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之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不老徐娘
“好,好,一辈子都不原谅,就让我用一辈子来弥补过失,行吗?”屈巫说着就吻上了她的唇,柔软的温暖牢牢地堵住了她的嘴,让她再也说不出一句气话。
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揽在她的腰际,一只手插到了她的头发里,轻轻地托着她的后脑,让她无法挣扎,带着几分霸道,却又温柔不已。
姬心瑶犹自愤恨。见屈巫死死地吻住自己,气不过就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屈巫明显吃痛,却不松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他们的口中交融着。
此时,是无言的诉说,是无声的珍惜。
渐渐地,几乎要被吻窒息的姬心瑶忘记了一切,终于被那清冽的冷香所裹挟,沉溺在那无限的柔情中。
不知几许,屈巫松开了她的唇,却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恨不能将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他俯在她的颈项间,声音暗哑地说:“心瑶,不要再离开我,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再不分开了。”姬心瑶哽咽着答应。突然,她的余光似是被什么刺到了,她急忙侧过头定睛看去,这一眼,让她浑身颤栗起来。
“冷吗?”屈巫赶忙抱起她,向床铺走去。
姬心瑶颤抖着手向屈巫的鬓发摸去,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几丝银色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也刺痛了她的心。“你有白发了?”
屈巫将她放在床上,摘下披风,替她盖好被子。这才眼睛晶亮地看着她,见她泪眼婆娑的样子,轻笑一声,“是,老天惩罚我。谁让我差点把你弄丢了呢。”
“呜呜……”姬心瑶难过地哭了起来。这回,她不再是为自己的委屈而哭,而是为屈巫头上的白发而哭。
忽然间,她明白了人生苦短的意义。
从那年三月三,他们的邂逅,惶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十年里,他们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几乎就没有多少快乐。
既然相爱,何必要互相折磨?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再不珍惜,一切真的迟了。
“不哭了,听话。”屈巫用丝帕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花。他手指肚上的薄茧,滑过她的脸,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带着几分温情脉脉。
“我以后不会再任性了。”她看着他喃喃地说。
他满脸满眼的宠溺,看着这个曾让自己痛不欲生的女人,俯首过去,很轻很轻地将她有些红肿的唇瓣,含到了嘴里。
倾国之乱 七十八 问情哪得深如许 别有忧愁暗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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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姬心瑶做了个甜美的梦。
睡梦中,那个绝美无双的男子,紧紧地搂着她,浅卧眼里,醉卧心底。一句爱你入骨,无药可医。淡淡地飘过耳际,暖暖地沉到了心底。
睡梦中,她和他共乘一骑,跨越千山万水,她紧紧地偎在他的怀里,听着他胸膛有力地跳动声,他偶一低头,滚烫的唇就落在了她的颈脖上。
睡梦中,他笨拙地捏着青黛,为她描一弯细眉。微微勾唇,浅浅流光,静守着两个人的朝朝暮暮,静待着两个人的细水长流。
清晨,她在他温暖的怀抱里醒了过来。她痴痴地看着他,天下还有比他英俊的男子吗?眉峰坚毅,鼻如悬胆,睫毛很长,还有秀目薄唇。似乎再多的词语都无法形容他的美好。
她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心中竟有一点点嫉妒,老天怎么能把一个男人生成这样。生成这样也就罢了,居然还赋予他文武双全的本事。好事都让他占全了。真像个妖孽。
“看够了没有?”屈巫依然闭着眼睛,嘴角却噙了一丝坏笑。
“你眼都没睁怎知我在看你,我才没看呢。”姬心瑶嘴硬,脸上却一阵发烫。赶忙将头抵到他的胸口,低低地笑着,小手在他身上乱摸起来。
“别惹我!”屈巫咬牙切齿。见姬心瑶还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着,他气急败坏地说:“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姬心瑶一怔,瞬间明白过来,赶紧一动不动地缩在他怀里。屈巫浑身滚烫,似是有火要喷出来一样。猛地,他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满脸委屈地说:“我憋不住了,三年多了。”
“没人拦你啊。”姬心瑶很同情地看着他,一脸无辜的表情。
“不行,你身子太弱,经不起我折腾。”他自怨自艾地说着,翻身下床,走到盥洗架旁,掬一捧凉水洗了洗脸,让自己的火退了下来,这才回到床上,靠在床头,见姬心瑶脸红红地看着自己,他甚是无趣地抿了下唇,可不敢再惹火烧身了。
他说:“你突如其来打冷颤的毛病是怎么回事?”
