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家小媳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银色月光
方才见到陈氏的样子,她心里多了几份把握。可眼下见到陈大为在陈氏跟前缩手缩脚的模样,心下又是一跳。或许孟大说得对,陈大为就是个惧内的主,等着他休妻再娶自个恐怕是不能。既然来了,她就没打算灰突突的回去,说什么都要给自个争争才成。
想到这里,她抬起那张满是委屈的脸,让自个的眼泪在眼中打转偏生又不掉下来。这可是功夫,没专门练过到不了这地步。躲在暗处的孟大瞧了心里冷笑,低声吩咐肖强两句,让他赶紧去请陈老爷子来。
陈大为瞧见鹦哥的模样心里先软了一分,可眼下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
他耐着性子哄道:“答应你的事我自然记得,你切回去,容我些时日。”
“我能等,可是这肚子却等不得了!”她哀怨的回着,嫩白的手轻抚着小腹,“大为,我知道你顾忌跟姐姐的情分,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我自打跟了你,就打算没名没分的一辈子,谁让我相中你这么个冤家?
可眼下却不行了,我不要脸面,这肚子里的孩子却不能跟着我受委屈。他得有个爹,有个正经的出身!
上次你去,我已经知道自个怀上了哥儿,可心里到底有些怨气就没说,只逼着你回来休妻再娶。这些天我想明白了,我不要你为了我们母子背上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名声。
我愿意做小,只望姐姐不嫌弃,给我们母子一席之地。我愿意在陈家为奴为婢,一辈子侍候姐姐!”说完竟然朝着陈氏跪下了。
陈大为听说鹦哥怀上了,还口口声声说是个哥儿,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陈氏不过是个粗鄙没什么大见识的乡村蛮妇,听了这番话恼得浑身乱颤,眼睛冒火盯着鹦哥,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吃她的肉。
“我打死你这个骚狐狸!”她张牙舞爪的扑过去,扯住鹦哥的头发就开始抡嘴巴,“让你勾搭旁人家的汉子,没男人就出去卖,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我的爷们做什么?”
“哎呦!姐姐要打死人了!打死我不要紧,可怜我这还没出世的儿子!大为,救我……救咱们的儿子……”鹦哥不是个善茬,她明着一副任人宰割的娇弱模样,暗地里却下狠手使劲掐陈氏的胳膊、大腿。
陈大为这才怔过神来,“快点把她们拉开,非要闹出人命来?”说罢赶忙过去想要分开二人。
他见鹦哥头发散乱,嘴巴肿起来,又顾念她肚子里有孩子,自然要挡在她前面。
陈氏见他护宝贝似的模样,立即疯了似的撒泼,什么情谊、脸面全都不管不顾了。
陈氏听见鹦哥怀了儿子气恼地不像样子,扯着鹦哥的头发就打。陈大为护在鹦哥前面,在她看来就是拉偏架。她半辈子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气得快要爆炸。
“陈大为,你竟然帮着这个小娼妇!”她指着陈大为的鼻子骂道,“你娶了我才有今日,如今你有钱有地位,就开始嫌弃我又老又丑了!我告诉你,这辈子要休妻再娶是不可能,你做的那些事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若是惹恼了老娘,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谁都别想好过!”
“我的亲姑奶奶,你别撒泼!我哪里是护着她,我什么时候说要休妻……”
“姐姐,大为不会休妻。只要姐姐点头答应让我进门做小就成,这有什么难的?哪个稍微有些闲粮的家不是三妻四妾的,姐姐也忒霸道了些。大为没有儿子,难不成姐姐想让陈家绝了后不成?”鹦哥躲在陈大为身后,探出脑袋委屈的说着,趁着大为不注意还挑衅似的瞧着陈氏。
始终没能为陈家生下儿子一直是陈氏的心病,头些年陈老爷子也因为这事闹过,可都被她压了下去。陈家贫寒,陈大为成亲之后才把亲爹从小山沟里接到陈家村。陈氏容不下公爹,陈大为就在村西头置办下两间小房,平日过去照应一眼。
如今听见鹦哥一口一个儿子,她怎么能不发疯?她朝着鹦哥那张俏脸就伸手去了,鹦哥看见她长长的指甲明晃晃的过来岂会站着不动。她一缩头,陈氏正挠在陈大为脸上,血糊糊十道印子分外的显眼。
旁边的人都傻在原地,陈大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入眼一片血红。
“你这疯婆娘,给点颜色就看染坊了!”他恼了,伸手想要推开陈氏,没想到竟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陈氏从未挨过打,而且还是一直怕她的陈大为动得手,她满脸不置信的瞧着陈大为。
“瞧什么?你这婆娘就是活人惯得,早就该结结实实打你一顿!”陈大为被她看得有些心虚,可瞥见旁边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又立着眼睛骂道,“还不跟我回屋去,进去再跟你好好算账!”说着就拉扯陈氏要进去。
好歹把她弄到屋子里,另外想办法把鹦哥送走,然后再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可陈氏哪里肯就这样进去?她往地上一坐,一边捶地一边哭闹起来,“好个没良心的东西,表面上对我们母女一心一意,可暗地里却在外面养*。这个家是没有我们母女立足之地了,索性用绳子勒死我们,好把这个贱货娶进门!
