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路易十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x汉铁
“法兰西之强盛,令我邦敬仰,故而……”按照既定的外交辞令,叶腾辉开始向法兰西国王介绍自己的来意。
但是才刚刚起了个头,就被这位年轻的国王抬手阻止了。年轻的国王笑着摇了摇头:“大使先生,我有个疑问。在你们看来,法兰西与清国相比,孰强孰弱?”
我是路易十七 第155章 国王的东方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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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逸问完之后,在场所有能听懂京话的兰芳共和国使节以及法兰西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而叶腾辉在低头踌躇了许久之后,才抬起头来回答道:“若以海军论,则法兰西强无异,而若以国力而论则大清远强于法兰西。”
“很诚恳的回答。”听罢之后,陆逸笑着点了点头。因为叶腾辉的回答在这个时代是一个被普遍接受的事实。就海军而论,法兰西王国划出一个分舰队就已经足以消灭满清国沿海的所有水师。但是法兰西王国从去年的政府财政收入来看,也仅仅是只有三亿里佛尔而已。当然,这是法兰西王国刻意压低通货膨胀之后的结果。
在这几年来,由于产业发展,实际上不列颠王国的通货膨胀速度要远快于法兰西王国。金路易的实际汇率从原来大革命之前的与英镑等价,变成了现在一点五倍于英镑购买力。这对法兰西王国的国民以及获取其他国家的殖民地原料来说是有好处的,但是对于法兰西产出的商品来说却并非如此。而在做了简单的换算之后,这个并未真正纳入世界国际正常贸易圈的东方古国实际上政府可支配收入大概2至3倍于法兰西王国。有了这种大概的印象之后,实际上叶腾辉做出的回答已经算是很中肯了。
不过陆逸知道在战争上,若是现在法兰西王国所积累的军事科技以及战争理念若是换算成金钱的话,那就远不止这个价值了。所以他也没有太过于在意叶腾辉做出的回答,前世的例子就摆在那,鸦片战争之前满清王朝与大英帝国财力的对比,不说实际估算gdp值是否真的几倍于大英帝国,比个旗鼓相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结果却被轻松击败。
“那么叶先生认为若是荷属巴达维亚殖民地政府对你们发起攻击的话,清国即便是愿意帮助你们,是否真的能够阻止他们对兰芳共和国的入侵?”陆逸将自己计划好的第二个问题抛了出来:“法兰西人也有带回来一些关于你们的讯息。我可以将香料群岛那些星罗散布的华人国家理解成你们对那个地区的早期殖民地,而荷属巴达维亚政府与你们的关系我把它理解成两个国家对香料群岛殖民地的争夺。以欧洲在世界范围内殖民地经营的习惯,相互之间发生殖民地战争是迟早的事情。你们是否对此有所准备?”
“未……未曾有所准备。不过南洋无主之地甚多,想来他们也不会与我们大动干戈。”叶腾辉的回答也正是这个时代大多数南洋华人的心态。即便是到了南洋,这些独立政权的统治者们也依然满足于耕读之中,偶尔与西方殖民者往来。
听罢,陆逸笑了笑,开始慢慢地踱回王座桃运官途。走到一半的时候,却突然回过头来,对这群兰芳使节说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句成语出自宋太祖,当初宋太祖赵匡胤派水陆两路合围迅速包围金陵,南唐后主李煜连忙派使臣徐铉向宋太祖求饶,答应只要退兵,南唐可以称臣纳贡。随即宋太祖赵匡胤答了一句名言:“不须多言,江南有何罪,但天下一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乎?”陆逸将此作为回答,想来作为读书人的叶腾辉不会感到陌生。
当然,之所以这样吓唬兰芳共和国的使节并非因为陆逸真的只是想跟他们提个醒。陆逸知道若非面临生死危机,那不管是提什么样的醒都没用。现在不止是陆逸,已经开始有大批的欧洲人开始认识到清国并不是什么威胁。他们或许还不够了解中国的传统与做事习惯,但是对于那个国家的真正实力已经开始形成认知。除此之外,他们还知道,尚未形成民族主义而只有君权神授的国家民众只是冷漠的看客,除非面临直接的侵害,否则忠君思想还不足以让自发参与保卫一个君主政权。而这些讯息对于战争来说已经足够了。
