了平举刀面,苏轻手指间立刻撕开了一个口子,指缝间三把刀顿时碎了两把,后一把也脱手。
就这时,苏轻余光瞥见了一个人影——这个人身后背着一个包,那包长得像个蛹似,上面还有隐约脉络,一瞥间,苏轻注意到那东西竟然还像是有脉搏一样,一跳一跳,那人半个身体都已经被血染透了,却还是以极地速度穿行小巷子间。
追到了!
他膝盖保持着下弯姿势,随着往一边倾倒下来砖头堆落地,另一只完好手正好落地前捏住了先前脱手刀片,顺势变换了一个手势,把刀片甩了出去。
他不会用枪,这手刀片却玩得有些水准,正好那人马上要拐弯刹那,切中了他身后背着包上大一根“脉络”。
“噗”一声,一串火花从那“包”上冒出来,那人踉跄了一下,横着往前扑了出去,可就他还没有响应万有引力号召五体投地、苏轻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之前,那背着包人脑袋就苏轻眼前被一颗子弹穿过。
穿过子弹不知触动了什么,紧接着被打中人脑袋就爆炸了,就像是死了董建国那样。
“我操!”苏轻表达了一下自己观点。这回他终于看到了子弹来路,下一刻立刻缩入了一个死角里,嘴唇有些发白,把满是血手裤子上抹了一把,急促地喘了几口气,这才发现他整个人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这时他距离那背包人尸体不到三米,苏轻紧紧地背靠着墙壁,偏过头去看,发现那面朝黄土背朝天尸体身后“包”彻底坏了,从他角度,能看清楚里面机械构造,这一眼看得苏轻觉着有些恶心——那东西真像个蚕蛹似,里面有不知名黄色液体,包裹一只长得像是虫子东西,虽然仔细一看是钢铁。“虫子”蜷缩几根脉络汇聚地方,重要那根被苏轻斩断,不知怎么引起了小规模短路,那玩意半个“身体”都被炸开了,露出一肚子塞得满满当当线路。
尸体手腕上,也露出一个还是半透明状“环”。
苏轻想起之前教训,这回没敢用手去碰,从兜里掏出一条银灰色链子,链子顶端像蝎子尾巴似挂着个小钩——归零队技术部出品,据说可以屏蔽一定范围里异常能量波。
苏轻轻巧地一甩手腕,小钩就正正好好地缠上了尸体手腕,他使了个巧劲,往回一拖,就勾上了尸体手腕上环,这回他没有被“电”,只是钩子碰到环刹那,里面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惨叫,那种同感来“恐惧”情绪再一次冲入他大脑。
苏轻手一哆嗦,感觉耳朵都被震得生疼,随后半透明环像先前那个一样,迅速灰下去,两半了。
枪声忽然响起,苏轻把注意力从一堆废墟上转移下来,正好从狭小路口上看见一辆军用车急刹车那里,车顶被打开,一杆3就架了出来,苏轻心里顿时泪流满面了,心说人家对面狙击手起码还知道装个消音器玩暗,这大哥八成是忘了这里还有人住。
不过幸好对方没有兴致陪着胡队打枪战,大概也是完成了任务,那边迅速撤离。
立刻有人从窗户里伸出头来往外望,一看这阵仗,第一反应是揉揉眼,感觉自己没睡醒。
车里秦落立刻他们队长示意下硬着头皮出来救场,扛着一个不知是真是假摄像机跳出来,脸红得猴屁股一样,垂着眼磕磕巴巴地念出她那句台词:“卡!男、男主角那个表情太僵尸……不不,是太僵硬了……”
苏轻注意到那位往外望人表情玄幻了,于是只想捂住脸。
他喘匀了气,这才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摆出一脸不爽模样,举起他那只都是血手对着秦落喊:“秦导,请编剧改个剧本行不行?我手上都涂了三遍番茄汁了,这玩意洗不掉,衬衫都废了好几件了。剧组又不给我报销,我这衬衫是定制,很贵好不好?”
他神情冷漠高傲地走过去,好像不是灰头土脸地走满地垃圾小路上,而是穿着礼服走红地毯上似,路过探头探脑那位时候,特意颇为不耐烦地看了对方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小声嘀咕:“土包子,看什么看?”