我们去地下找爹娘,谁让他们当年瞎了眼,非要把我嫁给你这么个薄情郎。怀了你的孩子,我呸!白眉赤眼,杨柳细腰的,哪里就有了孩子?即便是有了就确保是你的?
这等小娼妇,今个儿跟你,明儿保不齐跟旁人,提不上裤子的玩意儿!头上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一心一意护着她,非要生出个野种养活一辈子才明白?枉你聪明半辈子,竟然被这么个烂货唬了去。我倒要问问,你是在哪里认识她的?”
陈氏这话倒是说到了重点,陈大为不由得一皱眉。他想到鹦哥的出处,琢磨着陈氏的话有些道理。他十天八天才去镇上一次,鹦哥在房事上挺轻狂,有几次还隐约露出没吃饱的意思,保不齐这个小浪货弄出个野汉子来。
鹦哥瞧见他的表情心下一滞,随即嘤嘤的哭了起来,“我跟你的时候是不是清白身子,只有你知道,我知道,天地佛祖知道!自打我跟了你,就满心都是你一个人,别说是偷人,就是连这个想法都不曾有过!
姐姐可以不让我进门,可以不让大为认这个孩子,可是不能血口喷人!如今太阳在这里,若是我做过半点对不起大为的事,就让我头上冒脓脚底生疮,这辈子不得好死下辈子托生猪狗!”
“呸!诅咒发誓谁看见灵验过?”陈氏恨不得把唾沫吐在她脸上,“谁家好好的大姑娘跟有家有口的老爷们纠缠在一块儿?光凭这一点就知道你品行不端,自然是不讲什么德行。说这些场面话干什么?有我在一日,就容不得你揣着野种进陈家的门!”
“我这样低气过来求姐姐开恩,可姐姐一味拈酸吃醋,还往好好的人身上泼脏水!这话传出去我活不成,索性就死在陈家门口,以证明我的清白!只是可怜肚子里的孩子……他连亲爹的面都没见过……儿子,下辈子你托生在有福之人的肚子里!”说罢就往墙上撞。
陈大为离她比较近,一把就抱住她的腰,“你何苦寻死,我也没不认你肚子里的孩子!”
“哎呦~这日子过到头了,我们娘俩也不能活了!”陈氏搂着从屋子里出来的闺女嚎起来,“娘死了,你的好日子也到了头,还不如跟着娘一道去,剩下留在世上受苦!”说罢就喊老妈子把柴房里药老鼠的毒药拿过来。
鹦哥一听这话又挣扎着要去撞头,两边都闹着要死,陈大为不知道该安慰哪边,急得原地打转转。
“都在闹什么?”陈老爷子拄着拐杖来了,一边捶地一边厉声骂着,“还要不要脸了?当着众乡亲的面就要死要活,真是让人把大牙笑话丢了。”
鹦哥那边不再动弹,陈氏干嚎了两声瞥见四周围得都是人也停住。
陈家村没出过什么太大的事,自打出了正月还真是不消停。先是黑六失踪,然后是陈寡妇母子暴毙,眼下又闹出村长在外面养小老婆的事,还真是好戏连连。
村子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传遍了。村长的品行一直很好,众人自然是不愿意相信,过来看热闹的男女老少围了好几层。
陈大为见到脑袋疼得要命,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爹,你怎么来了?”陈大为扶着陈老头就要往屋子里去。
突然听见有人说道:“虽说这是村长的家事,不过既然大伙都赶上了就被回避了。是非曲直大伙有个见证,也好还村长一个清白!”
