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终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妩墨
“是。”
“why?”她急得连英语都蹦出来了。
able似笑非笑,慢吞吞地问:“老师给你布置功课,还要对你说why?”
纪念眼皮一翻,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又认命地发出一声“哦”,接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able被她孩子气的举动逗乐了,他抬手揉了揉她脑袋:“明天带你去游乐场,算是奖励。”
游乐场是小孩子才爱去的呢,纪念这样想,可嘴角却情不自禁扬起来。
吃完晚饭已经八点钟,他们搭车回剑桥。
整整一天都在外面游荡,纪念是真有些累了,上了车,原本还强撑着精神去看外面的夜景,没多久,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头脑一片混沌。像小鸡啄米似的,她的头一上一下地动着,车一停,她咚一下撞在able的胳膊上。
able转过头看她,她睡得蒙蒙眬眬,半睁着眼睛,一脸懵懂迷糊,接着,又闭上了眼睛。
这个样子的纪念,他是头一次见,褪去了平常小士兵般的警戒与倔强,此时的她,娇憨可爱得一塌糊涂。他看着她,心里忽然柔软得无以复加,像被一根羽毛轻轻划过,又酥又麻,他甚至想不到准确的词语来形容。他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体,让自己靠她更近一点,然后,伸出右手,轻轻托着她的脑袋,放在自己特意压低的肩膀上。
从车窗上透着的镜像看,两人的姿态亲密无比,able静静看着车窗,像小草吐露新芽,有异样的情愫,从他心底冒出了头。
纪念一路睡着,快到站时才醒。她睁开眼愣了愣,清醒了半分钟,然后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压在able身上,他的肩一高一低地给她靠着。难怪她睡得这么舒服。
纪念简直要羞死,连头都不好意思抬,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可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她总不能一直装睡。她只好硬着头皮坐起来。
able转过头看她:“醒了?”
纪念看着他,有些难为情的样子,她指了指他的肩膀,问:“痛吗?”
“一个脑袋能有多重?”able淡淡一笑。
纪念仍是不好意思,她低下头,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偷偷抬眼看向他的肩膀处。自己睡觉时有没有流口水?
下了车,离她住的地方倒也没多远,able坚持把她送到门口。
“晚安。”他向她道别。
“晚安。”
她朝他挥挥手,转身进了院子,站在门口开了门,又转过身去,她眺望着他的背影,他走路很快,姿势利落,渐渐地,与黑夜融在一起,直至看不见。
纪念进屋,关门。
她洗漱好躺在床上已是凌晨,大概在路上睡过了,此时反而不困了,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她闭上眼睛,莫名地想起了沈静微,想起她亲吻able时的样子,再接着,画面继续换,主角成了她与able,他对她笑,他揉她的脑袋时说话的语气,还有她靠在他怀里时的温度与气味。
这些景象在脑海里清晰无比,细枝末节都一清二楚。
纪念辗转反侧,想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实在睡不着,她起来去给林喜儿打电话。
“念念,怎么了?”深夜接到她的电话,林喜儿语气紧张。
纪念心里一阵愧意,忙说:“没事没事。”
“哦。”她松了一口气,“想我想得睡不着?”
“是啊,想你。”
“少来,说,到底怎么了?”
纪念无声地笑了笑,真到要说时,又觉得有些张不开口,别扭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问:“一个漂亮的女人主动亲一个男人,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喜欢他,表达爱意呀。”林喜儿答,话音一落,觉得哪里不对劲,立刻问,“你亲谁了?”
纪念立即澄清:“不是我。”
“那你干吗这么关心?”林喜儿慢悠悠地问。
她说不出话了,脸颊滚烫。
“你和那男的什么关系?”她打迂回战术。
“我和他……我们是朋友,他、他是特别棒的人。”纪念差点脱口而出,他现在是她的心理辅导师。
“哪里棒?”
