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家的小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疏
“姑姑,你这两天有没有见到我挂帐角的小香包啊,绣着年年有鱼的那个大红色的!”香兰想起香包,心里颇为奇怪,要掉下来,也该在地上才对啊,怎么就不见了呢!
张木瞥了瞥坐在桌上的美人,见这猫眼神躲了躲,心里便有了数!
“喵呜,喵呜!”又有鱼又有花,人家最喜欢的好伐!
美人无声地抗辩。
丁大过了几日也没有来,丁二娘一听到一点动静都要跑去开门,吴陵和张木心里对丁大也有了一点不满,哪能就这般忽略香兰呢!吴陵是看着香兰从只会咿咿呀呀学语的小婴儿一点点长大的,对香兰也不比阿竹差多少,虽和丁大同为男人,此时也不能理解丁大的想法!自家的媳妇不疼,倒去操心别人家的事了。
吴陵嘱咐媳妇几回,好好开导开导香兰,这丫头自小就对大哥存了念头,这回怕是伤的有些深,然而香兰的意志倒一日比一日清醒了一些。
四月底,香兰已经住过来十天了,丁大依旧一点消息没有,这日早饭过后,香兰便提出要去女学馆里帮忙。
张木笑道:“妹妹就是在这里住一辈子,我和爹娘,还有阿陵都欢喜的很,哪舍得让你帮忙!你呀,就在家里作个爱娇的小女儿就好,闲了,就陪娘出去逛逛街!”
丁二娘看着儿媳对侄女这般爱护,心里一再感叹,这个儿媳真是万里挑一也难找的!
香兰见表嫂说的这般诚心,不好辩驳,只得委屈道:“表嫂,我在家里也闷得慌,常去逛街也不是回事,我就想做做活,让自己忙一点!”
香兰这般说,张木倒真的不好不同意,她也知道失意的人找点事做最能转移注意力了,只是香兰不仅是弟妹,还是婆婆的侄女,……看了一眼婆婆,见她微微点头,心里便有了底。
拍着香兰的手说:“妹妹真想来帮我的忙,再好不过的,本来之前也是想让你过来帮我搭个手的,这下,我可不推辞了!”
表嫂同意,香兰脸上也露了笑,“我就想自力更生,不满姑姑和表嫂说,我就想一个人过日子了!”
丁二娘当侄女在气头上瞎说,也不当一回事,张木看着香兰眼里的沉静无波,眼皮不由跳了跳。
女孩子的自尊心,一旦冒出了,怕是,不好再压回去了!
丁大,这回,真是自求多福了!
女学馆经曲娘子闹了两回,虽然也只退了曲草一个学生,但是风言风语还是吹了起来,有那假道学的,便骂骂咧咧地说公瑾女学馆败坏了通台县的风俗,女孩子哪一个不该柔柔弱弱待在闺阁的!
也有人扒起了女夫子们的陈年往事,除了刘婶子和王嬷嬷是从台州过来的,大伙不明底细外,连一贯低调的苏娘子和花娘子都被扒了个遍。
“哟,你听说过吗,那公瑾女学馆的苏娘子可是克夫克父的命呢,白虎星一个,那许多小女娃娃跟在她后面,可别沾了煞气!”
“这个我倒听说过,虽说苏娘子一副牡丹卖了八百两的高价,但是就那煞命,哪个男人敢靠近,不然这都多少年了,二嫁的妇人不是没有,她还不是一个没人要的贱货!”
苏娘子站在玲珑巷口,听着巷子里住对门的两个妇人各自坐在家门里扯着嗓子聊天,半晌,转身走了。
“你是女子,生来就是受苦的!”十多年前,阿母抱着她流着眼泪哭,她是不信的,纵然我是女儿身,我也可以挣钱养家。
她是挣了许多钱,给阿母送了老,这许多年来,欺辱谩骂她的也一直没有听过!
真的,她有什么过错呢?她只是被迫守了望门寡,她只是没有和其他女人一样选择依靠男人过一生!
背后两个妇人的嗓门依旧像喇叭一样。
“啥,花府?你不知道吧,我们通台县往上数百年,也没有花府的大户人家,那花氏,也就几年前才过来的,一个小娘子,那偌大的家私,说不好便是台州哪家的外室,……”
苏娘子依旧每日正常地来上课,偶尔也和张木,以及其他女夫子在午休时围在院子里闲聊,只是偶有晃神,张木也并没多注意。
倒是有一个绣活很好的叫婉兰的小姑娘,在散学后,看着坐在绣房里怔愣的苏夫子,怯怯地过来问:“夫子,你不开心吗?”