陈大为扭头一瞧,看见说话之人竟然是平日里不善言语的孟大,心中不好的念头越发重了。
重生农家小媳妇 056 情种方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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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为心里稀罕鹦哥,可这么多年陈氏在身边,知道他做过的所有肮脏龌蹉事,他不敢把陈氏逼急了。
眼下他见到父亲过来,唯恐事情闹到越发无法收拾的地步,想着回了屋子关上门解决。没想到孟大突然跳出来阻拦,鹦哥听见更加啜泣起来,让大伙给做主。
陈大为气得额上青筋乍起,心里暗骂鹦哥是蠢货,找到门前惹出这么大的阵势,这是逼自个身败名裂,到时候她能捞到什么好处?
“都别吵吵,这事好办!”陈老头子高声说着,“这闺女不过是想要做小,好名正言顺的生下肚子里的儿子。咱们陈家不缺房子不缺粮食,不差养活个把子活人!我是陈家的长辈,这事我说了算了!”
“哼!爹别把长辈抬出来吓唬人。想当初陈大为利手利脚的来,身上连个草刺都没有,那时候爹怎么不说话?娶了我攒了些家财,如今一个两个都变了模样。”陈氏从来没把公爹放在眼里过,自然也不怕他。
“好个不孝的东西!”陈老头子气得一个劲用拐杖捶地,“你在家里挟持我这不争气的混蛋儿子就算了,还想让陈家断了香火。现在我不能饶了你,将来到了地下陈家祖宗也断然不能饶你。你说什么都没用,你不让进门没关系,我这就带着这闺女去我那边!”说罢就要招呼鹦哥跟自个走。
上了年纪的人对孙子、孙女特殊偏爱,况且陈大为没有儿子一直是他爹心中的遗憾。眼下突然来了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说肚子里有了陈大伟大儿子,他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留下人,生下大胖孙子!
“她自个吵吵嚷嚷说是怀了儿子,就一准是儿子?况且是不是陈家的还不保准,别留下个笑话!”
“笑话也是陈家的笑话,我这个老不死的扛着!我这个闺女带回去,好生养着一直到生下来,到时候滴血认亲!若是不陈家的血脉就送官,若是的话你就别说一句话!她进门叫你一声姐姐,陈家的祠堂里也有她的牌位!”
鹦哥听了这话脸色一变,心里打鼓。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只能继续下去,想要停都停不下来。
陈氏见状却急了,指着陈老头竟然骂起来,“你那边?爹这话说得好没趣,你的房子谁出银子置办的?你的吃穿用度又是谁掏得腰包?说到底还是我们出钱养活这个来路不明的贱人!况且爹带着这么个小*过日子算什么?也不怕大伙笑话!生下儿子姓陈?哼,不知道是要叫儿子还是小叔子!”
“肖素云!”陈大为听见她对自个爹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终是没脾气的人都要冒火。
他大步过去,狠狠扇了陈氏两个嘴巴,打得她原地打转。陈氏趔趄了几下才站稳,头晕目眩嘴角有血淌下来,嘴巴立即吹气似的鼓起来。
这夫妻二人,一个被挠得满脸花,另一个嘴巴肿起来越发显得满脸横肉狰狞着。鹦哥还偏生在旁边小声的哭泣,一方素色的手帕掩住被打红肿的脸,露出美好的眉眼,哭得梨花带雨煞是可怜。
这般一对比高低立现,陈大为瞧着陈氏眼中多了几分厌恶。
陈氏并不傻,见到他嫌弃的表情跳脚骂起来,“好啊,你竟敢动手打我!我不活了!别以为我吓唬你,再逼我咱们就都别活。你干得那些缺德该杀头的事都忘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不要命了?”陈大为赶忙过去紧紧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勒住她的脖子。
陈氏呜呜的发不出声音,脸憋得从红到白又开始发紫。陈老爷子见了赶忙过去拉扯,“混账,你这是要闹出人命啊!”
“爹你别拦着,这泼妇就是活人惯得。勒死了她,我再去给她偿命,倒落个干净!”说罢胳膊一甩,竟把他爹拨弄到一旁。老头子拐杖脱了手,人结结实实跌坐在地上,立即“哎呦”一声喊起来。
上了年纪的人不禁摔,况且现在天寒地冻地面上硬邦邦,陈老头子立即觉得大胯骨疼得要命,半点都动弹不得。
陈大为见到父亲摔了,赶忙松开手,陈氏的黑眼球已经不见,翻白着倒在地上,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死了。
他闺女扑上去哭着喊起来,陈大为忙着顾自个爹,一时之间乱成一团。
还不等他招呼人把陈氏和爹抬进去,后院跑出来两条大黄狗,嘴里不知道在扯着什么。
“死人!”有人喊了一嗓子,大伙这才看清楚,那两只大黄狗竟然咬着一具尸体。
那尸体身上的衣裳被咬得七零八落,脖子被咬得血肉模糊,不过脸倒看得真亮,赫然是黑六!