整个就是一个混得不怎么样还耍大牌三线花瓶小明星。
胡不归一直脸色阴冷地看着他走上车,才扛着枪一起缩回了驾驶室,合上车顶,秦落如蒙大赦,抱着那个装装样子摄像机,跟着爬上了车。
胡不归把车子当成了f1,一路风驰电掣地就回了总部,一下车一句话:“秦落你先回去,把今天工作和方修他们对接一下。”
秦落感觉气压都低到马里亚纳海沟里了,二话也不说,立刻一溜小烟地跑了。
苏轻终于意识到这位看起来总是没什么反应胡队,这回是被自己惹怒了,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原则,立刻狗腿地认错:“报告胡队,一路上我已经深切反省我自己错误了,悔得我肠子都青了!真,可惜不能掏出来让你看看……”
胡不归本来火已经烧到了胸口,一看这小骗子眼珠转来转去那德行,那火立刻蹿起老高,整个脑子都被烧烫了,烫得他抬起一拳,狠狠地揍了苏轻下巴上。苏轻猝不及防,后脑勺磕了车门一下,被打得有些懵,下巴立刻以肉眼可见速度青肿起来。
他抬起手摸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抬起正好是那只血还没干手,这一来视觉效果就惨绝人寰了。
胡不归攥紧了拳头立刻松了下来,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而尴尬沉默。
好半天,胡不归才丢下一句:“三万字检查,不通过话从现开始不准离开总部一步。”
说完转身就走,直到走出老远了,才联系陆青柏:“出来给苏轻处理一下伤口。”顿了顿,又说,“你亲自来。”
苏轻原地摸了摸磕破嘴角,“嘶”了一声,做了个鬼脸,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想,写检查这事他有经验了,小时候高纪录写过五万字,没想到现又重操旧业。
然后他按下通讯器,里面有一个自动录音功能。苏轻把时间往前倒了倒,翻到枪声响起以前,那时候他听见一声撕心裂肺惨叫。
可是他把时间往前调了整整五分钟,直到胡不归打那一枪,中间除了他自己呼吸声和风声,就再没有别动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本来想来着,写到一半困得不行了,就去睡了,打算今天早起==然后一觉睡到了中午……
终极蓝印 第五十四章 编号1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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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肩膀上扛着枪,脸上还带着一副巨大墨镜,远远地看着不到三分钟时间,归零队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现场清理完毕。
男人大半张脸墨镜底下,看不出来有多大年纪,脸上棱角分明,又不显得过于坚硬,有一双钢琴家一样修长好看手。他靠墙角上,点了根烟,像是阳光灿烂午后,午觉醒来,无所事事地靠床头那样悠闲——悠闲到好像刚才那个人不是他杀一样。
就这时,他怀里手机响了,震动提示音没有关,先震了一下,随后铃声响起来,他穿得活像骇客帝国里黑衣人,用铃声却居然是《爱情买卖》那首神曲,不知怎么,整个人凭空就多了几分山寨货猥琐气质。
这位品位奇特狙击手慢悠悠地吐着烟圈,欣赏了一会他独特手机铃声,好像还跟着哼哼了几句,好半天,才接起来,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那边沉默了一会,传来一个有些低沉男声:“‘11235’,你能不能换个彩铃,不要让我再听那么长时间老鼠爱大米?”
“不爱听你可以不打。咱俩都省电话费。”编号11235狙击手把烧到底烟头掐了,墙上拧了拧,拎出一个大包,把狙击枪装好,然后像背着把木吉他一样把包甩了肩膀上,墨镜摘下来别胸口,然后把扣得紧紧外衣解开,就露出里面打着一块又一块非常非主流补丁内衬面,还有半旧彩色衬衫。接着,他又弯下腰卷起裤腿,两条裤腿就那么一长一短地吊脚上,露出下面一双明显不是一双袜子,和把“nike”写成了“nice”盗版运动鞋,彻底从一个“黑衣人”变成了地铁口卖盗版光盘小青年。
他又从烟盒里叼出一根烟来,一只手摸出一个超市里卖一块钱一个打火机,点着了,溜溜达达地一边走一边说:“放心,我没打死你那‘宝贝’。”
那一头男人微微顿了顿:“怎么,你见到他了?”
