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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金丙
“没感觉。”
“你哪儿弄开的?”
李政说:“刚才抓了一棵树,没抓准。”
周焱摸了下伤口,往边上找了找,没有东西能包扎,她捧住李政的手,低下头,往伤口上舔了一下。
李政一僵,周焱又舔了几下,双手合住他的手,说:“你刚才都没放开我吗?”
“……嗯。”李政的手摸到了她的,再慢慢上去,摸了下她的头。
细雨也停了,水流仍旧湍急,不知道是不是周焱的错觉,她觉得水位又涨了,不禁又往李政身边缩了下。
整个世界都安安静静的,除了水流声,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声音,没人在附近,也没人来救他们。
周焱靠在李政怀里,问:“你什么时候喜欢的?”
“……”
周焱没看着人,她望着黄沙色的汪洋,脑中想的却是绿色的江水。清澈的能看见底下的石头,船舶行走在上面,风景如画。
身后的人过了半晌才说:“你马齿苋在哪儿采的?”
“嗯?”周焱愣了下,“路边。”
“那回挣了多少钱?”
“……二十几。”
李政下巴抵在她头顶,嘴唇碰了几下,才低声说:“那天我从船上下来,看见你蹲在那儿卖野菜,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你还在。”
李政说:“那天我把你拉回了船上。”
那么早的时候,他其实拉过她一回,那天她咬着白馒头,拿着矿泉水,蹲在脏兮兮的菜摊上,他把她拉了起来,当时正值夕阳。
周焱从他怀里出来,转过身,亲上他的嘴唇。李政顿了一下,用力将她的腰一搂,吻着人,手在她衣底下摸着,渐渐将人放倒,提起她的一条腿,挤在她中间。
小小的草滩上挤着两个人,洪水中开辟了一个小世界,只剩下了他们。
周焱度过了最漫长的二十七天,她细数这些日子。
第一天她从船上醒来,第二天李政弃她而去,第三天他第一次将她拉回,第四天她遇上了河霸落水,李政救了她。
第十三天的时候她站在了雾中,天地茫茫只剩下那一艘船舶。
第十五天的时候李政教她游泳。
第十七天李政在码头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回来。
后来,他们看到了第一缕阳光,李政亲了她的额头,为她打了一张椅子,在船顶为她放烟花。
她还有栽在花盆里融化成泥的小草发圈,还有那七个丑娃娃。
漫长的二十七天,像是走过了一辈子。
这世上真有这样一个人,与自己的生命同等,珍而重之。
李政在她耳边低声说:“。”
周焱搂紧他,眼睛发热。
**
李政把周焱重新抱进怀里,让她躺在他胸口。周焱闭着眼,与他五指交叉,两人时不时亲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有渐渐暗下来的迹象,湍急的水流却没有缓停的趋势。
周焱拿出糖果,李政摊开手。
周焱没给,她拆了颗糖,递到他嘴边,李政却微微侧了下头,没有动静,周焱问:“不要?”
李政迟疑了一下,往前靠了点,咬住了糖。
周焱刚拆开另一颗,突然听见有人大声喊:“有没有人——”
周焱一愣,立刻站了起来:“这里,这里有人!”
没一会儿,周焱看见了几个救援人员从远处跑了过来,她大力挥着手:“这里——”
“你们等一下,不要动,我们马上来救你们!”对方大声喊话。
周焱看向还坐在草滩的李政,拉了拉他,说:“快起来!”
李政笑了笑,站了起来。
救援人员商量着营救方法,水流太急,不能贸然施救,最后他们找来救生抛投器,大声喊:“你们让开点,我现在把抛投器射过来,待会儿给你们传救生衣和轮胎,把你们拉过来!”
周焱拉着李政立刻往边上让开。
救生抛投器射了过来,救援人员又喊:“你们拉住那头!”
周焱赶紧拉住,两副救生衣和轮胎很快就传了过来。
周焱穿上救生衣,套上轮胎,说:“你先过去。”
李政还没穿完,说:“你先,小心点,你不会游泳。”
救援人员喊:“女孩儿先过来,快点!”
周焱拉住绳索,听着指令,配合着救援人员的动作,几十米的距离,费了番功夫才到了对岸。
周焱摘下轮胎,喊:“李政!”
李政笑着跟她挥了下手。
绳索又一次被抛了过来,救援人员喊:“抓住!”
李政蹲了下来。
过了会儿,救援人员奇怪道:“抓住呀!抓住绳索!”