而从刚才的接触可以看出,像兰芳这样的南洋华人政权对于满清政府的认同感还是很高的。他们并不像后来已经觉醒的华人那样,带着浓厚的反清思想。陆逸现在想要做的只是让他们早点开始认识到这一点,尽早完成自我觉醒罢了。但陆逸也知道,想要在短时间之内让这些南洋华人的思想完成转变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人的思想是最难以转变的东西,但人又是能够在短时间之内自我适应现实的。
想让这些受东方传统教育的人在一时半会之内改变看世界的态度不太可能,而当今的法兰西王国就算各个产业部门全部开放给他们看,他们也看不出什么东西。顶多也就为工厂里的蒸汽机以及某些地方的实验火车所震撼罢了。他们很难看到根本的东西,例如法兰西的启蒙成果与科学方法。陆逸相信,就算说给他们听,他们也很难认同。
不过当觐见结束之后,陆逸还是专门作出了安排。在法兰西各地挑选那些在法兰西受到过不同程度教育的中国人,陪同兰芳共和国的使节团到各地去观看。同时他还以名下产业的名义去不列颠王国的工厂主与资本家那购买中国劳工。因为不列颠王国的中国劳工要比法兰西王国多很多。
虽然说“卖猪仔”的行为在鸦片战争之前规模不大,但是实际上已经普遍存在了。与前世为世人所熟悉的清末时期大量华人被骗去“卖猪仔”不同,西班牙与荷兰早在17、18世纪的南洋就已经开始使用从中国沿海被骗的华人劳工或者是被海盗劫掠的华人作为殖民地的劳动力。尤其是在南洋殖民地早期开拓的时候,殖民者们一开始并不敢大胆雇用当地土著,因为除了在古代就存在文明的马来半岛国家,大多数地区当地土著完全就是野人,不要说开化,连驯服都没有。所以使用华人劳工就成为了他们的最佳选择,但也仅限于南洋一带,因为路途遥远,所以来到欧洲的少之又少。
而相比起法兰西王国来说,不列颠王国东印度公司参与东方贸易的规模要比遣清使团出访中国之前的法兰西王国更大,在不列颠王国还是有不少中国人的。而在法兰西王国,在此之前陆逸对在欧洲华人的了解可以说仅限于凡尔赛宫的中国杂技团。
现在陆逸想做的就是,把这些华人找来,尤其是孩子,让他们接受法兰西王国的教育。陆逸相信,几千个华人里面,要找出几十上百个孩子应该还是可以的。虽然这点人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只要兰芳共和国能够愿意改变观念,那么这些人用于改变兰芳共和国还是可以起到一定作用的。就算他们不愿意改变,现在先这么做也无所谓,这些被培养的人才不会没用,大不了法兰西王国自己用也可以。
反正法兰西王国在这一点上并没有那么敏感,虽然这些华人会因为种族主义受到一些困扰,但至少在法兰西没那么严重。陆逸的麾下就有一位半黑半白的将领——托马斯?仲马,也就是后来大文豪大仲马的亲生父亲。托马斯?仲马现在正在王国陆军之中服役,由于他没能够在王*事制度改革之前完成拜将,所以现在依然只是以上校的军衔担任一个师的师长。陆逸相信,有这样相对这个时代其他国家来说更为包容的环境,那么未来皇家陆军或者是科学院之中出现那么几个东方面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是路易十七 第156章 选举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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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芳共和国使节团的来访在陆逸前世的记忆之中是未曾有过的事情。不过为了纪念这样的时刻,陆逸还是命宫廷御用画师将这一幕描绘下来。并且委托巴黎杜莎夫人蜡像馆为这些来自遥远东方的使节们制作蜡像。
巴黎杜莎夫人蜡像馆原名“名人蜡人像展览馆”,最早是由瑞士医生兼物理学家菲利普?柯狄士于巴黎建立。这个由菲利普?柯狄士建立的蜡像馆从路易十五国王时代就开始效力于王室,当时蜡像馆所制作的第一个蜡像正是路易十五国王的情妇杜芭丽夫人。
至于杜莎夫人与蜡像的渊源,则得从她的母亲说起。杜莎夫人的母亲原为菲利普?柯狄士的管家,菲利普?柯狄士将制作蜡像的手艺传授给了还是个小姑娘的杜莎夫人以及她的母亲。而到了1777年的时候,十六岁的杜莎夫人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这一年她制作了第一个蜡像,就是快要离世的先贤伏尔泰。
