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宫惊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狂上加狂
鲁豫达听得有些傻眼,没想到太傅居然用大魏最最骁勇的黑旗军去充当那小儿的护卫。
不过转过头来一想,连单铁花那老虔婆都被秘密地调入了宫中,太傅这么安排必定是有他老人家的用意,立刻沉声答应,一丝不苟地去准备执行去了。
去香妙山行宫,一路倒是方便,只要顺着运河往东,水路畅通,只需两日便到了地方。
这是聂清麟以皇帝的身份第一次御驾亲赴香妙山行宫,这才发现,皇帝的龙舟是何等的气派。整条大船以一条巨龙为身,龙头为首,舟上楼阁巍峨,足有三层,舟身jīng雕细镂,每一片鳞片都是彩绘金饰,当正午的阳光洒下时,金光闪闪,气象非凡。
龙珠踏上这奢华异常的大船时,心里叹道:也难怪古往今来的男子们,要为这高高在上的宝座前赴后继,权力带来的殊荣的确是让人心生贪念啊!
离龙舟远远的,也有两条大船,那是供随行的官员家眷,还有宫里的妃嫔所乘坐的。春耕的郊祭是大事,需要朝臣与宫中女眷一并前往,才符合男耕女织的古礼。
大船行驶得很稳,一路上上两岸尽是春日美景,行至曾经搁浅的河道时,聂清麟本以为需要下岸步行换船,谁知这吃水甚深的龙舟居然一路畅通无阻地通过了。
就连太傅甚是诧异,带着小皇帝一路上了龙舟的楼阁之上,
只见两岸的堤坝全都加固,种植了高低不等的小树,还有一些工部的徭役正在弯腰种草,那草的模样甚是奇怪,叶短而根长,一看就是把握水土的好手。
太傅很是满意,转身对阮公公说:“那个叫葛清远的跟来了吗?”
阮公公下去问了问,然后马上回来启禀道:“葛大人资历不够,未能陪王伴驾,不过他正在不远的地方指挥挖通附近的河道,若是太傅想见,奴才便派人将他叫来。”
太傅点了点头,不大一会的功夫,就有一艘小船靠近龙舟,一名青衫泥腿的男子上了龙舟。
他也是来得匆忙,正在河道那里忙得不可开交,惊闻太傅传唤,便匆忙赶来,本是想先擦一擦身体,求公公找一身换穿的朝袍,谁知已上床便发现太傅正立在船头,心里顿时一惊,连忙跪下说道:“臣衣衫不整便来见驾,还望太傅责罚。”
卫太傅倒是心情不错,说道:“葛大人身先士卒,堪称工部表率,是本侯临时起意,怎么会责怪与你,起来回话。”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这时,有小太监端了净手的小盆和手巾帕子。葛清远匆忙地清洗了一番又换了身衣服后,连忙走进了楼阁大厅,去见太傅。
这大厅分成了里外隔间,太傅大人坐在外间,而屏风隔着的里间却是笑声不断,不时还传来一两声猫叫。还有些个宫人鱼贯而入,捧着些个金盏玉碟。
太傅半靠在软榻上,冲着下面的青年说道:“皇上本来是要亲自嘉奖爱卿,但是正在用膳,所以本侯就代为转达了。”
葛清远连忙下跪谢恩。
太傅又问道:“工部抓了一年的头皮都没解决的事情,爱卿是如何做到的?”
见太傅提问,葛清远马上答道:“臣不过是寻了大禹先贤的妙法罢了,大禹治水在于一个‘导’字,于是微臣想到,运河之困一来是河堤塌陷,二来是水量不足。若是一味的只靠天降甘露,难免有些被动,所以臣查看了四周的水运地图,打通了二百里外的玉泉河,修建了水闸,便可自由调节水位,而且还可guàn溉两地之间缺水的万亩良田。而河堤上,臣已经派人种植了水椴树和苦芒草。”
卫冷侯听了点了点头:“这两种植物听着名字有些怪异,有何妙处?”