李政抬了下手,示意知道了。
然后,他弯着腰,在草滩上一点一点的摸索着。
周焱怔怔地看着他,“李政——”
“没事!”李政回了一句,说完,他还在摸索着。
他的手在草滩上摸了一下,碰到了她的手,然后握住;
她看向他,他的视线却没落在她脸上;
他要她把糖果放在他手里;
她把糖果递到他嘴边,他没有动。
周焱嗓子哽咽:“李政……”
李政跪在了草滩上,仔细的摸着,终于摸到了,他朝岸边笑了下,与周焱错开了几十度。
周焱泪如雨下。
**
这次洪水受灾群众多达四十万,“”的损失不算小,沈亚萍重新装修了餐厅,这几天正好方便张妍溪几人拍摄纪实。
一堆拍摄器材堆了进来,沈亚萍说:“别刮花我的地板,小心点放。”
张妍溪笑道:“你怎么对地板特别洁癖?连雨伞都不让拿进来就怕淋湿地板。”
沈亚萍说:“我上回要开那新餐厅,就是踩地板脚滑摔了一跤,最后弄碎了一堆玻璃,伤口养了几个月才好。”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张妍溪往角落那桌望了眼,问,“林泰还没走?他要在庆州定居了?”
沈亚萍说:“别理他,他的车子被洪水吞了,心疼着呢,又不能找人家赔。”
“诶,对了,周焱回去了?”
“嗯,刚走没几天,得准备开学了。”
张妍溪感慨:“她年纪这么小,却经历了这么多。”
“她倒还好,她妈刑期不长,很快就能团聚。”
张妍溪摇头:“我始终没法理解她妈|的这种做法,高忠光虽然已经接受调查了,可是她妈妈以后的日子还长,值得吗?”
沈亚萍笑了笑,说:“有句老话叫‘别人的事情头顶过,自己的事情穿心过’,不到你头上,值不值得,都不是你能以为的。”
角落里的林泰嚷了声:“我能不能告什么气象部门防汛部门啊?我这车他们也应该负上责任吧?”
**
八月,烈日炎炎。
江上波光粼粼,碧水清澈。
周焱坐在甲板上,翻着课本看,阳光太刺眼,她把晾衣架挪了挪位置,正好遮阴。
欣欣蹦蹦跳跳过来,缠着周焱说:“白姐姐,陪我嘛!”
周焱道:“晚点陪你啊,我先看会儿书。”
“你真的要当老师啊?”
“当然啊。”
欣欣嘟嘴:“当老师有什么好的啊。”
“……是啊,”周焱的视线从上挪开,望着江面说,“老师也不是很好。”
“啊?老师不好吗?”
周焱又摇头:“老师呢,是太好了,他们教我们做好人做好事,脚踏实地,遵纪守法,作弊可耻,可是社会却告诉我不是这样,作弊的人也许活得依旧光鲜。”
欣欣听得半知半解,开心道:“那就别做老师啦,陪我玩嘛!”
周焱说:“那不行,那我更要做老师啊。”
“啊?”
“告诉他们欣欣到现在还没学会拼音!”
欣欣生气道:“哼,不跟你玩了!”噔噔噔,跑去了船头。
周焱笑了笑。
李政从船舱里走出来,说:“你也就这点本事,成天耍小孩儿玩。”
周焱说:“这是教不是耍!”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李政问:“到哪里了?”
周焱望向岸边,一眼就见到了一株昂然独立的柏树,烈日下站得像一柄尺,枝叶繁茂。
周焱说:“到冀柏树了。”
秀才和老媪的故事,讲述希望的故事。
“太阳这么晒,你要在外面看书?”
“看得眼睛疼了,还是进去吧。哎对了,老刘叔帮你把船开回去,他自己不做生意了?”
“我把我的生意介绍给他。”
李政扶着门框,踩下一级台阶,转身递手。
周焱又看了眼岸边的那株冀柏树,笑了下,把手放进了他的掌心里。
(正文完)ps:一定要看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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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路番外到时候会补在屠路的锁章里面,买过的都是免费看的,我还会新增番外内容,这里先留点小剧场吧,你们不用截图啦!
15、
外出,吵架,谁也不理谁。
蒋逊走在前,贺川慢慢跟着。
冷战持续。
贺川:“谁丢钱了?”
蒋逊回头,看地上。
贺川:“谁把这么大一摇钱树丢了?”
说完,手拉手回去了。
28、
三八妇女节。
贺川带蒋逊去动物园看豹子。
29、
意外停电,两人泡澡解暑。
一周后,又停电,两人泡澡解暑。
三天后,又停电。
贺川进浴缸:“进来。”
蒋逊脱到一半,出去一趟,三分钟后,浴室灯亮。
蒋逊:“没什么,电闸跳得太频繁了。”
贺川:“……”
30、
零点整,贺川耳朵不适,醒来。
蒋逊:“别动。”
贺川:“干什么?”
蒋逊:“让你别动!”