苏娘子看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担忧,微微摇头,“兰儿怪,夫子只是这几日夜间没有休息好!快去和她们一起回家吧!”
“夫子,我明日把我的那份糖糕让给你,我每次一吃,脑子都特别好使,一点不累!”婉兰眨巴着眼睛,软萌萌地说。
“好,那你明日可别舍不得!”
“那夫子明天见!”婉兰见夫子应下,蹦蹦跳跳地去追小伙伴们了。
香兰在隔壁洒扫屋子,见苏娘子眉宇间流露出的疲惫,也有些叹息,为何女子的命就不能如男子一般畅快呢?想到远在镇上的相公,香兰心里微窒。
怕是她不在,他快洒脱了吧!
五月初,郑老太太的身子完全好了,连着几日抱着美人去巷口的得意楼和如意楼吃早饭,硬把美人的胃口又养刁了,一到早上,便巴巴地守在老太太的房里。
张木一连注意了几日,实在有些看不过眼,之前家里有婆婆宠着美人,现在,又多了个老太太,这猫,最近越发猖狂了,走路那尾巴翘的比往日高不说,那圆滚滚的肚子,已经让人不忍直视了!
“相公,你觉不觉的,家里最得宠的不是我?”张木早上做完瑜伽,听见院门又开了关,心里有些郁闷地说。
吴陵看了眼院子里的身影,好笑地问:“娘子,难不成你和美人也吃起醋了?”
“怎么了,不行啊?谁以前动不动就和美人闹别扭来着?”张木不满地瞪了一眼吴陵。
“是我,是我,可以吧,可谁让美人不是一只一般的猫呢!”吴陵被媳妇的小脾气闹得哭笑不得,怀孕的妇人难道都不讲理的吗?!
“一般的猫”张木心口一阵狂跳,见相公脸上颇无奈的表情,没有什么异常,心里才微微放心!
只是,连相公也看出来,美人不是一只一般的猫了!
“阿木,阿木,不好了,不好了!”
院门又是一阵猛敲。
前院里的丁二娘,赶紧拉开了门,见李娘子跑的发髻都散了,额上覆着斗大的汗珠,奇道:“大妹子,这是咋了,怎么慌成这样?阿木在屋里头呢!”
李娘子猛拍着胸口。
“你慢点,慢点说,到底咋了?”丁二娘一边拉着李娘子进来,一边劝着。
李娘子摆着手,不进去,半晌换回了气,“嫂子,苏娘子,出事了,她家的,小丫头,说,她上吊了!”
听着响动赶出来的张木,只穿着靸鞋,脑子里一木,“上,上吊?”
李娘子点头。
“哎,阿木,你别跑,别跑,我和李娘子先去看看,你慢点过去!”丁二娘一把拉住作势要跑的儿媳,对着吴陵吼道:“傻愣着干嘛!快带阿木过去!”
说着,丁二娘便和李娘子往玲珑巷跑去!
得意楼和如意楼临窗吃早饭的客人,见楼下一阵疯跑的两个妇人,便有人讽道:“这女学馆的风气真差!妇人都能这般在白日里不注意妇行,成何体统!”
边上一个妇人讥讽道:“嗬,什么体统,体统是什么?这般着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难道还要求人家迈着小碎步一摇三摆地往前挪不成!真是死脑筋!”
“哎,大伙瞅瞅,真是世风日下,小娘们都能随便顶嘴大老爷们了……”
得意楼里的热闹,张木不知道,张木赶到玲珑巷苏娘子的一进小院落时,除了丁二娘和李娘子,刘婶子和王嬷嬷也都过来了,苏娘子躺在床上,默默垂泪!
张木见人还活着,猛地呼了一口气,真是吓死她了!
吴陵见媳妇脚步有些发软,忙把她扶到椅上坐下。
原来,苏娘子上吊,被伺候的小丫头发现了,忙踩着凳子,剪了绳子,拿着绳子便往女学馆跑,所幸两个地方并不远,李娘子去柳叶巷报信,王嬷嬷和刘婶子先赶了过来。
问苏娘子的小丫头翠儿,才知道,这玲珑巷的妇人天天聚在巷口骂苏娘子白虎星,说她整日里一副不容侵犯的样子,背地里不知怎样浪!
甚至还有模有样地传出,哪日哪夜,见到个男人衣衫不整地从苏家出来。
就算苏娘子当面走过,那些妇人也当没看到,依旧骂骂咧咧地骂苏娘子脏了玲珑巷的风水!