“月子里落下的寒症。”她淡淡地说。
屈巫的心一紧,果然与自己有关,竟把她害成了这样。“你自己治不好?”他有些疑惑,她是懂医的,按说应该能治。
“当时我高烧昏迷了,庄头请了女巫医给我看的,不知道她用了什么药,退了烧保住了命,却留下了病根。我用了许多药调理,都不行。”她有些无奈。
姬心瑶心里隐隐约约觉得那病症与女巫医有关,但现在她已经死了,查无对证。也想不明白她是如何将寒气留在了自己的体内。
“当年你高祖将医学与武学完美结合,可惜传到你外祖父,七杀门竟是后继无人了。”屈巫颇为感慨。平王之孙创下七杀门的本意是为了维护大周朝,到了他这一代门主,已经是勉为其难,哪里还有人研究什么医学。
他翻身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起来,我们去找女巫医。”
“她已经死了。”姬心瑶坐起来,也穿起了衣服。
“知道,黑三说她想害死你。去她的住处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你光熟读医书,没有多少实践经验,对有些药物可能不清楚。”屈巫一点也不客气地指出了她的短处。
就会打击我,连我唯一可以在你面前自豪一点的医术,都被你贬得一无是处。姬心瑶送了他一对大白眼球。
吃罢早饭,屈巫抱起姬心瑶就出了门。静影和来福都目瞪口呆,一个满脸得意,一个笑靥如花,和好如初了?这大白天的抱着她出门,也太旁若无人了吧!
小公子更是委屈万分,盯着父母亲的背影差点没哭出来,每天早晨母亲都要和他玩一会儿,今天居然不理他了,被父亲抱走了。
往村口走去的路上,遇到很多下地干活的奴隶,见到姬心瑶都跪到了路边。
“都是些可怜人,以后不要让人家跪你了。”屈巫有些不满,虽然他是贵族,可他从内心里同情贫寒之人。作为七杀门主,他杀人无数,却从没杀过一个无辜的平民和奴隶。
“你的意思我还在这里住下去?”姬心瑶迅速找到了反击屈巫的话。
“好像变聪明一点了。嗯,找个人带路。”屈巫终于夸奖了她一句。
跟在带路的奴隶后面,他们很快就到了山脚下,一条荒僻的小径,袅袅娜娜地缠上了山腰。
半山腰飘着白蒙蒙的雾气,起起伏伏,若有若无。树叶一丛深,一丛浅,在阳光下变化着色彩。
女巫医的住处坐落在半山腰一块平坦的地势上,很简陋,只是两间低矮的茅草屋。
屈巫放下了姬心瑶,他推开女巫医的屋门,一股难闻的气味飘了出来。他微微蹙眉,打量着屋里一些装神弄鬼的东西。
“可想明白了,她为何要害你?”屈巫问道。
姬心瑶摇了摇头。她虽然看不惯女巫医靠着一点医术,装神弄鬼地骗人钱财,但还是心生感激的,自然不会与女巫医结怨。
“你砸了她的饭碗。”屈巫已从来福口中得知姬心瑶免费为奴隶治病的事。她的善举,等于砸了女巫医赖以生存的饭碗。
姬心瑶恍然大悟。难怪她在给许多奴隶治病时,发现他们的病情若是一开始就根治了,就不会留有病根。当时她有些疑惑,明明能治好的,为什么不根治呢?
原来女巫医是为了有源源不断的病人,才故意不根治的。姬心瑶愤恨起来,生气地说:“医者父母心,她怎么能这样呢!”
“她已经得到了报应。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不对的药物。”屈巫拉起她的手往里间走去。
里间除了一张床,地上的簸箕里竟全部都是草药。姬心瑶一一查看着。终于,她在一堆草药前停了下来。
姬心瑶拿起一株草药,放在鼻下嗅了嗅,又仔细回忆着医书上的图形和描述。黄檗,性禀至阴,味苦性寒,去火最盛。但这味药毒性太大,阳火旺盛之人慎用,其他人禁用。
自己当时虽然高烧却是受风寒侵蚀,若是用了这味药,确实可以立刻见效退烧,但会泄了命门真元之火,伤了真阴,而至寒气淤积在五脏六腑。
一定是加了这味药。姬心瑶脸色渐变,难怪用药物调理收效甚微,泄了元阳,伤了真阴,自己怕是不能再生育了。还想给他生一大堆孩子呢。
屈巫在一旁见她脸色不对,担心地问:“找到原因了?”