贺川躺平,予取予求。
三分钟后,月光下,左耳耳钉被摘,银质耳环闪闪发亮。
蒋逊:“要不要结个婚?”
贺川:“好。”
蒋逊:“……”
半晌,“贺川,三十五岁生日快乐!”
31、
十月一日,哈弗车队包围明霞山。
浮云台,司仪主持婚礼。
喜烟,1916。
张妍溪、高安、阿崇、王潇、冬冬、石林、白夫人、武立、水叔悉数到场,卓文发来短信。
仿佛回到那一天。
他们在不同的时间起步,从不同的方向走来,今天都站在同一个地方,踏上同一条路。
因为崎岖,所以坚持,因为懂得妥协,所以才始终没有放弃。
这是一条屠路,比她走过的任何路都要漫长。
明霞山,将为她见证。
32、
出席基金会活动,登记姓名。
贺川写上:贺川。
蒋逊:“帮我写了。”
贺川:“嗯。”
贺川再写:贺太太。
33、
定期体检。
医生:“你的身体……”
半晌,蒋逊:“护士,老花镜呢?”
医生戴上老花镜:“别着急啊,你先生身体还不错啊。”
蒋逊:“没一点问题?”
医生:“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蒋逊:“精子活跃度呢?”
医生:“……”
贺川:“%¥#~!”
冷静!
34、
电话响起,蒋逊:“喂?”
丽人饭店小妹:“蒋姐,你病了?声音怎么这样?”
蒋逊:“有事?”
丽人饭店小妹:“没事,看你几天没过来,有点奇怪,你在家吧?”
蒋逊:“在呢。”
贺川帮她挂了电话。
贺川:“再来!”
蒋逊:“%¥#!”
冷静!
35、
贺川开车。
蒋逊:“……”
路虎超车。
蒋逊:“……”
吉利超车。
蒋逊:“……”
电动车超车。
蒋逊:“……”
自行车超车。
蒋逊:“……有必要么?”
贺川:“有。”
后座,蒋逊大腹便便。
36、
蒋逊报了准妈妈班。
蒋逊:“我懒得出门。”
贺川:“那不去了。”
蒋逊:“那不行啊,我只是懒得出门!”
贺川:“……”
贺川开始早出晚归,白天上课,晚上教学。
37、
睡前。
蒋逊:“喜欢男孩女孩?”
贺川:“都喜欢。”
蒋逊:“名字想好了吗?”
贺川:“嗯,叫娃娃。”
蒋逊:“?”
贺川:“男的叫男娃娃,女的叫女娃娃,好记。”
蒋逊:“好!”
38、
贺川打电话:“生了,刚生。”
石林:“什么?预产期不是还有好几天?你们在哪儿呢?”
轰轰轰。
贺川:“赛车场的休息室。”
石林:“……”
39、
女娃娃的玩具是:轿车模型、公车模型、跑车模型、货车模型,还有嘟嘟嘟小火车。
40、
女娃娃学写字。
女娃娃:“这就是你的名字!”
阿崇:“这不是我的名字!”
女娃娃:“这就是!”
阿崇:“这不是,我的名字这么写!”
女娃娃:“不是不是,是这么写!”
阿崇:“谁教你这么写的!”
女娃娃一指:“妈妈!”
阿崇怒目而视。
蒋逊吃着瓜子:“没错啊,你不就这个名字?阿虫?”
阿崇仰天长叹。
41、
幼儿园演讲:家里的宝贝。
女娃娃:“我们家的宝贝,是两件衣服和两枚银戒指,一个银耳环,衣服是一件宝蓝色,一件粉红色,好像是爸爸妈妈在刚刚认识的时候买的。都破了,他们舍不得扔,也舍不得穿。银戒指好像是三十八块钱买来的,爸爸妈妈藏得很牢,银耳环最贵了,不过只有一只,一只便宜点!”
下课。
小朋友:“这个给你吃。”
“这个也给你。”
“还有这个。”
女娃娃:“为什么都给我?”
“因为你家穷!”
女娃娃:“……好吧。”
42、
蒋逊洗车,女娃娃打下手。
女娃娃满手泡沫,洗得很勤快。
蒋逊欣慰地看着。
过了会儿,蒋逊:“你从哪儿拿的清洁剂?”
女娃娃:“浴室啊!”
蒋逊:“?”
女娃娃:“洗香香的瓶子啊!”
蒋逊:“……”
43、
风和日丽,明霞山。
山道上,行人车流纷纷避让一辆粉色无照跑车。
车上女子戴墨镜,着红色赛车服,扎两个羊角辫。
一挥手:“上来!”