纪念顺着林喜儿的问题认真地想了起来,哪里棒呢?容貌好,气质好,这样的人世界上也有很多吧;有学识,有才华,风度佳,这样的人似乎也不少。
英雄,对,他是个有正义感的英雄,可这个不能说,说了林喜儿会骂她。
纪念充满挫败感地说:“说不清楚,但就觉得他很棒。”
你完了,纪念你完了!你是喜欢上这个人了!
“我过几天就去找你。”林喜儿激动地说,“见面了我们再聊。”
翌日,纪念与able去游乐场。
纪念记得,自己上次去游乐场还是九岁时,大年初二与爸爸妈妈一起,事实上,她那天并不开心。因为半途中,纪时天和姚乐芸因一言不合吵了起来,她在旁边看着他们争吵,心里既着急又觉得难堪。
临走时,姚乐芸带着她玩了蹦蹦车,可整个过程,她都板着脸,一脸不高兴,纪念看着她的样子,突然就失去了兴致。
可今天和able在一起却完全不一样。这一次,她玩得实在太开心了,坐过山车和飞碟时放声尖叫,差点喊破了音,就连水上世界这样的儿童项目她都没放过,和一群小孩子泼水泼到浑身湿透。
纪念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疯狂的一面,简直不可思议。
从游乐场出来的路上,able问她:“喜欢这里吗?”
她用力地点头,目光闪闪发亮,脸颊红扑扑的,整个人仍处在兴奋的状态中。
able笑了笑:“小时候,我外公外婆和妈妈一起带我去游乐场,妈妈会陪我玩每一个项目,外公外婆就在一旁看着我们。”他语气里有淡淡的怅然,像是在说一件很久远很珍贵的事情,温情脉脉中透着几分怀念与唏嘘。
纪念不由感叹:“真好,我的童年回忆可一点也不美好。”
他们都没意识到,自己已渐渐开始对彼此袒露心声,那些久远的、被搁置在心底的往事,在不经意间,被他们拎了出来。
后来,想起这些,able才明白,这段日子,不仅仅是他在治愈纪念,事实上,他们是在相互治愈。
“以后有的是时间去创造美好的回忆。”able说。
“嗯!”她笑得十分开心。
仿佛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是可以被预见的。以前,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able,谢谢你。”她由衷地说。
之后的几天照例游伦敦,able是个很棒的同伴,她只需要跟着他走,其余什么都不要管,他会不露痕迹地照顾着她,不让她觉得疲倦或无趣,总是适时地在她需要休息的时候,已经找好了场所。
她和他在一起,开心的时候就快乐地笑;疲倦时,也可以不说话,安静地待着,心里有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愉悦。他会安排好所有事情,她只需要负责享乐,完全不用思考。
她就像是被宠着的、被温柔对待的孩子。
他很有趣,每当她看见一个有趣建筑和其他事物时,他就会和她聊起关于这方面的历史趣事。和他待在一起,她知道了很多新的东西,也见了更多的世面,他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往美好世界的大门。
纪念很认真地完成他布置给她的功课,每天找一个陌生人搭讪,和对方聊天三分钟。老人、孩子、年轻女士、家庭主妇,这些人都是她搭讪的对象,从一开始的拘谨胆怯,到渐渐放松,她发现,这些和她聊天的人都很和善,会告诉她哪里面包好吃,哪里的鲜花和水果更便宜,以及一些当地人文趣事。
able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当她觉得忐忑紧张时,就习惯性地转过身找他,他对她笑一笑,她就立刻重新充满力量。
现在的她,开始热爱生活了,觉得路上遇见的每张面孔,都十分可爱。
那天,able带她去坐伦敦眼,当摩天轮旋转到最高处时,她站起来眺望着外面被无数璀璨灯光环绕着的伦敦。远处的泰晤士河,河面上波光潋滟,万家灯火与夜空繁星一同落在河面,从高处俯瞰,美得令人心惊。
他们很幸运,整个座舱里只有他们俩,able坐一旁静静看着外面,许久后,他说:“天地间有大美。”
纪念十分赞同他的话。
“美与丑,正义与罪恶,贫穷与富贵,谎言与真实,千百年来,它们都是并存的,这是自然规律。我们只要活着,就无法避免丑陋与罪恶,这是生活给每个人的历练。可你要知道,那些美好的才是我们活着的意义。不能因噎废食,否定一切。”able转过身,面对着纪念。
这是他第一次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纪念看着他,听得格外认真,每一个字,都没有错过。
他神情淡然,乌黑的瞳仁亮得惊人,窗外的灯光忽闪而过,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轮廓照得越发立体分明,而他的眉眼五官却在这昏暗的光线中,温柔到了极致。
纪念忽然想落泪,心里的某一块伤疤,像被他轻柔地揭开了,露出新的血肉,有一点疼,但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她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走出了那个黑暗窄小的洞口,迎来了一丝曙光。
able的出现,像生命给她的额外馈赠。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林喜儿是八月初来的,这是伦敦一年中气候最好的月份,阳光充沛,温暖却并不灼热。
纪念没想到,同林喜儿一起来的还有她的男友。
“这是乐言,我的darling。”林喜儿给他们介绍彼此,“这是我妹妹纪念。”
“你好。”纪念伸出手。
“你好。”
打完招呼,纪念埋怨林喜儿:“怎么不让我去接你?”