姬心瑶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微微笑着说:“找到了,应该是这味药作祟。”
“怎么治?”屈巫不放心地追问,他似乎感觉到她有点不对头。
“放心吧,我会对症下药的。”姬心瑶对屈巫笑着,紧接着又故意不满地说:“你不要总是贬低我的医术,好不好?”
屈巫的心揪了起来。不对头,她这无所谓的样子是装出来的,难道这药有什么玄机?他悄悄地抓了两株塞到了袖笼里。
“那我们回去?”屈巫拉着她的手走出了草屋。
山崖上有几只小鸟,一只大鸟在旁边飞来飞去,为小鸟觅食。而小鸟啁啁瞅瞅地叫着,似是为大鸟在唱歌。
“我去将那几只鸟儿抓来,回去烤给你吃?”屈巫想起了那年逃亡途中,她想吃肉,他天未亮就去山崖上等候鸟儿飞过的情景。
“不要,它们那么幸福,大鸟觅食,小鸟唱歌,不要去破坏它们。”姬心瑶赶紧阻拦着。突然间,她希望自己就是那只鸟儿,哺育一群小鸟。然后看着它们一个一个地长大,再看着它们一个一个地飞走。
怎突然变得多愁善感了?傻丫头,到底有多大的事,要瞒着我?屈巫点了点头,正要抱起她下山。姬心瑶却拉着他的手说:“你拉着我慢慢走吧。”
“你的身子哪能走山路,我抱着你慢慢走好了。”
“那你背我吧,你从没背过我。”姬心瑶不想让屈巫看到自己的脸,她知道自己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姬心瑶伏到了屈巫的背上。一股炽热的气息夹杂着独特的清冽冷香直达她的心间。为什么上天总是跟自己过不去?难道想给他生几个孩子的愿望都不能满足吗?她的泪,悄悄地流了出来。
屈巫的颈脖上一凉,苏苏痒痒地爬下了一串湿润。他的心猛地一惊,她在悄悄地流泪。
他停下脚步放下了她,双手捧着她的脸,“傻丫头,你怎又犯老毛病了?又想瞒我什么?天大的事有我呢!”
“不,心瑶,你不要吓我。”见姬心瑶仍然无声地流泪,屈巫慌了,他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紧紧地搂着她。惊恐、害怕袭击了他,他浑身微微颤抖着。
“我、我怕是不能生孩子了。呜呜……”姬心瑶终于在他怀里哭出了声。
“就这?”屈巫疑惑地松开她,见她满脸泪痕地点着头,他顿时舒了口气,她没事就好,至于有没有孩子,听天由命好了。
“我们已经有寒儿了!”
“可我想生好多个孩子。呜呜……”
“傻丫头,有你足矣!”
倾国之乱 七十九 静水流深幽香远 沧笙踏歌情意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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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三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脸上有几许痴痴的笑容。忽然间,一缕馨香,姬心瑶光可鉴人地出现在他床前。
黑三揉了揉眼睛。她是从梦里走出来的吗?