11235嗤笑了一声:“好像你不知道似,你不知道还给我打什么电话?咱俩没事沟通感情聊聊天气么?别担心啦,天气预报说今天晴……”
天边一道闷雷响起,11235说:“……太阳。”
“你觉得他怎么样?”
11235含含糊糊地说:“还能怎么样,跟你实验室里那群盖了戳傻逼一样呗。”
“不,你不明白,”电话那头男人说,“他不像蓝印,他是完美,有完整陈代谢系统,是个能分离出外生内生情绪杰作,这个人存,很可能代表着人类进化一种全可能……”
11235面无表情地听着对方像是搞传销一样地唠叨了半天双核灰印好,反应冷淡地应了一声:“那又怎么样,我是不会买。”
电话那头男人:“……”
11235脸上露出一个不大明显笑容:“向你报告一下,你转告老头,就说我这个任务完成了,该死没活,不该死以后还会蹦跶,没事挂了,我要去做兼职了,别挡老子财路。”
说完,他利落地挂了电话,关机,大摇大摆地拐进了地铁口,把藏着狙击枪大包从另一面打开,真从里面取出一把吉他,清了清嗓子,挤上了一列往火车站方向去地铁,露出一个有些傻又有些贱笑容来:“今天,我带给大家一首老歌,希望大家喜欢,有零钱物质上支持一下,没有零钱就给点掌声,谢谢,谢谢捧场。”
他声音居然十分动人,唱起一首颇有些年代老歌,车厢里一圈走下来,还真有了点收入。他编号是11235,是世界上完美一杆枪,并且身上没有那个可笑戳,当然,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那个他认为只是比别人多了两个圈、被他用枪子调戏得上蹿下跳男人,以后会成为他宿敌。
世界上总有些缘分,前面要加个“孽”字。
归零队根据苏轻他们带回来地址,以速度组织了一只武装,可是过去以后还是发现对方已经人去楼空,推开门,只有一地尸体和断断续续看不出来龙去脉几张资料,可见也是才刚刚转移。
他们冲进去刹那,所有尸体手腕上环同一时间裂开,变成了灰色,可惜这回苏轻没能随队,他们谁也没能听出这环里有什么玄机。
苏轻呢?他手上伤口已经包扎过,下巴上青紫也稍微处理过,正归零队总部自己房间里写检查。从程教授那里下课回来屠图图探头探脑地走进来,观察了一下他监护人另类造型,凑过去有些谄媚地说:“苏叔,忙着呢?”
苏轻正飞地敲着字,好像那些话他想都不用想,都是发自肺腑一样,闻声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声。
“还得写东西呀。”
屠图图啪嗒啪嗒地跑过去,趴苏轻肩膀上看了一眼,正看见苏轻笔记本屏幕上飞地弹出一行“这是一种破坏组织纪律行为,虽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但是情节依然十分严重,纪律是什么呢?”
后面是好几百字循环定义又废话连篇论述,然后开始引经据典:“a主席说过……b领袖说过……c先辈说过……d大师说过……”
屠图图瞪大了眼睛,心里崇拜苏轻了,心想我叔可真是满腹那个经纶啊,这么多名人名言背出来都不用打草稿,牛掰!忍不住用充满敬畏声音问:“叔,你这都是从哪背?就这,写作文不是玩意是似么?”
苏轻翻飞手指顿了一下,随后面不改色地说:“哦,书上查不着,都是他们口述。”
屠图图对他就崇拜得五体投地了,心想连口述东西他都能找着啊,简直不是牛了,是成神了!
当晚,十几具尸体被拖回来,技术部和医疗部忙了个底朝天,确认尸体身份,研究缴获材料,外勤人员折腾了一天,各自散了。胡不归却溜达到了苏轻门口,站了半晌也没敲门,原地小范围内走圈。
忽然,门从里面拉开了,苏轻早听见他门口驴拉磨似转圈了,就探出头来:“胡队,对不住哈,检查就差一两千来字啦,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三万字检查小半天就写得差不多了,此人还伤着一只手。胡不归发现自己低估了苏轻扯淡水平,他目光慢慢往下,就落到了对方下巴淤青上,苏轻肤色偏白,这么一来就显得淤青明显了,胡不归目光沉了沉,忍不住伸手他下巴上蹭了一下:“还疼不疼?”