在1789年大革命暴乱期间,也就是当初德?博蒙带领王室机密局成员炸毁塞纳河码头火药的那段时间,蜡像馆也遭到过一定程度的破坏。当时暴动民众扛着的内克尔及奥尔良亲王公爵蜡像正是从名人蜡像馆里弄来的。而在大革命恐怖政治期间,菲利普?柯狄士以及杜莎夫人一家也曾差点被送上断头台,不过最后被雅各宾派演员及剧作家让?马力救下。而在大革命被镇压之后,得到王室资助的名人蜡像馆终于得以修复,并且重新向公众开放。在1794年菲利普?柯狄士医生逝世之后,陆逸索性将重新修复的名人蜡像馆买了下来,赠送给了杜莎夫人,并且建议她将蜡像馆改名为“杜莎夫人蜡像馆”。
在还未诞生摄像技术的年代,这个蜡像馆是保留历史人物原貌的重要手段。为了保证能够真实地还原每一位名人原貌,陆逸当时将这个蜡像馆赠送给杜莎夫人的时候,还专门嘱咐,希望杜莎夫人的蜡像馆能够不受影响地真实还原每一位名人的外貌与体态,包括王室与内阁大臣。
而因为王室的不断资助,巴黎杜莎夫人蜡像馆相比起当初,如今已经扩大了好几倍。蜡像馆也不止是为已经离世的名人制作蜡像,也开始为活着的人制作蜡像。相比起这个时代大多数法兰西人的观念,陆逸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吉利的地方。对他来说这就像是摄影一样,摄影在刚刚传入中国的时候也被人们认为是不吉利的东西,流传着能把人的魂魄勾走之类的说法。
年轻的国王已经在杜莎夫人的蜡像馆里留下了两座蜡像,一座是当初在他七岁时候制作的,和他的妹妹苏菲公主一起。还有一座尚在制作之中,和他的第一位情妇伊莱诺。陆逸认为这些都是值得花钱去为自己或者是亲人留下纪念的时刻。而兰芳共和国使节团的到来,也一样如此。
倒是这些从东方来的兰芳共和国使节们,对于制作蜡像并不像前世东方人刚刚接触摄影技术时那么排斥,他们与法兰西人刚好相反,对于能够制作自己的雕像,他们认为还是很光荣的,因为在东方的传统里能够制像的都是那些能够享用后世香火供奉的人物。值得称道的是,在配合杜莎夫人制作自己蜡像的过程中,有一位跟叶阿亮同龄的年轻人刘阿生,对于杜莎夫人蜡像馆里的制像技术非常感兴趣。在征得叶腾辉与杜莎夫人的同意之后,他留在了杜莎夫人蜡像馆以学徒的身份开始学习这种制作蜡像的技术。
而有了刘阿生作为开端,那么接下来几个年轻人留在法兰西王国学习就变得容易许多。不过那七个使节团里的年轻人所学习都是农业、水利以及矿业相关的知识。本来叶腾辉是不同意这些年轻人留下来的,但是在陆逸答应赠送兰芳共和国一艘30炮远洋护卫舰之后,他终于同意了那些年轻人的要求,虽然他并不明白这个法兰西年轻国王的用意[修真]穿越之焚天诀最新章节。
叶腾辉对于法兰西王国还是充满戒备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观念在他们这些读书人的心中根深蒂固。兰芳共和国使节团出访不列颠王国的用意仅仅是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承认,避免在香料群岛只受到西班牙与荷兰殖民地当局的压迫。除了满清之外,他们还不敢直接请求欧陆某个国家的保护。不过在这件事上,陆逸本人的确是无私的。虽然兰芳共和国只是一个拥有着5万多国民的弹丸小国,甚至在东南亚殖民地政府的眼中根本不算是一个国家,但他还是愿意将他们当成是一个国家来对待。即便这个国家的使节没有要求任何保护,陆逸还是直接送了他们一艘护卫舰,以这种方式来向欧陆各国表明一种姿态。
前世中国早期启蒙时代先贤梁启超先生在《少年中国说》之中有一段话陆逸至今依然记忆犹新。他说:“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这段话与日本启蒙时代的日本近代教育之父福泽谕吉(日元一万円上印的那个人)在《劝学论》中那句“先立身,后立国。先有个人之独立,方有民族之独立。”所倡导的理论很相似。都是指明一个近代启蒙的年轻国家所要走的觉醒之路。少年是改变国家与民族命运的希望,也是未来改变一个民族的主力。
陆逸并不指望像兰芳共和国这样尚未开始近代开化的国家会通过几次出访就能够引发自我觉醒,但是陆逸相信,通过这些对世界充满好奇心,并且愿意留下来学习先进技术的年轻人,可以引发他们在思想上的碰撞。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也能够诞生一些启蒙思想家。相比起那些才刚刚开始理论系统化的科学与技术,思想的启蒙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为宝贵的财富。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兰芳共和国有这样的基础。