“黑三,我要走了。”姬心瑶有些惶然。半个月前来看他,还说让他安心养伤,等他伤好了陪她上山采药。现在就来告别了,多少有点不自在。
“公主,您以后还会来吗?”黑三倒是很坦然。自从见到屈巫,黑三就明白,姬心瑶肯定是要跟他走的。在他的眼里,也只有屈巫那样出众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只是,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离开。
他的心里终究有些不舍。两年多来,这个美丽的公主给了他无尽的梦幻,而在山洞里六天的患难之交,已将他的心牢牢地栓在了她的身上。
他知道,他们之间有无法跨越的鸿沟,他也不敢有非分之想。他只想每日能看到她美丽的倩影,他就知足了。
然而,这一点点的梦想都破灭了。
“会来的。”姬心瑶有些黯然。两年多山村的生活,让她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同情、怜悯却又无可奈何。她所能做的,只是尽自己的所能帮助那些贫寒的人。
她拿出这个庄子的地契递给黑三。她觉得自己只能这样报答他,若是没有他,自己已经死了。当时如果死了,还带着对屈巫的怨恨呢。所以她是一定要感谢黑三的。
“公主?”黑三不明白姬心瑶的意思。他虽然不识字,但知道那是地契。
“这个庄子就送给你了。我会去官府解除你的奴籍。”姬心瑶淡淡地说。
“不,我不要。我愿意做你的奴隶。”黑三本能地拒绝。他觉得自己如果还是她的奴隶,就会有根线将他们牵在一起。哪怕一头的她高在天上,一头的自己低在尘埃,但都还有一根线牵着。如果没有这根线,他们就彻底地断了。
“你入了良籍,就可以自由走动了。”姬心瑶微笑。她怎能不明白黑三的心思?但屈巫一再警告她不要害了黑三,所以,她不敢说任何有可能让黑三产生联想的话。
黑三心中一动。入了良籍可以自由走动,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以后可以去看她?解除奴籍,是无数奴隶的终身幻想。很少有主人愿意给官府一大笔银子为一个奴隶赎身,他们只能终身为奴,世代为奴。这是她对他天大的恩赐。
“公主,您会去哪?”黑三抬起头来看着姬心瑶,眼圈渐渐地红了。只要以后还能看到她,无论是做奴隶,还是做自由民,都可以。
“我不知道,随他好了。”姬心瑶一脸幸福。她确实不知道屈巫会把她带到何处,只说先去宛丘,那意思也只是暂住。她也没问,他愿意去哪就去哪,反正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了。
“这是我做给小公子玩的,您别嫌弃。”黑三突然从床头摸出一个木头的小马。姬心瑶接了过来,那木头小马栩栩如生,打磨的非常光滑。
“谢谢你。”姬心瑶的眼圈也红了起来,她赶紧转身离去。生死六天,她已无法将他从心底抹去。
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姬心瑶有点惆怅地回到了木屋。
“怎么?恋恋不舍?”屈巫酸味十足地将姬心瑶拉到里屋,轻轻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是,有点难过。”姬心瑶老实地回答着,眼圈依然有点红。
“当初离开我时怎没看你难过?”屈巫恨恨地说。
“我离开你高兴都来不及,为什么要难过?”姬心瑶口是心非地晃着身体,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浅笑。
屈巫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将她揽在怀里,死死地按住她的后脑勺,气恼地吻上了她的唇,他的舌不停地在她的唇齿间逗弄着,灼热的气息喷到了她的脸上。
姬心瑶被他牢牢地圈在怀里,想逃也逃不掉。又要被她吻得窒息了,她的口中发出了“唔唔“的声音,反而更加刺激了他,他半抱半推着,将她按到了床上,整个身子都压了下来。
“不要,大白天的。”
“不管白天黑夜,从现在开始,你要随时补偿我。”
……
三年多来,他一直没碰过女人,心如止水,也不去想。可这段时日来,却把他给憋坏了。她的身体太弱,他根本不敢碰。天天搂着她,简直就是烈火烹油般的煎熬。
她在他的身下扭动着、娇吟着。此刻,他恨不能将自己燃烧殆尽,释放他浓浓的爱意。
一阵马嘶,院子里来了许多人,嘈嘈杂杂的。
“死丫头,还不滚出来,王叔来了。”厉王爷在院子里高喉咙大嗓门地喊着。
屈巫叹了一声,非常不情愿地松开怀里的姬心瑶,翻身下床,迅速地穿好衣服,“找你麻烦的人来了,我先出去。”
“王叔,您这是?”屈巫看了看院子里,一队骑马的府兵,没有马车。这老爷子干劲真不小,居然是骑马来的。
“都半个月了,怎还在这里?是不是那死丫头不肯走?看我不扒了她的皮。”厉王爷吹胡子瞪眼地向屈巫看去,见他头发略为散乱,额边发丝些许潮湿,双颊发红,两眼似水。这大白天的在床上?厉王爷有些讪讪地转开了脸。
屈巫的脸不禁一热,心里一阵怨怪。知道我在这里有半个月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这么个尴尬的时候,来的还真巧。
“不是,前段时间她身体不好不能乘车,我们准备明天一早就走了。”屈巫连忙解释着,示意一旁的静影赶紧送茶。
“有你这么宠女人的吗?”厉王爷说着端起茶盏,揭开盖子,轻轻地吹着上面漂浮的茶叶,慢慢地呷着。这一路鞍马劳顿,他还真口渴了。
屈巫笑了笑没有说话。小公子蹒跚地走过来,好奇地看着厉王爷。厉王爷一见这个孩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一把将他抱起坐在腿上,乐呵呵地说“该叫我爷爷。”
“爷爷。”小公子清脆地叫着,却伸手抓住了厉王爷的胡须,使劲地拽着,痛得厉王爷咧着嘴,不知道是笑还是哭。
屈巫一见赶忙将他从厉王爷腿上抱下来,交给静影带出去玩。这时,姬心瑶从里屋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这么长时间,她已重新梳洗了一番。
“王叔。”她笑着喊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厉王爷重重地哼了一声,气哼哼地说:“死丫头,你还真会藏,这么个鬼不生蛋的地方,你怎找到的?”
