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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战斗-美国人眼中的朝鲜战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美]约翰?托兰
艾奇逊大发雷霆。多么奇怪的答复!麦克阿瑟违反了美国总统兼武装部队总司令的直接命令。艾奇逊记得在美国内战时期,处于绝望中的林肯总统曾授予格兰特将军不必得到华盛顿进一步的指示全面控制作战行动的权力。这项决定导致了后来的美国军事机构认为战场指挥官通常应拥有完全指挥权。
尽管艾奇逊提出了抗议,参谋长联席会议仍屈从于麦克阿瑟,美军继续迅猛地冲向鸭绿江。现在,麦克阿瑟和当年的格兰特一样,拥有全面的控制权。沃克本人只关心他自己的部队迅速前进,因为他的部队和第10军之间有一条大空隙。几千名北朝鲜军队仍在钻过这条空隙向北逃。阿尔蒙德的主力部队海军陆战队还没有在东海岸登陆。一周来,他们乘坐的船只在扫雷舰清理元山港口时就在元山运河外面慢悠悠地来回游弋,焦躁的海军陆战队把这称之为“yoyo(悠悠)作战。”10 月25日,21艘运输船和15艘登陆船终于抛了锚。美军步兵用闹哄哄的猫叫声迎接海军陆战队,甚至鲍博霍普和他的联合服务组织的节目也挤兑他们来元山。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在海岸等待海军陆战队,”霍普讥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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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韩国3个师向北推进的时候,彭德怀的 3个军因道路拥挤堵塞,趁夜色缓慢步行南进。10月25日,即沃克渡过清川江的第二天,只有彭的40军的两个师到达江西北15英里的目的地,毛将该地作为第一个战场。其它两个军的几个前卫师距其阵地还有20-30英里。这种情况使得毛改变了计划。他命令彭攻击美军和英军东面的3个南朝鲜师,将其歼杀后,再进攻美军和英军。通过新确定的运动战,志愿军先把敌人诱引进山里,然后包围并歼灭之。
毛命令彭在部队面对敌人的轰zhà和猛烈扫shè仍保持着高昂士气时,在第一次战役中赢得决定xing胜利。彭的任务是,在联合国军援军到达朝鲜以前给敌人造成重大伤亡。“中国人民志愿军,”毛说,“必须在安全和可靠的基础上力争取胜。”
“先灭几个团,”毛命令彭,“然后逐步歼灭更多的敌人。这将提高军队的士气,使我们站稳脚。”根据上述命令,彭发布了使用优势兵力的命令。例如,一个师对付敌人的一个团。这样,他们不仅能挡住敌人,而且还能歼灭一个师,甚至两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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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蒙德的第10军开始在元山登陆那天,沃克将军对记者们说,“一切进展顺利。”白善烨准将不像阿尔蒙德那么乐观,他的韩国第1师正接近清川江西北约 15空哩的云山村。他对迅速向鸭绿江推进忧心忡忡,其供应线已不能再长了,由于铁路不能使用,供应物资全靠卡车从仁川和浦山运来。甚至更使他关心的是美第 8集团军部署太分散。