“回禀太傅,这水椴树枝条水汽大,不易风干,不能用来做柴草,而那苦芒草根系深邃,着地牢固,而且叶味奇苦无比,牲畜不爱啃吃,这两种草木各有其妙,免了以后维护的后顾之忧。”
卫冷侯打量着眼前的青年,年岁不大,但是从这行事的做派看倒是老成得很啊!
“依着爱卿的才干,这工部倒是有些屈才了,户部倒是有个空缺……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正在内庭的饭厅用膳的聂清麟微微顿了顿手里的象牙玉箸,便听到屋外那个俊朗青年沉声说道:“运河的事宜尚未处理完毕,而且眼下朝廷最大的急难就是‘水利’二字,臣既然在这方面尚有一技之长,愿尽绵薄之力,解太傅的忧患……”
聂清麟举起了筷子,夹起了一块鱼肉,心想;真是孺子可教也!这个葛清远居然是个一点就透的明白人。
太傅大人主动给的官职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户部那么大的肥缺,掌管着一国的银库,岂是个没有资历的小子能随便去的?多半是个试探的饵子,若真是一脸欣喜的一头扑过去,这小葛世家的仕途生涯也就只能止步在户部衙门里,碌碌无为的小吏身上了。
这个葛清远,还真是个人物啊!他以后的升迁之路应该会很长吧……
葛清远从楼阁里出来时,依然能听见太傅与内室里的人一起用餐说话的声音。
“太傅莫要夹它,朕不爱吃这鹿肉,爱卿帮朕吃了吧……”那声音沙哑中带着些许的绵软,听得人的耳朵都是舒爽。
小时,便觉得这个皇子让人心生爱怜,却不曾想长大后的皇上更是让人惊为天人。
那日他虽是远远地望了一眼,却也窥见了皇帝灵秀的面容。都说这新帝绵软无能,是太傅手里的傀儡。他其实也不大清楚这小时的皇子如今到底是何等之人。
那个礼盒姑且就是个试探,想要知道这新帝是不是甘心认贼作父、不思正业,其实也本不报什么希望,就算是个有心匡扶大魏正统的,想来这小儿也是无力。
“静待”二字,一则表明了自己的忠心,二则也是希望新帝稍安勿躁,极力忍耐的意思。
却不曾想,这一试探,居然试探出个无比的惊喜。小皇帝倒是将“静待”二字的真谛原封不动地赐还给了自己。
那日他看着“运河”先是一愣,而后才是满头的冷汗。若不是皇帝出手提醒,自己只怕早已经发配到了穷乡僻壤,空怀满腹的雄心壮志,碌碌无为地虚度余生了。
方才太傅出言提拔时,他本来心里一喜,刚想答应,却突然想到了皇帝为何提醒自己收敛锋芒的用意,话已经涌到了嘴边便又急急地改了口。
下了龙舟时,葛清远立在小舟上恭送圣上的大船慢慢地驶去。他知道自己“藏拙”这一点同圣上比真是差得太远了。
平日里那么冷漠的卫冷侯,同文武百官都是不大亲近的,居然能如此亲切地同圣上一起用膳,丝毫没有外界传闻的压榨羞辱新帝的迹象。
也不知这新帝是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与yīn冷的太傅大人亲近如斯,真是如同贤臣明君相处一般……
当一龙舟驶入香妙山行宫的船坞时,聂清麟重游旧地不能不发出声感慨。
她生平只八岁那年,借着父皇要偷情的光来了一次行宫。那一次,她与母妃坐的船窄颠簸,甚是难受,晕船吐得一塌糊涂。压根没心情欣赏一路的风景。
哪有这次的畅快,船大平稳,如履平地,一路吃吃玩玩,再看看两岸的风光,好想郊祭一辈子。
倒是太傅事儿多,只在窗边欣赏了一会的风景,便强拉着自己离了窗,嘴里说是怕自己看久了移动的风景晕船,却只一味地拉着自己上了龙榻,迫着她欣赏太傅大人衣下的伟岸。
到了行宫时,已经是夕阳西下。
一干人等先是安排了好了皇上与太傅大人的寝室。
行宫不必城中,园子虽大,但是殿堂的格局布置便要稍紧凑了些。太傅大人的寝宫紧挨着皇帝的,只要越过一道小门便是。
不过让聂清麟奇怪的是,太傅大人居然这次连一个妾室都没有带。
当她好奇地问起时,太傅大人却是淡淡地说:“皇上是希望臣多带着妾室吗?”