“嗯,这是大哥给我的。”姬心瑶睨了屈巫一眼,没敢说嫁妆两个字。她怕屈巫不高兴,毕竟这是她嫁夏御叔的嫁妆。
“我还就想不明白了,子夷他给什么不好,给这么个贫瘠的庄子值几个钱?”厉王爷横了姬心瑶一眼,好像他想不明白也是她的责任。
“子夷当年可能是出于与陈国交界的考虑吧。”屈巫的眼里滑过一丝笑意。是啊,姬子夷确实匪夷所思,难不成能预料到她有朝一日躲到这里来?他要是活着,一定找他好好理论理论。
“我想大哥的意思是便于管理吧,六个庄子是连在一起的,只有这个庄子最远最穷。”姬心瑶解释着。姬子夷将从山口一路过来的地盘都给了她,她岂能不懂大哥的心意。
六个庄子?还连在一起?这够大了,容纳几万人应该没问题。屈巫突然对姬心瑶说:“把地契拿给我看看。”
姬心瑶转身进里屋,一会儿手里拿着一叠帛书出来,全部递给了屈巫。屈巫翻了翻,见宛丘那条街的契约全部都在里面,除了给黑三的地契,还有五个庄子的地契。
屈巫的脸上浮现了明显的笑意。他将五个庄子的地契抽了下来,塞到自己的袖笼里,将其余的契约还给姬心瑶,然后说:“地契我替你保管。”
姬心瑶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有些委屈。怎又不相信我了?难道我还会跑到别的庄子吗?厉王爷看了一眼屈巫,没有说话。
夕阳从西山斜射过来,山村里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
晚饭后,屈巫陪着厉王爷在村中转悠着。
“你要那地契何用?”厉王爷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王叔,我喊您出来就是要说这个事。我要借这几个庄子练兵。”屈巫不慌不忙地说。毕竟这里是郑国的地盘,自然还是要让厉王爷知道比较好。这样即使走漏风声,郑国方面不会计较,楚国也不好太干涉。
“练兵?”厉王爷一头雾水。屈巫要练兵?他练兵干什么?
屈巫原本正愁着仪行父招兵买马之后,如何藏身如何练兵。没想到姬心瑶的几个庄子从山口过来连在一起,简直就是绝好的练兵场。
练兵肯定会毁了庄稼,所以他要拿着地契免去五个庄子奴隶的纳贡,同时,这五个庄子几千个奴隶也是很好的兵源。
“不知道这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还是子夷的未卜先知?”说完自己整个计划,屈巫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屈巫,真是埋没你了。你完全可以凭一己之力博得天下。”厉王爷先是惊诧,后是担心,再后来竟是由衷的佩服。
“呵呵,我没那样的野心。我只想和心瑶平安度日即好。”屈巫看着已经落下去的夕阳,慢悠悠地扬起了自己的头。
倾国之乱 八十 齐相聚欲腾激浪 为一笑无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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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巫带着姬心瑶和儿子终于离开了山村,他们一路马不停蹄,连夜赶路,第二天上午就到了宛丘。
走进水楼那间他们曾经住过的房间,姬心瑶微微笑了笑。静影带着小公子住一旁的屋子,来福则和灵六他们住到了一起。
稍事安顿,就听外面一阵喧闹。筑风和几个大孩子哄笑着跑了进来。一时间,屋里竟是济济一堂。
“门主、夫人。”筑风憨厚地笑着。眼睛不时瞥向姬心瑶,到底被门主找回来了,害我这几年没少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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