朝鲜只有从平壤到元山120英里的距离那么宽,可随着第8集团军朝北面的鸭绿江运动,朝鲜半岛被拉长得就像一片400英里的扇形。每一个向北挺进的团之间的空隙扩大到了20-30英里。更糟糕的是,阿尔蒙德和沃克之间很少联系。
当白善烨在上午约11点进入云山后,他的担心成为现实。当美军坦克接近时,敌人的迫击pào弹突然在一座桥附近zhà开了。他们抓到了一名俘虏,他承认他是一个中国师的士兵,并透露还有许多中国人民志愿军也已跨过鸭绿江并向南挺进。白立即向第1军报告:“来了许多许多中国人!”可无一人相信他的话,他们认为那个俘虏必定是名刚从中国回来的朝鲜人。白坚持向军长弗兰克“矮人”米尔本讲了此事。“我来做翻译。”白说,他会讲中国话,“你来亲自审问。”
米尔本很快来到云山,审讯了那个中国士兵,他估计已有几万中国军队已在附近的山里了。米尔本相信这就意味着中国人已进行武力干预了。当被告知后,沃克也这么认为。由韩国第2军据守的他的右翼面临崩溃的危险。该军第6师已遭猛击,到10月25日上午,6师2团已没有一个完整的连。部队被冲散到各个山里。6 师7团对其战友们的境况一无所知,远在北方。该团曾受命全速向鸭绿江前进,以期在上午到达目标,现在要成为远处的一支孤军了。
然而,麦克阿瑟仍拒绝认真对待中国人,尽管其情报头子刚刚得到大批军队已跨过鸭绿江的确切情报。勇敢的海军上尉尤金克拉克送来了报告,他在仁川登陆前夕曾冒险对北朝鲜的防御情况进行间谍活动。10月初,克拉克被派往北方执行三项任务。第一是提供空军飞行员在飞机受伤后进行“迫降”的地区,不要在敌方领土或冰面上降落。为了完成这项任务,他要搞清从仁川到鸭绿江所有适于这一目的的沿海岛屿的情况,并且要在行动过程中弄一台安装在鸭绿江口附近大陆上的北朝鲜雷达(或其部件),以作研究其xing能之用。第二项任务是,找出并指明敌人运输物资或仁川港南边及东部沿海航道漂浮水雷的地点,还要打听敌人运输和布雷的详细情况。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任务是,确定中国军队是否在鸭绿江沿岸集结或过江进入北朝鲜。
克拉克召募了一批南朝鲜特工和游击队员来执行这三项任务。在进行了适当的分工,携带上许多武器和食品后,克拉克和他的手下坐上一艘韩国巡逻船,特工和150名游击队员分乘四艘民用机帆船在10月15日上路了。
他们发现沿岸第一个岛屿大青岛上没有敌军,只有几户农民和渔民。他们继续往北,发现有几个未被占领的岛屿适合飞机在紧急情况下“迫降”。
这会儿,克拉克的队伍远在西海岸以外、距鸭绿江口约10英里的地方。一场大风bào使他丧失了两条船,人员减至约75人。他在附近靠近新义州的一个半岛上建立了一处侦察营地,此地对出入目标区最为方便。天气冰冷刺骨,克拉克让手下的人穿上中国式的夹衣,既取暖又可作伪装。他派特工去探寻敌人的雷达,雷达没有找到,但回来的几个人报告说,在新义州周围和更北边的满洲发现有大规模集结的中国军队,和他们谈过话的当地人说,中国人夸口说将有30万军队来朝鲜。
克拉克大感惊讶,但却没忘通过报话机报告所获得的情况。他还需从几个不同的渠道得到情况才能使中国军队集结之事受到认真对待。两天后,其他特工人员也听说了有30万中国军队正涌入朝鲜,鸭绿江沿岸到处都是军队和装备,一派热气腾腾的景象。克拉克再次作了汇报30万这个数字没有变。第二天,所获证据是那样的吓人,他赶紧用报话机报告,“我确信中国军队的数字和运动情况没有错。”
沃克已向麦克阿瑟报告了第8集团军后勤供应上的弱点。他太知道全力北进有可能是危险的了。筹集那么多物资以满足军队的大量需求是根本不可能的,沃克对白善烨报告的情况很重视。
但沃克的关切仍未在东京或华盛顿得到反应。杜鲁门得到中央情报局的保证,对所有已知因素的研究结果表明,中国全面干预在1950年是不可能的,除非苏联人决定打一场世界战争。中央情报局的分析专家断言,中国的一切支援可能限于对北朝鲜提供帮助。