“黑六的尸首怎么被狗从后院叼出来了?”有人高声嚷着,“他胸口有匕首,是被人杀死的。这可出了大事,赶紧报官!”
早有人撒腿就跑,村民炸了营一般乱起来。陈大为看见黑六的尸首吓得脸色苍白如纸,他媳妇儿忽悠忽悠醒转过来,一睁眼就瞧见黑六的尸体。
她吓得妈呀一声爬起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别找我,是陈大为下的手!你要偿命就找他,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众人听了这话登时哗然,都傻在原地。他们都没想到,一向慈祥、仁德的村长竟然会杀人!村长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村里谁家有事都在头里张罗忙活,这么多年大伙有目共睹。莫不是谁杀了黑六把尸首扔在村长家后院,可陈氏偏生又这样嚷起来,让大伙不得不相信。
大伙看着陈大为的眼神从敬仰到质疑到不耻,族里后赶到的几位长辈见状眉头紧锁连连叹气摇头,都觉得不可置信又心痛不已。
先是有不正经的女人找上门,毁了陈大为一直以来的清誉,眼下又爆出杀人案。现如今,就是活神仙都救不了他了!
陈大为也瞧出大势已去,趁着大伙不注意就要溜边。可不等他溜到墙根,脖领子就被人拎住。
陈大为见情况不好便想要溜走,哪曾想刚刚迈出两步就被人拎着脖领子扯了回来。
“村长,你要是走了,这事就越发说不清楚了。”孟大似笑非笑的说着,手下却不罗嗦,一两下就把他挟持住。
肖强在旁边煽风点火,早有人围在族里长辈跟前议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得长辈们出面主持才成。
族里长辈吩咐人手把陈大为和他媳妇儿捆上分别看守,至于黑六的尸首就先放着,官府没来人之前不能善动。接着又带人去后院查看,发现樟树下面有个大坑,里面还残留着黑六的衣裳,也另外打发人看守起来。
村民都围在陈大为家门口不散,陈家村出了人命案,而且凶手还是村长,这足够大伙震惊一阵子了。
半晌,一阵马蹄声响起,众人都翘首望着,只见一队人马由远及近而至。打头的是个穿青衣蹬马靴的捕快打扮的中年男人,后面跟着几个穿皂衣的小子。
他们到了众人跟前纷纷跳下马,青衣男子扶着腰间的佩刀扫视了众人一下,问道:“这里谁能回话?”
别看这陈氏族里的长辈在村子里拿大,到了官爷面前却不敢耍派头。
族长赶忙过来,把事情的经过学了一遍,又引着捕快去瞧黑六的尸体和后院樟树下的大坑。那两条狗被逮住锁上关了起来,就在陈大为和陈氏隔壁的房间。
青衣捕快吩咐人把黑六的尸首送到义庄,又把陈大为和陈氏锁上带走。
陈家老头子哭死过去,那闺女不过才十四五能有什么主意,也哭晕了。
平日里跟陈大为交好的那些人眼下都不见了影踪,一个个唯恐被牵连,回到家里门窗紧闭连头都不露。
鹦哥早就被吓傻了,等到众人都散去还呆呆的站在门口。
“姑娘,我们兄弟要回去了。您看这一大天……我们兄弟什么都没干,您还没给工钱……您要留下就给我们结账,要是走就一路回去。”轿夫上前说着。
鹦哥怔过神来,一拧眉扭身就上了轿子,“走,回去!这丧气地方还留什么?你们哥儿放心,少不了你们的银子。”
她跟陈大为没有半分的真情,如今见到陈大为摊上了官司,自然要离得远远的。她心里打算着回去把房子和家具、首饰都卖了,然后远走高飞重新开始。这一年来,她没少在陈大为身上弄银子,她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不留后路?
再说陈家闺女,醒转过来见到家里只剩下摔骨折不能动弹的爷爷,爷孙女二人抱在一起又是一阵痛哭。
光哭不是办法,倒底是年长之人有些主意,让孙女那些银子去找找陈安,看看能不能帮忙疏通疏通。
陈家闺女听了立即去办,陈安说什么都不肯说银子,好生安慰她说是一定会帮忙,让她放心。
她不过是个没经过事的小姑娘,平日里见陈安来得勤快跟爹关系好,眼下听了他的话心里略微踏实些。
陈老头子却知道人家不过是在推诿,可又找不到其他人帮忙。上夜的老刘不见踪影,箱子柜子还有被翻弄的痕迹。好在老妈子一直在老头子身边侍候,倒是没落井下石。
过了几日,府衙那边有消息传来,说是陈大为夫妻谋财害命,判了斩立决!