一众娘子听着小丫头呜呜咽咽地道出缘由,心里都恨得发昏!
“这群毒妇!”王嬷嬷咬牙切齿地骂道!
木匠家的小娘子 第74章 流言毁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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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今天那苏娘子好些了没有啊?”老太太在院子里和莫氏、绿云一起打着络子,见外孙媳妇过来,问了句。
“哎,外祖母,已经好很多了,脖子上的药换了一回了,怕是再过个两天便好了”
只是大夫说这嗓子怕是受了一点损害!
“阿木,可查出是谁做的没有?”这苏娘子最寡言的一个人,花娘子偶尔还有两句笑言,苏娘子是再没有一句的!这样的一个小娘子能得罪谁呢?
“外祖母,阿陵和大表哥去查了,说是之前来学馆闹事的曲家传出的,不仅是苏娘子,连花氏,李娘子的谣言也有!”张木接过绿云递过来的丝线,坐在廊下的靠椅上,便跟着老太太打起了络子。
椅上垫了厚厚的垫子,张木没坐一会便有些犯困。
老太太见外孙媳妇面上有些疲乏,说:“阿木,你先回屋休息会吧!这两天你也跑累了!”
“是啊,阿木,你去休息会吧,老太太这我陪着呢!”莫氏也劝着张木回去。
郑老太太看着外孙媳妇隐进了厢房里的背影,对身边的孙媳莫氏说:“媛媛,阿木和阿陵毕竟头二十年生活的眼界有限,这事你和阿衍搭把手!”
莫氏看着太婆婆眼里迸出的凶狠,心头一凛,“祖母放心,这事相公已经知会过我了!”
见着太婆婆点头,莫氏才感到手心里竟出了汗。
她是莫家嫡女,自幼便与郑家订下了婚约,本就是做郑家下一代的当家宗妇培养出来的,在闺阁里未出门之前,娘就和她说过郑家的发家史,太公公手里隐约闹过几场人命官司的,那太婆婆呢?
“媛儿,这是大家宗妇的手段,你莫起妇人之仁!”这是临走前娘嘱咐她的,那是对二房,既然有着血缘关系的二叔一家都可以割舍,那诋毁太婆婆心尖上人的曲家呢?
张木是在一片嘈杂声中醒过来的,天还亮着,美人猫在她边上,见她醒来,伸出舌头便想舔她的手,温热濡湿的感觉,让张木苦笑不得!
这猫被这一院子的女人宠着,竟然还这般稀罕它,伸出手,摸着它的小脑袋,心情也好点!
让外面吵去吧!她这两天真是累坏了,也不知道那些女人们是怎么盯上女学馆的,苏娘子的事一出,这辱骂竟在茶馆菜市里都能听到了!
呵,这曲娘子倒是好好利用了一回长舌妇人的功效!
“少夫人醒来了吗?”绿云站在屋外侧耳倾听了许久,听到猫的叫声,才敲了房门。
“醒了,绿云妹妹进来吧!”张木刚才是和衣躺下的,直接穿了鞋子,绕过屏风出来。
绿云斟酌了下用词,才开口道:“少夫人,前头是香兰姑娘的夫婿在闹!老太太说丁太太不在家,你还是出去劝解一下为好!”两边都沾着亲,难能真的这般吵闹下去呢!
真是想安生一会都不行,张木也知道外祖母是怕一会她婆婆回来了,她连头都没探出,会吃婆婆的挂落,“难为老太太替我思虑这些呢,我这就过去,劳绿云妹妹走一趟了!”
“少夫人客气了,奴婢这就先告辞了!”
绿云一张小小尖尖的瓜子脸,带着少女独有的红润怡然,一颦一笑都透着大家规范,张木心里不免认同了那句:“宁娶大家婢,不娶小户女!”
“香兰,你这是为的什么和我这般闹别扭呢!”丁大杵在香兰门外,捏着一张和离书,张木视线往那张纸上瞟了一眼,好家伙,上头香兰都签了字了!
“大伯,你是真不知道香兰为何生气?”
丁大转过身来,才发现廊下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少妇,他熟悉的身形已微微有些丰满,丁大的视线粗粗地掠过张木的脸,闷声道:“我许久没来看香兰了!”
他是知道的,那些个晚上,他让她一个人待在家里,只是对着温柔缠绵的娘子,他总莫名的觉得有些心虚,这才闭门出去罢了。
张木看着那微微后退半步的黑色缎子鞋,心里不免添了一层怪异,耐着性子问道:“大伯是不是已经安置好了家里,准备在县城里安居了?”