甚至韩国第6师的失败也未引起东京的警觉。麦克阿瑟是那样的高大,以致于参谋长联席会议也觉得不能看不起他。他们还相信制定战术计划是战场指挥官的特权。他们不仅没有对他向鸭绿江进军的决定提出疑问,而且还批准了这一决定。甚至陆军参谋长柯林斯也表示同意。对他来说,那是“一个完全合理的计划,”而且麦克阿瑟的新计划与迅速结束这场战争,统一朝鲜的总目标是一致的。杜鲁门也没有表示反对,因为他知道取得这样一场军事胜利会在即将在11月举行的两年一度的国会选举中对民主党意味着什么。这些考虑忽视了高级战术指挥官沃克将军的担心,如果他上面的整个指挥环节出现错误时他将被迫同占巨大优势的敌人作战。
尽管有克拉克上尉和白将军的警告,又重新开始了向鸭绿江的全速进军。
琼斯兄弟随前进的部队过了清川江,进入高地。到目前,查理已营救了许多美军伤员,他的事迹成为传奇。他和吉恩同一群步兵伏在一条壕沟里。谣传有一种新式的战士出现在前线:斜眼,身穿棉夹军服。
这俩电视摄影记者看到泥泞的道路上开过来一辆吉普。吉普停下后,司机(一名美军顾问团中尉)朝他们走来,3个朝鲜人仍呆在车上,冷冷地盯着这里。这名高个子、灰头发、满身灰尘的中尉好久没修面或睡眠了,他凝视着壕沟,慢吞吞地问,“前面怎么走?”
一名步兵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十字路口。中尉又返回吉普车,爬上去,一条长腿耷拉在一边。“你刚才说该走那条道?”他再次和蔼地问。
“中尉,真的不知道,”一位脸色忧郁的步兵说,“但所有的路都有个尽头儿。你们要去哪儿?”
这位美军顾问团军官裂开嘴笑了笑,“我们可想去鸭绿江浸刺刀。”他的三个朝鲜同伴在吉普车迅速开走时仍一句话也没说。
一阵拉qiāng栓声,一段长时间的寂静。“主啊,这是什么鬼地方!”壕沟深处有人说。在孪生兄弟的前面可以听到不知谁在喊叫。他们焦急地凝视着山梁那边更靠北的地方,奔向未知之处。
第17章 死亡行军
作者: 托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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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底-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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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秋天





漫长的战斗-美国人眼中的朝鲜战争 第 37 章
,大部分联合国军战俘被关在鸭绿江附近的集中营里。迪安将军被安置在距这条大河东部入海口125空哩的满浦城。迪安一直想趁北朝鲜军队撤退和许多联合国军飞机出现之机逃跑,但他已筋疲力尽,一气儿连100码也走不了。10月底,他被带到鸭绿江北边。他马上注意到这儿和以前的地方不一样,小贩们的车上装满了rou和其它食物。他问负责看管他们的队长,这是不是他第一次到满洲。“这不是满洲,”他被告知。这是朝鲜的一个中国人地区。
“那我们过的是什么河?”迪安问,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因为把他带进一个中立国是违犯日内瓦公约的。几天后,迪安被单独一个人带回满浦。他猜想他们承担不起他被杀死的后果,因为他可以在任何和平谈判中作为砝码。