正是考虑到这些,所以陆逸才会如此不遗余力。更何况,帮助一个国民只有五万人的国家,相对于年轻国王的财产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送他们一艘护卫舰,不等他们把船开回到兰芳共和国,法兰西王国的造船厂又有几十艘这样的军舰下水。而且除了那艘全副武装的军舰之外,陆逸还打算送他们几台蒸汽机,让他们拿回去玩。所有这一切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们思考。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陆逸还专门邀请这些兰芳共和国的使节们参加法兰西王国宰相的众议院选举。十月,法兰西王国国王携王室成员亲临巴黎塞纳河畔的波旁宫。虽然目前法兰西王国的宪法并未正式确立由众议院选举王国宰相,国王依然可以直接推举任命王国宰相,但是陆逸并不打算这么做。虽然自己直接任命德?博蒙伯爵为王国宰相与众议院选举他为王国宰相结果是相同的,但是陆逸还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向国民展示国王的权威,尤其是在国民刚刚忘记了那场大革命之后。
在尼科洛?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之中有一句名言,“国王须遵循良善之道,但必要时刻,亦须通晓诡诈权谋。”不过在陆逸的理解之中,这句话应该反着来看“国王须遵循诡诈权谋,但必要时刻,亦需通晓良善之道。”自大革命以来,陆逸所遵循的都是诡诈权谋,通过各种各样的分化拉拢来达到控制王国众议院的目的。但他也没忘记所谓的“良善之道”,对他来说,治理国家正是正在于诡诈与良善的选择之间。让王国众议院通过选举这种形式走个过场,正是这种“良善之道”。
无论是从国民对国家的政治印象,还是德?博蒙老头这么多年来服务于王室的一片忠心,陆逸都需要以这样的方式来给德?博蒙老头一个王国宰相的职务,让他成为法兰西波旁王朝第一位由选举产生的王国宰相。应该说,这是波旁王朝自路易十五国王开始,法兰西王国三代国王欠他的。虽然经历了那场大革命,并且在大革命后的七年恢复期中执掌法兰西王国内阁事务部所作出的成绩已经足以令德?博蒙成为青史留名的一代名臣,但他还缺少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陆逸希望他能够成为法兰西历史上想黎塞留大主教那样的名相。而通过这次的选举,陆逸相信德?博蒙伯爵很可能成为超越黎塞留大主教的传奇人物。为此,陆逸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所有的一切,包括一个像黎塞留公爵那样以人的姓氏作为名字的爵位——博蒙公爵,以及博蒙公爵府。
我是路易十七 第157章 协和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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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一日,波旁宫议会大厅内,人声鼎沸。王国的众议院议员们早已就位,对于他们来说,这次的会议不同于往常。这一次他们并不是像以往那样,单纯只是讨论与审视法兰西王国内阁政府的法案,而是要通过他们来选出一位王国宰相,这在法兰西的历史上尚属首次。
这也是自大革命后七年来,这个王国真正实现君主立宪制的标志。虽然相比起选举王国宰相来说,早先通过的宪法才是这个王国实现君主立宪制的标志。但是这种纯流于文字与法案智商的东西毕竟还是比不上选举王国宰相更能够撼动人心。
就像以往众议院通过的所有法案一样,法案的内容以及背后的意义只有知识分子与政府官员关心。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只有真正见到了政府内阁领袖以选举的方式来产生,他们才能够相信,这个国家真正实现了立宪制度。这也正是陆逸想要达到的目的,就像是国王的恩赐。他赐予了这个王国立宪制度——自启蒙时代开始,诸多新贵以及知识分子,以及他们所唤醒的民众梦寐以求的东西。
而在议会大厅扇形议员席位后方第二层扇形观礼台上,刘阿生望着议长席后方高台上国王宝座背后的那面巨大鸢尾花旗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想起了坤甸城的那个议会。就像法兰西王国的波旁宫一样,坤甸城的兰芳共和国议会也是允许华人百姓们入内观摩的。每逢开会之时,许多百姓都会簇拥到那个像祠堂大殿一样的大厅里,看坐在条椅的名望之士议论兰芳共和国的事务,就像宗祠里的家族大会一样。