“嗯,家里已经归置好了,明个就准备让二叔带我去找套小院落居住!”丁大说着又不免看向了香兰紧关着的房门,心里一时也不明白是个什么滋味,对着张木拱手道:“还麻烦弟妹帮我劝劝香兰!”
“香兰妹妹正在气头上,大伯也不要气馁,妹妹这我帮你哄着,你还是先去学馆里找阿陵和爹吧!既准备在县城里落根,还是早点寻个妥当的谋生才是!”
“那这边就先劳烦弟妹了!”
丁大直接去了西大街,这边香兰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才“呼啦”一下子开了房门,门口果真没有了人,猛地撞见表嫂打趣的眼,脸上不禁一红,跺着脚,转身入了房。
门没有关,张木便跟着进来了,临窗的桌上还摊着纸和墨,显然是刚才写和离书用的。
“香兰妹妹,夫妻吵架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下回还是不要写这和离书了,要是大伯脑子一冲动,火性真的上来了,你还真准备就这么掰了啊?”
“他敢!”香兰一听就立即从床上起身站了起来!一脸愤愤地站在屋里!
“你不也一冲动就写和离书吗?人家就不能一冲动签个字了啊?”张木看着鼓着嘴的香兰,暗自好笑,就算成婚了,还是当姑娘的脾气!
香兰颓然地倒在床上,看着床顶,呐呐地问张木:“嫂子,你说我是不是太不争气了?我明明那么怨他,恨不得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可是他一出现在我面前,我看他一着急,心便软了!那和离书是说试他的,我就想知道,我如果真的愿意成全了他,他会不会就此撇清了我!”
果然这姑娘还是对自己抢了王茉莉姻缘一事,有些放不下的,张木扶着香兰的肩,让她起来,委婉地哄道:“妹妹,你这是有了心病了!你为什么认定了大伯不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呢?他如果真的不想和你在一块了,还会舍了镇上的房子肉摊子,追你到县城里来!”
虽然丁大上次来了就走的举动确实有些让人窝火,但看着香兰听着她的话,眼里流露出的期待,张木还是选择了刻意避开这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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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学馆临街的东边一间屋里,郑庆衍正拉着吴陵说:“陵表弟,这事,你和弟妹先不用管,老太太已经和我露了口风了,让我来办。”
“大表哥,这事,怎好……”
郑庆衍伸手对着吴陵摆了摆,打断了吴陵要出口的话,“你要说什么,我知道!你和弟妹毕竟都有些实诚,这事,不下狠心,做不好!弟妹还有孕在身,你别吓了她!”
提到媳妇,吴陵刚站起来的身子,又不由的坐会了椅子上!媳妇对他看着紧的很,他有一点异常都瞒不过她!
“那就麻烦大表哥了!”
“你我兄弟二人客气什么!”郑庆衍见表弟终于点了头,心情也畅快了一点,这才有心思打量了下这间临街的铺子,笑道:“我看你东西都准备的颇齐全了,可准备什么时候开张?”
吴陵看了看架子上堆着的竹篾物什,心里也活泛了一点,“原本是定在两日后的,出了这档子事,怕是一时不好开张!”
郑庆衍细长的手指微微弯起,用关节点着桌子,沉吟了一会道:“也好,先拖个几日!待……”
“爹,爹,我中了!”
阿竹的声音忽从门外边传来,吴陵忙地快步跨出了门,郑庆衍猛地拉了他一把,吴陵站稳,才发现,额,阿竹从门边冲了进来。
吴陵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差一点得撞上!
“哥,我中了,爹和娘呢?”
木匠家的小娘子 第75章 强强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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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刘婶子和丁二娘一起又整治了两桌菜,前院里五个爷们一桌,后院里郑老太太、莫氏、张木和女夫子们一桌,苏娘子嗓子还没大好,口味比较清淡,半下午和丁二娘道了喜,晚上并没过来了。
一身玫瑰紫牡丹花纹锦月华裙的花氏一进门的时候,郑老太太的眼睛不由又亮了亮,笑道:“还是花家小娘子打扮的最俏,比我们家小茂林都要好看!”
“奶奶,等茂林长大了,也会和花姨姨一样漂亮的!”茂林撅着嘴嘟囔道。
李娘子这回倒没赏女儿一个爆炒栗子,揽着她说:“你要是学了你花姨姨三分的气度,我就得笑的阖不上嘴了!”说着便又将上次几家闹退学,最后几家娘子因花氏的气度而被折服的事。
“慢说那几位小娘子,便是我老太太一把岁数了,看到花家小娘子心里都爱的很!这通身的气派也不知道是哪个大户人家养出来的!怕是官家的嫡小姐也莫过如此了!”