聂清麟心知自己的回答会让太傅不快,便住嘴,老老实实地去跟着单嬷嬷用香汤沐浴去了。香妙山的行宫紧挨着温泉,所以在行宫里沐浴,都是用玉石制成的石管将泉水一路饮下,调好了水温再进池中沐浴。
这几日泡药浴泡得都厌烦了,难得这次满池的池水清清白白,还撒了花瓣香油调和。聂清麟一看,便要迫不及待地进到池子里。
可是单嬷嬷却是不让,叫来了一位肤白的宫女,命她沐浴净身五次后,再坐入池中,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见她无恙,才让皇上进入。
聂清麟心知这次出行守卫森严,但是……居然森严到这等地步,连沐浴前都要有专人试浴,真是让她有些无语问苍天。
第二天一早,便是郊祭的开始,聂清麟依礼还是要沐浴更衣后再换上农家衣物去地里犁田。
行宫的温泉浴场很大,依着先帝的喜好,大池套着小池,连成了一片,以前先帝很喜欢带着一群娇艳的宫女统统进了池中,游于众多的裸着的美女间行那荒诞之事。
如今大礼在既,浴场厚重的木板墙分割开来,群臣与女眷各自分流,沐浴一番后,也要换装开立礼。
皇上所在的浴场虽然与诸位臣子不在一处,垫高了足足有一丈,但是也相隔不远,若是动静便能听得真真切切。
按照嬷嬷的规定,聂清麟虽然换了浴巾但是还是要等那妙龄的小宫女试浴后才能入内。
汤水很热,不时蒸腾着热气发出淡淡的幽香。
本来把守着女眷浴场门口角落的一个侍卫,突然脸色cháo红,目光凝滞,下面的裤子慢慢地突起了老大一块,转身朝着身后垫高的山墙爬去。
危宫惊梦 第44章 四十四
云妃也正准备更衣入池,她所在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皇帝的浴室下山墙的情景。。 #?当看到一个侍卫行动无比敏捷地爬上时,微微兴奋得展开了鼻翼。
她知道,哥哥给自己的那个秘药果然是灵验了。
这几日趁着吴奎来jiān宿自己的时候,她都是给这侍卫饮下了含有春闺秘药的补汤,虽然这药当初哥哥从宫外传给自己时,用意是给那卫冷侯用上,据说这迷药用了后,再在身上抹上一种特殊的熏香,便能引着那男人一路奔来,若是药性下大了,便癫狂不止,不弄上个一晚上都不能解了药性,身子柔弱的女子都会抵抗不住这番索取的。
可惜那时她自负自己的才情美貌,当初卫冷侯入了自己的宫门时,她居然犹豫再三,没有再那盏庐山云雾的茶水里下药,错失良机,以后再难有机会近了太傅的身。
不过没关系,如今她给那壮汉子吴奎用上,又偷偷地将引子熏香倒进了引向皇帝浴室的导水玉管中,那小皇帝只要进了池子沾了水,便如同抹了香油的肉包子,引得那药劲上来的痴汉一路奔过去,浴室里无非就是些个嬷嬷、宫女,根本压制不住那药性大发的狂人。
到时他将那毫无防备的皇帝按在地上来一番痛快的,就算侍卫们进来了,看到的也会是个血流不止,被人玩弄得哀嚎吟叫的可怜虫……
云妃狠毒地眯起了眼,她深知太傅是个有洁癖的,就算那个公狐媚子再会勾人又是如何?在这群臣女眷都在的场合里,光身翘腚的被个下贱的侍卫给玩弄了,只怕那舒爽的声音都会清清楚楚地传入众人的耳中,这番变故后,这样的破烂货还怎么再去勾引清高的太傅大人?