“才不想你破坏我们的二人世界呢。”林喜儿笑,然后凑在纪念耳旁,小声地问,“比电影明星还帅吧?”
十七岁的乐言,皮肤白皙,细长的眉眼,十分俊秀,他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晶莹剔透,只是有点儿冷淡。
林喜儿的眼光一直都很好。
他们进了房间,纪念客气地招待乐言,林喜儿倒不乐意了,直嚷嚷着别管他,让他自己随意就好。
她照例给她带了许多衣服和吃的来,两个行李箱都塞满了。
纪念哭笑不得:“你真当我住穷乡僻壤啊。”
“还不是担心你不肯好好照顾自己。”林喜儿白了她一眼,“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乐言抬头,看她了一眼,似乎觉得好笑的样子。
一念终生 第17章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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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懂他的意思,林家的小公主,自己才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这会儿却一本正经地教育起别人来。
林喜儿没理他们,自个在房子里转悠起来。走了一圈,她回来狐疑地看着纪念说:“有什么不一样哎。”
“有什么不一样?”
林喜儿歪着脑袋想了想,具体变化她也说不出来了,只觉得她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不一样了。
中午,他们草草地吃完饭,乐言留在客厅里看电影,纪念和林喜儿去楼上的卧室,两人盘腿坐在地板上说悄悄话。
就像以前的每个暑假一样,她们一人抱一桶冰激凌,你一言我一语能说整个下午,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地板和她们脸上。
“要是让那些同学知道,非得惊讶得眼珠子都掉下来不可,不可一世的林喜儿同学,居然主动和一个男生告白,还被拒绝过一次。”纪念有点儿幸灾乐祸。
林喜儿哼了一声:“遇见喜欢的人,当然要主动告白,人生苦短,万一被人家捷足先登怎么办?”
纪念想了想,一脸认真地看着林喜儿问:“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心情?”
“有时候心莫名其妙就跳很快;会不由自主想他,看不见他的时候,会把他说的话、做的事,还有他的表情,都想一遍;见到他,特开心,又有一点点紧张;在人群中,他会是你第一眼就看见的人。”林喜儿一边说,一边想着乐言。她歪着脑袋,嘴角带笑,十足的恋爱中的小女孩儿,整个人都变温柔了许多。
纪念呆呆地看着她,若有所思。
林喜儿转过头,笑着看她:“还有一点。”
“什么?”
“当我说那些话时,你脑海里出现的人,那就是你喜欢的人。”林喜儿慢悠悠地说。
咚一声,纪念手里的冰淇淋落在了地上。她的心一阵狂跳。
桌上的闹铃忽然响起来,林喜儿走过去,拿起来关掉,不解地问:“你定闹铃做什么?”