花漪眼眸微垂,花氏抿嘴笑道:“老太太真是厚爱了,来来来,我可得敬老太太一杯水酒,望老太太以后多夸我几句才行!”
边上的莫氏,这时倒忍不住打量了花氏几眼,按理,人家问到门户了,应该提两句才是,这花氏竟然反常地岔开了话题,见太婆婆乐呵呵的喝了半杯百花酒,莫氏收回视线,耐心地喂怀里的小胖墩吃果脯。
“对了,娘,我听说,这才的案首是叶同?那不是我们镇上叶地主家的孙子吗?”涉及到楚蕊,张木的敏感点自然而然地就冒了出来,这叶同可正是楚蕊的继子呢,不,楚蕊又不是续弦,而是平妻,那边是嫡子了!
丁二娘放下筷子,笑道:“就是叶地主家的孙子,没想到这叶家这一辈的公子竟然还有个这般有出息的,他和阿竹都在惠山学院,功课一向都好得很!”
“婶婶,还有比阿竹哥哥还厉害的啊?”茂林心里门儿清,在长辈们面前得收敛点,可不能喊“阿竹”,不然她娘又得拉着她念叨几天规矩!
看着小女娃眼里流露出的诧异,丁二娘莫名地被满足了,果然不是只有她觉得她家阿竹是最厉害的,心里这样想,嘴上还是谦虚道:“比阿竹哥哥厉害的人多着呢,茂林好好读书,以后也会比阿竹哥哥厉害!”
茂林小眉毛一皱,仰着头对丁二娘说:“那婶婶要好好管管阿竹哥哥,让他成最厉害的才好!”
李娘子夹了一块凤爪道女儿的小碗里,“你赶紧啃爪子吧,咋那都有你的事啊!”
看着色泽亮透的凤爪,茂林咽了咽口水,直接忽略她娘的话,开始开啃起来。
“呜呜,~~~~(>_<)~~~~”茂林要哭不哭地张着嘴,拽着她娘的袖子。
张木一看,“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小茂林太馋了,磕掉了一颗牙!”
大伙一看,原本整齐的一排小贝牙,豁然中间少了一颗,看着傻呵呵的,老太太佯瞪了张木一眼,看着小茂林准备放声大哭的架势已然摆开,忙哄到:“小囡囡别听你姨姨的,你这是换牙了!你姨姨小时候也换过!”
可是已然来不及,小茂林的眼睫毛上已经挂了斗大的泪珠。
至此,八岁的小茂林,终于迎来了人生中痛苦又尴尬的换牙周。
同迎来痛苦的人生周期的还有曲家娘子和汪家娘子!
丁大和香兰在第三天便和好了。
“相公,你尝尝这个!”香兰夹了一个得意楼拿手的汤饺到丁大面前的白瓷碗里,对上表嫂打趣的目光,微微垂了首。一桌上的人都笑了起来,莫氏先开口道:“前几日,我可不知道,香兰妹妹还有这么体贴入微的时候呢!”
见娘子耳根都红了,丁大默默地说了句:“娘子一向很体贴!”
是他,没有勇气对上那脉脉含情的水眸。
“你们听说了吗?曲家娘子和人私,通,被曲二当场逮到了!”
张木惊得筷上夹得烧麦半途掉到了桌上。
“东大街卖包子的曲家?”
“可不是嘛!……”
张木看向边上的吴陵,见他也一头雾水,不由得看向了莫氏,今早上是表嫂喊她们出来吃早点的,说:“你大伯刚来,可不得去尝尝得意楼的汤饺!”
莫氏见张木看过来,放下咬了半口的饺子,问:“阿木可是不舒服?”脸上笑容爽朗得体,一贯的像春风佛面似的让人心头愉悦。
“哦,没有,一时脑子有些懵!”张木含糊道。
“没事就好,就怕你孕吐又犯了!赶紧乘热吃吧!”台州城虽也有,可是没的在这里这般自在,还能出门吃个早饭!平日里,连二门的门槛也是迈步过去的!
没到晚上,张木便从出去采买菜蔬的刘婶子那里得知,曲家娘子昨夜被外出意外归家的曲二捉jian在床,现在正闹着和离呢!
“就是可怜了小草和她弟弟,这两孩子,以后可就没有亲娘照顾了!”刘婶子一边摘着菜叶,一边叹息道。
“婶子,可听说曲家娘子搭上的是?”
刘婶子手上的动作猛一停顿,微微叹息道:“是汪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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