想到这,云妃简直压抑不住那激动的心情,站在水池边屏息凝神,等待着小皇帝的哀嚎惨叫声。
可是当那吴奎敏捷地翻过了山墙后,只听传来一声女人“啊”的叫声,接下来就是噼里啪啦的水声,便再无别的动静了。群臣听了那声音面面相觑,本来就与皇帝相距不远的太傅神色冷峻地领着鲁豫达急匆匆地过去,可是到门口,他却让鲁豫达先守在外面,自己一人先进去了。
不大一会,便有位嬷嬷出来高声说道:“方才有条五毒的菜蛇钻进了皇上的浴场,现在已经抓住了,龙体无恙,请各位大人放心沐浴更衣。”
这时,大家才放下心来,继续愉快地沐浴香汤更换衣服。
只有云妃惊疑不定,不知那浴室里的情况到底如何。
其实云妃的毒计很高妙,偏偏她漏算了一点:皇帝身旁的那位嬷嬷可不是宫里的柔弱女子,而是在战场上慑破敌胆的母夜叉——单铁花。
用鲁豫达的话讲:“这个老虔婆抡起胳膊来,能放倒几十个壮汉!真不知道她那个死鬼老公平日里是怎么睡这婆娘的?”
当吴奎双眼泛红,如同一匹人形饿狼从山墙上扑下来时,那个试浴的宫女刚刚裹着浴巾起身,一下子就被这痴汉扑倒在了地上,扯着腿便被这壮汉得了逞,疼得那宫女大叫了一声。
本来服侍着皇上更衣入浴的单嬷嬷听到了动静,警惕地转身看了下四周,确定偷袭着只有这一人后,嘱咐那几个哑宫女护好皇上,自己一个人单手便拎起了正在耸动的壮汉,再往地上一甩,那吴奎立时就被摔晕了过去。
单嬷嬷轻掩住正在啜泣的小宫女的嘴,拍拍她的后背嘱咐她进内室后,便见到太傅将来了。
太傅闻听了这浴室方才的突发状况,眉毛顿时立了起来,当看到龙珠子并没有进浴室,而是在偏殿里时,心微微定了下来。
几步来到那晕倒的壮汉前,发现就算晕倒了那男人还在不断地抽搐着,一看就是被下了重药。倒是不能立时要了他的性命,还要审一审这背后的主谋。
便命鲁豫达进来,捆了这壮汉,再叫韦神医瞧一瞧这迷药里的门道。
当他入了殿内,看见小龙珠正披散着长及腰间的乌亮秀发,穿着一件松散的白袍一脸迷茫地坐在软榻上,突然是一阵的后怕:若不是单铁花谨慎,多了道试浴的工序,那么方才那个啜泣的宫女便是这静静坐着的小人儿了。
联想到小龙珠无助地倒在地上的情形,就算是想一下,都让卫冷侯硬冷惯了的心微微地停止跳动。
若是抓到了背后的主谋,必千刀万剐之!
聂清麟不知屋外的情形,只知道一定是发生了危险,那几个平时木讷的哑巴宫女,在单嬷嬷的一声吩咐后,居然各个解开了腰带,将那腰带一展便是啪啪作响的鞭子,娴熟的手法一看便都是练家子。
她心里微微诧异,原来自己的身旁是这般的卧虎藏龙。
不一会,便见太傅进来了,yīn沉着一张俊脸,也不说话,只是那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害得她赶紧反思,最近是否做了什么让太傅不痛快的事来。
下一刻自己又被太傅揽在怀中,那力道真如巨蟒一般,像是要把自己绞得透不过气儿一般,害得她只能小声地说:“太傅松些,朕匀不过气儿来了。”
待到太傅总算是抱过了瘾,才略松开道:“那浴室出了状况,圣上还是跟微臣一同沐浴吧。”
聂清麟半张着小口,心知太傅绝不是在跟自己商量,虽然以前也同他一同泡过药浴,但那时她是晕过去的,现在这般清醒如何好跟个男子一同入了香汤?