刘家本就是坤甸的望族,与家族里的众多安分的子弟不同的是,他从儿时第一次看见栈桥码头上的“大船”时,他就对婆罗洲之外的世界充满了向往。祖先们数千年来生活的中国,那些“大船”上西洋人的故乡,还有欧洲水手所说的新大陆黄金之城艾尔多拉多(eldorado,传说中失落的黄金之国,特指圭亚那高原的上一个传说之湖parime旁的黄金城,因从未被找到过,所以传说一直延续到了20世纪),他都想去亲眼看看,就像这个时代所有向往大海彼岸的年轻人一样。
“这么大一个国家,用这样的方式来选出一个执政官真的没问题吗?”就在刘阿生发愣的时候,一旁的叶阿亮明显是被这个议厅里的气氛给吓到了,面带忧色地喃喃自语道。
“没问题的……”刘阿生依旧凝望着那面鸢尾花旗,面带微笑地回答道:“法兰西路易大王十七世陛下已经历过一场革命,而且正如你我所见,路易大王见识非凡,若是没有十足把握,他又何以敢做出如此决定?更何况……”说着,刘阿生来了兴致,索性转过头来准备对叶阿亮细细分析。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叶阿亮眼珠子一转,抓住了刘阿生的袖子:“阿生,你听……”
仿佛是为了配合叶阿亮的举动一般,突然之间,整个议厅安静了下来。紧接着从波旁宫外传来的喧闹之声犹如一阵狂风袭来,由远到近,接着响彻整个议厅。听到鼎沸的喧闹声,观礼台后方的民众连忙簇拥到了波旁宫外围的露台上。
从露台上望去,波旁宫前的大广场以及塞纳河两岸挤满了人群。塞纳河北岸,一袭白色盛装的皇家禁卫军骑士自爱丽舍宫与路易十五国王广场方向缓缓而来,所及之处人群纷纷欢呼避让,“路易十七国王万岁”与“法兰西王国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而当民众们看到皇家禁卫军抵达“协和桥”头没有拐弯,而是径直策马踏上协和桥之后,人群的欢呼到达了巅峰。若是对法兰西王国路易十七国王继位以来历史事件并不了解外省人或者是外国人,可能会对巴黎民众此刻的所突然爆发出来的热情感到疑惑。但是只要稍有了解巴士底狱以及这座桥的历史,那就会明白为什么民众此刻会如此激动。
这座桥当初是由路易十六国王下令建筑师于大革命开始前两年建造的,用以取代路易十五国王广场与波旁宫广场之间的渡口。最初这座桥被命名为“路易十六国王大桥”。但是在这座桥工程进行之中时,巴黎的民众攻打巴士底狱,大革命爆发了。被炸毁的巴士底狱成了一堆废墟,而后国民议会索性命工程师们通过巴士底狱码头将巴士底狱的砖石运到塞纳河下游,作为建造大桥建造材料,随后大桥在1791年完工。完工之后被国民公会命名为“革命桥”。而在大革命被镇压之后,对于那场革命之中所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的巴黎民众向市政府请愿,于1792年年底将此桥更名为“协和桥”。
而到了1794年,路易十七国王下令在协和桥的六个桥墩两旁安放大理石雕像基座,并在基座上放置了第一批雕像。其中有著名的法兰西政治家,例如黎塞留大主教(宰相),新法兰西殖民地的建立者与重商主义的提出者让?柯尔贝尔。也有杰出的军事家,例如英法百年战争期间的法兰西民族英雄、布列塔尼之鹰杜?盖克兰,圣女贞德,以及蒂雷纳子爵(大孔代亲王因为当初两次投石党运动所以被陆逸剔除)。最后还有三位最杰出的航海家以及海军将领。至于剩下的两个政治家,一个将领以及一个航海家的位置,则是陆逸准备给自己这个路易十七时代的杰出人物所留的。因为他坚信,自己所统治的将会是一个远超过以往的黄金时代,如若不是话,那么就让这剩下的四个位置一直空着好了。
不管是对于巴黎市民还是对于国王来说,这座由巴士底狱砖石建造而成的桥梁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协和桥的北面是路易十五国王广场与王室所拥有的爱丽舍宫,其浓重的王室象征性不言自明。而南岸则是当初国民议会以及现在王国众议院所在的波旁宫,象征着王国民众的诉求与民族意愿。故而这座以巴黎市民血染砖石构筑的大桥也不可避免地被巴黎人赋予了更多的含义。
而今,在这样一个意义重大的日子里,能够亲眼目睹法兰西王室车队选择通过这样一座意义非凡的桥梁,而不是绕行塞纳河上其他几座新建的桥梁,在他们心中自然有了更深的解读。在大革命结束七年之后,法兰西王室与民众之间有了一座真正的“桥梁”,它的名字叫“协和”。无论是法兰西的王室还是民众,都期盼着有一天能够抛开过往种种芥蒂,一起面对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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