他是对的。鸭绿江沿岸战俘营里的许多其他战俘在东西之间被转来转去,以防他们被某支向鸭绿江挺进的联合国军先头突击部队夺走。虽然迪安是最受尊敬的战俘,而87名不同国籍的非战斗人员也具有很大的价值。这些人里面有:一名英国人赫伯特a洛德,他是救世军的副长官。有三人是汉城英国公使馆的成员:维维安霍尔特上尉、公使乔冶布莱克和副领事诺曼欧文。此外还有以伯恩主教为首的许多罗马天主教修女和神父,开城卫理公会布道团的6名男女,其中包括在三八线附近被俘的拉里泽勒斯牧师。也是在三八线被逮住的澳大利亚神父菲力普克罗斯比,自被俘以来一直坚持作笔记。
9月初,这群人突然被命令准备离开他们在平壤的监狱,在仁川登陆10天以前乘火车前注满浦。整个9月份和10月初,一直阳光明媚,有时热得可以游泳。一名士兵把他们带到鸭绿江,让他们洗衣服,洗澡,晒太阳。但到了10月中旬,这种舒服日子就结束了,一周以后,他们开始大吃苦头了。他们被赶走,跟在一大群联合国军战俘后面走了12英里,从满浦到了一个矿井倒塌了的城镇。在以后的几天里,他们偶尔可以听到远处的bàozhà声,听起来像是大pào的声音,联合国军的部队肯定正往这里开进。小股的松松垮垮的北朝鲜军队不时从旁边经过,常常没有武器。10月26日,他们被命令再次动起来。他们实行轻装,临时捆了一副担架,抬上受病痛折磨的修女特蕾萨。另一名修女玛丽克莱尔摔伤后还瘸着腿,而82岁的维莱默神父让人扶着才能走路。他们在天黑后出发时,下起了蒙蒙细雨。这些人抬着特蕾萨修女要通过弯弯曲曲的泥泞山路是不可能的,因此士兵们又把大家带回战俘营。
他们在刺骨的寒风中冒雨一直走了三天。10月31日,他们被命令站好队,一名北朝鲜少校命令他们翻开兜子,jiāo出所有的小刀。年纪大的还得jiāo出走路用的棍子。“要服从我的命令,”那名少校说,“你们现在处于严格的军事管制下。我们要去中江里,”这段距离不下100英里。他冷若冰霜地环视了一下这群衣衫褴褛,凄惨兮兮的人。“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掉队。否则的话,我将严厉惩罚。”
春川哥lun比亚修道院的院长昆兰被提名为这群人的头儿,那位少校同意了。他问谁来带领fu女们?他们挑选个子高高、阿肯色州出生的足智多谋的卫理公会布道团的内尔戴尔来当fu女们的头儿。
克罗斯比心情十分沉重。这位少校是个傻瓜呢,还是个要求这群人排成军队队列走路的恶棍?这群人中有抱着孩子的母亲、一名盲修女、走路踉踉跄跄的维莱默神父,还有身体羸弱的比阿特丽克丝修女和患有结核病的特蕾萨修女。
救世军的副长官洛德走上前去说了他的担心:“如果硬要他们走的话,他们会死的!”
“那就让他们走到死为止吧。这是军事命令!”
俘虏们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但克罗斯比心里有数:没几个人不在低声祈求上帝。
昆兰神父和另一个年轻的神甫搀着维莱默神父,他们上路了。最壮实的加尔默罗会白衣修士伯纳多特拉着盲修女玛丽-马德琳。在他们向东走的路上,泽勒斯可以看到一大群美军战俘排好了队,正准备上路。当战俘们转圈圈时,那名北朝鲜少校让这些平民俘虏停了下来,并利用等美军战俘的这点儿时间发表了一通宣传xing讲话,“假设你是一名火车司机,机车出了故障,你会怎么办?你们会跪下来祈求火车开起来?还是找一名懂行的专家来修理?在这个国家,我们知道怎么做。我们不需要你们这些搞宗教的。你们是寄生虫。这个世界上有需要修理的东西。我们知道该干什么。”
最后战俘们都准备好了,这时先来了一辆牛车,车上装满了他们的供应米袋、干鱼和烟卷。他们后面跟着一长列士兵,约有700人,由高级军官约翰邓恩少校带领。当这些战俘从旁边走过时,克罗斯比惊讶地看到有一些士兵们脚上流着血。