太傅却觉得君臣同浴未有何不妥。伸手抱起这绵软幽香的身子,便轻松地迈着大步走进了自己浴室。
太傅的浴室清一色的是玄武色的火山炭烧石,泛着黑炭色的池子里冒着滚滚的热气。聂清麟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前襟,抵死不肯解开衣衫,太傅念她方受了惊吓,便也由着她,穿着白色的单衣便入了池中。
而太傅大人却是尽解衣袍大大咧咧地便进了池中。
聂清麟将鼻尖对着水面,不敢望向太傅一眼,却听到那水声迫近,不一会那比池水更滚烫的伟岸身躯便bī近了。
“圣上不肯抬头,是嫌弃微臣的身体不够伟岸入不得圣眼吗?”看着小果儿红颊粉颈的羞怯模样,卫冷侯忍不住调笑道。
若不是深知这小龙珠在男女之事上懵懵懂懂,太傅可真要疑心她是故意而为之了。那白色的单衣入了水,便呈半透明状紧贴在皮肤上,起伏之间,真是比那不着寸缕还要摄人心魄,热气蒸腾间,便是隔着数重轻雾去赏那朵娇艳的小花。
卫太傅只觉得一阵喉咙发干,真是饮尽了池中水也难解这焦灼之渴。百般逗弄,那小龙珠依然不肯抬头应和自己。
一会便是郊祭的大典,但是自己已经被这娇娃逗弄起了火,一时间又按捺不下,加上方才发生的异状,让他心生愠意,真恨不得立刻占用这青涩的小果证明她是他定国侯一人专有,
待要引着她那软软的小手去纾解一番时,这龙珠也不知起了什么别扭,却是百般不肯配合:“太傅怜惜,朕这手一会还要举锄掀土,若是太傅舒服了吗,朕的手儿也要累瘫了……”眼见着太傅没得舒爽,那俊脸yīn沉的要发火,聂清麟连忙软囔囔地解释道,指望着太傅放过自己一马。
没成想,太傅的凤眼一眯,斯条慢理道:“臣不敢劳累圣上的玉手,不知可否借圣上的纤腿一用?”
“……”
立在浴室外的单嬷嬷和几位哑仆端着衣物静静地候着,隐约能听见内室里的水声哗啦大响,不一会便是那水声与女子的娇喘糅杂的声音……
单嬷嬷领着宫女们又往后退了退,继续面无表情地在门口候着。
郊祭大典盛况空前。一片广阔的皇家良田站满了大魏的国之栋梁。一个个笨手笨脚地在专门伺候皇家良田的仆役指导下,除草chā秧。
皇上与太傅大人站在了一片麦田里,却没用任何杂役,聂清麟看着那平日里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优雅男子挽起衣袖,娴熟地扶犁开地,然后取来育好的麦苗伸手丈量好密度后,便开始弯腰chā种,瞧那模样倒真是跟他砍人一般的熟练老成呢!
聂清麟穿着农家的短式衣裤跟在太傅的身旁,学着他的样子也跟着chā了几棵,不过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太傅见皇上chā了几棵,那葱白似的小手沾上了不少黑泥后,便直起身子说道:“日头太毒,圣上不宜在地里久晒,既然已经种了这么多,农神已经感应了圣心,就到地边休息吧,剩下的臣做就好了。”
其实聂清麟的确是不大舒服,每次走动,都能感到腿根的嫩肉被磨得有些发痛,太傅利刃所到之处果然是寸草不生啊!