三岁小男孩屁颠屁颠上了车。
众人继续避让。
粉色无照电动儿童跑车,缓缓上路。





生途 第43章 大结局+番外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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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开了,周母拔了插头,倒出一杯热水,蒸汽把透明的杯壁熏成了半透明,像覆上了一层薄膜,让里面看起来朦胧不清,不过给点时间,蒸汽总能慢慢散开。
“后来高忠光办理了提早退休,这么好的职位,没痛没病提早退休,我第一次听说。”周母说,“但没有办法,我再怎么不信,再怎么怀疑,都没有办法……剩下的你也知道。”
周焱知道,父亲说那天约了人,可是那天他没有通话记录,案发现场附近的人也没提供有用线索,跳下来时砸烂了雨棚,没有打斗痕迹。
周母再不信,也束手无策。
她初中学历,做了半辈子工厂女工,嫁给中学老师门不当户不对,几十年下来只知道干活和操持家庭。
她再怎么要强,也不过是个没有文化的中年女人。
“……为什么瞒着我?”周焱问。
“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呢,没用。”
“那什么才叫有用?”
“过你自己的日子,别管其他杂七杂八的。”
“这是杂七杂八?!”
“是。”周母冷声说。
周焱看着她,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周母说:“你想知道的,现在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还想问什么?”
周焱忍了一会儿,尽量平静的问:“你要在这里住多久?”
“再说吧。”
“……”周焱终于说出口,“妈,我们走吧,别呆在庆州了。”
周母看了她一会儿,没有回应,只把水杯递给她,说:“喝点水,不看看你嘴唇。”
周焱接过杯子,听话地喝了一口,像扁桃体发炎的感觉,下咽都困难。
周母问:“外面那个人就是你舅公那个侄子?”
“……嗯。”
“你这些日子一直跟他在一起?”
“嗯。”
周母沉默半晌:“就你们两个人?”
“……一开始还有一个叔叔和一个小孩。”
周母直截了当:“是不是跟他谈恋爱了?”
周焱缩了缩脚趾头,凉鞋刮着地板说:“嗯。”抬头看向母亲,想看她的反应。
周母却没再说什么,坐着想了一会儿。
周焱叫了声:“妈?”
“嗯?”
周焱抿了抿唇,起身走了几步,蹲下来,扶着母亲的膝盖,脸颊贴着她的大腿蹭了蹭。
周母起先没反应,过了一阵,她才轻轻摸着周焱的头发。
周焱低声说:“你长白头发了。”
“是有几根。”
“……妈,这两年累不累?”
“就那样,我最初在工厂里干活,那才叫累。”
“我知道你放在舅舅那儿的八千块钱了,我大学里会做兼职赚钱,不让你这么累了。”
“……好。”
“我这次找的工作在老家,有宿舍的,你跟我一起住。”
周母摸着她的头发,很轻地“嗯”了声。
周焱笑了下,声音清亮起来:“老家房子便宜,我们省吃俭用点,把老房子再买回来好不好?”
“好。”周母拍拍她,“我上个厕所,你把门口那个叫进来,外面大风大雨的,站走廊上也不像样。”
周母进了洗手间,周焱去开门,一股烟味冲了进来,地上已经有了两根香烟。
李政手上还夹着一根,见周焱偏了下头,他把手上那根扔地上,脚尖碾灭了,问:“怎么了?”
周焱说:“我妈让你进来。”
“谈好了?”
周焱想了下,点点头,把李政一拉,说:“你淋湿了。”顺手拍了拍他的衣服。
卫生间的门刚好打开,周母看向李政。
李政把周焱手腕一握,放下松开,叫了声:“阿姨。”
辈分乱了套,没人计较。
周母问:“你叫?”
“我叫李政。”
“哦,李政,对,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记得你还在念初二还是初三?”
“那会儿初三。”
“那现在是三十二还是三十三来着?”
“三十二。”
“哦。”周母指了下床,“坐着说吧。”
“诶。”
周母拍了下周焱:“帮我拔白头发。”
周焱一愣:“……哦。”
周母解开头发,微微侧坐在床边上,前两年头发一片乌黑,这两年白了好几丛,表面有几根白的,拨开一层黑发,底下更多。
周焱看着眼前好似成片的白发,鼻头一酸。她没试过拔头发,不敢轻易下手,攥着一根轻轻地拉扯。
周母道:“用点力,动作利索点才行,你这样不轻不重地扯着疼,痛快来一下!”
周焱试着用力一拽,感觉手底“哒”一下,一根白头发被连根拔起。
周母自顾自跟李政说话:“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周焱看了眼李政。
李政回答:“爸妈早几年就走了,家里还有个侄子,基本就等于我一个人。”
“哦,你开船开了多久了?”
“快两年了,十几岁的时候也在船上呆过。”
“那你前些年什么工作?”
“干过厨师,后来做生意。”
周母又问:“听她舅公说,你的船是自己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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