这些平民俘虏在战俘后面集合好。尽管他们没人光着脚,但许多人穿的鞋很单薄。不少人让人扶着才能走路。泽勒斯和内尔戴尔lún流帮着玛丽克莱尔修女。尤金妮娅修女则搀着比阿特丽克丝修女。
当接近一座城时,他们认出了那是满浦他们又回到了他们出发的地方。战俘们走进一个牧场,平民俘虏随着也进去了。他们在地上蹲了几个小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那位北朝鲜少校先前曾告诉他们,第一天要走16英里,他们要为等这么长时间付出严厉的代价。
最后,卫兵把他们叫了起来,好像是因为他们才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快点!快点!”他们像牧羊犬似的在队前队后跑来跑去喊叫着。这么紧张的节奏谁都难以忍受。在克罗斯比前面,可以看到有些憔悴的年轻士兵掉了队。在看押他们的士兵的追bī下,他们又跌跌绊绊地往队列里走去。
在他们队列不整地穿过满浦向东走时,天已经黑了。黑暗中,步兵和机qiāng组急匆匆迈着同一种步伐从他们旁边经过。后边的人用木杠抬着重物小跑着走过,重物左右摇摆着。这是不知疲劳的中国人民志愿军。
战俘们和平民俘虏步履沉重地缓缓而行,但刚走了约6英里就让停了下来。现在睡觉,押送的士兵说。他们三四个人挤作一团,这样可以暖和一些。但没几个人睡得好。
11月1日拂晓,他们被叫醒吃了一顿煮玉米。在走出两三英里之后突然停了下来。在队列的前头,救世军的副长官洛德正在为说话的那位北朝鲜少校和几个战俘当翻译。克罗斯比看见他们向一座小山丘顶上走去,边走边说着话。“我命令你们谁也不许掉队,”少校说,“如果掉了队,我将用最严厉的军纪处罚你们,甚至不得不执行死刑。”
他们继续往前走,但几小时后战俘们就不肯走了。少校再次让队列停下来,把各排的负责人叫过来。他通过洛德说,“你们违抗了我的命令,我有权处罚你们,现在就把你们都给毙了。”
当少校把手qiāng顶住洛德的脑袋时,这位救世军副长官还在替年轻士兵们说话,对他面临的危险漫不经心。少校问谁的排掉队的人最多。
停了一会儿,科德斯桑顿朝山丘上走去。
“你为什么让那5个人掉队?”少校责问桑顿。
“因为他们快要死了,先生。”
“你为什么不服从我的命令?”
这位年轻的中尉回答说那就是要把抬死人的人累死。
少校站在那儿怒目而视,似乎他不知怎么办是好了,而后叫过一队路过的北朝鲜士兵,“对一个违抗人民军命令的人该怎么办?”
“毙了他!”他们喊道。
“那就先拿你开刀,”少校说。
“先生,在德克萨斯,”桑顿回话说,“我们把这叫做处私刑。”
少校递给一名看押的士兵一条小毛巾,让他蒙住桑顿的眼睛,用另一条毛巾把桑顿的双手反绑起来。
当少校脱下大衣指着他肩上的徽章时,一等兵威尔伯雷埃斯塔布鲁克和杰克布朗宁在一旁吓得直发抖。埃斯塔布鲁克是在大田附近被俘的,布朗宁是被打散的第34步兵师的。“我有权这么干,”少校扣住扳机,走到桑顿中尉背后,父母们试图捂住孩子们的双眼。
少校轻轻地把桑顿头上的皮帽子往上挑了挑,然后扣动了扳机,桑顿一头栽倒在地上。
一名16岁的女孩儿尖叫起来。“住口!”少校大叫一声,“再叫把你也给毙了!”他环视了一下受惊的人群。“现在,”他在死一般的寂静中说,“你们明白了你们会怎么样的吧。”一名鞑靼商人8岁的儿子肖坎特萨拉赫津这是头一次见死人,他两腿发抖,吓得要解开裤子拉屎了。他这次亲眼看见一个人的脑浆流了出来!
克罗斯比在做祈祷。他们的命运全捏在一个疯子的手心里。外科医生亨利利厄坎姆平静地从队列中走出来。“这会使我们在平静中团结得更好,”他说,并开始用一根棍在那座小丘脚下挖坟坑。地很硬,利厄坎姆冲发呆地看着他的人们喊道;“你们没人帮我?”