纪念忽然跳起来:“哎呀,坏了。”
林喜儿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约了人。”她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道,“我们本来约好去伦敦玩。”
“哦,我知道了。”林喜儿瞬间明白过来,她拖长了音,一脸促狭地看着她。
纪念的脸红起来:“我去和他说一下,马上回来。”
她前脚刚迈出去,林喜儿就把她给拽了回来,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说什么说,我们一起去!”
他们三个人一起出了门,纪念心里有点紧张,她连声招呼也没打,就带着其他人一起去赴约,able会生气吗?
able照旧在老地方等她,他穿白色t恤,亚麻长裤,漂亮干净,还有一点书卷气,林喜儿激动地问:“是不是他,是不是?”
纪念红着脸点头。
林喜儿拽着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得飞快,恨不得直接跳到able面前。
“嗨,我是纪念的姐姐,我叫林喜儿。”没等able开口,林喜儿就抢先说。
able愣了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他伸出手,礼貌道:“你好,我是able。”
纪念看着他,他似乎没有生气,于是,她又给他介绍一旁的乐言,两人再次握手。
“听说你和纪念要去伦敦玩,不介意带着我们一起吧?”林喜儿向来不怕生,跟谁都是自来熟。
“当然。”able笑着问她,“你们想去哪里?”
“都听你的。”
上了车,林喜儿与乐言坐前排,她与able坐后面,林喜儿时不时回头找able搭话,问东问西,able始终礼貌耐心地回答。
able对他们的伦敦行已做了计划,由南到北,他先带他们去圣保罗大教堂、伦敦塔、伦敦眼、泰晤士河,最后去看大本钟。
able是个称职的导游,路线和规划都十分合理,尽量让他们玩得舒服和尽兴,就连平常很挑剔的林喜儿,这次也没有什么不满。
“偷偷告诉你一件事。”林喜儿神秘兮兮地对able说。
able低头看着她:“洗耳恭听。”
“念念从小到大都没有交过男朋友,哦不,不是男朋友,男性朋友也没有。”林喜儿说,“所以,你是第一个哦。”
able回头看了纪念一眼,然后对林喜儿说:“荣幸之至。”
“你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林喜儿觉得郁闷,这都什么年代了,女孩子从小到大一个男性朋友都没有,难道不该问一问为什么吗!
“奇怪什么,人的性格本来就各有不同。”able笑着说。
十几岁的男孩、女孩们都爱热闹,爱成群结队,连说话都要抢着说,她们没有时间也没有耐心去了解纪念,和她慢慢相处,走近她的心。所以她的孤独,渐渐就成了孤僻。
黄昏时,他们到达泰晤士河,灿烂灼烈的夕阳,照耀着泰晤士河,河面上像被洒满了碎金子,闪闪发亮,波光潋滟,他们坐在长椅上,欣赏着塔桥的开启与闭合。
在泰晤士河旁休息够了,去不远处看大本钟。
八月份,原本就是伦敦的旅游旺季,大本钟与泰晤士河相邻,它的东北角是威斯敏斯特宫,整个建筑恢弘迷人,充满着历史底蕴和厚重的沧桑感。
游人如织,人山人海。
林喜儿特别兴奋,举着相机不停地拍照,她指挥着纪念摆各种姿势,纪念看她这样开心,自然顺着她。
她们俩跑了一段路,纪念才想起回头去找able和乐言,看见他们就在不远处,她心里安定下来,于是,放心地跟着林喜儿四处跑。
大本钟每十五分钟响一次,她们跑远了,注意力没集中,错过了它的声音,隔了一段时间才想起,立即往回跑。
大本钟附近聚集了许多人,他们手里拿着花和一些小物件想要送给你,还有许多扮成小丑模样的人,拉着你的手想要与你合照。
人太多,闹哄哄的,纪念一转身,林喜儿已不见了,不知又跑哪里去了,她叹了口气,准备回头找她。
突然,有人往她手里塞了一枝花,香槟色的玫瑰,接着,有一个小丑跳到她身边。
“咔”一声,眼前有闪光灯亮起。
刚才给她递花的人拿着一张照片过来,照片里是她和小丑的合影。
“money。”他说。
纪念惊愕地睁大眼睛。
有许多小丑都围了过来,各个伸着手朝她喊:“money。”
纪念惊慌后退,嘴里念着:“no,no,no。”
她身旁围满了人,她身材瘦小,被一群身材高大健壮,穿着夸张衣服的人围住,外面的人甚至看不见她,纪念快要吓哭了。
她推开眼前的一个人,想要硬闯出去,结果没成,那人仍伸着手:“money!”