疼还是有些疼,可那不是重点。就胡不归粗糙手指轻轻地擦过苏轻皮肤时候,一个没注意,指尖就苏轻嘴角上蹭了一下,嘴角皮肤很薄,好像隐约有一小簇火花爆出来似,两个人就同时顿了一下,都感觉这个动作有些……过头。
这时屠图图正好洗完澡穿着小鸭子睡衣,光着脚丫跑出来,嚷嚷着:“苏皇叔,你该给朕讲……”
然后他注意到了那位姓胡大佬动作,就顿住了,仰着头,眨巴着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非常淡定地转过身去,拎着他故事书从哪来又回哪去了,嘴里还说:“哦哈哈,你忙啊,那算了,我去把我房间门关好。”
胡不归略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手指尖不自觉地蜷缩到了手心里。
苏轻干咳一声:“没教育好,见笑。”
胡不归低下头,过了好一会,才闷声说:“今天白天事,我有点急了……”
苏轻立刻意识到他这现任上司是干什么来了,赶紧说:“不不不,我错,胡队,我知道我这人有时候就挺欠揍,不要客气……不,我意思是你千万不要过意不去。”
“无论怎么样我不应该动手。”
“没事,我皮糙肉厚。”
“……”胡不归顿了顿,“对不起。”
苏轻就一脸特别夸张受宠若惊地看着他。
胡不归苦笑了一下:“以后不要这样鲁莽,我们是一个团队,有什么事大家一起商量照应着来,一个人孤军奋战,不是我们作风。”
苏轻立刻下保证:“是,下回肯定不让组织为难。”
胡不归看着他一脸真诚,也觉着没什么话好说了,就点了点头:“你早点休息,明天周末,你需要出去话,我给你派车。”
苏轻说:“没问题,我保证明天之前完成检查。”
胡不归似乎轻轻笑了一下:“检查不要紧,你记住自己保证就行了。”
苏轻指天发誓:“请党和人民相信我。”
胡不归说:“嗯,我相信。”说完目光又他下巴上顿了一下,才转身走了。
苏轻他身后合上门,心想真假,我话你也敢信?
然后他皱皱眉,抬手碰了碰自己下巴,觉着自己这段时间真是忙昏了头,是应该找人好好“放松”一下了。
胡不归……苏轻甩甩头,叹了口气,就琢磨着,那位身材是不错,不过现勾搭他是不是要算违纪呢?
啧,真麻烦,那还是算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算是有jq了吧……默默爬走
终极蓝印 第五十五章 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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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跪拜
苏轻有点不确定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三年多了,苏承德会不会搬家?就算不搬,他就一定家么?会不会出门应酬?会不会又出差到了什么地方?
这些年苏轻养成了一个习惯,无论走到哪,都要想方设法地弄一份b市晚报来,那份晚报其实是个坑爹货,广告就占去大半篇幅,除了头版头条放些中国人民都已经知道了国家大政方针当闻、娱乐版那点不靠谱明星八卦,以及财经版那些不靠谱证券评论之外,基本上就剩下失物招领寻人启事和讣告了。
苏轻对它唯一感情就是这上面有时候会登一些本市企业家采访报道和小道消息,苏承德偶尔会上去露个脸,满足一下他那老式“上电视”“登报纸”虚荣心——管他登这份报纸是传说只有b市各大事业单位订,还多半是被垫茶杯用。
看见关于苏承德东西,苏轻都会剪下来留下,有时候也想,老东西都奔六十了,还挣什么命呢?一天到晚风风火火,又图个什么呢?可是这么一问,苏轻自己又心酸起来——苏承德孤身一个人,跟保姆住那么大一个房子,每天不玩命干事业,让他干什么去呢?