他的话打破了恐怖的气氛,几名士兵从山丘上把桑顿的尸体抬下来,其他人用棍子和手指头帮利厄坎姆挖坑。桑顿被放进浅浅的坟坑里,盖上土和石头。
他们继续往前走。从那时起,他们给少校起了个新名字“老虎”。战俘和平民俘虏有了一个殉难者桑顿中尉。在克罗斯比看来,显然战俘们的情况比平民俘虏更糟。壮实些的难友扶着体弱者,架着走不动的人往前走。
“老虎”规定的行进速度太让人受不了了,克罗斯比不知道当有人体力不支不能服从他的命令时会发生什么事情。会有大批的人被杀死吗?
在第一站停下来休息时,一个官衔不小的押送军官走近平民俘虏。他跪下来压低嗓门儿说,“我们并不喜欢看到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我们的指挥官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为了完成这次行军,他什么都可以干。请按他说的办吧。”
一小时后,特蕾萨修女就是扶着也走不动了,便“扑通”倒在地上。克罗斯比把泽勒斯叫过来,“拉里,我们可不能把特蕾萨修女留在后面死掉。”另外两个人帮泽勒斯和克罗斯比七手八脚凑合着绑了一副担架,由四个人抬着她向下一站走去。当他们在路边坐下来时,所有的人都觉得累得简直一点儿也走不动了。特蕾萨修女硬要下来自己走,但当发出继续行进的信号后,4个人又抬起担架迈着沉重的步伐上路了。走了1/4英里后,一名神父大声说:“难道我们不觉得不能再继续走了?我们该怎么办呢?”
他们停下来,轻轻地放下担架。特蕾萨修女硬要在另一位修女的搀扶下自己走,可不管怎样,得设法跟上行进的速度。
泽勒斯感到惊愕。“宾,”他对克罗斯比说(美国人给克罗斯比起了这个绰号),她怎么能自己走呢?”
“都没劲儿了。特蕾萨修女好久以前就把劲儿用完了。当你身体像她那样虚弱时,你只有拖着走,其他一切信仰都抛弃了。”
同这样的人在一起是一种莫大的殊荣,泽勒斯心想。他第一次认识宾是在开往满浦的火车上。当时,他躺在一个没有东西遮掩的窗口边上的厢底上,阵阵寒风袭来,冻得人直发抖。克罗斯比脱下自己身上带拉链的夹克,“来,穿上它。”泽勒斯不肯穿。“穿一会儿,我们lún着穿,”克罗斯比硬是要泽勒斯穿上。泽勒斯这一辈子只是听说过有人脱下自己的衬衫帮助更需要的人,现在他实实在在发现了这样一个人。
那天下午,他们顺着河流行进在蜿蜒于阳光普照的山丘之间。黄昏时,维莱默神父垮了,几个战俘用一张毯子把他抬上。最后他们在一家农舍旁边的牧场里停了下来。他们已走了20英里了。战俘们呆在露天的牧场上。而平民俘虏则被带到农舍里,在那里“老虎”对他们说,那些掉了队的俘虏正在人民军医院治疗。尔后,他把洛德叫到一边,强迫他在一张纸上签了字,纸上的内容是证明包括桑顿在内的那些掉了队的俘虏是因心力衰竭而死亡的。
外jiāo官们被指定去一间屋子,拖家带口的去另一间屋子,其他的人睡在院子里的稻草上,在大冷天里挤作一团。没几个人能睡得着。拉里泽勒斯和在汉城的贸易jiāo易所的副经理路易斯丹斯整个晚上都在探望战俘们。
有些战俘试图离押送的士兵们生的火堆近一些,却被赶了回来。黎明后,有12个战俘被冻僵了,另有3个不能走路。“老虎”命令他们留在后面。洛德听到“老虎”告诉当地人把他们埋了,他说的人里边包括那些走不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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