他另一手掌摊开,中间放着纪念与小丑的合照。
她明白了,这就是一个骗钱的把戏。纪念的骨子里硬得很,明明心里又气又急,还有点慌,可就是不肯就范拿钱出来,他们这么多人,谁知道要给多少!
她怒视着给他拍照的人。
下一秒,照片忽然被人拿走:“我保留追究你侵犯别人肖像权的权利。”
是able!
纪念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随即,她的手被他紧紧握住。
那些人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难看,able看着他们,冷冷道:“让开!”
他说完,拉着她大步离开。
人山人海里,他护着她,大步前行,纪念抬头去看他,周遭的一切都成了无声的黑白背影,只有他被璀璨的灯光照得明亮无比的侧脸,她的目光在他的眼、鼻、唇间寸寸游移,心里生出无限的喜悦与温柔,仿佛能听见血液在身体里流动的声音,一种新的力量,在她心底滋生。
这一刻,她确定了一件事。是的,她喜欢上了这个叫able的男子。
整个晚上,她都有点魂不守舍,心跳时不时地加快,心里像揣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让她觉得激动、兴奋,同时还有点忐忑。
晚上,搭夜车回剑桥,林喜儿玩累了,靠在乐言的肩膀上睡着了,她看着他们,想起那个晚上,她也曾这样靠在able肩上,心里一阵甜蜜。
车窗玻璃上,映着able的身影,他靠在车椅上,因为空间狭小,他双腿微微蜷着,手自然垂在膝上,昏暗的车厢内,他的脸,被星光照得格外温柔。
纪念望着这张脸,情不自禁笑起来。
他转过头看她,神色淡淡,噙着笑,低声问她:“笑什么?”
“啊。”她一惊,忙收回目光,羞得满脸通红,“没什么。”
她说完,又忍不住看向车窗玻璃。
这一回,两人目光撞在了一起,able看了她一眼,也跟着笑起来。
“你笑什么?”她问。
“因为你在笑啊。”他自然而然地回答。
纪念的一颗心简直要飞起来,扑通扑通,恨不得震破胸膛。
able照例把他们送到家,互相道晚安后再离开。
他总是先看着她开了门才转身离开,纪念也想要看他走,却不好意思回头,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小,速度还不如乌龟。
林喜儿见状,取笑她:“这么舍不得啊,那不如我把他再喊回来。”
她作势要喊,纪念立即伸手去捂她的嘴。
晚上洗漱好,她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她又想起了从伦敦回来时在车上发生的那一幕,这样一想,自己都觉得难为情,不禁捂着被子傻乐。
过了一会儿,林喜儿从楼下上来,她盘腿坐在床上开始审问:“说吧,今晚干什么了,脸这么红?”
纪念笑着看她不说话,半晌,才开口道:“我今晚确定了一件事。”
“什么?”
“我喜欢上他了。”纪念小声地说,心里一阵轻颤,禁不住心神荡漾。
林喜儿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纪念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轻轻推了她一下:“看我做什么呀?”
“吾家有女初长成啊。”她模仿上次在电话里纪念的语气。
“讨厌。”
“确定了?”林喜儿问她。
纪念用力地点头:“嗯,你说的那些关于喜欢的感觉,我都有。今晚,他拉着我从人群中走出来时,我看着他,忽然间就确定了,之前的种种纠结都没有了。”
“傻瓜,我早就知道你喜欢上了他。”林喜儿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
纪念惊讶地看着她:“真的?”
“当然,一个女生那么在意另一个女生吻另一个男生这件事,除了喜欢还能是什么?还有,你每次看他时,目光都特别明亮,像放电似的。”林喜儿白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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