这信传到陈老爷子嘴里,他一口气没上来竟然蹬腿去了。可怜留下个老妈子带着陈家闺女,手里攥着银子却不知道该如何操办丧事。
陈家常年不走动的表亲不知道怎么得了消息,赶过来帮着发送了陈老头子。他们又劝服那闺女跟着他们去了,连房子带田地都便宜卖了出去。
至于他们能否善待陈家闺女就不得而知,不过来的那位表嫂长了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陈家的东西往马车上装,一双眼睛紧盯着不放满是算计,转过脸对着陈家闺女却又温柔慈爱的模样。
不过用笨心眼仔细想想,若是关系好相处的亲近,怎么会一次都没来往过?偏生陈家出了事,只剩下个孤女,他们便找上门来!个人有个人的造化,旁人跟陈家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也只能私底下说说罢了。
几天功夫不到,在陈家村风光了十多年的陈家竟然灰飞烟灭,让众村民议论纷纷,茶余饭后说得都是这事。
很快,村子里又有一件新鲜事,豆花的弟弟二宝要成亲了。白家摆了几桌喜酒,街坊邻居都过去贺喜。孟朵自然要去,份子钱还没少随。
白氏守在帐桌跟前,虽然不认识字,可钱数还是能看明白的。她见孟朵竟然随了这么多钱,脸上立即笑开了花。
她扯着孟朵的手说道:“快点带三春、四丫屋里做,昨晚上炖菜烧了半宿的大锅,炕上热得烫人。你坐得时候把小板凳放到屁股底下垫着,免得烫出大泡来。”
“豆花不回来了?”孟朵张望了一阵问道。
“她身子越发重了,王老爷和夫人都担心连屋子都不让轻易出来。”提及豆花,白氏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我们家豆花合该着有些福气,真是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虽说她人没能回来,可心意却到了,就连王老爷和夫人也都有赏赐。
那么好的绸缎我是第一次摸,够我们全家做一年的衣裳了。还有成担的喜饼、馍馍,不要钱似的抬了过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一人上了天,鸡狗都跟着飞上去了。”
“不对,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三春在旁边笑着纠正。
“你小子明白什么?一天学堂没进过,还过来挑我的错处。”
三春闻言笑嘻嘻的回道:“等过几日二嫂就送我去学堂,给夫子的三彩礼都备好了。”
“好!你小子就好好念书,长大了挣个秀才回来,也让咱们陈家村的男女老少都跟着沾沾光!”今个儿白氏的心情非常好,对三春也多了几分耐心和好颜色。
孟朵见又来人写帐,赶紧带着三春和四丫进屋去了。
三春瞧见二宝穿着大红袍像模像样的在院子里敬酒,便凑过去瞧。孟朵带着四丫进了屋子,挨着李婆子坐下。一桌子女人,自然是家长里短叽叽喳喳。
孟朵笑着不怎么接话,不时给四丫夹菜。屋子里很热,炕更是烫人,窗户都大开着,孟朵瞧见三春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坐下了。男孩子是该闯荡些,孟朵也没喊他进来。
“你们听说了没有?最近镇上来了大人物了!”李婆子神秘兮兮的说着。
她的马车每个月去镇上两趟,自然比旁人的消息要灵通些。众人听见这话都感兴趣的问起来,孟朵也侧耳听着。
“大街小巷都是骑着高头大马的人,一个个瞧着凶神恶煞,腰上都带着刀剑,比那日见到的捕快还要威风百倍!”
“或许是官差办案经过咱们镇上,怎么知道是大人物来了?”有人不以为意的说着。
李婆子被人抢白有些不高兴,又接着说道:“官差的穿戴打扮我还能不认识?而且我听镇上的人议论,说那伙人来了有两三日,把各个路口都封上了,对来往的人严加盘查。
上次知县大人到镇上来,不也是这么个架势吗?不过我估摸这次来的人物更尊贵,听那些人的口音可不是本地的。阿弥陀佛,明个儿再去镇上,若是有幸见到贵人,那才是我的造化了!”
“贵人哪里是说见就能见的?你以为是街边的白菜、萝卜?”旁边有人打趣着。
众人都笑起来,又有人说起自个去远处的见闻,一时之间众人听得入了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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