苏轻觉着自己是爬墙千堵,终有一摔——自己天天忽悠别人,终于有一天让别人给忽悠了。那天熊将军问了他三句话,他没有一句能答得上来,熊将军就承诺他说:“你来归零队,我就给你一个身份,一个让你回家身份。”
然而他现有了身份,能像当年胡不归那样牛皮哄哄地说一句“我为政府工作”,身份证上名字也终于变回他本来那个了,可是发现自己仍然不敢回家。他不知道会不会也有一个神出鬼没狙击手,或者一个背着“大蚕蛹”人蹲点守株待兔。
他只敢扮成一个老叫花子模样,留着一脸黑白夹杂大胡子,抹着黑黢黢脸,穿了一身十分“犀利”衣服,以及拖着一条伪装出来断腿,拿着一个小搪瓷盆子,靠苏承德每天正常下班必经一个路口上。
这个路口经常堵车,苏承德有时候会让司机把车开走,自己下来溜达回家。
一整个下午,他都无所事事地靠墙上,路人给他往碗里丢零钱,他也没反应不道谢,只是眯着眼睛望着渺茫天光,一个下午只收了十来块钱。
天色渐渐暗下去,下班人开始陆陆续续经过,人流车流都变得拥塞起来,苏轻这才慢慢地回过神来,喧嚣热闹路口,从人海车流中望射出目光,久久地凝视着一个方向。
突然,他眯得细细眼睛里极地闪过一抹光,苏轻扮成老乞丐佝偻腰板不易察觉地僵硬了一下,垂身侧手微微有些颤抖——他看到了一辆熟悉车。
正随着上下班高峰期堵塞交通缓慢地往这边移动,五百米,四百米……
然后只见那个几年不见,却依然熟悉身影路口照常下了车,一个人慢慢地往这边走过来,苏轻就清了清有些发紧、好像堵着什么似喉咙,敲着他那破搪瓷碗,低低沉沉地哼唱起来:“人鬼天地,万金似慷慨,浮生若梦安载道,唯苦心良——”
每个人都来去匆匆,极少有人注意到墙角这少了一条腿老乞丐,苏承德脚步并不,因为他回去也没什么事。这些天天气不好,他感觉关节有些不舒服了,就避开人流,贴着墙角慢慢溜达,于是说巧不巧地听见了混杂整个城市轰鸣声里几句歌词。
没有一个字调上,却透着那么一股说不出悲意。
苏承德扫了他一眼,忽然就觉得心里凄凉起来,他自嘲地想着:总算我还有几把钱,不用沿街要饭。
这么想着,他就驻足了老乞丐身边,听着他忘词走调连哼再编地唱完了整整一首。
“老乞丐”这才把微微呆滞目光从墙角移下来,像这个城市里成千上万个以乞讨为生人一样,双手抱拳,整个人费力地弯下腰去,以卑微动作,额头轻轻碰到地面上,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不知是什么地方方言。
苏承德一般是不理会,他习惯了凶狠地去争去抢,恻隐之心早就死得差不多了,何况连小孩都知道,这些装成残疾人模样沿街乞讨多半都是骗子——这次他真悲剧地真相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就觉着心里酸酸。他并没有往深里想,只是认为可能是这老乞丐声音打动了自己。
也怪可怜,哪怕是个骗子,一整天一整天地这坐着作揖磕头,也挺不容易——苏承德从裤兜里摸出一把零钱,丢他破碗里,随后目不斜视地径直往自己家方向走去了。
没看见身后老乞丐像是匍匐朝圣路上虔诚信徒一样,拖着一长一短两条腿,吃力地扭转了一个方向,对着他方向长跪不起,额头久久地抵冰冷地面上,就像是已经失去了再次直起身子力量一样。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外勤人员都放假了,胡不归没敢放,他密切关注着已经通宵了一宿技术部结果。许如崇顶着一双巨大黑眼圈出来打报告:“胡队,程教授猜测得有道理,这玩意确实有点类似于体外能量晶。”
“这里有一个探针,可以钻到人身体里——能量晶运行基本原理之一是情绪吸引定律,这个你知道吧?”见胡不归点头,许如崇揉揉太阳穴,“这个功能也差不多,不同是它吸收是佩戴者本人情绪,而且吸收得极少,然后改变这极少一部分情绪频率,这部分高频情绪波,就以能量形式出现了,但是由于吸收情绪很少,所以转化能量也很少,你们猜得对,这玩意应该还是实验阶段。”
“你意思是他们做人体试验,是想做出一个人工能量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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