听了太傅的话,就被单嬷嬷扶着坐到了田地旁的小桌旁坐下,一把大大的华盖罩顶,挡住了骄阳。宫女早就端上来一盆调好了水温的碧玉手盆,里面放了杏油调好喷香的洗手水,将沾了泥的小手轻放入盆里浸泡了一会,另一个宫女又取来了一把软毛的金柄小刷子,轻柔地刷出指缝里的黑泥。
不得不说,这些初时动作稍显粗鲁的宫女们近几日倒像是专门教养培训了似的,做起事情来愈发仔细了。
净了手后,聂清麟抬头再看,那太傅已经chā好了一垄的秧苗,正准备chā向第二排,农家的衣衫裹附着强健的肌肉,高大的身子行走在田地里,却犹如巡视千军万马一般,的确有些招摇,
隔壁田里的几个女眷看得就有些发痴,将手中簸箕里的种子稀里哗啦地撒在了正弯腰种植的大臣的头上,惹来一阵怒斥。
“单嬷嬷,太傅大人倒是很熟悉农田里的事务啊!”接过单铁花端来的蜂蜜花茶,聂清麟笑着问道。
“回皇上,戍边的时候,战事吃紧,先帝一道圣旨断了戍边将士的粮草,幸好太傅未雨绸缪,带领将士们开垦了荒地,平时练兵后便是下地种粮,让我们这些在战场上没丢了性命的,也不至于饿死在营中。”
聂清麟听得脸皮微微发紧,单嬷嬷是个直肚肠,口里说的就是心里想的,绝无讽刺之意,但偏偏这父皇干的好事让她这个皇家之人羞愧啊!
一时尴尬,只好再努力转变话题:“朕看着这些个宫女个个身手不凡,不知为何却都失了舌头?”其实这话她以前不问,实在是误会这些宫女的舌头是因为隐瞒自己女儿之身而被太傅下令割掉的,在惊诧厌恶太傅残bào的同时,便是不忍去问。
可是方才殿中,这几个宫女展露的身手却又是不想像啊!太傅大人正当壮年,踌躇满志,还未厌世,怎么可能会留几个满腹怨恨的高手在身边?
“这些个都是奴婢在边关时的部下,她们的村落被匈奴人袭击,家人都被屠尽,她们因为貌美被留了下来,割了舌头做匈奴的仆役任他们亵玩,后来太傅的大军赶到,解救下她们,我看她们可怜便教了武功,留在了身边,都是阵前的一把好手……”
说到这,单嬷嬷一脸懊恼地住了嘴,突然跪下说:“奴婢多嘴了,太傅不让奴婢说出这几位宫女的身世,怕是wū了圣听。”
龙珠听了微微一笑,心知这些是失了名节的女子,太傅大人一定是怕自己听了嫌弃起她们不洁,而心存间隙。
“说了也无妨,朕对你们这个些个巾帼女英豪都是心存敬意,个个都是在腥风血雨里练出来的,若是她们的遭遇便是wū了圣听,那朕整日见的那些个大臣中,有几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只怕个个都wū了龙眼呢,就连你们的太傅大人也略……”
聂清麟觉得自己失言了,便立刻乖乖地住了口。
单嬷嬷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看这个小皇帝,虽然太傅命她妥善照顾这个龙珠子,但是她单铁花大字不识,不通风月,也看不出这娇娇弱弱的皇家小娘们有甚么好处来!
不过既然太傅大人喜欢,她单铁花就要尽职尽忠,完成太傅的指令。
可是相处得久了,也发现这个假皇帝、真公主的些许好处来,比如说性子倒还随和,没那么多贵女千金的臭毛病。可是平日里话虽不多,偶尔的话胆大的简直让人瞠目,就像方才之言,没想到,她居然能说出这等荒诞的来……不过不知为何,又觉得这话还挺有道理。
就在这时,鲁豫达匆匆赶来,俯身在太傅的耳旁小声地禀报了着,
太傅慢慢地直起身来,脸上顿时挂着杀机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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